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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1997年8月15日,潤滑油系統檢修中,供水車間青年突擊隊又打了一個漂亮仗,此次檢修他所在的外線班擔負著配合檢修車間裝置給停水與檢修閥門井的清理任務。他與同志們忙碌著、工作著。可是酮苯車間已檢修完畢,在給水檢修之前突然銅套變形,情況緊急,為了不耽誤裝置正常開工,機動處傳達了24小時之內必須換完閥的緊急命令,可是由於閥肚下有一米多深的淤泥和磚頭等雜物,使調換閥門工作無法順利進行。時間就是生命,處理事故就是命令,他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跳到狹窄的閥井裡。1.84米的個頭在井裡根本沒有轉身的餘地,也無法使用工具,他就用手一捧一捧地往外掏污泥。水下的雜物刺得他雙手疼痛難忍,然而他沒有顧及這些,更加快了他捧污泥、撿磚頭的速度,雜物濺起的污水弄濕了他全身,可他全然不顧,半個小時后。他終於憑著頑強的毅力完成了清理任務,使閥門一次調換成功。在他滿是淤泥的臉上又看到了笑容。
1958年2月27日,當時主管石油工業的同志,在聽取石油工業部彙報時指出:石油勘探工作,應當從戰略方面來考慮問題。他強調說:在第二個五年計劃期間,東北地區能夠找出油來,就很好。
所以劉忠仁很牛。
王啟民這一于又是7年這7年,王啟民完全忘記了外面的世界。洞中方一日,洞外已數年,王啟民已全然不知今夕何夕。他不明白,偶爾鏡中晤面,那個兩鬢染秋,一臉滄桑的人究竟是誰,惟有充血的雙眼和瞳仁里透出的堅毅似乎還能辨認出是自己。他的腰更彎了,彎到了自己不能容忍的彎度。他被愛人戲稱為:王羅鍋,而自己也早沒了為自尊而還擊的勇氣,他的身體更多的時候缺失了高度。那種直立的痛苦常常使他索性蜷伏思索或伏案命筆,而他樂觀的天陛常自嘲說這是地球引力在啟發他關註腳下的熱土。這是擁抱大地的姿勢,是俯首為牛的姿勢,是奮力拉車的姿勢。擺脫了地球引力,那就是一隻鳥兒飛翔的姿勢,他就可以天馬行空,神遊八極;而匍匐大地,他就是一個朝拜的姿勢,他能聽到大地的心跳,能聽到隱秘的心給他神秘的暗示。他自己也說,他把自己始終定位在石油地質開發的坐標上,那成千上萬個數據,都緊連著他的神經;地下油水的每一個微小的變化,也足以使他牽腸掛肚。
龍鳳大橋下有家專門經銷潤滑油的小店,小店的主任就叫劉秀蘭。這家小店面積不足10平方米,一排貨架子上擺滿了各種潤滑油的樣品,一張小桌子,兩把木椅子,屋裡有四個人就難以轉身。然而,就是這個針頭小店,卻因為有了劉秀蘭而顯得與眾不同。和劉秀蘭小店毗鄰的潤滑油商店有十多個,惟有她這個小店最紅火,為什麼?劉秀蘭說,咱是共產黨員,咱靠三句話:一流的品牌,一流的服務,一流的信譽。

