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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粟裕遙指京滬杭 第十六章 雄師飛渡

第四篇 粟裕遙指京滬杭

第十六章 雄師飛渡

湯恩伯一聽,立即側著頭,瞪大眼睛問:「快說,究竟誰是共產黨?」
粟裕手持複電,感到肩膀壓上了千斤重擔。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和張震一起,連夜向正在渡江和已到江南的各軍下達新的作戰命令。
解放軍渡江最大的困難便是缺乏大量的船隻。沒有船,百萬大軍怎麼渡江?可是,敵人早就將沿江一帶的船隻燒得乾乾淨淨。解放軍四處尋找,費盡了周折,才籌集了一批木船。然後他們又自己動手,用土法馬上造了一批。
就在第二十一軍亂成一團之時,吳銘、唐秉煜、李乾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戴戎光的指揮所。他們高舉手槍,對著驚慌失措的戴戎光大喝一聲:「舉起手來!我們鄭重向你宣布,要塞官兵起義了!」
1949年4月23日,《人民日報》號外發表了人民解放軍百萬大軍渡江的消息。毛澤東詩興大發,揮毫寫下了歷史的篇章:
這天晚上,泰州的白馬廟三野司令部里燈火通明,參謀們來回穿梭傳送著文件電報。按照總前委規定,各級指揮員要靠前指揮,要求每過去一個營要有師長跟著,每過去一個團要有軍長跟著。粟裕在汽燈下,邊看地圖邊等消息。他不時查問:「秦參謀,有消息嗎?二十一軍過江了沒有?二十四軍現在過江了嗎?」
第四條,依據民主的原則改編一切反動軍隊問題。計劃分兩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是集中整訓,按照原編製、番號、人數,根據各地區情況,分區分期開赴指定地點集中整訓,一律與解放軍同等待遇。第二階段是分區改編,即改編為人民解放軍正規軍。因此項工作艱巨,需相當長的時間,所以需要設置一個整編委員會,國共雙方派員參加,但中共的委員多數任主任,國民黨的委員任副主任。整編委員會應向中共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負責。
第三十五軍是由華東野戰軍魯中南縱隊與濟南戰役中起義的國民黨軍整編第九十六軍合編而成的,他們佔領總統府,對蔣介石是個絕妙的諷刺。

中集團二十分鐘過了江

中集團第七兵團的另一支渡江部隊——第二十一軍在軍長滕海清的指揮下,于掃帚溝至下八甲一線渡江。在炮兵的掩護下,上千隻木船揚帆競渡,分頭向江心洲疾駛。開船15分鐘后,船隊被敵人發現。頓時,無數炮彈從天而降,子彈撲面而來,水面上不時衝起幾丈高的水柱。熟練的船工彎著腰,死死扳著舵,嘴裏不斷地鼓勵戰士們:「不要停,使勁划!身子不要動!堅持就是勝利,登上岸就是勝利!」戰士們毫無畏懼,拚命划船,誰也不吭聲。渡船靠岸后,敵人嚇得向後退,戰士們奮勇向前,直撲敵陣。他們從攻擊開始到全部佔領長生洲、氽水洲只用了1個小時。
王征明原是新四軍一師偵察參謀,也當過敵工幹部。葉飛曾是新四軍一師副師長,常派王征明到上海、南京做策反搞情報。王征明機智勇敢、聰明靈活,只要他一出動,每每是馬到成功。王征明當時就被戰友們譽為「孤膽英雄」。
粟裕笑畢,感慨萬分地說:「我1945年10月隨新四軍北撤離開江南至今,屈指已是三年有餘。那時,我的體會是江南春色滿天下,4月的江南無處不飛花。」
王征明回答說:「你是建湖岡門人,你哥哥叫唐碧澄,化名王福生的唐堅華是你的侄子。我說得對不對啊?」
5月3日晚,第二十三軍也進入杭州,同第二十一軍一起肅清國民黨殘餘武裝。
幾天後,英國皇家海軍發表聲明說,他們受到敵對部隊的攻擊,英艦傷66人、亡42人,其中包括艦長卡格列,而遠東艦隊副司令梅登的海軍中將軍服也被彈片穿了幾個洞。
黃雲想想都后怕,對葉飛說:「葉司令,好險啊,我們差一點兒成為人家的俘虜了!」
不一會兒,張震、唐亮、鍾期光、張凱、劉瑞龍等都來了。粟裕招呼大家坐下后,叫張震宣讀來自各軍的戰鬥詳報。一份份電報猶如一幕幕戰鬥片電影,清晰地展現在眾首長的眼前,大家的思緒飛到了槍聲大作的硝煙戰場上。
鄧小平向大會作《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的報告。他用那濃濃的四川鄉音,平穩而有力的語調,高度概括說:「同志們,偉大的渡江戰役即將開始。蔣介石也好,李宗仁也好,都不願放棄半壁江山,他們想搞什麼划江而治,苟延殘喘。毛澤東主席熟知中國歷史,當然不願讓歷史上的南北朝在現代中國重演。千百年來,在南京建都的封建帝王都夢想依恃長江天險,長治久安,流芳百世。但是,從三國東吳到南唐,在石城建都的七個朝代的帝王們,都沒有逃脫滅亡的命運。蔣介石、李宗仁想划江而治是白日做夢!」他拿起小木棒,指著巨大的地圖說,「渡江戰役是我軍的戰略目標,以第二、第三野戰軍全部,殲滅上海、鎮江、南京、蕪湖、安慶等地及浙贛線蔣軍的全部或大部,佔領蘇皖南部和浙江全省,奪取京滬杭,徹底摧毀國民黨反動政府的政治、經濟中心。」
這位鬢髮斑白的將軍俘虜面對幽默的對手,尷尬地問:「請問你貴姓,是什麼官銜?」
那是在1945年10月,新四軍奉命北撤。時任四縱政委的韋一平率領司政機關、蘇南二地委幹部,共計800餘人,在鎮江以東渡江。因輪船超載,船到江中突然沉沒,800餘人無一倖存。葉飛和惠浴宇、夏光本來是準備坐這條船過江的。當時韋一平還和他們開玩笑說,如果一起坐這條船走,他將殺雞給他們解饞。
葉飛吟完,大家鼓掌,眾口齊贊:「吟得好,吟得好!」
與韋一平在一條船上犧牲的還有李建模,他是常熟民抗的創始人。老六團東進到陽澄湖后,依靠他的熱情幫助,在陽澄湖立足生根。他是江南抗日的有功之臣。
葉飛連忙招呼他進來。王征明中等身材,白白凈凈的方臉,天庭飽滿廣闊,顴骨微微突起。他是個樂觀而又健談的人。葉飛拉著他說:「王科長,你真是雷厲風行啊!30里路,你是怎麼趕來的呢?」
粟裕扭頭一看,說這話的是個小戰士,不禁哈哈大笑,罵道:「你體會個屁,亂彈琴,瞎扯亂拉,你現在是無法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的。」用手指點著他的頭,笑著告誡他說,「下次可不要亂說了,不然人家要笑話你的。」
當時,三野籌集了8000多隻木船,修造了無數木排、竹筏、擔架船、機帆船、三角蘆葦、竹竿盤等各種渡江工具。有了這些工具,部隊便在離江不遠的河、港汊里進行緊張的渡江訓練工作。
「說得好!」聶鳳智豪情滿懷,由衷地感嘆,滾滾長江,千古以來,大軍難渡。歷史上有多少英雄好漢倒在這長江之中?1700多年前,曹丞相率領號稱83萬的兵馬,大有投鞭斷流之氣概,結果被阻於長江,落得船焚兵折、落荒而逃的下場。太平天國的石達開,帶領著反清將士轉戰數省,被困在長江上游的大渡河,導致全軍覆沒。歷史在這條長江上演出過無數驚心動魄的活劇,留下了一首首英雄壯士的悲歌。往事滄桑,俯仰之間歷史已成為遺迹了。今天,我們百萬雄師過大江,不會重複歷史的悲劇。我們不僅改變了長江天塹的歷史,也改寫了整個中國歷史!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粟裕如圍棋高手,指揮打仗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
「怕什麼?」陶勇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好查的?是他們擋住我們渡江的路,他們憑什麼在我們的長江上胡作非為?」陶勇越講越生氣,提起炮擊造成的巨大傷亡,他心痛地說,「葉司令,我們一個最好的團長鄧若波被英國佬打死了,他可是我們軍里文武雙全的人才啊!你知道嗎,我一共傷亡了252人?」
葉飛笑著點點頭說:「你猜得不錯,是有緊急任務。」葉飛將此行的任務向他詳細交代了一番。然後強調說,「你和要塞黨支部的主要任務是,起義后保持60里防區,控制三四個港口,不打槍、不打炮,迎接我軍登陸。」
(3)主動放棄武進、鎮江、南京、蕪湖地段。沿江各敵全線向南退至浙贛線上和無錫、上海、杭州沿海地帶,以便利用鐵道和海口做頑強之抵抗,或做有秩序之撤退。
「小聲點兒,身體狀況也是秘密。」葉飛低聲說,「陳司令,你可別大聲嚷嚷。若粟司令知道了,肯定要叫我再回醫院的。淮海戰役沒能參加,我要後悔半輩子,如果這最後的渡江戰役再不能參加,那我可要後悔一輩子了!」
梅嘉生沉痛地說:「葉司令說得對,提起渡江,我們不能忘記韋一平同志。」
葉飛聲音響亮地說:「請陳司令放心,我們十兵團敢立軍令狀,保證一舉成功,一定準時打過長江去!」
那是在4月21日下午,第二十三軍的全體指戰員們正準備渡江,突然發現江面上行駛的幾艘外國軍艦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陶勇接到報告后,立即打電話請示葉飛:「在我第二十三軍渡江地段約兩公里處,有幾艘外國軍艦游弋不定。你看怎麼辦?」
「嗯,你的回答可以打99.9分。」粟裕說,「因為你的判斷有分析、有觀點,所以,給你打個高分。」
戴戎光一愣,接過報紙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目瞪口呆地望著湯恩伯。這是一份江陰辦的《正氣日報》,在頭版頭條上,醒目地刊登了一篇題為《江陰要塞是江南共軍大本營》的報道。戴戎光傻了,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語無倫次地說:「湯總司令,這不是真的,是有人惡意造謠!我們這裏怎麼會有共產黨?」
鄧小平分析在我軍渡江成功后,敵軍可能發生以下幾點變化:
聶鳳智離開臨江指揮所,在回軍部的路上便和作戰處長劉岩商量,談了自己的設想。一到軍部,他馬上又和政委劉浩天研究,決定組織一支渡江先遣大隊,共300人,由二四二團參謀長章塵(亞冰)為大隊長兼黨委書記,偵察科長慕思榮為副大隊長。
各追擊部隊接到命令后,克服重重困難,發揚「宜將剩勇追窮寇」的精神,吃大苦,耐大勞,不為小敵所滯留,日夜兼程,跋山涉水,窮追猛打。許多部隊連續行軍四五天,一天吃不上兩頓飯,睡不到幾個小時的覺,嚴重的體力消耗使指戰員們疲憊不堪,很多戰士邊走邊打瞌睡。老天又不幫忙,連連下雨,戰士們在雨水、泥水裡前進,起了滿腳的水泡和血泡,渾身淋得透濕,發燒的、拉肚子的日益增多。可是,為了早日圍住敵人,官兵們不叫一聲苦,不喊一句累。他們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快,快,快,一定要趕在敵人的前面!
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4月21日上午,張治中拿著南京的電報去找周恩來時,看見街上行人爭看號外。他叫司機停下車,買了一份《人民日報》號外,只見頭版頭條的大標題是:人民解放軍百萬雄師過大江。張治中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在別人發言時,粟裕默默地站在地圖前,手持紅藍鉛筆,在地圖上做著標記。譚旌樵話音一落,他滿意地點點頭,說:「譚科長的判斷我給90分!」他問張震,「參謀長,你判斷敵人在我東西兩線登陸后,會呈現什麼態勢?」
雖然老母雞好吃,可是他們因事不能同行。所以,惠浴宇說:「一隻老母雞還不夠我們塞牙縫,我們就讓他一人去享受吧!」
劉伯承笑著糾正說:「不能說過江是現在唯一的任務,你們三野過江后還要打上海,那是一塊大骨頭。」接著,他望著陳毅說,「你陳毅還要準備一副好牙齒去啃骨頭呢!」
聽說那是個師長,哨兵不再打探,便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火柴,討好地說:「我這裡有,我去送吧,正好見見師長長什麼樣。」
4月21日晚上8時,東集團在強大炮火的掩護下,發起了衝鋒。長達500公里的江面上,炮聲隆隆,火光燭天,萬船競渡。炮彈爆炸掀起的根根水柱,在敵人探照燈的光柱橫掃下,如一朵朵巨大的白色降落傘,從半空墜入江中。從北看去,每隻船后掛著紅色的小指示燈,如火光點點,其場面之壯觀,聲勢之浩大,令人感嘆。晚上9時整,秦叔瑾拿著一份電報,來到粟裕和張震面前,對他倆說:「這是二十八軍的朱紹清軍長發來的戰鬥詳報,他們只用了半小時就過了長江,佔領了灘頭,正向申港以西、常州以北發展,打退了五十四軍的攔截。二十九軍佔領了七圩港,二十軍佔領了揚中。」
湯恩伯一走,王征明、唐秉琳等懸著的心輕輕地放下了。一場虛驚后,王征明、唐秉琳等抓緊進行起義前的準備工作。4月20日下午,唐秉琳掌握的秘密電台收到了第十兵團發來的關於21日晚渡江的緊急通知。他們立即召開全體地下黨員會議,最後決定將起義時間定在21日晚。
4月15日晚9時,國共雙方舉行第二次會議。中共代表團提出《國內和平協定》最後修正案,共8條24款。周恩來在會上做了發言,著重說明雙方分歧較大的兩個根本問題,即「接收」和「改編」。他堅持解放軍渡江決心不變,談判期間可暫不渡江,但協定簽訂后,解放軍必須渡江接收江南廣大地區。在談到軍隊改編問題時,他說,國民黨的一切武裝力量是禍根,應立即改編,使全國軍隊編成名副其實的人民軍隊。關於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與南京政府關係問題,起先中共想以前者指揮後者,后做出讓步,使兩者平列,合作解決過渡時期的問題,直到聯合政府成立南京政府移交為止。這是中共最大的讓步。最後,周恩來鄭重宣布,對於《國內和平協定》最後修正案的簽字,中共願等到4月20日,如到時南京政府不簽字,人民解放軍立即過江。
4月的天氣,正是春風又綠江南岸的大好時光。太陽下的油菜花黃燦燦的,隨著微風翩翩起舞,散發出陣陣清香。桃花、迎春花、梅花、蘭花,風姿綽綽,鮮艷奪目。柳枝青青,隨風擺動。小鳥在樹上啼叫著,歡快地歌唱著,是那麼的悅耳動聽。第三野戰軍是由新四軍和山東八路軍組成的,許多人是北方人,他們踏上江南的土地,陶醉在這大好的春光里,盡情地飽覽著江南的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司令部機關坐著繳獲的汽車向常州開進,秦叔瑾的眼睛一直望著窗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清新醉人的空氣,用羡慕的口氣說:「啊呀,我今天才領略到『心曠神怡』這個詞的滋味。江南人真是過著神仙般的生活啊。不說別的,只要聞一聞這撲鼻的油菜花香,就足以讓人醉死。」
機要員搖搖頭說:「粟司令,聶軍長的電報只有這一句話,其他什麼也沒說。」
葉飛摸摸頭笑笑。
「紫石英」號事件從1949年4月20日至7月30日,共歷時102天。在此期間,雙方除發生了四次武裝衝突外,還舉行了十余次談判。
接著宣讀的是第二十八軍的電報。報告說,4月25日,第二十八軍趕到宜興,切斷了寧杭公路,殲敵5000餘人。
陳毅一見到大病初愈的葉飛,拍著他瘦弱的肩膀說:「看你蒼白的臉色,就知道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肯定是同醫生磨嘴皮鬧著出院的吧?」
1949年4月20日,是中國人民永遠難忘的日子,舉世矚目的渡江戰役拉開了帷幕。關於渡江的時間,出現過幾次變更。中央軍委根據三野提交的長江兩岸漲潮情況報告,確定各兵團於21日開始攻擊,22日實行總攻。最後,三野提出20日開始渡江。原確定的4月21日晚上渡江方案,為何提前了一天?原因有二:一是國共談判協定上說明,南京國民政府是4月20日簽字,當天不簽字當天晚上過江,可以增加戰役的突然性;二是第二十七軍渡江先遣大隊抓到一個敵軍官,得知駐防蕪湖一線的敵第二十軍和第八十八軍於19日開始向西移防,20日正在路上,獲港和姚溝、黑沙一線出現空白。加上敵第八十八軍缺乏訓練,戰鬥力較為薄弱,軍長馬師恭對江防又毫無信心,十天前就借故脫離了部隊,將大權交給副軍長楊寶殿。雖然敵二十軍戰鬥力很強,但全軍官兵士氣不振,官兵離隊出走造成部隊減員,戰鬥力相對削弱。總前委分析上述敵情后,認為這正是我解放大軍登陸的極好時機,於是命令譚震林指揮中集團,在20日晚先行渡江。
粟裕興趣盎然,他乾脆地回答說:「好吧,我就吹一曲《新四軍軍歌》吧!」他從口袋裡拿出口琴,興緻勃勃地吹了起來。琴聲悠揚頓挫,將大家多日的疲勞吹得煙消雲散。
唐秉琳上下打量著王征明,依舊沒有放鬆警惕。為了進一步證實王征明的身份,他試探著問:「王征明同志,你知道我是哪裡人,我的哥哥叫什麼名字嗎?」
秦叔瑾搖搖頭。大約晚上10點鐘,機要員興沖沖地跑到粟裕的面前,大聲地報告說:「粟司令,二十七軍的聶軍長來電!」
粟裕從機要員手中接過電報,又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笑著說:「這一句話已經足夠了!聶軍長的這12個字是一首絕妙的詩,它將聶軍長渡江后的喜悅和豪情全部寫了出來。小王啊,你知道嗎,這是一份古今中外的奇特戰報!」
(2)由譚震林指揮三野第七、第九兵團,由裕溪口至姚溝段及姚溝至樅陽鎮段實行渡江。
陳宏點點頭說:「多美啊,人民解放軍百萬雄師過大江,其勢宏偉壯觀,它將永載史冊!」

