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田先生，杉山平太郎可是準備好了假血漿，因此腳趾受傷，也是計劃好的行動。這樣一來，茯原家的別墅里有屍體——或者說有類似屍體的東西，杉山平太郎顯然也早就知道。」

「沒錯。」

「不，應該不是這樣。」

他扭頭對友井刑警說：「一會兒你去取一下，杉山平太郎的指紋，和西田家門牌上的對比一下。如果一致，我說得應該就沒錯。」

「抱歉，我來晚了。」他衝著屋裡的警察點了點頭。

「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局長的語氣，聽起來咄咄逼人，「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杉山平太郎是死者紅葉照子恩人的遺腹子，而且，他把你帶到西田家的別墅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錯吧？」

「那麼，兇手為什麼還要把紅葉照子的衣服脫掉？為什麼要把照子穿的浴衣藏起來呢？」

「是，是，然後呢？」

金田一耕助得意地笑著，說道：「哦，是嘛。好，多謝了。這樣我的想法，差不多有足夠的旁證了。」

「今天上午，你說紅葉照子之所以只穿著內褲，是因為兇手怕死者的身份，因著裝而泄露。現在看來，你的說法有些站不住腳。因為兇手沒必要，把屍體運到西田家，只要藏在萩原家的某處就可以了。」

「是，沒錯！……」金田一耕助撓著亂蓬蓬的頭髮說，「當時我們或許應該再強硬一點，不應該那麼輕易作罷。」

「什麼？……」等等力警官嚴肅地答應了一聲。

「不不不，這沒什麼。今天早上，發現了西田照子的屍體，而且根據鑒定，死亡的時間，和你看到屍體的時間差不多。這樣一來，還是房子最有嫌疑吧？剛才岡田也說，她有足夠的動機……」

眾人義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得獃獃地看著金田一耕助。

等等力警官等他們安靜下來之後，說道：「先說死者吧，之後請金田一先生，告訴各位是怎麼發現屍體的。死著就是那個穿著夏威夬衫的男人——杉山平太郎，屍體現在在……」

「問題就在這裏，主任。」金田一耕助一臉愁容，「剛才我所說的，都只是我的臆測。說不定在我看到她時，西田照子的的確確已經被殺掉了。」

江川刑警突然兩眼放光，說道：「可是，友井，當時那人還沒到西田家的別墅呢，他是在先生說了這件事之後才來的。金田一先生，那麼……」

「局長，對於兇手來說，最擔心的就是，有人看出死者在演戲。那樣一來，兇手的不在場證明就不成立了。所以，兇手就把知道這點的杉山平太郎也殺了。」

「不，警官先生，我沒有肯定地說一定是屍體。我說的是屍體，或者類似屍體的東西……」

這時，刑警江川姍姍來遲，腋下還夾著一個包袱。

「嗯，嗯，然後呢？」

他剛想繼續說下去，金田一耕助連忙攔住他，說道：「警官，您什麼都不能說。我是個私人偵探，可以胡言亂語。您現在雖然在休假，但畢競是在任的警官。」

「應該不是，我看到屍體時，出血的量已經不是簡簡單單能擦掉的了。」金田一耕助輕輕搖頭說，「而且，還有一點我想不通。」

「金田一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長田警察局長一副等不及的樣子，整個身子探在桌子上方，大聲問道，「我等蠢鈍，一時想不明白先生說的話……」

「嗯，讓鑒定科的人檢查驗了。」說著，友井警官拿出指紋的照片，對眾人解釋說，「這個就是，但是，還不知道是誰的指紋。鑒定科說從大小上來看，這應該是男性的，而且還是最近幾天才沾上的……」

「不，局長，沒問題的。經過金田一先生的提醒，我已經讓有吉和工藤兩人留在了那裡……」

局長的語氣彷彿在詰問。

「那條狗怎麼了？」

「htｔｐｓ://rｅａｄ•99csw.com為什麼？」

「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官插嘴道，他也不完全明白金田一耕助的想法，「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杉山平太郎為什麼明知別墅里有屍體，還要把你帶到那兒？」

「友井先生！……」金田一耕助淡淡地問道，「你檢驗西田家門牌上的指紋了嗎？」

等等力警官微微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唉，別急嘛。其實，我也知道那張王牌是什麼，但是，現在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證據。而這位先生，不到能百分之百確定，王牌一定有效時，是絕對不會跟別人透露的，跟我也不會說。這就是他一貫的行事方式，不把所有問題都查清楚，他絕對不會說。所以，我覺得接下來，他就會去尋找旁證了。麻煩大家回答先生的問題吧。先生，咱們這就開始？」

