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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疑兇

校園疑兇

范澤天一愣:「翠花嬸是誰?」
也就是說,老胡與甄老師下完象棋后,至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去殺人。
當時到店裡吃飯的人並不多,加上她又是那裡的常客,所以服務生記得很清楚。她吃過飯還在店裡坐了一會兒,等到一位女性朋友來了之後,才起身離開。
范澤天邊聽邊點頭,說:「聽說他最近又重新追求過你,是嗎?」
緊接著後門中間和頂部的插銷也微微抖動了幾下。
這都是去年的事了,最後胡伯還錢沒有,誰也不知道。
小李看罷后說:「莫非這位周老師業餘時間在從事電器維修工作?」
范雪說:「我們這節是體育課,可以自由活動。你們剛才不是說兇手不可能從後門進出嗎?我現在就要證明給你們看,兇手通過在門外用磁鐵控制門裡邊的鐵插銷,是可以隔著後門將插銷打開或者插上的。」
這女孩兒,正是他女兒范雪。
胡伯嚇得渾身發抖,哭喪著臉說:「范隊長,我、我絕對沒騙你們,我說的都是真話。」
她邊走邊掏出手機給老爸打電話:「老爸,周老師的案子,你們查得怎麼樣了?」
范雪看了他一眼,說:「這就涉及你的殺人動機了。」她不慌不忙地說出了自己的推理。
石磊看得著急,說:「還是讓我來吧。」
經初步調查和現場勘察證實,死者系青陽一中男教師周一全,因被人用水果刀刺穿心臟引發體腔內臟大出血而致死。
范雪就笑了,說:「阿姨,您真是好記性。我在家長會上見過您呢。」
石磊是上屆高三畢業班轉下來的復讀生,剛到班上不久,范雪對他還不太了解。但聽跟他同屆同班的另一名復讀女生說,石磊在上一屆高三的時候,成績不算太好,也就是中等的樣子,屬於那種加把勁就有希望考上大學,但如果不發憤不努力,就肯定沒戲的學生。
范澤天起身說:「好的,我們會的。」
據范雪介紹,這位柳老師名叫柳雅梅,今年28歲,是學校的藝術老師,不但長得端莊漂亮,而且性情溫柔,多才多藝,據說曾被學校男生評為全校「最美女老師」。死去的周一全,三年前曾追求過柳老師,但被柳老師當面拒絕。
復讀後的石磊自然不肯吃這個啞巴虧,找到周一全,叫他賠償自己的損失。
胡伯拿出鑰匙,手忙腳亂地插|進鎖孔,因為手抖得厲害,扭了幾下,竟沒將鎖打開。
柳雅梅的作案嫌疑被排除,搜查周一全的住所又一無所獲,各路調查都沒有新進展,這樁凶殺案查到這裏,線索就斷了。
後門是一張樣式老舊的單扇實木門,有上中下三道插銷從裏面閂著,關得很嚴實。
胡伯嚇得臉色煞白,急忙跑到大門前,那是兩扇老式的大木門,門上有釕銱,小鐵環上掛著一把新掛鎖。
范澤天問:「那你證明得怎麼樣了?」

