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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第二十一節

星期二

第二十一節

「你今天晚上出去跑步了?在這樣的雨天?獨自一人?」
她站立起來,把手臂叉在腰部。
他的下一項安排是外出採購。添置一套衣服算不上什麼鋪張。它屬於營業費用。如果繳納所得稅,他可以把服裝開支計入合法的稅款減免額。干他這一行的人必須穿著人時。
她毫無幽默地一笑,搖著頭說:「它一點都不簡單。」
「很好。」
「對動物和老人有愛心。」
「換句話說,為了確立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他最不願意的就是談話。他渴望去觸摸她。他想掀開浴袍,把他的臉貼在她的柔滑肌膚上,品嘗她的肌膚,吸人她的精華。他整個身子隨著肉|欲而搏動著,但是他強忍住不向它屈服。他不能對上周六晚上發生的事情負責。可他要對隨後發生的一切事情負責。
「也許吧。總有一天的。」
「周日早上我離開你的原因就在這裏。」她開始焦躁不安地在卧室里來回走動。
「你一向知道我的名字,對不對?知道我是誰。」
「你們是情人嗎?」
「求求你,如果你對我還有絲毫關心的話,就不要逼著我去打破你的幻想。我寧可不再見到你,也不願讓你知道……」
他是南方人,她的觀察是正確的。從他悅耳的拖腔和說話時的音調,她看得出來。而且南方人是那麼友好。
「見鬼,回答我。」
她搖了搖頭。
她拍了一下他的手,表示反對。
「可要是你不信任我——」
他放棄了輕浮,深情地吻著她。當他最後分開時,她的一臉憂愁讓他吃了一驚。
下午的剩餘時間里,他懶洋洋地躺在飯店的游泳池邊,讓皮膚晒晒太陽。
「不!」接著,她的聲音從大聲叫嚷降到了沙啞的耳語,「我發誓。」
他看見她做出吞咽的動作,使他先前注意到的那滴小水珠離開了原位。小水珠慢慢流到浴袍衣領下去了。她的說話聲因感情激動顯得嘶啞。
「我做不到。」
「你願意從頭再來一遍嗎?」她的回答是目不轉睛地久久注視著他的目光,一滴眼淚流下了臉頰。哈蒙德哼哼著說:「上帝保佑,我是願意的。」
「現在有人了。」
「我?我的天啦,不。我是中學教師。教英語語法和閱讀輔導課程。我每天要在那些教學樓里爬上爬下,步行距離可能有十英里。」
他笑了笑,與她合坐在小小的桌子旁,故意用膝蓋去碰她的膝蓋,又連忙表示道歉。他問是不是可以給她點酒水,她回答說,他真是太客氣了。
「問題並不那麼簡單。」她嚷了起來,「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問題是多麼難以回答。這些問題把我寧願忘記的事情抖了出來,我一直在努力忘記它們,它們一直在讓我提心弔膽——」
「有件事我希望你親自告訴我。儘管撒個謊也不要緊。」
「因為……」
她牽著他的手,領著他回到桌子旁。是她又點了一輪酒水。博比一邊飲著酒,一邊對她講述了他老婆的事情。
這個問題讓她大吃一驚。她連忙眨巴著眼睛。
「事情不是這樣,阿麗克絲。」
「你可以相信這一點。」她扭過頭,對著他的側影說話,「不要再逼問我任何事情了,因為我不能再告訴你什麼。」
「我想明白了你為什麼要撒謊。你是害怕殺害佩蒂約翰的兇手。」
「噢,為什麼辦不到?」
「我才不在乎那堆垃圾。」
「我在什麼地方可以找點活動?」
「不是嗎?」
他把臉埋進她的脖頸。那種感受是不可思議的,它顫動著進入他的腹部,擴展到胸部,向外延伸到四肢,讓它們產生震顫。他讓所有其他想法從意識中遊離,以便品嘗此刻的感受。可是他太激動了,於是停止了動作。
「為了保險起九-九-藏-書見。」
「我想他可能會監視我。」
她轉過臉,帶著顯而易見的懷疑凝視著他。
「那麼就解釋一下作為回答吧。」
「是你殺害他的嗎?」他用手捏著她的肩膀,把臉低垂到離她的臉幾英寸的地方。
這裏的食物好吃極了。她抱怨說,自從來到查爾斯頓,她已經增加了五磅體重。
「摸摸我。」
「這件事與那個男人有什麼關係嗎?」
「不要緊的。」
這是他希望聽到的,不過他的表情要說有什麼變化的話,反倒變得冷酷起來。
「我們試試看,太太。」
「請你不要再問我任何問題了。」
「當你了解到現在所了解的情況,要是你重頭再來一遍……」
「上周日才分手?」他點點頭。
他把手放在她頭的兩側,俯視著她的臉,開始了行動。
