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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膽將軍——大將王樹聲 第一節

二、虎膽將軍——大將王樹聲

王樹聲,湖北麻城人。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27年參与領導黃麻起義。解放戰爭時期任中原軍區副司令員,鄂西軍區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大將軍銜。

第一節

敵軍仍舊同打古浪一樣,先用大炮猛轟,接著就是騎兵衝鋒。王樹聲指揮部隊沉著應戰,據城抗擊,多次殺退敵人的進攻,殲敵2000多人,但終因敵眾我寡,還是被迫撤離了。
1月20日,高台失陷,守城的紅5軍團長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楊克明、13師師長葉崇本等以下3000餘人,大部壯烈犧牲;1月21日,救援髙台的我騎兵師,也在中途被敵所阻。師長和政委都在激戰中犧牲;總部直屬隊所在地撫彝,復落敵手。突圍而出的戰士,又遭敵截擊,損失嚴重……
2月26日,部隊返回倪家營子。這時,被敵洗劫一空的倪家營子,吃無糧草,住無房舍。
24日,王樹聲所部到達甘州的西洞堡一帶。即得到大批敵人正尾隨而來的消息。他一聽,計上心來。敵人是驕兵,正可利用這一點,殺他一個「回馬槍」。
或許是一種預兆,王樹聲他們一出師就不利。10月25日,由甘肅靖遠西渡黃河時,即受到敵人的阻擊和飛機轟炸。全軍拼死拼活只搶渡了一大半,拖后的第4軍和第31軍就被胡宗南截住了——這反倒變成了「好事」,避免了西征更大的悲劇。
毛澤東沒有責備他,反而表揚了他勇於承擔責任的精神,親切地說道:「你回來就是勝利,西路軍失敗你沒有責任!」
就在紅30軍和紅5軍團向西挺進之際,敵人的主力首先咬住了向古浪進發的紅9軍。11月11日凌晨,9軍進至乾柴窪地區。敵3個騎兵旅和大量民團,即由東、西、南三面猛撲過來。在這裏打掩護的9軍27師,與敵激戰幾日始脫身轉至橫樑山,與軍部會合。隨後,敵3個騎兵旅又追擊而來,9軍再經過一晝夜拼殺,才將敵軍擊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攻佔了古浪城。
祁連山,位於甘肅、青海兩省交界,是一座綿延千里、重巒疊嶂的大山。3月12日,西路軍剛抵祁連山的梨園口,馬家騎兵又蜂擁而至。
西路軍分兵西進的月余內,雖斃、傷敵6000有餘,但自己損失更重,而且戰鬥力大為削弱,困難日益加重了。
王樹聲答道,「我叫王樹聲,是紅4方面軍的。我的部隊打散了,我返回延安途中在沙漠里迷了路,多虧這位老伯救了我的命,今天他老人家送我回來了。」
可是,對王樹聲和他的部分戰友們來說,他們尚未盡情享受這一勝利的歡樂,甚至征程未洗,隨即又開始了中國工農紅軍最為悲壯的一幕,這就是西渡黃河,先北進,為執行「寧夏戰役計劃」而拼殺;繼西征,為「打通囯際路線」而血戰。
這些勝利,打擊了馬家軍的銳氣,鼓舞了自己的鬥志,本來有利於西路軍擺脫險境,迅速東返。可西路軍主要負責人卻又一次過髙估價了這些勝利的作用,認為敵我力量已起了決定性的變化,竟又決定重返倪家營子,準備繼續西進,完成既定的任務。
不斷地突圍,不停地戰鬥,已把紅軍拖得筋疲力竭;常常是凌晨剛剛住下,敵人的騎兵就追上來了;打退了一股敵人剛想喘口氣,又一股敵人圍上來了。
一直激戰到午夜,敵1個騎兵旅和1個憲兵團被打垮,我軍繳獲了大批的槍支彈藥。
一番話說得王樹聲不好意思起來,只好承認:「我不瞞你,我是紅九-九-藏-書軍,一路上常遇上壞人,所以……」
「老人家,你救了我的命,我一輩子忘不了。這個金戒指,請你收下作個紀念吧!等將來全國解放了,我去中衛看望你!」
「我們是紅軍!」
