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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機會

第二十六章 機會

「你別管,需要你的時候我會通知你,你保證隨叫隨到就行,一切聽我指揮。」
杜成點點頭,捏起藥片,喝水,吞下,然後握著半空的水杯思考了一會兒。
「那他強|奸、殺人、分屍的現場很可能就在自己家啊。」杜成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暗淡下去,「二十多年了,就算他家沒有重新裝修過,估計也找不到什麼了。」
「我的經驗,會把我的思維固定在一個框架里。」杜成的神色嚴肅起來,「面對這種非常規的案子,我很容易就把自己逼進死胡同里。但是你不一樣,你能想到我們壓根就不會考慮到的情況——關於指紋的事兒,你起了很大作用。」
「現在最頭疼的,就是證據啊。」
他指指那本案卷:「我所掌握的情況,都在這裏。」
園區中心是一片人工湖。「北湖」之名即來自於此。一座石橋橫貫湖面,還有若干迴廊及涼亭裝點其上。這裏可小憩,也可以欣賞湖景,因此,歷來是遊客相對集中的地方。
駱少華捂著臉,跌坐在長椅上,半晌沒有說話。良久,他長嘆一聲,哆哆嗦嗦地說道:「老馬,要不我把證據交出來吧,林國棟當年的借車記錄和那塊遮陽板還在我家裡。我問過,DNA應該還驗得出來,在他的口供上再下點兒功夫,證據應該夠……」
「怎麼?」
他拍拍駱少華的肩膀,又用力按了按。
「難。」張震梁撇撇嘴,「當年的物證倒是還留著,可惜沒有一樣是和他有關的。」
駱少華一個趔趄,剛要發作,就看見這個浴客摘下蓋在頭上的毛巾——馬健的臉露了出來。
杜成沖魏炯擠擠眼睛:「希望我能撐到那個時候。你小子先給我挺住!」
「少華,做完這件事,你、我,還有成子,都能安安心心過個晚年。」
「那,你打算怎麼做?」駱少華仍然不放心,「有計劃嗎?」
掛斷電話,魏炯突然就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他茫然地看著身邊走過的人群,看著孩子手裡的氣球,看著那些笑逐顏開,對這世界的險惡一無所知的面孔。在正午的陽光下,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動機。」
「嗯。」魏炯竭力壓抑著恐懼,「我想問問你,是怎麼劃定嫌疑人可能的居住範圍的?」
「那怎麼辦?!」駱少華的聲音里已經帶著哭腔,「難道我就看著林國棟繼續殺人?難道我就每天提心弔膽地等著這件事曝光?」
魏炯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圖片里是一個女孩,二十幾歲的樣子,長相甜美,身材勻稱,正在一家飲品店裡買奶茶。
「你這麼信得過我?」魏炯已經開始覺得自己要為岳筱慧復讎的宏願只是一個愚蠢的衝動了,內心搖搖欲墜。
在辦公桌后整理文件。
杜成想了想:「人際交往呢?」
駱少華返回男賓部,接過服務生遞過的浴服,準備打開更衣箱,給馬健打個電話。剛取下手腕上的鑰匙,他就發現自己的更衣箱上插著一張小紙條。打開來,上面是馬健的字跡:休息區,玉石浴房。
左大腿在https://read.99csw.com南運河河道內被發現。
「靠!」駱少華把毛巾狠狠地砸向木質牆壁,「這小子真他媽行!」
他向湖岸邊望去,造型各異的石塊將湖水圍在中央,周圍還散落著大小不等的碎石。有幾個遊客隨手撿起石塊,在微微蕩漾的湖面上打著水漂。
岳筱慧媽媽的右大腿在東江街與延邊路交會處以東二百米處中心綠化帶內被發現。
駱少華想了想,覺得馬健的判斷是準確的。追究當年錯案的責任,前提是林國棟被確認有罪。沒有證據,僅憑杜成的口頭指控,任由誰都不會相信他。不過,這也意味著餘生的每一天都要在提心弔膽中過日子。除非……
「你的衝勁兒我很欣賞,但是搞案子不能胡來。」杜成示意魏炯把病房的門關好,點燃了一支煙,「再說,你不是警察,很多調查手段不能用。所以,你先琢磨兇手的動機。」
駱少華怔怔地看著他,愣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在那一刻,他也許把自己當成了「他」。
而警方對他的刻畫,基本源於「許明良殺人案」的既有經驗:男性,三十至四十歲,外表整潔,談吐斯文,有駕駛資格,可能自有機動車,心思縝密,有一定的反偵查經驗,就殺人及分屍而言系初犯。另外,鑒於他對「許明良殺人案」的高度還原,此人應該對本案的諸多細節了如指掌。
大海撈針,一點兒沒錯。
杜成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正坐在病床邊,看著自己腳下的一塊地面出神。
「好。」
「這兩個人在談戀愛?」
他希望警方發現這起和兩年前一模一樣的殺人案。
「杜警官,你當時參与過『許明良殺人案』的偵破,是吧?」
馬健笑笑,垂下眼皮:「這就是我們解決掉他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杜成扭頭看看張震梁,眉頭漸漸皺起。
「而且肯定不會通過正當手段。」張震梁接著他的話說下去,「他們都退休了。而且,明著來,搞不好會把自己搭進去——在這一點上,他們的處境比咱們還被動。」
馬健意味深長地看看駱少華:「那是野獸面對食物的樣子。」
「怎麼,你有發現了嗎?」
他極力模仿「他」作案的全部細節。
張震梁曾經提出,「10.28」殺人碎屍案的作案動機是模仿。似乎除了這種可能,對這種高複原度的作案沒有更好的解釋。的確,當年警方曾對梁慶芸的社會關係進行了調查,發現她的人際交往比較單純,不曾與人結怨,也沒有財務糾紛,因男女關係方面的原因導致被害的可能性也可以排除。杜成並不否認這是模仿,然而問題是兇手為什麼要模仿?
