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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的密室 第十一章

P的密室

第十一章

「這樣啊,是因為男孩子每天,都過著冒險的生活,才會想到這個主意的嗎?」
「日本警方目前,好像還沒有大量使用,不過,很快,所有人都會用到它。」少年御手洗潔自信滿滿地說。
「什麼?大聲喊嗎?」村木刑警吃驚地說。
看一眼第一教學樓中間的鐘塔,再有五分鐘就到正午了。御手洗潔坐在飲水龍頭、和洗手龍頭並列的,混凝土平台下方的洗手池一側,望著遠遠地立在學校門口的兩個人影。
「你不過去嗎?」江梨子問。
「是的,所以,畫上留有大量血跡,還有牆壁上,濺了這麼多的血。」御手洗潔點著頭,一面指著屋裡的各個角落,「那個時候,沾了死者鮮血的指紋,沾血的腳印,襪子上的污跡之類,都沾到了畫面上。兇手是為了掩蓋這些痕迹,才在畫上塗滿鮮血的,應該是這樣。」
「稍等一下,我還不是很明白。」村木刑警提出了疑惑,「兇手從上面的房間里,把兩位死者搬到這間日本式房間里來,然後放在了畫紙上,對吧?……接著就用流出來的血,把鋪在屍體下面的畫紙都塗紅了,是這麼回事兒嗎?」
「是的。」御手洗潔點了點頭。
「嗯,我在看刑警先生。」御手洗潔無精打采地回答道。
「啊!真的!……」兩位刑警一齊點起了頭。
御手洗潔第一個走出教學樓,接著四個人繼續繞道,朝學校門口走去。
御手洗潔接著進了廚房。廚房裡的不鏽鋼水池裡,溢滿了明亮的光。
「總之呢,天城先生不是兇手,對吧?」橋本刑警問道。
「是的。」御手洗潔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邊,我們去隔壁的初中。」
一個天才的少年,擁有遠超一大群成年人的能力,敏銳地洞察了事態,卻也背負起了可能會徹底摧毀,別人的幸福的重擔。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過分了。少年御手洗潔的一個舉動,都有可能使與他父母同輩的人,頓時失去名譽,失去自由,甚至有時候可能失去生命。
「御手洗潔,你怎麼了?」江梨子歪著腦袋瓜子走過來,好奇地叫了他幾聲。
「那是從畫紙的縫隙之間,漏到地板上的血液的痕迹。」
「真的嗎,嚯,是這樣啊。這還真是有趣啊。」橋本刑警很感慨。
「喂!等一下!……為什麼你能肯定,那是他的媽媽做的事情?」村木刑警提出異議,話一出口,他就覺得後悔了,連忙搖了搖頭,「不,這個已經無所謂了。二樓小房間的窗戶,和土田春子家的位置關係,跟鐵塔的位置關係,還有對這幢房子里的情況非常熟悉,知道土田富太郎是左撇子等,要帶人回警察署,這些證據就足夠了吧。至少比天城圭吉那時候好多了。接下去就是取得搜查令,到家裡去找菜刀以及——」
「這是什麼鬼東西?好像磷火一樣。」
「啊,這樣就行了!……」少年御手洗潔喘了口氣,拍了拍手說道,「那麼,兩位大叔,我現在要帶你們,去看好東西了,咱們回二樓吧。」
「算是吧!……」少年御手洗潔點頭說,可是,他還是磨蹭了一會兒。
橋本刑警打開了房間里的燈,看看手錶回答:「八點五十五分。」
「這所房子,就是遵循畢達哥拉斯定理建造的呀。因此,二樓的兩個正方形房間,它們的地板面積之和,跟一樓正方形的日本式房間的地板面積是一樣大的。」御手洗潔笑著說道。
「這樣啊,所以,只有榻榻米上有嗎?所以,這裏才會這麼乾淨嗎?」
「就在這裏說出來吧。」橋本刑警懇求著說。
「鐵塔也在窗戶旁邊。這樣一來,沒有留下腳印的原因,我也弄清楚了。大的那個房間,我覺得是土田老師畫油畫時,所使用的房間,但畫架和畫具等,全都被放到了三角形的走廊里。所以,土田先生是在那裡找到了紅色的顏料,然後用它把小學組的畫,也全部給塗紅了。」
「幫助了某個人,就會有另一個人獲罪。我只能知道未來。」御手洗潔感慨地說,「要是所有的這一切,都能像風一樣,朝著那未來飄去,轉眼間就過去了,那該有多好。」
第二天是個陰天,沉甸匈的雲層覆蓋了整個天空,但是,天上卻沒有下雨。從教學樓的休息平台望出去,校門口懸著鈴木的樹蔭下面,兩個男人拿著一把晴雨傘站在那裡,看上去很無所事事的樣子。
「不管這個三角形是什麼樣,都有這樣的規律?」
「小學生部分的數量比較多,對嗎?」
「說不定是被害人的腳印。」村木刑警說。
「幫忙殺人?」