葉飛說,不能忘記韋一平

(1)由粟裕、張震兩人率三野統帥機構,直接指揮三野第八、第十兩個兵團之主力,共六個軍及三個獨立旅,由張黃港至龍稍港段及由口岸、三江營、京口段實行渡江。另以第八兵團之第三十四、三十五兩個軍,于戰役發起同時,以積極佯攻的手段,吸引和鉗制兩浦之敵。
鄧小平分析后,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傳達了總前委的作戰部署:
車子駛進常州城。一到駐地,粟裕和張震便忙碌起來,首先派人架起了天線,開設電台。轉眼的工夫,七八部電台開始了工作。一小時后,秦參謀手拿一疊厚厚的電報走到粟裕面前。粟裕問:「這些都是戰鬥詳報吧?你快將司政后的首長都叫來,喜酒大家吃,捷報眾人聽嘛,讓大家都聽聽!」
葉飛說的第三件工作,就是籌集船隻。我軍橫渡長江地段的江面,寬達10餘里,最窄的地方也在3里以上九-九-藏-書。船隻是我們過江的唯一工具,而長江兩岸的民船幾個月前就被國民黨搶劫一空。因此,徵集船隻一定有很多困難。葉飛要求每個軍起碼要籌集四五千隻船。有了船后,還要訓練一批水手,每個軍一定要訓練700名水手。
要塞的7000餘名官兵在要塞地下黨的領導下,宣布舉行戰場起義,陣地上一片歡呼聲。拂曉,解放軍第二十九軍順利登陸,消滅了敵第二十一軍殘餘敵人,與要塞起義官兵勝利會師。
湯恩伯的話讓唐秉琳鬆了一口氣,原來湯恩伯並沒有掌握到什麼有力的證據,只是看到報紙上登的消息而來追查的。於是,他假裝生氣地說:「湯總司令,我知道這條消息是怎麼來的!」
聶鳳智嚴肅地告訴他:「今晚毛主席、鄧政委、陳司令、粟司令都在瞪大眼睛等待我們二十七軍的好消息呢!你們全師指戰員不上岸,你就別來見我!船打翻了,你們就是抱著木板也要游過江去!」
王征明將首長的囑託一一記了下來。當韋國清問他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解決時,他提出,對江陰要塞的情況不甚了解。雖然這些唐秉琳和唐秉煜會向他詳細介紹,但是由於時間緊迫,軍事骨幹太少,希望首長給他幾個團營幹部。
聶鳳智說:「當務之急是,我們要派一個營去偵察,了解沿江縱深敵情、地形、水情、民情,選擇登陸點。」
湯恩伯不耐煩了,他催促著說:「別繞彎子了,快把你知道的情況說出來!」
葉飛的電話打到了華東局社會部,向社會部說明了情況后,便很快得到他們的支持。一個小時后,王征明就站在了葉飛的大門口。「報告葉司令,王征明奉命前來報到!」王征明聲音洪亮地說。
7月30日晚9時,「紫石英」號趁「江陵解放」號客輪經過該艦下駛之際尾隨潛逃,最後從崇明島北口逃出長江。
「軍長叫楊幹才,他在一小時前被你們的亂槍打死了。而且,他的一家都死了,死得很慘。」陳章民很難過地低下了頭。
「是!」劉慶明副官答應著,轉身出門去調查了。
(1)收縮兵力于京滬杭三角地區和南京、蕪湖地區,控制南京、上海、杭州、蕪湖、鎮江、無錫諸要點,並於我東西兩軍相距尚遠之際,集結兵力與我突進至京滬線上之東線兵團實行決戰,而以蕪湖以西各部退至浙贛線上,以保障其退路。
王征明一邊喝水,一邊問:「葉司令,部隊馬上就要渡江,是不是有緊急任務?」
4月21日,我軍向浦鎮逼近。敵人為了阻止我軍前進,拚命用火力封鎖,江南岸和軍艦上的大炮,一齊向我軍轟擊。
裏面的人聽到敲門聲,立即屏住呼吸,仔細地傾聽著十分有節奏的敲門聲。「不錯,是暗號!」唐老闆喜形於色。
郎廣大圍殲之際,譚震林指揮的第七兵團向杭州挺進。七兵團機關部隊冒著滂沱大雨,忍飢耐寒,每人負重30公斤以上,沿著寧杭公路,日行百里,直奔杭州。大家感到雖然很辛勞,但情緒十分高漲。有的人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們今天都要進入「天堂」了!4月30日下午,第七兵團指揮部進到杭州附近的武康。當時,高架的長途電話線還是暢通的,杭州情況不明。譚震林要參謀處長金冶立即與杭州電信局聯繫,查明杭州市情況。電信局同志熱情地告訴金冶,杭州市的國民黨軍隊全部南逃了。
這時,葉飛正在籌劃第十兵團在江陰迅速登陸事宜,因為第十兵團的西面江面較寬,渡江難度大。如果在西面渡江,此處靠南京較近,敵情相對嚴重,部隊不易在拂曉前建立灘頭陣地,要想一夜之間渡江到達對岸,困難很大。葉飛看著地圖,考慮東面的江陰要塞是較為理想之登陸點。可是,江陰要塞敵人防守嚴密,給部隊登陸和向縱深發展帶來了很大困難。
夜色深沉,天地之間已是一片寂靜。譚震林見萬事俱備,便對著通向各軍的話筒大喊一聲:「渡江開始!」
周團長臉一紅,知道錯了,低著頭說:「這是我教育不夠,今後一定加強對部隊的紀律教育,保證不再重犯。」
4月21日凌晨,湯恩伯打電話給戴戎光,告訴他解放軍已在蕪湖、繁昌登陸的消息,並提醒他,江陰要塞區應百倍提高警惕。戴戎光一放下湯恩伯的電話,便匆匆檢查要塞區各部門戒備情況,反覆叮囑全體官兵千萬不能麻痹大意。晚上8點半左右,戴戎光發現江對岸炮火連天、萬船齊發,便緊張地在電話中對唐秉琳大聲驚呼:「不得了了,共軍渡江了!不得了了,趕快開炮,趕快開炮,目標對著共軍的船隊!」
「快念!」粟裕迫不及待地吩咐他。
周恩來發言后,南京代表團首席代表張治中發言,他對草案研究的意見加以說明。張治中最後表示,國民黨的政權當然是結束了,今後國家的責任落到中共肩上,他將以至誠至敬之心,希望中共能從此領導國家達到獨立、自由和民主的目標。
其次,周恩來對協議草案中的各項條款作了詳細說明:
葉飛爽快地說:「可以,你馬上去找二十九軍軍長胡炳雲、政委張藩要人,他們會全力支持你的!」
粟裕反覆測算了東集團(東線)和中集團(西線)渡江后對進合圍敵人的距離,以及京、鎮、蕪之敵可能撤逃的路線和路程。長江在蕪湖至江陰段的江身向北彎成弧形,是我東線(靖江、泰興)和西線(無為、銅陵)對南京地區之敵實施鉗形突擊的有利條件。我東線突破江防,直指太湖邊的無錫曹橋,兩地相距僅四五十公里,若戰鬥順利,兩三天即可攻破。如果我軍對江陰要塞敵人內部策反成功,只需一兩天時間,就能切斷敵軍由南京至上海的通道。我西線部隊突破江防后,東進至廣德、長興地區約150公里至200公里,若戰鬥順利,約五天時間就能切斷敵軍由南京至杭州的通道。他估計,南京地區之敵是不會輕易放棄南京的,只有在我軍鉗擊攻勢嚴懲威脅之下,才會撤離南京。其撤逃方向,首先是利用京滬鐵路向上海逃竄。如果我東線主力迅速切斷京滬鐵路,堵住敵人東逃路線,敵人會沿京杭國道向杭州方向逃跑。南京至長興、廣德有140公里,行程也要四五天,由於我軍沿途會受到敵人的阻擊,加上道路橋樑遭到破壞,且有部分山區,前進速度會受到一定影響。但是,敵人下定向杭州逃跑的決心,至少也會晚於我軍登陸一兩天。因此,我軍先到達或與敵同時到達長興、廣德地區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我東線部隊戰鬥順利,向宜興、溧陽方向挺進,切斷京杭公路,也可能先於西線部隊到達。基於上述判斷,粟裕主張把東線三江營至張黃港段亦作為重點突破地段。為了更好地發揮曾在大江南北戰鬥過的四個軍的作用,他決定將熟悉蘇中、蘇南情況的第二十三軍、第二十軍由中集團第七、第九兵團分別調歸東集團第十、第八兵團指揮,將熟悉蘇浙邊區和皖南情況的第二十四軍、第二十五軍由東集團第八兵團分別調歸中集團第七、第九兵團指揮,從而加強兩線的突擊力量。粟裕的上述意見得到了總前委的贊同。
陶勇弄清了阻擋他們渡江的是英國軍艦,便及時向葉飛作了彙報。葉飛聽說英艦的行動后,怒髮衝冠,氣憤地說:「這些洋鬼子太猖狂,現在已不是1840年鴉片戰爭的時代了,竟敢在我們的領土上橫衝直撞!現在我命令,向這些可惡的洋鬼子開炮!」
「沒有!」陶勇肯定地告訴葉飛,「他們掛的是外國旗,肯定是洋人!你看是不是打沉它?」
卻說第七十五師是前衛師,謝銳師長接到電報,沒等主力完全集結,見第二三三團上來后,便拔出手槍,有力地一揮胳臂,大聲地命令說:「跑步前進,目標前方灣址鎮,一小時內給我拿下!」
葉飛一愣,剛剛是因為太氣憤,才下令向英艦開炮,一時卻忘了政治上的後果。經上級一提醒,他才清醒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打電話給陶勇說:「糟了,剛剛我們炮擊英艦,上面打電話來追查了,問是誰開的第一炮。」
吳銘的這句問話也是聯絡的暗號。何漪做了個手勢,請他倆進了屋。唐秉琳雖然日夜盼望著上面派人來,可是當時的鬥爭形勢十分複雜,一定要謹慎小心。他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弄明白了再接頭。於是,他客氣地說:「我就是唐先生。可是,我並不認識什麼豬行的王福生,請你走吧。」
戴戎光這才發現自己已成了瓮中之鱉,只好老老實實地繳械投降。
「是啊,」葉飛笑著說,「如果共產黨的兵團司令和兵團政委送上門,成了人家的俘虜,這不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不知誰突然插了一句:「是啊,難怪有人說『人在花中死,做鬼也風流』呢!我現在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唐秉琳不慌不忙地說:「戴司令,現在目標不明,可能是江對岸民房起火,不能隨便開炮。」說罷,他便「啪」地掛斷電話。
21日18時,第二十一軍在長生洲、氽水洲登船,起渡向南岸進攻。在離岸80米左右的地方,兩隻船擱淺,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沖啊!」大家便爭先恐後地跳下水。江水淹沒到胸口,冰涼冰涼的,腳底淤泥又黏又滑。一個浪濤湧來,打得戰士們左右搖晃,不少人差點兒被江水捲走。戰士們卻毫不猶豫,雙手舉著槍,奮勇向江岸衝去。第一八三團六連最先登陸,其他部隊也趕了上來。他們一口氣向縱深衝鋒,沒多久就與第二野戰軍的第三兵團會合。接著,他們齊頭並進,攻佔了大通、貴池、青陽等地。
葉飛面對滔滔江水,遙想起1945年10月那次渡江,江南父老聽說新四軍要北撤的消息,成群結隊地來到葉飛住處,含淚叮囑:「葉司令,你們可要早點兒打回來呀!江南人民盼著你們早一天回來!」
4月21日下午,在泰州白馬廟的三野指揮部里,粟裕、張震正在認真地聽取作戰科長譚旌樵和作戰股長秦叔瑾的戰況報告。粟裕邊聽邊思考,當譚旌樵話音一落,他就提出問題,道:「中集團已從繁昌、蕪湖一線登陸,東集團十兵團也從江陰登陸,我東西兩支大軍馬上就要向縱深發展,你們估計敵方會出現什麼態勢?」
以膠東軍區武裝編為第三十二軍(下轄第九十四、第九十五師),譚希林任軍長,彭林任政治委員,軍隊暫歸華東軍區指揮(後於1950年2月調歸第三野戰軍第十兵團指揮)。兩廣縱隊撥歸第四野戰軍建制,曾生任司令員,雷經天任政治委員。這時,華東軍區約42萬人,第三野戰軍約58萬人。
會議開始,葉飛閑話不說,開門見山地向大家傳達由鄧小平制定,經中央軍委批准的《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
世界輿論對中國人民解放軍炮擊英艦的報道基本上是客觀而公正的,這反映了世界人民對正在爭取獨立解放、並即將取得全國勝利的中國人民的同情和支持。英國的評論雖有褒貶之別,但也批評了炮艦政策及其在歷史上對中英關係的破壞,英國的進步人士和學者也把「揚子江」事件看作英國炮艦政策在中國的終結。
那是3月中旬的一天上午,軍長聶鳳智到無為縣臨江壩的指揮所,檢查渡江準備工作。中午開飯時,司務長端上來三菜一湯:一盤韭菜炒雞蛋,一盤炒青菜,一盤竹筍炒肉絲,一大碗蠶豆豆腐湯。聶鳳智一臉驚訝地望著桌上的時鮮蔬菜,不禁問道:「司務長,你的本領挺大啊!這些韭菜、竹筍、蠶豆瓣,你是從哪裡搞來的?這些可都是江南才有的啊!」
23日上午,我軍各部隊先後抵達浦口江邊。下午,第三十五軍在浦口車站開會,研究迅速渡江、搶佔南京的作戰方案。為了克服缺乏船隻的困難,軍黨委號召全軍指戰員積極找船。於是,各個戰鬥部隊一面派人在江北找船,一面派偵察人員到南岸敵人手裡奪船。23日晚7時,三十五軍在當地船工的幫助下找來了兩隻小船。軍部命令先由18名偵察兵分乘兩隻小船,從浦口出發,越過4里寬的滔滔江面,在沒有抵抗的情況下,到達南京下關登岸。這時,敵人早就卷著金銀細軟逃得無影無蹤了。下關發電廠的工人們聽到解放軍進南京的消息后,派6名工人駕駛著「京電」號小火輪,將三十五軍從江北運到了南京城。半夜時分,三十五軍大隊人馬以整齊的隊列,邁著堅定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地從挹江門開進了南京市區。一零四師控制了紫金山天文台、中山陵,一零三師佔領了清涼山、水佐崗、五台山等制高點,一零五師控制了下關沿中山北路到鼓樓、新街口。一零四師三一二團的指戰員們如潮水般擁向總統府大門,沖開紅漆大門,高聲吶喊著,衝進了總統府內。他們對前後大殿、各條通道、各辦公室進行搜索后,登上門樓,扯下了門樓上的國民黨青天白日旗,將鮮艷的紅旗插上了總統府。南京解放了!總統府上空,歡呼聲如春雷滾動。
粟裕對這簡單的報告似乎並不滿足,著急地問:「他們現在到了哪裡?消滅了多少敵人?」
陳毅、鄧小平、劉伯承三人開完會師大會後,便收到了粟裕發來的郎廣大圍殲戰鬥詳報。郎廣之戰是粟裕的一次神機妙算之役。
戴戎光也漸漸冷靜下來,便接著唐秉琳的話說:「湯總司令,你既然按圖索驥來抓共黨,我馬上將我們要塞區的所有人集中起來,你就點著名抓吧,有一抓一,有二抓二,你看如何?」
葉飛和韋國清受命返回泰州兵團部,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就召集十兵團四個軍的軍級領導幹部開了作戰會。
張震拍手說:「粟司令這句話就是一句絕妙的詩啊!粟司令,今日又回江南,你是不是助助興,為我們大家吹一曲?」張震知道粟裕的口琴吹得呱呱叫。
4月31日,解放軍總部發言人李濤就英艦暴行發表聲明:
葉飛和陶勇有個共同的愛好——喜歡古典詩詞。看見這雄偉壯觀的滔滔江水,陶勇浮想聯翩,觸景生情,不禁對葉飛說:「此情此景,你不覺得古詩『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在此時吟誦,有一種格外的親切之感嗎?」
張震宣讀完第二十五軍的戰鬥詳報后,黃參謀接著讀了第二十三軍和第二十軍發來的戰鬥詳報。
40年後的1989年,康矛召在他的回憶錄中記載了英艦「紫石英」號事件,文章說:
「其實我們的速度不慢,是你們的速度太快了。」陳章民搖頭嘆息道,「別去說它了,都怪湯恩伯這個混賬,他為了加強江防,上個星期給我們一個重炮團。渡江時,重炮團膽子小,一炮沒打就被嚇逃了。但是,重炮要車子拖才行啊,再說,半路上常常遭到游擊隊襲擾。結果,前面一輛車被炸壞后,後面的就無法前進。我們建議將重炮團丟了,楊軍長又怕湯恩伯日後追查責任,所以,咬著牙帶著重炮走,這樣能快嗎?」
正在兩人抒發感慨之時,作戰處長劉岩從遠處跑來,對聶鳳智說:「軍長,昨天粟司令要求我們軍過了江就立即發電報給他,你看怎麼寫?」
4月26日,丘吉爾在英國下院,要求英國政府派兩艘航空母艦來遠東「實行武力報復」。丘吉爾先生,你「報復」什麼?英國的軍艦和國民黨的軍艦一道闖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防區,並向人民解放軍開炮,致使人民解放軍的忠勇戰士傷亡252人之多。英國人跑進中國境內做出這樣大的犯罪行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有理由要求英國政府承認錯誤,並要求道歉和賠償。難道你們今後應當做的不是這些,而是開動軍隊到中國來,向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報復」嗎?艾德禮首相的話也是錯誤的,他說英國有權開動軍艦進入中國的長江。長江是中國的內河,你們英國人有什麼權利將軍艦開進來?沒有,你們根本就沒有這種權利!中國的領土主權,中國人民必須捍衛,決不允許外國政府來侵犯。艾德禮說,人民解放軍「準備讓英艦『紫石英』號開往南京,但要有一個條件,就是該艦要協助人民解放軍渡江」。艾德禮是在撒謊,人民解放軍並沒有允許「紫石英」號開往南京。人民解放軍不希望任何外國武裝力量幫助渡江,或做任何別的什麼事情。相反,人民解放軍要求英國、美國、法國在長江、黃浦江及在中國他處的軍艦、軍用飛機、陸戰隊等武裝力量迅速撤離中國的領水、領土、領空,不要幫助中國人民的敵人打內戰。
成鈞說:「你們的楊軍長呢?他是不是叫楊幹才?」
第五條,沒收官僚資本問題。對於那些倚仗特權及豪門勢力而獲得或侵佔的財產予以沒收;凡規模不大,對國計民生沒有害處的企業並不沒收。
第七兵團由王建安任司令員,譚啟龍任政治委員,姬鵬飛任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李迎希任參謀長。兵團轄第二十一軍(下轄第六十一、第六十二、第六十三師),滕海清任軍長,康志強任政治委員;第二十二軍(下轄第六十四、第六十五、第六十六師),孫繼先任軍長,丁秋生任政治委員;第二十三軍(下轄第六十七、第六十八、第六十九師),陶勇任軍長,盧勝任政治委員;第三十五軍(下轄第一零三、第一零四、第一零五師),吳化文任軍長,何克希任政治委員。
擔負渡江任務的第三野戰軍先在原地學習毛澤東發表的新年獻詞《將革命進行到底》,進行一個月的政治練兵,而後南下江邊。從皖北到蘇北東海之濱,到處都有渡江部隊在召開渡江南征的決心大會、表彰英雄模範大會、行軍比賽大會,地方政府召開歡迎解放軍南征大會,給解放軍敬酒獻旗。特別感人的是在南征大會上,各部隊選出代表,站在毛主席和朱總司令的像前,緊握戰旗,莊嚴地舉手宣誓。開過決心大會,各部即陸續開赴江邊,展開大練兵。2月11日,中央軍委批准總前委關於渡江戰役的初步部署和部隊訓練計劃,並認為此次我百萬大軍渡江南進,關係到全局勝利與否。所以,淮海戰役總前委照舊行使領導軍事及作戰職責。
總前委同意粟裕的意見,這樣就形成了後來的渡江作戰指揮系統:鄧小平、陳毅常駐總前委,和華東局、華東軍區位於合肥瑤崗,總攬全局;劉伯承、張際春(二野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李達(二野參謀長)在舒城(后移桐城)指揮由二野三個兵團組成的西集團及九-九-藏-書第四野戰軍先遣兵團;粟裕、張震(三野參謀長)在泰州白馬廟指揮三野第八、十兵團組成的東集團;譚震林在無為指揮三野第七、九兵團組成的中集團(渡江后歸粟裕、張震指揮)。實踐證明,這一改動是很高明的。
周團長點頭說:「軍長說得對!」
就在陶勇打電話之際,另一支部隊——第二十一軍已經到了餘杭。軍長滕海清估計杭州近在咫尺,便對部隊進軍杭州做了分工,第六十一師攻佔市區,並臨時擔負杭州市的警備任務。六十二師沿富杭公路前進,於3日拂曉攀登五雲山峰,像神兵天降突然出現在錢塘江大橋上。僅半小時作戰,便打垮了守橋部隊,致使敵炸毀大橋的陰謀未能得逞。幾乎是同時,六十一師向杭州市區進發。一八一團于古盪、董家要地區展開,一八二團于靈隱寺南北山地展開,向市區攻擊前進。此時,國民黨軍主力已撤逃,市區僅有少數來不及逃跑的小股武裝,部隊並未遇到什麼抵抗,即進入市區。部隊入城前,群眾為防敵軍潰逃前洗劫,家家關門閉戶。部隊一進入城區,工人、學生、市民立即從四面八方擁向街頭,爬上樓房,歡迎解放軍,到處響起鑼鼓聲、鞭炮聲、「歡迎解放軍,慶祝杭州解放」的口號聲和「團結就是力量」的歌聲。許多人擁到行進的部隊跟前,和戰士們握手,有的流著眼淚說:「可把你們盼來了!」我們的戰士在敵人面前是英雄,但是在大城市群眾這樣熱烈的歡迎場合下,他們既興奮,又顯得靦腆和拘謹,見到熱情的群眾不知如何表達。
4月15日一大早,王征明一行化裝后,由政治交通員吳銘領路,向江陰方向疾行。他們當晚趕到江邊,登上了小木船,向江南駛去。此時,天空一片昏暗,轉眼便狂風大作,江面上巨浪翻滾,九級大風將小木船吹得一會兒拋向半空,一會兒落入低谷。沒幾個回合,小木船便被浪頭掀翻,王征明等全部掉進江水中。他們在江水裡搏鬥著、掙扎著,五個人一會兒露出水面,一會兒又沉了下去。幸好他們都會游泳,與風浪搏鬥了半個小時,終於游到對岸。吳銘對這一帶地形十分熟悉,在附近結交了不少朋友。他們摸到一個村子里,在一個朋友家休息了一會兒,將衣服晾乾后,便向江陰要塞走去。