「別說了!」馬健心煩意亂地揮揮手,「就算成子不在了,他那個徒弟張震梁難保不會追查下去。」
杜成沒有立刻回答。從林國棟目前的表現來看,他正在積極地適應著出院后的新生活,而且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看不出打算重新作惡的跡象九-九-藏-書。不過,一旦遇到刺|激他喚醒心中惡魔的誘因,比如香水……杜成的思維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識到張震梁的真正用意所在。
「她是?」
「是啊。」張震梁悶悶地答道。
惡魔尚在人間。
「事實證明,你的推測很有可能是準確的,否則我們也不會查到林國棟身上。」杜成拍拍他的肩膀,「不怕異想天開,就怕沒思路。」
淤泥中,除了陳年積累的酒瓶、石塊、動物的屍骨,是否還有更多的秘密?
「車和兇器都不可能落實了。」張震梁的語氣無奈,「我調查過,林國棟自入院前都沒買過車。如果他作案時使用的車輛是借的,沒可能還有痕迹留在上面。至於兇器,就更不用說了,找到的概率幾乎等於零。」
但是,這種可能性在杜成看來,是可以排除掉的。在20世紀90年代初期,國人的價值觀念相對單一,雖然開始了偶像崇拜的初步表現,但是將反社會的兇手作為崇拜對象的人是極其罕見的。此外,倘若他確實打算通過殺人來釋放在內心隱藏已久的惡念,那麼很容易形成連續作案的意圖。而且,警方對此案始終沒有破獲,這會極大地刺|激他再次作案的信心。然而,在本案案發後的二十幾年內,C市再沒有發生類似案件。
這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腦海中,魏炯被自己嚇了一跳。然而,思路卻停不下來。
馬健掏出手機,打開圖片庫,點開其中一張圖片,遞到駱少華面前。
「不是,我不是盼著他死。」駱少華急忙解釋,「我只是……唉,我已經拉你下水了,我不能……」
因為是休息日的緣故,加之暖和的天氣,北湖公園裡的遊客也比平日要多一些。沉寂了一個冬天的公園終於迎來全年首個熱鬧的日子。遊客中,攜全家出行的居多,也有青年男女結伴前來遊玩的。
一股越來越濃重的涼意漸漸襲上魏炯的心頭。他背靠在欄杆上,全身顫抖起來。好不容易等情緒稍稍平復下來,他摸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可是……」
「杜成?」駱少華皺皺眉頭,隨即就面色大變,「他知道了?」
「你最大的缺陷是沒有經驗。」杜成的嘴邊煙氣縹緲,表情神秘莫測,「你最大的優勢也是這個。」
「他連這個都學會了?」
「當然是自己人。」馬健哼了一聲,「你早就被杜成盯上了,還沒察覺?」
魏炯直起已經酸麻的腰,又看了看迴廊下渾濁的湖水。二十二年前,兩條女人的小腿被包裹在黑色塑膠袋裡,在這片湖水中載沉載浮。
他雙手叉腰,站著喘了一陣粗氣,低聲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那麼,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二十二年前,是誰把一個黑色塑膠袋扔進湖裡,攪動了那平靜的湖水?
