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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知青文學 馬背詩篇——內蒙古牧區知青文學創作

第七章 知青文學

馬背詩篇——內蒙古牧區知青文學創作

苦菜苗,處處有留蹤,綠影遍平川。
王石丞《惜別》1974.10.10
沁園春·冬牧
青草黃且枯,秋羊肥似瓜。
如此大才誰不贊,不由弟子不尊師。
小Q蒙語很差,便去請教一個學得較好的「大公」。大公給他提供了不少蒙文詞,小Q受益匪淺。大公得意之餘說道:「本人最近做了首蒙文詩。」於是大公搖頭晃腦將此詩慢慢吟將出來:
金風吹盡兮,牧草皆黃。寒冬將至兮,生靈感傷。
新接馬群沒經驗,必然要闖這一關。
清歌可拭英雄淚,濁酒難平壯士心。
莫嘆沉沉冬夜永,三星斜落是黎明!——
這就跟群去下夜。
飛砂走石電光閃,傾盆大雨從天落。
舉大白,望七星。
如此而已兮,拋去幻想。戀群情深兮,枉自斷腸。
做將來,東鄰勸客,莫須嫌,努力望加餐。
(作者:女,插隊在錫林郭勒盟東烏珠穆沁旗都寶力格牧場)
耕作齊努力,牧馭無惰怠。
想而又想兮,傷之復傷。藉此紙筆兮,辭別此方。
勁腕掛玉鞭,捷身跨鐵驊。
王琪在回憶文章中說:她為了寫這部長篇小說《疾風勁草》,牧羊時抓空寫作,把馬韁繩挽了個結套在自己腳上,正在寫作中間,一隻牛虻叮咬馬腹,馬趕蠅時將馬嘴插|進了馬鐙子,馬狂怒打轉,王琪被拖倒在地,馬蹄亂踏,韁繩越纏越緊,王琪急中生智下死勁地將靴子掙脫,才算僥倖逃生,可是肋骨已被馬蹄踏斷。
團結友愛兮,互助互幫。今將眾散兮,好景不長。
日食餐乳酪,暢語共蒙話。
八聲甘州·苦菜1972.5
《馬背上的歌》逐漸流傳開來,在東烏珠穆沁旗後來又出現一本知青詩集《扎洛集》(80首)(注:扎洛——蒙語知識青年)。主要以原《馬背上的歌》為主,又收入旗內其他生產隊知青的半舊體詩若干首。《扎洛集》是油印的,數量多,流傳的也就更遠了。
這兩部小說代表了一類作品,為了能公開發表,被迫按照「文革」中的創作模式,塑造高、大、全的英雄的形象。小說內容為知青在內蒙牧區接受貧下中牧教育,鍛煉成長的經歷。《疾風勁草》小說寫出后,王琪曾在知青中徵求意見,大家反映,拔得高了,有一點玄。作者拿到北京某出版社編輯部,編輯卻說拔得還不高,還要拔高。
慟哭無聲動天地,解味之人唯獨有——
趕快撈
首先介紹北京二中知青寫詩圈子(邢奇、施小明、劉玉平、陳達實、董士芳等)的詩作。限於篇幅,只從他們的詩集:《馬背上的歌》中摘錄四首。
樂人行
《一年》約四萬字,作者:王維本,阿巴嘎旗北京知青。當時知青對時間很敏感,所以用時間命名的小說不少。(如:老鬼在內蒙兵團時就已動筆的長篇小說《血色黃昏》,原名《八年》)這部小說,比較真實地反映出了當時內蒙知青複雜的內心世界。
在內蒙知青詩群中,有三位成績比較突出的詩人:李向真(北京知青插隊在東烏旗滿吐寶力格牧場)、謝小慶(插隊在錫林郭勒盟本烏珠穆沁旗額仁高畢公社)、尹占華。他們的詩作比較集中地體現了既珍視傳統,又推陳出新的努力,達到了雅馴與質實的融合。
李志偉(1968.12)
至今邢奇還記得那續第九層的,掰著手指一字一頓地數出那九個字時的得意樣子。當時,滿蒙古包都哄堂大笑了。
《惜別》佚名1972

