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神來了
「其實哪也沒去，就在旁邊一個24小時吧坐了一個小時。梅香喝了很多酒，我送她回去的時候都快走不了路了。」我說道。
這是一個無法預測的未知，沒有人知道下一秒畫面是什麼。
我推了推臉上的加菲貓的面具，對旁邊的周遠說：「警察大人，我們確定參加這場化裝舞會嗎？」
這一次，我沒有拒絕她，伸手抱住了她。
「這是人的正常反應，再加上你是個作者，聯想力又比別人強。好了，梅香的案子我會盯緊的。你別想太多。」周遠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直到有一天，周遠抱住米拉，米拉才坦然告訴周遠她心裏的想法，她對周遠並沒有愛意，只是把他當哥哥一樣看待。
「老大啊，你不知道現在是我休息時間嗎？」電話里傳來了米拉慵散的聲音。
「剛剛查過了，是個國外IP的號碼。我讓他們做進一步鑒定。」周遠說著讓旁邊兩個警察把狄明傑的屍體抬走，然後開始收拾現場。
「你還記得那時候是幾點嗎？」
「到底出什麼事了？」我又問了一遍。
警察調查了關於米拉遇害前的所有電話和社交情況，最後鎖定一個名叫李肖明的男孩有重大做案嫌疑。
「怎麼了？」
梅香是被一把尖刀刺中心口而死的，鄰居發現她的時候傷口的血早就凝固。兩個月前我做的那個夢，我一直以為那是我看過電影《死神來了》以後的敏感反應。直到我看到梅香死亡現場照片那個場景，我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狄明傑死了。」周遠沉聲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周遠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問，頓在了那裡。
「什麼？」我愣住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我摸了摸壓在床下面的刀，吸了口氣。如果周遠真的是兇手，那麼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我不能死。
會不會就像這個情節一樣，周遠借走我的噩夢，然後殺死了其他人。也許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利用我的噩夢殺人的陰謀。
「也許，有些事情我必須向你解釋清楚。」周遠點了一根煙。房間里沒有開燈，煙頭明明滅滅，像是一個時隱時現的火球。
也許真的是我多想了，看著街頭匆匆奔忙的人群，我嘆了口氣，然後攔了一輛計程車鑽了進去。
「讓米拉致命的傷口是心口的刀傷，李肖明是在米拉死後把她吊起來的。當時之所以沒有泄露出去，就是怕走漏風聲。」周遠拍了拍手，說：「你看，現在證明是人為的吧！也許是你多想了。」
「不如，我們出去坐坐吧！」梅香提議道。
昨天晚上，當米拉表演結束回來的時候，李肖明竟然跟著她回到了家裡。兩人在房間產生了爭執，後來李肖明便失手殺了米拉。
周遠被我藏在了家裡的床下，所有的血跡已經被擦拭乾凈，只是我的心裏依然顫抖不已。死神來了，下一個就是我，最可怕的是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死去。也許身邊處處都是危險，一根繩子，一個釘子都會奪去我的性命。
「阿城，快，快開門。」
梅香是被一把尖刀刺中心口而死，鄰居發現她的時候傷口的血早就凝固。負責驗屍的警察拿著現場拍出來的照片，介紹著梅香的死亡推測。
想到這裏，我不禁悚然一驚。
周遠頓了一下，轉過頭說：「你知道什麼了？」
2009年5月3日，南城西街酒吧。
「可是，米拉不是弔死的嗎？」我愣住了。
「我還是覺得這是巧合，像你說的那樣根本不可能。我在警校學過犯罪心理學，裏面有一條是關於人們情感失誤判斷的例子。也許是你太在意自己的那個噩夢，所以才會找到吻合的地方。」周遠打破了沉默。
我的目光落在了電腦屏幕上，那個聊天框上的號碼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惜還沒有等我想出來，電腦已經被旁邊的警察關掉了。
「死了？死在哪了？」我呆住了。
打開門，我看見狄明傑站在外面。
「米姐姐是李宇春的歌迷後援會的會長，你看她牆上的照片全部是我們粉絲的照片。」
「我，怎麼可能殺人呢？不過，梅香怎麼會死了，我，我……」想起昨天剛剛和梅香開始的愛情，我不知道是該遺憾還是難過。
米拉是一個魔術師，每天晚上她都會在市裡一些演藝場所進行演出。現在的時間她正在睡覺，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九-九-藏-書就好，那就好。」周遠陰沉的臉鬆弛下來，接著說，「先前我還擔心你脫不了嫌疑，梅香的死亡時間是晚上十二點半到凌晨一點。你十二點送她到家的，總算是沒有枉費我在局裡盡量保你。」