兩位刑警站在鞋櫃的陰影里,江梨子則是躲藏在柱子背後看著他。
「嗯,因為附近的住家,都離得很遠。」
「兇手是誰呢?」
「也就是說,這個房間,牆壁等地方,曾經沾上了大量的血跡,是這樣吧?」村木刑警問道。
兩位刑警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橋本刑警點頭說:「好吧,我明白了。」是覺得御手洗潔說得有道理吧。但讓人意外的是,竟然連村木刑警也沒有,對這個條件提出任何怨言。
「嗯。」御手洗潔再次點頭。
「這間房間里,只有從搬過來的屍體和畫紙上,滴下來的一點血。」少年御手洗潔說。
「他們?難道殺人的不止一個人?」
「然後我想,這個比較小的房間里,肯定有某樣東西,可以鎖定兇手。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就沒有理由,費那麼大的功夫,去移動屍體了。」御手洗潔環顧著房間說,「所以,我到房間里看了一下,發現從窗戶那邊,可以望到土田先生的家。」
御手洗潔說著,又移動到西北側的窗戶前面。
「是這麼做的。把半月形窗栓下壓,壓到幾乎要鎖住的位置,然後把拖把這樣豎起來,然後放手,再迅速關上窗戶,這樣拖把就會倒下來,敲到半月形窗栓的這個突起部位,窗戶就完全鎖住了。」
「我們去二年級D班,大家差不多都該出來了。」
「現在幾點了?……」少年御手洗潔突然問道。
「這是一種化學現象,叫作魯米諾反應,某些成分相互作用,產生的化學反應,以發光的形式表現出來。剛才我噴的,是一種叫做魯米諾的溶液,具有強鹼性,遇到血液中的https://read.99csw.com鐵氰化鉀等酸性物質,就會發出這種顏色的光。」
不必他說,兩位刑警已經再次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唔,是這樣嗎?」橋本刑警連連點頭。
「嗯,是的。」御手洗潔點了點頭「然後,老師就在這裏被殺死了,在鋪滿地板的畫上。」
「不是這裏呀。」
「看,這裏的地板,就像象棋棋盤一樣,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到了二樓的地板間,御手洗潔把兩位刑警,叫到房門邊上,首先緩緩打開較小的正方形房間的門。
村木刑警頓時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但是,這種事情,真的能夠做到嗎?」村木刑警懷疑起來,「還有另一個大一些的正方形房間啊,裏面全都鋪上了小學生的候選作品。都鋪滿了。」
車子的引擎一熄,四下里立刻安靜得可怕。仰望夜空,雲團散去了一些,看得到一彎娥眉弦月。
被這樣一句話頂回來,村木刑警沉默了。他似乎也漸漸明白,自己的頭腦和御手洗潔的,不是同一個程度的。
兩位刑警一聲不響。他們被眼前這不可思議的美景感動了。
「哦,就是加起來的意思。」橋本刑警苦笑著說,「比如說一加一的話,和就是二。」
「那得在你抓住真兇以後才行啊。」村木刑警說,「剛才那個孩子是誰?」
「嗯。太太的話,應該很了解土田老師的事情吧。」御手洗潔點頭說,「比如他是左撇子啦,那個名叫天城恭子的女人啦,還有直到去年為止,都是在一樓的會客室里,進行評獎啦之類。對這個家裡的事情,都非常清楚。」
「這是……?」橋本刑警震驚地問道。
御手洗潔隨後走了回來,初中學生拿著那把雨傘,向廁所那邊走去了。
「嗯。」御手洗潔重重地點了點頭。
完成了噴霧,御手洗潔關掉電燈,去了隔壁房間。他打開房門,順手開了電燈,然後又對著牆壁、窗戶、地板和畫架噴霧。
御手洗潔打開了另一個房間的門。這裏沒有浮現出磷火般的青色光芒,說明這個房間里,沒有一滴血。和這裏相比,隔壁房間華麗得,簡直就像霓虹閃耀的都市。
「大概初中的數學課本上會教吧。直角三角形里,與夾著直角的兩條邊相接的兩個正方形面積之和,等於與那條斜邊相接的正方形的面積。」
「那是什麼?」橋本刑警奇怪地問。
「哦,那個沒有住在一起的孩子嗎?」村木刑警頗感意外地說,「那個家裡連電話都沒有的孩子啊。」
「不是這裏。我想先去二樓。」御手洗潔說完,領頭走上了樓梯。
電燈暗下去的同時,他們的腳下,出現了連成帶狀的青紫色光點,好像無數螢火蟲排成一列。這宛如磷火般的青色光帶有好幾條,從房間里出來,朝樓梯下方延伸。
御手洗潔走到樓梯旁邊,關掉了電燈的開關說:「你們看。」