「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官神情嚴肅地問道，「你上午也說到了這一點，難道這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嗎？」

「明白！……」等等力警官略顯緊張地答應了一聲，直了直腰板，環視了一下圍坐著的眾人，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想事先聲明，金田一先生希望，在一段時間內，秘密處理此事，不要外傳。所以請各位理解，也不要外傳……」

「是！……」友井刑警隨意地答道。

金田一耕助點了點頭，轉身正對著長田局長說道：「局長，這是假髮和假鬍子，這起案件中，還有人用了假血漿。而且，死者原本是個演員，最近也上過電視，還是位喜歡捉弄人的女士。這樣一來，很多線索就串起來了。」

「局長，我其實也沒想到，杉山平太郎居然還會去扮演，二十年前的兇手。」金田一耕助感慨地說，「但仔細想一想，這樣一切才說得通。」

「你認為姐妹倆吵架之後，房子一時衝動，就殺死了紅葉照子女士。這時正好我們到了，她就先躲了起來。幸好我們離開，她便趁機把屍體藏了起來……是這樣吧？」

眾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獃獃地看著這些奇怪的東西。一直在用餘光，觀察金田一耕助的長田局長，看到金田一耕助微微露出笑容。

「金田一先生！……」江川興奮地喘著氣，大聲說道，「那傢伙會去萩原家的別墅，把屍體的趾甲剝下來嗎？」

「在哪兒？」

「我獲得管理員的許可，查看了那個房間。床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小波士頓包。打開一#，裏面裝著內衣和洗漱用品，還有這個。」

「先等一下。岡田先生，那塊石頭上的血跡……或者說像血跡一樣的東西，你檢驗過了嗎？」

「但是，兇手並不知道，杉山平太郎為了支走我，演了腳趾受傷那麼一山戲。友井先生、江川先生……」

「嗯。」金田一耕助點頭答應。

「是這樣的。警官先生！……」金田一耕助轉身對等等力警官說，「能不能麻煩您，把今天我們發現的東西，告訴大家？」

「等等力警官！……」金田一耕助面色羞報地說，「紅葉照子還活躍在大銀幕上的時候，我剛從鄉下來到東京，就住在神田的宿舍里，是個天天不務正業的差學生。我當時是紅葉照子的電影迷。紅葉照子在大銀幕上，天真純潔的一顰一笑，都讓滿臉青舂痘的我，內心湧起陣陣悸動，如今幹這一行，也是因為當時我對罪案已經頗有興趣。儘管如此，我對昨天江馬容子小姐，告訴我的那件懸案卻全無印象。房子女士也說，絕對沒有這樣的案子……而且，昨天在高爾夫球場，嚇到紅葉照子女士的人，如果真是喬裝改扮后的杉山平太郎，這件事恐怕就是照子女士的一場惡作劇了。」

「我在西田家的別墅，跟二位說過這件事吧？」

「江川，你去哪兒了？」

「還沒有，ｈｔtpｓ://rｅad.９９ｃsｗ•cｏｍ主任！……」金田一耕助還是一臉愁雲，「今天我跟警官也說了，不知道兇手要把杉山平太郎的屍體，藏到什麼時候。是等到明年萩原家的人發現為止，還是等風頭過去之後，再偷偷地埋起來……局長，你怎麼看？」

「不是？那到底……」

「可是，金田一先生！……」長田局長臉色凝重地說，「紅葉照子為什麼，要做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

「不是沒有可能。兇手肯定希望盡量不讓人知道茯原家別墅的存在，但是，兇手更怕的，是別人知道紅葉照子和杉山平太郎，其實是在演戲。所以，為了掩蓋這一點，在屍體被發現之前，什麼險他都願意冒。何況，他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茯原家的別墅……」

「陷阱？……」警察局長和所有警察，都吃驚地面面相覷。

「那麼，金田一先生。」局長又探出了身子，仔細問道，「萩原家的別墅到底是什麼樣？為什麼會和西田家的別墅那麼像呢？」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金田一耕助點頭致歉道，「局長，其實我本想請你，仔細查驗萩原家的別墅——就是客廳地板和藤椅上的血跡之後，再說這番話的。但如此一來，兇手就可能知道，我們已經盯上了那棟別墅。這樣說不定會引起很多麻煩，所以我就在這裏先告訴大家了。但是我說的，都是沒有科學依據的主觀判斷，或者說是假設。各位就當是聽我說胡話吧。」

