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賀的臉全白了。老成似乎覺得隊長說的重了些，扯了扯他的袖子，隊長清了清嗓子，一揮手，大家都散開，這事就算完了，還是辦案要緊。

局長也嘆了口氣：「所以說，我也討厭關係戶啊。」

辦公室里噓聲一片。局長吼道：「把這個二貨拉回來，我受不了啦！」

我們來到局長辦公室，他一句話沒說，只是指了指旁邊的電視機。

電視上那記者問小賀：「請問在這裏發現了什麼東西？」

「來不及了。這是電視台的『現場說法』欄目，隨機在大街上進行現場採訪，收視率還很高。剛才我設法聯繫他們的領導，但那領導現在開會去了，聯繫不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直播了……」

「這次是什麼部位的骨頭？」王隊讓人把包拿來，自己戴上手套，對骨頭進行檢查。

小賀慌慌張張地敬禮：「對不起，隊長，我把那些垃圾分類完read.99csw.com了還做了記錄。後來有個叫阿哲的同事打電話進來，說有新情況，我就自作主張地讓他去找你們，我自己先過來了。」

隊長可沒那麼輕鬆：「明眼人一看鏡頭中的環境就知道是三豐路動物園，做好心理準備吧。」

王隊繃著臉上前，喝令他停手：「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局長說：「這回的事，如果導致什麼重大意外的話，你，我都要負連帶責任。勸你先準備一份檢查。」

阿哲看了我倆一眼，低聲對隊長說：「這倆對比太鮮明了……」

那人正是小賀！

隊長點頭，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明白了。」

電視中的記者對小賀說：「那麼請您對所有熱心市民說兩句話吧。」她把話筒遞向小賀。

「不管這人是誰，他手裡一定有件很鋒利的工具，此外，他的下刀也很准，每一刀都切在九-九-藏-書骨關節的薄弱處，幾乎沒有一刀是多餘的。」老成一邊觀察一邊說，「這人是個行家，如果不是對人體有了解的外科醫生，就是屠夫一類。而且性情殘忍，十分冷血。」

我們剛剛回去，局長派人來找我們，說有要事。

「天！他可真的是如沐春風啊……」老成本來還想說下去，一見局長正板著臉看自己，吐了吐舌頭，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我在記著筆記——每次聽老手們分析現場我都會記筆記，而小賀卻束手在一旁站著，似乎沒他什麼事。

來人是隊友阿哲，他大聲說：「去三豐路上的動物園門口！有新情況！」

「能中止採訪么？」王隊問。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哲期期艾艾地說：「隊長，您一說收隊，大家就都回來了，走的時候匆忙了些，因為他是新來的，也沒人在意他……」

電視上正在播出特別節目，九-九-藏-書一名身穿時髦外套的女記者正在採訪一位穿制服的公安人員：「您好，請問您是本市的公安人員么？」

小賀對著鏡頭擺了個V形手勢：「我們一定不會放過壞人的，正義必勝！未來的罪惡剋星就在我們中間！就在我們中間！」

這次的骨頭比上次的大，上面有明顯的砍劈后的痕迹，骨盆和其他部分相連的地方都被切斷了。

阿哲擺擺手：「那還用說，自然是……」

一看到那人，我們就覺得頭大起來，老成呻|吟了一聲：「觀世音奶奶啊，怎麼他來了。」

不是讓他翻檢垃圾去了么，他怎麼跑到第一現場來了。

「是的，接到熱心市民的報案，在這個地方發現了某件不同尋常的東西，因此我們過來調查。」

小賀的臉上得意洋洋。

小賀清了清嗓子：「這個嘛，無可奉告。」

正說著，有幾個帶著照相機的人闖了過來，還大呼小叫著說：「九-九-藏-書這不是刑警隊的王隊長么，我們是XX報的，有幾個問題想採訪一下……」

王隊勉強擺了個笑臉：「對不起，無可奉告。」然後鑽進車，「快快快，趕緊回去。被他們纏上可就麻煩了。」

「這次似乎是骨盆啊。」

王隊問阿哲：「是你讓他來的？」

大家鬆了一口氣，這個小賀雖然莽撞了點，看來還不算徹底白痴。

隊長的聲音很冷：「封鎖現場這種手段無可厚非，不過在遊人眾多的動物園門口，你這麼做等於起了反作用，看熱鬧的人會越來越多，記者也會過來，影響辦案的效果。」

被採訪的人正是小賀！他微笑著回答：「是的，我是刑警隊的。」

「走！」王隊招呼我們上車，我們風馳電掣來到三豐路上的動物園門口，封鎖帶已經擺開，兩三個穿制服的人在周圍疏散看客。正中央是個垃圾筒，而一個人正在那裡翻找著什麼。

我們在「天元名九九藏書品」前尋找新的線索，直到有人來打斷了我們。

隊長嚴肅的點了點頭，他問阿哲：「換成是你，要在兩個裡面選一個，你選哪個？」

電視上，記者在問小賀：「請問您是在辦案么？」

「壞了，說曹操，曹操就到。最怕麻煩。」老成趕緊發動汽車。

上午十點四十分，清潔工從動物園門口的垃圾箱里翻出一個用黑色塑料袋層層包起來的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人骨。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要小賀說一句「人骨」，那這回的辦案必然受到重挫，罪犯得知自己扔掉的證物被發現，必然採取更為隱蔽的做法。

王隊幾乎跳了起來：「是誰讓他去接受採訪的！」

「沒有！我哪有那個本事。」

看來他很享受上電視的感覺。

「嗯，不用明說，大家心照不宣。」王隊下令，「收隊，東西帶回去，給老丁他們，封鎖帶趕緊收起，這些玩意一定要在記者趕來前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