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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詭殺

第三章 詭殺

我沒有說話,端起咖啡,一口飲了下去。
我笑了笑,說:「是啊!他是我朋友。你想哪兒去了。」
布置這個計劃之前,我曾經問過我的朋友庄秦。他說,最完美的謀殺是什麼,就是走到最後,真正的兇手是偵探或者警察。
門被撞開了,打開燈,我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羅明。他睜著眼睛,身體側倒在地上,他的右手和身上血肉模糊,似乎被什麼東西挖爛一樣。並且,房間內有一股濃重的煤氣味道。高成撥通了局裡的電話。然後,我們一起勘察了現場。
「是的,」高成點點頭,「因為傷者在出事前曾向我們求救說他收到了代號X的警告信。你應該知道,去年代號X的案子是我一手負責的。他們的作案方法,方式,我是再清楚不過的。現場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簡直就是隱形殺手。這次也不例外,當我們趕到現場時,傷者差點就沒命了。」
「是的,就是他。」高成點了點頭。
今天是周五,我參加了一個網友聚會。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網友聚會,可能是因為長時間宅在家裡的緣故,面對陌生人我還有些生疏。除了靜靜地聆聽別人說話,更多的只是坐在一邊默默地喝酒。
我身體一震,呆住了。
當然,今天的主角是我。
謝偉風所中的毒當然也是真正的西吡氯銨,這些自然是我的傑作。羅明手上的海豚毒素,根本不可能致死,所以,我在他離開的時候與他握手,加入了真正的西吡氯銨。
「成三家產的錢我們不確定。不過,成三死前曾經在保險公司買了一份高達10萬元的保險,並且受益人就是金大山。這一點,已經毫無疑問。並且,金大山承認,成三死前曾經求他幫忙做一些事情。那就是把海豚毒素暗地裡弄到羅明身上去。那天是金大山約羅明去醫院的,目的就是想嫁禍給你。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成三複仇,懲罰謝偉風和羅明見死不救。所以,當羅明到家,一進門,手上的毒素便和房間里的煤氣發生了化合作用。」高成說道。
難道,成三就是兇手?
「是他賣的。那天,我看見他帶著幾個人拉走了家裡的東西。」旁邊有圍觀的鄰居說道。
一年前,城市裡發生一起連環殺人案。
就在我們準備離去的時候,躺在床上的病人突然動了一下,嘴裏發出一些含混不清的聲音。
酒足飯飽后,話題扯到了奇聞逸事上。
「我和你們一起去。」我憤怒地說道,真沒想到羅明竟然會是個罪犯。
成三當然不是兇手。羅明被殺的時候,成三早已經死了。這從他身體腐爛的程度就可以得到證實。
白穎的臉紅了,她低著頭,帶著我向裏面走去。
「你是?」我疑惑地望著眼前的人。
今晚十點,市中醫院。署名,代號X。
「還別說,真是見鬼了。」金大山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很快,高成帶著人趕了過來。在金大山的帶領下,我們趕到了成三的家裡。
「也許吧!這個,等抓住他,我們自然便知道。」高成似乎也不太相信羅明會是兇手。
高成很快便離開了,因為他害怕被對方察覺。現在,整個病房,其實已經被警察全部秘密監控起來。
「也不是啊!至少我的理由可以讓你們信服啊!推理就是這樣,並不完全需要猜啊!」
再次見到白穎,是相親會後的第三天晚上。那個時候,我正和一個朋友在網上聊得火熱。他的名字叫庄秦,也是一名懸疑推理作家。不過,他要比我的名氣大得多。很多時候,我把他當做自己的老師,向他請教一些推理上的問題。
果然,高成正在家裡等我。我的媽媽正一臉焦慮地站在一邊,看見我,她慌忙問道:「阿城,這位警官找你。你是不是犯什麼事了呀!」
