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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第二十二節

星期三

第二十二節

道格停下了車,正準備下車時,被阿麗克絲一把拉住了。
「聽起來味道很美,道格,可我不得不走了。」即便她的生命取決於這頓早餐,她也是一口飯都咽不下去的。在她認為是安全的領域里見到博比以後,她感到極大的震動和不安,而他的本意十有八九就是這樣。
梅森靠到椅背上,越過他合成尖頂似的手指端詳著她。
「是的。」
一股沉重的恐懼感頓時襲上了心頭,她意識到停在她家門口的警車與夜盜毫無關係。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像哨兵一樣把守著她家前門的兩側。一個穿便衣的人正透過正面的窗戶朝裏面張望。斯米洛同她的病人正在交談,這位病人顯然比預約的時間來得要早。
「他還有別的案子。出庭日期排得滿滿的。牙痛發作了。個人生活出了點麻煩。可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去解釋他的心不在焉。我們離案發時間才過了幾天嘛。調查仍然處於起步階段。斯米洛承認,他掌握的證據不足以實施拘捕。」
「那麼你怎麼解釋他這種不積極的表現呢?」
她的腦海里重現出昨晚的事情經過,起先她好像是進入了幻境,一個英俊瀟洒的陌生人出現在夜總會裡,他沒有挑選那些更年輕、更漂亮、更苗條的姑娘,而是看中了她。是他先採取主動的。他選中了她作為舞伴,還為她買了酒水。那種相互間的吸引是瞬間發生的,正如她一向想象的當「這種事」最終發生時的那個樣子。
「而我有一份搜查令。」
斯蒂菲的猶豫是預先策劃且反覆排練過的。她彷彿心神不寧地說:「用似乎是辦公室政治一類的小事來打攪您,我實在於心不忍。」
「攪到什麼裏面?究竟出什麼事啦?」
「這隻是推測。」她低下眼睛,裝出如釋重負的模樣。
「我3點鐘要看最後一位病人。這事能不能等到門診結束以後再說?」
梅森對她的熱情感到好笑,咯咯地笑了起來。
「是這麼回事。」
他瞥了一眼寫字檯上的時鐘。
他從茄克衫的上衣胸袋裡取出了那份文件。
「可如果你要我去猜測他為了什麼事情在煩惱的話……」
「為了表示感激,起碼我能夠為你買上一份蝦和粗玉米糊。」
斯蒂菲在謀划此次會面時,正是指望她的老闆具備這種敏銳的洞察力。
他朝她的手伸去,熱情地上下搖動了一下。
阿麗克絲朝著在門口來回走動的其他三名警官望去,然後再猛地轉過臉面對斯米洛。
「可是——」
「你得原諒我,斯蒂菲。十分鐘以後我還有個會。」
她還被洗劫一空。
任何一種後果都會斷送她有一天會結婚的美夢。她結婚的機會隨著一年一年的過去而變得越來越渺茫,可是昨天晚上的不慎重真正使得它成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現在有什麼男人會要她?一個正派的男人是不會要她的。她現在有了劣跡,不會有男人要她的。
「他成長在一個崇尚傳統價值觀的家庭里。」
梅森皺起了眉頭。
「那麼你今天上午就會愉快地知道斯米洛有什麼進展。」
「而且各自的角色是分明的。」她補充道,「他是土生土長的查爾斯頓人,骨子裡滲透著南方精神。他信奉的是冰鎮薄荷酒和騎士品質。」read.99csw.com
「我是羅伯特·特林布爾醫生,來自亞拉巴馬州蒙哥馬利。我是來查爾斯頓休假的。今天早上我看到了有關您講座的通知,所以一定得過來會一會您。」
「請便吧。不過我們進去搜查並不需要得到他的允許。我們甚至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許。」