1

范雪不由得嘟起了嘴巴:「老爸,你別門縫裡看人,把人給看扁了。我真的把這案子給破了,你就準備手銬來抓人吧。」
這樣一來,深夜10點半才與朋友逛街後分手回家的柳雅梅,就沒有了作案時間。她殺人的嫌疑,也就基本可以排除了。
兩人打開大門衝進倉庫,一股臭味撲鼻而來,倉庫中間果然躺著一個人,是個男的,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地上流下的一片血跡早已變黑凝固,也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屍體已經變成綠色,還冒著氣泡。
她找到一位熟識的女生,先請她吃了個冰激凌,然後問她認不認識高三(3)班的石磊。
范澤天說:「好,既然如此,咱們立即傳訊胡伯,先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范澤天不由得大失所望,說:「你的這個推理不能成立啊,就算兇手換上一把外表看起來與原鎖一模一樣的新鎖,可開鎖的鑰匙絕不會一模一樣啊。老胡手裡的鑰匙,卻能打開你說的這把被調包的新鎖,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結果甄老師說上周五他跟老胡喝酒下棋是沒錯,不過大概夜裡9點左右就散場了,並不是胡伯說的一直下到深夜11點才結束。
范雪嘟著嘴說:「如果不是你開門,我早就成功了。」
警車呼嘯,十分鐘后,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范澤天帶人趕到了青陽一中案發現場。
案發時,應該是上周五放學后至深夜12點之間,這時學校師生都回家過周末去了,校園裡幾乎沒什麼人。
范澤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石母搖頭說:「不知道。他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我掙錢不容易,從不亂花一分錢,我想可能是拿去買什麼重要複習資料去了吧。」
打開書房,裏面擺著兩個書架,一個書架上擺滿了跟周一全所教授的高中語文有關的各種教學書籍,另一個書架上,則擺著許多物理學和電子學方面的教材。書桌底下有個紙箱,箱子里放著許多細小的電子零件。
發生血案的這間倉庫,有前後兩張門和左右兩扇窗戶。窗戶上安裝了防盜網。
范澤天跑過去一瞧,只見後門底部的插銷,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控制著,竟真的自己跳動了兩下,似乎是要從插銷「鼻」里掙脫出來似的。
范澤天低頭看見女兒手裡拿著一塊磁鐵,貼著後門晃來晃去,就故意板著臉問:「你在幹什麼?不用上課啊?」
(正卷)
周老師是師大畢業生,教學水平較高,平時為人低調謙和,很少得罪人。他進取心很強,最近通過公務員考試考上了公務員,不久就要調到市裡一個實權部門上班,工資加福利,至少比在這裏當教書匠高出一倍。想不到他的調職手續還沒辦完,竟然就遭此橫禍。
那些鎖匠看了照片后說,這麼漂亮的女人,長得跟趙雅芝似的,如果光顧過自己的檔口,一定記得的。
范雪還想說什麼,范澤天卻已興奮地站起身,用手機撥打電話:「小李嗎?明天你給我查查青陽一中的門衛胡伯的底細,尤其要搞清楚他跟被殺的周一全之間有無過節。」
范雪在她的攤位上買了兩斤蘋果和三斤梨子。
范雪笑道:「她被評為咱們學校『最美女老師』,誰不認識她呀?」
原來他昨晚接到隊長的命令后,連夜找到熟悉胡伯的人展開了詳細調查。
這種鐵制的插銷,只能從裏面插上和打開,從外面是無法打開或關上的,所以兇手從後門進入或離開的可能性九_九_藏_書不大。
范澤天只好放胡伯回去。

5

范澤天還是不相信,說:「閨女,人命關天,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老爸把人都召集齊了,陣勢擺在那兒,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你老爸可就糗大了。弄不好這事傳出去,我還要挨處分呢。」
范澤天道:「你殺人之後,決定仍然按照周一全事先設計好的計劃進行,只不過星期一早上發現屍體的人是你,而那個躺在倉庫里的被殺者,換成了周一全,是不是?」
范澤天忽然明白過來:「門外有人。」立即打開後門衝出去,卻發現後門口站著一個穿校服的長發女生,手裡正拿著一塊大磁鐵。
據了解,上周五最後一節課,周一全還給學生上過課,下午5點30分下課後,周一全才離開教室。
胡伯被帶到公安局后,范澤天立即對他展開質詢。
范雪像個稱職的偵探一樣,認真看了照片,想了一下說:「老爸,周老師被殺的那間倉庫,我們可以把它看作一個密室,沒有鑰匙是絕對無法不留痕迹地進入這個密室的。你們把調查重點放在鑰匙上,這一點是對的。但我覺得,你們在調查過程中,似乎忽略了一個人,一個接觸過鑰匙的人……」
但周一全死亡的時間,是在上周五下午5點半至深夜12點之間。
范澤天瞧著她道:「能問一下,上周五下午放學后至深夜這段時間你在幹什麼嗎?」
范澤天露出讚許的目光,看著她點點頭說:「不錯,有這個可能。這位柳老師,你認識嗎?」
見到柳雅梅時,范澤天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位柳老師,無論長相和氣質,都很像年輕時期的香港明星趙雅芝,清麗秀雅,淡然脫俗,難怪會被全體師生評為「最美女老師」。
周一全吞進去的錢自然不會吐出來,就跟他說這次考試只是個意外,其他用了作弊器的學生都考上了大學,唯獨他戴的作弊眼鏡出現了技術故障。並且向他保證,下次高考可以免費送一副作弊眼鏡給他,保證他一定能考上大學。
也許這一切,都是兇手早已算計好的。
石磊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母親沒有固定工作,靠在水果市場擺攤賣水果維持生計,家裡的經濟狀況並不好。
柳雅梅說:「確實有這麼回事。」
最後柳雅梅告訴周一全說:「很遺憾,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現在在美國留學,我們已經約定等明年他回國后就結婚。」
范雪胸有成竹地說:「老爸,你就放心吧,絕對錯不了。日本還出了個少年偵探金田一呢,就不興咱們中國出一個少女偵探范雪啊。到時你就等著看你女兒的好戲吧。」
眾人聽到這裏,不由得一齊望向石磊。
結果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多半是作弊器出了問題,他幾場考試都沒有接收到周一全從考場外發出的答案,結果高考落榜了。
根本不用努力也可以高枕無憂地考進大學,如此信心滿滿把握十足,最後卻名落孫山。范雪坐在課桌上,看著石磊的背影,心裏暗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高考前夕,成績並不算好的他,為什麼對自己考上大學那麼有把握?既然把握十足,又怎麼會發揮失常,連個「三本」的專科院校也沒考上呢?他難道是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嗎?
水果刀刀柄檢測不到指紋,應該是被兇手擦拭乾凈了。因為平時有人進出倉庫拿東西,地上腳印凌亂,警方採集不到有價值的腳印。
范雪聽說搜查周一全的住處時,發現他書房裡有很多物理學和電子學方面的書籍,也覺得十分奇怪:「周老師在學校是教語文的,平時愛好文學,還發表過小說,但沒聽說他有其他方面的愛好啊。對了,你們在他書桌下面紙箱里發現的那些電器元件,是什麼樣子的?」
范雪嘆口氣說:「老爸,你會錯意了,我說的另一個接觸過鑰匙的人,並不是指胡伯。」