張合素描

王進喜帶領大家幹了三天三夜,硬是一寸寸,一尺尺,把60多噸重的鑽機弄到了井場。最重的主機無法拆卸,有20多噸重。王進喜和大夥用繩子拉、撬杠撬、木塊墊,勞動號子喊得炸雷一樣響,把整個草原都震得直蹦高,主機到底拗不過工人們,還是被乖乖地豎在了井架上。
人們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到王啟民身上。
要想解讀英雄主義,請您一定要來大慶。要想了解大慶,請您一定要讀懂王進喜。在大慶市的心臟地區,矗立著這個城市的精神象徵鐵人王進喜同志的紀念館。故人已乘黃鶴去,此地尚留紀念館。紀念館里記錄了一個普通工人怎樣從平凡到偉大的一生。在四個展室,那些遺物、照片和樸素的文字寫滿了讓人信服的理由。筆者不知道像王進喜這樣的人,倘若出現在西方,人們該怎樣稱呼他,是稱讚他為聖者還是神?
還有一次是上零點班。接班后,孫紅梅發現反應器一01的人日溫度在急劇上升,由於反應器是裝置的心臟,裏面的催化劑一噸就是上萬元,所以正常操作時對入口溫度控制非常嚴格,規定只能在14016012之間。此時由於入口溫度驟升,很快就達到操作溫度最高點,情況十分危急。險情面前她處變不驚,果斷採取緊急措施,將反一01油線改入汽油線,又立刻聯繫氧氣站輸送氮氣降溫,達到降溫目的后,她又立即查找升溫原因,原來是原料油的組分含芳烴量太高,造成溫度急劇上升。她的果斷處理使油田避免了一起將由超溫引起的設備超壓、催化劑結焦的生產事故,為廠里挽回巨大的經濟損失。
王啟民:
王啟民經過一系列艱苦摸索,對均衡開採論和溫和注水開採論提出了質疑。他認為,大慶油田地下油層厚薄不勻,滲透率差別很大,就是同一油層內非均質現象也非常嚴重。所以在開發中,厚度大的好油層見水快,薄油層見水慢,好油層滲透率高的部位見水快,低的部位見水慢,注到地下的水在各油層中呈不均性運動,這是地下的客觀規律。因此,在開發上絕不能齊頭並進,而應該按照地下油水運動的客觀規律,因勢利導,實施分層注水,合理地放大產液量,實行整體上的分階段接替開發。
在啟民面前,戰鬥永無窮期!
1992年,朱明英被調到剛成立的第二制蠟車間協助開工。他是裝置臨時技術負責人兼具體開工指揮,那是一段最費心勞神又超常強度勞作的日子。每天,他都干到深夜。因為距家太遠,趕不上末班車,索性就在辦公室住下。有一次,車間裝石蠟加氫催化劑,他在現場一呆就是四天四夜,40多小時沒眨一眼。裝置里的所有設備、管線他都用手精細地觸摸一遍,凡是經他手的東西,可謂萬無一失,因為他是用心去觸摸的。
朱明英和女歌唱家朱明瑛重名,不過,眼前的這個朱明英卻是大老爺們。
朱明英只顧工作,很少顧及家庭,因此還鬧出一則笑話。一次,他輪休時心血來潮,說是去幼兒園接兒子。兒子上幼兒園的幾年裡,全是妻子一人接送,他從未出現過。今天,幼兒園老師見是陌生人,怕他是騙小孩的人販子,竟說啥也不讓他接。
王啟民新一輪的攻堅戰打響了。
就這樣,他與突擊隊員們有困難沖在前,活躍于檢修一線,經受住了一次又一次困難的考驗,攻克了一個又一個難關,為車間各項任務的完成做出了貢獻。
陳寶玲:
90年代,大慶油田全面進入高含水後期,如果繼續沿用世界上普遍採用的提液穩油法,年產液量將大幅度增加。投入資金加大,經濟效益自然就大大降低。
劉忠仁是儀錶車間主任。1971年,劉忠仁被分配到儀錶車間當儀錶工,因為他虛心好學,刻苦鑽研,很快就成為儀錶車間最年輕的崗長、班長。1982年,他通過了成人高考。畢業后,他堅持要求回到儀錶車間,從事他熱愛的儀錶工作。
此系統在全國是第一套。在世界上是第二套。
在供水車間,一提起張合,大家都會說他是個拚命三郎。1997年5月12日,供水車間一、三循環水場開始大檢修。由於這次檢修時間緊迫任務繁重,而其中三循環的分區改造任務是煉油廠水系統難度最大的項目。面對困難,張合主動到車間請戰,要求由他帶領的青年突擊隊承包其中的四個項目。並立下軍令狀,保證在規定時間內保質保量地完成任務。廠長親自給他們授予青年突擊隊的錦旗。兵貴神速,他帶領突擊隊員們首先完成了換閥、現場回收等任務,繼而就是打一場硬仗清掃三循環隔油池。他與5名隊員一起跳到2米多深的隔油池中用水槍、笤帚一點一點地清除淤泥和油垢。2米多深、小半個足球場大的隔油池中,混合氣體帶來的難聞氣味使人窒息,他們每隔幾分鐘就要輪換到地面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然後再下去清淤……就這樣一連幹了3天,終於使隔油池露出了本色,此時的他們早已變成了泥人。他與突擊隊員們靠著一股拚命闖勁,靠著相互鼓勵和對工作的極大熱情,提前兩天完成了任務,贏得了領導與同志們的一致好評。供水車間青年突擊隊也受到了分廠團委的嘉獎。
當第一次看到縱橫的管線,林立的罐塔,輸送帶上雪白的蠟板,你深深感到一切是那麼陌生。你暗下決心,雖然自己是工人,但也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工人。帶你的師傅姓趙,是一位有28年工作經驗的老工人,你努力學習崗位技術,不久就達到了獨立頂崗的技術水平。崗位上的活兒你搶著干,不屬於你們衛生區的活兒,你也干。你看到成型主電機和蠟盤框之間有個空當,容易堆積污油和蠟沫,鐵杴又伸不進去,平時開機時衛生不容易搞,積了一層又厚又硬的垃圾,停機時,你就蹲在蠟盤上用小鏟一點一點地摳乾淨。常常一千兩個多小時,累得大汗淋漓,一站起來眼前金星亂冒。師傅告訴你,操作員只要干好分擔區的活兒就可以了。你說:雖然不是咱們的分擔區,但也屬於這個崗位呀,再說,我年輕,多干點活累不著。別的師傅說:老趙,你收了個肯吃苦的徒弟。老趙師傅特別喜歡你,常常拉著你去他家吃飯:住宿舍吃不好,讓你嬸給你做點好吃的!後來你主動到艱苦的大泵房加氫一操作崗位學習,成為車間一名技術全面的女操作員。即使是暫時離開崗位的時候,幾天聽不見機器的響聲,你心裏就覺得空落落的,只要一有空你就跑到崗上還像以前一樣閑不住。
大慶精神、鐵人精神是我們廠的立廠之本。毛主席有一句話叫:遍地英雄下夕煙,在當下,我們越來越感到廣大工人、幹部在改革開放時期的主導作用。我們不可能使每個人都成英雄模範,但可以使他們擁有英雄素質;不可能成為鐵人,但可以使大家學會擁有鐵人那樣的精神,學會擁有鐵人的心靈。這就是大慶的希望所在,我們煉油廠的希望所在。最近,市委要求我們企業選樹一批建市20年來,大慶的改革建設做出貢獻的重大典型,廣泛宣傳他們的事迹,我們廠就推出了宣傳四十佳的活動。四十佳中既有技術上刻苦鑽研勤學苦練,敢於攻堅啃硬,拼搏進取的知識分子;又有在工作中愛廠如家,身先士卒,以身作則,清正廉潔的公僕;既有在平凡的崗位上敢於吃苦,勇挑重擔,無私奉獻,任勞任怨的女工:也有在事業上自學成才敢打敢拼,苦幹實幹,銳意創新的青年。他們是全廠600read•99csw.com0多名職的先進代表,是新時期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精神的崇高體現。在他們身上充分地展示了煉油人的時代風采,那種弄潮人敢向潮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的豪邁氣概,正是我們煉油廠的希望。
說歸說,吵歸吵,我對啟民還是十分理解和支持的。1963年11月初,啟民正在為油田開展的十大試驗搞總結、拿方案,這時我已經懷孕9個多月了,越來越需要人照顧,領導和同志們多次催啟民,讓他把我送回北京的娘家,但他還是悶在辦公室里寫了三天三夜的10大試驗年終報告后,才把我送到哈爾濱。到哈爾濱后,由於我的身體越來越不舒服,就在車站附近找了一家衛生所做了檢查,醫生說:預產期快到了,還是在這兒等著生吧。聽醫生這麼說,我倆心裏都很緊張。好半天,誰也沒有說一句話。我知道啟民心裏既牽挂我又想著那份沒有寫完的試驗報告,就壯著膽子對他說:還是我一個人回北京吧,反正坐一天車就到了。啟民說:按理說,我應該陪你一塊回去,可我確實脫不開身,只好委屈你了,路上要多加小心。於是,我忐忑不安地登上了開往北京的列車。上車后我就覺得腰和肚子疼得一陣緊似一陣。旁邊的大娘看我吃力的樣子,關切地說:閨女,看你疼的樣子,怕是要生了吧,別硬撐著,這種事可大意不得。聽了大娘的話,我害怕了,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大娘叫來了列車員,列車員說:車上沒有大夫,出了意外不好辦,下站到錦州,我們幫你聯繫一家鐵路醫院,你就在錦州下車吧。這樣,當天夜裡,我獨自一人在錦州下了車,天黑乎乎的,我的心縮成了一團。折騰到半夜12點多,孩子出生了。臨產前我想把情況告訴啟民一下,但又一想,他知道了也來不了,反而讓他著急,所以,只把父母的姓名和北京的地址告訴了醫生。當我見到匆匆趕來的母親時,萬般委屈湧上心頭,眼淚刷地一下流了出來。別人生孩子,親人跑前跑后,精心照顧,可我呢,臨產前連個簽字的親人都沒有。為了紀念這段經歷,我們給女兒起名叫錦梅!
王進喜們一口氣打了9口井,打好后,就用臉盆、水桶舀水拌泥漿。井水舀幹了,他們又跑到半里地以外的湖裡取鹼水,附近的老鄉被工人們的幹勁感動了,也紛紛加入到端水的行列,很快就形成了一條人工運水線,他們就是這樣靠著自己的雙手端了100多噸水,保證了油井順利開鑽。
中國原是一個貧油國家。1953年,原油產量僅62.2萬噸。1957年達到145.8萬噸。儘管每年都有增長,但杯水車薪,這樣的石油產量遠遠不能滿足國民經濟建設的需要,大量石油產品只能依賴進13。
這些年來,孫紅梅避免的大小事故18起,其中有5起重大事故隱患,她所控制的產品合格率連年保持在99%以上。