她不禁替自己感到難過了。她惱羞成怒。
可是現在,與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的一夜交歡帶來了可怕的後果,那段玫瑰般浪漫的戀愛已被這種後果弄得黯然失色。懷孕。(嗨,四十多歲的女人是可能懷孕的。)性傳播疾病。艾滋病。
「當然沒事。」她歡快地回答。但她並不是沒有事。她根本談不上沒有事。博比的不期而至就是以他的方式告誡她,他任何時候都能侵入她的生活。輕而易舉。如果他願意,她的生活中沒有任何角落是他不能滲透的。
「別攪到裏面去,道格。」
眼下,她急著想聽一聽梅森對她通報的情況有什麼反應。說得再多些就會過了頭,於是她坐在那裡,不再做聲,留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思考。
「噢,是啊。」他聳了聳瘦骨嶙峋的肩膀,「說得對。你那時不知道什麼叫樂趣。整天發奮讀書,沒有任何娛樂。」
「謝謝。」她笑著說,「我對你們認真聽課表示感謝。在我們不得不下課之前,我想說一下,受到恐懼打擊的病人不應當被看成疑病症患者而被隨便打發,這一點是十分重要的。可悲的是,情況往往不是這樣。家庭成員可能會對病人的不斷抱怨變得無法忍受,這是可以理解的。
「什麼?」她猛地抬起頭,幾乎聽得見關節的響聲。她對成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是如此有把握,完全沒料到他竟然會不同意。
「我要說的是哈蒙德的總體態度。」她脫口而出。
那天早上,道格執意要開車來接她,又把她送到南卡羅來納州大學醫學院的醫療中心,因為在雜亂無章的建築群附近是很難找到泊車位的。在驅車返回鬧市區途中,他再次感謝了她。
「我能意識到你的處境很為難。我欣賞你對哈蒙德的忠誠。可是這個案子實在太重要了,你不必太敏感。如果他在玩忽職守——」
她終於下了床,走進衛生間去確定一下損失有多大時,才發覺了這一點。她意識到她的手袋已經不在昨晚放置的那張椅子上。她明明記得是放在椅子上的。這件事她不可能忘記,因為這是頭一回一個男人從她後面走上來,開始貼著她……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手從兩邊摸過來,伸進她的衣服,撫摸她。她的骨頭幾乎都酥了,便把手袋扔在了椅子上。她敢肯定這一點。
「是不是哈蒙德和羅里·斯https://read.99csw.com米洛之間產生了什麼過節?他們是不是表現得缺乏專業水準,而像勢不兩立的惡棍?」
醫科專業學生們發出了一陣抱怨聲。教室被學生們擠得座無虛席,有的人只得站著聽課。
為了掩飾內心的不安,她一直談論著輕鬆的話題。他們交談了有關共同熟悉的同事和朋友的小道消息。她問了問他正在撰寫的有關艾滋病的研究論文的進展情況。他則問了她個人生活有什麼令人興奮的新進展。
他不再羅嗦了,示意他的手下行動。
他還是個了不得的做|愛高手。
「我每一次開始談及這個話題,他的反應就好像是我踩痛了他的腳尖。他顯得過於敏感,脾氣急躁。」她停頓下來,彷彿在仔細思考。
「你擔心,要是最後對阿麗克絲·拉德這樣的女人動用死刑時,他會下不了手。」
儘管斯蒂菲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卻還是寬慰地舒了口氣。
門羅·梅森法務官在辦公室為斯蒂菲搬來一把椅子。
「當然不是。」
儘管她以往的經歷有限——一個年長的堂兄曾經強行將舌頭伸進她的嘴中親吻她;一個情人在他的車子里大談什麼愛情,手忙腳亂地發生過兩次媾合后,就拋棄了她;一個結了婚的男教師跟她有過一段令人神往、卻未完成的戀愛,後來他調到了另一所學校——但她認識到,那個名叫埃迪的人床上功夫可不一般。他對她做出的做|愛動作。她過去只是在收藏於地下室里貼了標籤的紙盒子里的小說中讀到過。他的激|情把她折騰得精疲力竭。
