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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福建沿海,多是水戰 第十九章 計取漳廈

第五篇 福建沿海,多是水戰

第十九章 計取漳廈

金門位於廈門島以東,距大陸最近處約55海里。在廈門用望遠鏡看金門,島上的一切建築和活動情況一覽無餘、清晰可見。在胡里山炮台和角嶼島,不用望遠鏡也能把金門盡收眼底。金門大小島嶼14個,具有戰略價值的島嶼為大金門、小金門、大擔、二擔島和孤懸于金門島正南的東碇島。現在,金門的國民黨軍只有李良榮的第二十二兵團所屬4個師8個團,總兵力2萬餘人。島上防禦系統簡單,無堅固的工事。
葉飛看罷,立馬對機要參謀下令:「你馬上將中央軍委的電報轉給二十九軍,要求他們進攻集美部隊時堅決執行中央軍委的指示,不講價錢,不講困難,既要解放集美,又要愛護集美的財物,盡量做到不傷一個百姓,不毀一間房子!」
周志堅說:「我準備用九十一師的『濟南第二團』和九十三師的七團去啃這塊硬骨頭。」
漳州與廈門之間相隔約50公里,蜿蜒的龍江繞城而過,流向廈門方向與九龍江匯合。漳州四周地勢平坦,土地肥沃,水稻、甘蔗年年豐收。漳州的水仙花聞名全國。國民黨六十八軍的三個師和九十六軍的殘部,分別配置在漳州及四周的長泰、南靖、龍海、華安等地,方圓二三百里。由於敵兵力高度分散,便於我軍逐點殲滅。9月18日,三十一軍九十二師從安溪官橋出發,向漳州的外圍逼近,走到楓洋鎮一分為三。左路九十二師二七六團奔襲漳州北邊的長泰縣城。守城部隊兩個連,共計300人,提前一天就風聞解放軍抵達安溪的消息,本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無奈上級不同意,只得硬著頭皮死守。19日拂曉,槍聲大作,他們知道解放軍攻城的戰鬥打響了,一個個被嚇得縮在被窩裡發抖。二七六團從進城到結束戰鬥,僅用了個把小時,而後南下漳州。中路二七四團由岩溪經灌口、長泰,前出至芝山,抵近漳州地區。右路的二七五團趕到南靖城邊,發現守城的保安團棄城東逃,於是跟蹤追擊,追出了30里,全殲保安團500餘人。他們留下一個連看管俘虜,大部分搶渡龍江,來到漳州城北。
葉飛抬抬手,說:「王參謀,請你代勞讀一下,省得大家傳閱了。」
國民黨軍偵察機對我軍一切準備工作進行了細緻地偵察,他們從飛機上看到閩江上大小舟帆齊集,尤其金門對面的同安、集美等地,行舟操練,燈火通明,大小船隻不計其數,陸上則軍運頻繁。
周志堅嚴肅而認真地說:「我有信心!最壞的打算,就是將鼓浪嶼打成第二個月浦。月浦能拿下來,鼓浪嶼也一定能拿下!」
成鈞遞過一把小刀。葉飛握著短短的半截鉛筆,小心翼翼地削著,問道:「漳州的敵情如何?三十一軍九十二師攻打漳州有把握嗎?如兵力不夠,現在調整還來得及。」
葉飛見大家沒有異議,便拍板定案,說:「就這麼定了!我們同時對金、廈兩島發起攻擊,雖然在兵力上有一定的困難,可是,敵人兩處受敵,困難更大。所以,我們向上級報告,建議採取同時攻佔的方案!」
葉飛看完了三十一軍九十二師的戰鬥報告,對政治部主任劉培善說:「真沒想到,漳州之敵一觸即潰。漳州勝利解放了!趕快給九十二師發報,祝賀他們,並嘉獎他們!」
大家小聲地議論了一會兒,然後表示,金、廈兩地同時打的方案不錯。
葉飛的話音一落,大家便議論開了。有的說,湯恩伯在廈門的兵力比較強,又有永久性防禦工事,是塊硬骨頭。而金門敵人是殘兵敗將,兵力只有2萬,幾乎沒有什麼堅固工事。本著先易后難的原則,還是先打金門。打下金門后,可以實施對廈門四面包圍的戰術。
一個大個子巡邏兵左手接過香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說:「嗯,很香。」然後右手向東一指,說,「向東走10里路,再向北走3里,再向東走5里,就到馬巷了。」
自湯部退到鼓浪嶼后,這座「海上花園」便成了一艘陰森恐怖的戰艦。湯恩伯將鼓浪嶼作為整個廈門防禦的主要固守點之一,命令第二十九師防守鼓浪嶼。二十九師在島的四周修築了密密麻麻的碉堡和地堡。他們在容易登陸的灘頭地段,用石頭和汽油桶築成1丈多高的圓式陣地,像北方的城牆;在陣地裏面築了鋼骨水泥二層碉堡和一層暗堡,堡與堡之間相隔800米,環島而築;在幾個山頂上擺了十幾門迫擊炮和山炮,修了戰防炮陣地和隱蔽部。蜘蛛網似的交通壕、鐵絲網,從山頂修到山下。灘頭上有鹿砦、鐵絲網和電網;四周靠近岸邊的水面上,每隔20米擺著一條小船,船上裝滿了汽油和炸藥,碰上一點火星,就會引起一場爆炸和燃燒,整個灘頭剎那間就會成為一片火海。