劉忠仁素描

趙大娘把眼睛罩住了王隊長,看到他肩上扛著個大鐵管子,一會兒撬機器,一會兒拉大繩,棉襖磨破了好幾處,攥繩子的手勒出了血,把繩子都染紅了。趙大娘想,這人是個傻子咧,你咋不把肩上的大鐵管子放地下嘛,你咋不用布墊手下嘛,你咋不小點聲音喊號子,嗓子啞成那樣了,咋就不知道?
他叫于永福,維修四車間主任。在採訪中,他給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一次類似電影《冰山上的來客》中凍成冰人的經歷。那是1998年春節前夕的一天,上午8點30分,位於供水車間2號路化纖廠門前一處管線斷裂,一時污水四溢。這條橫貫東西、直徑200毫米的白鋼質污水線,位於地下2米深處,擔負著一氣分、鍋爐兩車間每小時150噸含鹼和含硫污水的排放重任。由於濕度變化頻繁,水線法蘭接處脹裂,大量的污水伴著刺鼻的氣味噴涌而出,若不及時處理,不僅會影響一氣分、鍋爐兩車間的正常生產,造成附近路面油污遍地,更主要的是大量的泄漏污水,將會聚積在地勢較低的化纖廠區,久而久之,有毒氣體和大量污水會引起重大災害事故,後果不堪設想。在緊急時刻,于永福在零下26℃的氣溫下,像當年王鐵人一樣跳進齊腰深的污水裡,指揮維修,清理積水,測量裂口,精心下料。由於冷縮原因,白鋼管整整短了40厘米,管口上下錯位,倘若用焊接的方法會很快接好。但由於現場瓦斯含量極高,若出現明火,就會發生不測。在這種情況下,只能用手工操作。在滴水成冰的東北,于永福他帶領的維修隊一個個如火線下衝鋒的勇士,他們輪番作業,在冰水裡上演了一幕感人的新版《創業》話劇。經過十多個小時的搶修,管道終於修好了,污水得以清除,然而於永福他們則一個個成了冰人……
但是,王啟民卻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1970年11月,王進喜于北京病逝,終年47歲。這就是王進喜同志匆忙而偉大的一生。
為了配合大會戰,中央決定從部隊當年退伍戰士中動員3萬人交給石油部參加開發大慶油田。
時任石油工業部部長的余秋里,這個身經百戰的將軍,在抓石油工業建設上,仍帶有軍事戰爭的雄風。
1995年,煉油厂部分儲油罐由於腐蝕嚴重,廠里決定更換新的油罐。這當然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當時應用的防腐方法效果不理想,無法解決設備腐蝕的問題。為了摸清儲油罐腐蝕原因和實驗防腐材料性能,他在七月的天氣鑽進油罐調查。罐內散發的嗆人的溶劑味和汽油味,熏得他陣陣噁心,由於高度缺氧,使他頭疼噁心,食不甘味,夜難成眠,但他不顧領導和同志們的勸阻,一連數天不下火線。以頑強的毅力堅持錄完了100多組數據,然後又投人到緊張的新型防腐塗料的研製過程中。經過幾百次的試驗,他在中石化總公司系統內率先研究開發出水溶性無機富鋅塗料和抗靜電塗料。經過幾年的實踐證明,這幾種新型塗料不但成本低,而且大大延長了油罐的使用壽命。僅此一項,便每年可為企業節約費用200多萬元。
你的名字叫詹天宇,很大氣的名字,和那個近代史上著名的人物詹天佑只差一個字。你用自己的青春證明了你的崗位是神聖的,你的工作是美麗的。你因此連續4年被評為十佳青年。1990年6月的一天,你走進了煉油廠的大門。
根據油管上沾的一點點油跡,我又守在現場,用放大鏡長時間仔細觀察毛毛層(表外儲層)的岩芯,思路越來越亮堂了。這些毛毛層中的油,實質上是運動著的,是鮮活的,是可以開採出來的。地下的原油層和薄油層就像一棵大樹的主根和鬚根一樣,從斷面上看,這些油斑斑點點,是孤立的,但地下的油層是立體的,所有的薄油層都像大樹的鬚根,根根與厚油層緊密相連。所以,我的結論是:油既然能夠運移儲藏進去,掌握相應的開發技術,就可以把它開採出來……
晚上,趙大娘不解地問從工地上回來的張之賢,你們的隊長咋能這樣干呢?他平時就是這樣乾的嗎?
孫富貴的話引申出一個深刻的主題,那就是時代呼喚高素質的人,搞城市創建也同樣需要高素質的人!
1997年11月的一天,正在重整車間值班的操作手孫紅梅剛接完四點班,突然發現監控儀錶上反映的瓦斯壓力不斷下降,爐溫也在不斷下降,如果繼續下去,各線將有被凍凝的危險,裝置也會被迫停工。在這種危急情況下,她一方面立即報告領導,一方面馬上將自動控制改為手動控制,同時通知二操作立即打開瓦斯副線閥,加緊對外聯繫。由於她臨危不亂的操作,使瓦斯壓力終於恢復了正常,這場耗時9個小時的緊急處置,使孫紅梅第一次知道了操作手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然而,只有中專文化程度的王巍為了減少企業的損失,卻自告奮勇打虎上山。他先後自學化學分析、非金屬材料學、金屬學等20多門學科,前後5年,探索研究出許多新招用於裝置防腐。使多年的老設備不斷煥發青春。
王啟民沒有退縮,他的思維在更深更廣的地層下游弋。那是已經開採了近20年的地層,經過開發,厚厚的油層大都變為原油源源不斷地輸送給了年輕的共和國,而今剩下的只是如邊角廢料、針頭線腦的表外儲層。所謂表外儲層,是指厚度在0.5米以下的薄差油層,沒有大的利用價值,按國際慣例,這些特差油層一般不計算在儲量表內。王啟民又一次把目光投向這些微不足道的油層,他想,大慶油田的表外儲層每口井都有,每個油層都有,單獨看這些油層很瘦,含油性極差,但大慶油田有上千平方公里,加在一起不就是又一個肥沃油田了嗎?倘若這類油層開採成功,就可以變瘦為寶,可以增加幾億噸的地質儲量,就等於為國家又找到了一個大油田!

孫紅梅素描

我之所以如此鍾情這些東西是因為它曾經佔據過我的歲月。我沒有使用過它,卻知道感受它、欣賞它。這些東西曾經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情結,就像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喬丹的籃球衫和耐克鞋一樣。我們當時受主流媒體的宣傳,對荒原上的油井和干打壘土房有一種深深的迷戀。在那種詩意的吹拂下,筆者雖然沒住過東北的干打壘,卻住過塞外壩上的泥巴房,以少小離家的親身經歷看,當時確實不知愁滋味,不懂凄苦,不懂沮喪,然而心裏卻有充沛的陽光。我想王進喜心中的陽光肯定比我們更充沛。要不然,他怎麼能熬過荒原的凄風苦雨,在那樣的環境中,怎麼會創造至今仍讓人咋舌的奇迹呢?那時,正是我國三年自然災害時期,石油工人每天的糧食標準僅有5兩,即使身為大隊長的王進喜也不例外,人們更多的時候以豆餅、草籽、野菜、玉米瓤子充當代食品,一年到頭也吃不上一次肉。一次,一位於部給王進喜送來幾斤肉,王進喜發現后,當即又退回到一線井隊去,並且向上級做了檢討。王進喜下井隊抓工作時,讓老伴縫了一個小布袋,炒了一些玉米面、黃豆裝在裏面,走到哪個井上,趕上吃飯的時候,他就躲在一邊,從小口袋裡抓出1,把炒麵衝著吃了,然後再喝點水,就算是一頓飯。當我站在巨大的鑽井架上時,手扶橘黃色的鑽桿,就想起餓著肚子的王鐵人他們。那時沒有獎金,沒有高工資,沒有優裕的物資保障,可是,read.99csw.com王鐵人他們是憑著什麼創造了驚天動地的偉業呢?
大慶精神實際上也是大慶的城市精神。當筆者從精神文明建設這個切口走進城市內部的時候,不管在社區、街道,或是油區、工廠,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大慶精神的存在。
1996年,孫紅梅被評為大慶市巾幗建功先進個人。從1996年起,孫紅梅連續三年被評為十佳女工。
7年下來,表外儲層試驗獲得成功。為大慶油田的穩產高產進一步提供了資源保證。表外儲層的地質儲量,經過反覆測算可達7億噸,倘若把它開採出來,可以為國家創造2000多億元的財富!但是,王啟民為了國家利益卻把家庭利益置於腦後。
那一次王進喜可謂熠熠生輝。他身披綵帶,胸前掛著大紅花,油田領導親自為他拉馬墜鐙,他騎著高頭大馬繞場一周,王啟民當時就在列隊鼓掌的人群里。王啟民至今還記得王進喜在他面前走過的畫面,他無聲地滑過記憶,並無數次進行著精彩回放。王進喜在七月的陽光下顯得很靦腆,大概他不經常騎馬,那個額頭上有著一塊白的棗紅馬讓他有些不放心,儘管有油田工委領導為他牽馬,他仍雙手攥住馬韁,在如雷的掌聲中偶爾環顧左右,對人報以略帶羞澀的微笑。王啟民在瞬間就讀懂了英雄的暗示,在閱讀英雄的幾十年間,王啟民一直把鐵人的形象珍藏在心底,成為他在大慶創業的一種動力。
大慶是個獨特的城市。首先它是全國面積最大的城市,不管是北京、上海,甚至美國的紐約和英國的倫敦、法國的巴黎也沒有它的面積大。在大慶,沒有嚴格意義上的街道和社區。站在電視塔上極目眺望,四周明泉點點,綠樹萬簇,那些樓群和具有城市特徵的設施就掩映其間。這些景觀就是油田的遺迹。大慶人因油而市,以油井為中心。油井耗盡,便留下水泊無數,大慶人再依勢建市,種上樹,栽上草,蓋起房,住進人,因此,大慶市的特點就有些獨特。大慶面積為21219平方公里,比科威特、卡達、巴勒斯坦、以色列等國的面積都大許多。市區面積5107平方公里,相當於8個新加坡、20個馬爾地夫共和國。站在大慶市的制高點上看不到像北京、上海那樣的都市景觀,但卻能看到遼遠和博大,能感受到蒼茫和雄渾……
鑽機來了,可鑽機整整有60多噸重,要靠吊車吊拖拉機拉才能卸車。而這時吊車拖拉機只有幾台,早已被別的井隊排隊號上了,要想卸車,又得等十天半月才行。