4.《馬背上的歌》和《扎洛集》

新體詩,內蒙知青往往九*九*藏*書採用蒙古民歌方式寫作,風格獨特,優美抒情,讀後給人留下美妙難忘的印象:
寶格達山
一丘一草將人耍,遠看似馬,近看沒馬。奔波一陣真抓瞎。
攻讀無古今,涉獵及中外。
落日餘暉盡收,寒凝大地生愁。
清平樂·冬遷
平地一聲朔風起,攪昏茫茫幾萬里。
李向真《送別》

2.手抄本小說:《一年》

牽出心愛的駿馬,
最後吃的是炸糕,紅糖餡,用牧民給的黃油調的。由幾個公認擅長烹調的操持,他們壟斷了案板和油鍋,不容他人插手。於是閑著的人就天南海北地聊著。當第一批炸糕出鍋的時候,人多糕少,一個人提議作寶塔詩,誰先續上誰就吃。大家齊聲說:「高!」這個「高」字就作為寶塔頂尖定之韻。立刻有人叫出「炸糕」,同時伸手就去抓。當寶塔續到第九層的時候,炸糕已經出了第二鍋,足夠吃上一輪的了,而且大家已經滿足了寶塔的高度。於是在對寶塔詩極其興奮的回味中共進炸糕。
加斯依和奧布斯巴嘎
正當今缺菜,掘得滿衣衫。
就目前有限的材料,在牧區有兩部夭折的長篇小說《疾風勁草》(北京王琪)、《雄鷹展翅》(北京趙兼嫵)。兩位作者都是北京女知青,高二、高三學生。
雖是嘗來苦澀,亦可慰饑寒。
在內蒙詩群中,還有不少出色的女詩人。她們的詩作,格調豪邁、飄逸,不乏英雄氣質。不僅沉實、老到,而且意韻幽長。
陶公今若在,也將徙其宅。
(作者原在錫林郭勒盟東烏珠穆沁旗道特淖爾公社)
日常蒙語無不知,而且能做蒙文詩。
有朝一日控千蹄,凌雲雙翅自由展。
身凌塞外雪,懷揣棟樑才。
五年氈包居,隱身草山下。
俯手捉青煙,揚臂奪紫霞。
血熱,鬢青。
里嫩外焦
李向真
幼小誰家子,尋挑攜籃?
雙手捧出噴香的裡脊。
烏呼魯也布怪
插隊五年 1972
掌舵人就是風來雪去的阿都沁。(注:阿都沁?蒙語,馬倌)
看四野狂竄銀蟒,見九閔酣斗玉龍。
縱馬獨上高台,看無數英雄盡沓來。
草襯人更美,心紅志愈大。
五月天 1969.5.22
浩尼更埃那
《雅干錫力日記》記述了知青同一匹青馬的感情。講述了一匹野馬經過馴養、訓練最後成為全旗那達慕大會第一名的故事。其中知青與草原、與牧民血與肉的親情滲透紙背。
在舊體詩方面,牧區知青詩人們做了大量的開拓工作。就目前積累、搜集到的約300首詩作看,已形成內蒙知青詩作的共同風格,作為「內蒙牧區詩群」已具有衝擊舊體詩壇的力量。
給你煮出噴香的奶茶。
夜光鬧鐘正指十點,