「是的!……」少年御手洗潔點了點頭,「好啦,這樣就行了吧?快點兒送我回家吧,快要來不及了。」少年御手洗潔說。
「啊!……」兩位刑警的口中發出感嘆。房門的那一邊,頓時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
「那麼,要怎麼做呢?能告訴我們誰是兇手嗎?」
「嗯。土田康夫同學的媽媽,就是站在這裏,打開這扇窗戶,呼喊著出現在那扇窗戶前面的土田康夫小朋友。」
「這個我還不清楚。」御手洗潔搖了搖頭,「從家裡的情形,推斷不到那一步。這個大叔你們去調查吧。」
「沒錯。沾了血,然後,被人非常仔細地清理掉了。」御手洗潔嚴肅地說,「壁紙外面有塑料塗層,所以,可以輕易辦的到。但是,雖然肉眼看不見了,一用這種葯,就全都清楚了。」
「好像……螢火蟲一樣。」木村刑警也驚嘆著說。
「被誰?……」村木刑警急切地問。
「去二樓吧。」御手洗潔說著,再次打頭向樓梯走去。
「不是汽油啦,不用擔心。」御手洗潔滿臉堆小說,「如果想聽我解釋,就他奶奶的不要胡亂說話,在旁邊看著就好了。」
「唔,是吧,也有道理呀。碰到我們這種專家的話,一下子就能看穿了。」村木刑警點頭說。
「嗯,這個房間是初中生部分。」
「那家人非常窮。然後,土田康夫小朋友呢,就順著這座鐵塔,來到了這扇窗戶旁邊。」
「剛才不是用傘,確認過了嗎?」村木刑警頓時暴躁起來,「難道只有那個還不行?要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啊?」
「很簡單啊。昨天我檢查了一下,堆在下面的畫紙的背面,發現上面也印著,這種地板縫隙的線條。」
「藉此我也得知,土田康夫小朋友並不是兇手。土田同學只是來幫忙而已。」御手洗潔笑著點頭說,「因為,如果土田康夫是兇手的話,死都不會收下那把雨傘。」
「哦,是這樣啊。」村木刑警終於明白了。
「什麼?!那下面的日本式房間……」村木刑警震驚地叫了起來。
「在畫上?」村木和橋本兩位刑警,都驚訝地合不攏嘴。
「那什麼,也就是說,這裏曾經有大量的血跡,是嗎?」村木刑警驚訝地說。
「那裡就是二年級D班的教室了,還在進行年級活動。」御手洗潔站在教學樓正面玄關邊上,指著教學樓喃喃地說,「啊,結束了。大概要出來了。那麼,我們到樓里去吧。」
的確,腳的形狀淺淺地浮現出來,還發著光。淺淡的腳印,朝著樓梯移動,印子越來越模糊。橋本刑警把自己穿著襪子的腳,放到旁邊比了一下。
「那個家裡沒有電話呀。」橋本刑警無奈地說。
「不知道。」橋本刑警搖頭說。一旁的村木刑警沒有說話,但是,他應該也不明白。
「嗯!……」江梨子點頭說著,認真地盯著教室看去,「啊,那個人!……」她突然指向一名學生說。
現場前面,仍然拉著警戒繩。兩位刑警從繩子上方跨過去,少年御手洗潔則從繩子下面鑽了過去。警車司機獨自一人留在車裡。
「嗯,如果可能的話,我不想去。」御手洗潔興味索然地回答著。然後,御手洗沉默了片刻,嘀咕了一句,「活著,有時read.99csw.com候可真是殘酷啊。」
少年御手洗潔轉身走出了校門,繞去旁邊的學校。
「哦,是這裏啊。」橋本刑警點頭看了看。
「原來如此。」橋本刑警連連點頭。
「分開評獎?那是什麼意思?……」橋本刑警詫異地問。
說著,少年御手洗潔走到走廊上,率先走上了樓梯。兩位刑警莫名其妙地跟著御手洗。
走進土間,村木刑警打開電燈,然後急急忙忙地脫下皮鞋。橋本刑警跟在村木刑警的後面,少年御手洗潔暫時把噴霧器,放到橫框的地板上,同樣脫去了鞋子。
「然後呢,土田老師計算了二樓兩個房間的面積,又算了能夠放進房間的畫圖紙的數目,結果是八十八張和四十八張。於是,就變成小學組八十八幅、初中組四十八幅這種不規整的數字了。」
「為什麼?」村木刑警驚訝地問道。
「哦,那個很容易就知道。」
「屍體和繪圖紙,就是沿著這條線,被搬到樓下日本式房間里去的。來回進行了好幾次,搬動時滴下來的血,就形成了這樣的軌跡。」
「土田康夫,是土田老師的兒子。」
「到去年為止都是那樣的,沒錯,但是,今年開始變了。」少年御手洗潔認真地說。
「為了不留下腳印嗎?」
那天晚上七點鐘,村木和橋本兩位刑警乘著警車,來到了塞利托斯女子大學校園裡,御手洗潔安身的居所。擔任理事長的阿姨,明顯覺得很麻煩,但是,刑警們誠懇相求,並承諾最晚十點鐘,一定送御手洗潔回家,阿姨終於還是同意放少年御手洗潔出門了。
「那是土田康夫小朋友小朋友的家裡。是他和媽媽一起住的家。」