于永福素描

陳寶玲:

劉秀蘭素描

30多年來,在啟民的工作日程表上,幾乎沒有節假日,就連春節,一家人也很難在一起吃頓團圓飯。我開玩笑地對他說:你不該姓王,應該姓油。他說:只要有油,我姓啥都行。啟民孝敬父母、關心後代。可是當個人的情感和他的事業發生矛盾的時候,他總是服從事業。啟民在大慶工作30多年,很少回老家。還是1989年他到杭州開會時,順便回去了一次,在家只呆了短短3天。回來后對我說:咱媽的歲數大了,這次回去,成天叫我守在她身邊,還一個勁念叨自己老了,沒幾天活頭了,叫我們常回去看看她。啟民說:他臨回來的時候,老母親說啥也要送到大門口。走出老遠了,老人家還站在那裡看著他。啟民答應媽了,以後,無論多忙,也要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即使是許多發達國家諸如英、法、德、日本也沒有。然而劉忠仁卻成功地駕馭了這套系統。
1993年你主動要求調到車間女工崗位中最臟最累的蠟油泵房崗位工作,你想,這樣可以多學一些技術,也可以接觸更多的青年,對開展團的工作有好處。消息傳開后,大家議論紛紛。誰都知道,你原先所在的成型崗是個輕閑又不擔什麼責任的好地方,而蠟油泵房室內的衛生環境差,勞動量大,易發生事故。小詹真是太傻了,她這樣做是不是有自己的目的,想出風頭?好朋友把這些議論告訴了你,勸你:別自討苦吃了,在成型崗干多好呀,就算你到泵房,一個人幹得再好也頂不了事。你說:別人怎麼說不要緊,關鍵是看自己怎麼做。當然,一開始一定有困難,但困難越多越能磨練自己。你毅然來到泵房崗。現在回想起當時的選擇,你說:我不後悔。雖然它給我帶來的有誤解,有燙傷的痛楚,也有金錢上的損失,但人的一生中,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能有幾次呢?
在大慶漫步,不同於別的城市漫步。尤其是在鐵人紀念館漫步,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說漫步,此話不虛,因鐵人紀念館除了市內陳設之外,還有室外的紀念館景觀。比如王鐵人小隊當年打的第一口油井,那個高高的鑽機,還有當年鐵人和工人們住的干打壘土房……這些東西如今已成了標本置放在紀念館一角,供後人觀瞻。我在副部長的陪同下對紀念館的重要物什幾乎全部瀏覽了一番,並且在鑽機、第一口油井、干打壘土房前一一留影。
經過群策群力和科學論證,為實施穩油控水工程,王啟民又提出了三分一優結構調整的具體做法和調整原則。這個方案改變了油田開展各個階段都要提液的傳統做法,大慶油田3年含水上升率不超過1%,有效地控制了產液量劇增的局面。八五期間,累計增收節支150多億元。這說明了一個驚人的事實,世界上同類油田高產穩產的最長時間是12年,而大慶到1998年底,已經連續23年高產穩產,成為名副其實的油田開發世界冠軍!

詹天宇素描

她叫孫紅梅,今年32歲。32歲的孫紅梅真像一株不畏風霜的紅梅,她在煉油廠已經頂風冒雪盛開了12年。
轟鳴的煉油塔高聳,每天都為國家創造著效益,可是,一種隱形虎卻每天悄悄吞噬著設備,這就是設備腐蝕。按照國外防腐權威機構的統計表明,石化企業每年產值的4%將在腐蝕中流失。對於煉油廠來說,這個4%將是個幾千萬元的損失。
王巍是煉油廠十佳知識分子的頭名狀元。大家都叫王巍為隱形虎的剋星。
王啟民頭一個10年採用的是分層開採法保持了穩產高產。但是,再沿用這種方法已經沒有效果。在一些人的心目中,所謂油田就是地下油海,只要鑽井機一打,油就會噴涌而出,實際上,油田的地層下面全是一層層岩石,石油就滲透在其中的一些岩石中。石油地質工作者每天牽腸掛肚的就是地表下那些岩層中像夾心餅乾的油層,他們要熟知地層厚度,油層幾許,面積多大,埋藏多深,以及油水如何運動,如何分佈,不同層的油流動速度多快,壓力差異多少,溫度多高,以及各種參數的比較,並且要把這些各種各樣的數據、資料送往實驗室加以測定,模擬實驗、數模計算和物理、化學分析,以準確掌握千米以下油、氣、水的動態規律。第一個穩產高產的10年,就是王啟民用1000多萬個數據撐起來的。而第二個10年,倘若還想紅旗不倒,就必須還要付出相應的諸如1000多萬個數據那樣的勞動。
怎麼辦?
王啟民這一開發理論,使油田走上了科學之路,主力油層瞬間又恢復了活力,開始噴發充沛的激|情。
王進喜隨著大會戰的號令來到了東北松遼平原。此時是1960年3月。
暮色中,在蒼茫與沉鬱之間,我似乎看到英雄的笑靨在閃動……
當時,油田開發理論上有一種均衡開採論,就是通過成排的注水井向地下注水,想象水會在地層中均衡地向前推進,將油驅趕到成排的油井中開發出來。然而,地下的岩層構造千差萬別,並不像想象的那樣平坦,這樣,注到地下的水在不同的油層中有的突進,有的滯緩,且使高產井很快見水,含水上升極快。於是油田人就出現了怕水心理,開始控制注水,限定每米油層只能注水5立方米,又出現了溫和注水的開發理論。然而,溫和注水帶來的結果,一方面是由於注水量減少,含水上升慢了,但主力油田由於沒有了動力,往往按兵不動,或向差油層攀比,大家舉步不前,使採油速度無法提高;另一方面,由於地下好油層滲透率高,注的水很快通過好油層湧上油井,使好油層產量沒上來,水倒先期湧出,正像石油人形容的樓梯沒響,人卻上來了,嚴重影響了油田開發生產。
現在,我就站在大慶市的最高處市中心的電視轉播塔上,在大慶市委宣傳部長付淑蘭女士和該市文明辦主任劉正銀的陪同下,用觀看城市地圖那樣的方式,了解一個城市的發展史。
張之賢是隊上的團支部書記,人稱小秀才。他覺得趙大娘無意中說的鐵人這句話,是對王進喜準確生動的概括。張之賢很長時間觀察琢磨王進喜,總是很難形容他身上發散出來的閃光的品質,但趙大娘一句話,使他頓開茅塞,他情不自禁把趙大娘說的話講給孫指導員聽,孫指導員也認為很準確,就又說給了當時駐隊幹部李玉生,李玉生當即又給上級領導做了彙報,把王進喜的事迹彙報了上去。
1990年2月,劉忠仁被派往新加坡福克斯波羅公司學習,並進行DCS集散控制系統的組裝驗收。按國際慣例,對輸入輸出點抽查10%即可。但劉忠仁卻不放心,堅持100%檢查驗收。由於工作量加大了許多,劉宗仁和同事們放棄了大量休息時間和遊覽異國風光的機會,圓滿完成了DCS的驗收任務,深受外國專家的稱讚,為煉油廠第一套EX2S的開車打下了堅實基礎。回國后,他積極組織DCS集散控制系統的商檢、安裝、調試工作,同時全面負責三套常減壓的常規儀錶安裝調試工作,使三套裝置開車一次成功,因此,劉忠仁在煉油廠的知名度也大大攀升。
經過5天零4個小時的努力,大慶會戰的第一口井薩55井,噴出了烏黑閃亮的原油!
寧肯少活20年,拚命也要拿下大油田!這是王進喜不止一次說過的話,也是他時時刻刻實踐著的諾言。第一口井完鑽后,王進喜指揮放架子時,被鑽桿堆滾下的鑽桿砸傷了腳,當時就昏了過去。醒來時,看到工人們正圍著自己救護,井架還沒放下來,立時就火了,他說,照管我幹啥,我又不是泥捏的,哪能碰一下就散了?快去放井架!說著拖著傷腿指揮工人放架子、搬家。油田指揮部知道王進喜負傷后,責成他進醫院治療,他趁九*九*藏*書醫護人員不注意,從醫院跑到第二口井的現場,拄著雙拐指揮打井。當鑽到約700米時,突然發生井噴,井場沒有壓井用的重晶石粉。經過研究,決定採取用加水泥的辦法提高泥漿密度壓井噴。哪知水泥加進泥漿池就沉底,又沒有攪拌器,怎麼辦?在這關鍵時刻,王進喜扔掉拐杖奮不顧身地跳進泥漿池,用身體攪拌泥漿,工人們學著王進喜的樣子紛紛跳進池裡,在全隊工人的頑強拼搏下,終於壓住了井噴,保住了鑽機和油田。
鐵人的稱號從此不脛而走,傳遍了大慶,傳遍了全中國。王進喜爭分奪秒安裝好了鑽機,卻又因沒有水灌車,沒有鋪設輸水管線而不能開鑽。怎麼辦?王進喜和大伙兒一商量,決定就地挖井取水。
張合說,他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以青年純潔之軀,飲嘗青春之甘美,沐浴青春之恩澤,永續青春之生涯。
鐵人的綽號也就是這時候被人叫響的。
目前,王啟民正和大慶油田的科技人員一起,全力以赴向三次採油技術的世界高峰攀登,為大慶實現50,00萬噸第三個10年穩產提供技術保證。
這就是王啟民,一個為了共和國甘當受難者的人,一個把石油事業當做神聖宗教的人,為了民族利益把個人利益放棄的人。
王啟民他們在一口含水已達60%多,日產油由60噸下降到30噸被停止注水的油井上進行試驗。他們設計了每米油層注水由5立方米加強到了30立方米的方案,並相應地放大油井產液量,結果使油井日產量迅速回升到60噸,且含水量基本保持穩定,有力地證明了王啟民的厚油層快跑理論是正確的。
1996年初,由於電網停電,導致設備停運,系統蠟倒人了氫壓機管線。再次開工時,氫壓機出口憋壓,經判斷是出口管線被倒進的蠟堵住了。如果不及時打通,管線、反應器里的蠟勢必凝住,對催化劑危害嚴重,將導致幾百萬元的經濟損失。此外,由於流程不通,停工都停不下來,情況十分緊急。他迅速跑到室外,找來毛毯包住管線吹掃,同時和另一名技術人員一邊開壓縮機出口閥,一邊關旁路線閥。這是極其危險的操作,倘若不慎,就會起火爆炸,整個煉油廠就會萬劫不復。在緊要關頭,朱明英沉著冷靜,直到聽到管線內哐的一聲打通,他才一屁股跌坐下來。
劉忠仁乾的第二件露臉的事是1997年,為了完成潤滑油系統的DCS儀錶改造任務,他親領15名優秀科技人員,進行了一年的封閉式學習,所有人員一律攻讀英文資料,經過多次考試,然後再送北京培訓。受訓完畢,再選5人到美國進行系統組裝。回國后,劉忠仁與同事們共同努力,經過兩個月的奮戰終於將這套世界上最先進的DCS集散控制系統開動起來了。