沙漠多風,王樹聲根據太陽的起落,向東走了一天,下午便遇上突起的狂風。風一起來,沙漠就像被人抖動著的大炕席,石礫細沙鋪天蓋地襲來,太陽不見人,方向也失去了。王樹聲被旋風捲起,左推右搡,不知往哪裡去。等他蘇醒過來,已是午夜時分,風停了,他躺在一個沙坡下。臉在脫皮,嘴唇起了許多水泡,乾裂出血了。用手一摸,身上竟蓋著一層厚厚的黃沙「被」。他一點一點扒出身子,掙扎著爬起來。他知道,如果不趁沒風的時候趕緊走,當第二次風暴再來時,就不會這麼幸運了。
這時,王樹聲率紅9軍一部駐紮在甘俊堡。這是個大莊子。元月中旬的一天,王樹聲得悉敵人將發動進攻,甘俊堡為主攻目標之一。他考慮紅9軍已經遠離總部,處境孤立,不宜死戰死守,當夜即主動撤退,向撫彝我軍主力靠攏。
槍聲再度大作。
可是,當王樹聲率部出生入死,歷經風險,輾轉彙集到西路軍總部時,獲悉的是一個接一個令人無比悲愴的不幸消息。
「你不要說了,跟我先回家去。」老人知道了王樹聲的身份,心甲里很高興。
曉明這些大義,再苦大家也都默默忍受了。王樹聲帶著這屈指可數的人員,熬過殘冬,迎來春天。一直堅持到1937年6月了。
恰在此時,「西安事變」爆發了。西路軍奉命停止西進,就地牽制馬家軍,並創建根據地。
在最後的關頭,西路軍軍政委員會主席陳呂浩,主持召開緊總會議,決定將余部整編為左、右兩個支隊:左支隊千餘人,由紅30軍政委李先念率領,順祁連山向西走,隱蔽轉移,擺脫敵人,向安西、新疆方向前進;右支隊500餘人,由王樹聲率領往東走,準備出山,同敵人周旋,向黃河方向東移;同時,為分散敵注意力,還決定陳昌浩和徐向前總指揮另分為一小路,脫離部隊,往東潛移。
王樹聲見狀,手一揮,飛身上馬,喊道:「同志們,跟我沖啊!」這一衝,王樹聲和他的右支隊就算散了,永遠地散了。
大家一怔,以為是自己流散的戰友,也就回問:「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6月的祁連山,冰雪開始溶化,芳草開始萌芽。在一個難得的艷陽天里,王樹聲和戰士們爬上一個山頭,正想晒晒太陽,突然,眼尖的王樹聲看到不遠處冒出幾個人影,晃了一下。接著,傳來一聲吆喝:「哪一部分的?」
王樹聲不再言語,喝下水,又吃了老人遞過來的兩個饃饃,這才坐起來,朝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沙漠邊緣。
王樹聲當時預料敵人在古浪得手之後,決不會善罷甘休。紅9軍一到永昌,他即傳令連夜構築工事。果然,槍眼還沒掏畢,敵人就打來了;而且,兵力達5個旅和7個民團之多。
渡過黃河的紅軍是:紅30軍、紅9軍和紅5軍團,共約3萬人,時稱紅四方面軍河西部隊。他們一登岸,即向北展開進攻。時任紅四方面軍總部教導團長的王樹聲,隨紅9軍行動。首戰一條山、read.99csw.com鎖罕堡;再戰打拉牌、鎮虜堡。這幾仗,紅軍雖也取得一定戰績,可打得相當艱苦,自身損失也大。
倆人一個扮作「丈人」,一個扮作「女婿」。遇上盤查,王樹聲不說話,全由俞學仁老人應答。一路還算順利,五六天過後,他們來到陝北同心城外。這裏已屬紅區的邊緣地,王樹聲有些放心了。正在暗自高興時,突然,從樹林子里鑽出幾個手端步槍的人來,將他倆包圍住。領頭的人把手槍一揮說:「舉起手來,你們是幹什麼的?」
西路軍所處的這種態勢,客觀上正中了敵人的下懷。馬家軍以一部兵力牽制倪家營子地區西路軍主力,而集中重兵,對分散的西路軍各部,採取分割包圍、各個擊破。
時間刻不容緩,各支隊連夜分頭行動了。王樹聲率右支隊,很快將大量的敵兵吸引過去。3月15日,右支隊與尾追之敵激戰于黃番寺地區,擊退了敵人。可是,緊接著又有兩個旅的敵人圍了上來,右支隊寡不敵眾,大部分戰士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只剩百餘人突圍出來。
他繼續往前走呵,走,終於一頭栽倒在沙漠里……
1.摸黑打了一仗,又一次殺出敵人重圍,王樹聲回頭一看,身邊竟無一人!