「這是什麼啊,御手洗潔小朋友?」被屋內莊嚴的氣氛壓倒,橋本刑警小聲問道。
「只要是直角三角形,全都一樣。」
起風了,微微有些涼,他柔軟的頭髮輕輕拂動。
「不會。」
「不是。不過他幫了忙。」
「我想,這次案件的起因,也一定就是這個,你們查一下吧。」少年御手洗潔說完了。
「嗯,原來如此。」
「我們會道歉的,萬一晚了的話。」
「為什麼你連這個都知道?!……」村木刑警很激動,喘著粗氣大聲問。
「就是春子殺死土田富太郎的理由啊?」
「好了,告訴我們吧。御手洗潔小朋友。」橋本刑警懇求地說,「難道那個孩子就是兇手嗎,那個初中生?」
「大概吧。鐵塔下面是混凝土,所以沒有留下腳印。」
「那個最簡單。再到下面去吧。」
「變成在這裏和隔壁房間,分開進行評獎了。」
「江梨子,土田康夫同學是哪個人?他一出來你就告訴我哦。」御手洗潔少年說。
「嗯,是傘!……」御手洗潔點著頭說,「那把傘是土田康夫同學,和他媽媽家裡唯一的一把。案發當天,土田小朋友的媽媽,是在還下著雨的時候,撐著那把傘到這裏來的。之後出了事,她叫來土田康夫同學,一起擦掉了指紋和腳印,又做了善後和大掃除,消滅了所有證據,再從小房間的窗戶,沿著木板逃到鐵塔上。那時候,戶外的雨已經停了,所以,她就把還放在玄關的傘,完全忘記拿走了。這是他們兩個人唯一的失誤。」
「我家不是在大學校園裡嗎?」御手洗潔笑著說,「我從醫學部的葯櫃里,拿了一點出來,不過,當然是打過招呼的。」
「是覺得放在這裏就糟糕了吧。因為這個房間里,有一扇可以筆直地,看到自己家裡的窗戶,還有這個家裡,唯一朝鐵塔開的窗戶。」御手洗潔來到窗戶前面,指著對面說,「如果屍體在這裏被發現,只要稍微往窗外看一眼,就可能立刻明白事件的真相,風險太大了。」
刑警們也走近窗戶,看著少年御手洗潔手指的地方。
「他們買不起傘,家裡只有母子兩人相依為命。我拿著那把傘問土田康夫:『這是你的嗎?』土田康夫反問我:『渾蛋,這是哪裡找到的』。我說是在鶯岳的路上檢到的。他雖然有點懷疑,但還是收下了。於是我得以確認,自己的推理完全正確。他其實不應該收下的。只不過我只是個小學生,他沒有那麼警惕,又無論如何都想把傘拿回去。」
在這一點上,橋本刑警也一樣,他「呼……」地嘆了一口氣,尷尬地說:「原來是這樣,這回可真是敗給你了。那麼,案發當天,兇手到底做了什麼?」
「只有在現場才能說。」少年御手洗潔搖了搖頭,這樣回答道。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江梨子沒有看到。下面所講述的,是,她把從御手洗潔那裡,聽來的和新聞報道、街談巷議與學校里的各種傳聞,綜合起來形成的敘述。
「你們看!……這裏。」御手洗潔指著一處地板,「雖然很模糊,但是,還能看得出是一隻光腳的腳印。」
「是吧。」橋本刑警點頭說,「沒錯吧?……」他轉身去問御手洗潔。
橋本刑警開口了:「畜生,原來這就是魯米諾反應啊,我以前聽人說過。」
「原來兩名死者,不是在大房間,而是在這邊小一點的房間里被害的。然後,屍體沿著這條路線,一直被拖過地板間,下了樓梯,搬到日本式房間里去。是這樣嗎?」橋本刑警認真地問。少年御手洗潔點了點頭。
「嗯,我想是的。因為土田康夫小朋友可不是兇手。我敢肯定。」御手洗潔重重地點了點頭,「但是,如果犯人不是他,現場就無法進行,這樣的處理了,所以,兇手不止一個人。」
「兇手做了那麼殘忍的事情,也應該抓住他吧?他是壞人,是不是?」
「是這樣嗎?……」橋本刑警把圖展示給御手洗潔看著。
玄關的大門鎖著,村木刑警將鑰匙插|進鎖孔後轉動,拉開玻璃門的時候,發出喀喇喀喇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這裏顯得尤其響亮。
「那我呢?……」江梨子說。
「喂喂喂,小傢伙!……你他奶奶的究竟在做什麼?!……」村木刑警慌慌張張地說。
「為什麼不想留在這裏?」
「還是為了土田老師的那個案子?」江梨子莫名其妙地問道,少年御手洗潔點了點頭。
仔細看去,微光是由牆壁、窗戶和地板上的斑駁光點發出的。從天花板上垂落九-九-藏-書的光點連成一線,彷彿水流般順著牆壁閃動。到窗框時稍作停留,或者順著壁櫥的門蜿蜒。最奇妙的是地板。除了好像水窪一樣,閃閃發光的地方以外,還有交錯縱橫、如同幾何花紋的直線,樣子很像方格紙。畫架和花瓶則是暗的。
橋本刑警立即從懷裡掏出記事本,用圓珠筆畫了個圖。圖上畫了個直角三角形,和分別與三條邊相接的,三個正方形。