3.錫林郭勒盟阿巴嘎旗的散文創作

主意不定真難拿,本想回家,不甘回家。催馬向南如風刮。
男知青大關在孤獨、失落中把感情轉移在一隻狗身上。為了救狗,在一次大火中,他被燒傷住進醫院。女友小靜去醫院看望大關,但終因兩個人的地位已有天壤之別而分手。大關最終傷重離世。
1972夏謝小慶
在內蒙牧區知青中,產生了一批記錄知青生活的優秀散文和舊體詩。特別是舊體詩的創作,有比較豐厚的收穫。
把你駝進我們美麗的草原。
山丹紅不長,堅雪白難化。
李仲琪
濃醇仰頭盡,詩文拈手來。
憂樂連赤縣,談笑多慷慨。
邢奇在支邊時(1975年)曾寫有長篇散文,記述知青在牧區的read.99csw.com生活,這篇散文的一小部分後來在編輯《草原啟示錄》時,曾被收入啟示錄。在這篇文章中,邢奇介紹了幾段北京知青寫打油詩的情形。
王家元《贈李陽別離》1975.9.26
這部小說在阿巴嘎旗知青中流傳,讀過這部小說的知青說,《一年》反映出了1971年後,內蒙知青普遍的思想動蕩。
前途知己知何在,傷愧又下一層樓——
只要你帶著巴特爾的榮譽來到這裏,我會宰掉最肥的羯子,(注:巴特爾,英雄)
在內蒙知青創作中,散文佔有很大比重。其內容主要反映知青在邊疆的生活場景。
牧羊空寂寞,行路身孤寡。
北斗作羅盤,
「文革」期間,在內蒙古草原上曾集合了一個數十萬人的知青群體,他們大多是來自北京、天津、上海、南京、呼和浩特等城市的中學生。
俄諾吉勒握拉碼
昔陳公下涕,感時傷景,千古絕唱,至今不衰。
請君試看飛雪處,也有幾多牧羊女。
驀回首,見夕陽殘照,馬嘶羊歸。
擲淚無言送友去,歸來空身對舊營——
「天已亮,包里蒸汽騰騰,一柱金光透過門窗,斜在我的炕旁,一看表,8點,就呼地一下坐起來,把正喝茶的老頭嚇了一跳,『睡得好嗎?』他轉過頭對我笑著。我邊穿衣服邊應著,隔著白氣聽到淖爾金彷彿又在用勺不住翻騰鍋里的茶。這個動作真成了她的嗜好,彷彿會從攪出的白氣里見到極樂世界似的、我順著光柱摸到門,淖爾金喊:『喝茶!喝茶!』我說了兩聲『知道』,『嘭』地關上門出去了。裏面根登很自信地對老婆說『人家解手』。
春思 1969
《馬群下夜》(二首,選一)
(作者:女,插隊在錫林郭勒盟東烏珠穆沁旗滿都寶力格牧場)
春節的聚餐是很熱鬧的,放羊的各包留下一個下夜的,其餘的都參加了。羊倌、牛倌、馬倌,濟濟一包,湊了十幾個人,這在牧業隊已經很難得了……