「成三的母親和媳婦也參加了那次旅行。並且,出事的時候,羅明和謝偉風就在她們旁邊。我找到了那次旅行的記錄,她們是在過一個鐵索橋時出事的。當時,成三的母親和媳婦緊緊抓著一塊即將脫落的木板,懸挂在半空中。羅明和謝偉風拉著旁邊的鐵索。成三的母親和媳婦向羅明和謝偉風求救,卻遭到了拒絕。最後,掉了下去。」
「是不是順便還吃碗宵夜啊!」狄濤笑嘻嘻地補充道。
現場並不凌亂,從羅明死亡的姿勢看,應該是在客廳被殺害的。並且,高成在羅明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封信。
走出院長辦公室,我告訴白穎。在以前的一個案子里,我曾經幫助過院長。
這是幾名為了兒女幸福著想的老太太組織的相親會,很不幸,我的媽媽也是其中之一。
可是,幾天前,成三忽然沒了音信。金大山也沒在意,以為他又去喝酒了。可是,奇怪的是,過了幾天,成三的鋪子竟然改成了一個煙酒鋪。這讓金大山有些奇怪。於是,他便去了成三家裡。
羅明的家,離中醫院並不遠。高成開著車望著前面,皺著眉頭,一臉沉重。
「謝偉風第一次被人殺害的時候,read.99csw•com很不巧附近有人用DV機拍下了當時的情景。只不過他是在金大山被抓后才送到了警局。不過還來得及,我在資料里看到了兇手的樣子,綜合之前的案情,我找出了隱藏在金大山背後的另一個兇手,也就是真正的兇手,你。」高成說完把手銬戴到了我的手上。
原來今天下午,醫院重症病房來了一名病人。院長交代,讓白穎晚上守著他。並且煞有介事地告訴她,這個人是警察要求看管的證人,所以一定要好好保護。本來守護病人是白穎的職責,可是,院長的話讓白穎心裏有些忐忑。她在電視上看過,一些警察的證人,都被別人在醫院殺害滅口。心裏害怕的白穎忽然想起了我。在相親會上,我的大胆推理,讓她撥通了我的電話。她希望我能在晚上陪她一起守護那個重症病人。
「是我請他過來的,我有點事需要他幫忙。」白穎說道。
「什麼?」我心裏一震,這樣的情景,讓我想起一個偵探小說里的情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殺死謝偉風和羅明的直接嫌疑人便是成三。
「怎麼了?見鬼了嗎?」我看著他肥大的身體弓著,活像一隻大龍蝦。
金大山的到來,讓我很是意外。雖然,那次的相親會是媽媽和她幾個同事組織的,但是我們幾個參加者,是很少聯繫的。
所有人都沉默著。白穎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被什麼東西灼傷了一大片。
此刻,我對面的一名胖子正在睡沫飛濺地講著自己白手起家的創業史。他叫金大山,是一名水產買賣商。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女孩,她的名字叫白穎,是市中醫院的護士。也是我媽媽今天讓我主攻的對象。
在我的腦子裡閃過銅馬的景象后,那個女孩已經開始講起了關於銅馬的恐怖故事。
「你說羅明會不會是受人威脅,才這樣做的。」我實在無法相信文弱的羅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死者職業不同,性別不同,年齡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曾去過百家樂超市買過一種名為「血色之吻」的香水。
「你的推理真那麼厲害啊!光看打扮手趼什麼的,便知道羅明是幹什麼的。」白穎邊寫邊問。
「我也不知道。他輸的是生理鹽水,只是補充身體營養的。不行,我得叫院長來看看。」白穎說著,按下了救急鍵。
「那,那好吧!」看到其他人殷切的目光,我點了點頭。「我要講的這個故事,其實就是瞎編的,大家就純當娛樂吧!為了真實一點,我就以我自己的身份為主角,開始這個故事。」
「什麼?」我登時呆住了。
死者的家屬很快趕到了醫院,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的女兒竟然是前些日子我們在相親會上認識的謝蘭花。悲痛的謝蘭花並沒有理我們,而是撲在父親身上號啕大哭。
金大山跟著我來到房間,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然後把房門關上。