葉飛差點兒當了俘虜

葉飛明白他是騎馬來的,用讚揚的口吻說:「你啊,老脾氣改不了,一聽說有任務,就風風火火地往這裏趕!」葉飛遞給他一杯水,說,「看把你累得滿頭大汗的,先喝口水,再談任務。」
1949年6月10日,中共中央關於對英國軍艦「紫石英」號的處理事宜致電總前委和南京市委,指出:「你們估計『紫石英』號一般是不會偷走的,但應準備該艦如採取偷走辦法時的對策。我們認為,如果『紫石英』號採取偷走的辦法,我方軍艦及江岸、炮兵應裝作不知道是『紫石英』號,而讓其逃去(此點應事先秘密通知有關方面),不要攻擊,然後迅即發表聲明予以譴責。同時,你們又應防止香港英國軍艦可能偷入我長江防線接走『紫石英』號……如果『紫石英』號經過江陰偷走,可不予炮擊;如果『黑天鵝』號試圖偷過吳淞或江陰進入內河,則必須給予打擊。在放第一炮前,可先令其停駛,如其不聽,則炮擊之。」
「說得好,說得好!」眾將領不由地異口同聲。
那邊的警察局局長唯唯諾諾地點頭答道:「長官放心,我一定服從你的命令,把杭州搞得乾乾淨淨,迎接貴軍進城!」
成鈞露出不解的神色問他:「請問陳老將軍,貴軍速度為何如此緩慢?照一般行軍規律,你們昨天就可以進宣城了,怎麼如蝸牛似的向前爬行。你知道嗎?如果你們進了宣城,我們是難以對你們形成包圍的。」
「我一定遵照長官的意思辦!」俘虜點頭哈腰地說。
一聲令下,萬炮齊鳴,大地被震得不停地顫抖著,密集的炮彈拖著長長的火光,飛向江的南岸。火光映紅了天空,炮火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地,連咆哮的江水都被映成了血紅色,長江成了血江。炮火之後,三野中集團第七、九兵團的四個軍揚帆起航了。半小時不到,第一批部隊順利地登上對岸,打退了敵人的反撲,搶佔了灘頭陣地。第二十七軍佔領磯頭山、大蓋山,第二十五軍佔領了岳山、羊山尖,第二十四軍佔領了銅陵,第二十一軍佔領了大通。午夜,國民黨慘淡經營的長江防線被撕開了一個100公里長的大口子。
會談結束后,南京政府代表團回到六國飯店。他們繼續商量后決定派代表回南京,勸告李宗仁、何應欽,接受《國內和平協定》。遺憾的是,李宗仁、何應欽卻拒絕在《國內和平協定》上簽字。
譚科長宣讀第二十七軍電報說,4月22日,第二十七軍從繁昌出發,走一路打一路,當天晚上攻佔了南陵縣城,殲敵第八十八軍一個團。24日到達宣城,殲滅第九十九軍一個師和八十八軍一個師,活捉第九十九軍中將軍長胡長青。接著,部隊以日行70公里的速度,連克廣德、泗安,在吳興縣的虹星橋上與第二十八軍勝利會師,封閉了合圍口。
戰士們一聽,只得悻悻丟下捉到的戰馬,去追擊敵人。第二十五軍追到了灣址鎮與宣城之間,對敵第二十軍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圍獵場。成鈞命令部隊逐漸縮小包圍圈,戰鬥從中午持續到黃昏。一場血戰後,槍聲漸疏。戰鬥結束時,戰士們打掃戰場,殲滅敵第二十軍全部及第九十九軍一個師,還有一個保安旅,共計殲敵1.5萬人。第七十四師的兩個戰士押著一個敵將軍來到成鈞面前。成鈞一見抓到了大魚,威嚴的臉上露出了喜悅之色。他友好地給俘虜遞上一支煙,打著招呼說:「很對不起啊,初次相遇,把你們打敗了,請多多包涵啊!」
湯恩伯在戴戎光、唐秉琳等人的陪同下視察了江防。湯恩伯用望遠鏡四處觀察了一會兒,對戴戎光等人說:「一個月前,在南京召開作戰會議時,不是要你們在江邊增修兩道步兵防禦工事嗎,怎麼至今還沒修呢?」
張震縱觀全局,指著地圖分析說:「李宗仁、湯恩伯得知我東西兩路大軍過江向縱深發展的情報,一定會有一種被包圍之感。因此,我認為這時蕪湖、南京、鎮江之敵一定會棄城而逃。」
4月20日黃昏,西邊一片雲霞色彩斑斕,有魚白色、淡青色、橘紅色、紫色,一層一層相互重疊,耀眼奪目。渡江部隊的指戰員們無心欣賞這大自然的美景,在離江邊十幾里處,悄悄地將隱蔽在小溝、小河中的木船拖上岸,把它們一隻只推到江邊,推入江水中。
由於開始時包圍圈大,村莊、丘陵多,相當多的軍官及太太不惜用金條買來老百姓的衣服,化裝成農民,在田裡裝作插秧、拔草,或在塘里裝著摸魚、撈蝦,逃過了解放軍的搜捕。這些在戰鬥中逃脫解放軍追捕的軍官和家屬,在一年後的鎮壓反革命運動中,被一網打盡,無一逃脫。
4月23日,對南京人民來說,是個永遠難忘的日子。粟裕考慮到南京是敵人重點守備的地區,為了減少傷亡,確保一舉拿下南京。在作戰步驟上,首先由第三十五軍和第三十四軍鉗制江北三浦,保證渡江兄弟部隊第一梯隊的突擊成功。當第一梯隊渡江突擊成功以後,第三十四軍在儀征一帶繼續佯攻,分散、吸引南京守敵的注意力。第三十五軍則於4月21日零點對三浦發動進攻。
說的是渡江戰役前,陳毅、粟裕叫葉飛隨第一梯隊過江,指揮先頭部隊向江南縱深挺進。葉飛打仗總是靠前指揮,那天上船后,他隨第二十八軍過了江,上了岸回頭一瞥,卻發現自己只帶了一個警衛排,忘了帶電台——沒有電台就無法與第二十八軍軍部聯繫。他們來到一個小村邊時,天已快亮了。葉飛和韋國清便坐在村子邊的小路旁休息,讓黃雲參謀先進村與第二十八軍聯絡。黃雲進村后,不由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村裡住滿了國民黨的軍隊。黃雲一進村,就被三四個背著機槍的國民黨哨兵發現了,只是因為天還沒有大亮,對方沒看清黃雲的身份,以為他是自己人,便開口問道:「你是哪個單位的,村外坐著的是什麼人?」
二十五軍渡江后,乘著小船渡過了青弋江,來到芳山鎮。前衛營長董光繼抓來一個俘虜。審問時,俘虜戰戰兢兢地回答說:「我們是蕪湖下來的,大隊人馬在前面。我是聯勤總部的,跟著隊伍走了兩天,實在走不動了,所以落在隊伍的後面,被你們抓來了。」
渡江工具解決了,這隻是完成了渡江準備工作的第一步。接著就要解決水手問題。三野除訓練幹部、戰士的水上功夫外,還給每條船配備一名政治上可行、技術上過硬的船工。到哪裡去物色這麼多船工呢?他們根據總前委提出的要依靠群眾解決船工的口號,想依靠群眾解決困難。蘇北、皖北一帶在抗日戰爭時期是新四軍活動的地方,有較好的群眾基礎。而且,這裏的政府機關建得較早。所以,當這裏的地方政府得到部隊缺船工的消息后,以一種責無旁貸的精神,大張旗鼓地發動群眾支前,動員和訓練了一大批船工、水手。他們表示,一定要把大軍送過江,一定要當「渡江第一船」。
這天下午2點多,要塞司令部門口突然來了一輛小轎車,小轎車的後面有十幾輛摩托車保駕。這時,從轎車裡鑽出一位大腹便便的國民黨將軍,他就是湯恩伯。戴戎光聽到哨兵的報告,慌慌張張地帶著十幾個軍官出門迎接湯恩伯。
起義后,他們向縱深的國民黨第五十四軍進行猛烈炮擊,將五十四軍打得落花流水。當天,江陰解放。
淮海戰役期間,粟裕因勞累過度,尤其是腦部過度疲勞,曾經昏迷過。2月底,粟裕在濟南治療養病,因此,孫家圩子總前委會議他並不是一開始就參加的。3月28日,會議快結束時,他從濟南趕來參加。原定的我軍渡江作戰部署,是以蕪湖至安慶段為重點的,因而將三野的指揮位置定在合肥,總前委、華東局和華東軍區機構和三野指揮部在一起。粟裕認為蕪湖至安慶地段,江面較窄,敵人防守力量相對薄弱,作為我軍渡江作戰的主要地段是對的。但是敵人的長江防線是以南京至上海段為重點的,京(南京)滬鐵路是其聯繫的重要命脈。我軍必須利用京滬揚中至江陰段與長江平行靠近的有利條件,將揚中至江陰段作為東線渡江攻擊的重點,渡江后立即截斷京滬路,分割南京、上海敵人的防禦體系。因此,部隊必須準備渡江后,在江陰、無錫、常州三角地區打一場惡戰。為了加強東線的重點指揮,三野指揮部不宜放在合肥,而應東移到泰州地區指揮才適當。
「太好了,『娘家人』終於讓我們盼來了!」要塞政工文書、掛著國民黨上尉肩章的女地下黨員何漪激動得熱淚盈眶。
那邊說了一聲「是」,他便大聲地說:「我找的就是你。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軍長陶勇。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第一,杭州有多少部隊,現在情況如何?」
4月6日晚,天空一片漆黑,聶鳳智和劉浩天來到江邊,為渡江先遣大隊送行。章塵、慕思榮帶領著全體隊員,告別了軍長、政委,登上木船,向對岸駛去,大約1個小時便登上了對岸。在戴公山,他們找到了中共地下黨員羅玉英,在她的帶領下奔襲200里,在原新四軍軍部雲嶺鎮與蘇浙皖游擊隊及沿江支隊會合。支隊長陳洪、政委孫宗溶帶著隊員們,把偵察員接到了群眾家中。這一帶曾經是新四軍活動的地區,解放軍先遣大隊到來的消息如一聲春雷,皖南山區的老百姓聽說自己的隊伍回來了,紛紛奔走相告。他們就像當年歡迎親人新四軍一樣歡迎親人解放軍,空鋪讓房、燒水做飯、送蛋送菜……家家戶戶就像過年一樣,到處是歡聲笑語。先遣大隊在游擊隊和老百姓的協助下,建立了20多個工作站,對獅子山、舒家店、涇界等沿江一帶的敵軍番號、火力配置等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然後,他們便將偵察到的敵情用電台源源不斷地發回軍部。軍部又及時上報三野司令部及總前委。
湯恩伯聽了他倆的話,突然站定,擺擺手說:「不要急著集合。我來這裏,目的是提醒你們。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如果你們這裏沒有共產黨,報紙上怎麼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呢?這樣的消息登在報紙上,如果上面知道了,你們怎麼辦?」
第九兵團由宋時輪任司令員,郭化若任政治委員,覃健任參謀長,謝有法任政治部主任。兵團轄第二十軍(下轄第五十八、第五十九、第六十師),劉飛任軍長,陳時夫任政治委員;第二十七軍(下轄第七十九、第八十、第八十一師),聶鳳智任軍長,劉浩天任政治委員;第三十軍(下轄第八十八、第八十九、第九十師),謝振華任軍長,李干輝任政治委員;第三十三軍(下轄第九十七、第九十八、第九十九師),張克俠任軍長,韓念龍任政治委員。
兩個團接到命令,如離弦之箭,向宣城方向飛奔,在桂花山、皂角樹、鷺鷥窩、十八擔、十字路包圍了敵第二十軍。這時,七十四師趕了上來,成鈞、黃火星、熊應堂帶著軍部機關也趕來了。
湯恩伯聽到唐秉琳說得振振有詞,語氣緩和下來,說:「沒有共產黨更好,我也不希望有這種事發生。如果真有共產黨在你們要塞區活動,上面怪罪下來,我也脫不了干係。」說罷,轉身對他的副官說,「劉副官,你馬上到江陰公安局去核實一下,有無春節收過年稅之事。」
提起韋一平,葉飛頓時覺得心情十分沉重。
