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八章
林賽尚未在新聞界打響名號，要是打響了，只要她報道了一條新聞，立刻將在新聞界引發關注。要想做到這點，她還有一段路要走，但那天不遠了。她簡直等不及了，只想早點吃完早餐回到現場去。
「那麼在總督府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賽老練地轉移話題。
「如果我不能打開它呢？這些窗戶大多數都是緊閉著的。」
尼克轉向林賽，聳了聳肩。「這個嘛，不用擔心。可以這麼說，你跟著我很安全。」
「幾天內你就會對頭條新聞感到震驚的，」林賽駁道，「那麼，恐怖分子想要什麼？」
「我們之後再來談這件事，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出你的具體|位置。」。
「只要有好吃的我當然願意。」
她常常會覺得這他媽的簡直太困難了。
林賽現在仍然穿著整齊，她從床上下來繞過電視機，在一張吱呀作響的紅木茶几旁坐下，摁下電視機的開關。電視機閃爍著顯示出正播放著兒童卡通的外國頻道。林賽不停地換著頻道，直到看見美國有線新聞頻道。電視里的播音員正在報道九九藏書加勒比海的颶風。這裏沒有天空電視台，也沒有英國廣播台，所以林賽繼續看著美國有線新聞台。
雅典娜在這地獄里又度過了一個夜晚。槍聲的迴響還有響徹整棟建築的玻璃破碎聲嚇壞她了。
「或許吧，」尼克承認道，「無論如何，自我介紹結束了，來點早餐怎麼樣？」
「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林賽暗示道，「也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
林賽急忙答道。「當然。」
「我想也是，」尼克一邊承認，一邊繼續朝咖啡館走去，「真相是——你可不能引用這句話。聽著，這是不可公開的——真相是，我們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或者他們在那裡做什麼。」
雅典娜思考著這個問題。她只有手提包里的一些紙巾，但都被用過了，還揉成了一個球。「我想我能找到，但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好，那麼聽著，我要你做一件事：找一個窗戶，任何窗戶都可以。找一條手帕、絲巾——或者任何你能向窗外揮舞的東西。」
「你認為我不喜歡記者？」read.99csw.com
尼克停住了腳步。「恐怖分子？誰說過這與恐怖主義有關的？」
雅典娜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環視著周圍的環境。牢房裡漆黑一片，但沿著遠處狹窄的通道看過去，她可以看到光亮——太陽已經升起了。「我想我明白了。然後呢？」
十分鐘后，林賽快步走過一條運河的岸邊，穿過小橋走向了聖馬可廣場。在禁區範圍之外，人們的生活像往常一樣繼續著，遊客和當地人都繼續做著自己的事。但她越接近廣場，氣氛就越發安靜得怪異。
「那是我要問的。」尼克回道。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他鬍子拉碴，飢腸轆轆。「一名護士，嗯？」
雅典娜的手機振動起來，她連忙從口袋裡將它拿出。
「誰曉得？據我所知，他們可能是一群出了問題后躲藏起來的銀行劫匪。」
她話音剛落，尼克便雙手插在口袋裡從容地走開了。林賽猶豫了一會兒，快步追上了他。
「沒關係。如果你不能打開窗戶，就站在那裡向我們揮手吧，用任何你能找到的東西都行，只揮九九藏書揮手也行。外面會有士兵掃視所有的窗戶，他們會輕易地找到你，但你需要在接下來的三十分鐘內做到，明白嗎？」
林賽思忖著點點頭。「所以他們不是恐怖分子？」
早餐我來了。
她掙扎著走進小浴室，潑了點冷水在臉上，把頭髮梳成利落莊重的樣式，並用手指刷了刷牙——她找不到牙刷。林賽抹上淡淡的唇膏，整理好自己的毛衣和黑色牛仔褲。
「這將會是一個難忘的假期，」羅伯特曾對她說，「相信我，我是個警察。」
她看完了這檔新聞節目的全部內容。整整二十分鐘，新聞里都沒有提到在威尼斯發生的圍攻事件。要麼美國有線新聞台還沒有得到消息——但林賽覺得這很難令人相信，要麼就是責任編輯覺得有更重要的新聞消息值得去關注——她比較相信這個說法。消息是一個主觀的東西，報道者的喜好和個人觀點，決定著觀眾應該或不應該看到、聽到或讀到什麼。
「你認為什麼就是什麼，」尼克微笑著答道，「我知道一個地方，就在拐角處。歡迎你和我一起。」
「老樣子……」
「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一個記者的？」
「抱歉，我們都是為了工作而已。」
目前恐慌開始在國內蔓延開來。
他有她想要的東西，她別無選擇。尼克是她功成名就的籌碼。
好吧，她相信了他。但如今羅伯特已經死了，而她又被關在這個沒有明顯出路的鬼地方。
「一直很安靜。自從槍擊發生后，那裡就這樣了。除了在晚上交更了幾次巡邏，沒有什麼特別的——沒有可以成為頭條新聞的事情。」
「你還在這裏？」林賽走近這片封鎖區域的第一個軍事檢查站，明知故問道。
林賽大笑了起來。「你不會真的指望我會相信這些吧？」
林賽在一家酒店裝潢典雅的客房裡廢寢忘食地呆了幾個小時，這家酒店距離總督宮只需要步行半小時。她終於在半夜完成了對第二篇新聞稿的整理——關於警察局長遭遇槍殺。她的編輯對此大肆讚揚了一番，而林賽也很滿意自己的努力和智慧。
「吃完早餐后我會告訴你。」尼克說完又走掉了，剩下林賽在身後像httｐｓ://rｅad•9９ｃｓw.cｏm只小狗一樣跟著他。
「為什麼？」
到現在為止，這都是為了新聞，為了那些值得寫下來登在報紙頭版的新聞。新聞報道必須放在首位，當你去進行採訪時，你要把個人情緒都拋開。
這是母親灌輸給她的一個觀念：永遠以美味的早餐開始你的一天。林賽很快就發現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要想做到這件事有點困難——這家酒店提供的早餐只有麥片、羊角包、一杯咖啡或者茶。儘管如此，早餐還是要吃的。她可沒有時間磨蹭或享受。
「雅典娜，我是菲茲帕德里克特工，你還好嗎？」
「我查出了你的名字——林賽·米歇爾、《愛爾蘭時報》、都柏林，這並不難。」
菲茲帕德里克不想告訴她，這是因為大樓可能快要被一大批軍隊攻佔了。
「但是你知道他們是誰。」
「好吧，」林賽承認，「我撒謊了。」
尼克再次停住並直視著林賽。「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也不會公開報道出來吧？」
「我們需要確認你在那棟建築里的準確位置。哪一扇窗戶都沒關係，我們會找到你的。」
「是簡嗎？」雅典娜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