1.長篇小說的創作

邢奇、施小明等人,為北京二中初三學生,分在一個生產隊。當時分到內蒙牧區的二中學生有389人,邢奇所在隊有39名知青,二中的有15人,因為邢奇等人以前有些古文底子,加上放牧時的極端孤獨、寂寞,邢、施、劉、陳、董五個人常湊在一起寫詩,周圍生活中的任何事情,無不能入詩,如施小明對上面領導人對知青冷暖、死活不顧不問,寫出的打油詩:「囊中有米寥寥可數,零肉碎骨暫充饑腸……甚嘆也,便如何敦促,重開新章。」
六合浩瀚幻弗窮。
趙秉宜
在同一回憶錄中收入的李大同《雅干錫力日記》,寫於1973年夏。說是日記,實際上是散文。其中「賽馬」一段,在「文革」中曾被旗內知青加以傳抄。它顯示出了內蒙知青在文學上的堅實功力。
找上門去一攀談,名聲果然不虛傳。
《阿巴嘎的春天》
奔去一看黑壓壓,馬群皆在,心才放下。持槍防狼待朝霞。
吾之過錯兮,諸君原諒。但願眾位兮,百事如償。
在散文方面,主要是記述文,質量上乘,「文革」中沒有產生優秀散文的說法,是打破了。
大丈夫千古留名。
原野競騎射,廳堂品李白。
任灘前堤上,溝頭壠內,道側途邊。
備好馬鞍子,
茫茫雪原西行去,不知搬家幾度。
朝天嘯,盪深山幽谷,壯我胸懷。
膂力掀烈馬,巧手建新宅。
聚會皆志士,往來無痴獃。
抖套桿呼嘯邊庭,縱鐵驤鑣騁三盟https://read.99csw.com。①
草原冬色,莽莽蒼蒼,遍地皆白。
紮緊長腰帶。
吾今亦去兮,將不還鄉。思離戰友兮,珠淚成行。
在當年在一首「惜別」的詩在內蒙知青中輾轉傳抄,此詩迴腸九轉、細緻入微地表述了惜別的情懷。詩在傳抄中遺失了詩作者的姓名。現將此詩轉錄如下:
當然,在探索中也有很多不足,如有一些蠻橫破律的地方,損害了音韻美。而且有些詩作失之粗疏,一揮而就,不再修改、斟酌,影響了詩作水平的進一步提高。
在阿巴嘎旗寫散文(一般為記述文)的知青不少。當時傳閱的散文還有:《小青馬》、《打狼》、《五年》等。
慕宗懿有懷乘風、泣王勃無路請纓。
老農曾經教我,在沸湯煮過,拌辣調鹽。
「呵,多好的天!晴空萬里,太陽已經老高了。白茫茫的草原晃得人睜不開眼,遠處胡偉的額爾登烏拉山矇著一層淡藍色的霧氣,小鳥藏在四面八方不停地唱著,根登的牛群卧在前面霜雪閃亮的草叢裡吐著白氣,有幾頭站著伸懶腰。我的馬在東樑上吃草,嘴巴粘在地上一動不動,像雕像一樣。」——
施小明
備上閃亮的銀鞍,
一、起程
汝欲東北兮,吾去青藏。相隔萬里兮,不得重訪。
有憤沖膺。
在內蒙知青中寫詩的人當有不少,但尚無法進行準確的估計。《草原啟示錄》編委會(由內蒙知青組成)在編輯《草原啟示錄》時,徵集到當年知青寄來的馬背詩200篇,其中新舊體詩各佔一半。這些詩顯示出內蒙詩群一定的實力。但由於編委會的編輯方針,這些詩絕大部分未能發表。
(作者:女,插隊在錫林郭勒盟東烏珠穆沁旗都寶力格牧場)
滿眸空遼闊,望山不惜馬。
邢奇對團長下隊向蒙古老鄉要羔皮、黃油一事,寫有打油詩「百里迢迢,團長駕到,吉普串包,……喇叭響,載罈罈罐罐,得勝還朝。」