唐秉琳這才相信了王征明的身份,上前握著王征明的手,抱歉地說:「對不起,鬥爭的殘酷性迫使我們必須提高警惕。如果出了婁子,個人暴露犧牲是小事,組織機密被泄露可是大事!為了以防萬一,不得不多問幾句。」
大家聽了粟裕的設想預案,紛紛點頭叫好,拍手鼓掌。
4月20日晚,當二十七軍展開渡江行動時,先遣大隊配合主力部隊渡江,在敵占區以放火為記號,為炮兵指示射擊目標。並突然從敵人背後開火,弄得敵人措手不及。他們奪陣地、佔山頭、割電線、搗毀敵指揮部,左沖右殺,打得敵人驚慌失措。全國解放后,小說家及劇作家們以這支偵察先遣隊為原型創作電影劇本,拍攝了引起全國轟動的電影故事片《渡江偵察記》。
戴戎光望著湯恩伯那咄咄逼人的眼睛,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第八兵團由陳士榘任司令員,袁仲賢任政治委員,江渭清任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何以祥任參謀長。兵團轄第二十四軍(下轄第七十、第七十一、第七十二師),王必成任軍長,廖海光任政治委員;第二十五軍(下轄第七十三、第七十四、第七十五師),成鈞任軍長,黃火星任政治委員;第二十六軍(下轄第七十六、第七十七、第七十八師),張仁初任軍長,王一平任政治委員;第三十四軍(下轄第一零零、第一零一、第一零二師),何基灃任軍長,趙啟民任政治委員。
「你不要怕,」董光繼安慰他說,「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問題。」
那邊的警察局局長如實回答后,陶勇又說:「國民黨軍向寧波、溫州逃跑,現在杭州已成了一座空城。我給你一個緊急任務,你馬上派出警察,上街維持治安,不許任何人破壞城市和工廠,要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你幹得好,就給你立功受獎;幹得不好,我會找你算賬的。你聽明白了嗎?」
葉飛要大家抓的第二件事,是開展軍事訓練。我軍以往長期作戰于北方平原和山地,缺乏江南水網地區的作戰經驗,尤其是北方同志太多,沒有見到過長江這樣寬達數里甚至數十里的大江。因此,部隊當時對渡江作戰存在著「十怕」,即:一怕長江無邊無際,無風三尺浪,官兵暈船難以通過;二怕船小,又是木船;三怕遇到敵軍艦,尤其怕遇到炮艦,隊伍在水裡不能機動;四怕敵軍轟炸掃射,我方不能對空射擊,不能躲避;五怕當二梯隊——因為一梯隊可以出其不意地偷渡,二梯隊就不行了;六怕水雷;七怕在渡江時負傷,在江中不能救治;八怕當突擊隊,怕登陸後背水作戰;九怕迷失方向;十怕南方的蚊子和蛇——傳說南方的蚊子「一隻重半斤」,蛇比大碗口還粗。
董光繼叫人帶走了俘虜,自己則帶著前衛營,跨過鐵路線,一口氣跑了20多里,到了灣址鎮附近。然後又抓了個俘虜,審問后得知,國民黨第二十軍剛到這裏。董光繼連忙派人向團長報告了這一情況,團長又向師長報告,一級級上報到成鈞那裡。成鈞接到電報后,忙對照地圖,興奮地說:「太好了,我們的大追擊,一邁腿就踩到了二十軍的脊背上,這下有好戲看了!」他對參謀長熊應堂說,「你們馬上擬一份電報,分別發到七十四師、七十五師,令他們火速趕到灣址鎮,一舉全殲二十軍這股敵人。」
隨著一聲令下,榴炮三團的炮口對準了江面上的英艦,發出了憤怒的炮火。頓時,英艦上濃煙滾滾,火光衝天。雙方開始了一場炮戰,戰鬥持續近1個小時。英艦「黑天鵝」號拖著濃煙溜走了。另一艘「紫石英」號軍艦也被擊中30餘處,受了重創后,像一個喝多了酒的醉漢,搖晃著逃跑時撞在江邊擱淺了。英軍氣急敗壞,又派出一艘名叫「伴侶」號的軍艦前來援救,卻被我炮火擊中,身中5發炮彈后,倉皇掉頭,全速撤退。
(5)只要我軍渡江成功,無論敵人採取何種處置,戰局均將發生於我有利之變化,並有可能演變成敵人全部混亂的局面。
第七條,廢除賣國條約。將來聯合政府成立后,要審查國民政府統治時期對外訂立的一切條約,對國家人民不利的,有出賣國家主權性質的,要廢除、修正或重訂。
熊應堂擬好電報,成鈞在上面簽了字后,又在電報的右上角寫了「十萬火急」四個字,立即將電報發走了。
陳毅拿起電話,給北平新華社的范長江打電話。他自豪而又興奮地告訴范長江:「南京已經解放了!我們正在蔣介石、李宗仁的辦公室里給你打電話。」
梅嘉生舊事重提,葉飛嘆息道:「韋一平是我黨的好乾部,是最早到蘇北開闢根據地的元老,他的犧牲是黨的一大損失。」
4月29日晚九*九*藏*書9時,劉伯承風塵僕僕地從安徽趕到南京總統府。陳毅聽說劉伯承到了,從薩家灣趕到長江路上的總統府。兩位老戰友相見,相互問候,相互擁抱。他倆談起革命形勢的飛速發展,不由心潮起伏,感慨萬分,說不盡的喜悅蕩漾在他倆那歷經戰火風霜的臉上,陣陣歡聲笑語從他們口中飛出。
粟裕考慮的第二條標準是,要超前追殲逃敵,不讓大股敵人進入杭州、上海。這些敵人一旦擁進城市,便有了喘息的時間,必將增加解放軍攻城的難度。在野外殲滅一個師容易,而要殲滅城市守敵一個師,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粟裕考慮的第三條標準是,不使敵人潰散為匪,力爭在野外集中殲滅他們。若敵人潰散為匪,東一群,西一堆,佔山為王,勢必分散解放軍兵力。因此,要及時將南京、蕪湖、鎮江潰逃敵人殲滅在野外,要採取東西兩翼迂迴戰術。
韋國清接著說:「王科長,你只要完成了這項任務,就是為我軍渡江立了大功,其他事情就由我們來辦。在方法上,要注意掌握幾個連長和排長,利用他們的關係掌握士兵。口號可以提得灰色一些,例如,我們是難兄難弟啦,要打一起打啦,要死一起死啦,要當俘虜一起當啦,等等。」
粟裕透徹分析了敵我情況和戰場條件,提出將東線亦作為重點突破地段。實際上好比將一把鋼刀插入國民黨京滬杭警備總司令部的心臟。我軍首先截斷京滬鐵路,將湯恩伯集團切為兩段,使西段南京之敵無法逃往上海。隨之東、中兩集團從東西方向對進,再截斷京杭國道,使南京之敵又失去南逃杭州之機,我軍可瓮中捉鱉。這一方案被後來的戰役實施證明是完全正確的。
1927年4月,蔣介石在南京成立國民政府,從此定南京為首都。抗戰期間,國民黨曾遷都武漢和重慶達8年之久,抗戰勝利后又遷回南京。南京作為國民黨首都前後有14年。1949年,人民解放軍佔領南京,國民政府垮台,標志著蔣家王朝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原來是這樣!湯恩伯氣得大聲罵道:「胡鬧,簡直是胡鬧!」他惡狠狠地瞪了戴戎光一眼,氣急敗壞地說,「當務之急是防共!防共!你們懂嗎?你們和警備局為了爭稅卡互相鬥嘴慪氣,這成何體統?這麼說來,你們倆是半斤對八兩,沒一個好東西!下次如果誰再設稅卡,老子就斃了誰!」湯恩伯拋下這句話后,便拂袖而去。
在經過多次談判和發表聲明之後,鑒於英方並無談判的誠意,而我方在此事件中無論在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處於主動地位,國際輿論亦對我方有利,因而英方雖然耍賴拖延,我方也不必與之長期糾纏。
5月1日,在南京長江路「人民大會堂」里,中共中央華東局召開了解放軍與地下黨幹部的會師大會。華東局和第二、三野戰軍的領導人鄧小平、劉伯承、陳毅等出席了大會。會場里洋溢著熱烈、歡樂的氣氛,口號聲、歌聲此起彼伏。鄧小平、陳毅分別代表華東局和第三野戰軍發表了講話,勉勵第二、三野戰軍的幹部和南京地下黨的同志團結一致,同心同德,為建設一個嶄新的人民的南京共同奮鬥。劉伯承代表第二野戰軍做了即席講話,他說:「同志們,國民黨22年的反動統治被推翻了,中國人民渴望的日子來到了!然而,正像毛主席教導我們的,『這隻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我們要把革命進行到底,要下苦功夫、花大力氣,建設人民的南京,建設一個全新的中國!」
(3)二野由樅陽鎮至望江段實行渡江,渡江后除殲滅當面之敵外,應派一個兵團以最快速度挺進至浙贛線衢州及其以西以北地區,確實控制浙贛鐵路一段及屯溪南北公路,斷敵退路。
胡炳雲打斷了葉飛的回憶,他笑著說:「國民黨政府國防部部長白崇禧說什麼『長江自古是天險,共產黨如果能過長江,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這真是愚人夢囈,過分誇張。我看長江雖大,卻並非不能逾越。我保證,我們二十九軍的指戰員個個都能游過去!」
湯恩伯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他雷霆大發,嚴厲地說:「我三令五申要你們加強江防,你們全當了耳邊風。據說共軍馬上就要過江!你們的江防如此脆弱,叫你們修,你們這樣那樣的理由說了一大堆。你們知道嗎?要塞是兵塞,是京滬杭江防的支撐點,沒有要塞,也就沒有江防!共軍一旦從這裏突破,上海、杭州能保得住嗎?」
第八條,關於召開沒有反動分子參加的政治協商會議,成立民主聯合政府,接收南京政府及其所屬各級政府的一切權力問題。在和平協定簽訂之後,聯合政府成立之前,南京政府要暫時維持下去,在人民解放軍接收階段要避免反動分子搗亂。對於接收后的原國民政府公職人員,中共對他們採取負責的態度,使他們有出路。
進攻發起后,我第三十五軍最先奪取的是江浦鎮。江浦是敵人的外圍陣地,四周有高約7米、寬約3米的城牆,城牆上密布著明暗火力點。經過幾個小時的激烈戰鬥,一零三師佔領了江浦鎮,殲敵2000餘人。佔領浦鎮是奪取三浦中的艱苦一戰。守敵第二十八軍八十師是嫡系。為了有把握地消滅這支精銳部隊,我第三十五軍一零四師負責主攻,已奪取江浦的一零三師迅速東進,向敵人左側進攻,威脅敵人側背,協同消滅敵人這支部隊。
陶勇放下電話,帶領部隊抄小路向杭州挺進。
粟裕將手中的紅藍鉛筆一放,果斷地說:「就這麼定了!張參謀長,現在你以我們兩人的名義,發電報給總前委和中央軍委。電報分三段,第一段分析敵人動態及趨勢,第二段是我們的結論和看法,第三段說說郎廣大圍殲的建議和設想。」
鐘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
劉岩敬了個軍禮,轉身發電報去了。
葉飛頭腦中立即出現了兩天前總前委的告示:林遵指揮的國民黨海軍海防第二艦隊將舉行起義。他想,會不會是起義的軍艦呢?於是問陶勇:「這些軍艦是不是掛著起義的信號旗?」
車廂里爆發出一陣嬉笑聲,把這個小戰士笑得不知所措。他莫名其妙地望望粟裕,又望望嬉笑的眾人,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江陰要塞起義