我和白穎相視了一眼,問:「為什麼?」
「你們知道這個城市的恐怖故事嗎?」組織聚會的群主忽然說話了,目光低沉地看著每個人,彷彿他在試問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認識,你怎麼不知道啊?」白穎問道。
「當然不是。說實話,以前,我去法院的時候見過他。羅明的樣子和性格比較典型,不像其他公務員那樣,所以我記得他。」我笑了笑說。
下車的時候,我和狄濤交換了電話號碼。他是我在這個城市正式認識的第二個人,就像那次遇見秦偉一樣,他告訴我,寫字的人應該坦露心懷,試著和別人多交流。也許,他們便是我打開自己世界的第一座橋樑。
銅馬,是這個城市中心的一個標誌。一個男人牽著一匹馬立在那裡,象徵著人與馬積極向上的風貌。
講到這裏,我停了下來,喝了一口茶。
「代,代。」他喃喃地說著什麼字。這讓我聽上去很費力。
在路上,白穎告訴我,她把自己找人陪她的想法告訴了院長。起先,院長死活不同意。因為,這是警察秘密託付的病人。後來,院長答應,如果白穎找的人值得信任,便同意白穎的請求。
「那麼,現在,我們馬上去抓捕羅明。」高成厲聲說道。
「蘇雨城,在家嗎?」是金大山的聲音。我慌忙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聽完以後,我爽快地答應了。
我拿起家裡的電話報了警。
「不對啊,我明明看他回來的。怎麼沒在家呢?」物業有些奇怪地說。
「這個,沒問題。」我笑了笑,和她一起進了院長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病房裡忽然傳來了高成的聲音:「蘇雨城,怎麼了?」
許久,咖啡廳里響起了溫柔的薩克斯音樂。細膩柔媚的音樂,讓我有一種迷醉感。我望著白穎說:「那次相親后,我一直很想你。」
我謙虛地笑了笑,轉眼,我看見白穎柔和地望著我,這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於是九_九_藏_書,我又開口說話了:「推理不過是觀察比較細膩而已。你們知道一年前的代號X嗎?」
「我是白穎,我,我有事情找你。」白穎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可是,這,不太可能吧?」我有些不相信。
謝蘭花穿了件灰色的大衣,胳膊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孝布。父親的離去,對她打擊很大。
這次聚會的人一共有七個,四男三女。除了我和一個名叫狄濤的男孩,其他都是上班族。可能因為我們兩個都屬於自由職業者的緣故,我和狄濤的話多了起來。聊到最後,我竟然驚奇地發現他家竟然就在我租住的房子附近。
法醫把成三的屍體取下來,發現成三的脖子頸椎骨向上斷裂,應該是上吊自殺造成的。
「你早就知道了,對吧!」我盯著他問。
「沒想到,那次相親會,竟然撮合了你們。」謝蘭花有些羡慕地說道。
高成說的現場情況,我能想象出來。死亡時間和傷口情況無法吻合,兇器無法判斷,到最後是離奇的密室布置。雖然,到最後破解了密室的謎題,可卻無濟於事。
聽到狄濤的話,大家都笑了起來。
「蘇先生不是寫推理的嗎?要不,你猜猜,這位文弱的羅明是做什麼工作的?」金胖子晃了晃肥碩的大腦袋,有些挑釁地看著我。
高成說,他們已經發現了羅明的死亡方式。並且,他們通過調查發現羅明和謝蘭花的父親謝偉風,關係很好。
完美謀殺,只是一個幻想故事。故事的最後還是要光明,這個世界上邪惡怎麼可能戰勝正義,頂多只是一時戰勝。同樣,悲傷也不會贏過幸福,最終我們都會幸福。
在白穎帶領下,我見到了那個神秘的病人。他全身纏滿了繃帶,氧氣管伸在鼻子里,旁邊的一些儀器正在監視他的血壓和心跳頻率。看來,他的確傷得不輕。從全身纏著的繃帶來看,他似乎全身都受到了傷害。
「哎呀,伯母,我都跟你說了。我是蘇雨城的朋友。」高成一聽,慌忙解釋道。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實在沒想到,白穎接受我后說的話竟然是買房子。我正色說道:「沒關係,我最近接了一個大生意。做完以後,我們就買房子。」
