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不會疼的，女兒，你要乖乖聽話，這是你的榮幸，也是你的命。從你出生的那天起就註定了，我一直捨不得，我一直在尋找你的替代品，可是我失敗了，你看到了嗎？那個婊子，那個賤貨，那是個殘次品，她沒有資格成為上品紅酒的容器。所以，現在輪到你了。」

「那個女孩兒跟她很熟，關係可能還很親近，如果請她做什麼事，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的話，我猜她會同意的。兇手就是抓住了這個漏洞，把她騙走的。」秦玲肯定地說道。

看到Z小組的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了檔案室，管理員甚至忘了核查他們的身份。當唐賀功開始在檔案架上翻動的時候，他才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啊——」看到杜麗的目光在自己和屍體之間不斷地游移，秦玲突然驚叫了一聲，「我懂了！」

「沒時間。」唐賀功吼道，一把搶過了那些檔案，塞到了鄭岩的懷裡，「就在這裏看。」

「不要，爸爸，我不想。」

「但是，在本市沒有女性釀酒師，那所大學也沒有開設相關的課程。」杜麗毫不客氣地說道。

然而杜麗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唐賀功和鄭岩訝異地看著她，卻看到她正緊咬著嘴唇。

「你懂了？可我還是不懂。」唐賀功一臉的莫名其妙。

「老師你說過她在學校的表現，麗麗姐又一直看著我，所以我想起一個人，那個人和這個女孩兒很像。」

管理員恍然大悟，走到另一個架子前，從上面抱下了一摞資料，說：「全都在這裏。你們誰來跟我登記？」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唐賀功笑了一下。

鄭岩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另一隻手抓著一塊板磚。

鄭岩深吸了一口氣，後退了一步，猛地踹開了房門。

「為什麼九_九_藏_書這麼說？」唐賀功看著杜麗，問道。秦玲更是一臉的不解，只有鄭岩此刻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鄭岩卻沒有動，他的目光依舊在那些檔案上移動著，嘴裏念念有詞：「容貌清秀，成績優異，那幾個孩子長得很像，這幾個也是，他有一個嚴格的選人標準，是以某個人為樣板進行選擇的。」

鄭岩將那些檔案打開，鋪在地上，點點頭說：「沒錯，就是這些。你看，河東區的一所小學在6年內有3名女學生失蹤，一所中學3年內有2名女學生失蹤，一所高中3年內有2名女學生失蹤，最後是這所大學，4年內也有2名女學生失蹤，包括現在我們發現的這個。這些都是懸案，16年9人失蹤，都集中在這片區域，根據犯罪地圖學的理論，兇手的主要活動範圍就在這個區域內，這片區域里的、家裡有個女孩兒的釀酒師，他平均大約每兩年作一次案。」

「我想，他已經知道兇手了。」杜麗皺著眉，「等不及這邊的警方排查了，跟我去那所大學，那裡有非常重要的線索。」

「她是你女兒！」鄭岩小心地戒備著，儘可能不去說那些會刺|激到他的話。

系列犯罪的發生，往往圍繞兇手的主要活動地點進行，然後向外擴張，通過對已知案件案發地點的分析，框定出一個範圍圓心，這個圓心往往就是嫌疑人的主要活動地帶。這就是犯罪地圖學的基礎理論。

「他去幹什麼？」

他問過杜麗，得知這個慕姓釀酒師有一個酒窖，她曾經有幸參觀過，就在地下室。據說他有過一個妻子，但是，在孩子生下沒多久就失蹤了。

「頭兒，沒人告訴過你，不要在別人的耳朵邊開槍嗎？」鄭岩慘笑read.99csw.com了一下，一縷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耳孔中慢慢淌了出來。

「沒有進行過統一的整理，因為沒法判斷是同一個人作的案。」管理員為難地說道。

「你這話倒是不錯，我上學的時候可不是什麼好學生，調皮搗蛋，嚴重偏科，不過這和你說的那些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會知道？」唐賀功驚訝地看著秦玲。

「爸爸，不要。」

「原來如此。那這個女孩兒呢？你認識？」唐賀功隨口問道。

就是這裏。本市一個慕姓釀酒師的家，一棟花園別墅。鄭岩趕到的時候，一輛廂式貨車就停在院子里。但是屋子裡空無一人，房門卻沒有上鎖。

「富人聚居區。」唐賀功冷笑了一下，「光鮮的皮囊之下包裹著一顆腐爛的心啊。你們等著，我這就讓他們去排查這個區域，看來，可能沒那麼順利。」他說著，匆匆走出了檔案室。

「我沒事。」杜麗深吸了一口氣，「我喜歡紅酒，也經常參加一些活動，所以本市沒有女性釀酒師這一點我很清楚，我曾經是那所大學的客座講師，有沒有相關的課程我也很清楚。」

「別忘了你現在在哪裡，找我來要檔案完全是浪費時間！」電話那頭的咆哮讓鄭岩都忍不住向後側了側身。

地下室里傳出了抽泣的聲音，那是一個女孩兒，她的聲音中充斥著絕望和哀求：「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爸爸，不要。」

「那個樣板就是他的孩子。」杜麗肯定地說道。

「沒錯，那個孩子曾經在這些學校完成了學業，然後，現在又考入了這所大學。」鄭岩的手指在了那所大學上，「她可能是最後一個受害者。」說完便夾起那份檔案跑了出去，唐賀功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只看到了鄭岩離開的九-九-藏-書背影。

