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尼客氣地看著他。

「怎麼樣？」伊凡機長按捺不住地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可沒說一定是槍打的。」法尼徑自微微笑道，「我只說『看起來』像是槍打的。」

伊凡好不容易又恢復說話的能力，現在回想起來，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直那麼困惑了。這回換他挖苦對方說：「如果廁所里有人開槍，即使用小口徑的槍，又有身體擋住子彈，子彈的力道還是能穿透機身造成減壓。你知道在三萬六千尺的高度，機身被子彈打穿，會有什麼後果嗎？」

法尼根本懶得回答。

羅斯咬唇說：「最好把屍體搬出來，我才能做徹底的檢查。」他又遲九-九-藏-書疑了一下，「在我做檢查之前，我想找我同事法尼醫生過來看一下。法尼醫師是犯罪學家，我非常尊重他的看法。」

伊凡凝重地抿緊嘴唇。

「死亡原因呢？」

「不可能，一定是自殺的。」

法尼神閑氣定地用偵探特有的冷靜語氣打斷他說：「不管致死的方式是什麼，我想你會同意死者看來是立即死亡的。死者頭部正面、眼睛及鼻子以下的地方全轟得血肉模糊，很慘，看起來像是嘴部中槍。」

「我們就是要查明這點。機長，我無意僭越逾權，不過我能不能提出一項建議……」

法尼諷刺道：「你說的『認識』已經成為過去式了。九九藏書你可以告訴你們老闆，他的高爾夫球伴似乎被別人做掉了。」

「只怕比那還要複雜。血從傷口噴出來濺在廁所牆上，死者遇害時，人已經在廁所里了，而且據你們座艙長所說，門還從裡頭反鎖。」

「我不認為我能夠授權，我得跟公司老闆談一下。」

「機長……」

「我們公司老闆在無線電上等著哪，醫生，我希望能跟他報告一些較正面的消息。是這樣的，我們老闆認識葛雷先生，好像是同一個高爾夫球俱樂部什麼的。」

「請儘快，機長，我們在這裏等你消息。」法尼平靜地回答，「等待迴音之時，羅斯醫師和我會把屍體從廁所搬出來。ｒeａｄ•9９ｃsw•com」

「機長，我宣布死者已經死亡，宣布時間是下午一點十五分。」

「就算他是被槍打死的，憑什麼說他不是自殺？」座艙長插話問，「他自己鎖在廁所里呀！廁所從裡頭反鎖了！」

「能不能容我提出一項建議？海柯特在做初步檢驗檢查死因時，你能不能讓我去查問一下葛雷的同事？說不定我們能查出謀殺原因及手法。」

羅斯清清喉嚨，不安地看著他的朋友。

法尼堅定地搖搖頭。

海柯特·羅斯從廁所抽身出來，看著伊凡和雷德，然後瞄了手錶一眼。

「犯罪學家怎能幫得上忙，除非……」

「幹嘛講得那麼過份，老兄。」他低聲說，「反九*九*藏*書正都……」

「那太荒謬了……」可是語氣頗為心虛。「你不會是說真的吧？武器一定是藏在門后或某個地方。」

伊凡聽了震驚不已。

伊凡瞅著醫生，試圖讀出他話中的含意。

「門確實從裏面反鎖。」他非常篤定的說。

「啊？對不起，你剛說什麼？」

「如果他能來看一下的話，我會很尊重他的意見。機長？」羅斯用的是勸說的語氣。

伊凡不安地挪動身子。

「那怎麼會……」伊凡才開口。

「從傷口來看，人是立即斃命的，我從沒聽過有屍體會在自殺後起立把槍藏起來。死者攤死在馬桶上，身受登時斃命的重傷，卻不見任何武器的蹤影。這不是很怪嗎？https://read.99csw.com」

法尼在窄促的空間里，意味深長地聳肩說道：「意思是，看起來很不妙，機長。」他略帶諷刺地說，「我們應該把屍體弄出來，好讓我同事確認死因，然後我們再決定死者是怎麼死的。」

伊凡抽抽鼻子，想掩飾心中的煩亂。

雷德緊張地晃來晃去。

伊凡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伊凡沒有回答，他心中還在想著法尼剛才的話有多麼難以相信。

片刻后，法尼從廁所門口縮回身子，嚴肅地對同伴說：「情形很怪。」他語重心長地緩緩表示。

「可是，」伊凡心知法尼已點出他一直在擔心的事情——失蹤的武器，於是急忙衝口說：「你是說，葛雷是被人殺死後才放到廁所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