所以,儘管我好說歹說,還是被媽媽拉到了相親會上。
當時,我正和白穎在說話。謝蘭花忽然便坐到了白穎身邊。
「你說,慢慢說。」我安慰她道。
「說來聽聽。」我不禁來了興趣。
「說是和金大山一起來看病,卻在前台晃來晃去的。」白穎說道。
「其實,說起恐怖故事,我看阿城最專業,人家可是專門做這個的。不如給我們講個吧!」群主拍了拍手,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對方的動機很清楚,應該是那瓶香水惹的禍。可是,無論警察怎麼布置,對現場怎麼鑒定,都沒有找到兇手半點蹤影。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兇手是一個組織,他們殺人的手法和作案的方式各異。每次作案,都讓人嘆服,簡直可以說是天才犯罪。他們在最後一次殺人的現場,留下一個「X」的標記。於是,這個神秘的殺人組織,被人稱為,代號X。
「現在,我來講一講羅明死亡的方式……」高成繼續說道,「我們通過對羅明屍體上的腐蝕程度和西吡氯銨的化驗,發現其實在羅明右手上的毒素並不是西吡氯銨,而是一種來自大西洋海底的海豚的毒素。這種毒素和西吡氯銨很像,唯一不一樣的地方是,它需要和一氧化碳發生化合作用才能發作。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羅明的死亡方式和死亡時間以及身體傷口的詭異和離奇。」
「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白穎輕聲說道。
白穎性格溫和,對於別人的談笑,並不是特別在意。這樣的表現,有兩種可能,一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另一種便是這個相親會上,沒有她喜歡的人。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禁有些輕鬆。
十分鐘后,法醫和技術部的人趕到了現場。經過檢查,羅明右手和身上血肉模糊的地方,正是西吡氯銨毒素腐蝕的作用。只是,令人疑惑的是,羅明的死因。除了房間里的煤氣味,再沒有其他疑點。
「真沒想到,那個金大山竟然是兇手。只是,我覺得似乎還沒完啊!」對面的一個女孩提出了疑問。
「什麼事?」我怔了一下,問。
晚上出門的時候,媽媽拿了一大堆東西往我包里塞。這是給白穎吃的,對皮膚好,這是給你吃的,可以提神。顯然,她已經把我和白穎的關係當成了男女朋友關係。對此,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就是這次旅行。還有一件事情,你肯定沒想到。」高成揚了揚眉,說道。
車子停了下來,我跟著高成走進了羅明所在的家屬樓。在物業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羅明的家裡。物業說,羅明的父母都在國外,平常就他一個人住。可是,無論我們怎麼敲門,就是沒人開門。
羅明點了點頭,和我握了握手。轉身走了https://read.99csw.com
「不好,快撞門。」高成遲疑了一下,驚聲喊道。
「那,那我就告辭了。」羅明臉色有些難看。
「所幸,羅明死了。也算是你父親在天有靈了。」白穎安慰她道。
「因為,我父親生前和羅明認識,並且關係很好。這些我也是在父親追悼會上知道的。是我父親的同事告訴我的。」謝蘭花說著,眼淚涌了出來。
「我知道一個,關於銅馬的。」旁邊一個女孩介面說話了。
成三的確是買兇殺人,不過,他找的不是金大山,他找的是我們代號X組織。接手他要求的人是我。於是,我布置了一個圈套。金大山,不過是一個替罪羊。成三的要求,只是為自己的母親和媳婦報仇。哪怕犧牲他自己的性命。
「是啊,是啊!我倒想看看,推理有沒有那麼厲害。像不像電視上面演的,能讓死人開口說話。」贊同金胖子的是坐在白穎旁邊的一個女孩,她剛才介紹了自己,名字叫謝蘭花,是一名插花師。
真的沒聯繫嗎?