6

范澤天聽完彙報后,盯著小李問:「你的意思是說,胡伯既不想還周一全的錢,又怕他舉報自己,最後只好將他騙到倉庫殺了滅口,是不是?」
據那位朋友反映,他們那天在步行街逛到很晚,分手回家時,已經是深夜10點半了。
倉庫在學校西北角的廁所後面,是由一幢老舊平房改建成的,除了進去拿東西,平時極少有人經過那裡。
據法醫初步推測,死亡時間已超過60個小時。
這也是石磊為什麼高考臨近,別的同學都在拚命複習功課,而他反而鬆懈下來的原因,因為他自以為買了周老師的作弊器,高考就萬無一失了。
石磊復讀一年,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周一全的作弊器上,現在聽說他要洗手不幹,頓覺自己再次受騙,一怒之下,就對周一全動了殺機……
范澤天左瞧右看,見到女兒終於駕到,不由得抹抹額頭上的汗珠說:「閨女,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啊?」
范雪決定對這個滿身疑點充滿神秘感的男生展開調查。
范雪說:「不,換鎖之後,胡伯手裡的鑰匙,是沒辦法打開新鎖的,要不然當他從窗戶里看見周老師的屍體后,怎麼會把鑰匙插|進鎖孔兩次,也打不開掛鎖呢?後來他把這件事說出來,大家都以為當時他太過緊張,心跳手抖,所以一時間沒辦法順利開門。其實不是,鎖已經被兇手換了,他拿著原來的鑰匙,肯定打不開的。」
范澤天朝女兒眨眨眼睛,悄悄豎起了大拇指。然後一揮手,兩個警察立即上前,押著石磊朝警車走去……
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范雪來到學校倉庫門口,果然看見老爸帶著一隊警察,還有所有跟這個案子有關的人,包括髮現周一全屍體的胡伯和石磊,以及被懷疑過的柳雅梅,還有學校的一些領導和老師,都聚集在了那裡。
周一全的屍體運去屍檢,現場封鎖解除之後,范澤天把保安胡伯留了下來,向他詳細了解倉庫大門鑰匙的保管和使用情況。
石磊「哦」了一聲,這才如夢方醒,跌跌撞撞朝學校辦公樓跑去……
范雪朝他悄悄做了一個「OK」的手勢,走到倉庫大門前,清清嗓子開門見山地說:「首先,我來解開密室之謎。案發的這間倉庫,後門有三道內插銷,無法從外面打開或關上,兇手及死者,只能九九藏書從前門進入倉庫。但是前門掛鎖完好無損,唯一有機會拿鑰匙開門的兩個人,胡伯和柳老師的嫌疑又被排除了,那兇手是怎樣進入倉庫而不留下半點痕迹的呢?其實很簡單,請大家不要忘記警方在學校圍牆外水溝邊撿到的那把強力大鐵剪,當時警方以為是外面高壓電箱的修理人員不小心掉下的。我說不是,那是兇手使用后丟棄的。案發當晚,兇手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怎樣打開倉庫掛鎖上,而是直接拿大鐵剪喀嚓一下,把掛鎖上面的鎖環剪斷了。打開倉庫大門之後,他把周一全約到倉庫見面,經過短暫搏鬥之後,兇手殺死了周老師。然後兇手將一把與原鎖相同牌子相同型號相同式樣的新鎖,鎖在了大門上。至於那把大鐵剪,因為太大太沉,不方便帶出學校,兇手就將它丟過圍牆,扔在了外面的河溝里。倉庫遠離學校中心區域,放學之後極少有人到這邊來,所以兇手作案時並不擔心會被人聽到倉庫里的動靜或看到自己。」
范雪問:「那您知不知道他拿這三千塊錢幹嗎去了?」
石母一聽她真是兒子的同學,忙要把剛才的水果錢退給她,范雪不肯要,她忙又在她塑料袋裡多塞了兩個蘋果。
從理論上講,柳雅梅與朋友分手后,立即偷偷潛回學校,殺死她事先約到倉庫見面的周一全,仍然是有可能的。問題在於,她手裡有能打開倉庫門的鑰匙嗎?如果能證實這一點,就好辦多了。
「不,不,不是我,我沒殺人。」胡伯急忙擺手辯解道,「那晚甄老師走的時候,確實是9點多。他走後,翠花嬸就來到了門衛室,我們關起門,就在裏面……」
胡伯認得這孩子叫石磊,是高三(3)班的一名復讀生。他是班上的體育委員,每逢星期一體育課,總要到學校倉庫拿體育器材。
這時兇案已發生兩天多時間,屍體早已在炎熱的天氣里發臭,許多作案痕迹都已自然消失,對警方偵辦案件就很不利了。