「我是不信任你。」
他用手掌猛地捶擊她身後的牆壁,然後擱在上面沒有移開。他往前低下頭,把臉對著她的臉。他的呼吸變得很急促,聲音很響,甚至壓過了不斷擊打著窗戶的雨點聲。
「你最要好的朋友?」
她猶豫了片刻,然後搖搖頭表示不是偶然。
「那是什麼呢?」
「我就出來。」
博比又有錢了。他把沒有從阿麗克絲那裡收到錢看成是一時的挫折。她會付錢的。要是她不付錢,麻煩可就太大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像那個樣子。」
他十分滿足地凝望著壓在他的肘彎上的她那張面孔。他以為她睡著了,因為她的眼睛是合上的,但他發現她的嘴唇彎曲著,構成了一副笑臉。他吻了吻她的眼瞼。
「那樣一來,我就會使自己變得很容易受傷害。」
「只要告訴我就行了。」
「我是不能到你的前門去按門鈴的,對吧?」
他看著拇指上的傷口,直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受了傷。
「你們分手多久了?」
一秒鐘之後,他的雙臂摟住了她,嘴唇在她的嘴唇上磨擦。她頭髮上的水珠滴落到他的襯衣上。她的雙唇是溫暖的,舌頭是柔軟的,嘴巴是甜蜜的。
「我在想,當我穿好衣服外出跟你約會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去共進晚餐。去看電影。走到大庭廣眾之下,讓世人都看看。」
「你是增氧健身的教練?還是個人鍛煉者?」
她心滿意足地笑著說:「比方說?」
「性情溫和。在大多數時間里都是這樣。」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對我說實話。我會因此生氣的。我可不願意對你生氣。」
「女人的直覺唄。我一見到她就感到討厭。這種感覺是相互的,那跟我是疑犯以及她是檢察官沒有任何關係。它比那些要來得自然。今天,當她發現我們在電梯里的時候,我就很有數。你們曾經是情人吧?」
「我?怎麼會呢?」
「不知怎麼的,我就曉得你曾經是個童子軍隊員。」
「因為答案對於我實在太痛苦了。」
「我跑步時看見了一輛可疑的汽車。發動機開著,燈卻熄滅了。」
「社交圈子。」
「我認為斯米洛不可能那樣做。他甚至連法庭指令都沒有。」
「什麼?」
「你很風趣。」
「不僅僅是情慾,」他補充道,「是……所有的一切。」
「你並沒有謀殺案的嫌疑。」
「什麼事情使你認為你受到了監視?」
「我是想一直隱姓埋名的。我不想讓你因內心衝突而苦惱,就像你現在這種感覺。」
「就是達維·伯頓,現在是盧特·佩蒂約翰的遺孀。我們一生都是好朋友。她到處遊說要我來負責此案。有好多人在指望著我read.99csw.com,我可不願意讓他們失望。你難道還掂量不出,假如有人發覺我今晚來過你這裏,我的名聲、職業、前途會怎麼樣嗎?」
「為什麼?」
博比飄飄然地以微笑作答。
「你怎麼會曉得?」
哈蒙德向她緊逼過來,迫使她朝牆根退去。真正讓他煩惱的原來是這件事。就是在這件事的驅使下,他才像完全失去理智似的莽撞行事,怒氣沖沖,把他的職業以及原先認為重要的其他一切統統拋在了腦後。那種想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願望是如此急迫,以致原本謹小慎微、從不失控的哈蒙德·克羅斯居然像精神錯亂者那樣聲嘶力竭起來。
「可是你跟上了我。你吻了我。後來……」她抬起眼睛又一次望著他的雙眼,「那一吻之後,我要見你的最初理由就不再要緊了。到了那時,我只想跟你呆在一起。」她從臉頰上擦去淚水。
「一位查爾斯頓的名人——儘管他是虛構的人物——曾經說:『坦白地說,親愛的,我毫不在乎。』即使我在乎的話,依然會選擇你,而不是這座城市裡的任何其他女人。我從所有其他人中間選中了你。」
「可是那追不上的一幕是最令人刺|激的,它是創世以來女人的拿手好戲。你十分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當你繼續迴避最簡單不過的問題時,我不相信你說的話又有什麼奇怪呢?」
「活動?」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里打量著博比,然後拉長聲調說:「你想尋花問柳吧,花|花|公|子?」
