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得不夠近，沒能發現彼此，但他們的命運軌跡遲早會交錯的。

阿貝托唸出一串數字，喬恩確認了一遍。「五分鐘后我會給你回電話。我要你在一個我可以看到你的地方……等等……」喬恩瞥了一眼窗外的岸邊，「總督府前的水上巴士後面停著貢多拉，我要你呆在第一艘貢多拉數過去的第三個街燈下面。你有五分鐘時間。」

「是他，」她大聲說道，「他想和高層人員談話。」

這情況可並非計劃之內。

「你相信他？他這是讓你成為活靶子。」

喬恩看著下面的阿貝托，在他左側邊上發現了另一個人影。不遠處的岸邊還有一隊士兵、幾艘警方船隻和三艘救護船，藍色的燈光在澙湖上閃爍著。他看了看這場景，轉向其他成員。「阿克巴在哪裡？」

他也遠離著家鄉。他的家在一座ｒeaｄ•９９ｃsｗ•cｏｍ16世紀的城堡里，就在愛爾蘭西海岸的一個海風吹拂的偏遠角落裡。這個英國人從石油中賺了錢，可現在他的錢就像石油一樣，所剩無幾。

阿貝托沖埃德加多將軍揮手。「他想讓你離開。」

她連忙穿過擁擠的酒店大堂擠到阿貝托跟前，用力拍著他的左肩，希望得到他的注意。阿貝托立刻轉過身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充滿恐懼的臉。

湯瑪斯的目光飄向了宏偉的聖馬可鐘樓，但他離得太遠了，沒能注意到受過特訓的狙擊手已經坐著電梯到達了大教堂前的鐘樓的頂部。

丹多羅酒店的前台接待員接起電話，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手也開始顫抖起來。她睜大眼睛搜索著阿貝托·基爾蘭達約警官那龐大的身軀——他正在前門與埃德加多·布加勒迪尼將軍深ｈｔtｐｓ://reａd.9９cｓｗ.ｃom談。

阿貝托拿起電話。「你們想說什麼？」

不消說，這個狙擊手的軍服已經暗示了他隸屬於義大利對外情報安全局。他現在所能確定的只有一點，不管翅膀是否旋轉，自己肯定比那些躲在總督府的人有優勢。

湯瑪斯·溫特伯頓凝視著整座城市，餘光突然瞥見一點刺目的光輝——那是夕陽折射在白蘭地酒杯上的光。湯瑪斯將酒杯舉到唇邊。

喬恩直接忽略了阿貝托的問題。「你有手機嗎？」

「我必須相信他，我沒有選擇。」話音剛落，阿貝托的手機就響了。「你好。」

這座塔高約九十七米，頂部有一尊三米高的大天使加百列的金色雕像。每當風吹向翅膀的時候，這座雕像的翅膀就會旋轉。威尼斯人相信當天使面對著大教堂時，漲潮的時候就到了。

阿貝托握住接待員的右手，輕輕拍打著。「謝謝你，親愛的，」然後他轉向將軍，「我們來看看他們想要什麼吧。」ｈｔｔｐｓ://ｒｅａｄ•9９ｃｓw•ｃom

他來威尼斯是為了確保談判圓滿結束，而總督府那兒的狀況並不會有助於事情進展。

「把號碼給我，我會打過去的。」

「我是阿貝托·基爾蘭達約，義大利憲兵團團長。你是？」

喬恩轉回窗外，阿貝托還留在原地。他把手機貼近耳朵。「讓你的朋友走開——你左邊的那個，讓他走開。」

奧卡拉漢環顧著黑暗的房間，喊了聲阿克巴，但是沒有人應答。阿克巴消失了——他又一次消失了。

這是一場他不得九_九_藏_書不接受的賭博。

他並不知道它們的歷史，要是知道的話他不會錯過這其中的諷刺意味。他從背囊中取出一個瓶子，擰下瓶蓋倒出熱騰騰的咖啡。這將是一個漫漫長夜。

將軍朝著阿貝托走去，想要和他站在一起，但阿貝托舉起手攔下了他：「別再靠近了，他要打給我了。」

他的目光闖過酒店房間的窗戶，落於大運河之上。一陣暈眩感突如其來，他勉力從椅子上站起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

湯瑪斯·溫特伯頓正在關注總督府事件，心中愈發感到懊喪。

阿貝托向著酒店前門走去，腦海中努力回想著那個指令，身旁則是滿腹疑問、困惑不解的將軍。「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阿貝托喊道，「跟我來。」

喬恩看著那個人影慢慢消失。「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他說。

幾分鐘后他們趕到指定的地點。hｔｔｐｓ://ｒｅａｄ•9９csw•ｃoｍ「呆在這兒，」阿貝托突然告訴埃德加多將軍。他數著街燈，停在了第三盞燈下。

那個混蛋到底要做什麼？將軍一邊想著一邊走開去。

「你是誰？」喬恩·斯蒂芬森緊緊抓著他的手機壓到耳邊，身旁的人則焦急不安地看著。

他向外望去，視線落在教堂對面，接著望了望右邊的總督宮。雖然兩者都隱於黑暗中，但他有夜視瞄準器，在夜間視物沒什麼問題。他找好位置，藏在在鐘樓上的五個鍾中的其中一個下面。Nova鍾在九點敲響一次；Marangona鍾在早晨和晚上各報時一次，標記著一天的開始與結束；Maleficio鍾宣告死刑犯的死亡；Trottiera鍾和Pregadi鍾則是召集法官和參議員到總督府里。

「當然。」

「你說吧，我洗耳恭聽，」阿貝托應道，「最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