「也許真的是個巧合，不過這也太巧了吧！」我仍然無法釋懷。
「你說吧！」黑暗中，我看不清周遠的表情。
梅香的死太過突然，現在我還記得她第一次在酒吧向我表白時的情景。那個時候周遠也在，並且周遠還給我講了一個關於梅香前男友的案子。梅香的前男友是被周遠抓的，也正是因為那個原因，周遠當上了刑警隊長，所以梅香對他一直耿耿於懷。
「你是說周遠喜歡米拉？可是，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啊！」我愣住了。
我驚呆了，接下來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其他人的靈牌依次炸開，分別帶出不一樣的畫面。米拉弔死在一個滿是玉米的房間里，狄明傑站在一個河邊跳了下去，周遠被一本帶血的書死死地貼在臉上。
「不管是真是假，現在我們應該找第三個人，狄明傑。在沒有辦法保證兇手是人是神的情況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下一個受害人。」我沉思了片刻，抬起頭說道。
這次的化裝舞會我聽周遠說了，一共五十個人，二十五對男女搭配。分別有一樣的編號，抽到一樣的一起共舞、聊天。當然周遠還給我說了一個可怕的消息，他們警隊的一個千年老妖女也參加了這次的活動。
夜，深邃而神秘。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走出西街酒吧，我和梅香沿著街道向前走去。夜風有些冷，梅香蜷縮了一下身體，兩隻手抱著肩膀，像是躲在寒風裡的一隻小貓。我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肩膀上。梅香一下抓住了我的手，她的眼裡泛出了一絲零星的火花。
「什麼？梅香死了？」聽到周遠的話，我驚聲叫了起來。
「是，我知道你會懷疑我。所以我想向你解釋清楚。阿城，有時候我們不能被表象欺騙。也許他們真的是死在死神手裡呢？說實話，我現在有些害怕。老人們常說，生死由天定，可是知道自己會怎樣死去，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啊！」周遠說著站了起來。
如果我知道死神的樣子，也許便可以找出躲避死亡的辦法。想到這裏，我慌忙向狄明傑家裡趕去。
兩個月前我做的那個夢，我一直以為那是我看過電影《死神來了》以後的敏感反應。直到我看到梅香死亡現場照片那個場景，我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我和周遠都沒有說話。這樣的沉默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沉默背後我們思索的問題。
周遠敲門之前，我正在噩夢裡徘徊。
「花園街22號2單元1樓2戶。」周遠報出了一個地址。
房間大約十平方，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米拉的屍體，而是牆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掠過那些照片，我看到米拉的屍體正被法醫塞進收殮袋裡。
「這也太巧了吧！狄明傑死前曾經和一個QQ號聊天，那個號很熟悉，你們查到它的主人了嗎？」
「昨天和你配對在一起的人是不是梅香？」周遠問道。
「好的，昨天的化裝舞會我發現和我配對的女孩是梅香后，我們便出去了……」我仔細回憶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天黑的時候，我接到了周遠的電話，他說想跟我談談。
「什麼玉米黃豆的，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有空出來吃飯啊！」米拉嘟囔了幾句，把電話掛了。
「可是，米拉也死了啊！她是被弔死的，有這樣的巧合嗎？」我搖了搖頭問道。
「記得，晚上十二點，當時計程車司機的廣播正好報時。我將梅香送到家門口后便回去了，因為梅香住的地方偏，我還讓那個計程車司機等著我回來。」
「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說。」狄明傑坐下來有些猶豫地說道。
「李肖明是因為太愛米拉，所以不願意獨自活下去。可是又沒有勇氣自殺，所以他才把殺死米拉的罪過拉到了自己頭上。」周遠說道。
「你身邊有朋友的名字帶河的嗎？或者有什麼地方帶河的，記住，千萬不要接觸。雖然我不能確定那個夢裡的河是那個意思，但是至少有那種可能。」我叮囑狄明傑。
「為什麼米拉死了，你一點難過都沒有？」我繼續問道。