3

「那也不一定,複製鑰匙,並不一定要把鑰匙拿走啊。」忽然從後面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從表面上看,周一全從來沒有教過石磊的課,他們之間並無關係,石磊為什麼會要殺害周一全呢?促使范雪解開這個謎的,是范澤天在周一全書房裡拍攝的那張紙箱里裝滿電子元件的照片。後來范雪從網上查到,那種電子元件最主要的作用之一,就是可以用來組裝高考作弊器。
「好像是咱們學校的周一全老師。」胡伯退到門口,聲音有些發抖,「不要破壞現場,我留在這裏,你快去叫人。」
兩人都是棋迷,喝完酒後,又殺起象棋來,一直殺到深夜11點,才收場。
在高三年級開學之初的家長會上,她見過石磊的母親,所以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她的水果攤位。
范澤天點頭說:「是的,我們聽說周老師以前曾追求過您,有這回事嗎?」
范澤天立即跑過去。
柳雅梅雖然不是一個拜金的女人,但還是覺得跟一個連養家都困難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是很難得到幸福的。所以就直接拒絕了他。
兩人避開頭頂的烈日,沿著牆根向前走,當經過倉庫窗口時,石磊忽然抽抽鼻子,說:「奇怪,怎麼有股臭味?」循著味道從打開了半扇玻璃的窗子里望進去,不由得「啊」地發出一聲驚呼。
范澤天點點頭說:「有可能。」
胡伯的臉漲得比豬肝還紅:「她是我們學校煮飯的阿姨。她沒了老公,已經偷偷跟我好了兩三年了,經常在夜裡摸到門衛室跟我幽會。我怕連累她,所以剛才沒敢把我和她的事說出來。范隊長,她跟周老師的案子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千萬不能把這事傳出去,要不然她就不能在學校煮飯了。」范澤天說:「我要找人調查一下,如果你說的是實話,我會替你保密的。但有一條,地下六合彩害人不淺,你如果再敢替那些黑莊家做事,絕不輕饒。」
柳雅梅好像早有心理準備,請他坐下后說:「是為了周老師的事吧?」
那個女生說:「認識啊,就是你們班上那個愛打籃球的體育委員嘛。哎,聽說這回周老師的屍體,就是他發現的,是不是?」
星期四早上,范雪走進高三(3)班教室時,教室里已經有十幾個同學在晨讀。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抬頭,就看見坐在前面不遠的石磊手裡捧著一本語文書,正在發獃。自從他和胡伯一起發現了周老師的命案之後,他就心有餘悸,似乎還沒從那令人驚恐不安的命案現場走出來,常常心不在焉地一個人出神發獃。
她來到周一全教過的高二(2)班,這個班是周一全從高一一路帶上來的,班上的學生都對周一全比較了解。
胡伯說這門上的舊鎖生鏽了,這把鎖是他上周一新換的。
胡伯說那段時間,他一直在學校門衛室里。當時學生放學后,他叫學校門口的小餐館炒了兩個小菜送過來,然後跟學校一位退休的甄老師坐在門衛室門口喝酒。
范澤天不由得吃了一驚,叫道:「小雪,是你?」
門衛室的牆壁上掛著一排鑰匙,每把鑰匙下面都貼著一張小紙條,分別寫著「活動室」、「停車場」、「勞技室」、「倉庫」等字樣,表明鑰匙的用途。
「老胡,你膽子真不小啊,到了公安局,還不肯說真話。」范澤天故意把一副手銬「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如果你不說真話,咱們就真的只能把你當殺人犯對待了。」
午飯後,拿著柳雅梅的照片去鑰匙攤打聽消息的小李回來了。他問遍了市區配鑰匙修鎖的攤子,都說沒見過柳雅梅去配鑰匙。
考場外操作電腦自動答題器的人,只要把試題複製到自動答題程序里,答案就會在數秒內出現在屏幕上。最後考生用眼鏡和考場外的人進行對視,就可以看到答案了。
柳雅梅微微一笑,說:「你們警察的工作做得可真夠細緻的,連這個情況都被你們掌握了。」
結案時間:2013.12.9
晚上10點多,范雪上完晚自習回家,看見老爸呆坐在電視機前,電視機開著,眼睛卻一動不動地望著別處,就拍了一下老爸的肩膀問:「老爸,是不是周老師的案子,遇到困難了?」
胡伯對自己是地下六合彩小莊家的事,倒是供認不諱,但對於殺九_九_藏_書人滅口之事,卻矢口否認。他說自己確實因為買賣六合彩的事跟周一全產生過糾紛,但那已是去年的事了。他的上線,也就是地下六合彩的大莊家,早已出面擺平這件事。他絕不會因為這件事對周一全下毒手。