機要員興奮地念道:「我們已勝利踏上江南的土地!」
謝銳帶著部隊出了鎮,迅速佔領了一個小山頭。他舉起望遠鏡一看,發現灣址鎮通向宣城的大路上,有一隊人馬在移動。他立即斷定這正是從灣址鎮逃跑的敵第二十軍。於是,他派人火速通知二三二團向南抄近路攔截這股敵人,二三三團向東后再向西抄小路斷敵退路。
對岸就是敵人的陣地,為了安全、隱蔽,葉飛要大家著便衣前往。大家跟在葉飛的身後,往江邊走去。來到江邊,他們在望遠鏡中縱目眺望對岸,看到那邊群峰起伏,陽光下,江面上波濤洶湧,江水連天。
國民黨代總統李宗仁於4月23日早晨,從明故宮機場匆匆乘飛機飛往桂林,逃之夭夭。國民黨一時間群龍無首,軍警逃光了,機關人員走盡了,路旁的牆上、電線杆上、門板上,到處塗滿了留言啟事:王團長今到杭州,吾妻王美娟到上海找我;三大隊到宜興集合……真是兵荒馬亂,不一而足。
南京解放的消息通過電波傳到了毛澤東那裡,他欣喜萬分,浮想聯翩。30年前,蔡元培、李石曾在北京組織華法教育會,搞起了勤工儉學。1919年4月,毛澤東送蔡和森、蕭子升到上海,去法國留學。他倆走後,毛澤東經南京浦口轉車時,遊覽了南京。他坐在高高的古城牆上,盡情地欣賞著南京的大好景緻。石頭城給他留下了永遠磨滅不掉的美好印象。
我們斥責戰爭販子丘吉爾的狂妄聲明
唐堅華夫婦被捕的消息,被打入中統機關的共產黨員徐冠蘇所獲悉。他立即派中共地下黨員聶姐攜帶密信,連夜跑到鹽城華中工委,向曹荻秋報告了這一情況。曹荻秋一面派人營救,一面派人把江陰要塞的情況向第十兵團司令員葉飛報告。
陳毅十分滿意,拍拍葉飛的雙肩說:「葉飛啊,你今年已經35歲了吧?可是,我看你的革命幹勁卻不減當年東進上海打鬼子的時候啊!」
(4)在情況不利於撤退的時候,分別固守京滬杭諸點,以圖頑抗。
粟裕講完他的三條標準后,指著地圖說:「你們看,從長江的走向看,繁昌至江陰是一個大的弓背狀的弧形;從陸地上的地形看,繁昌至江陰連成一條直線,呈弓弦形。我們要在繁昌至江陰的弓弦內圍殲南京、蕪湖、鎮江逃敵。」
4月26日,英國保守黨領袖丘吉爾在下院發言說,解放軍炮擊英艦是暴行,要求英政府派出航空母艦到中國,實行武力報復。
淮海戰役勝利后,中共華中工委曹荻秋派建湖風門區副區長唐堅華和他的妻子——共產黨員邱美,到江陰要塞組織武裝起義。不料,唐堅華、邱美以棉花商身份裝著一船棉花從鹽城開往江陰時,船到泰州,在下壩碼頭被國民黨城防司令部的特務截住,並以共軍情報員的罪名,將他倆關進了附近的一座名叫江照庵的尼姑庵里審訊。
葉飛說:「大家存在的這『十怕』,有些是常識問題,有些是屬於戰術問題,如果不予以適當解決,是很難完成渡江任務的。這些情況,部隊在江邊展開大練兵后,是可以解決的。」他要求大家在訓練時,從實踐中親身體驗,解除思想顧慮,熟悉渡江和在水網地區作戰的一整套戰術。
唐秉琳搖搖頭說:「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提供這條消息的是誰。」
粟裕和張震指揮的第八兵團、第十兵團的7個軍,共35萬人,組成東集團,分別在兩處實施強渡。一處是張黃港至龍稍港鎮之間,另一處則是口岸、三江營和京口之間。各軍的戰鬥任務是:整個東集團由東向西,第二十九軍從靖江以東渡江,第三十一軍尾隨第二十九軍攻佔江陰,第二十八軍從靖江以西渡江,第二十三軍從泰興七圩港渡江,第二十軍從揚州以南渡江並強攻揚中,第三十四軍從儀征、瓜州一線強渡,第三十五軍攻佔浦口,解放南京。
唐秉琳向何漪使了一下眼色,暗示她去開門。何漪便站起身,走到門口。當她打開門時,吳銘和王征明站在她的面前。吳銘說:「我是益生豬行的王福生,請問哪位是唐先生?」
接著,王征明向大家傳達了葉飛、韋國清的指示,談了起義的計劃和部署。他們一直研究到天邊發白、公雞打鳴方才各自回家休息。
敵人對南京的防禦部署分內外兩層。外圍浦口、江浦、浦鎮是個三角地區。南京國防部把這個地區當作護衛南京的大門。這裏的陣地完全由據點構成,陣地前面挖有裝滿水的外壕。這裡有國民黨南京政府末期的精銳部隊。
誰知聶鳳智把臉一沉、眼一瞪,生氣地說:「不像話!你們破壞了群眾紀律,過江偵察怎麼可以拔老百姓地里的菜呢?」
劉岩一愣,聶軍長的電文一反常規,沒有時間,沒有地點,與其說它是戰鬥詳報,倒不如說是一句美妙的詩。聶鳳智催促他說:「干愣著幹什麼,快去發電報啊!」
4月22日,總前委回電:同意計劃。為便於實施大圍殲,從即日起,譚震林指揮的中集團的七、九兩大兵團歸粟裕指揮,解除二野第四兵團進軍南京的任務,確定八兵團的三十四軍、三十五軍擔負南京、鎮江警備任務。
在籌集船隻時,葉飛要求各軍派出偵察分隊,潛入江南,查明敵人的江防工事、兵力部署,選擇登岸突破口,為登陸一舉成功打下基礎。二十三軍、二十八軍的偵察分隊過江后,不僅畫了敵人的江防工事、兵力分布圖,還捉了幾個俘虜,為我軍渡江提供了活材料。
成鈞好奇地問:「怎麼會一家人都死了?」他一邊問,一邊遞給陳章民一杯水。
「我先彙報一下這裏的情況。」唐秉琳說。他如此這般地介紹完要塞地下黨的基本情況后,拿出要塞的火力配備圖、目標指示圖、協同作戰計劃等,重點介紹要塞的兵力部署情況。
葉飛眼觀長江,感觸更深,他說:「我倒覺得辛棄疾的《水龍吟》更加貼近此景。」說罷,便面向長江,吟起了這首《水龍吟》:
1949年2月9日,華東野戰軍正式改稱第三野戰軍。
黃雲雖然冷汗直冒,可是表面上卻無絲毫的慌亂,他急中生智回答說:「那是我們的師長,他煙癮上來了,沒有火柴點火。我是來找火柴的。老兄,你能不能送一盒給我?」
葉飛思索片刻,堅定地說:「誰阻止我們渡江,我們就將他消滅。不過,你還是先通知前沿的觀察所,將信號旗升起來,向他們發出警告,請他們自覺地離開。如果對方不離開,就下令開炮!」
關係接上了,大家的心裏別提有多高興,紛紛搶著上前與王征明、吳銘握手問好。吳銘趕到城外,將李干一行帶來。唐仲衡上街打酒買菜,盛情款待王征明一行。大家邊吃邊談,互相交流著情況。
第一條,懲辦戰爭罪犯。原則上規定在這次戰爭中的主要戰犯必須懲辦,但中共採取了寬大的辦法,即一切戰犯,不問何人,如能認清是非,幡然悔悟,出於真心實意,確有事實表現,而有利於中國人民解放事業之推進,有利於用和平方法解決國內問題者,可以取消戰犯罪名,給予寬大待遇。對蔣介石,如果他能做到這一條,那麼也照這樣辦。但對於那些怙惡不悛,阻礙人民解放事業的發展,不利於用和平方法解決國內問題,或者策動叛亂者,應予從嚴懲辦。
三位領導的講話,贏得了陣陣歡呼聲和掌聲。與會的同志們親眼目睹了仰慕已久的三位領導人那和藹可親的形象,激動得熱淚盈眶,喊啞了嗓門,拍痛了雙手。會場上高潮迭起,他們感到從未有過的痛快。
往事不堪回首,葉飛沉痛地說:「這些黨的優秀幹部沒有犧牲在槍林彈雨中,卻犧牲在由於船隻超載而導致沉船的事故中,這個教訓太慘痛了!我們這次渡江,大家要吸取這個教訓,要作好充分的準備,多多籌集船隻,練好游泳的本領。」
第二十九軍渡江之時,陶勇正指揮著第二十三軍抵達江南。他們渡江時,發生了震驚中外的「紫石英」號事件。
在渡江戰役中,葉飛還經歷了另一件驚心動魄的事。
4月20日在長江出現的並不是美國軍艦,而是英國軍艦,這倒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把「紫石英」號擊傷擱淺在三江營后,來援的竟是一艘英艦「伴侶」號。「伴侶」號早就停在南京也是我們的疏忽。重創兩英艦后,國民黨于當晚宣布國共和談破裂,蕪湖以西的幾路解放軍開始利用黑夜偷渡並取得成功。鎮江以東的幾路解放軍則在21日擊退了英國遠東艦隊「倫敦」號諸艦后,才發動渡江的總攻。當時,千帆掩霞,萬槳撥浪,炮擊南岸,塵煙蔽空,船如潮湧,殘敵膽喪。我大軍頃刻將江防突破,開始追奔逐北。這偉大的勝利鼓舞了解放軍將士連續戰鬥的熱情和壯志。相比之下,我們同英國軍艦的小規模戰鬥顯得微不足道。直到4月23日,中共中央軍委根據外電最早的報道和評論,向解放軍通報了「炮擊英艦的新聞已經震動了世界」,才激起我們的重視和歡騰。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4月23日,第二十三軍、第二十軍從丹陽追擊到了金壇,24日又追到了溧陽西南的胡橋。他們發現南京方向逃來的敵第二十八軍、第四十五軍、第六十六軍等,沿著寧杭公路朝上海方向逃跑。國民黨軍隊形混亂,前不見頭,后不見尾,一路上滿地都是丟棄物,其狀狼狽不堪。第二十三軍和第二十軍趕到后,原打算將其四面包圍,但是,敵人有4個軍,方圓拉開有200里,解放軍兵力不足,難以形成包圍圈。激戰後,只消滅敵人1.5萬人,大部分敵人改道向郎溪、廣德方向逃竄。
4月24日,粟裕、張震率領三野機關陸續渡江。他們一到江陰要塞,見到遍地是敵人遺棄的汽車、槍炮、子彈。王征明、唐秉琳、唐秉煜、吳銘、王德容等率領起義官兵歡迎粟裕、張震的到來。粟裕和他們一一握手,並高度讚揚他們為革命作出的巨大貢獻。4月26日,三野機關進了常州城。
這天,他們照例又來到唐老闆家,正在小聲議論著、猜測著,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那聲音對他們來說是那樣的悅耳,猶如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使他們為之振奮。敲門聲先是三下,接著是兩下,最後又是三下。然後便聽到門外有人輕聲地問道:「我是江北來的,這裡是不是唐大哥家?」
通信科長遵命,抱來一部電話機。陶勇將電話機接在電話線上,抓住電話機搖了一陣,便對著話筒喊道:「喂,話務員,我要與警察局局長通話。」
韋一平是海南人,早年參加張雲逸、鄧小平領導的百色起義,然後隨紅七軍到中央蘇區。他參加革命后,公而忘私,埋頭苦幹,腳踏實地辦事,忠心耿耿為革命操勞。