就在米拉不知所措的時候，周遠出現了。從那以後，周遠經常來接米拉。米拉本來也不願意讓周遠經常接自己，但是考慮到自己的安全，所以也沒拒絕他。
「是啊，怎麼了？」我點點頭。
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昨天晚上我搜索了一下關於《死神來了》的介紹，《死神來了4》的預告片已經出來了，劇情似乎和之前的沒多大差異，不過看起來更加刺|激驚險。
周遠拍了拍他那套好不容易找到的黑貓警長服裝說，「當然，要知道這可是市裡宣傳部專門為我們這些長年奮戰在一線的工作人員組織的聯誼會。我告訴你，如果你這次找到女朋友，你可得好好謝謝我啊！」
現場已經被警察拉開了警戒線，周圍站滿了圍觀的群眾。我走到樓道中間，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周遠。
「快進來。」我把門拉開，請他走進房間來。
現在，我，一個依靠正常邏輯思維寫懸疑推理小說的作者，還有一個穿著警察制服，依靠現場證據來辨別事情真假的警察，卻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那米拉的事情呢？」我問道。
我和周遠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旁邊的服務生馬上端著兩杯冰水走了過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鞋都沒穿跑到了門邊。
「你怎麼會來這個舞會？」梅香的話打斷了我的聯想。
「梅香的男友的確是被我抓的，我也的確因為那次事情提上了刑警隊隊長，我愧對梅香，但是我沒有殺她的動機。我知道，你現在懷疑兇手是我。」
一直以來，我的感情都是空白一片。自從兩年前女友棄我而去后，我便更加孤獨。有人說，作者的世界就是一人、一屋、一電腦。很多時候，我也會停駐街頭，看著那些幸福呢喃在一起的情侶，眼裡會閃出一絲羡慕的光芒。
房間很暗，桌子上點著一根蠟燭，像是一個晃動的眼球。風從門縫裡吹進來，燭光晃動，讓整個房間顯得鬼影憧憧。
房間不大，客廳也小，這是我在這個城市租住的地方。我站在冰箱前，看著裏面泛著的冷光，心裏禁不住的難過。
在我的請求下，周遠帶著我去了警察局。在太平間，我見到了梅香的屍體。死去的梅香安靜地躺在停屍床上，她的臉色已經變成了灰白色，身體早已經僵硬不堪。
死神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
「我的確喜歡米拉，可是我不敢讓別人知道。這是我的隱私，我的秘密。因為我已經有了妻子。所以我沒有對任何人講起這些事情。就連米拉死後，我都不敢讓別人發現我的悲傷。」
李肖明是米拉的追求者，嚴格的說李肖明是因為魔術愛上了米拉。米拉的每場魔術李肖明都會去看，並且義無反顧的支持。
狄明傑居住的小區是以前單位的老房子，有些院牆已經脫落，看起來岌岌可危。我和周遠按照地址很快找到了他家。
我慢慢張開了手裡的號碼紙，21。
砰，砰，門忽然響了起來。
「跟我來吧！」周遠帶著我向樓上走去。
狄明傑死在電腦前，上面還有一個聊天框，上面的內容是一個字：河。
十分鐘后，酒吧音樂停了下來。然後一個穿著銀光閃閃的主持人走到了台上，簡單地陳述后，台下的人便開始了尋找同號人的活動。
「周遠，你是不是喜歡米拉？」我盯著他突然問了一句。
夢遊依然在繼續，就像一個我撰寫的懸疑小說一樣，我把自己身邊的朋友帶到了故事里。只是這個故事是真實的故事，我把現實帶到了小說里。
三起死亡，全部和我夢裡的情景一樣。現在，我已經感覺這一切不再像當初想的那樣是所謂的死神殺人，也許就是周遠殺的人。可是，我沒有證據。如果周遠不是兇手，那麼下一個就是他。
走到樓下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狄明傑出事前曾經對我說過，他在自己的房間裝了幾個攝像頭，那麼，殺害狄明傑的死神一定被拍了下來。
「是，周遠拉來的。」我愣了一下說道。這個化裝舞會是市文化部門辦的，報名的都是市裡各個單位的員工，我是個依靠寫字為生的小說作者，如果不是周遠幫忙，肯定不可能參加進來。
「今天早rｅaｄ•99csｗ•ｃoｍ上，警隊接到報案在中區教堂發現一具女屍。經過勘察她是梅香。」
梅香是我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的，後來我們還參加過一次電視台組織的活動，並且那次活動還出了意外。回來后，梅香在一次醉酒中向我表達過她的愛意，可惜被我拒絕了。現在我們竟然又遇見了，這真算是緣分啊！
「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麼？」我慌忙抓住床邊的那把刀，顫聲喊道。