「你可能不得不把我推上審判台,判我終身監禁。請你要小心,不要讓我先墜入愛河。」
「你也把我嚇壞了。」
他慢慢地點點頭,消化著早已知道但不願接受的事實。
「為什麼你需要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你究竟怎麼會知道我要去那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就是事實真相。信不信就隨你了。」
「不要刨根問底了,求求你。如果你硬要那樣,我會心碎的。」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呢?」
「別問我了,求求你。」
「你節儉,勇敢,愛乾淨,虔誠。」
「是誰試圖離開的?兩次試圖離開。是我兩次試圖離開,而每次都是你跟上了我,懇求我跟你多呆上一會兒。離開遊藝會以後是誰在追誰?是誰停下來——」
「請原諒,你的記憶可有點偏差。是你跟我調情的。」
他揚起頭,朝後一仰,以便看清她的臉色。
他輕聲咒罵著,聲音因激|情而變得沙啞。
她名叫愛倫·羅傑斯,來自目睇安納州。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南方腹地。除了天氣炎熱以外,她喜歡這裏的一切,不過就連天氣炎熱也不乏某種魅力。
另找住處的不便與戰利品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起初我還以為我們沒有孩子是一件好事。眼下我倒希望有孩子。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是寂寞的,這你清楚。人不應該獨自生活。這不符合自然規律。」
「我上班時經常鍛煉身體。」
「我不知道我會喜歡上你。」她輕柔地說,「我沒有料到我們之間會產生感情。對於利用了你,我開始感到很難過。於是我試圖離開你。我並不想讓你因為與我接觸過——哪怕時間很短——而受到連累。」
「好啦。」說著,他用雙手在空中劈劃了一下。
「為什麼?告訴我那是為什麼?」
「是什麼事?」
他淡淡一笑。
「不。對我來說,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是跟你在一起以後,我絕九*九*藏*書對肯定,斯蒂菲和我作為夫妻是註定要失敗的。」他用手指穿過她的頭髮,「儘管你有撒謊的傾向,你卻是我見過的最滿意的女性。在任何方面。不止在肉體方面。」
「那是為了什麼?」
他從她身後走近了她,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只聽他說:「對不起。這兒有人坐嗎?」
「我希望你告訴我,上周六晚上……你以前從來沒有像那個樣子。」
「什麼事情?」
「我知道我們呆在一起會把事情搞成一團糟,可我還是讓它發生了。我希望它發生。即使到了加油站,我還是可以對你說不字的。可我沒有說。」
她朝卧室瞥去。
「是的,有一點意外。對於偷偷摸摸的戀情——」
「我通常是一個人。不過我很小心。」
「你會放我進來嗎?」
「我感覺冷。」
「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都必須談一談。」
「也許吧。」她輕聲說道,口氣聽起來並不比他樂觀。
她溫柔地笑了笑,抬頭看了他一眼。她輕輕地用指甲勾畫出他的嘴唇輪廓。
不管怎麼說,這段時間里他並不缺錢。多虧跟他過夜的那兩個女學生,他的錢包里多出了幾百美元。她們還在床上呼呼大睡時,他已經把她們隨身帶的東西打了包,偷偷溜走了。這次經歷應該好好教訓她們一回。他彷彿覺得自己變成了利他主義者。
「包括斯蒂菲·芒戴爾嗎?」他的表情讓她笑了起來。
她微微歪著頭。
「需要繃帶包紮一下嗎?」
「不知道。」然後,聲音更輕了,「會的。」
「我跟你睡覺可不是因為我需要不在現場的證據,哈蒙德。」
「你在撒謊。」
這下子輪到她失望了。
「什麼男人?」
「我們正好把這件事情了結了吧。現在了結。今天晚上。眼前的局面是無法應付的。你的職業處於危險之中。我可不願對斷送你的職業前程負責。我肯定不願跟一個把我看成騙子的人呆在一起。」
「你不必道歉。」羅傑斯小姐心平氣和地說,「這太自然不過了。看樣子你控制不住自己。」
「我是願意相信你的。」