朱明英素描

誰料到,啟民的承諾還沒有來得及兌現,81歲的老母親得了腦血栓。病重期間,啟民的弟弟幾次來信催他回去一趟。信中寫道:哥哥,媽已經不能說話,經常用手指著你的照片。媽想你啊11960年爸爸去世時你在大慶實習就沒有回來,這次你無論如何要回來一趟啊!讀著弟弟的來信,他恨不得一下子回到母親身邊。但是,當時正是穩油控水試驗的關鍵時刻。穩油控水措施的落實情況、示範區的試驗效果及下一步對策、重點攻關課題的進展等等,作為院里主管科研的領導,他的日程排得滿滿的,每天加班加點還覺得時間不夠用,啟民把對母親的思念和牽挂埋在心中,連著發了兩份電報。我又張羅著給家裡寄去了1200元錢。不久,弟弟發來電報,母親病故了,啟民非常難過。那天晚上,他默默地坐在沙發上,一直到深夜。第二天一早,他又按時上班去了。
在孫富貴書記的敘述中,四十佳中的人物一個個向我走來:
1985年,大慶第一個穩產10年的目標勝利實現之後,又提出了第二個穩產10年的奮鬥目標。早有人說,大慶老矣,靠科技支撐,方延續到如今,倘若再讓油田重抖擻,不拘一格冒石油,怕是比登天還難哩!
幾年來,王巍共有37項研究成果獲總廠以上獎勵,他負責的46套裝置防腐工作,一直走在全國同行業前列。他先後解決了油罐防腐及管道防腐等10多項技術難題,每年可為企業減少因腐蝕造成的損失1000多萬元。他也因此被省、市、總廠授予讀書自學標兵稱號。
張之賢說:國家等著要油哇,早出一天咱們的腰桿就早硬一天。王隊長帶我們這樣干就是為國家著想,一切都是為了早點開鑽,早點出油哇!