「好!」葉飛握著周志堅的手說,「祝你們成功!」
集美學校為華僑民主人士陳嘉庚先生所創辦的規模較大之學校,希望各部人員應盡量不要進駐學校,並堅決予以保護,嚴禁搬移或損壞該校一切教育用具及房屋、樹木,切實遵照為要。
蔣介石等了一會兒,見他低下頭不吭聲,頓時怒火中燒,大聲訓斥道:「你在其位,不謀其政,導致有其將必有其兵!前些時日,共軍還沒向上海發起攻擊,你就將指揮部往軍艦上一搬。士兵們見你貪生怕死,能有信心守上海嗎?現在,我叫你守廈門,你又故技重演,玩起了這一套鬼把戲。你還有半點軍人氣節嗎?怪不得有人說你無德無才,師長都當不好!算我看錯了你,總以為這些人是對你有妒忌心。古人云: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今天,我總算知道自己看錯了人。你的確無德無能,根本就不能指揮打仗,你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

漳州之敵成了空心樹

三十一軍解放漳州后,迅速東進,佔領嵩嶼、燒山、岩山。此時,劉永生指揮閩粵贛游擊縱隊,相繼解放了平和、漳浦、雲霄、詔安縣城,解放了閩西南廣大鄉村。9月24日,十兵團完成了漳廈金第一階段作戰任務,殲敵15萬餘人,控制了以漳州為中心的閩南和閩西南地區的全部大陸。
葉飛點點頭,說:「考慮得很周到。」他又轉身對茅琛說,「就這麼定了,你們作戰科馬上分頭打電話,向下傳達作戰命令!」
陳慶先一直在聽大家討論,聽到葉飛的問話,便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廈門、金門兩處敵人均立九_九_藏_書足未穩。我倒覺得,如果我們同時發起攻擊,致使兩地敵人同時挨打,不能互相支援,倒不失為一著好棋。再說,廈、金二島一失,台灣頓失屏障,我們再攻台灣,也可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蔣介石手指北面,說:「這邊開闊地最危險,是共軍攻擊的目標,工事構築情況如何啊?」
鼓浪嶼戰鬥打響后,湯恩伯果然中計,急忙從廈門調了一個師的兵力,增援鼓浪嶼。
葉飛並不是想改變打漳州的決心,而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在戰略上輕視敵人,戰役、戰術上把弱敵當強敵對待。漳州戰鬥發起之前,葉飛當然也是這麼考慮的,想再次對敵人的兵力進行核實。於是,他抓著鉛筆,在屋內來回踱步。他低頭沉思了大約一支煙的工夫,突然大步走到地圖前,對作戰科長茅琛說:「既然『顧客』情況沒變,『剃頭匠』碰到了『大鬍子』,就要克服困難剃下去。你馬上打電話通知三十一軍周軍長,打漳州計劃不變,九十二師18日開始發起戰鬥,兩天內拿下漳州。九十三師從南安出發,攻下同安城后,直插角尾鎮,切斷同安至漳州公路,堵住漳州逃敵。三十一軍攻打漳州、同安、角尾時,二十九軍向集美、沃頭、劉伍店進攻,牽制廈門的敵人,不讓廈門之敵增援漳州。二十八軍正在打平潭島,估計明後天結束。待他們戰鬥一結束,就命令他們向金門北岸石井、蓮河一線集中,準備下一步攻打大嶝島、金門島。」
湯恩伯和毛森也勸他說:「委座,您就放心地回台北去吧,這裏就交給我們。」
船工張錦娘帶著自家的三條船和全家五口人,運送解放軍。開船20分鐘后,船被炮彈擊中,她的丈夫及兩個兒子光榮犧牲了,她自己多處負傷。戰士們極力勸她進艙休息。她將他們推開,堅定地說:「不要管我,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想辦法把你們送上鼓浪嶼!」話音剛落,張錦娘頭部中彈,頓時血流如注,閉上了眼睛。
湯恩伯聞聽此言,立即明白——有人告了黑狀。他眼珠一轉,對策就有了。他的對策是什麼呢?他想,反正老頭子已經知道了,抵賴是不行的。我現在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我不開口,隨你怎麼批。主意拿定,他低下了頭,一聲不吭。
成鈞的心情也特別高興,他笑著說:「天助我也!漳州四面環水,原以為對我軍進攻不利,誰知江水卻助我一臂之力——六十八軍就是被這滔滔江水擋住了逃路。」他不由哈哈笑出了聲,「看來,渡海作戰並不可怕嘛!我們渡海有困難,但是,一旦我們登陸,敵人就插翅難逃了。」