2

下午,范澤天申請搜查周一全住所的搜查令批下來了,他立即帶著小李等人趕到周一全的住所。
據警方痕檢人員初步檢查,掛鎖完好無損,並無人為撬開過的痕迹。
帶著無數疑問,范澤天在周一全的房子里仔細搜查,並未發現什麼可疑之處。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屋子裡的書非常多,沙發、凳子、床頭、桌面,到處都擺著書,多是些小說散文之類的文學書籍和期刊,這也許跟周一全是語文老師有關吧。
范雪回到學校,看看手錶,離下午上課還有半個小時。
范澤天一愣:「不是他?那是誰?有機會接觸鑰匙的人,就只有他和柳雅梅兩個人呀。」
本來這件事就這樣平息了,誰知不久前周一全參加公務員考試考上了公務員,馬上就要調到市裡一個實權部門工作。那裡的工資待遇遠遠超過做教書匠,而且比在學校做老師有前途得多,所以他再也犯不著為了賺錢而冒險去賣作弊器了。於是,他就跟石磊說自己要調走了,買賣作弊器的事,自己洗手不幹了。
此時殺人並棄屍倉庫,至少要等到下一個星期有人進入倉庫才有可能被發現。
范雪曾問:「那個時候是不是他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學,所以徹底放棄了?」
范雪說:「那是因為他從你手裡接過鑰匙后,用身體擋住你的視線,迅速換了一把鑰匙,所以順利地打開了倉庫門。然後他把鑰匙還給你——其實他還給你的,並不是原來你給他的那把鑰匙,而是新鎖的鑰匙。兩把同型號的鎖的鑰匙,只是齒紋稍有差別,從外表看,幾乎是一模一樣,在那樣的情況下,胡伯沒有發現鑰匙被掉包,也就不奇怪了。」
柳老師就開玩笑地問他是不是中彩票了。
范澤天說:「都是些很小的電子元件,具體是做什麼用的,我也搞不懂。不過我順手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星期一上午第四節課的時候,青陽一中的門衛兼保安胡伯正坐在門衛室聽收音機,一個男生走了進來,請胡伯拿鑰匙開一下倉庫大門,他要進去拿籃球。
從目前情況來看,兇手和死者,用倉庫鑰匙打開掛鎖進入倉庫的可能性最大。兇手殺死周一全后,又用鑰匙將大門鎖上,然後離去。
范澤天在電話那頭說:「按照你的提醒,我們調查了另一個接觸過鑰匙的人,就是你們學校的保安胡伯,結果白忙活一場,他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這種防盜掛鎖的內部結構,比一般掛鎖複雜得多,用一般的萬能鑰匙很難不留痕迹地打開。
這種作弊眼鏡既具有雙方對視功能,又有針孔攝像頭,可以把高考試題照下來後傳給考場外的接收器,有效距離是80公里。
小李說:「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范雪說:「快把照片給我看看。」范澤天就拿出手機給她看。手機像素很高,照片拍得很清晰。
「咦,這後門內插銷,怎麼自己會動?」一名負責現場勘察的刑警忽然叫起來。
范雪在心裏暗暗否定了她的說法,哪有這麼貴的複習資料呢?
范澤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吩咐身邊的小李去找學校吳校長要一張柳老師的照片,到周邊鑰匙攤去問一問,看看最近柳老師有沒有去配過鑰匙。
雖然胡伯已經年近五十,但身材魁梧,身體健康,加上每年都要到市公安局下轄的保安公司接受培訓,相信要對付身材瘦削的文弱書生周一全,應該不成問題。他身上的嫌疑,陡然加重了。
一直忙到下午三點多,現場勘察工作才算結束,但並未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有沒有關係,由我們說了算。你要做的,就是實話實說。」范澤天一拍桌子,「快說,甄老師離開之後,你又幹了些什麼?將周一全引誘到倉庫殺害的人,是不是你?」
第二天早上,范澤天剛回到單位上班,就見小李興沖沖跑進來,興奮地叫道:「范隊,你可真神了。我調查過那個胡伯,你別說,他跟死去的周一全,還真有些過節。」
胡伯順著他的目光瞧進去,也嚇了一跳,倉庫中間的地板上躺著一個人,成群的蒼蠅飛來飛去,臭氣正是從那裡傳來的。
范雪拍拍她的肩膀,似有所悟地離開了。
范澤天收回思緒說:「可不是,幾條線索都斷了。」就把今天的偵查情況,簡單說了。
在范雪的帶領下,范澤天來到了學校辦公大樓二樓的一間辦公室。
案件編號:A50306290920131012
最後警方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門。
胡伯說這把鎖是上周一剛換上去的,換上新鎖之後,幾乎每天都有學生進倉庫拿東西,不是要拿體育器材,就是要拿實驗用具,或者是演出道具之類的,但每一次都是他親自開的門,鑰匙沒有經過學生之手。
范雪說:「好了,快上課了,我不跟你多說了,總之我告訴你,這個案子我已經幫你破了。今天傍晚放學后,你把跟這個案子有關的有所人,都召集到我們學校的倉庫門口,到時我會告訴你誰是殺死周老師的真兇,你就準備抓人吧。」
立案時間:2013.10.12
胡伯把鑰匙遞給他,石磊接過鑰匙,插|進鎖孔,用力一扭,鎖便開了。
難道就是這位柳老師,為了擺脫周一全這個痴心漢對自己的糾纏,而殺死了他?
由此可以推測出,死亡時間大致在上周五下午5點30分之後至深夜12點之前。現場有搏鬥過的痕迹,倉庫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
石磊的頭緩緩垂下去,說:「是的。」
據說在他的慫恿下,周一全曾在他手裡買過六合彩,有一次周一全根據他透露的特碼,買了二百元,結果中了四千塊。