再說,那個人並不乏味和膚淺。他講述了一個動聽的故事。他講的那個愛情和喪偶的故事使她很傷心。他發狂似的愛著他的妻子。她生病期間,他精心照料她,一直到她去世。儘管妻子病重給他帶來了艱難,加上生意還要打理,他包下了燒飯、洗衣和打掃衛生的全部家務活。他為妻子完成過私人使命,甚至是很不愉快的使命。當她偶爾感到體力允許她外出時,他還為她化妝。
「我在這裏就是干這個的。」他站立起來,從柱式衣架上取回上衣,明顯是在示意她離開。
「他們很容易相處,是出色的聽眾。我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有這麼聰明嗎?」
「我很高興你有這種看法。我是不情願讓你注意這件事的。」
儘管如此,她還是發瘋般地在房間里尋找著,痛責自己沒有留心那些力勸人們不帶上旅行支票絕不要離家的電視廣告。
「不必客氣。我很喜歡這次講座。」是在博比壞了這次好事之前,她思忖道。
不管是出於這種憤怒的自我痛責,還是出於對能說會道的埃迪如此輕易就讓她輕信了他的所有謊言的痛苦回憶,愛倫·羅傑斯忽然間停止了尋找手袋的徒勞努力,站在旅館房間的中央。她依然赤身露體,把雙手放在臀部,丟棄了原先那個端莊穩重的自我,像水手一樣狂亂起來。
「也許我應該設立一個名流崇拜者俱樂部。」他走到她跟前時議論道。
「正是為此我才感到大惑不解。」她繼續說,「他似乎不大關心這個懸案是否被偵破。我向他通報了從斯米洛那裡了解到的所read.99csw.com有情況。我一直讓他了解,哪些線索是來自內部的最新情報,哪些線索已經變得不重要。而哈蒙德對待所有情報的反應都是同樣不感興趣。」
「這種癥狀有時會十分古怪,顯得荒唐可笑,而且往往被認為是虛構的幻想。因此,儘管病人在接受治療,在學習如何去對付急性發作的焦慮紊亂症,這段時間里,他的家人也應當學會如何去對待這種現象。
她把手放在女病人的肩上,讓她轉過身,送她朝她的車子走去。阿麗克絲花了好幾分鐘時間才說服她相信,一切都很正常,她的預約會儘可能早地重新安排。
「你才渾渾噩噩的。」
「是佩蒂約翰的案子。」
「阿麗克絲?」道格問她是否願意同他一起吃一頓稍微遲了點的早餐。
「我發現你的話難以相信。這個案子正合哈蒙德的胃口。」
她突然轉過身,朝出口處走去。道格趕緊對博比含糊地道了別,然後快步跟上了她。
梅森實實在在地笑了,說道:「你認為哈蒙德迷上她了?」
「我會記住的。」
「我要打電話給弗蘭克·帕金斯。」
「是不是擔心以往的罪孽會纏住您不放呢?」
「任何時候只要能還你的情,我都該好好謝你一回。」他很認真地說。
「誰曉得呢?我們當時渾渾噩噩的。」
阿麗克絲轉過臉,發現面對面站著的是博比·特林布爾。她的心猛地一顫。
也許最讓阿麗克絲感到被冒犯的,是他們進入她的房子前都戴上了塑料手套,好像她和她的房子是他們必須加以防備的污染物。
「我把自己逼上了絕路,是吧?」
「你所說的有關哈蒙德成長的家庭背景都是對的。克羅斯夫婦向那個孩子灌輸了行為規範。我相信那些教育里包含了對待女性、對待所有女性的行為準則,那些準則可以一直追溯到身披盔甲的騎士時代。但是他的父母親,尤其是普雷斯頓,還在他的身上灌輸了牢不可破的責任心。我相信這種責任心會戰勝另一種感覺的。」
「他顯得……我弄不清楚……」她支支吾吾,彷彿在尋找恰當的字眼,最後說,「漠不關心。」
「我只是為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而感到欣慰。」
「拉德醫生!」她的病人疾步走上前來,「這是怎麼回事?我剛到這裏,警車就開到了。」
「事後我再給你說明情況吧。」