廈門的一個師兵力一走,我軍強攻廈門的戰鬥打響了。晚上7時,葉飛命令三十一軍和二十九軍的5個主力團,分乘250艘木船,從鰲冠、郭厝起渡。8時許,船隊抵達廈門北半島,擱淺在離島約千米的淤泥灘上。戰士們下船搶灘時,被敵人發現,立即進入強攻。我軍連續爆破,砍斷了鐵絲網后,摧毀了一個個敵據點,至16日6時,佔領了敵人吹噓為「海上堡壘」的高崎。他們佔領了高崎機場,另一支隊伍又攻克了神山,在北半島建立了穩固的登陸場。
王參謀讀完戰鬥詳報,葉飛走近地圖,問陳慶先:「二七九團現在處在什麼位置上?有沒有到達角尾?」
筆者在鼓浪嶼採訪時,聽當年擔任主攻的二七一團教導員宮煥玉說:「我們突擊隊登上鼓浪嶼后,敵人的探照燈將鼓浪嶼照得如同白晝。敵人以坦克、機槍瘋狂掃射,我們一個個都成了敵人的活靶子。突擊隊冒著彈雨,一撥一撥地向敵人的地堡、坦克衝去,團里幾個領導都犧牲了。我們幾乎是以全部戰死的代價,將廈門敵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戰士們被她的精神所激勵,含淚划船。這時,率領第一梯隊的團長王興芳身負重傷,也光榮犧牲了。
蔣介石離開廈門的第三天,廈門戰鬥打響了。敵人主力在廈門,駐守鼓浪嶼的只有一個師約5000人的兵力。葉飛決定先佯攻鼓浪嶼,給敵人造成錯覺,調動廈門的敵人增援鼓浪嶼,然後將我軍主攻方向放在廈門島北部的高崎。
在訓練場上,葉飛要求訓練符合實戰要求,不搞花架子,仗怎麼打,兵就怎麼練,注重實效。他還提出,指揮員和基層幹部及戰士分開練。指揮員主要進行沙盤作業,重點練指揮、練戰術;基層幹部和戰士主要練上船、划船航行、啟渡編隊、航渡中觀察聯絡和保持隊形、抵灘下船、徒涉海灘、破除障礙、攀登陡岸等課目。
葉飛握著韋國清的手,說:「別說我了,你肩上的擔子也不輕啊。你接的是一個爛攤子,面對千瘡百孔的福州,你將有做不完的工作。等漳、廈、金地區解放了,我調一大批幹部支持你!你先乾著吧!」
10月11日,野司給十兵團的電報(野司同意十兵團7日電對金廈作戰部署):
葉飛剛露出笑容,還沒回話,鉛筆「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葉飛笑著說:「地圖沒被戳破,鉛筆倒斷了。」他苦笑著摸摸衣兜,哪裡還有多餘的鉛筆呢?
湯恩伯吹噓廈門的防禦固若金湯,守三五年沒問題。但自我軍三面逼近廈門島后,守敵甚為恐慌,急忙撤退後方輜重,轉移海空軍基地,軍以上指揮機構均移至艦上指揮。同時,下令部隊趕修工事,加強防禦,並以海、空軍不斷襲擾我沿海港口,襲擊我船隻,破壞我渡海作戰的準備工作。
敵第八兵團司令劉汝明慌忙調集機動部隊,到榆柏山攔阻。登陸部隊擊退了敵人的五次反撲。劉汝明見阻擊不成,又派來六輛十輪大卡車,運送廈門警備司令部特務營前來攔阻。解放軍在山口將六輛大卡車炸毀。劉汝明這才慌了神,嚇得向海邊逃跑。
成鈞指著地圖上漳州至廈門的公路說:「打漳州的槍聲一響,必然會出現漳州敵人向廈門逃跑,或者廈門的敵人西援漳州的情況,這樣,我們面對的敵人就會增加。因此,我建議擔負機動任務的三十一軍九十一師,插至灌口、角尾,協助九十三師阻擊漳、廈之敵。如阻擊任務不重,九十一師則去攻佔嵩嶼、燒山、京口岩山,奪取全半島。」
三、據以上情況,我們以十天時間進行訓練水手、動員教育船工及加緊對島嶼要塞戰的戰術和技術準備,預定本(10)月13日或15日對金廈發起攻擊,具體時間和部署另電呈報。read.99csw•com
湯立正答道:「這邊每隔100米就有一個鋼筋水泥的地堡,前沿灘頭設有雷區、鐵絲網、鹿砦、外壕等。一到晚上,所有的灘頭都在探照燈的照射下一片通明。」他保證說,「共軍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越我雷池一步!」
1949年10月1日,毛澤東和一大批開國元勛在天安門城樓上,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召開國慶大典之際,葉飛正在簽發十兵團給三野司令部的電報,電文如下:
在集美戰鬥中,第二五三團付出了傷亡200餘人的代價。為了紀念集美的解放,緬懷犧牲的烈士,集美人民建立了一座雄偉莊嚴的「解放集美紀念碑」,陳嘉庚先生特地請毛澤東主席書寫了碑銘。1977年,集美區人民政府把分散在各處的第二五三團81位烈士的遺骸集中安葬在兌山村紅樹林,后又建造了一座烈士陵園,供人們瞻仰和祭奠。