紅9軍失利后,敵軍即傾全力向紅30軍撲去。紅軍又有兩個團捐軀沙場。總指揮部率余部邊打邊撤,退入祁連山區。一清點,全體西路軍連同大批的傷員在內,已不足3000人了。
幾仗之後,就使遠途奔襲、沒有根據地依託的紅軍露出不妙的跡象。
3月14日,西路軍全部轉至康隆寺南40里的石窩地區,再遭敵騎兵襲擊,損失2個團。至此,全軍僅剩1500餘人,而且被山下敵軍兩個旅死死包圍著,情況危急終於達到了頂點。
聽說王樹聲回來了,毛澤東把他接到窯洞,請他吃飯,為他洗塵。王樹盧詳細彙報了西路軍的作戰經過,並以沉痛的心情檢討了自己的過失和應負的責任。
不料,剛出莊子不遠,騾馬的嘶鳴聲,驚動了已包圍甘俊堡的敵軍。霎時,槍聲大作,隊伍亂了。王樹聲正要發布命令,敵人一炮打來,震得他的坐騎猛然一跳,將他掀下馬來。幸好沒受重傷,他一躍而起,可受驚的馬已不見蹤影了。
馬家軍發覺西路軍有東返的意圖,1月23日,以大炮轟擊、機槍掃射,向西路軍陣地發起連續猛攻。此時,西路軍已是彈藥奇缺,只能憑肉搏與敵人格鬥。每當敵人衝鋒近前時,堅守陣地的紅軍,不分男女老少,都一躍而出,殺聲震天,沖入敵群,揮舞著長槍、大刀、木棍,以及一切可作為武器的東西,與敵搏殺;有的手中武器毀了,就赤手空拳,撲向敵人,拳打、腳踢、口咬,扯下敵人的耳朵,抓掉敵人的鬍子;有的重傷員至死不下火線,不少人拉響了護身的手榴彈,與周圍的敵人同歸於盡……
俞學仁老人含淚收下戒指,與王樹聲依依惜別。
一片混亂中,王樹聲果斷地從身邊戰士手中抓過一挺輕槍,端起來大聲喊道:「同志們,跟我來呀!」紅9軍殺出了一條血路。
而西路軍剩餘全部人馬,又被數萬強敵團團包圍于倪家營子地區西北40多個屯莊裡。處境險惡。中央雖有九*九*藏*書東返的電示,但在敵優勢騎兵攔截下,已難實現。只有暫時集結全軍,據地固守。
醒來時,眼前是一位60歲開外的老漢,手裡正拿著一個水葫蘆給他喂水。他掙扎著起來,但動不了身。老人安慰他:「你不要動,你餓過頭了,先喝點水。」
王樹聲不知這個老漢的來頭,不敢輕易吐露真情,只好編瞎話說:「大爺,我是販鹽的,因為途中遇上強盜,被搶走了鹽和錢,才落到這個地步。」
老人抽了好長一會兒的煙,嘆氣道:「看來是留你不住,等有個好天,我送你走。」過了幾天,俞學仁老人和王樹聲上路了。
從此,王樹聲率領著這百餘人,在祁連山打了近百日游擊,歷經了人間苦難。在茫茫大山裡,且不說隨時隨地要跟凶敵進行生死搏鬥,就是與大自然的鬥爭也是異常殘酷的。嚴冬籠罩的祁連山,沒有人跡,沒有寸草,縱目所及,就是一片皚皚積雪和嶙峋怪石。這對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紅軍,又是何等災難!一些在敵人槍林彈雨中倖存的戰士,卻又被祁連山的饑寒奪去了生命。
「老人家,」王樹聲有些著急,「我是黨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要歸隊。老人家你救了我,我終身不忘,但要我留下來,我是呆不住的。我一定要回延安。請老人家原諒我。」
古浪城破爛的城垣和紅軍臨時構築的簡易工事,無法抵擋得住飛機和大炮的轟炸。陣地很快被摧毀,敵軍突人了城內。9軍將士奮勇抗擊,經反覆肉搏,才將敵驅退;但在反擊中,又遭敵騎兵的襲擊,傷亡慘重,護城河水為之血染。
西路軍面對的敵人,是把紅軍視為不共戴天仇敵的馬家軍閥。馬家軍閥,代表著西北地區回族上層最反動的封建勢力。其軍力主要為馬步芳、馬步青、馬鴻賓、馬鴻祿和馬鴻逵所部,俗稱「五馬」。他們多為騎兵,作戰機動、靈活、迅速,又在本鄉本土上,供給充足。「五馬」以10多萬的精兵對3萬人的西路軍,在力量對比上佔有絕對優勢。
跟著王樹聲衝出來的不足10人,這可憐的幾人再就地堅持已無可能,於是王樹聲決定東返陝北。途中又分成了兩股,一股走小路,一股走大路,為得是儘可能地保全最後這點骨血。
西路軍所佔的倪家營子地區,不過是彈丸之地。被困的日子一長,已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為了活命,就只有冒著敵人炮火的封鎖,到敵佔領區打水,這又不知傷亡了多少戰士!就這樣一直拼殺了月余,雖消滅了大量敵人,西路軍也不足萬人了。