「他的房子呢?」
今早,一個陌生的號碼撥通了金鳳的手機。她接聽后,對方卻要和駱少華通話。一頭霧水的駱少華接過電話,才發現那個熟悉的聲音來自馬健。隨後,他就要求駱少華在這家浴池和他見面。
看到九*九*藏*書最後一張,駱少華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女孩坐在一家火鍋店裡,正和對面的男人笑著聊天。而那個男人,正是林國棟。
駱少華關掉淋浴花灑,一邊用手攏起濕漉漉的頭髮,一邊再次在浴池裡掃視了一圈——還是不見馬健的蹤影。
頭顱及左右雙上肢被棄置在南京北街和四通橋交會處的垃圾桶里。
馬健似乎又回到當刑警隊長的日子,在他面前的依然是那個毛頭小老弟。
隔著二十二年的時間去揣摩一個人的內心,這能做到嗎?
一個人來逛公園確實有點兒奇怪,而且他所注視的這片湖水,的確和死亡有關。
「你覺得呢?」
有人用和兩年前「許明良殺人案」幾乎一模一樣的手法殺死了那個女人。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兇手不是林國棟。需要搞清楚的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馬健突然轉身看向駱少華,已經意識到他的言外之意。
忽然,他的臉色暗淡了一下,隨即又明亮起來。
「震梁,從現有的技術手段來看,能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嗎?」
「少華,你他媽想什麼呢?」馬健一臉怒意,「好歹成子過去還是咱們的兄弟!」
軀幹在城建花園正門以東一百五十米處附近的草叢裡。
浴房裡足有40度,而這個空無一人的隔間里的溫度要低得多。滿身是汗的駱少華一走進去,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來的原因。」馬健忽然恢復了平靜,嘴角甚至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
馬健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女孩的照片依次出現。
「杜成掌握的情況不會比我們多。」馬健沉吟了一下,「就算他查到林國棟,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動作。」
「ATM機、電腦、手機、上網——都學會了。」張震梁合上記事本,靠坐在椅子上,「這王八蛋的學習能力太他媽強了。」
「不會。」馬健冷笑一聲,搖搖頭,「除非他能證明林國棟是兇手。」
在街邊的小攤處買發卡。
「是啊,要查的東西還有很多。」杜成盯著手裡的水杯,「他用過的車、強|奸分屍的地點、兇器……」
「你這是……」
他想幹什麼?挑戰、炫耀,抑或別的什麼?
這樣的結論,其實對查找嫌疑人來講並無太大作用。當時的新聞媒體雖然不如當代發達,然而,公眾仍然可以通過各種渠道,例如旁聽審判了解到本案的詳細情況。
他想證明的,也許是——
「戀愛?」馬健對此嗤之以鼻,「林國棟沒法和女性建立正常關係的。你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嗎?」
「老馬你這是搞什麼啊?」
說罷,張震梁四處看看,湊到杜成身邊,小聲問道:「師父,你說,那個林國棟還會殺人嗎?」
「有這麼重要?」
此時此地,說踏青還為時尚早。因為枯樹枝頭還沒有綻放新綠,多數地面還是一片枯黃,甚至還覆蓋著沒有完全消融的積雪。然而,這絲毫沒有影響遊客的興緻,廣闊的園區中,嬉鬧聲不絕於耳,擺出各種造型合影留念的男女老少比比皆是。
「嗯,我明白了九九藏書。」魏炯點點頭,看看手裡的案卷,「換句話來說,就是要了解兇手為什麼要殺死岳筱慧的媽媽。」
他心中暗自奇怪,這傢伙搞什麼鬼?
「魏炯?」
他把自己當成了「他」。
「必須解決掉林國棟,否則早晚還會出事。」馬健收斂了笑容,目光變得咄咄逼人,「而且要趕在杜成前面。」
湖水微微漂蕩,在正午的陽光下冒出大團蒸汽。魏炯看著並不清澈的湖水,竭力想透過那濃重的墨綠色得以窺視深深的湖底。
「可是,我什麼都不懂啊。」
「暫時沒有。」魏炯咂了咂變得發乾的嘴巴,「什麼都沒有。」
「你他媽瘋了嗎?」馬健瞪起眼睛,「就算你不用蹲監獄,難道連臉都不要了?咱們幹了一輩子刑警,除了榮譽,還能他媽為了什麼?」
杜成放下剛剛湊到嘴邊的水杯,吃驚地瞪著張震梁。
魏炯伏在迴廊的欄杆上,靜靜地凝視著橋下平靜的湖水。一對剛剛在此地拍過照的年輕情侶從他身邊走開。女孩特意看了他一眼,回頭和男友嘀咕了幾句。魏炯隱約聽到「失戀」「該不會想自殺」之類的字眼,不由得啞然失笑。
「沒什麼可是的。」馬健忽然變得堅定果決,「你在林國棟那裡已經暴露了,暫時別露面。我來盯著他,二十多年了,他應該不記得我的樣子。」
「對啊。」杜成的聲音顯得很疑惑,「你不是知道嗎?」
駱少華仍是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