「岡田！……」局長正色說，「你還待在這兒幹什麼？兇手可能已經行動了。」

「此話怎講？」長田局長追問道。

「明白了。那麼，金田一先生……」岡田助理警官也探出身子，說道，「那是不是說，杉山平太郎拔出了西田家的門牌，把它插在了和西田家很像的荻原家的家門口，然後把你帶到了萩原家。沒想到紅葉照子死在了那裡，他便假裝腳趾受傷，把你支走，以便自己偷偷溜走，但是，後來他卻被兇手殺掉了，是嗎？」

「照這樣說來，金田一先生！……」岡田助理警官又激動地說，「那個女人也是同夥不成？可是房子說，他們兩個人關係不好……」

「那就換個方法，比如把腳趾整個剁掉……那也比留著一具腳趾，沒有受傷的屍體更安全。」

友井警官翻了翻記事本，接著說道：「死者是在第五洞，見到了那個穿著紅毛衣的男子。兩人並不是無意中撞見的，而是該名男子站在樹林里，沖死者招了招手。F夫人最先看到，她告訴其他人之後，死者的臉色突然就變了，然後一臉怒色地走了過去。但是，死者又很快回來，說有熟人來了，就此棄權，之後就跟該名男子一起走遠了。後來追著死者，直到休息廳的就是此人。」

當晚十點，K警察局的會議室里，正就紅葉照子被殺事件，召開偵查會議，屋子裡一片嚴肅的氛圍。

「是的。當然，如果是這樣的話，地板上沒有血跡，或者擦掉血跡的痕迹，的確有些奇怪。但是，假如是血液滴到地上后，馬上就被擦掉了呢？」

「那條柯利牧羊犬，名叫朱庇特。」

「嗎，是這樣……」金田一耕助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才說了，請各位就當我是胡說……我想說的是，我——不對，我和穿夏威夷衫的男子——杉山平太郎，往屋裡看的時候，西田照子還沒有死。浴衣上沾的血液一樣的東西，根本就不是真的血液，很可能和杉山平太郎把我支走時，使用的一樣是假血漿……」

江川說著說著，突然激動了起來，長田局長等人也忍不住探出身子聽著。

友井警官也不由得頻頻點頭。

「啊？在……」江川刑警十分緊張。

還是等等力警官反應最快，吃驚地說道：「金田一先生！……」警官激動地喊九*九*藏*書道，「難道這次的事情——所謂三十年前懸案的兇手云云，都是紅葉照子在演戲嗎？」

「那個人的外貌特徵如何？」

島原的秋夜，若不|穿上防寒大衣，便覺得微寒了。

「你去查咋天早上，和死者一起打高爾夫球的那幾個人了吧？能把結果說一說嗎？」

「但是，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官挺起胸膛說道，「那去查驗一下，萩原家客廳地板和藤椅上，血跡一樣的東西，不就好了嗎？兇手雖然可能，用西田照子的血液，做了掩蓋，但還是有可能檢測出顏料。」

「假血漿？……」長田局長又瞪大了眼睛。

長田局長本來在N市出差，也緊急趕了回來。主持會議的就是他。長田局長從桌子後面探出身子，說道：「金田一先生，你昨天前往西田家的別墅，從門廊外看到了西田照子的屍體。但在你離開別墅的二、三十分鐘之內，屍體已經不知去向。照子的姐姐堅稱沒有這回事，於是，你和我們局的警員，只好離開……這就是昨晚的經過吧？」

良久，金田一耕助終於幽幽地嘆了口氣說：「警官，您還是當我胡說就好。我來大胆地猜測一下。下午四點五十分，離開N高原的白山號列車，比同一天晚上八點三十分到達N地的列車，早一個小時到高崎車站。在高崎的停車時間有五分多鍾，足夠下到站台，在事先商量好的某個不起眼的地方，藏起通報情況的信件。」

「可是，金田一先生！……」友井皺眉道，「就算現在把趾甲弄掉，如果仔細驗屍，也能夠驗出那趾甲是生前就掉了，還是死後被弄掉的。」

等等力警官把上午發現屍體的情況，大致地講了講，眾人越發激動。一片噴嘩聲中，長田局長伸開雙手，把他們的問題壓了下來。

裏面有一件大紅色毛衣、一個煙斗，還有一頂白色的假髮，和可以粘在嘴邊的假白鬍子。

「管理員說，杉山平太郎是周五傍晚來的，說要住到周日晚上。周六早晨——就是昨天早晨，他出了門，過了正午才回去睡了一覺。到了傍晚又出了門，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但也不見他去還鑰匙。估計還在K高原的什麼地方待著呢吧……管理員就是這麼說的。然後……」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是一起了不得的案子了。紅葉照子沒有死在自家的別墅里，而是在和自家別墅很像的，萩原家別墅里被殺害的？」