聽到我們的訴說，狄明傑顯得很震驚。對於米拉的死，他很意外，半天都沒有回過神。讓我意外的是，狄明傑對於我的看法非常認同。他覺得也許真的是像《死神來了》電影里的一樣，冥冥之中真的有神在安排著每個人的生死命數。
坐在周遠的辦公室，我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洞之中。我想起了和周遠的相識，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我剛來這個城市，那個時候我陷入了靈感匱乏期，沒有辦法之下，我在同城論壇上發了個帖子，如果誰能告訴我一個故事並且被採納我將支付他一定的報酬。周遠就是第一個找我傾訴故事的人，當然他並不是為了報酬。
曾經，我以為自己可以平靜地面對死亡，可是當真正明白死亡來臨時，我卻選擇了懦弱。
那天周遠的樣子讓米拉心有餘悸，以至於每次看到他，米拉都有一種恐懼感。
現在，我該怎麼辦？向警察自首，還是遠遠地離開這個城市，再或者回到明安精神研究院？
「不錯，你老實告訴我，昨天你和梅香出去後去了哪裡？」周遠目光直直地看著我，看來現在我是他們的重點懷疑對象。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論是東方的傳說還是西方的邪信，說到底不過是人們對恐怖產生的信仰。
「你們先等一下。」周遠回頭看了看那兩個人，走了進來。
「沒有，我找過了，關於玉米的什麼都沒有。可能是巧合，阿城，別想多了。」周遠說道。
「恐慌總比等死強吧！」我推開車門，下了車。
睜開眼，我坐了起來。然後，門外響起一個劇烈的敲門聲，接著，周遠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這個城市唯一的河流是秋水河，位於人民公園的北口，一般都是情侶約會的地方。狄明傑沒有女朋友，沒有什麼事情應該不會去秋水河。當然，也許那條河就像米拉死的時候一樣，並不是真正的河，會不會是有其他含義呢？
離開狄明傑家，周遠接到了局裡打來的電話。掛掉電話后，周遠對我說了一個令我驚訝萬分的消息：「殺害米拉的兇手抓住了。」
一走進大廳，沸騰的音樂像海潮一樣撲面而來。全場都是身著各種服裝面具的人群，有的是經常見到的卡通人物，也有自己DIY的人物形象。最經典的是，我竟然看到有一個人戴著唐僧的面具，身上還披著一件白色的袈裟，上面還寫了一句話：我是騎白馬的。
我的希望在哪裡？
「我馬上到。」掛掉電話，我拿起床上的外套，向外面跑去。
如同我夢裡看到的一樣，狄明傑的屍體躺在電腦前，那個河字如果擴大正好把他包住。這樣的巧合簡直是不可思議。
「你好，你是21號男生嗎？」21號女孩說話了。
死神的遊戲似乎還沒結束，也許那並不是死神的遊戲，是周遠的遊戲。
我終於看清了桌子後面的東西，那是五個造型奇怪的靈牌。每個靈牌上面都掛著一張一寸大小的照片，下面分別寫著對應的名字：梅香、米拉、狄明傑、周遠、蘇雨城。
時間是2009年2月23日凌晨三點，顯示器上的電影已經停止。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那個叫《死神來了》的電影關掉，然後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向卧室走去。
車子繞著街道慢慢向前駛去，周遠聚精會神地握著方向盤。我盯著窗外的風景，眼前卻閃著兩個月前的那個噩夢畫面。米拉的靈牌炸開后出現的場景是她弔死在一個滿是玉米的房間，接下來是狄明傑，他站在一個河邊跳了下去。
「我也不清楚，如果不是米拉告訴我我也想不到。周遠這人隱藏太深，把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裏，別人根本就猜不透。」狄明傑沉聲說道。
「後來你們去哪了？」周遠打斷了我的話。
「暈，你是，阿城？」21號女孩也驚叫了起來。
我必須做些什麼。就在我站起來的時候，周遠走了進來，他面色鐵青，臉https://read.99csw.com色陰沉地走到我面前說：「米拉不是李肖明殺的。」
「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不想告訴別人。」周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怎麼會來？」對於我們的出現，狄明傑顯得很驚訝。
「在哪兒？」
啪，這個時候，梅香的靈牌炸開了，她的照片變成了視頻一樣活動起來。梅香站在一個V字後面撫弄著頭髮，她的臉上帶著陽光般的笑容，忽然一把匕首刺進了她的心口，然後她慢慢倒了下去，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回去的路上，我的腦子裡依然浮現著那個詭異的噩夢。一直以來我的記性都不太好，比如說寫完一篇稿子，等到寫下篇稿子的時候，上篇稿子的內容就已經忘了個差不多。可是，獨獨那個詭夢一直記憶猶新，甚至說每個細節都記得很清楚。