「我很抱歉……」他口吃著說,「都是……老天爺呀,這真讓人難堪。我還沒有摟過一個女人……如果你不想讓我打擾你的話,我就……」
「不必了吧。」
「我並不想進行這次談話。」
「我是想來警告你,可是對打電話不放心。」
她弓起腰去迎接他。
「因為我不希望你認為……」她停下來,深深吸了口氣,「我就是辦不到,事情就是這樣。」
儘管她再減去十五磅體重也算不了什麼,博比卻獻殷勤地說:「你千萬不必留意你的體重。我是說你有美妙的身段。」
「你快把我嚇死了!」阿麗克絲喘息著說,「你在這裏幹什麼?你是怎麼進來的?你在屋裡呆了多長時間?」
「知道什麼?告訴我。」
「當你的朋友斯蒂菲和斯米洛渴望著指控我犯有謀殺罪的時候,我的朋友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早就感到惶恐不安了。」
「周日晚上我一直跟蹤你來到這裏。我看見你跟一個男的坐在一輛梅塞德斯牌摺篷車裡,時間大約在你離開我的床十二個小時以後。」
她搖了搖頭。
「是的,我清楚我在幹什麼。你說得完全正確。最初我只是想……跟你接觸一下。」
「事情還不止這些。」她繼續說,「在即將到來的危機中,我們所處的位置是對立的。」
「他……是……誰?」
「到了周日早上,再要擔心和謹慎就有些為時過晚了。假如你十分著急,一心想維護我的聲譽,首先就不應該跟我調情。」
「我辦不到。」
「因為我的部分工作就是去辨別謊言和識別騙子,而你他媽的就在撒謊九九藏書!」
熱血敲擊著哈蒙德的耳膜,就像大雨敲擊著屋頂一樣兇猛。它吞噬了所有其他一切。他的判斷力和道德感所發出的要他謹慎行事的喃喃聲,面對如此洶湧的激|情,是沒有取勝希望的。
他們鑽進了被窩。他把她拉過來貼緊他,她的身體緊靠著他的身體。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他沒有戴安全套。但不知怎麼,他並不過分在意這件事。擔憂會帶來什麼好處呢?現在已經沒法補救了。他一心想著要摟緊她。聞聞她身上的氣味。靠近她,分享她的體熱。
「你正在用謊言讓我心碎。」
他告訴她,直到最近他才能走出門,開始重新享受生活的樂趣。
他笑眯眯地朝她傾著身子。
接著他很慈悲地回報了她一笑。
「兩天。」
「這麼說這一切與案子還是有關的。」他垂頭喪氣地說。
「你是不可能信任我的。你就更有理由現在就離開,不要再回來。永遠不要回來。」
「既然我們上過床——」
「真奇怪你會用『很容易受傷害』這個詞,而看起來我才是個弱不禁風的人。」
「我無法對你談論這件事。」
她的臉色放鬆下來。
「就是為了這個。」
「是啊,你說得對。」他哼哼著說。
他鬆開她的時候,她的臉頰緋紅,顯得緊張不安。
她神色緊張地朝別處望去。她的手一下子擱到喉嚨部位,擺弄著襯衣領上的那串銀色飾珠。
「不是說這個。」
「怎麼啦?」
「你曾經是佩蒂約翰的情人嗎?」
「是的。」
博比一走進酒吧,就知道那個司機是很在行的。這裡是獵艷的絕好去處。音樂聲響徹于耳,燈光閃爍,跳舞的人汗流浹背。女服務員匆忙走動著,為那些不顧一切尋歡作樂的人斟上所要的酒水。有許多單身女子。適合獵艷的目標。
「是的。」她抬高了嗓門。接著她雙手叉腰,兩眼淚汪汪地端詳著他的臉色。
「你知道我沒有殺害佩蒂約翰。你在電梯里說過的。」
「那樣不公平。」
飲下兩杯摻水的酒之後,他才鎖定了目標。她獨自坐在一張桌子旁。沒有人前來請她跳舞。她在頻微笑,對每一位碰巧路過的人送去微笑,這證明她感覺不大自然,想惹人注目,需要有個人聊聊天。最妙的是,她朝他這邊望了好幾眼,而他假裝沒有察覺。
「我想那是在撬開門鎖時弄傷的。」
隨後,他穿上那套嶄新的奶白色亞麻服裝,裏面套著一件品藍色絲綢襯衫,走進了計程車司機力薦的一家酒吧。
「上帝,我真有本事!」博比心想。哈蒙德就站在浴簾的另一邊。
「那是很美妙的。」
他伸手取過一條毛巾,裹在她的身上,在前面摺疊著合上,但沒有鬆開手。
「我是想到過可能會有危險,是這樣的。」
「『曾經』在這裡是個重要的關鍵詞。那段關係持續了一年左右。」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
他在縣城另一頭的一家飯店的臨河客房裡剛安頓好,便通知客房服務員送上一份豐盛的早餐,有雞蛋,火腿,粗燕麥粉肉鹵,鬆脆烤餅,還有一客特大份土豆煎餅。其實他並不特別想吃這麼多,之所以要點這麼多,只是因為感覺十分瀟洒而已。