「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官再次先於別人想通了，吃驚地說，「那麼，紅葉照子的計劃，其實就是這樣的：編出一起三十年前的懸案，把你引到M髙原來。然後讓杉山平太郎，把你帶到萩原家的別墅，看到偽裝的照子陳屍的場景。然後等你報警，和其他人一起，前往真正的西田家之後，卻發現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到金田一耕助點了點頭，長田局長又好奇地問：「金田一先生，這枚指紋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是。當然還需要再確認一下。不過我覺得，杉山平太郎帶我去的，不是西田家，而是萩原家。關於這點……」

沒有人有異議，令人窒息的沉默，充斥著會議室。金田一耕助猛地從椅子上起身來：「警官，已經十二點了。剩下的就交給在座的各位，咱們回去吧。」

侍等等力警官站起身來，金田一耕助說道：「那就這樣……岡田警官，祝您成功。」

「驗過了。我剛才就想跟你說……」岡田助理警官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說，「這是鑒定科出具的鑒定報告。金田一先生，上面沾的根本不是血。這裡有個複雜的化學式，石頭上的紅色痕迹，是演戲用的血，就是假血漿。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田一先生，」岡田警官助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緒，從喉嚨里擠出聲音說，「那麼，我們現在應https://read.99csw.com該怎麼辦？怎麼才能抓到兇手？」

「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過，這是誰的指紋，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應該遲早還是要埋起來吧。難道我們要等到那個時候嗎？」

「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官神情嚴肅地說，「就算是死者自己，為兇手鋪平了道路，但是，殺人計劃能夠如此順利地進行，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吧？」

「在！……」友井刑警答應了一聲。

「你這是什麼意思？」長田警察局長面色嚴肅地問。

「哦，我去調查杉山平太郎這個人住的旅店了。」江川刑警說著，急忙回身朝金田一耕助打了個招呼，「金田一先生。」

金田一耕助對此，報以長長的沉默。局長等人也一言不發，等他回答。

「哦？……」長田警察局長望著金田一耕助。

「是的。既然殺人現場在其他地方，那先生說得就沒錯……」江川刑警點頭同意。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那條狗一見人來就叫，我親眼見了好兒次。但是昨天晚上，我和那個穿著夏威夷襯衫的男子，去別墅的時候，完全沒有聽到任何狗叫聲。所以，就算房子躲起來了，狗也是個問題。想讓狗一聲不出，可沒那麼容易。」

「所以，今天我設了個陷阱。就看兇手會不會上當了……」

「對，他的確說過，到高崎之後，到站台上買了個便當……之後還假裝遇上了扒手，好讓人記得，他的確坐了那趟車。」

「那張王牌到底是什麼？」岡田助理警官急切地探身問道。

「跟你想的一樣，他是用真名住的旅店。他住的是Y山崎的小木屋。」江川刑警說。

「F夫人說，她看得也並不是很清楚，只說從鴨舌帽下露出的白髮，和微駝的脊背來看，那人應該已經上了年紀……」

「估計是反過來，被兇手利用了吧。就跟狼來了的那個故事一樣。那個小孩子總喜歡騙人說狼來了取樂，但是，到第三次大灰狼真的來了的時候，誰都不再相信他了，結果他就被狼吃掉了……這起案件，正如這個伊索寓言。紅葉照子女士和那個小孩子，有著一樣的嗜好，而兇手很可能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如果能讓我在看到當時的場景后，以為紅葉照子女士已經死去，那當，時不在K高原的人——或者說，可以確鑿地證明，不可能在K高原的人，就絕歲不會遭到懷疑——當然，這些都是我的一面之詞而已。」

「是的，是的。而且，已經死去的紅葉照子女士，還會若無其事地露面，說金田一先生啊，你是不是在做夢啊之類的話，來故意揶揄我一番。估計她就是這麼計劃的。據說這個人，的確很喜歡捉弄別人。」

長田局長默默地看著金田一耕助，試探地說：「那金田一先生，你對此怎麼看？另外，等等力警官。」

等等力警官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像是要觀察自己的話，會產生什麼效果。眾人的反應，果然遠遠超出了他的偵想。