車子停了下來，周遠看了看我說：「這裏就是狄明傑家，我們這樣告訴他，會不會給他造成什麼恐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狄明傑的話，讓我對周遠的懷疑無限擴大。在夢裡，我看見狄明傑站在秋水河邊，周遠悄無聲息地走到他的身後，然後用力把他推了下去。回過頭，周遠衝著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知道你在睡覺，不過米拉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去有玉米的房間，你記住我的話啊！一定不要去有玉米的房間。」我急聲說道。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看見兩個小女孩站在那裡，淚眼婆娑地看著被抬走的米拉輕聲說道：「我們，我們要重新選個會長了。」
「他家裡，走，你跟我一起去現場看看。」
以前看過一個電影，裏面的女主角說喜歡打開冰箱，因為那樣感覺自己不會孤獨。冰箱的亮度很小，就像蠟燭一樣，給人希望。
誰能告訴我？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當我有些迷糊地打開門時，我看見周遠一臉陰沉地站在外面，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
「什麼事？」直覺告訴我似乎出什麼事情了。
那一次，周遠不像平常那樣謙和溫順，憤怒的他像一頭獅子一樣漲紅著眼對米拉咆哮著：「你知道我每天為了接你下班放棄了多少時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玉米，有玉米嗎？」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
記憶像是被撞開閘門的洪水，瞬間傾瀉而出。我想起了一切，一年前，我因為夢遊被家人送到了明安精神研究院。可是，我始終無法適應精神研究院的生活，於是，在一天夜裡從醫院跑了出來。然後來到了這個城市。
「不記得，不過那個司機給了我一張名片。」我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拿出了那張名片。
「米拉出事了。」周遠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的肅穆，聽起來陰沉沉的。
梅香，在回家之前已經被我殺死，為了給她造成死亡時間推遲的現象，我特意帶她去24小時吧喝了很多冰水。米拉，同樣也是被我殺死。這一切就連我自己都無法想象是用什麼辦法掩蓋了自己的一切。
「梅香？」聽到她的聲音，我脫口喊道。
「周遠，我知道了。」聽完女孩的話，我驚聲叫了起來。
周遠有些得意地看著我，然後展開了他的號碼，19。
「進去說吧！」周遠擺了擺手，走了進去。
走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我看見周遠和一個帶著米老鼠的女孩聊得正歡。看見我和梅香出去，周遠還衝我做了一個V字祝福。
「好的，我一定注意。」狄明傑點了點頭。
「米拉是死在滿是玉米的房間里，玉米不是指原本意義上的玉米，而是指這些牆壁上的照片，她們都是李宇春的粉絲，也叫玉米。」我憤然說道。
「哈哈，你抽到的女人肯定是千年老妖女，她最喜歡21了。」周遠笑了起來。
砰，砰，門響了，我走過去緩緩地打開了門。周遠穿了一件黑色的雨披，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神秘。
按照夢裡的情景，第二個靈牌是米拉，她被弔死在了一個滿是玉米的房間里。也許我應該做些什麼，想到這裏，我拿起電話，撥出了米拉的號碼。
21號女士很快被我找到了，一個戴著白雪公主面具的女孩來到了我面前。同樣，周遠也被他的19號女孩拉到了旁邊。
「這個是什麼？」我指了指照片上梅香身後的房子問。
「哦，那你還記得那個計程車的車牌號嗎？」周遠又問道。
「我剛剛在家裝了幾個攝像頭，隱藏在我電腦里。萬一我真出事了，你可以看看究竟
九_九_藏_書是不是死神殺人。這是我電腦的密碼，還有攝像頭資料儲存的位置。」狄明傑說著塞給我一張字條。「那個號是我的QQ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人盜用。」周遠嘆了口氣說道。
我提著行李包離開了租住的地方，周遠的屍體總會被發現，也許那個時候我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只是逃開了警察的追蹤，我該如何躲避死神的懲罰？