多麼大的犧牲呀!這正是愛情的全部真諦。他是一個值得結交的男人。他是一個值得獲得愛倫愛情的男人,多年來她一直蓄積著她的愛情,迫切想與人分享。
她裝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來,最後說:「眼下,我們掌握的疑犯是一位女性。阿麗克絲·拉德是位成功的知識女性。她有修養,善談吐,有的人也許認為她美麗動人。」
「我不同意。」
斯蒂菲裝出一副焦慮的樣子,用牙齒咬住下嘴唇。
「我的授課時間快要結束了。」
「您得原諒我,特林布爾醫生。」她冷淡地說,「我安排好了要去看病人。」
「你知道原因嗎?」
「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只有一分鐘時間。你想說什麼事?」
「我不知道如何看待這件事。」她帶著恰到好處的惱怒和困惑互相交織的九_九_藏_書口吻說,「我來找您就是為了這個。想讓您指點迷津。我在本案中是第二負責人,不想越權行事。請您告訴我該如何處理。」
「謝謝你來看我。」
「一個熱心崇拜者就令你感到多得不好應付嗎?你沒事吧?」
她的處境不可能再糟了。但事實正是這樣。
「我現在必須放你們下課了,否則其他老師會找我算賬的。謝謝你們認真聽課。」
「我約好了十五分鐘以後見一位病人。事實上我剛好來得及趕到那裡。」
「我們這就動身。」
對於這番在她看來是不合時宜的恭維話,她淡然一笑。
道格拉斯並不知道她的處境難堪,便做了自我介紹,又握了握博比的手。
「你到底要在這裏幹什麼?我有一個病人——」
直到最後一名學生離開后,她的主人才走上前。道格拉斯·曼博士任教於南卡羅來納州醫學院。他和阿麗克絲在醫學院上學時就認識,而且一直是好朋友。他的個頭又瘦又高,頭禿得就像檯球一樣。他曾是一名出色的籃球運動員,而且是個死抱獨身主義的男子漢,其原因他從來沒有告訴過阿麗克絲。
斯蒂菲隨他一起笑開了。
他笑了笑,又恢復了洪鐘般的嗓音,「我相信,一旦斯米洛正式指控拉德醫生或者任何人犯了謀殺罪,哈蒙德一定會手握球棒,站到投手板上,要是我沒看錯那個孩子的話,他會擊出全壘打的。」
他們熱情鼓掌,然後開始魚貫而出。有幾個還走上前跟她交談,握了握手,稱讚她的講課趣味橫生,信息量很大。有個學生還拿出一篇她撰寫的文章,請她在上面題字。
「你呢,拉德醫生?」
他擔任縣法務官長達二十四年可不是偶然的事情。他上任的時候就一向處事精明,而且從來沒有喪失過這種優勢。他的直覺像以往任何時候一樣敏銳。要是有人在他面前不夠坦誠,他依然能察覺出來。
梅森聳了聳肩。
她緊握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後迅捷地從她那側車門下了車,一邊沿著步行道走去,一邊注意到她家門前上演的場面已經吸引了好幾位過路人的注意。有個遊客正在拍攝她的住宅,而她的住宅並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她每次徒步遠足,都會發現這條街道很有特色。雖然房屋設汁風格相似,但她所在街區的每一座房子都擁有至少一處具有歷史意義的顯著特徵。今天早上,她的房子卻是因門前停了警車而與眾不同。
「可你明明要說,她的性別正在影響他對案件的態度。」
即便她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說不准他會相信的,當他們拐入她家的那條街道時,她改變了想法。
他把洪鐘般的嗓音降了下來。
「你不願意說同事的壞話。」
「原諒我,拉德醫生?」
「同行光臨我們的講座總是受到歡迎的。」
酒醉未醒而渾身難受。一|絲|不|掛。被人強|奸、被人遺棄。
阿麗克絲的視線越過這位憂慮的女病人的肩膀怒視著斯米洛。