蔣介石對湯恩伯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理,見湯恩伯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又聽大公子從中調解,便止住了罵聲,在湯恩伯、毛森和蔣經國的陪同下,坐車巡視各陣地。他們來到廈門的制高點萬壽山,湯指著遠處陣地介紹說:「廈門西、南、北三面臨大陸,最近的只相隔1海里。島東南多山,沿岸多沙灘和斷崖。北半島為丘陵,地勢開闊,沿岸多淤泥和峭壁。我兵團重點在北面開闊地,具體部署:以齊裝滿員的七十四師守北面,以一八一師守東西面的通道,一六六師守東南面的石胃頭,二十九師一個團和要塞守備總隊、六十八軍共守市面,二十九軍兩個團守鼓浪嶼。」
陳慶先插話說:「最主要的是敵人士氣不足,而且漳州外圍沒有什麼堅固的工事。我看我們的決心不變。」

三種方案的爭論

命令傳達后,從9月17日起,各部兵分多路向預定目標開進。原來寬寬的大路,由於兵多,一下子變得窄窄的,小路就更不用說了。大家擁擠著,急促的腳步聲激起了片片喧嚷,驚飛了路邊的兔子、麻雀。在嚮導的帶路下,他們急急地向前奔跑。跑了一段路后,他們不再找嚮導了。這是為什麼?原來,他們不用嚮導,是因為有了更好的「嚮導」——這就是國民黨在逃跑時,一路丟下的無數罐頭、紙煙盒、汽油桶、衣服、鞋子……這些都成了解放軍戰士們行進的「路標」,只要循著「路標」走,保准沒錯。
蔣介石連聲說:「好好好,我是要回台北的,那兒有很多事等著我處理呢。」
這一信息被及時報到了蔣介石那裡。蔣介石急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寢,憂心忡忡。特務頭子毛森火上澆油,將湯恩伯貪生怕死,把指揮部搬到軍艦上的事密報給蔣介石。蔣介石被氣得雷霆大發。一陣狂風暴雨後,他冷靜下來,不甘心坐以待斃,決定坐輪船到廈門,親自督戰。
21時30分,突擊船隊陸續駛進鼓浪嶼,但只有少數幾條船抵達目的地,大部分被敵炮火擊沉或被風吹散。登上鼓浪嶼的只有七個排兵力,而且,他們一上灘頭,就遭到敵人密集的火力阻擊,犧牲大半。
7日電同意,你們來電部署依戰役戰術要求,最好在來電同時攻殲金、廈兩地之敵。但請你們考慮,根據金、廈兩地敵我雙方實力、敵之內部情況(劉汝明、王修身之關係如何)及我方準備程度(尤其是船隻),如以五個師攻廈門(有把握),同時以兩個師攻金門,是否完全有把握。如考慮條件比較成熟,則可同時發起攻擊,否則是否以一部兵力(主要加強炮火封鎖敵船以阻援與截逃)牽制金門之敵——此案比較穩當,但有使金門之敵逃跑之可能。究竟如何,請你們依實情辦理,自行決定之。總之,以充分準備,有把握地發起戰鬥為宜。
湯恩伯曾經對蔣介石誇下海口,拍著胸脯保證說:「廈門工事固若金湯,共軍三年五載別想碰一下。鼓浪嶼比廈門更堅固,已成了一座炸藥庫。即使共軍再多,只要一登上島,也只能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第三十一軍和二十九軍從出發地到目的地,有三四天路程,而且都是崎嶇的山路。但他們在兩天之內就趕到了目的地,腳步一停,便發起了戰鬥。19日下午,葉飛接到了解放漳州的報告。
就在一個問路、一個指路的當口,另一個偵察參謀神不知鬼不覺地用手榴彈擊昏了一個小個子巡邏兵。小個子啊喲一聲叫,驚動了大個子。就在他扭頭張望之際,韓春玲一個快動作,用繩子套住了他的脖子。天已黑了,他倆扛著兩個俘虜,回到了師部。師部根據俘虜提供的情況,立即命令二七七團和二七八團向同安進攻。一時間,火光衝天,槍聲大作。不到一小時,兩個團就衝進了縣城,佔領了縣政府,消滅了保安團。同安的戰鬥結束時,駐馬巷的保安三團才聞聲趕來增援,被二七七團擋在了西門外。保安三團發現情況,嚇得扭頭就走,想逃回馬巷,可是已經遲了。二七七團將其緊緊咬住不放,二七八團迅速包圍,形成二打一局面。保安三團哪裡是對手,激戰不久,便漸漸招架不住。狡猾的保安三團企圖殺出一條血路,向集美逃跑。就在這時,我九十一師二七一團路經此處,立即加入了戰鬥,解放軍兵力頓時占絕對優勢,三個團合力全殲保安三團2000餘人。
陳慶先回答說:「二七九團半夜繞過同安,在上午7點10分準時到達角尾鎮,控制了漳州到廈門的水上通道。」
葉飛問道:「你準備用哪些部隊攻佔鼓浪嶼?」
葉飛告別了韋國清,揮師南下,日夜兼程。第十兵團司令部離開福州之前,開了個作戰會。會上決定於9月中旬發起漳(州)廈(門)金(門)戰役,徹底掃清南逃漳、廈、金地區之敵,解放福建全境。整個戰役分兩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殲滅以漳州為中心的金、廈外圍之敵;第二階段,攻擊廈門、金門。其具體部署是:第三十一軍攻取漳州,第二十九軍一部攻佔廈門以北沃頭、集美等地,而後第三十一軍會同第二十九軍主力奪取廈門,第二十八軍和第二十九軍各一部攻取金門。