江陰素有「江防門戶」之稱,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江陰要塞以黃山為中軸,東起蕭山與第一二三軍相銜接,西至君山與第二十一軍相銜接,三座高達三四百米的高山連為一體。整個要塞官兵約7000餘人,有總炮台一座、大炮台三座、遊動炮團一個、遠程要塞炮70門、加農榴彈炮36門。主要任務是負責張家港至黃田港60里江防。江陰要塞山頂有炮群,山腰有塹壕,山腳有地堡群,港口有木樁鐵絲網,江面有艦隻,形成一個完整的防禦體系,是江上一雄關。湯恩伯吹噓說:「江陰要塞是鐵打的防線,共軍就是老虎、獅子,也休想攻下它。」
張震回答說:「從敵人沿江一線部隊的番號看,他們大部分是在豫東、濟南、淮海戰役中被我軍殲滅后重新拼湊起來的新部隊。這些部隊剛成立不久,還沒來得及進行軍事訓練。所以,他們的戰鬥力是可想而知的。再從各軍發來的戰鬥詳報看,我軍過江后,敵人抵抗甚微,大多望風而逃。所以,我估計南京、鎮江之敵也會不戰自逃,趨向是沿京杭國道向杭州潰逃。」
在第二十七軍強渡登上南岸,向繁昌縣城挺進時,第九九藏書二十五軍在大套溝至魯港地段強渡登岸。他們先後攻佔雙窯、汪家套、橫山橋、銅山、岳山等要點,殲滅國民黨軍第二十軍一部。22日天蒙蒙亮,他們兵分兩路橫掃三山、頭棚地區之敵,經數次衝殺,在峨橋以東與右鄰第二十七軍會合。
會議在小祠堂里舉行。由幾個公文箱搭成的方桌上蒙了一塊大白布,桌子兩邊擺了兩排紅漆椅子,一幅巨大的長江地區戰略態勢圖佔了一面牆。會場上煙霧繚繞,笑聲不斷。劉伯承、陳毅、譚震林、李達、張震分別坐在紅漆椅子上,總前委書記鄧小平主持會議,三野參謀處長王德帶著五六個參謀在一旁刷刷地做著記錄。
4月20日深夜,在北京的張治中欣喜地接到了李宗仁、何應欽發來的電報,閱后卻大失所望。他們在電報中拒絕接受《協定》,要求先訂立臨時停戰協定。
周恩來最後說,如果上述條款都得到實現,全國和平就有永久的保證,南京政府代表團和南京政府中的愛國分子也可以得到人民的諒解和讚許。中共代表團願意提出保證,當新政協會議召開時,接受南京愛國分子參加,同時也允許其參加聯合政府。我們對以張文白先生(即張治中)為首的代表團抱有極大的希望,希望共同努力,促成和平協定的簽訂。
打過長江去,葉飛早在1947年6月就產生了這個念頭。那是在孟良崮戰役剛剛結束時,毛澤東為了將山東、中原敵人吸引到江南,同時為大規模渡江作戰創造條件,曾電令葉飛率領一、四縱隊,南下閩浙贛,創建閩浙贛根據地。葉飛對那份電報中那句「為了保密,請閱后燒毀」記憶猶新。1948年1月,毛澤東命令粟裕、葉飛率一、四、六縱南下,並派野司偵察科長嚴振衡率領偵察營隨同準備南下的先遣縱隊到沿江進行調查,繪製了兵要地誌圖。
第一份電報是第二十五軍軍長成鈞、政委黃火星發來的。
我軍冒著密集炮火穿插前進,包圍了浦鎮。敵人進行瘋狂反撲,坦克、裝甲車一起向我軍衝擊。我主力部隊和敵人在浦鎮以北的山地及敵人主陣地之間,展開了逐點、逐線、逐個碉堡的爭奪。經過一整夜的戰鬥,我軍奪取了平頂山、大頂山和二頂山等制高點和其他全部重要陣地。22日清晨,因害怕被我軍全部消滅,殘敵慌忙向浦口方向逃跑。
北平的毛澤東和周恩來、朱德,合肥瑤崗的陳毅、鄧小平都靜靜地守候在電報房,等候渡江的消息。
張震見粟司令今天情緒特別好,便笑著問:「粟司令,你在哪方面扣了我0.1分呢?」
說笑后,他們繼續尋找二十八軍,一直跑到常熟才找到。這時,二十九軍已佔領了無錫、蘇州,二十軍佔領了丹陽,二十六軍佔領了天王寺、上沛,二十三軍佔領了湖州,正向杭州靠近,三十一軍也到了常州,三十四軍佔領了鎮江。由於東集團和中集團過江后,採取了兩翼包抄的戰術,南京成了口袋。南京敵人不戰而逃,國民黨海軍第二艦隊司令林遵率領30艘艦艇,在南京的笆斗山江面上舉行起義。另有23艘艦艇在鎮江江面起義和投誠。
在抗日戰爭期間,粟裕曾三次率部在南京至江陰段江面渡江,對長江水情及兩岸地形、民情非常熟悉。他站在1∶50000的軍事地圖前反覆測算,把選擇突破地與向敵縱深發展、迂迴及包圍殲滅敵人聯繫起來分析比較。在作戰會議上,他談了自己的設想。他說:「三野突破江防后,第一步是包圍殲滅南京、蕪湖、鎮江地區之敵,周密組織東線(東集團)四個軍由三江營至張黃港段突破江防,切斷京滬鐵路,揳入京滬敵人之間。這對於協同西線(中集團)合圍南京地區之敵至關重要,對整個戰役極為有利。東集團渡江后與敵爭奪京滬鐵路的戰鬥比較艱苦,無論如何也要排除困難,堅決打好這一仗,把湯恩伯集團攔腰切成兩段。根據敵江防縱深力量單薄這一致命弱點,我們也是完全可以完成這一任務的。」
葉飛雙目凝視江面,感慨地說:「這首詞思想性強。辛棄疾把統一祖國的理想、壯志未酬的悲憤、對金朝侵擾的仇恨、對投降派的不滿,全都融進了這首只有百兒八十字的詞中,可謂高度概括啊!」
聽到這些振奮人心的戰鬥喜訊,大家高興地拍手歡呼。粟裕站起來說:「同志們,我們在白馬廟預設的郎廣大圍殲,現已形成了合圍,被合圍的敵人是蕪湖、南京、鎮江的第四軍、二十八軍、四十五軍、六十六軍和五十一軍、九十九軍一部,我估計有10萬餘人。為徹底全殲這10萬餘人,我們要調整部署。我先說個方案,大家議論一下。」
葉飛在蘇南抗戰多年,踏遍了茅山、陽澄湖、天目山、富春江兩岸,與這裏的人民結下了生死與共的魚水之情。提起渡江,人民群眾的叮囑恍如就在昨天。
聽完葉飛讀的《綱要》,大家按慣例,準備開始座談討論。誰知葉飛一揮手說:「座談會放在後面。渡長江一定要了解長江,我們現在就去江邊,看看長江,了解地形。」
4月27日晚8時,陳毅、鄧小平帶著總前委機關成員王德、庄傑等,從合肥坐著吉普車趕到中山碼頭。這時,卻找不到車。偵察參謀李伏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一輛公共汽車,匆匆將陳毅、鄧小平送到了總統府。當陳毅、鄧小平來到蔣介石、李宗仁的辦公室時,桌上的台曆翻在4月22日。他倆當晚在總統府的西花園留宿,第二天移居中山北路薩家灣。
粟裕和聶鳳智真可謂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粟裕對聶鳳智這份電報的分析,正是窺探到了聶鳳智的心聲。卻說這天晚上7點剛過,聶鳳智來到七十九師,肖鏡海師長跑到聶鳳智面前,大聲地說:「報告軍長,我師第一梯隊準備工作完畢,請指示!」
每條船的頭尾都掛著紅燈籠,先遣偵察大隊和江南遊擊隊見到無數「紅燈籠」向他們緩緩駛來時,按照事先規定的信號,在山頭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聶鳳智登上山頭,和游擊隊隊長陳宏勝利會師。他們興奮地握手問好。聶鳳智指著長江上閃爍的紅燈籠說:「你看,今晚數百里長江萬盞燈火,像不像連綿不絕的紅珍珠?像不像一顆顆璀璨的星星?」
第十兵團由葉飛任司令員,韋國清任政治委員,陳慶先任參謀長,劉培善任政治部主任。兵團轄第二十八軍(下轄第八十二、第八十三、第八十四師),朱紹清任軍長,陳美藻任政治委員;第二十九軍(下轄第八十五、第八十六、第八十七師),胡炳雲任軍長,張藩任政治委員;第三十一軍(下轄第九十一、第九十二、第九十三師),周志堅任軍長,陳華堂任政治委員。
唐秉琳裝著氣憤的樣子說:「春節前,江陰有80多個民工要回蘇北過年。警備局的楊副局長在碼頭上設了收稅關卡,逼著每個民工交出5塊大洋,說是過年稅。民工們一年好不容易辛苦掙來的錢,豈肯送給警備局?於是,民工和收稅的警察發生了摩擦,從爭吵發展到動起武來。我接到哨兵報告后,派部隊去調解。為確保治安,我們硬逼著警察放了民工。楊副局長懷恨在心,認為我們砸了他們的聚寶盆,便耿耿於懷,到處造謠,說我們要塞有共產黨。」
當時四個人哈哈大笑。
這時,劉副官氣喘吁吁地跑到湯恩伯面前,敬了個禮,報告說:「警備局的楊阿林局長說,春節碼頭設稅卡的事的確是真的。但是,警備局和要塞的戴司令都設了稅卡,因為稅卡,雙方發生爭執,最後發展為武力衝突。」
聶鳳智一拍腦袋,對劉岩說:「我一時太興奮,差一點兒忘了,快向粟司令報告!」他望著氣勢宏偉的渡江大軍,沉吟片刻,脫口說道,「電文是,我們已勝利踏上江南的土地!」
他們令中、東兩集團加速東西對進,包圍殲滅南逃之敵。對各部的追擊行動作了如下調整:第九兵團除第三十軍監視蕪湖之敵,第二野戰軍接替外,其餘各軍沿南陵、宣城、廣德之線向長興、吳興疾進;第七兵團圍殲當面之敵後,迅速將攻擊箭頭轉向南陵以東宣城方向,在第九兵團右側成梯次隊形前進;第八兵團率第三十五、第三十四軍擔負南京、鎮江、丹陽、金壇地區的警備任務,其第二十、第二十六軍歸第十兵團指揮,與第二十三軍共同沿丹陽、金壇、溧陽之線疾速南下,尾追南京、鎮江地區逃敵;第十兵團除第二十九軍沿滬寧鐵路向東攻佔蘇州並向上海警戒外,第二十八、第三十一軍沿太湖西側向長興、吳興猛進,以求在長興、吳興與第九兵團會師,切斷寧杭公路,斷絕敵人退路。
從江邊回到泰州兵團司令部,他們繼續開會討論。葉飛向大家了解了渡江工作準備的情況,以及還存在哪些困難。最後,他在總結講話中,要求大家抓緊做好三件事。第一,開展政治練兵。他說:「有的同志認為,國民黨主力經過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后,已經被我們消滅得差不多了,此次渡江戰役只不過是走走路而已;還有的人認為,國共正在談判,國民黨主力已被消滅殆盡,所剩無幾,也許國民黨願意走和平建國之路,渡江不會有什麼大仗打了。」葉飛嚴肅地說,「這種種想法都是輕敵麻痹,都是要克服的!」他要求指戰員組織大家聯繫實際,學習毛澤東的1949年新年獻詞《將革命進行到底》,要向大家講農夫與蛇的故事,要揭露國民黨玩弄的和平陰謀,使廣大指戰員認清事實,必須將革命進行到底,決不能半途而廢!