惟風撼乾坤,撕膚割面,雪掩曠野,滿目皚皚。
疑是天空裂縫多,女媧補天不負責。
爾雁聽我請,可有我之書?
馬群像一支神奇的快艇部隊,
舊體詩作在內蒙兵團內,也有不小收穫。兵團六師五十二團的北京知青鞏如旭,是成績比較突出的一個。他在兵團曾寫有《七律·飲馬烏拉蓋河》(作於1974年春),《七律·夜過張小冬墓》(作於1975年秋,昌圖錫勒)等等。
兒馬子一聲高鳴長嘶,
一聲馬嘶滋啦啦,馬蹄飛快,心情更佳。馬蹄似飛不用夾。
今年真不得了,雪大草少。
驚驚顫顫,新倌上任三把汗。
長車緩慢行,牛喘氣噴沙。
葉小靜
《歡迎你》
在內蒙知青的詩作中,「惜別」內容的作品佔有一定比例。知青們在草原極其艱苦的生活歲月中,結成了肝膽相照的真摯友情。在1971、1972年前後,不少知青離開草原,在留下的知青中引起極大震動。惜別時,有愧疚、有悲傷、有羡慕、有失落……酸咸苦辣都有,可謂百感交集。知青的惜別,與古人詠嘆的惜別不同,它更猛烈地搖撼人心,更具有群體的共性。內蒙知青詩人們在「惜別」這一題材上,留下更多感人的詩篇也是情理中事。
《阿巴嘎的春天》生動、細膩地記述了草原生活的一個個奇妙的瞬間。
持桿長三丈,論史及五代。
寂空無限兮,風摧雲盪。雲聚雲散兮,不與人商。
三怕混群,脖子直伸不停看。
草原生活兮,已涉五黃。生活戰鬥兮,越練越強。
一字歸飛雁,高空過我呼。
《雅干錫力日read•99csw•com記》
劉玉平
雨打氈包如鼓作,直到夜深勢不弱。
出門縱驊騮,入室溺書齋。
注入鋥亮的鋁壺,
「我抖擻起精神牽著青馬走向主席台,只覺得全場所有目光和議論都集中在青馬、馬上的孟克和我身上,我渾身燥熱……
風勁黃草狂,羊兒頂雪回。
一怕丟馬。狼吞虎咽吃晚飯。
此人住處不算遠,他的外號叫大公。
深秋白日 1972.10.2
雲壓山欲碎,天縫見斜暉。
慘慘白日,瑟瑟羊群,陣陣狼嗥陣陣哀。
秉懿
「附近最有名的唱馬人那木吉拉老漢騎上一匹高大的白馬,站在授獎馬隊的面前開始為大會唱馬。當老人用富於音樂性和節奏感的蒙古語盛讚干青包勒和北京思赫騰(知識青年)時,我把臉緊貼在青馬粗壯的脖子上,熱淚奪眶而出。」——
內蒙知青的文學創作,基本集中在1967-1972年之間,此時作為知青群體總體的情緒比較高昂、向上,生活也相對單純、充實一些,產生出不少的小說、散文、詩歌。在1972年之後,知青紮根思想已基本上動搖,不少人已回城,這是一個思想、情感比較動蕩的時期。不少知青在當地成了家,朋友分裂,命運波動,男婚女嫁。生活複雜錯綜,艱辛、迷茫的內涵,在知青面前有了更深入的展示,可是,當時絕大多數知青迫於生存,已無暇著筆寫作。所以,作品的數量也大大減少。
找遍山坡找山崖,北風沙沙,馬蹄唰唰。繞山一周又白搭。
遙望氈包新立,恰似海上孤舟。
最是無情烏河水,捲去男兒幾度春。
香氣往上飄
天地幽幽,人生渺渺,此身何處展雄才?