4

周一全為了擺脫拮据的經濟困境,在買六合彩並沒有賺到錢之後,遂鋌而走險,自學了物理學和電子學方面的教材,用自己從網上購買的電子元件,組裝出了這種高考作弊器,並於今年上半年高考前夕,用一種極其隱蔽的方法向學生兜售,一套作弊器的價錢,read•99csw.com大約在三千元左右。
今天上午,高二(2)班有一節班會和兩節語文課,都是周老師的課,卻沒有看見他進教室。吳校長打他的手機又沒有人聽,心裏正奇怪呢,想不到就聽到了周一全被殺的噩耗。
范雪說:「是的。」又問,「你最近有沒有看到石磊來找過周老師?」

7

那女生搖頭說:「倒也不像,與其說是放棄,不如說他是表現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完全是一副自己根本不用努力,也可以考上大學的輕敵心態。結果呢,他高考發揮失常,連個『三本』都沒考上,只好又回來複讀一年。」
石磊聽范雪說到這裏,反而平靜下來,眼眶裡閃著淚光,說:「你的推理,基本上是對的。但有一條,卻是錯了。最先起殺機的人,不是我,而是周老師。他要調到好單位做公務員去了,前途不可限量,而我卻糾纏著他不放,即便他將那三千塊錢退給我也不行,我一定要他在下次高考時繼續操作作弊器,讓我順利考上大學。否則,我就去舉報他,把他賣高考作弊器的事抖出來,讓他非但當不成公務員,而且連老師都沒得做。他果然害怕了,上周五中午,他約我放學后六點鐘到倉庫見面,協商解決這個問題。我如約而去的時候,他已經打開倉庫大門等著我。在倉庫里,他忽然凶相畢露,一手扼住我的脖子,一手拿出一把水果刀抵住我的咽喉,要殺我滅口。我當時很害怕,說殺了我你自己也脫不了干係。他則得意地笑著說他早已計劃好了,剛才進來的時候,沒人看到他,他用大鐵剪剪掉了門上的掛鎖,出去的時候再換上一把一模一樣的新鎖。雙休日這兩天,絕不會有人到倉庫來。等到了下個星期一,他再找個借口叫門衛胡伯跟自己一同到倉庫拿東西,然後假裝從窗戶里看見倉庫里有人被殺,催促胡伯快拿鑰匙開門。胡伯的鑰匙自然打不開門,他便接過鑰匙幫他開門,然後趁機換掉鑰匙。他原本以為我必死無疑,所有毫無顧忌地將他的殺人計劃告訴了我這個『將死之人』。但他卻沒有想到,我是班上的體育委員,平時練過武術,想要對付身材瘦小的他,並不是難事。結果我使出一招擒拿絕技,輕而易舉地就奪下了他手裡的水果刀。他又抄起倉庫里的一根木棍朝我撲來,我不及多想,一個側身上步,就把匕首插|進了他的胸口。」
石母嘆口氣說:「唉,我們家石磊這孩子,成績一直都是馬馬虎虎。上次高考之前,他忽然找我要三千塊錢,說只要這三千塊錢花出去,他就百分之百能考上大學,說不定還能上名牌大學呢。我們家雖然窮,但為了孩子,三千塊還是拿得出的。我就從存摺上取了三千塊錢給他。誰知高考的時候,還是沒考上。我本想讓他回來幫我幹活兒,或者出去打工掙錢,他卻一定要復讀一年,還說上次考試是失誤了,復讀一年絕對能考上。」
范雪忙問:「那你有沒有聽見他們講話的內容?」
范澤天把臉一沉,道:「胡鬧!我們在門裡都看見了,你用磁鐵只能讓裏面的插銷稍微抖動一下,這門關得很緊,用你這種方法根本不可能隔著木門遙控裏面的插銷。你說的這些,只是推理小說中用來破解密室的詭計,在現實生活中根本實現不了。」
范澤天問:「上周五下午5點半至夜裡10點,你在什麼地方?」
後來胡伯又給了他一個特碼,說是包中,一心想發財的周一全竟然從存摺上取了兩萬塊,全都押在了這個特碼上,結果血本無歸。
范澤天戴起手套,拿過鐵剪仔細看了一下。鐵剪約有一尺多長,是一把電工用的強力大鐵剪。
范澤天問:「那後來呢?他有沒有再糾纏過你?」
倉庫緊挨著學校北面圍牆,圍牆外是一條小河溝。小李剛才在小河邊的雜草叢中找到了一把大鐵剪。
胡伯,本名叫胡南宗,現年50歲,鄉下人,老婆孩子家人都住在老家,他獨自一人在城裡打工,在青陽一中已經做了十多年門衛。
以前這些鑰匙都是用一根鐵絲串在一起掛在門衛室,誰要用誰就拿去。後來學校接連發生了幾起盜竊案,校方就加強了鑰匙管理,讓胡伯將每把鑰匙拆開分別掛在牆壁上,用鑰匙的人,每次只能拿走一把。學校老師取用鑰匙,必須在胡伯這裏登記。至於學生,則不能獨自取用鑰匙,如有需要,可以告訴保安,請保安拿鑰匙開門。
周一全笑而不答,只說買房的銀行貸款,估計三五年時間,他就可以還清。