全國解放后,王樹聲沒有食言,他多次託人打聽俞學仁老人的下落,但始終沒有找到。
就這樣,紅9軍與數倍與己之敵苦戰三日,才在紅31軍一個團的接應下,突出重圍。這一仗,雖殺敵兩千余,但紅9軍損失也逾2000;軍參謀長和一個師長都在激戰中輛牲,紅9軍的元氣大傷。就在這危難之際,王樹聲受命任西路軍副總指揮兼第9軍軍長。
紅軍戰士眼一瞪:「你口氣不小,說,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在這生死存亡的重大關頭,擔負後衛的紅9軍,在王樹聲的指揮下,率先搶佔了梨園口西山頭,力抗追敵,掩護紅30軍展開。戰鬥異常激烈,僅僅幾小時,就有兩個多閉的紅軍,在陣前九九藏書灑盡熱血;紅9軍政委陳海松、宣傳部長黃思彥,紅25師政委楊朝禮等,當場陣亡。王樹聲奮力拚殺,才在一批警衛的掩護下,得以死里脫生。
退出古浪,王樹聲即奉命率9軍,向兄弟部隊控制的河西走廊轉移。原計劃奔赴涼州,因敵人已有防備,又改向永昌。
正當敵人得意之時,突然,衝鋒號聲劃破了沉寂一時的夜空,頓時殺聲四起,一排排手榴彈投向敵群,炸得敵人哭爹喊娘,人仰馬翻。活命的抱頭鼠竄,迎候他們的是紅軍手中吐著火舌的輕、重機槍;敵人的騎兵頓時失去了往日的威風,被打得四處亂竄。
王樹聲道:「你們有負責人嗎?我想會一會。」
王樹聲細看一眼對方的著裝,反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這時候,作為髙級指揮員的王樹聲,不僅每戰必身先十卒,而且戰鬥間隙還不斷跑來奔去,慰問戰土,鼓舞鬥志。
次日,馬家軍又伺機以重兵圍攻。我西路軍與敵連續血戰7晝夜,傷亡慘重,彈盡糧絕,陷入了極其困難的境地。3月5日夜,西路軍再度突圍。向西北轉移。到了7日,又在撫彝南三道流溝遭敵包圍,苦戰5天,才又解脫山來。
大地之間,除了他王樹聲外,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難以準確辨別方向,他只有憑著感覺朝前走了。
戰士們嚇得直吐舌頭。
在紅軍團長派的騎兵的護送下,王樹聲來到了延安。
這一勝利來之不易,卻使一些人輕敵麻痹起來,進駐占浪縣城后,紅9軍放鬆了警戒和防禦。11月16日,敵人3個騎兵旅、2個步兵旅,另加4個民團,在飛機大炮配合下,從西南和東北兩面向古浪城發起了猛烈的反擊。9軍倉促迎戰。
隨著不息的生死搏鬥,嚴寒飢餓的加劇,王樹聲身邊的戰士一天天減少,不足兩月,百餘人。銳減到30餘人,而且,一個個衣衫襤褸,精疲力盡。有些戰士再也無法忍受了,要求與敵人拼了完事。
「我看你的打扮不像紅軍。」紅軍戰士還是不相信,上前將王樹聲和俞學仁綁了。
老人問王樹聲:「你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團長喊道:「還愣著幹什麼,快給首長鬆綁!」紅軍團長上前握住王樹聲的手,不好意思地說:「副總指揮,請你原諒。」
毛澤東隨後親筆寫了信,介紹王樹聲到「抗大」里去學習。
翌日,紅9軍和紅30軍又在龍首堡一帶,全殲敵憲兵團,繳槍1200多支及大批軍需物品。
這一喊不當緊,立刻引出一陣狂叫:「共軍!共軍!打!」
老漢笑了:「你不像販鹽的。我這一生經常和鹽販子打交道,還能認不出真假?說實話吧,我看你是紅軍。」
王樹盧笑著說:「你們警惕性高,做得對,不能怪你們。有沒有飯哪?」
王樹聲和俞學仁被押送到同心城內一戶農家,紅軍排長進屋給團長彙報抓住了兩個可疑之人。團長從屋裡出來,一眼認出了王樹聲,慌忙回頭批評戰士:「你們怎麼搞的?為啥胡亂抓人?這是紅4方面軍的王副總指揮!」
在如此險惡的情況下,考慮到西路軍四川籍戰上較多,熟悉山地戰,總部決定向祁連山轉移。
王樹盧一驚,心想不知是哪處露了馬腳,但嘴上還在遮掩:「老人家,我不是紅軍。」
老漢生氣了,一下變了臉:「是就九*九*藏*書是,為啥遮遮蓋蓋?我告訴你吧,我叫俞學仁,家住寧夏中衛縣旋窩鋪,一輩子做小生意養家糊口,不坑人。我們那一帶苦得很,窮人受盡了馬家軍的欺壓,大家都盼著紅軍來消滅他們,讓我們也翻過身來。」
王樹聲帶著幾個人向東走到騰格里大沙漠的邊緣,又與馬家軍的騎兵相遇,摸黑打了一仗,回頭一看、身邊竟無一人!王樹聲這時真正成了一個孤軍指揮了!