王參謀奉命宣讀。戰鬥詳報寫著:九十三師南下逼近同安時,已是黃昏。他們先派了兩名偵察參謀化裝成農民,從古宅出發,接近同安東門。這時,迎面走來兩名巡邏兵。偵察參謀一時九-九-藏-書來不及躲避,於是兩人交換了眼色。韓春玲主動上前,遞給對方一人一支香煙,並假裝問路:「請問老總,我倆是做生意的,不知馬巷怎麼走?」
同一天,福建省委書記張鼎丞宣布:韋國清擔任中共福州市委書記兼市長。
鼓浪嶼是廈門西南的一個橢圓形小島嶼,全島面積約171平方公里,與廈門僅隔著700米寬的鷺江,素有「海上花園」之稱。島上居民喜歡彈鋼琴,所以,又有「琴島」之稱。鴉片戰爭后,洋人在此修造了許多教堂、別墅、露天游泳池、領事館、療養院等建築。加之島上樹木蔥鬱,四季常青,亭台樓閣比比皆是,所以,常年遊人不斷。
研究結果決定,還是採取先廈后金的方針。
大的方針確定后,葉飛仍不滿足於已有的船隻,繼續號召部隊掀起籌船和練兵熱潮。為了籌集到足夠的船隻,各部花了很大精力,投入了大批人力。各軍成立了由軍參謀長負責的船管會,從各師團抽調熟悉水性的幹部負責此項工作。他們緊緊依靠地方黨委,依靠地方群眾,經過艱苦細緻的工作,二十九軍、三十一軍都徵集到了大量的船隻。葉飛常常到各部隊檢查籌船情況,要求各部隊對船隻倍加愛護。為了防止遭敵機的襲擊,他要求部隊在夜間演習結束后,立即將船隻偽裝好。海邊風大,他要求大家將船拉到沙灘上,以防損壞。
負責進攻集美的二十九軍,於9月17日晚從晉江南下,一路勢如破竹,於18日上午攻佔了沃頭,19日攻佔了劉五店。敵人一觸即潰,四處逃散。20日拂曉,我軍全殲了逃敵。
陳鐵君介紹完廈門的地理環境和敵守備情況后,接著又介紹了金門的情況。
二五三團遵照葉飛的指示,使用了軍事打擊與政治攻勢相結合的辦法。23日拂曉,敵人終於支持不住,逃往廈門。上午8時,二五三團佔領了全集美。八十五師司令部、政治部在集美鎮貼出布告,布告全文如下:
蔣介石雖然心裏一陣驚慌,可是,他不忘保持領袖風度,表面上依然顯得冷靜如常,擺擺手,說:「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葉飛接到野司複電,再三斟酌,分析野司電報精神。他認為,野司雖在電文的最後,要他們「依實情辦理,自行決定」,但在前面,還是傾向於先取廈門。葉飛舉棋不定,遂召集兵團領導幹部們再次研究。
「濟南第二團」是一支善於攻堅的過硬部隊。1948年9月,他們在濟南城頭連續苦戰八晝夜,攻破了三道城牆,最早衝進了內城,被中央軍委授予「濟南第二團」光榮稱號。
會議開始后,大家一致認為,廈門、金門戰役與以往的各種大小戰役所不同的是,這是一場渡海戰役,必須要有足夠的船隻,這樣才可運兵運糧——有兵無船等於無兵。他們初步統計,至10月上旬,二十九軍只有運載三個團的船隻,三十一軍也只有運載三個團的船隻,而二十八軍只有運載一個團的船隻。金門島上敵人有八個團,若二十八軍只上去一個團,此戰怎麼打?
晚上,蔣介石父子登上華聯輪,返回了台北。
二、由於泉漳地區工作基礎不強,再加上語言不通,船工逃跑及躲避現象非常嚴重,現我正以最大力量加強對船工的領導和教育,並已開始訓練水手。
23時,九十一師組織的第二梯隊三個營開始起渡,可是也因風大浪大,未能成功。
接原計劃,左、中、右三路人馬會集后,再發起攻城戰鬥。可是,團長王亞明擔心敵人逃跑,果斷決定單獨提前發起戰鬥。他們於10點鐘發起攻城戰鬥,擊潰敵人一個營,進入市區。老百姓對他們說,敵六十八軍軍部在半小時前就撤離了漳州,其八十一師正過橋向東逃跑。團長王亞明一聽,瞪起眼睛,舉槍一揮手,立即率部跟蹤追擊,在通往漳浦的木橋上,與八十一師后尾接上了火。解放軍向敵群扔出無數手榴彈。敵人中彈后,發出一聲聲尖叫;汽車被迫擊炮擊中后,發出「嘭嘭嘭」的聲響……加上敵軍官的吆喝聲,在木橋周圍響成一片。八十一師被殲三分之一。倖存的敵人放火燒橋,向石碼逃跑。二七五團豈肯罷休,他們冒著烈火,衝過橋,拚命追擊。東逃的六十八軍軍部和八十一師乘上汽車逃跑。他們晚上到了石碼,全部擠在碼頭上,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望著廈門方向,可是江面沒有一隻船。他們你推我搡,罵聲不絕。這時,王亞明的二七五團追上來了。許多國民黨士兵被嚇得紛紛跳入江中,拚命向廈門游去。可是,大多數士兵被淹死了,只有少數人死裡逃生。六十八軍參謀長張星伯不見軍長劉汝珍的身影,猜想他一定是化裝溜走了,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前面是滔滔江水,後面是密密麻麻的解放大軍,他知道自己已無回天之力,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嘆息一陣,便派人與解放軍聯絡,放下了武器。