胡伯翻看過登記簿后說:「換新鎖之後,來借用過鑰匙的老師,只有柳老師。她是學校的藝術老師,上個星期有一場演出,她要到倉庫拿服裝和道具,時間是上周二下午4點半。學校有規定,老師是可以自己取用鑰匙的,所以我並沒有跟著柳老師到倉庫。不過柳老師拿到服裝道具后,很快就將鑰匙還回來了,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應該沒有時間去配製一把同樣的鑰匙吧。」
第二天中午,分頭調查的各路人馬回到刑偵大隊集中。從反饋回來的情況看,柳雅梅所說的話,基本屬實。上個星期五下午放學后,她確實曾到學校對面的「真功夫」吃晚飯。
石磊說:「好像死人了,快打開門看看。」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前門用的是掛鎖。
正說著,負責在現場附近搜索的刑警小李朝他招了招手。
她告訴范澤天,大概三年多前,周一全離婚後不久,曾公開追求過她,但她當面拒絕了他。主是原因是她覺得他的經濟基礎不太好。周一全每月工資不到三千元,還要按月給跟著前妻的孩子幾百塊生活費。
胡伯頓時口吃起來:「我、我……。這個時間問題,我的確撒了謊,不過這事跟周一全的案子沒關係,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柳雅梅聽了,很是吃驚。新城區的房子最少也得一萬塊一平米,首付三成的話,至少也得三四十萬元。周一全平時少有積蓄,怎麼能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呢?
女生說:「具體說什麼沒聽清楚,我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好像聽見石磊說了『還錢』這兩個字。當時我還在想,難道是周老師找石磊借錢了?」
柳雅梅說:「他並不死心,後來又約我出去吃飯,甚至放學後到辦公室來糾纏我,都被九-九-藏-書我嚴詞拒絕。」
據發現屍體的保安胡伯和學生石磊反映,他們進入倉庫時,門是鎖上的,掛鎖上面並無被撬的痕迹。
范澤天下班回到家,連吃飯都有些心不在焉。
范雪從了解石磊的男生那裡打聽到了他母親擺攤的地址,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過午飯,就直接去了水果市場。
胡伯從牆上取下倉庫的鑰匙,關上門衛室的門,與石磊一起往倉庫那邊走去。
女生想了一下說:「他來找周老師啊,我倒是看見過幾回。有一回我去上廁所,就看見他們在走廊拐角處講話。」
范澤天問:「那有沒有老師借用過鑰匙?」
他除了做保安,暗地裡還有一份兼差,是這一帶地下六合彩黑庄下面的一個小莊家,平時負責向周圍彩民收錢及發放碼報,偶爾也向彩民透露一點特碼什麼的。
刑事偵查卷宗
立卷單位:青陽市公安局
范澤天沉著臉說:「我們的人剛才調查過了,上個星期五晚上,那個甄老師跟你下完象棋離開的時候,是夜裡9點左右,根本不是你說的夜裡11點多。你不會告訴我是你喝醉了酒犯糊塗記錯了吧?」
范澤天跟柳老師打聲招呼,開門見山地說:「我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有點事,想找柳老師談談,不知是否方便?」
范澤天嚇了一跳:「閨女,你不是開玩笑吧?老爸都破不了的案子,你能輕而易舉地就破了?」
范雪在這所學校念高三,平時喜愛看推理小說,也愛纏著老爸聽他講親身經歷的探案故事。她的理想是長大了做一名探案如神的女警察。
另外,他有一對生父母和養父母,都住在鄉下農村,每月還要各付幾百元贍養費。每月餘下的,也就一千多元了。他在城裡無房無車,一直租房住,如果跟他結婚,連住的地方都成問題。
范澤天卻道:「他就是去修飛機,也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賺到這套房子的首付啊!」
柳雅梅笑笑說:「是問我不在場的證明嗎?上周五下午放學后,我到學校對面的『真功夫』吃過晚飯後,就約了一位朋友去逛街,一直逛到深夜才回家。我可以把這位朋友的電話寫給你,我說的這些,你都可以去調查。」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在上屆高三臨近高考的一段日子,同學們都在拚命努力複習功課,石磊卻忽然放鬆下來,學習反而不如以前用功。