王樹聲耐心地勸導:「跟敵人拼了最痛快,也最簡單。可同志們要知道,我們不是做生意,搞什麼賠本賺錢;我們還重任在身哪!現在可以明白告訴大家了,我們在這裏既不是東藏西躲為活命,更不是佔山落草當流寇,而是為了牽制敵人,掩護我們的左支隊繼續西進,打通國際路線!」
1936年10月,中國工農紅軍第1、第2、第4方面軍三大主力會師,從而結束了舉世矚目的二萬五千里長征,以輝煌的勝利載入了史冊。
老人抽著煙,一直靜靜地聽。很長時間才說:「你看你家也沒什麼人,我們這個地方雖說窮一點,混口飯還是有得吃的。我看你這人忠厚老實,你留在我這裏,我還有個女兒……」
「我家住在大別山西麓的湖北麻城項家沖,全家14口人。我家的主要親人都很早參加了革命。大哥是共產黨員,病故了。二哥也是個共產黨員,在戰鬥中犧牲了。弟弟和妹妹參加革命以後,在『肅反』時被殺害了。現在我家是沒什麼人了,我參加紅軍就是要為打倒反動派,給窮人出氣!」
團長急忙把上樹聲和俞學仁老漢讓進屋子,吩咐人去弄飯。俞學仁老漢在部隊休息兩天即要回去了。臨走時,王樹聲把自己保存多年的一個金戒指送給他,動情說:
對紅9軍古浪的失利,王樹聲非常痛惜,卻未流露出任何抱怨情緒。後來,他對此回憶說:「從指揮上講,這次欠妥當啊!古浪的城牆殘破,地勢低洼,確實不利於防守;可是如果守好城外的制髙點,先把敵人擋住,再在城內做好二道防線,情況就會好多了。而我們偏偏忽視了這些,被敵人搶佔了城外的高地。這就好比高山壓頂,毫無辦法。這個血的教訓,應該牢牢記取……」
老人扶著王樹聲走了幾十里路,傍晚來到女婿家。老人特意讓女兒炒了幾個雞蛋給王樹聲吃。王樹聲看到老漢一家都是忠厚老實的窮人,話也多起來,把自己家裡的情況都跟老漢說了:
1937年2月21日,西路軍軍政委員會鑒於長期困守無望,決定回師東返。當晚,兵分兩路突圍。王樹聲率9軍為右翼。
隨後,寧夏戰役計劃因軍情變化而放棄了。依照新的部署,11月11日,中央軍委電令渡河紅軍稱「西路軍」,任命陳昌浩、徐向前為西路軍軍政委員會正、副主席,率部西進,打通新疆。
於是,王樹聲縝密地布置陣地,為加強主攻兵力,他把自己的警衛、通信連全撒了出去。果然不出王樹聲所料,深夜敵軍到了,狂妄得不安營紮寨,一上來就包圍了西洞堡,隨後即發起攻擊。打了一陣,並不見接火,敵人認為紅軍再無還手之力,於是大隊人馬就涌人了西洞堡。
當時王樹聲由於長征的積勞,正疾病纏身,完全有理由不再參加西征,但他還是毅然地去了。異常悲壯的西路軍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