這是這個城市最好的酒店。我輕輕撥了撥臉上的面具,盡量讓呼吸順暢一些。桌子旁邊坐了六個人,每個人都戴著不一樣的面具。他們中間有的是警察,有的是法醫,有的是心理學家,有的是偵探。當然也有的是懸疑推理小說家。這就是代號X的組織,今天,我們在祝賀又一次成功殺人。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聽見有人敲門。
「他說什麼了?」看來,白穎已經把事情告訴了高成。
計程車停在中醫院門口,下車,我看見站在門口一臉等待的白穎。看見我,她的神情似乎安定了很多,又恢復了以往的羞澀。
「代號X。」我回頭望著高成說。
「我也覺得沒完,只是警察都說了是金大山,還能有別人嗎?那個金大山是代號X的人嗎?」狄明傑也提出了不同意見。
白穎的電話?這讓我倒覺得有些疑惑,我站起來向客廳走去。
院長哈哈一笑,說:「我就是不信任警察,也會信任你。」

「是啊,謝偉風還曾經主動貼錢邀請羅明一起出去旅遊過。這個,我聽謝蘭花說了。」我介面說道。
這個時候,外面有人說話。
想到這裏,我禁不住潸然淚下。
我猛地坐了起來,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
通過對現場的排查,可以確定羅明是回到家后,手上的西吡氯銨遇到可以發生化合反應的物體,開始發作。而羅明身上被毒素腐蝕的部分,應該是自己右手抓摸所致。
正在沉思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高成和白穎走了進來。
「那麼,之前給謝偉風那封代號X的警告信和傷害謝偉風的人是他嗎?」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我曾經聽刑偵隊的隊長高成說起過,代號X的殺人組織里,有一個人的殺人手法,類似於古代的凌遲。
坐下來的時候,我看見白穎緊蹙著眉頭,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白穎的神情舉動,讓我有些悵然。如果我真和性格如此內向的女孩走到一起,我想我一定會變成悶葫蘆。
我嘴唇哆嗦了一下,剛才握手的時候,羅明的手心全是汗。當一個性格內向的人見到自己喜歡的人才會那樣緊張,我可以確定,羅明一定是喜歡上了白穎。這讓我心裏有些糾結。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真沒想到,兇手竟然會是金大山。只是,謝偉風既然被秘密保護在醫院里,他怎麼會知道?我剛想問高成,卻想起了羅明。既然,羅明和謝偉風關係那麼好,羅明當然沒有理由不會知道。
眼前的這個病人,讓我想起高成的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代號X又一次出現了。難道警方要求秘密保護的病人,竟會是代號X沒有殺死的人?
這樣一來,他賣掉了鋪子,賣掉了傢具。那麼,這些錢去了哪裡?
「不知道,病人似乎有些難受。」我的話沒說完,旁邊的心率器以及其他監視設備,登時停了,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病人竟然死了。
「他來幹什麼呀!」我望著羅明的背影說。
白穎走出病房后,那個人又說出了一個輕微的字:「X。」
「我和父親的關係以前不是特別好,所以彼此很少問對方的事情。現在父親走了,我才明白,以前自己的做法是多麼愚蠢。」
我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著白穎的手。這一幕,讓我想起第一次見金大山的時候,他坐在我的對面,唾沫飛濺,激|情昂揚地講著自己白手起家的創業史。
「阿城,白穎來電話了。你看那個相親會多管用。」媽媽推開門,喜滋滋地對我說。
對方的殺人方法,真是匪夷所思。
聽完他的話,我不禁瞪了他一眼:「人命關天的事情,怎麼能等?」
從羅明家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高成回了警察局,我直接回了家裡。
我叫蘇雨城,是一名自由撰稿人。最初,是喜歡看一些懸疑推理小說,後來便開始寫。沒想到,還能發在一些雜誌上,https://read.99csw•com換取稿費。於是,我乾脆把工作辭掉,專職寫作。相信很多人都明白,寫小說的人社交範圍會變小,更別說認識女孩子。所以,我媽才會想盡各種辦法為我聯繫。
「不能怪你。對方既然要殺我父親,即使你不離開那一會兒,他們也會想別的辦法的。」謝蘭花說道。
「好厲害啊!」謝蘭花拍手叫了起來,這讓本來有些尷尬的氣氛,終於緩和起來。
我曾經對白穎說過,我最近接了一大筆生意,很快,我們就能買房子了。
如果兇手不是成三,那麼,又會是誰?
我一驚,慌忙按了按病人脖子上的脈搏,心裏不禁大駭。
這封信應該就是代號X行動的指示信,可是,羅明為什麼會被殺害呢?