范雪見父親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就接著說:「只要拿到鑰匙,隨便用石膏、橡皮泥、麵粉團,甚至是吃剩的饅頭,按下一個鑰匙印,就可以找高明的鎖匠配製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來。」
當時正是6月底,高考剛剛結束,畢業班已經放假,但柳雅梅和周一全都不是教畢業班的,仍然要上課,她是跟別的老師調了一節課的晚自習,才有時間出去吃飯的,所以對這件事記得很清楚。
大約是今年上半年的6月間,周一全忽然請柳雅梅吃飯。席間,他告訴柳老師說自己在新城區買了套房子,已經付了首期。然後直接問她:「現在,我是不是有資格追求你了?」
石磊早已變了臉色,跳起來道:「范雪,你的意思是說,我就是殺死周老師的兇手嗎?你別胡說八道,周老師從來沒有教過我的課,我跟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
網上有關於這種偽裝成眼鏡的高考作弊器的介紹。據說這種作弊眼鏡偽裝得很巧妙,一般的監考設備很難發現。考生戴著這種眼鏡進入考場,考場外操作自動答題器的人也戴上一副特殊的眼鏡。
不久后,小李從青陽一中打來電話,通過詢問學校的煮飯阿姨翠花嬸,證實了老胡說的是真話。
這時電話響了,從法醫那邊傳來消息,說經過對周一全的屍體進行解剖檢驗,最後確定其死亡時間約在上周五下午5點半至夜裡10點之間。這比原來法醫在案發現場初步推測的死亡時間範圍縮短了兩個小時。
范雪最後補充說:「聽說從上學期末開始,周老師又開始對柳老師發起了愛情攻勢,但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石磊的母親見她盯著自己看,也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覺得這個女孩兒似乎有點眼熟,想了一下問:「小妹,你是在青陽一中讀書吧?是不是跟咱們家石磊是同學?」
范雪連聲說謝謝,又假裝不經意地問:「阿姨,我看石磊的學習成績還算可以啊,只要用點功,肯定能考上大學。上次高考,怎麼沒考上呢?」
小李說:「也許是電工在電箱上面幹活兒時,不小心掉落下來的。」
范澤天從學校後門走出去,看到河溝邊建有一個高壓電箱,大鐵剪掉落的位置正好在電箱下面的雜草中。
案件名稱:青陽一中殺人案
周一全覺得是胡伯聯合大莊家騙了自己,就叫胡伯歸還自己的兩萬元。胡伯自然不會還他的錢,兩人為這事吵過好幾次。後來周一全還威脅說如果不還錢,就去向公安局舉報。
據青陽一中的吳校長介紹,死者周一全,系該校高二(2)班語文教師兼班主任,現年32歲,三年前離婚,至今獨居。
范澤天叫小李立即去青陽一中找這位退休的甄老師核實情況。
周一全新買的房子,在新城區名庭豪苑內,三房兩廳,大約一百個平方,售價至少一百萬。柳雅梅說得沒錯,買這樣一套房子,按揭首付至少也要三四十萬。一向經濟並不寬裕的周一全,怎麼突然有錢買這麼高檔的房子呢?他還說只需三五年就可以全部還清房貸,難道他找到了什麼生財之道?他的死,與此有關嗎?
然後他又問女兒:「柳老師的辦公室在哪裡?帶我去見見她。」他決定正面接觸一下這位校園「最美女老師」。
從周一全一次高考就賺回一套房子的首付來推算,他至少已在青陽一中及周邊學校賣出這種作弊眼鏡一百多副,而石磊就是他的眾多買家之一。
范澤天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自己的女兒范雪。現在是下課時間,自己穿著一身警服,往操場邊上一站,自然會引起學生們的注意。這時倉庫門前早已圍了不少學生,范雪在這裏也不奇怪。
胡伯忍不住問:「可是後來石磊從我手裡拿過鑰匙,卻把門打開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一個接觸過鑰匙的人?」范澤天忽然醒悟過來,一拍大腿打斷她的話道,「對,你說得沒錯,我們確實從一開始,就忽略了一個最有機會作案的人,那就是你們學校的門衛兼保安胡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