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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怪事 第二章

冰原怪事

第二章

「她幹嘛鎖門?」帕克頓問,一邊指著空蕩蕩的雪地說,「這裏又沒有小偷。」
「她不在這裏。」桑科很快掃視空無一人的棚子說,「鎖門的人不是坦雅。」
性情乖僻的俄國人桑科咕噥說:「我們若能鑽過去,那鑽子也該壽終正寢了。我們能鑽到這麼深,運氣算不錯啦。」
「沒錯。」英國人茱莉·法蘭克琳表示同意,一對藍眼因興奮而炯炯生光。「可是我們得非常小心——那些東西或許有毒,誰知道它們的環境跟我們的是不是一樣。」
霍爾聳聳肩。
「可是她又不在這裏,」桑科重申說,「這個棚子除了四面牆、屋頂和四公尺見方的堅冰構成的地板外,什麼也沒有,根本沒地方可以躲。坦雅不在這裏。」
從四面望去,除了平坦堅硬、一成不變的寒冰之外,並別無他read.99csw•com物,只有偶然被強風吹塑而成的冰脊。從地心之極到海邊之間的數百里地,寒冰像厚厚的毯子,覆滿整片南極洲。在冰層巨大的重量擠壓下,冰層向海岸一寸寸挪移,在海岸邊形成漂浮的冰灘,最後堆擠成廣袤的平頂冰山。
帕克頓用手肘將霍爾推到一旁,用肩膀奮力頂門。木頭碰地被撞斷了,門往裡頭飛開。
「儀器上的指數顯示明天早上才能鑽過去。」
「微生物、植物,說不定還能找到在完全隔離狀態中演化的魚類。」桑科立即答道。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進行這種辯論了,每個人對即將發生的事,都有自己的看法。「我們會找到沒人見過的新物種。」
「難怪我打不開門,一定是坦雅弄的。」
帕克頓不解地盯著門。
「快read.99csw•com點,」帕克頓頂著冰帽上的強風,顫顫抖抖地喝令到,「我快凍死啦。」
由於經常肆虐基地的暴風雪破壞力極強,因此探鑽冰層的鑽孔機必須加強保護。鑽孔機擺在棚子里,高二十尺,開起來隆隆作響,是基地所有活動的焦點。此時駐派在沃斯托克,等待鑽子鑽達湖層的八名科學家中,有七位站在機棚外,等著霍爾打開棚門讓他們入內。
「我們已經快鑽到湖層了,也許坦雅想獨自看鑽子鑽破湖層——好把功勞全攬到自己身上。反正沒人知道那底下有啥玩意兒。」
「也許她病了。」茱莉憂心地皺著眉說,她很喜歡內斂聰慧的坦雅。
霍爾彎下身檢查門閂。
帕克頓嘆口氣,邊跺腳邊搓手,努力在零下的天候中維持溫暖。即使在深秋清晨昏蒙的天光中,沃斯九九藏書托克基地還是冷到極點:地球上最低的溫度,就是在沃斯托克這地方創下的。
「一定是被坦雅鎖上的。」霍爾扯著門把說,「今天下午輪到她啟動機器。」
「太詭異了,」茱莉緊張地說,「坦雅唯一會去的地方就是這裏,可是我們都看不見她的人。坦雅到底在哪兒?」
「她當然在裡頭了。」霍爾啐道,「她不在自己房間、實驗室或廚房,唯一的地方只剩下這裏了。」
「我看我們只會找到水而已。」帕克頓對大家的清秋大夢頗抱持疑慮,「我們不會找到任何生物。」
桑科怒目瞪著他說:「如果你想指控我們俄國人——」
「可是門是從裡頭反鎖的呀。」霍爾堅持說。「那表示是裏面的人鎖上的,既然我們其他人全在實驗室里,而且大家都知道這邊方圓九百里內,除了我們九九藏書沒有別人,坦雅當然是唯一能鎖門的人啦。」
「我已經儘快了。」霍爾奮力扯著鑽孔機棚的門,「可是有東西卡住了。」
帕克頓強迫自己別理會霍爾對坦雅的中傷。坦雅是個可愛的俄國女孩。
桑科的同胞,一個叫伊凡·巴尼柯夫的友善傢伙安慰霍爾說:「明天我們會有新的突破。」他咧嘴一笑,從口袋內掏出一個小酒瓶,齜牙咧嘴地灌了幾口烈酒。「我們將從與世隔絕、冰封了數十萬年的湖水中抽取樣本。你想我們會找到什麼?」
沃斯托克站是由一群搖搖欲墜的屋子所組成,屋頂上厚厚的白雪,壓得建築物都變彎了。最大的一間屋子裡包括許多擁擠的小房間,供科學家睡覺用。最小的屋子是廚房,另外還有兩間實驗室——一間檢查鑽探得來的冰層樣本,另一間裝滿了氣象儀器,最後還有一九-九-藏-書間放鑽孔機的機棚。
「但願你是錯的。」霍爾激動地說,「我不想只帶一瓶水回家,我想帶點更有趣的東西——如果坦雅不把鑽探的結果據為己有的話。」
「可是鑽子又沒在鑽,」霍爾挑釁地說,雖然沒有人問他意見。眾人會放下工作跑來,是因為鑽子突然安靜下來,沒有動靜了。「除非我們今天繼續鑽,否則明天哪能鑽到湖層?結果坦雅竟然把鑽子關掉了。」
「沒有人想指控任何事,」帕克頓連忙從中打斷他,他不希望老俄和老美吵起來。帕克頓用力敲著門叫道:「坦雅,你在裡頭嗎?開門哪。」
「反正一定有人鎖門,門是從裡頭鎖上的,你們看,門閂還扣在上頭哩。」
帕克頓底下有三名美國人、三個俄國人和一個英國同胞幫他工作,他發現這些人當中,就屬這個生性好強的德州佬霍爾最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