周志堅說:「我要他們個個記住,船自為戰,人自為戰,個個是突擊隊員,要英勇搶灘,爭取一舉成功,殲滅敵人。」
陳鐵君手持小木棒,指著地圖,首先介紹廈門的情況。
我二十八軍二五一團、二十九軍二五九團於10月9日6時發起對大嶝島的攻擊,20時順利登陸突破,於10日晨迫敵退守雙滬、陽塘。10日晚我繼續攻擊,22時全部結束戰鬥。我軍殲敵二十五軍四十師一一八團、一一九團大部,俘敵副團長以下1800人,斃傷700餘人。
40多年來,這張布告一直由集美學校所珍藏著,被陳列在陳嘉庚先生紀念堂中,成為人民解放軍嚴格遵守入城紀律,保護學校的歷史見證。
固守集美的國民黨軍一個團,恰恰是利用集美的建築群與北面的高地,構成支撐點式的防禦體系,阻擋解放軍的進攻。二五三團指戰員在接到上級指示時,已在集美學校旁的山坡上布滿了強大的炮兵火力,這些火力足以徹底摧毀集美的敵人防禦工事。因為突然接到上級命令,要保護集美學校,保護集美的財物,他們只得放棄炮火攻擊,並禁止使用手榴彈,全憑步槍和血肉之軀,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城內攻擊前進。
二十九軍八十五師二五三團擔負進攻集美的任務。軍長胡炳雲連打了三次電話,要求他們每一個指戰員都要牢記軍委和兵團首長的指示,儘力保護好集美的建築群。
初步方案決定,由第https://read.99csw.com二十八軍攻取金門,第二十九軍和第三十一軍攻取廈門。
廈門早為我國對外通商口岸,又是軍港,經濟較發達,地位很重要。面積約138平方公里,按自然地形分為南北兩部分,東西長13公里,南北寬11公里。島的南部多山,北部為丘陵,市區位於西南端。島上公路成網,便於機動作戰。西南緊挨鼓浪嶼小島,東面與大小金門隔海相望。島的北、西、南三面距大陸2公里至35公里。北部是國民黨軍防禦重點地區,除原有日軍構築的永久性工事外,敵又在易登陸的地段增修工事,其防禦配系也較完善,並在灘頭前沿設置雷區、鐵絲網、鹿砦等障礙物。
中共同安縣委和集美鎮地下黨組織為配合我軍解放集美,做了許多工作:組織集美學校自衛隊,防止敵人破壞;為我軍提供敵方軍事情報;組織發電廠職工在緊急關頭切斷連接敵陣地的鐵絲網和地雷的電源,確保解放軍的安全;組織人員幫助解放軍解決部分軍需供應等。
成鈞說:「據監聽科長任希文介紹和三十一軍九十二師偵察分隊報告,守漳州的國民黨兵力沒有變,還是六十八軍三個師和九十六軍一個師。」說到這裏,成鈞笑了起來,繼續說,「漳州之敵雖然有相當於四個師的兵力,但分析起來,只是一棵腐爛了的空心樹,經不起我們暴風雨般的襲擊。」他解釋說,「說起來是四個師,其實建制不全,兵力不足。他們的一個軍相當於一個師,一個師相當於一個團或一個營,而且又很分散,分佈在南安、同安、馬巷、雲霄、詔安這幾處地方。」
首長們正說著,值班參謀喊了一聲「報告」,並遞上九十三師的戰鬥詳報。
葉飛登上廈門島時,戰士們正在打掃戰場。大部分俘虜被集中在廈門大學旁邊的海濱。戰士們樂呵呵地擔著一捆捆槍支,去廈門大學教室集中處理。第十兵團的指戰員大部分是蘇北、山東人,從沒見過海。他們渡海作戰,還沒來得及欣賞大海,此時紛紛在海灘的淺水處撿海螺,拾貝殼。葉飛碰到周志堅和胡炳雲,用十分滿意的口吻說:「仗打勝了,廈門解放了!二十九軍、三十一軍在廈門戰役中立了大功啊!」
「此話怎講?」葉飛瞪眼望著他問。
福州解放后,根據華東局的指示,福州市軍事管制委員會於8月23日發布一號公告:韋國清擔任軍管會主任,葉飛、劉培善、方毅、梁國斌、朱紹清、陳美藻為委員。
一、湯匪總部、五軍軍部率二零零師駐小金門、二十二兵團率四十、四十五、二零一師共三個師駐金門,湯前指及五十五軍軍部率二十九、七十四、一八一師與五軍之一六六師及戰車營駐廈門,該敵連日來在原有永久性築城(前已呈報)基礎上,積極修加副防禦工事和地堡群。
成鈞指著那粗粗的紅箭頭說:「你看看,這紅箭頭有多粗,你用的勁就有多大——地圖都快被你的筆戳破了。」
根據以上情況,若10月中旬以一部兵力西出汕頭,時間來不及,故於月底執行攻擊汕頭的任務。