「哦,這樣啊!……原來如此!」橋本刑警連連點頭說。
「這樣啊。但是指紋呢?」村木刑警還是不依不饒。
「是的。比截至去年為止,候選數最減少了四幅。所以,我立刻就知道,一樓並不是案發現場。」
「啊!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啊!」橋本刑警吃驚地說。
「他收下傘了。」御手洗潔笑著說,「要是他沒有收下就好了,這麼一來,就全都清楚了。大叔,我已經全部明白了。快點回去吧,從這裏出去吧。」
「然後,土田康夫同學和媽媽一起,仔細地打掃了整幢屋子,把血跡之類的全部擦掉了。他們非常小心,確保沒有留下一滴血或一個指紋。那時,兩個人都戴著廚房裡的橡膠手套,為的就是不留下指紋。」
「還真是學到了啊。」
「因為……」少年御手洗潔說著,走近東北側的窗戶,對著窗外一指,「因為那邊的燈光。」
「天才少年搖身一變,做了一個消毒專家嗎?」橋本刑警也諷刺地說。
「不,不是那樣的。」少年御手洗潔搖頭道,「我們再上一次二樓吧。」
「牆上的這部分血,從形狀看是『咻——』地一下噴上去的,對不對?……」村木刑警認真地問。
「不會的,絕不可能出現那種情況。這就是畢達哥拉斯定理。」
「喂,我不知道你要怎麼樣,不過,你可別在現場放火哦。」村木刑警異樣地說。
「嗯!……」少年御手洗潔點頭回答,「細線是畫紙之間的縫隙,還有這些水窪一樣的地方,我想是原本鋪著的畫紙,已經亂了位置,露出大塊的地板,大量的鮮血就流到了這裏。所以,兇手和被害人之間,發生過劇烈的爭鬥。」
兩位刑警同時嘆氣。
「那是什麼鬼玩意兒啊,消毒水嗎,還是要趕害蟲?」村木刑警好奇地問。
「哦,是土田富太郎以前生活的家啊。」
「唔,是因為土田富太郎先生,把原本在下面的日本式房間里,用來評選的作品,分割到二樓的兩個畫室里了啊。」
「那個房子?那是……」兩位警察不禁訝異起來。
「恐怕是頸動脈被割破后,順勢噴射出來的。」橋本刑警說。
於是,四個人走進大樓,在鞋櫃前掛帘子的地方脫了鞋子,然後,一起踏在鋪著地板的走廊上。向左面轉了個彎,眼前就是掛著「二年級D班」名牌的教室了。
「很容易的。因為土田小朋友個子很小,人又很瘦。那道空隙正當中的竹子又細又軟,只要用力扳開,再勉強擠一擠,一個小孩子,肯定可以鑽過去。絕對的。」少年御手洗潔很肯定地握著拳頭,「然後,土田康夫的媽媽,就在走廊那邊等著他,並幫助了他一把。」
「幾乎沒怎麼發光,也就是說,這裏的血量非常少,是這樣的吧?」橋本刑警點頭說。
「杏然不是。還是早點放了他吧,如果放晚的話,你們警方一定會被投訴的。」
「從那個楣窗?辦得到嗎?」村木刑警吃驚道。
「兇手會不會逃跑?」村木的聲音陰沉。
「唔,是這樣啊。調色盤和畫筆,也是土田康夫的媽媽在這時候洗掉的吧?」
「哦……真的是很窮啊。」橋本刑警不禁慨嘆。
「但是,抹布、毛巾之類,全都被他們帶回家了,所以,這邊才找不到。」
御手洗潔追上了少年土田康夫,把傘遞給他。然後兩人交談了幾句,但是,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最後,初中生有些猶豫不絕地,接過了那把雨傘。
「喂,等一等……等一等。」村木拉了拉橋本的袖子,把他叫到角落裡,然後在搭檔耳邊輕聲問道,「和,是什麼意思?」
御手洗潔正在思考,自己接下來的決斷和行動,是會讓更多的人幸福,還是正好相反?這一問題對當時的御手洗潔而言,大概比破解一樁殺人案件,還要難上許多哪。不,解開殺人案真相這種事,對他來說,就像小朋友的遊戲一樣簡單吧。
「這個嘛,就是被兇手啊。」
兩位刑警無語了。橋本刑警是因為太驚訝,而一時說不出話來,村木則是因為不太能夠理解。
「原來是這樣。」橋本刑警點了點頭,「可是,土田富太郎先生不是每年,都在下面的客廳里,對畫進行評選的嗎?……難道不對嗎?」
江梨子覺得,此時的御手洗潔,在非常努力地強迫自己,相信她剛才說出的那句話,把那句話當做唯一正確的東西。
「我想,多半是在清掃的時候,把沒有上鎖的門窗,全都從內側上了鎖,還拉起了窗帘。這樣就不能從屋外,看到屋子裡的狀況了。另外,也是為了避免拚命消滅證據的時候,有別人闖進來。」