「可大多數查爾斯頓人是在乎的。我沒有家庭背景。幾乎可以說是你的家庭發明了那套理念。」
「你得小心,哈蒙德。」
「我們得談一談。」他沙啞地說。
「那天下午早些時候你跟盧特·佩蒂約翰在一起嗎?」
「我想是的。」
「沒有人會知道我來過你這裏。」
他像木頭似的走進卧室,其實什麼也沒看清,但是注意到室內的每一件東西都打上了她的烙印。室內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她的折射。她走到他身邊時,穿著一件浴袍,九*九*藏*書那是一件老款式、不花哨的浴袍,在前面疊起來,腰部有一條系帶。浴袍像鉛制工作裙一樣不透明,然而又不無性感,因為浴袍裏面的她是赤身裸體的、濕漉漉的。
他貼著她把她抱了起來,抱到了床上。然後,他急不可耐地發狂般地脫去了自己的衣服。當他展開身體趴上她的身子時,發出了交織著慾望和失望的嘆息。
她停了下來,意識到她再說下去就會透露得太多。
「哦,對你來說是多麼可怕。」
「我知道該去什麼地方。」
「除了肉體方面還怎麼樣?」
她的手從桌子底下慢慢伸過來,在他大腿上同情地拍了一下,然後就沒有移開。
「她死於癌症。那是兩年前的10月份。」
他邀請她跳舞,證實了他的友好。他們旋轉著跳了幾支舞曲后,音響師放了一首慢步舞曲。博比摟著她貼緊自己,又道歉說汗出多了。她說她壓根不介意。出汗多才有男人氣概。舞曲終了時,他的手按到了她的臀部,愛倫·羅傑斯小姐毫不懷疑他動了情慾。
「如果是那樣,我並不知道。不管怎麼樣,我是從你家后牆爬進來的。在你家裡被人看見是不合適的,對吧?我敲你的廚房門足有五分鐘時間。我看得見樓上的燈是開著的,可是你不來開門,我就開始胡思亂想了。我想也許我來遲了,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他停了下來,「你在發抖?」
「你跟佩蒂約翰干過嗎?」
她迅速轉過頭,瞪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喜悅,緊跟著又試圖以挑逗來掩飾。
她垂下了眼帘。
他凝視著她喉嚨部位的凹陷處,一滴小水珠在淺淺的凹陷處發著微光。他鬆開了緊緊抓住毛巾的手,從她身邊走開,這一舉動有資格獲得一枚他媽的勇敢獎章。
「你聽起來感到意外。」
他們最後分開時,頭一次呼喚著彼此的名字,相互大笑著,然後又親吻起來,帶著前所未有的激|情。他解開了她的腰帶,把手滑進了浴袍,撫摸著她,他的手指像羽毛般輕柔地撫摸她的身體時,她發出了軟綿綿的呻|吟聲。
「不錯。因此我要重複一遍,為什麼你需要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不,不是我乾的。」
「你應該看一看你的表情。」
「相對而言,我剛來這裏不久,不過我已學會了事情是怎樣運轉的。」
「是因為上周六的事嗎?」
「被竊聽了嗎?」
「痛苦?怎麼會呢?」
「你的手在流血。」
「那麼——」
「噢,周日晚上呀?那是……一個老朋友。大學時期的。他出差來到查爾斯頓。他打來電話,邀我出去喝了一杯。」
「這話是真的?」
「我也不願意你對我生氣。所以我們也許不應該談話。」
「是的,夫人,我控制不住。緊緊摟著你的時候,我控制不住。」
「不,我們必須淡。我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大涼棚里,這並不是偶然的吧?」
「很抱歉我嚇著你了。」
她的眼裡蒙上了一層淚水。
「我很喜歡陪伴你在查爾斯頓到處走一走,向我的所有朋友炫耀一番。」
她用勁搖了搖頭,此時他才意識到繼續逼問她是沒有用處的。只要她的個人痛苦與佩蒂約翰一案無關,他就必須尊重她保留隱私的願望。
「是個最高級別的童子軍隊員。我說到哪裡了?哇,你的胸部真是完美。」
「不是。」
「你在獃獃地想什麼?」
「你很聰明。」
「是沒有,可是你不同意說我的處境很為難嗎?我們縣裡名氣最大的市民被謀殺一案要由我來提起公訴,而此人碰巧又跟我最要好的朋友結了婚。」
「嘿。」博比得意地自言自語,然後跟侍者結清了賬。
「告訴我真相吧,我會原諒你其他所有的謊言。是你殺害盧特·佩蒂約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