我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個靈牌照片上，那是我的照片。我是蘇雨城，一個依靠寫懸疑小說為生的作者。旁邊四個人都是我的朋友，為什麼會有我們的靈牌？眼前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我盯著那張照片，猛地想起一件事情來，全身不禁一陣寒噤，生生打了個冷戰。
「這麼巧？我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你殺的。」我說出了心裏的疑惑。
「哦，什麼事情？」我愣了一下，坐到了他的對面。
現在，拋開懷疑的話，下一個遇害者可能就是周遠。如果兇手是周遠的話，那麼我將會是下一個遇害者。
噔，噔，樓道里傳來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是周遠來了。我揪緊了心，站了起來。
真的是這樣嗎？我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話。
我的目光落到了其中一張照片上，那是梅香的死亡正拍照。她倒在地上，她的身後是一個呈V字形的房子。
這個世界有死神嗎？
「切，明明是自己一個人不願意來，非要搞那麼多事。走吧！」我推了推他，向酒吧裏面走去。
世界頓時靜止下來，彷彿有無數只蒼蠅在耳邊哼鳴。周遠倒在了地上，那把刀刺在了他的心口，他看著我費力地說道：「死神，是死神。我死在你的手上，你是寫書的，血書。」
「好，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下一個遇害者可能是你，希望你萬事小心，尤其是帶血的書。」說完這一切，我轉身向門外走去。
米拉一直穿行在城市的夜場表演中，她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孩，自然會受到一些心懷不軌的小地痞糾纏。那天是周末，從一家演藝廳出來，米拉便被三個小地痞圍住了，他們嬉皮笑臉的要拉米拉去喝酒。
「不管怎樣，我們不可能因為你一個夢便會做什麼。我們走吧！」周遠拉了拉我向外走去。
「怎樣？」我拉住他問道。
「胡說八道，你是不是想讓我揭你老底？」我瞪了他一眼。
「兩位先生，這是你們的號碼。一會兒舞會開始的時候，你們會和各自的舞伴一起狂歡。」服務生拿著一疊號碼牌放到了桌子上。
「是啊，不管怎樣，現在米拉死了，卻看不出他有一絲難過。不過也許就像你說的一樣，他把心事隱藏得太深了。即使難過我們也看不出來呢？」我猜測著問題的答案。
V字，我怔了一下，腦子裡似乎閃過一個畫面，不過很快便過去了。
「別過來，我不知道那個夢是什麼意思。最可怕的是，我沒有看到自己的死亡畫面是什麼。你不要過來，別過來。」我叫了起來，慌亂中把手裡的刀子刺了出去。
我盯著顯示器上梅香的照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但凡是和死亡沾上關係的東西都會顯得神秘而敏感。
「先生，請展開你的號碼。」服務生看著周遠說道。
當我按照狄明傑給的資料打開那些拍攝的視頻時，我驚呆了，畫面上殺死狄明傑的人不是別人，赫然是我自己。
也許一開始周遠並沒有懼怕死神，只是當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死亡出現后，他徹底動搖了。
「這決不可能。」當我把那個夢告訴周遠后，他斷然否定了我的想法。
狄明傑走後，我的心裏忽然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恐慌中。我想起懸疑小說里的一個情節，A告訴B自己想殺C，於是C真的死了。並且死的方法和A想象的一模一樣，真相是B按照A想象的方法殺死了C。
當我的目光落到我的靈牌時，身體忽然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這件事情我聽米拉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次，我和米拉在酒吧喝酒，後來米拉醉了，她講起了以前的事情……」
關掉電腦，我剛準備躺到床上。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我心裏不禁一沉，接通了電話，說：「怎麼了？周遠。」
「哦，那是梅香家的一個掛飾，上面是一座歌特式教堂。」周遠解釋道。
「什麼會長？」我看了她們一眼問道。
「他死前在和誰聊天？」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