「只要多試幾次,直到成功就行了啊。」少年御手洗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成功關上窗戶以後,土田康夫小朋友就回到鐵塔,再把木板放回那個材料堆放場,然後,他順著鐵塔翻過鐵柵欄,過了那條河回家去。所以,他就沒有辦法,再回到這間屋子裡面了。」
「不管多麼微量的血,都會引起反應。」少年御手洗潔笑著說。
如果有警車的話,土田家就近在咫尺。御手洗潔坐在警車的後排座位上,膝蓋上放著從阿姨那裡,借來的小型噴霧器。按下噴霧器上部的活塞,下面連接的玻璃瓶里的水,就會從噴嘴裏,「噗嗤!」一下以霧狀的形式噴出來。這是女性熨燙衣物時,經常使用的工具。
最後是廚房的水池,還有洗手間前的洗臉台。御手洗潔對這些陶瓷製品、特別是靠近排水口的位置上,也仔仔細細地噴了半天。
「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應付得來的對手哦。土田老師把這個房間里的所有東西,都暫時搬到了外面的三角形走廊上,然後,他把初中生的候選作品鋪在地板上,走在上面進行評選。隔壁房間里,read•99csw•com則鋪著小學生的候選作品,同樣也是走在上面進行評選。」
出了房間,御手洗潔急匆匆地下樓。他走進日本式房間,指向壁龕,說道:「只要爬上壁龕的這根竹子,從牆上的那個空隙,爬到走廊那邊就行了。」
「是傘,大叔。」御手洗潔說。
「哦,來了啊,天才少年!……」橋本刑警冷笑著說。語調中已經充滿了親近感。村木刑警也站在一旁,但什麼都沒有說。
「咋天來到這裏的時候,聽說畫圖紙被血塗過了,當時我的第一反應是,一百三十六幅畫,不可能全都被塗吧。原本鋪在殺人現場里的那些,由於本來就沾上了血,所以,極有可能用被水稀釋過的血液全部塗滿。但是,想要更多的血液,我想應該沒有了。」少年御手洗潔故作神秘,一臉賊忒忒地笑著說,「這時候,兇手會怎麼做呢?……按照這個思路出發,我認為,把剩下那八十八張圖片,按照原樣排在房間里,是絕對不行的,那樣也太明顯了。而一旦數量成為問題,移動過現場的事,也會隨之暴露了。
「是嗎,貧窮啊……這樣啊……」橋本刑警喃喃道。
那是一個看上去像小學高年級學生一般的瘦小少年,正一邊扣著白色長袖襯衫胸前的紐扣,一邊來到走廊上。他沒有背書包,慢悠悠地走著,大概是要去廁所吧。
「就是這個拖把,他用了這個。」走進小房間后,御手洗潔說道,並從地板上拿起拖把。
「你說『應該』,難道你還不肯定?」
「畢達哥拉斯?……」兩位刑警異口同聲地喊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原來是這樣。」橋本刑警點頭驚嘆著。
「好小!……這是女人的?」
「是血跡呀,大叔。」少年御手洗潔回答。
「誒……你真是很厲害啊……」橋本刑警像是發自內心地感慨道。
「傘?……」村木刑警再次一臉奇妙的樣子,好奇地望著御手洗潔。
說完,御手洗潔少年抱著黑色的晴雨傘,迅速地跑了出去。
「所以,單純從計算角度來說,分別鋪在上面兩個房間地板上的畫,合在一起,應該正好鋪滿下面那間日本式房間的地板。」
「用電話不行嗎?」村木刑警問道。
「接著,我確認了一下用血塗的畫紙,和用顏料塗的畫紙的數量,哪個是初中組的四十八張,哪個是小學組的八十八張。然後,你們告訴我,被血塗紅的有四十八張,於是我知道了,兩人被殺的現場,在比較小的那個房間。」
然而,少年御手洗潔卻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兇手是土田春子嗎?」
進入日本式房間的現場,用血和顏料塗過的畫圖紙,都已經被運去別處了,寬敞的榻榻米上,只有發黑的血漬,孤零零地留在原處,已經沒有了色澤,彷彿顯示著,即使是那樣慘痛的悲劇,也會慢慢地朝著「過去」遠去。
御手洗潔說話的方式,像是想儘快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血跡?怎麼回事兒?!」
「但是,被非常仔細地擦掉了……」村木刑警看著屋子,一臉莫名其妙的模樣,「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這意味著什麼?」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說完,橋本刑警附在村木刑警的耳朵邊,用少年御手洗潔聽不見的聲音悄悄說,「怎麼感覺,像在參加科研講座呢。」