採訪手記

王啟民把自己的心血澆灌到了這個試驗區,10年下來,這個區單產井日產40噸基本不降,連續高產穩產,成為石油開發史上的奇迹。
張合向我們走來,是一個很陽光的小夥子。他連續四年被評為總廠優秀團幹部,今年又被評為十佳青工。
王進喜的事迹材料引起了余秋里部長的注意。材料中反映,王進喜在學習討論時曾說:1959年參加全國勞模會時,我看到了北京大街上跑的汽車有的背了個大包,就問別人,人家說,因為我們國家缺少汽油,我們的汽車靠的是煤氣代替燃料,那個大包就是用來裝煤氣的。我一聽,心裏真難受,我們這麼大個國家,汽車沒汽油燒還了得!我是一個石油工人,讓國家作這麼大難,還有臉問!會議期間聽說東北發現了大油田,當時就找部領導申請到這個油田工作,恨不得一下子到大慶,把大油田拿下來,把石油落後的帽子甩到太平洋里去,非為黨、為中國人民爭口氣不可!看完王進喜的事迹材料,余秋里認為在王進喜身上集中反映了國家主人翁的責任感和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這就是他為什麼說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也要上的原動力。在茫茫草原,天南地北37路人馬匯聚一起,自然氣候惡劣,保障供給貧乏,生產設備落後,靠什麼能把大會戰打贏?靠什麼讓油田嘩嘩向外冒油?在某種意義上,靠的就是王進喜這樣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愛國主義精神和國家主人翁精神。這幾種精神將是大慶石油大會戰制勝的法寶。於是,這位曾經在解放戰爭中以善做思想政治工作名揚全軍的將軍,很快發出了向鐵人王進喜學習、致敬,人人爭當鐵人,爭取在會戰中立功的口號。
一連多天,趙大娘總見王隊長清早早走,晚上遲回,一個屋住著,竟很少照面。又過了幾天,聽說村外要豎井架了,村裡人都去看熱鬧,趙大娘就讓小孫子領著來到井架邊找王隊長,趙大娘想,一連七八天了,沒有見王隊長睡過囫圇覺,沒吃過一頓熱飯,人咋這樣玩命呢?得勸勸他回去休息一下,家裡還有點白米飯在鍋里熱著,叫他吃口熱飯。
3年多來,于永福心系全廠安危、以為裝置服務為宗旨,兢兢業業,忘我拼搏,在全廠幹部和職工中間樹立了嚴於律己、吃苦耐勞、敢冒風險的形象,獲得了分廠、總廠級優秀黨員、十佳公僕的光榮稱號。
劉秀蘭是慶路公司售貨員,人稱賣油女。
老大娘姓趙,家住薩爾圖以南10公裡外的馬家窯。王進喜鑽井隊的井位就在這裏。隊上37個人分別安置在七八戶農民家裡,王進喜和孫指導員以及副司鑽張之賢幾個人住在趙大娘家。
鑽井隊的就像解放軍,這是趙大娘對王進喜他們的印象。最初的幾天,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在王隊長的帶領下去火車站幫別人卸車,一部分由孫指導員帶著為房東打掃衛生,刨糞,送糞,做春耕準備。屋裡屋外收拾得利利索索,明明凈凈,趙大娘心裏十分高興。
晚上,王進喜一隊的37個人住在一間牛棚里。第二天清早,大家起來一看,人們身上帽子上結滿了霜花,就連鬍子上、眉毛上也全是冰霜。有人起床時不小心摔倒了,定睛一看,原來昨晚上大家就睡在冰上,那些冰全是牛群的傑作。就這樣,王進喜們爬冰卧雪在大慶度過了第一個晚上。
1960年7月28日,會戰工委做出《關於開展學習王、馬、段、薛、朱運動的決定》,王進喜被樹為全戰區五面紅旗之一。1964年,王進喜當選為第三屆全國人大代表,同年12月,出席了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1969年春,王進喜當選為黨的九大代表,4月出席了黨的九大,被選為中央委員。會議期間,毛澤東主席在周總理的陪同下在主席台前接見了他,同他親切握手。1970年4月,王進喜去玉門參加全國石油工業現場會,歸途中胃病發作,在北京醫治時確診為胃癌晚期。
但是,王啟民和大慶油田已經相約百年。王啟民的腰累彎了,但中國人的腰杆子卻挺了起來。1976年,大慶油田年產原油5030萬噸。這個數字表明,大慶油田不但跨入了世界特大型油田的行列,而且開創了中國石油工業的新紀元。
趙大娘還是有些不懂,但她懂人要吃飯,要休息,要會照顧自己,但她活了那麼大年紀,還從沒見過王隊長這樣玩命的人,她不禁脫口說道:
30多年來,王啟民同志先後榮獲中國石油天然氣總公司科技進步一等獎、特等獎、鐵人科技成就獎金獎,全國科學大會獎、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特等獎,1995年中國十大科技獎等19項大獎。1997年1月17日,中國石油天然氣總公司授予他新時期鐵人稱號。
誰參加了大慶會戰,誰就能理解這不是年輕人的張狂,不是心血來潮。那是一場能不能使新中國摘掉貧困、落後的帽子,從而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的大會戰!石油是工業的命脈,如果血液能夠代替石油,以鐵人為代表的石油工人也願意付出一腔熱血。大概就是這個時候,我和油田的命運緊緊地拴在一起了,探索油田開發規律的使命也成了我人生中一個永恆的課題……
1960年3月25日,王進喜一隊乘坐的列車駛過黑龍江省省會哈爾濱,下午5點多鍾抵達目的地薩爾圖。
這就是十佳知識分子朱明英的故事。
但是,王進喜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創造了人間奇迹歷史曾這樣記載:
以後,又經過一系列勘探,發現了松遼地區可喜的石油前景,在這種情況下,原石油工業部於1960年2月13日以部黨組的名義向黨中央、國務院提出了《關於東北松遼地區石油勘探情況和今後部署問題的報告》,《報告》說:我們打算集中油田系統一切可以集中的https://read.99csw.com力量,用打殲滅戰的辦法,來一個聲勢浩大的大會戰。從玉門、新疆、青海、四川等石油管理局和其他有關石油廠、礦、院校,抽調幾十個優秀的鑽井隊和必需的採油、地質及其他工種隊伍,加上2000多名科學技術人員,參加這個大會戰。
王啟民:
就在王進喜的鑽井隊揮師荒原,不斷創下鑽井記錄的時候,油田的科技大軍在另外一條戰線正厲兵秣馬勇闖雄關。王啟民就是一個堅毅的闖關人。
此仗下來,全車間的工人都說朱明英是個實在人,是制蠟車間的鐵人。
這個英雄就是鐵人王進喜。
雖說煉油廠慶路的油好,但在市場競爭環境下,不吆喝,也賣不出去。於是小店就成了公司與消費市場接軌的一個窗口,劉秀蘭就成了受市場經濟大潮洗禮最早的人。她練起了普通話、粵語,找來《營銷學》等書研讀。她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很快就贏得了主動權。在小店開業后短短三個月里,小包裝潤滑油的銷售額就達20萬元,平均每天銷售額在2000元以上,最多一天達1.2萬余元。小店出了名,劉秀蘭也因此被評為十佳女工。
一天傍晚,我從作業隊往住地走,為了抄近路,我在荒野中穿行。突然,我被絆倒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塊土坷垃。真沒用,我一邊埋怨自己,一邊支撐身子,卻怎麼也站不起來,覺得上身和下身都脫節了。想起醫生對我說的話,不抓緊治療,可能會引起癱瘓,眼睛也有失明的危險,我一下子緊張起來。心想,這可糟了,我還年輕啊,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我咬緊牙關,想站起來,但腰部一陣劇痛,怎麼也起不來,我哭了。我慢慢活動四肢,先是坐起來,然後跪起來,再用一隻手拄地,我終於站起來了!打那兒以後,我更是把時間看做生命,抓緊實驗區的工作……
來到大慶,筆者總有許多怪異的念頭。比如說王進喜,他曾說過,寧肯少活20年,拚命也要拿下大油田,然而,油田拿下來了,他果然在人生最美的黃金季節猝然而逝。他本來可以再活20年、30年或者更長的時段,活在改革開放的季節里,讓人們有活著的榜樣可以追隨,有真的觸手可摸的東西可以感知。但是,他早已隨風而逝,只留下那些精神和思想供後人品味,他把自己變成了星辰,讓我們仰望。他這種撒手而去的決然,充滿了神性。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座佔地幾萬平方米的紀念館,把自己生前使用過的工具、騎過的摩托車、經歷過的事件讓人們感受和領會。他走了,但卻把懸念留了下來;他走了,卻把思索留了下來;他走了,卻把一個大慶留了下來。他真是用心良苦,他給大慶人留下了一個天大的思考題:我的時代結束了,諸位,新時期來了,你們該怎麼辦?這時候,王啟民又接過了王進喜手中的接力棒。
石油部緊急行動,於1958年4月組建松遼石油勘探大隊,同年5月成立松遼石油勘探處,6月即升格為松遼勘探局,他們在26萬平方公里的松遼平原上開始了大規模的勘探工作,一年之後,也就是在1959年9月26日,在建國十周年大慶前夕,在位於原肇州縣大同鎮附近的三號探井探出了有工業價值的油流,為了紀念這個喜慶的日子,當時的黑龍江省委第一書記歐陽欽同志建議定名為大慶油田。
趙大娘一家五口人,三代同堂,住的是兩間干打壘土房,屋裡分南北兩鋪炕,王隊長他們來了,趙大娘一家人擠住在南炕上,北炕就讓給了鑽井隊的人。
王啟民實際上只見過王進喜一面。那是1960年7月28日召開的勞模會上,當時王鐵人在台上披紅戴花,王啟民作為實習大學生坐在台下。很可能就是那一次,王啟民就是從王進喜那裡得到了暗示,就像冥冥中有人引領著他一樣,他把自己的手交給了那位英雄,並且對自己命令說:跟隨他,學習他,為拿下大油田貢獻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智慧。
1963年,大慶油田剛剛投入開發不久,在中區西部就出現了注水三年,水淹一半,採收率只有5%的狀況。
她看到王隊長離得近了點,就扯著嗓子喊他:王隊長,王隊長……喊了半天,王隊長似乎沒聽見,依然吼著乾著……
王啟民的研究受到了油田領導的重視,指示他儘快實驗,以挽救油田生產節節下落的頹勢。
1993年底,經團支部大會評選,你被選為團支部書記。你感到肩上的擔子更重了,為了把工作做好,你放棄了到杭州旅遊的機會,放棄了無數個和家人團聚的日子。1993年10月你父親調到廊坊市工作,你和姐姐都離家在外。家中體弱的母親和上學的弟弟需要人來照顧,你總盼望能早些回家陪陪母親,干點家務活兒,可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家裡裝修你沒幫上一點忙,媽媽生病住院是姐姐請了長假在家護理,為此姐姐當年沒有長上工資,你一想起這些,心裏總是酸酸的。你說:我自己苦點、累點不要緊,但讓家人替我挨累受苦,我心裏受不了。你對家人的歉疚永遠深深地埋在心裏。而有一件事讓你至今回想起來都后怕。1996年你陪媽媽到父親那裡去,臨行前,你接到總廠團委的通知,讓你參加一台安全演出。行期一天天逼近,而演出也定不下時間,媽媽急在心裏,但為支持女兒,一次也沒催過你。終於演出結束了。你在離火車開車時間僅剩20分鐘時衝進空蕩蕩的候車大廳。你看到母親急切的眼神。在車上,母親病倒了。列車員說,這病要是找不到人看,會有生命危險的,你的心緊緊揪在一起,內疚的眼淚奪眶而出。媽媽輕聲地安慰你:不會有事的,她已經發過一回病,找人看過了。那時候,你才真正體會到母親為你承擔的是那麼多。1997年你們一家5口人團聚的日子只有17天。你常說:我欠家人的太多了。
……1965年,他的病像我擔憂的那樣愈發嚴重了,躺下坐不起來,坐著站不起來,站起來又走不了,疼得他每次要休息一會兒喘口氣才能做下一個動作。後來,風濕發展到頭上,兩眼紅腫,但他咬著牙天天挺著在現場搞試驗。醫生說,這樣下去會有雙目失明的危險。我再三勸他去治病,同志們也勸他抓緊去看一看,可他總說:等忙完這陣子我就去!我實在沒辦法,還是領導下了命令,強迫他去興城療養,才使病情得到控制。但也很難改變已經形成的嚴酷事實:腰椎間隔性僵直,尾骨突出,腰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彎曲……
張之賢說:我們王隊長是為國家缺油著急呀。趙大娘說:那也不能這樣玩命干呀!
我總是固執地把大慶和王鐵人聯繫在一起。這是個很奇特的聯繫,只要有人說起大慶,我的腦海里便會閃現出王鐵人的形象,而倘若有人說起王鐵人,我的心中便會浮出大慶的背景。這實在是誰也難以解釋的情懷,直到現在,當我走進這座城市,我仍然會在每座油井後面和每簇綠樹枝葉間隱約看到那張堅毅的臉龐,而這座全世界佔地面積最大的城市,不管走到哪裡,我都會感覺到一個偉大靈魂的存在。
王進喜一甩膀子說: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沒有吊車,咱就是肩扛手搬也要把它從火車上卸下來。咱就是只能幹,不能等。有也上,沒也上,天大的困難都要上!