郎廣大圍殲

(4)各部隊渡江成功后,應派兵接應左右友鄰兵團渡江。各部隊應與友鄰部隊保持聯絡,互通情報,密切配合,並積極主動地支援友鄰作戰。
第六條,改革土地制度。應有步驟地進行,先減租減息,再分配土地。
陳章民喝了幾口水,開口說道:「唉,我們哪裡知道貴軍對俘虜如此寬大啊!以前聽到的宣傳都說,共軍抓到俘虜,統統殺死或者燒死,如果是女的,就要強|奸后殺死。所以,楊軍長的太太和女兒,以及很多軍官的太太都怕當俘虜,昨天,她們一看形勢不妙,都一起開槍自殺了。」
葉飛面對地圖,正在一籌莫展之時,接到曹荻秋送來的情報,頓時舒展開緊鎖的雙眉,頭腦中開始策劃江陰要塞起義事宜。只要江陰要塞起義成功,第十兵團渡江問題就迎刃而解了。葉飛越想越興奮,仔細地醞釀策劃起義的每一個細節。首先考慮的是人選問題,派誰去策反呢?他頭腦中很快閃現出華東局社會部情報科長王征明的身影。
韋國清反覆叮囑說:「你一定要記住,我們十兵團是4月21日晚上8時渡江。你們必須在晚上8時前幹掉要塞司令戴戎光,或者設法架空他。」
1949年是中國人民最激動的年份。2月,人民解放軍百萬大軍飲馬長江,準備越過波濤滾滾的長江,解放全中國。葉飛因患嚴重的黑熱病而在濟南治療和休養,沒有參加淮海戰役,心裏覺得很遺憾。當我軍在淮海戰役中殲敵55.5萬餘人的捷報傳來時,葉飛也戰勝了黑熱病。葉飛返回部隊時,華東野戰軍已整編為第三野戰軍,葉飛擔任第十兵團司令員。自孟良崮戰役開始,葉飛實際上就肩負著臨時兵團司令的職責,有時指揮兩個縱隊作戰,有時指揮四個縱隊作戰,只不過沒有正式兵團編製罷了。葉飛一到職,就和兵團政委韋國清到合肥瑤崗總前委指揮部,參加渡江戰役作戰會議。總前委書記鄧小平,三野司令員陳毅、副司令員粟裕,分別作了渡江戰役的形勢和任務的報告。葉飛聽了這些報告,心胸頓時開闊多了。
看到洋人軍艦被我打得狼狽逃竄,第二十三軍的指戰員們歡呼跳躍。近百年來,洋人以為中國人從來不敢碰他們的一根毫毛。今天,中國人不僅碰了,而且是狠狠地揍了洋鬼子一頓,大長了中國人的志氣,滅了洋人的威風!中國民眾為之拍手,連國民黨官兵也暗自高興。
黃雲心想,我想抓你當舌頭都怕驚動這些國民黨兵,現在你自己送上門來,這不是求之不得嗎?於是,他點點頭說:「行啊,師長就在那邊,我們走吧。」黃雲把哨兵帶到葉飛面前,向葉飛使了個眼色,然後一個猛轉身,右腿一掃,使哨兵跌了個嘴啃泥。他還沒回過神,就被黃雲摁住了,嘴巴被堵上了,喊也喊不出來。經審問,他們才知道第二十八軍沒經過這個村,這裏駐紮的是國民黨軍的一個團。
「大概20里路。」
粟裕、張震趕到江陰要塞,接見了全體起義官兵,高度讚揚他們為渡江戰役立下大功,譜寫了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史上的輝煌一頁!
成鈞大大咧咧地說:「我叫成鈞,是解放軍二十五軍軍長。請問你是何人?」
譚旌樵說:「總前委在3月31日下達的《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中說,我軍渡江后,敵人會出現五種情況:第一,敵人集兵與我東集團實行決戰;第二,敵收縮兵力,在京滬杭三角地區與我決戰,或退浙贛線與我決戰;第三,敵人放棄沿江一線退守浙贛線和無錫、上海、杭州頑抗;第四,敵軍分別固守南京、上海、杭州頑抗;第五,敵人完全混亂。」譚旌樵分析說,「我認為,敵人不可能同時出現以上五種情況。根據敵人目前的心態,則向杭州方向逃跑的可能性最大。」
進杭州之前,中央命令譚震林任杭州市軍管會主任,兼杭州市委書記。浙江省委成立時,中央又命令譚震林為浙江省委書記、省主席、浙江軍區第一政治委員,主持浙江省黨政軍全面工作。譚震林得知杭州情況后,命令第二十一軍、第二十三軍向杭州奔襲。二十三軍軍長陶勇帶著部隊,越過怪石嵯峨、道路陡峭的天日山區,如閃電般直奔杭州,5月2日中午即抵達瓶窯鎮。軍部在路邊休息時,陶勇發現電話線橫在空中,直指杭州方向。他腦子一轉,便對通信科長說:「快去拿一部電話機給我,我要與杭州警察局局長說說話。」
湯恩伯緊繃著臉,在會議室里來回踱著步,眼睛卻不時在戴戎光、唐秉琳、唐秉容等人身上打轉。唐秉琳察言觀色,沉著地說:「湯總司令,我認為發現共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至今還不知道誰是共軍。這是我們的失職。」
第二十五軍全部人馬趕到后,成鈞開了個簡短的作戰會,向各師下達了戰鬥任務。會議一結束,師長、團長們火速回到部隊,做了簡短的動員后,便以營為單位,向敵二十軍發起進攻。其勢如凌空霹靂,敵二十軍無招架之力,一下子亂了陣腳,一個個如受驚的羊群,四處逃散。二十五軍過江前,把馬和炮留在了江北。大家這時見到亂蹦亂跳的戰馬,放開了逃散的敵人,去追馬、拉炮了。成鈞一跺腳,大喝一聲:「先消滅敵人,再去捉馬,誰不聽命令就處分誰!」
敵人對南京城防的部署,花了很大的代價。衛戍副總司令陳浠兼任主任,具體負責城防工事的構築。城防工事結構以城垣工事為核心,之外修築一道鋼筋水泥工事,然後再修築若干野戰工事,形成三道前後相互支援的防禦配系。這三道封鎖線從東北面的紫金山起,圍繞著南京的東、南、西三面延伸,北面有長江天險,從四面把整個南京保衛起來。
特種兵縱隊番號不變,陳銳霆任司令員,張凱任政治委員。
戴戎光一驚,他舉起顫抖的雙手,全身像篩糠似的,說:「別開玩笑,有話好好講,不要舉著槍,怪嚇人的。」

「紫石英」號逃跑了

這時,唐秉琳又上前解釋說:「戴司令回來后的確傳達了會議精神,但是,由於修工事缺乏材料,加上農民春耕大忙,找不到勞力也是一個因素。」
22日早晨,粟裕接到第七兵團、第九兵團的報告,中集團已有10個師28個團到達南岸,建立了東西120多公里、縱深20多公里的江南陣地。敵人的千里江防被突破。
關於「紫石英」號被我軍擊傷的情況,在文化大革命前,眾說紛紜。究竟真相如何,葉飛在他的回憶錄中做了真實的披露。
張震興奮地說:「我算了一下,這一堆瓮中之鱉有六個軍左右。我們如能迅速殲滅這六個軍,就可為下一步解放杭州、上海創造有利條件。」
各軍到達沿江,展開了緊張的籌船、訓練、偵察工作。其中偵察工作要數第二十七軍抓得最早,次數最多。他們是怎樣走在別部的前面的?
同時犧牲的還有吳志誠、王一、司徒揚等一批從上海到蘇區的知識分子。他們經過多年的鍛煉,都已成長為黨的優秀幹部。

先遣渡江偵察

但是,中共華中工委從長遠著想,在1947年即派出唐堅華去江陰城。他站穩腳跟后,在半年多時間中,發展了江陰炮台總台長唐秉琳、工兵營長唐秉煜,使這兄弟倆加入共產黨。隨後,他還發展了守備總隊長吳廣文和王德容。由於他的努力工作,黃山、蕭山、君山這三個山頭上的要害部位都掌握在共產黨員的手中。
俘虜提起拐杖指指胸膛,回答說:「我叫陳章民,是國民黨軍二十軍少將副軍長。」
我軍奪取浦鎮后,兵不解甲,馬不卸鞍,不停地向浦口追擊。22日下午和晚上,敵人慌亂地向江南撤逃。
人民解放軍佔領南京
(2)向後撤收。一線在無錫、南京、蕪湖及其以南地帶布置防線,利用浙贛鐵路迅速轉運兵力控制浙贛沿線,確保南京、蕪湖兩要點,並求得割斷我東西兩軍之聯繫,然後再視情況,或在京滬杭三角地區與我決戰,或退在浙贛線上與我決戰,或沿浙贛線作戰略之撤退。
在大街西邊的一條小巷深處,住著一位從蘇北來此紮根的老闆唐仲衡。唐老闆家每到晚上總是貴客盈門,這些人都是要塞司令部的軍官,最常來的有唐秉琳、唐秉煜、吳廣文、王德容等。他們是中共要塞地下黨支部的核心成員,常常到唐老闆家以打麻將做掩護,研究討論地下黨的活動,醞釀組織起義事宜。一個月前,他們就接到通知,說「娘家」要來人,領導和組織他們的起義工作。可是,他們左等右盼,卻一直不見來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一無所知。整日盼望著組織上派的人快點兒到,他們並不知道唐堅華夫婦被捕的事。
葉飛下令炮擊英艦,在軍事上和政治上都有著巨大的意義。事情發生后,粟裕命令第八兵九*九*藏*書團政委袁仲賢和第二十三軍炮兵第三團政委康矛召,與英國皇家海軍遠東艦隊總司令及其代表——「紫石英」號軍艦艦長克仁斯海軍少校交涉。
年約五十歲的湯恩伯挺著大肚子,臉色冷漠地跟著戴戎光走進了會議室。戴戎光吩咐手下又是倒茶又是敬煙。湯恩伯脫下白手套,從皮包里抽出一份報紙,遞給戴戎光,厲聲說:「拿去看看,你們要塞有多少共產黨?」
陶勇答了一聲,放下電話,向榴炮三團傳達了葉飛的命令,榴炮三團遵命執行。可是,江面上的軍艦沒有絲毫要撤走的意思,反而將全艦人員集中到後面,將炮口對準了江北的第二十三軍陣地。
5月7日,譚震林在電台宣布,由他擔任杭州軍管會主任,開始管理杭州。這天,譚震林召集了第二十一軍軍長滕海清、政委康志強,第二十二軍軍長孫繼先、政委丁秋生,第二十三軍軍長陶勇、政委盧勝開會,部署了下一階段的工作任務。第二十一軍繼續向浙南進軍,解放溫州、平陽、文成等縣;第二十二軍在收復紹興、諸暨后,繼續解放寧波與浙東全部城鎮;第二十三軍擔負杭州市警備任務。至7月9日,浙江全省解放,五星紅旗高高飄揚在浙江大地上空。
炮戰後,葉飛指揮所里的電話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葉飛抓起電話,那邊傳來了嚴厲的訓斥聲:「你們怎麼搞的,怎麼同英國人打起來了?是誰開的第一炮?一定要查清楚!」
這時,會場上的氣氛活躍起來,大家被輝煌的前景所鼓舞,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陳毅大聲說:「講得好,長江沒什麼了不起!無論戰與和,渡江解放全中國是肯定的!同志們,加油干哪,誰先過大江,我陳毅為他作一首歌詞!」
謝銳帶著警衛員走在最前面,第二三三團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如猛虎撲進灣址鎮。這時街上靜悄悄的一點兒聲息也沒有,道兩旁堆滿了各種生活垃圾,堆在地上的剩菜、剩飯還冒著一絲熱氣,煙頭還升著裊裊青煙。謝銳見狀,一揮手,說:「快追!敵人剛剛離開,一定沒跑多遠!」
此時,部隊更關注的是,向指定地區前進,搜捕殘敵。一八二團部隊在殲滅幾小股敵人後,于上午9時佔領杭州火車站。聽到群眾報告說,有幾輛裝著敵人和他們的物資的軍車剛剛開走,一營立刻派部隊向錢塘江大橋方向追擊。到達大橋附近時,六十二師一八五團五連已衝上大橋,逃跑的四輛敵軍車乖乖地向五連投降。與此同時,一八二團控制了東南部市區。一八一團部隊進至慶春街時,歡迎的群眾中有人說,菜市橋還有些國軍。部隊當即跑步前進,在群眾的協助下,迫使敵中校團副蕭鑄久率200多人繳械投降。一八一團二營佔領艮山門火車站,該團控制了市區東北部。接著,一八三團進至市區,師直屬隊進至以偽省黨部為中心的市中心地區。5月3日,在群眾的指引和幫助下,部隊肅清了市區內殘餘的小股敵軍,收容了散兵游勇,共俘敵2000餘人。3日晚10時,一列裝著物資和敵軍政人員家屬的火車被二營繳械。敵連長高叫:「我們是交警總隊的,我是連長,請不要誤會。」戰士們風趣地說:「連長先生,國民黨部隊必須投降繳械,我們是不會誤會的。」
「大概叫灣址鎮吧。」俘虜怕說錯,膽怯地望著董光繼。
3月22日上午,蚌埠以南的孫家圩子。太陽剛剛露出笑臉,村子的上空籠罩著一層透明的水霧,像是把小村罩在玻璃罩中。很快,水霧消散了,村子里的農民一個個都驚呆了。原來,村子四周都是兵。不僅有兵,還有幾十輛吉普車停在打穀場上和路邊。村民們怎麼也想不通,一夜之間,這些天兵天將是怎麼來的?令他們驚異的是,這些當兵的腰間都挎著手槍,年齡越大,手槍越小。事後他們才知道,這是解放軍渡江戰役總前委在這裏召開兵團以上高級幹部會議,參加會議的是高級幹部和隨行的警衛人員,所以都挎著手槍。
華東野戰軍改編為第三野戰軍后,陳毅為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粟裕為副司令員兼第二副政治委員,譚震林為第一副政治委員,張震為參謀長,唐亮為政治部主任,劉瑞龍為後勤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軍隊轄七、八、九、十共四個兵團和一個特種兵縱隊。
第二十四軍起渡后,船到江心,敵人接連發出的照明彈將江水照得通紅通紅。江面上帆檣林立,敵人的炮彈在船邊爆炸。戰士將生死置之度外,奮勇地划著槳,嘴裏不斷地喊著:「快點兒,再快點兒,早一點兒登岸,早一點兒消滅敵人!」半小時后,他們登上聞新洲、紫沙洲,經2個多小時激戰,全殲守敵,俘國民黨軍第八十八軍第一四九師副師長及以下1500餘人。他們打掃戰場後繼續強渡長江,在銅陵與荻港段之間登上南岸,攻佔太平街、順安、石村,與左鄰第二十七軍會合。
湯恩伯對戴戎光說:「我今天到此有兩件事要辦,這是其中的一件。另外,是來檢查你們的防務情況,請你陪我走一趟。」
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4月19日,南京廣播電台播送著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部長陳天放的講話:「諸位聽眾,國共和談結束,和平希望黯淡。如果共軍要渡江,國民黨不會投降。是成功,是失敗,我們志士同人努力奮鬥后才知道。」
司務長還沒答話,一旁陪同的周團長插上來,笑著對聶鳳智說:「軍長,我們和江南只有一江之隔,可是江南和江北卻大不一樣。這些新鮮蔬菜,都是前幾天晚上我派偵察員過江偵察敵情時,他們順手牽羊從地里弄來的。敵人沒碰上一個,所以敵情沒偵察到,卻弄到這些副產品。軍長有口福,所以讓你碰上了。」