魏炯的臉紅了:「我就是胡亂那麼一猜。」
「你是說,林國棟可能會殺了她?」駱少華的語氣猶疑,「就像他對那些女人?」
「師父,我知道身為警察不該這麼說,但是……」張震梁回望著杜成,表情複雜,「也許那才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搞不清楚這個,我們都是瞎子。」
聽了他的話,魏炯稍稍恢復了些許信心。
「他媽的!」杜成突然狠狠地捶了一下病床,「駱少華肯定知道真相!」
天氣晴朗,陽光普照。C市本日的氣溫達到了零上二度,創有氣象紀錄以來本市同期最高溫度。春天似乎比以往更早一些光臨這個城市。
馬健沖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出聲,隨即從玉石卧榻上爬起來,徑直走向浴房裡的一個小隔間。
也就是說,在他殺害了梁慶芸之後,自此銷聲匿跡,徹底隱藏起來。
「嗯。」馬健陰著臉點點頭,「他已經查到林國棟了。」
他在作案時將自己代入「他」。
「不過,他把這件事告訴了馬健,馬健又去調查林國棟的資料。」杜成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這兩個傢伙也許會對他採取行動。」
這似乎意味著,兇手並沒有掩飾罪行的意圖,甚至希望警方及早發現梁慶芸的被害。
「這姑娘叫陳曉,是林國棟工作那家翻譯公司的出納。」馬健收起手機,「我跟了她幾天,發現她和林國棟交往比較密切。而且,林國棟帶她去過家裡。」
「跟著我?」駱少華有些莫名其妙,「誰跟著我?」
1992年10月27日,本市第一百貨大樓售貨員九_九_藏_書梁慶芸被強|奸殺害。第二天,被肢解成數塊的屍體在本市各處被發現。其中,她的兩條小腿就漂浮在魏炯腳下的這片湖水中。
「是啊。」
「基本上可以說深居簡出。」張震梁指指桌上的藥片,「你先把葯吃了——除了購物,基本不外出。不過,他好像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翻譯公司。」
鋪天蓋地的黑暗。
「沒有,只是托張震梁送了點兒錢過去。聽說他……」
上述地點都在市區內,且都不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兇手拋棄屍塊后,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以北湖公園的人工湖為例,倘若兇手打算毀屍滅跡,完全可以在塑膠袋裡加上石塊。這樣就可以讓屍塊沉入湖底,短期內不會有罪行敗露之虞。
在公交站等公車。
休息區共有四間玉石浴房。每間浴房裡都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浴客。駱少華逐一查看,走到第四間的時候,仍然沒看到馬健。就在他正要離開的時候,躺在門邊的一個浴客突然抬起腳輕輕地絆了他一下。
雙小腿漂浮在北湖公園的人工湖內。
「哦,這個很複雜,電話里恐怕說不清楚。」杜成猶豫了一下,「要不你找時間到我這裏,我講給你聽。」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模仿的功能之一在於使原來潛在的未表現的行為得到表現。那麼,就存在這樣一種可能:一個原本就具有內在殺戮衝動的人,在「許明良殺人案」的刺|激或者啟發下,模仿他的手法殺死了一個女人,以此向被槍決的「兇手」致敬。
「你真覺得林國棟就是兇手?」張震梁拿過杜成手裡的杯子,續滿熱水。
馬健小心地關上隔間的門,轉身問道:「有人跟著你嗎?」
「嗯。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一定盡全力。不過,我現在的主要精力,還是得放在林國棟身上。」杜成點點頭,「這王八蛋歸案后,我就幫岳筱慧查她媽媽的案子。我總覺得,這兩起案子肯定是有某種關聯的。」
「老馬,」駱少華慢慢地開口,「你去看過杜成嗎?」
「他會告發我們嗎?」
「但是他絕對不會告訴你的。」張震梁想了想,「駱少華當年肯定查出林國棟是兇手,但是抓了他,隨後自己和馬健就會被追究錯案的責任。所以他選擇把林國棟送入精神病院。如果這件事敗露,就算過了徇私枉法罪的追訴時效,他這後半輩子也別想抬起頭來做人了。」
「那我先查著?」
「我也覺得八九不離十。」張震梁沉吟了一下,「從你外調的情況來看,動機什麼的都符合。而且,你那天在局裡和馬健大吵,從他的反應來看,如果不是心裏有鬼,馬健不會那麼輕易服軟的。」
「這個我也想過。1990年至1992年,林國棟的媽媽和一個唐姓老人交往密切,算是半同居在一起,只是偶爾回家住。所以,在那段時間,林國棟等於獨居。」
「當然。」杜成看看一臉疑惑的魏炯,笑了笑,「特別是命案。搞清楚兇手的動機——仇殺、情殺或者圖財害命——就可以縮小排查嫌疑人的範圍,否則就是大海撈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