當他轉過頭，看到鄭岩的時候，臉上的那種神情還來不及褪下去。

「因為她和我一樣。」秦玲站在解剖台前，學著鄭岩閉起了眼睛。

在他的面前，是一個巨大的X形木架，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孩兒被捆綁在了上面，她的臉上滿是驚恐，淚水已經打花了妝容，頭髮也沒有照片上看起來那樣整潔了。

他轉動著手裡鋒利的手術刀，目光像鷹一樣盯著鄭岩。

「最重要的是，無論有什麼事，我們都會跟家裡說。」秦玲若有所思地說道，「老師你看，她身上沒有反抗的痕迹，所以，那天她應該是自願跟某個人離開的，而且，帶她走的是個女孩兒，因為如果是男人的話，她一定會告訴家裡。」

「好吧，我這就把相關的推斷告訴轄區的警察，鄭岩，你還有什麼補充的？」

「我想，應該以這個小學為主。」鄭岩指著一份檔案說道，「兇手不可能捨近求遠地送孩子到別處去上學。這裡是什麼地方？」

但Z小組不同，任何先進的偵破手段在引入之初都會先經過Z小組的認證，甚至很多超前理念都是由他們引入的。對於犯罪地圖學，雖然依然在實踐摸索階段，但唐賀功對此已經不像其他人那麼質疑了。

「不。」杜麗搖了搖頭，「第一次見到。」

可惜，在國內，犯罪地圖學和犯罪心理畫像一樣，只是處於起步階段，大部分一線警察對這兩種學科依然持懷疑態度。

「本市所有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失蹤的女孩兒檔案，我要那些。」鄭岩說道。

「對不起，我不能。」

「也有可能是一個女性釀酒師，在這所學校里任職，可能是她的老師。」唐賀功摩挲著布滿胡茬的下巴。

他應該申請配一把槍，那會安全很多，但是對ｈtｔｐs://ｒeaｄ•９９ｃｓw.cｏm其他人而言就太危險了。

犯罪地圖學的應用早在100多年前的1900年就已經開始，經過100多年的發展，早已經成為了一門成熟的學科，在國外，和犯罪心理畫像一樣，也是一門熱門學科。

「她只是我用來釀酒的容器，她、她母親，還有那些女孩兒，都是。」

「你們要找什麼？」

「謝謝，我認為這是對我的誇獎。」男人笑了笑，「因為禽獸比人要簡單得多，有時候這些佳釀給人品嘗簡直就是浪費。」

離開警察局之後，鄭岩迅速趕到了那所大學，教務處的人雖然對他的出現並不歡迎，但在看了他的證件之後，還是配合地調出了學生檔案，並很快鎖定了目標。

那是一個穿著燕尾服的男人，他的手裡拿著一把手術刀，正在消毒，臉上還帶著虔誠的笑容，就像接下來要進行的是一項非常重大的儀式。

「相信我，你沒有勝算。」他舔了舔嘴唇，「乖乖看著比較好，否則，我會慢慢折磨你的，雖然我很不喜歡這樣。我是個釀酒師，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別像你媽媽那樣，我可不想你也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成為容器，你知道嗎？只有在你有知覺、有意識的情況下，你才能分泌出那種特殊的物質，那種物質會讓紅酒成為這世界上最優質的紅酒。」

就在這時，地下室里再次闖進來一個人，伴隨著一聲讓鄭岩感到耳鳴的槍響。

「我覺得她知道的可能真的比我知道的還多。」鄭岩微微一笑，「雖然我能推測出兇手的作案模式，但是被害人的想法，我到現在還沒嘗試理解過。唔，說不定以後可以成為我的一個研究方向。」

「都是你們。」唐賀功掛斷了電話，惱怒地說道，「那些檔案就在這裏，跟我走。」

「你這ｈｔtｐs://ｒeａｄ•99cｓw•ｃｏm麼一說……」唐賀功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女孩兒，「雖然你們倆的長相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但你們倆的性格確實很像，乖巧、聽話、心地善良、成績優異……」

「你沒事吧？」唐賀功不解地問道。

「放開她。」鄭岩攥緊了磚頭。

「卷宗，我需要卷宗，我要知道所有可能與此案相關的失蹤人員的資料。頭兒，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看著唐賀功，臉上露出了慘然的神色，「別問我為什麼，如果我知道為什麼，能夠進行共情的就不止我一個人了。」

「因為你不了解這個人。」秦玲看著安靜地躺在解剖台上的女孩兒，「麗麗姐剛才給了我一個提示，我想我知道在她失蹤當天都發生了什麼。」

「你簡直是個禽獸！」鄭岩忍不住咒罵。

在她腹部的位置，已經被用紅筆畫了一個圈。如果鄭岩再晚來一會兒，那裡或許就要多出一個水龍頭了。那東西現在就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還有一些釀造紅酒的原料，等一下也會一併放進女孩兒的肚子里。

男人皺了皺眉，問道：「你是誰？」不等鄭岩回答，又笑了一下，「你是誰都不重要，很高興能有人觀賞我獨一無二的釀酒技術。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很遺憾，你會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的。」

「我。」秦玲鄭重地說道，「老師，你不覺得她和我很像嗎？」

唐賀功愣了一下，馬上掏出了電話：「十分鐘，老大，我只有十分鐘，我需要那些與此案相關的失蹤人員的全部的資料。」

「和那個女孩兒相關的所有檔案，以前失蹤的那些人的檔案，我全都要，馬上，立刻，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唐賀功頭也不抬地說道。

「因為你上學的時候一定是個不聽話的學生。」杜麗不肯放過任何可以打擊唐賀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