「我之後會解釋的。」御手洗潔擺手丟開這個問題「總之,土田康夫小朋友他們,不想把父親和情人的屍體,留在這個房間里,所以才搬去了下面的日本式房間。」
「他去了那邊的材料堆放場,從那裡拿出三米多長的木板或角材之類的,然後從鐵塔的橫檔上,把木板伸到這個方向的這個窗戶上,再踏著木板迸了這個房間。」
「糟糕,沒時間了。那就簡單說一下吧。」
「嗯,那麼,她的動機呢?」
「說明這裡是現場,殺人現場。」少年御手洗潔淡淡地解釋。
「那麼,該怎麼做呢?……我思考了一下,覺得他們想必會把剩下的畫,也塗成和鮮血類似的紅色吧。這樣就不會引人注意,數量也沒有辦法統計了。可是,怎麼塗成和血一樣的顏色呢?那肯定要用顏料了,所以,我覺得應該是用顏料塗紅的。畢竟這裡是繪岡大師的家,房間里有的是顏料。
「為什麼不是他就不行?」
「什麼?也就是說,畫紙本來是鋪在這裏的嗎?」村木刑警意外地問。
「另外,因為土田富太郎先生需要在畫面上行走,地板間的條件,比榻榻米房間更好一些。放在榻榻米上,畫紙會受到傷害。」
「原來是這樣!……」橋本刑警發出了感嘆,「所以,你今天把傘給了那孩子……」
「這種葯,你是從哪裡弄來的?」橋本刑警好奇地問。
「我不是那個意思。有些事情,必須要等到天黑了以後才能確認。」御手洗潔說。
「哦,這樣啊。唔,和嗎……」村木刑警的表情似懂非懂。
「你待在家裡吧,我明天告訴你結果。」
「土田康夫同學的家裡沒有傘了。所以,前兩天下雨時,他就用紙折了個頭盔,戴著它回家去的。」
三人一起下了樓。掌握了要領的村木刑警,急忙關了樓下的燈。看看日本式房間,榻榻米上有不少光點,但是,和二樓小房間里的那種華麗比較,這裏不過是鄉下的小吃街。而且牆上、門上、窗帘和障子,都完全沒有發光。房間中央的血泊沒有發光,是因為那裡的血跡很明顯,少年御手洗潔就沒有噴霧。
更進一步說,所謂善惡,究竟是不是不可動搖、堅不可摧的東西?御手洗潔已經不能夠確定了吧。
橫穿過三角形的走廊,御手洗潔首先進入較小的正方形房間。他打開電燈,立刻拿起噴霧器,對著牆壁、櫥櫃、窗戶、窗帘、地板、門、門把手、畫架、花瓶台等部位,兇猛胡亂地噴了一圈,看上去像是打算對這個房間的每個地方,毫無遺漏地噴上一遍。
「小學生部分和初中生部分分開。」
「因為我無法知道,兇手為什麼這麼做,只能解釋他做了什麼而已。」
但是,御手洗潔還是站了起來,他邁開步子,筆直地穿過校園,頭也不回地走向有刑警們等著的校門。江梨子也跟在後面。
「喂,如果是雨傘的話,再回來拿不就行九_九_藏_書了嗎?不是搭了條木板,可以通到案發現場的窗戶嗎?從鐵塔那邊。」村木刑警在一旁大聲吵吵,「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能沿著同樣的路,再來一次?」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那麼,合計就是一百三十六幅。」
「啊,對哦!……」村木刑警這才想起來,很尷尬地撓了撓頭。
「哦。總之,他們母子二人,打算把屍體搬到樓下去。」
「那裡並不是案發現場。」少年御手洗潔說著,自顧自地走出房間,來到三角形走廊里。他招了招手,兩位刑警便跟了出來。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村木刑警震驚地問道。
「小學生和初中生?」
「嗯,這樣啊。然後呢?」
「流出的血很多,可以把地板上的畫全部塗滿。但是,對兇手他們來說,有著不想把屍體放在這裏的理由。」
「喂,能那麼順利嗎?」
「因為,對於小學組的評獎,只想在小學生的作品中,進行比較呀。同時,他看到初中生的作品會分心,還浪費精力。」
「咦,是怎麼關上的?」村木刑警一臉好奇地問。
從橋本刑警的臉色就能看出,他的心情很是痛切。
「大叔,把傘借我一下。」御手洗潔伸手從刑警手中,接過那把雨傘,轉身嚴肅地說,「大家都在這裏別動,我馬上就回來!……」
「土田康夫小朋友他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就放心地把畫紙,搬到了樓下的房間里了。」少年御手洗潔指著房間,認真地說,「但是,因為畫圖紙有縱橫長度差,實際放下來,發現缺了四張。」
「於是她們就把屍體,連同鋪在下面的畫紙,全部搬到了樓下的日本式的客廳里,是這麼回事兒吧?」橋本刑警追問道。
「人類很早之前就發現這個規律了,是從古希臘時代開始的。據說是一個名叫畢達哥拉斯的數學家發現的,也叫做勾股定理,是中國人發現的。」御手洗潔說。