王巍素描

當我們路過大慶,或者是在大慶街區穿行,我們就會感受到新老兩代鐵人傳給我們的濃郁的大慶精神的氣息,諾瓦利斯曾經說過:在人們的面前彎下腰是一種敬仰,當我們把手放到一個人的身體上時,我們就觸摸到了天堂。聖人的身體,是座英雄的靈魂曾經居住過的神殿,它包容了所有的神秘、憐憫和所有的無聲的敬仰。
王啟民:
王啟民和王進喜一樣,也是一個能改變城市發展方向的人。在沒有王進喜的日子里,他的個人存在,對大慶油田的第一個10年穩產和第二個10年的穩產有著多麼至關重要的作用。王進喜已乘鶴而去,成為大慶上空的一朵雲霞或者夏夜的一縷清風,而王啟民卻和我們同在,使我們常常有機會品味英雄就在我們身邊的平凡。但是,王啟民和王進喜一樣,在石油開發事業上具有神性的一面。所謂神性,筆者理解就是英雄性,比如王啟民的脊椎早已變形,他將永遠彎曲下去,但他卻一直追求我們民族的脊樑比喜馬拉雅山還直;他的眼睛由於風濕病的影響,常常紅腫酸疼,但他卻閱盡大慶地層下數十萬份的地質資料,獲得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使自己的眼睛比上帝還明亮。他的靈魂常年廝守在大慶這片土地上,不管秋冬寒暑,不管風吹雨打,從沒後退半步。他的靈魂和王進喜的靈魂像兩隻潔白的鴿子一樣都飛到了相同的高度,他們在那樣的高度翩翩雙飛。外國人看到說,這是聖者和神者的高度,而我們則說,這是民族的高度,是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的高度。
接著,王啟民又承擔了大慶中區西部試驗區的科學試驗任務。這個9平方公里的試驗區,油井含水量達54%,如何控制含水上升,保持穩產,油田領導又把這副擔子壓到了王啟民身上。
幹了一天兩天,所等鑽機還沒來,於是又幹了第三天第四天,直干到第六天頭上,王進喜他們的鑽機才到了薩爾圖。
最初給王進喜命名鐵人的不是上級領導,也不是隊上的工友,而是石油系統的局外人一個普通的農村老大娘。
每當我看到啟民滿面倦容深夜回家的時候,每當我看到他抓住門框鍛煉身體的時候,每當我看到孩子給他踩腰的時候,我的心別提有多難受了!我常想當年大學校園裡的王啟民是多麼健壯啊!他雖然個子不高,但身體挺好,還是國家三級運動員哪。可現在,他連挺直腰走路都十分困難。這使我產生了改變一下他的生活環境的想法。我想要是能把他調到北京,一來對他的身體有好處,二來我也可以回北京這個老家。於是,我利用一次出差的機會,在北京為他聯繫了一個科研單位。過了一段時間,商調函來了,誰知,他在商調函上寫下了本人不願意調動。這可把我氣壞了,就和他吵了起來:我費了那麼大的勁,才把事情辦到這個地步。你憑什麼一句話就給回絕了?他也挺生氣地說: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事先不和我商量?我說:知道你不想走,商量也是白商量。他說:北京那裡有油田嗎?離開油田你讓我幹什麼?要去,你自己去!我急了:我自己去算怎麼九-九-藏-書回事?你不去,咱倆就離婚。一氣之下,我寫了一份離婚書,本想嚇唬他一下,沒想到,他大筆一揮真的簽了字,我又氣又惱火,真想大哭一場。事後,啟民對我說:我們夫妻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嗎?即使我人走了,心還在油田上,你就忍心嗎?說老實話,作為妻子,我何嘗不願意他在熟悉的環境和崗位上工作,更好地發揮作用呢?的確是從他的身體考慮,白天瞅著跟沒事似的,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那個難受勁,只有我心裏清楚。可冷靜地想一想,啟民比我想得全,看得遠。就這樣啟民又一次選擇了他熱愛的大慶油田。
這就是他心中有一輪永不凋謝的精神太陽!
讓我們重溫一下這個只有神話里才有的英雄成長的過程:
什麼叫大慶精神?同志曾給予它很好的界定:為國爭光,為民族爭氣的愛國主義精神;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艱苦創業精神;講究科學、三老四嚴的求實精神;胸懷全局,為國分憂的奉獻精神。這四個方面的有機統一,構成了大慶精神的基本內涵。黑龍江省文明辦主任陳充芳說:大慶精神誕生在我們這片黑土地上,對我們的精神文明建設工作來說,真是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感覺。這些年來,我們唱響祖國頌、改革開放頌和大慶頌,使城市鼓滿先進的思想風帆,積極推進社會公德、職業道德、家庭美德建設,促進良好的社會風氣,形成一種強大的精神激勵機制,激發乾部群眾投身二次創業的熱情。現在,我們可以自豪地說,我們大慶市是思想政治工作開展得最活躍,形式最多樣的城市,是正確的主流思想具有強大市場的城市,是先進文化、意識形態佔主導位置的城市……
這種石頭像磨刀石一樣,扔到大街上,誰也不會相信這裏面會出石油。為了減少浪費,我們選擇了一種新的布、井方法,但井打完之後,根本沒有產量。我認真觀察,只在起出油管的管壁上沾了一點點原油。不少人感到前途渺茫。有的說,含油性這麼差,能有工業開採價值嗎?有人勸我,表外儲層雖然是客觀存在,但還不具備工業開採價值,作為穩產對象放到規劃中風險太大了,萬一落空,影響了第二個10年穩產,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我愛人也關心地對我說:老王啊,螃蟹殼裡的肉好吃,螃蟹腿里的肉也好吃,螃蟹的尖尖爪里的肉可不好吃啊,萬一卡在嗓子眼裡,嚼不爛,咽不下,到時候多難受呀。她說的不無道理,這的確是一個困難大、風險大的試驗。我記得周總理的兩句詩:面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多年來,我經常勉勵自己,人生的道路一旦選定,就要勇敢地走到底,只有堅忍不拔,才能找到新路,才能獲得成功。我想,搞石油的人,思想里首先要有油,只有思想不斷解放,依靠科技進步,勇於探索,地下的油才能不斷地挖掘出來。
一個義務裝卸隊就這樣悄悄成立了。
大慶油田一度暗淡下去的生命之火又熊熊燃燒起來,百噸高產井又紛紛矗立起來。
當時王進喜還在祖國遙遠的西部玉門,他那時已經在全國石油系統小有名氣。1958年,他在全國石油現場會上,首先提出月上千,年上萬,玉門關上立標杆的鑽井目標。同年9月,他帶領1205鑽井隊創造了月進尺5009米的最新紀錄,1959年創年鑽井進尺7.1萬米的全國最新紀錄,1年的進尺相當於舊中國42年鑽井進尺的總和。然而,這個西部工人沒有想到,一場氣吞萬里的石油大會戰,會使他蜚聲全國,成為共和國史書上工人階級的傑出代表。
