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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從郭路生、依群到童話詩的泡滅 灰皮書、黃皮書、手抄本

第三章 從郭路生、依群到童話詩的泡滅

灰皮書、黃皮書、手抄本

徐曉見到趙一凡是1972年。江青在1970年初,已經點名批判《相信未來》。此時在沙龍中瀰漫著一種偷食「禁果」時的犯罪欣悅感。徐曉在沙龍中讀到第一本禁書。徐曉回憶講:「在此之前,我沒有正式讀過一本文學作品,當時,我雖然已是一名小學教員,卻才17歲,剛初中畢業,出身於一個九九藏書工人家庭。我讀的第一本小說是《怎麼辦?》(車爾尼雪夫斯基)。」
在這之後,徐曉還讀了《遠離莫斯科的地方》、《紅與黑》、《戰爭與和平》等書。徐曉講,「趙一凡是我的精神導師,他使我認識了人的問題。知道還有一個人的問題存在。我不僅是個共青團員、教師,而且是人九_九_藏_書。」
當時,徐曉通過沙龍認識了後來成名的詩人北島、芒克等人,並介紹史鐵生與趙一凡相識。史鐵生是陝北插隊知青,因傷殘病退返城。兩人就車爾尼雪夫斯基的「合理的利己主義」進行了討論。史鐵生提出,王傑捨己為人的行為可以用車氏「合理的利己主義」來解釋。王傑不撲向炸藥九_九_藏_書包,事後他的內心將是痛苦的,只有撲上去,他的內心才能平靜。
郭路生和依群等人,以及後來形成的白洋淀詩群,都與趙一凡有過接觸交往。趙一凡對地下詩壇的每一點開拓,都表示理解和讚許。對青年詩人們拿來的小詩都加以指教並珍藏、整理,以至這些詩人早已將這些詩歌遺忘,他卻將它們細九*九*藏*書心整理、彙集成冊。應該說,趙一凡是同新詩歌運動淵源最深、聯繫最廣泛,最密切,影響最大的人之一。
趙一凡家的沙龍是開放性的,不同色彩的小圈子在這裏發生交叉。趙一凡作為文學青年們的「精神領袖」,對他們的生活、思想和藝術追求產生過深遠影響。
起初,趙一凡沙龍中只傳閱「文革」前出版的各類https://read.99csw.com小說,以及「灰皮書」(「文革」前的內部書,多為灰皮)。後來又開始傳閱「黃皮書」。「黃皮書」是在「文革」中,由內部書店印刷發行,只供高幹閱讀的,封面多為黃色。內容多為蘇聯小說,如《你到底要什麼?》、《多雪的冬天》和劇本《椅子》。《椅子》是國內最先介紹進來的西方先鋒藝術,介紹的目的自然是供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