葉飛得知這些情況后,打電話給周志堅,要他暫停攻擊,總結經驗教訓。第一批登上鼓浪嶼的戰士,在後無援兵的情況下,打得相當英勇頑強,幾乎全部犧牲。戰後,人民為紀念這些烈士,將他們當年戰鬥的一座小山命名為「英雄烈士山」。
有人立馬反對,他們說,廈門敵人兵力雖然比金門強,但廈門距大陸近,最近處不到1海里,我們可以將敵人的一舉一動都看清,使用小炮毫不費力就能擊毀敵人的工事。況且,廈門守軍十分恐懼,湯恩伯懼怕被殲,早已躲在艦上辦公。據此分析,廈門敵人防守之心不堅、軍心不穩、士無鬥志。若先向廈門發起攻擊,成功的把握很大。

聲東擊西取廈門

葉飛對周志堅的安排很滿意,點點頭,繼續說:「據偵察,敵人在鼓浪嶼設有工事,碉堡十分堅固。可以預計,這將是一場殘酷的惡仗。你要動員部隊,作好打惡仗的思想準備。」
17日上午,廈門島的戰鬥槍聲停止了,三十一軍九十一師二七三團二營在鼓浪嶼再次登陸。此時,鼓浪嶼敵人已獲悉廈門失守的消息,知道大勢已去,抵抗無用,紛紛下海東逃至金門。二營緊追不放,使得沒來得及逃跑的1400餘名國民黨軍全部成了他們的俘虜。
蔣介石就這樣罵了兩個小時。湯恩伯又氣又羞,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冷汗直冒。一旁的蔣經國心疼父親,見老頭子口乾舌燥,氣喘吁吁,怕他氣壞了身子,便勸道:「父親,湯將軍一聲不吭地聽你罵了幾個小時,說明他已知錯。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巡視前線陣地吧,如有薄弱之處,還可亡羊補牢啊!」
16日中午,葉飛得知突擊隊在十多公里寬的正面上,全線突破廈門北部一線防禦。午後,突擊隊又插到小島腰部的仙洞山、松柏山一帶高地。葉飛親自用報話機命令登陸部隊乘勝向市區追擊、向廈門港追擊,活捉湯恩伯。
葉飛和韋國清,一個是司令,一個是政委,都是十兵團的核心人物。韋國清要留下搞接管,不能隨軍指揮了。並肩作戰的戰友就要分別了,他懷著依依不捨的心情對葉飛說:「我不能與你共行,十兵團就全交給你了。任務繁重,解放漳、廈、金的擔子很沉重啊!希望你多多保重!有什麼困難,只要打個電話給我,我保證當好你的後勤部長,搞好支前工作。」
毛森在一邊說:「委座,廈門安如磐石,守三五年的確不成問題。」
陳鐵君介紹完畢,放下木棒回到了座位。葉飛抬頭問大家:「現在請你們考慮一下,看看我們的第二階段目標放在哪裡。當然,如果大家胃口好,也可以兩桌菜一起吃。大家開始討論!」
「事半功倍!」葉飛念叨了一句,便托肘扶腮,陷入了沉思。大家聽了陳慶先的話,也開始了新的思考。一時間,作戰室內異常安靜。大約過了一支煙的工夫,葉飛終於考慮成熟,抬頭問大家:「你們覺得陳參謀長的意見如何?」
「嗯!」蔣介石一邊點頭,一邊哼了一聲,轉到其他地方察看去了。傍晚,由湯恩伯、毛森陪同蔣介石吃晚飯,兩人拘謹得不敢伸筷子,只吃了個半飽。他們剛丟下飯碗,廈門對岸的集美方向就打來了幾十發炮彈。蔣經國忙勸蔣介石:「父親,可能是解放軍要攻廈九_九_藏_書門了,您還是趕快離開為好。」
蔣介石的廈門之行,行動詭秘,湯恩伯事前一無所知。只有毛森所帶的幾百人,站在碼頭邊列隊等候著蔣介石父子。當湯恩伯接到耳目的報告時,蔣介石父子已離開了碼頭。湯恩伯風風火火地趕去拜見蔣介石時,蔣介石拉下面孔,厲聲問道:「聽說你的指揮部已移到了軍艦上,這可是真的?但我不希望這是真的。」
泉州是歷史悠久的文化名城,也是晉江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泉州風景秀麗,經濟繁榮。9月26日,葉飛率領十兵團機關進入泉州后,連街都沒逛,就一頭扎進了作戰室,召開作戰會議。葉飛主持會議,他說:「我們漳廈金戰役的第一階段打得非常漂亮,部隊已進入晉江、南安、同安、龍海沿海一帶,準備渡海作戰。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迅速確定第二階段的作戰方案。」他掃了一眼與會的幹部,繼續說,「第一階段,我們是以解放漳州為中心,當時只有一個目標。通俗一點兒說,大家吃的是一桌菜,圍著桌子,一人一筷,很快就吃光了。可是,第二階段,我們是兩個目標——解放廈門、金門兩島。擺在我們面前的是,究竟先打哪一個。」葉飛提出問題后,將眼光落在副參謀長陳鐵君身上,抬抬手說,「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請陳副參謀長簡要介紹一下廈門、金門的情況。」