5.馬背詩篇

天涯數載走紅塵,牧馬蕭蕭伴此身。
天鋪灰煙雲簇墨,雷聲壓頂天欲墮。
由於找到的材料十分有限,所以無法對內蒙知青的文學活動規模,及其成就作出哪怕是初步的總體估價。但僅就已搜集到的材料看,在「文革」期間內蒙牧區知青所創作的散文、舊體詩已有相當可觀的成績。
向著草原雪海深處破浪起航。
頓時肚裏饞蟲鬧
京地草方芽,塞外雪未化。
搖頭慢慢吟出來,此時意態頗矜持。
放馬雜記(五則選二)
草堂簡宴餞君行,月灑冰窗雪滿庭。
在內蒙知青的詩歌創作中,取得突出成績的還屬舊體詩。經過十年錘鍊,這些詩作形成了雄渾粗獷、豪邁、淳厚的風格。知青們在運用古體詩表現當代人生活方面,做出了不少努力,在寫作「半舊體詩」方面,積累了不少珍貴的經驗。
揚鞭魏祖,擲筆班生。
那首寶塔詩是這樣的:
調進最好的黃油、奶皮子,
夜幕中,
夜牧賀斯烏拉1974早春
北方有樂土,樂土有良才。
蒙文詩如此朗朗上口,使小Q不勝欽佩,便寫了一首打油詩,呈給大公。詩曰:
昔日之景兮,只現夢鄉。嗚呼哀哉兮,令吾彷徨。
二、找馬
下雨 1969.7.12
翻譯成漢話就是:
二怕狼掏,聲嘶力竭通宵喊。
歡迎你,親愛的朋友!
群山是航標,
見我虛心來求教,便開腹貯示愚頑。
滿空星星還沒出全。
小說《一年》,以幾名男女知青去「趕考」為線索展開。為了參加招考工農兵大學生的考試,幾個知青在北京至張家口之間的一個小車站等車,一直等到天亮火車才來。在車站之夜,幾名知青的交談,展示出理想主義、注重實際和自私自利等思想的交叉、衝突。但是,所有的人都有一種失落感。其中有一句對話,「知青是九_九_藏_書大地的流浪者」。招考的結果,一對男女知青,女的上了大學,男的因為出身問題沒有上成。
要把馬群領入明天。
四載共同兮,深刻印象。夢寐重聚兮,覺來渺茫。
在《草原啟示錄》(內蒙知青群體回憶錄)中收入的李三友《放羊第一天》,就是一篇優秀的散文。這篇文章選自《阿巴嘎的春天》中的一章。原文有十章,寫於1974年。過了18年,再讀此文,其文學水平仍然是一流的。
羊歸何處?漫漫牛車路。
後來小Q碰見了一個懂漢語的蒙古族幹部,給他背了大公的蒙文詩。那人聽了,仰天大笑。「怎麼樣?不錯吧?」小Q急著問。不料那人說「這叫什麼蒙文詩!蒙文詩不是在句后,而是在每行頭一個詞的頭一個音節上押韻的。」
我與牧民話不通,忙去請教高材生。
內蒙牧區知青的詩作,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強烈的時代氣息,融合進白話詩的一些手法,使舊體詩顯出抒展、淺白的風貌。詩作往往突破格律,卻仍能天然地朗朗上口。特別是不少詩作具有「民歌風」,這是一個很高的境界。
炸糕
聽紫騮又嘶西風。
男兒求真理,女兒棄粉黛。
遊牧逐水草,終年數遷家。
天長歸路遠,過了幾長途。
邊風吹臉黑,日晒精神颯。
在錫林郭勒盟東烏珠穆沁旗滿都寶格牧場,有一個寫詩的知青小圈子,由北京二中知青邢奇、施小明、劉玉平、陳達實、董士芳五人為骨幹。在1971-1972年期間他們曾將自己所寫的「半舊體詩」(邢奇語)編在一起,命名為:《馬背上的歌》,共出了三集,合71首。詩集都是用複寫紙複寫的,裁紙釘成一本。
續不上詩你就吃不到
交班之後燈下喘,渾身發酸四腳軟。
施小明
充滿了蒙古包
我要用新鮮的牛奶,
飲馬馬拉蓋河 1974春
劈頭一個感嘆詞,突兀不凡露天資。
王琪等人的創作經歷,反映出當時知青進行創作的艱辛和屈辱。
饞得我口水往出冒
一覽千里豁,豈似隴徑狹。
我們的馬倌,
詩一首
限於篇幅僅介紹幾個成績比較突出的詩人及詩作。在這些詩人及詩作背後存在著一個具有相當實力的詩群。
尹占華,北京知青,在土默特左旗插隊。他是詩群中寫詩比較勤奮且水平較高的一位。在插隊時曾寫有:《鷓鴣天》五首(1972.4)、《野草》二首(1969.4)、《園地勞動時作》(1969.8)、《浣溪沙》三首(1972.6)等。限於篇幅,在其詩作中僅選錄二首:
吾知矣,不知味苦,怎愛甘甜!
王唏《送友返京》1972.11.14
冰雹打馬鞍,雪花飛翩翩。
佩上精緻的小馬鞭啊,
雨濕皮得勒,正是五月天。
歲歲邊風吹綠野,朝朝冷月送黃昏。
已去欲行兮,各有主張。共同奮鬥兮,再不復常。
一、接馬群
牛走不動,羊更害怕。
正是陰曆二十八,暮色一降,如蒙黑沙。飯後急忙穿大哈。(注:大哈,蒙語皮外套)
詩二首
在小說中,塑造了大關這樣一個具有理想主義精神,經過現實嚴酷打擊變得比較成熟、冷靜的青年。大關數學很好,渴望知識,卻無法邁入學校大門。一腔熱血報國無門。他內心的矛盾、孤獨、迷惘,特別是內心燃起的憤世情緒,都具有典型意義。與此同時,作者還對比地寫了自私的「大個」和內心痛苦、彷徨又不敢跨越現實的小靜。
漫說道塞北群空。
想持節蘇武,思帶甲衛青。
「哈哈哈」,大公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