打開門,一個人站在外面。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低著頭,手裡拿著一個黑包。
我一愣,很快一個人浮現在眼前:「金大山?」
我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病人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死了。
走到大廳的時候,我看見白穎正在和一個人說話。走過去一看,竟然是在相親會上見到的羅明。
「客氣了,也許以後我還會天天接你下班呢!」我開了個玩笑。
我看了看白穎,然後湊到了他跟前。
「我看一定是有人偷光了成三的東西。成三自殺了。這真是家破人亡啊!」金大山嘆了口氣說道。
「沒想到這個文弱的羅明竟然和金大山成了朋友。看來相親會不只可以找對象,還可以找朋友啊!」我嬉笑了一聲。
「代號X?那不是新聞里說的隱行殺手嗎?案子成了懸案。」謝蘭花追問道。
「哦,是長篇嗎?我聽說人家寫一個長篇,可以賣好幾十萬。」白穎望著我說。
「我聽老人說過,半夜的時候,銅馬雕塑上的那個男人會復活,然後牽著那匹馬去旁邊的河裡喝水。」女孩沉聲說道。
男人抬起了頭,露出一張孱弱的面容,有些蒼白,竟然是羅明。
這並不是一次完美謀殺,因為再好的布局總會因為一些意外情況而毀於一旦。我很難過,庄秦告訴了我最完美的謀殺是什麼,但是他沒告訴我,每個完美謀殺的策劃者走到最後,都會為自己的罪惡付出代價。
我點點頭,說:「是啊!你能信任我嗎?」
「你胡說什麼呀!」白穎轉身往病房走去。

「有沒有成為懸案,這個我相信羅明先生很清楚。不過,這都屬於法院的機密。我們不得而知。關於代號X,我和幾個推理朋友研究了一下,我們覺得,其實他們也沒有傳說中那麼神奇。之所以沒有找到兇手,那是因為可能中了對方的圈套。如果,再有代號X殺人的話,我一定幫助警方,抓住兇手。」我揚了揚頭,高聲說道。

「你看看你,怎麼忘了自己是推理小說家。你想啊,金大山和成三的關係。那麼,成三自己沒有報仇,又把家產賣了。你說,他是為什麼?」
我看了看白穎,白穎把門關上走出了病房。
「當然,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完美謀殺。現在的故事自然還沒有結束,現在我告訴你們結局。」我點了點頭,講出了故事後面的部分。
「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叫成三。」金大山講出了自己遭遇的一切。
案子瞬間陷入了僵局,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年前,代號X的連環殺人案,最後會成為懸案。
「不,我父親絕對不是羅明殺的。」謝蘭花忽然高聲喊了起來。
「你不是問過我,謝偉風之前收到的警告信和被傷害的事情是不是金大山做的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不是。」
很快,院長和法醫檢查出了病人致死的原因。西吡氯銨和生理鹽水發生化合反應,導致病人中毒而死。
「蘇作家也在啊!」看見我,羅明顯得有些局促。
走進病房,白穎正盯著旁邊的心率器在記數據。
成三的家裡緊閉著門,無論金大山怎麼敲,都沒人開門。金大山越發納悶,於是,他藉著後面的窗戶往裡望了一眼,結果發現,成三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沒了,裏面竟然成了一座空房。
「什麼?主角竟然是兇手?這太不可思議了吧!」聽完結尾,群主第一個叫了起來。同樣其他人的表情也顯得迷惑不解。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謀殺,故事的最後還是要光明,這個世界上邪惡怎麼可能戰勝正義,頂多只是一時戰勝。同樣,悲傷也不會贏過幸福,最終我們都會幸福。
「這個金大山並沒有承認,你知道的,罪犯總是狡猾的。不過這件案子基本上已經告破。所以,這並不是真正的代號X殺人案。只不過是一起冒充代號X復讎的案件而已。」高成最後總結道。
「代號X。」羅明顫聲說道。
「白穎,通知警察。他似乎想說什麼線索。」我回頭對白穎說道。
院長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仔細端詳著,然後,目光凝重地望著我,說:「蘇先生,那些西吡氯銨是你帶進來的。」