「好，明白了。」

「金田一先生，這樁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木屋是個佔地面積約莫三坪，像簡易旅館那樣的獨棟樓，吃飯只能去外面。

「金出一先生是不是，還掌握著什麼有力證據？你看他的神情，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藏著掖著……」

發生這樣的案件，對K高原避署勝地的形象，簡直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因此，K警察局十分緊張，儘管是周日，仍把所有警員都集中了起來。

「但是，金田一先生！……」長田局長的表情，越發嚴峻起來，他開口說道，「紅葉照子可是真的被殺了。而且，杉山平太郎也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兩位刑警豁地挺身，禮貌地答應了一聲。

「那個人不是高爾夫球場的客人嗎？」長田局長從一旁插嘴道。

「關係好不好ｈｔｔps://ｒｅad.99ｃsw•ｃom其實不重要。想想合縱連橫的典故就知道，只要利害關係一致，平時再對立的人，也會並肩作戰，而且，他們大概覺得這個辦法很安全。因為假如兩位被害人演的戲露餡了，讓金田一耕助瞧出了破淀，那就取消計劃，再等下一次機會就好。可惜，金田一耕助這次愚蠢地上了當，誤以為偽裝的紅葉照子的屍體就是真的，於是……他們就決定下手了。」

等等力警官突然挑起了眉毛，叫道：「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

「是的。萩原家別墅暗室里，杉山平太郎的屍體腳趾上，其實一點傷都沒有。」

「當然需要查驗，哪怕只是為了滿足我的虛榮心。但是，如果現在做，可能就會讓兇手跑掉。」

「好的……」金田一耕助有些不好意思，不停地撓著亂蓬蓬的頭髮。等等力警官再三催促，他才停下手，說道，「嗯，江川女士好像還沒回來，不過開始吧。友井先生。」

「局長，這一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房子女士知道，或許管理員藤原也知道。不過，現在應該還不是，追究這一點的時候。但是，兇手希望，在我們發現這一點之前亡羊補牢，所以應該會急著行動。」

「金田一先生，關於這個問題，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誰乾的？」

「串起來了？」長田局長還是一頭糊塗糨子。

局長等人一片啞然。一陣沉默之後，會議室就像被捅了的馬蜂窩一樣，大家吵吵嚷嚷地問個不停。

一個個問題，亂糟糟如火箭一般，滿天颼颼颼地縱橫紛飛著，房間里一時間十分嘈雜。

眾人「啊」地叫了出來，岡田助理警官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所以，你才覺得，那塊石頭上的紅色痕迹，原來是假血漿吧？」

「為什麼他會有假鬍子、假髮這些東西？」

「對，對。」金田一耕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頭說道，「但是，對兇手來說，這是致命失誤。我就是從此出發，猜想紅葉照子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狼來了』的障眼法。而且，兇手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杉山平太郎的屍體。既然這樣，他就有可能去亡羊補牢。」

「或許是為了尋開心？K高原夏天尾巴上的最後的娛樂。名偵探金田一耕助先生，完全被紅葉照子的把戲給矇騙了，還驚動了了當地的警察局……這難道不是很好的談資嗎？」

「那麼，他就是三十年前懸案的兇手？」長田局長臉色凝重地問道。

「F夫人說應該不是。她覺得那個人，像是從哪裡混進來的……」

等等力警官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說道：「是這樣，我們——不，應該說是金田一先生，在M高原的別墅區里，發現了另一具他殺的屍體。」

「果然啊！……」列席的人們，瞬間神情緊張起來，當然，也有人半信半疑地，顧盼著這名動作遲鈍、頭髮凌亂的偵探。

江川打開包袱，拿出一樣東西。眾人一見，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眾人好奇地盼著金田一耕助，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接著，他扭頭說：「江川先生。」

「呵呵！……」等等力警官低笑了幾聲，說道，「不愧是局長，眼光果然犀利。金田一先生已經找到，堪稱王牌的證據了。」

「我覺得很有可能，所以準備查查他的行蹤。」年輕的友井刑警一臉緊張地回答。

「好！……」友井警官打開記事本，照著說道，「我剛才去了一趟休息廳，確定昨天，和死者一起打球的是作家K、律師S以及醫生F的夫人。K和S兩人已經回了東京，F醫生的夫人還留在這裏，我剛才見了她。據這位夫人說……」

「哦，好。」

「金田一先生。」長田警察局長的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顫抖。

說著，他垂下亂蓬蓬的頭，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穿上防寒大衣，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