走進和田山初中的校門,他們沒有橫穿過校園,而是繞道從沙坑、單杠之類的體育器械旁邊走了過去。
「距離有三米呢,很難跳過來吧。」
「房間是上鎖的,這是怎麼回事兒?」橋本刑警好奇地向御手洗潔提問。
一樓的走廊上,同樣被御手洗潔噴了霧,然後一直進到日本式房間里,少年御手洗潔在這個房間里,也做了同樣的事。土牆、柱子、窗戶、窗帘、榻榻米上,依次都噴了霧。因為使用得太多,噴霧器下方玻璃瓶里的水越來越少,幾乎見了底。
「做這些偽裝的時候,土田康夫那小子都戴著橡膠手套。」少年御手洗潔指了指現場,「仔細看一下,放在下面的那些畫,會發現上面留了好多橡膠指痕。」
「嗯。」御手洗潔再次重重地點著頭。
「稍等一下。」少年御手洗潔說完,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
「不,是事後處理。他是被叫去的。」
「那麼,關於抹布之類的,他們是在哪裡清洗的呢?」
「原來如此,就算擦掉,也可以用這種辦法發現,對嗎?……只要噴上這種葯。」橋本說。
「用於最後確認的道具。我要用這個來證實,案件就是照我所推理的那樣發生的。」少年御手洗潔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自命不凡。
「哦!……對啊,對啊!……」村木刑警也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連連點著頭說,「唔,原來是這麼回事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還是姑且這麼應和。
「動機?……」御手洗潔好奇地抬起了頭。
「喂,那麼,那間日本式房間的密室呢?那是怎麼做到的?」村木刑警接著問。
「你們不是一直在說『密室』嗎?就是因為『密室』這個緣故啊。」少年御手洗潔指著房間的入口說,「那扇窗戶的鎖從外面鎖上了,門窗都被關死了,所以,土田小朋友就進不去了。」
「怎麼變了?……」村木刑警的情緒非常差,就好像在說,畜生,竟然不跟自己打一聲招呼就變了?!
少年御手洗潔說著,又走到樓下。首先打開洗手間的門,看了看洗臉台。那邊是暗的。
「那麼,現在就去吧。大叔我們也是很忙的,不能太悠閑,再說,你還有功課——」
「然後呢,那又怎麼樣?」橋本刑警重新提問。
「想知道答案的話,今晚七點,吃完晚飯到我家裡來。我會準備一些東西,一定記得開車來哦。」御手洗潔自信滿滿地笑著說,「然後,我們再去一次案發現場,我會在那邊作解釋。而且,我會事先向阿姨打招呼的。」
「要把兩邊的畫作合起來,一起鋪到下面的日本式房間里,對吧?但是,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橋本刑警一臉懷疑地說,「要是那個房間裏面放不下,畫多出來的話,不是很麻煩嗎?又或者畫的數量少好多,都放完了,房間里還是能看得到榻榻米,那屍體被搬動過的事,就有可能敗露。這很危險啊。」
「沒錯!……沒錯!……」少年御手洗潔看著他的圖,點頭回答道,「這兩個正方形的面積之和,和這個最大的正方形的面積一樣。」少年御手洗潔指著圖進行說明。
房間里到處都是青紫色的微光。彷彿是天上那輪娥眉月的淡淡光輝,化作了一片水滴,穿過天窗的玻璃,灑在房間的牆壁和地板上。
「是這裏。他們兩個人是在這個水池裡,洗掉抹布上的血跡的。」
「因為他想把小學生作品和初中生作品,分開來進行評選。」少年御手洗潔一本正經地說,「都放在同一塊地板上的話,偶爾會有小學生的畫,和初中生的畫同時跳進視野,不能進行比較,這樣沒有意義啊。」
上了二樓,少年御手洗潔打開了發光明顯的小房間的門。
「不就只有半天了嘛。雖然事情的經過,已經完全清楚了,但是,那些還都只是推理。」御手洗潔連連搖頭,一臉苦惱地嚷嚷起來,「光有雨傘,證據不充分。我是要指認一個成年人是殺人兇手,所以,必須在切實地確認過,絕對不會有錯之後,才能夠說出來。」
但是,少年御手洗潔絲毫不受影響。噴霧完成以後,御手洗潔關掉房間的電燈,走到三角形走廊,又衝著地板噴起霧來。一邊噴一邊後退,走下了樓梯,下樓的時候,御手洗也不忘記,對著樓梯地板噴。
「為什麼要分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