九*九*藏*書「了解到這個信息,我們馬上組織人員去調查。終於發現,最近一周,有一個人曾經進行過這種海豚的買賣。並且,我們在他的住處找到了剩餘的毒素。這個人,你很熟悉。」高成微笑著說道。
「買兇殺人?對,成三把賣家產的錢給了金大山,然後讓他幫他報仇。」我忽然明白了過來。

「哦,這麼說,你是騙人的呀!」白穎停下來說。
「那是誰做的?」我看著他,冷聲問道。
就在金大山疑惑的時候,他忽然聞到一股臭味。他循著味道望去,竟然看見成三弔死在房間里。這下金大山嚇壞了,屁滾尿流地跑了出來。他尋思著報警,可是又怕警察找自己麻煩。思來想去,他決定來找我幫忙。
與此同時,去成三水產鋪調查的警察也趕了回來。他說那家接受成三鋪子的人是通過成三買過去的。一切手續,都沒問題。
他說的是,代號X。
「看來是這樣了。羅明事先把西吡氯銨的液體毒素抹在自己手心上,然後和我握手。當病人生理鹽水輸入到一定程度,因為不能動彈的緣故,會有唾液從口中溢出,當我為病人擦拭唾液的時候,病人就會中毒。一定是這樣的。」我分析道。
羅明睜大了眼睛,他扶著眼鏡的手許久沒有鬆開,然後點著頭說:「蘇作家,你真厲害。不錯,我是一名公務員,是法院審判長的資料員。」
「這沒什麼的,我只是把我的身份融合到故事里了。要知道,我們都是普通人,為了一些誘惑都會犯錯。還好現實中我不是那樣的人,否則我們今天晚上的聚會可就變成了代號X的殺人慶功會了。」我說完大聲笑了起來。
窗外,樹影晃動,人聲鼎沸。
高成打了個電話,似乎在安排別人接手成三的案子。他認為,這個案子可能是其他原因,和代號X案子沒任何聯繫。

走出酒店的時候,我看見一輛車停在了我面前。高成從車上走了下來。
成三和金大山一樣,都是搞水產買賣的。不過,半年前,成三的媳婦和母親外出旅遊,出了意外。家庭的破碎,讓成三無心經營自己的買賣。因為平常金大山和他關係好,所以金大山經常照應他。
「關於你父親的事,我們很抱歉。嚴格地說,是我間接殺害了你的父親。」我沉聲說道。
謝蘭花走了。我和白穎寂寂無語。
我慌忙站起來。

「他,是他。」我眼前忽然浮現出羅明的樣子,如此想來羅明和我握手時,手心並不是汗水而是這種西吡氯銨的液體毒素。
我沒想到,會在咖啡廳遇見謝蘭花。
外面天色有些奇怪,灰濛濛的。
西吡氯銨,這種毒藥怎麼會跑到病人的身上?
我話剛說完,躺在床上的病人喊了一聲,似乎有什麼事。我和白穎慌忙走了過去。病人的嘴邊泛滿了唾沫,嘴裏還說著什麼。我幫他擦了擦那些唾液,看著白穎問:「怎麼會這樣?」
「那好,」我笑了笑,「羅先生想必是一位公務員吧!大家可以看下,羅先生的右手趼子明顯要比別人多。這說明他是一個長期握筆寫字的人。還有,羅先生的西服筆挺,領帶襯衫中規中矩,很明顯,是長期穿著養成的習慣。如此注重衣著打扮的公務員,應該是某位領導的秘書吧!」
「那麼,家裡的傢具會不會也是他賣的呢?」高成疑惑了。
回到家,我看見高成的車停在門外。
法院判決的時候,我和謝蘭花、白穎都去了。期間金大山一直在喊冤。甚至他衝著我喊:「蘇作家,你的推理那麼好,你救救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些東西能殺人啊!」
「蘇作家,這話說得豪邁。來,我敬你一杯。」金胖子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你手上的灼傷正是西吡氯銨和生理鹽水發生反應的結果。你好好想想,今天和誰接觸過。」院長看著我說。
高成臉色緩了緩,沒有說話。
白穎低下了頭,似乎在想什麼,片刻后,她抬頭說道:「我媽說,以後結婚的話,得買房子。」
病床上的病人正在輸著生理鹽水,身體一動不動。我嘆了口氣,走出了病房。
如此說來,成三在死前,變賣了自己的鋪子。
聚會結束后,我和狄濤坐上了同一方向的計程車。夜幕下的城市,燈火輝煌,有老人帶著孩子在街上行走,也有情侶幸福地擁抱在一起。那些呢喃的幸福讓我沉醉,同樣讓我心疼,我想起了以前那些不開心的往事,然後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院長看見我,愣了一下說:「白穎找的人就是你啊!」
現場和金大山說的一樣,成三的家裡空蕩蕩的,除了成三屍體下的一個板凳,幾乎再也找不出其他傢具來。

金胖子終於講完了,坐在金胖子旁邊的一個文弱男人開始介紹自己。他戴了一副眼鏡,不時拿手扶扶眼鏡。
「改天我們再見。」我笑了笑,友好地向他伸了伸手。
倒在床上,困意和疲倦像潮水一樣將我包圍,我很快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