會議出現兩種意見。葉飛沒有急著表態,而是側身問陳慶先:「你的意見呢?你覺得是先打廈門還是先攻金門?」
葉飛下達完作戰命令,將目光落在成鈞的臉上,徵求他的意見,說:「你看看有什麼不周到的,補充一下。」
廈門守敵為第八兵團第五十五軍第七十四、第一八一、第二十九師與第五軍第一六六師和第九十六軍殘部等,共3萬餘人,由東南軍政長官公署副長官兼廈門分署主任湯恩伯統一指揮。兵力部署:湯恩伯率第八兵團指揮所位於廈門市區;第五十五軍指揮所在金雞山;第七十四師分佈於島北之江頭、高崎、鍾宅、寨上一線;第一八一師固守島之東北部五通道、何厝、河邊一線;第二十九師分佈於鼓浪嶼和市區;第一六六師分佈於島的東南部;特種部隊及第九十六軍殘部分佈於市區周圍。
蔣介石滿意地點點頭,隨之又問:「你們估計廈門能守多久啊?」
葉飛十分重視鼓浪嶼一仗。他當面向周志堅交代任務時說:「攻克鼓浪嶼一戰,關係到整個戰役的全局。拿下這個小島,不僅可以牽制廈門之敵,還等於是在廈門敵人的背後插上了一把尖刀——既可以迅速封鎖鷺江和控制廈門港,斷敵退路,又可以牽制敵人的預備隊,阻止敵人北上增援,減輕我軍攻克廈門的壓力。你們軍首戰鼓浪嶼,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10月15日15時40分,第三十一軍首先對鼓浪嶼實施炮擊。炮彈落地,引爆了一些裝汽油、炸藥的小船,摧毀了一部分工事。18時,夕陽餘暉下的鼓浪嶼和大海連成一片,呈現出一片血紅色。由二七一團、二七七團組成的第一梯隊兩個營的船隊,分別從海滄和沙壇起渡,向鼓浪嶼的西南部進發。一出江口,他們就遇到了大風,逆風行駛,隊形頓時大亂。有的船桅杆被大風折斷;有的帆篷被刮破,撕開了個大口子;有的船掉了隊;有的船下沉。廈門及鼓浪嶼的敵人拚命地向船隊開炮。戰士和船工相互配合,冒著炮火,奮勇向前。
10月11日,十兵團給三野的電報:
自鼓浪嶼戰鬥打響后,湯恩伯便慌成一團。他怕鼓浪嶼丟失,更怕廈門被攻破,緊張得手忙腳亂,顧此失彼,一會兒去鼓浪嶼督戰,一會兒到廈門督戰。直到16日中午,他才拍著腦門,恍然大悟,明白解放軍的主攻方向不是鼓浪嶼,而是廈門北面。但為時已晚,解放軍已佔領了各制高點。湯恩伯每半小時向蔣介石發一份戰報。16日傍晚,蔣介石估計廈門難保,對湯恩伯的怨恨達到了頂點。他派出20架飛機,欲將解放軍連同湯恩伯一起炸死,以解心頭之恨。但由於解放軍放了煙幕彈,致使敵機無法辨認目標,飛機在廈門上空一陣狂轟濫炸后,也不管炸到了沒有,轟鳴著飛回去交差了。老蔣怕湯恩伯死不了,命令廈門碼頭的軍艦迅速離開,以免湯恩伯乘軍艦逃跑。17日上午9時,五星紅旗插上了廈門的各處高地。湯恩伯在海灘上抱著報話機,整整呼叫了2個小時,也無人理睬。最後,還是劉汝明找了一隻小汽艇,湯、劉及五十五軍軍長曹福林才從死裡逃生,到了金門。
第十兵團司令部一到泉州,葉飛便打開了一張畫滿紅線藍線的作戰地圖,手中捏著一支紅藍鉛筆,在地圖上緩緩地移動著。他畫了一條粗粗的紅箭頭,箭頭直指漳州。副司令成鈞看在眼裡,笑著說:「從你的箭頭上即可看出,你對解放漳、廈、金的決心有多大!」
9月11日清晨,第十兵團的三個軍浩浩蕩蕩向南挺進。福州至廈門的幾條大路上,黑壓壓一片,到處都是解放軍。他們一般以三路縱隊並列或五路縱隊並列前進,有時互相交叉前進。南國的9月,暑氣逼人。解放軍指戰員們不顧天氣的炎熱和連日的疲勞,邁開大步,以每小時15里的速度日夜兼程。他們每過一個集鎮,響過一陣槍聲,便使敵人聞風而逃,戰士們就緊追不捨。從9月11日晚至17日,短短的幾天,他們先後解放了仙游、泉州、德化、永春、惠安、南安、安溪等地。劉永生領導的閩粵贛邊縱隊在十兵團的指揮下,解放了龍岩、永定。平潭島、南日島、湄州島、虎獅島等也被十兵團解放。至此,解放軍形成了對漳州、廈門、金門的大包圍趨勢。
葉飛正要說什麼,機要參謀又進來了,他遞來的是一份中央軍委的急電。葉飛低頭便看,電報大意是,集美學校系愛國華僑領袖陳嘉庚先生所創辦,我軍在解放集美時,要儘力對其妥善保護,嚴防破壞。寧可多流血,也要避免使用火炮類武器。
「廈門工事稱得上固若金湯,我認為守個三五年不成問題。」湯恩伯忘記了剛才的羞辱,揚揚自得地回答。
廈門戰役僅持續兩天時間,便順利地畫上了句號,我軍共殲滅國民黨軍27萬餘人,其中俘虜25萬餘人。
葉飛十分關注集美的戰鬥情況。9月22日,當聽到二五三團已進入城內,正與守敵展開巷戰時,他立刻抓起電話,要求他們不要急躁,採取政治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