你們王隊長真是個鐵人呀!
王進喜是個急性子,來到大慶第二天,他們就恨不得豎井開鑽。當他風風火火來到火車站,左等右等卻不見自己隊的鑽機。沒有鑽機,就像戰士沒有武器,只能眼巴巴地看別人卸鑽裝機。隊友們看等不到自己的鑽機,便說,一路輾轉,吃不好飯,睡不好覺,咱正好利用這段時間休息休息。王進喜卻說:咱不等,也不回,你沒看見車站來了這麼多貨,都是奔這大油田的。我看咱別管是誰家的東西,不是我們井隊的,也是石油的,就不是石油的,也是國家的。現在車站卸貨人手不夠,咱得伸手,拿出點工人階級主人翁的樣子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紀念館里表述的那個英雄的故事,給人的感覺怎能不像神話?
而正是因為這種輻射,大慶才出現了千千萬萬個王鐵人式的人物,也正是有了這些鐵人式的人物,才有了今天大慶市的崛起。1960年4月,也就是鐵人王進喜剛來大慶油田一個月之後,一個從北京石油學院來的大學生也風塵41來到了大慶。這個人就是王啟民。
大慶是我神往已久的地方。
在領導的支持下,我和同事們開始了攻克表外儲層的試驗。這種試驗,在國內外是沒有先例的。特別是對於含鈣表外儲層,油層更薄,更緻密,更堅硬。
許多潤滑油商店老闆找到劉秀蘭,讓她暗度陳倉,所得利潤對半分成,說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讓她發大財。然而劉秀蘭卻說:我是一名共產黨員,組織把我放在這兒,是對我的信任,我決不做有損公司榮譽的事。
現在,王進喜的一生就在鐵人紀念館的四個展廳里。這些昨天才發生的故事,由於不見了茫茫草原,不見了低矮的干打壘土房,不見了一把炒麵一把雪就餐的環境,而顯得非常遙遠和隔膜。由於上一代人的奮鬥,如今的大慶已是高樓林立馬路筆直,城市功能一應俱全,就像王鐵人當年說的那樣,大慶人把貧油的帽子扔到了太平洋,與此同時,也把荒原冰霜、風雨沼澤那樣的環境擠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霓虹燈、卡拉OK歌廳和牛奶麵包早餐。
1960年,是共和國歷史上最為苦澀的一年。由於大躍進和反右傾的錯誤,也由於自然災害和前蘇聯政府的背信棄義,我國的國民經濟自1960年發生嚴重困難。可以說,王進喜和他的1205鑽井隊幾乎是餓著肚子來到大東北的。國內的大環境如此嚴酷,而東北松遼地區的小環境也同樣糟糕。從部隊轉業的3萬官兵加上各地匯聚而來的石油工人、科技人員共有4萬人,在短短的三個月里,一下子集中到草原覆蓋、沼澤遍地,僅有幾萬戶人家的薩爾圖地區,單是吃飯就成了天大的問題。這裏一年之中,平均氣溫僅有3.4攝氏度,有5個月平均氣溫在零下4.9攝氏度以下,有6個月凍土深度達2米多。真是半年風雨,半年泥濘。在這樣的條件下,生活艱苦可想而知,沒有住房,沒有床鋪,沒有鍋碗瓢盆,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只任風吹雨打。而生產方面也是一無所有,設備不足,配套不全,在這樣的條件下要想開展工作,真是比登天還難!
在大慶,筆者就看到了新老兩代鐵人身後的無數個追隨者大慶石化總廠煉油廠黨委書記孫富貴:
這些人物素描來自煉油廠的四十佳。四十佳里的每個人都是大慶精神、鐵人精神的體現者。孫福貴書記說,真正的英雄模範人物都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它們是超越時空跨越時代的,它的特點是生生不息的。我們這個時代,仍然是需要英雄的,不僅需要英雄,而且需要成千上萬個具有英雄素質的人,我們需要一個高素質的英雄時代。只有這樣,我們的祖國才會真正繁榮富強,事業才會興旺發達!
現在,在鐵人紀念館里,雖然英雄已去,但我們仍能感受到這種光焰的輻射。
1961年8月,我和同班學友,後來成為我妻子的陳寶鈴響應國家的號召,一畢業就重返大慶會戰的戰場,立志要為祖國的石油工業貢獻青春和力量。得知大慶油田將成為世界上特大的油田之一,它的開發和建設,將使中國貧油的日子成為歷史,我們無不歡欣鼓舞。聽到有的外國專家小看我們中國人,斷言中國技術落後,靠自己的力量,開發不了這麼複雜的油田。甚至挖苦說:凝固點、含蠟量這麼高的油田,除非搬到赤道上去開採。更令人氣憤的是,有的國家妄圖用石油卡我們的脖子,撤走了專家。我們就在干打壘的門上貼出一副對聯,上聯是:莫看毛頭小夥子,下聯是:敢笑天下第一流,橫批是:闖將在此!闖將里的馬字故意寫得很大,我們就是要闖出中國自己的油田發展道路,為祖國爭光,為民族爭氣!
王啟民當時是一個即將畢業的大學生,他那時來大慶的主要任務是實習。按說一個實習生很容易把自己定位為一個臨時人員,一個匆匆過客,或是一個冷靜的旁觀者。但是,王啟民卻把自己完全擺了進去,而且從此和大慶油田結下了不解之緣。王啟民本是南方一介書生,未婚妻是北京人,本來應該在北京或是在南方工作,沒想到卻從此在東北紮下了根,並且這根扎的既深又長。他和妻子這代人獻出了青春不說,現在又開始貢獻子孫了。據說,他們的兒子大學畢業后也來到了大慶,成為石油系統一名普通的技術人員。王啟民在實習期間第一次品嘗到了靈與肉激烈對抗的滋味。那時,他的身心完全投入到了大慶油田的創業之中,但是,就在他的靈魂和石油工業緊緊擁抱的時候,身體卻被一種疾病擊中了。那時他還是棵血氣方剛的小白楊,從北京來到薩爾圖荒原上,白天是超強度的工作,晚上就睡在汪著水的草墊子上,因為勞累異常,他總睡得格外香甜,誰知道,風濕病就順著他的夢境進入了他的身體。實習結束,他是實習生中惟一得上風濕病的人,也是實習生中惟一被評為二級紅旗手的人。
來到井場邊,看到了石油工人們正呼天喊地地搬機器。趙大娘從沒見過那麼大的物件,竟像個小山包一樣,比他們家的房子還要高几倍,心裏不免發憷。又見王隊長們正把這個大傢伙往上弄,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心裏就驚訝,從火車站到這裏得一二十里地,他們是咋一步步挪過來的呢?這些人呀,這些人呀,他們咋能不要命呢?
以新老兩代鐵人為代表的大慶人,在油田創業中為甩掉祖國貧油帽子,探索我國石油工業發展道路方面,做出了巨大貢獻:現已探明油氣田34個,拿到石油地質儲量52億噸,佔全國探明儲量的三分之一;累計生產原油16億噸,佔全國陸上石油總產量的47%,累計為國家貢獻8000多億人民幣,銷售收入和利稅多年名列全國工業企業榜首。一座現代化的石油城市在松遼平原上拔地而起,這就是美麗的大慶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