粟裕遙指京滬杭

說起江陰要塞起義之事,要先說說王征明其人。王征明是華東局社會部情報科長,濟南戰役期間成功地同中共濟南地下黨一起策劃了吳化文部的起義,是一位秘密戰線上的無名英雄。
如今,葉飛覺得當年笑聲猶在,可是韋一平人已作古。
粟裕的方案是,由第九兵團司令員宋時輪、政委郭化若統一指揮第九兵團和第十兵團,圍殲郎廣之敵;第七兵團繼續向杭州進軍,迅速搶佔錢塘江大橋;第二十四軍歸建第八兵團,接替警備南京任務;第二十三軍和第三十五軍歸建第七兵團,向杭州挺進。
很快,話筒里傳來「喂喂喂」的呼喚聲。陶勇說:「你是警察局局長嗎?」

南京天亮了

「你做得對,」王征明讚許他說,「我們做地下工作的同志都應該有這種警惕性。」
「軍長,你就放心吧!」肖鏡海信誓旦旦。他果然不負聶鳳智所望,率領全師,只用了20分鐘就渡過了江,第七十九師二三七團二連榮獲「渡江第一船」稱號。當船行駛到江中時,性急的戰士在江當中看到岸邊的石頭,便興奮地叫著:「到了,到了,我們勝利啦!」這時,離岸邊還有30米,戰士們嫌船太慢,一個個「撲通、撲通」向江水裡跳,涉水搶灘,如猛虎下山般撲向敵前沿陣地。有的梯子剛剛架好,就被敵人的炮火炸斷。一架木梯被炸斷,十架人梯豎起來!第七十九師有一名戰士,登陸時一條腿被炸斷,當即昏迷過去。蘇醒以後,他忍著劇痛,單腿爬向敵前沿,用盡最後力氣,拉響炸藥包,捨身炸開敵防禦工事。我軍前進的勝利通道,正是這些大無畏的英雄用鮮血和生命鋪成的。
戴戎光為了推卸責任,也附和著說:「對對對,就是楊副局長在背後搗蛋,向我們捅刀子。湯總司令,你千萬不可輕信啊!」
不一會兒,附近的國民黨第二十一軍打來電話,指責唐秉琳說:「你們怎麼搞的?共軍已開始渡江了,你們怎麼按兵不動?怎麼不開炮?趕快火力支援!」
4月18日,李宗仁命令廣播電台,向全國反覆播講這樣一段話:諸位聽眾,國共和談簽訂的8條24款可予忍讓,但渡江問題正在考慮。
陳毅笑著說:「好吧,我暫時不說。」接著,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嚴肅地說,「你們十兵團的渡江作戰任務十分艱巨。你們要切斷京滬鐵路,佔領蘇南,解放上海,徹底摧毀國民黨反動政府的政治、經濟中心。戰前一定要好好準備,準備充足才能一舉成功啊!」
王征明將右手向外一指,葉飛順著他手指的地方望去,看見一匹戰馬被拴在一棵小樹上。王征明說:「葉司令,六條腿走路,你說快不快啊?」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會議結束后,粟裕和張震率領三野司令部機關進至泰州白馬廟指揮;劉伯承、李達率領二野司令部機關進駐安徽桐城;陳毅、鄧小平及舒同率領總前委機關、華東局機關,在曾希聖等陪同下來到合肥東郊瑤崗。陳、鄧二人到瑤崗辦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將《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修改後,於4月1日上報中央軍委。4月3日,中央軍委複電:「卯東電悉。同意《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並同意總前委建議,四野第十二兵團的兩個軍12萬人進至武漢地區,牽制白崇禧集團,加上江漢、桐柏、鄂豫軍區共約20萬人,一部分兵力進佔浠水、蘄春、黃梅等地區,牽制九江方面之敵,保證兩集團的右翼安全;另一部分兵力進佔武漢的外圍花園、孝感、黃陂,造成進攻和奪取武漢的態勢,並準備在武漢至九江之間的地段渡江南進。
粟裕收斂起笑容,認真地說:「我們現在只是停留在分析判斷、紙上談兵的階段,那0.1分要等過江后,抓住這股敵人才能給你。」他回到地圖前,繼續說,「目前,我們僅僅是勝利渡江。可是,敵人跑了,我們還沒能殲滅敵人的大量有生力量,只能算是小小的勝利。我們不能滿足於這樣的勝利,要力爭全殲敵人有生力量。」粟裕對檢驗大勝的標準,初步考慮了三條。他說:「第一,要盡量減少戰爭對城市的破壞。我們共產黨的軍隊不能同於農民起義和封建王朝的軍隊,他們火燒阿房宮,不僅用戰爭來毀滅人的生命,同時也摧毀了人類文化。江南的許多城鎮,保留了秦漢唐宋明朝時期的大量古迹,是中華民族智慧的結晶,一旦被毀,損失是無法用金錢估計的。你就是用百萬、億萬黃金也無法買到的。所以,我鄭重地提醒大家,要珍惜這些寶貴的歷史文物!」
葉飛聽了陶勇的訴說后,沉默了片刻,他想到英國人一定會在炮擊問題上大做文章,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他對陶勇說,不論誰問起此事,都要一口咬定是英國人先開的第一炮。兩人訂好了「攻守同盟」。果然,上面很快就派來了調查組,一方面了解情況,一方面到實地查看,事情越鬧越大。
葉飛交代他說:「馬上渡江,解放全中國,全中國勝利在望。但是,勝利在望,不等於不要努力。任何時候不可麻痹大意,大意失荊州啊!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自己,而且導致前功盡棄。」
聶鳳智緩和了口氣說:「這就對了。以後過江,有機會找到主人,要照價賠償。」說罷,他思索片刻,對周團長說,「通過此事,倒給了我兩點啟示。第一,這說明長江並不可怕,只要有渡江工具,完全可以渡過江去;第二,江那邊的敵人並非鐵板一塊,只要偵察好地形,選擇好登陸點,作好充分的準備工作,我們的大部隊是可以登陸的。」
唐秉琳此時的心情特別緊張,不開炮就會引起敵人的懷疑,開炮必然會傷害到自己的同志。怎麼辦?他急得團團亂轉,腦子裡快速地思索著。時間不允許他猶豫,幾分鐘后,他果斷地決定先下手為強,命令將大炮對準第二十一軍。隨著他一聲令下,炮聲隆隆,幾百發炮彈落在第二十一軍的防區內。第二十一軍的官兵措手不及,亂成一鍋粥。第二十一軍在電話中大聲地罵道:「他媽的,你們昏了頭了,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們要告你們!」罵了好一會兒,再一看炮彈仍舊呼嘯著落在自己的陣地上,氣急敗壞地大叫道,「他媽的,趕快停止炮擊,趕快停止炮擊!」
葉飛嚴肅地說:「此話並非全對。我們以前雖多次渡過長江,可是,那時是游擊戰爭時期,日軍的防備不嚴,加上我們是小規模的偷渡,人數不多,容易成功。今非昔比,此次我們要組織的是百萬部隊過大江,敵人又是加倍防範。因此,我提醒大家,萬萬不可大意!」
王征明接受了任務,出了兵團部,趕到第二十九軍。胡炳雲和張藩已接到了葉飛的電話,從幾百個幹部中,挑選了團長李干,營教導員徐以遜、陸德榮、王剛等四位同志,協助王征明共同完成策反任務。
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結束之後,1949年1月15日,中央軍委作出決定,人民解放軍各部先後進行統一整編。
「報告!」機要員拿著另一份電報跑來了。粟裕接過他手中的電報,低頭看罷,興奮地對張震說:「這是王征明發來的戰鬥捷報,電報說江陰要塞起義成功了!」
在抗日戰爭起初,粟裕曾率新四軍二支隊在江南一帶打鬼子;抗日戰爭反攻階段,他又率新四軍一師,從蘇北南下蘇浙。所以,他對這一帶地形極為熟悉,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指著地圖對大家說:「這隻是個初步計劃和設想,還要算好雙方的進度,才能達到預想的目的。你們看,宜興、郎溪、廣德、長興,我們曾在這裏舉行過天目山戰役,這一帶地形是山區,是圍殲大股敵人的理想戰場。我們要設法把南京、蕪湖、鎮江出逃之敵逼到這裏。」他的右拳砸在地圖上標著的宜興、郎溪、廣德、長興一線,分析說,「南京到長興、廣德約140公里,敵人只需四五天就可到達。我們東集團從江陰、揚中、鎮江開始追擊,到宜興約80公里,如果攻擊順利,兩三天就可到達。如果追到長興,約130公里,也只需要四五天。譚副政委指揮的中集團,從繁昌到廣德,要經青弋江、茂林、東流山,這一帶地區全是大山。他們到郎溪、廣德,路程是180至200公里左右,要跑五六天時間才能到達。時間上差不多,但是十分緊張,如果稍有差錯,遲一兩個小時,敵人就會在這段時間里漏網。所以,關鍵的關鍵是,東集團和中集團必須超前趕到郎廣地區,將口袋紮緊。」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準備工作就緒后,單等軍委一聲令下。可是,軍委的命令卻是根據當時國共談判情況而下的。4月1日,國共和談開始,經十余天的交換意見,於4月13日晚9時舉行會議。雙方代表準時到達中南海勤政殿,在一張長條桌兩邊相對而坐。會談開始,首先由周恩來對《國內和平協定》草案作說明。周恩來首先說明,協議中必須敘述歷史的責任。因為南京國民政府在美國的支持下,違背了全國人民的意志,破壞「停戰協定」和政協決議,在反共名義下發動全國規模的戰爭,已給全國人民造成了空前的災難,完全喪失了人民的信任。所以,戰爭的全部責任應該由南京國民政府承擔。因為這是個歷史性的協議,是保證今後國內和平的一個文件,所以必須在條款的前文里說明這個責任。
第二、三條,廢除偽憲法、偽法統問題。由於「偽國大」是違背政府協議召開的,是非法的,所以由它產生的偽憲法也是非法的,毫無疑問應該完全廢除,但這自然是不大容易。
「這裏離灣址鎮有多遠?」
對於長江,葉飛並不陌生。1939年10月,他曾率領江抗部隊,從陽澄湖根據地撤到了揚中,接著,又從揚中渡江北上郭村;1945年4月7日,他率領蘇中軍區第一師教導旅和300人的地方幹部隊伍,從丹陽和靖江地區,分兩路渡江南下浙江的長興,與粟裕會合,舉行了天目山戰役;1945年10月,他曾率四縱隊,在丹陽至常州渡江,北上漣水。數起來,此次渡江是第四次了。
董光繼又問:「前面有個最大的集鎮叫什麼名字?」
譚震林揮舞著拳頭,說:「小平講得對,和談成了我們要過江;和談不成,我們也要過江。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的決心不變。我們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練兵過大江!」
吳銘明白唐秉琳的用心,便笑著說:「唐先生,我的確不是王福生。你們可能不知道,化名王福生的唐堅華同志已經被捕,你的大哥君照派了另一位同志來替代唐堅華。」他指指身邊的王征明說,「他就是老家派來的王科長王征明同志。」
江陰雖是個古老的城市,卻是在出了著名的旅行家和地理學家徐霞客后才被世人認識和熟悉的。早在清順治二年,江陰軍民抗擊清軍24萬人的圍攻,守城81天,死難17萬多人。城被攻破后,江陰遭到屠城,倖存者僅有老小53口。日本人侵略中國時,江陰再次遭戰火襲擊,江陰人當時紛紛舉家外遷。據說現在的江陰人,大部分是蘇北人逃荒來到這裏,住下來后,在此紮下了根。江陰城由於歷經戰火,到處千瘡百孔。吳銘和王征明把同來的三個人安排在城外,兩人便直奔地下黨的聯絡點。
葉飛認為,此重任非王征明莫屬。他考慮成熟后,將自己的打算和想法向韋國清政委和盤托出。韋國清贊同地說:「只有王征明才能勝任!時間緊迫,趕快向社會部要人!」
粟裕的方案被大家一致通過,命令迅速被下發到各部。宋時輪和郭化若接到粟裕、張震發來的電報,坐上吉普車,連夜趕到郎溪,開設指揮所,指揮各軍向包圍圈內的敵人發起攻擊。各軍接令后,實行多路向心突擊,朝敵人陣地猛插猛打。被圍的敵人本來就如驚弓之鳥,解放軍發起攻擊后,他們頓時指揮失靈,建制混亂,喪失了戰鬥力。至4月29日午後1時,這股逃敵全部被壓縮在界牌鎮和泗安鎮一帶,無一抵抗,全部當了俘虜。
唐秉煜厲聲說:「我們沒時間和你開這種玩笑。你老老實實地投降,否則,我們一槍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