「我擔心你會對哈蒙德的表現不滿意,把案子交給另一個人。那樣一來,我再也不會參与此案了。而我很不喜歡這樣,因為我發現這個案子非常有吸引力。我迫切希望警方給我們提供一個疑犯。我迫不及待地想潛九*九*藏*書心去準備庭審工作。」
「實在是抱歉,伊夫琳,不過我不得不重新安排你的預約時間。」
一覺醒過來,她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女人——至少是一個來自印第安納波利斯郊區的單身中學女教師——所能理解的最可怕的噩夢時,愛倫·羅傑斯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抓住床單放到喉嚨處,哭得死去活來。
「你能肯定你不知道他為什麼事情而煩惱嗎?」
「他的態度?對什麼的態度?」
她偷偷注視著她的老闆若有所思地噘著下嘴唇。幾秒鐘過去了。她的推測,以及表達推測時那種不無勉強的方式,是完美無缺的。她沒有告訴他,哈蒙德昨天晚上去過案發現場。梅森也許會把這件事看成是值得讚許的跡象。斯蒂菲不清楚如何去看待這件事。一般而言,哈蒙德會不加干預地讓警探們去完成他們分內的工作,因此這種轉變讓她感到很蹊蹺。這件事還得好好琢磨一番,不過要到以後。
「我是說有這種可能性。不過它有點不可思議。你比我更了解哈蒙德。你熟悉他的一生。你是看著他長大的。」
起先她尖叫起來。
「你還好吧?」阿麗克絲體貼地問道。
「恐怕不行。」
梅森若有所思地抓了抓臉頰。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他們全神貫注地聽著你講的每一句話。你成了這個小時里的明星人物。」他無所顧忌地大笑著說,「我非常喜歡身邊擁有名人朋友。」
「他們之間發生過幾次口角,雙方都曾惡語傷人。那種局面我可以對付。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
斯蒂菲隨他走到辦公室門口時,不顧一切地說,還有件事他得聽一下。
「我還好。我向你保證。今天晚些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別擔心。」
「我猜也是這個。有什麼特別情況嗎?」
「很抱歉耽擱了您的時間。見到您很愉快。」
梅森思量了片刻。
門羅·梅森就要迎來他的七十歲生日。他已經對擔任公職這種苦差事感到厭倦。在過去的幾年裡,他把許多工作職責交給年輕熱心的法務官助理去打理,必要時給他們出出主意,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放手讓他們以其認為合適的方式去行動。他期待著退休那一天的到來。到那時,他就可以盡情地去打高爾夫球,去垂釣,用不著去對付工作中的政治問題。
「怎麼回事?」道格驚叫起來,「你家一定是夜裡被盜了。」
女病人開車離去以後,阿麗克絲才轉過身。這一次,當她大踏步走上步行道時,兩眼一直望著斯米洛。
「謝謝、」博比轉向阿麗克絲說:「您對焦慮的研究使我特別感興趣。我感到好奇的是,促使您鑽研這種綜合症的動機是什麼。也許跟您本人的經歷有關吧?」他使了個眼色。
「拜託了。我會打電話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她大聲說道,「一般情況下,他會迫不及待地去打破僵局。他會不斷催促斯米洛搜集足夠的證據,好提交大陪審團審議。他會急於著手案件審理的準備工作。這個案子具備了通常讓他垂涎三尺的所有要素。」
「哦,我不是要暗示這個。」她趕緊說道,「他是決不會撂挑子的。我只是認為他沒有完全投入進去。他的心思不在這個案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