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對崔的痕迹進行了追蹤，一直追查到了日內瓦大學的伺服器。突破日內瓦大學的安全防護之後，他又進一步將崔的地點縮小到計算機科學系的一間實驗室。

「我不知道啊。」

「我叫傑夫·赫明斯。你是誰？」

「昨天舉行了葬禮。」她說，「在學校找到新的老師之前由我先代課。明天就要開始上課了。」哈瓦斯從書桌後面走了出來。「於是，你進來準備明天的課，結果發現我在這裏。」

日內瓦哈瓦斯不喜歡盲目行動。在對崔下手之前，他們應該掌握更多的信息。但實際情況是，他們甚至連崔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尼古拉斯只知道崔是亞洲人，可能來自台灣。尼古拉斯不知道他多大，但根據以前兩人的交往，他覺得崔是個年輕人，最多不超過30歲。

哈瓦斯正準備讓尼古拉斯找找亞格蘭的家庭住址，突然，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在這間辦公室幹什麼？你是誰？」

「是的，你和亞格蘭教授見面是為什麼事情呢？」

「電腦要求我輸入密碼，然後才能進入系統。」哈瓦斯回答說。

「聽說什麼？」

「他連亞格蘭的葬禮都沒參加。」

「你是來找邁克爾的，對吧？」

「你別擔心，我不會到處亂說。但我得告訴你，凡是了解邁克爾的人都不會感到奇怪。」

「我在美國運通公司工作。亞格蘭博士主動找到我們說他手上有一個項目，他覺得我們反欺詐部門可能會感興趣。我們https://read.99csw.com約好在這裏見面，然後一起吃飯。他叫我不要穿正裝，便服就行了。」

「是的，我是這麼理解的。」

「邁克爾這個人還很粗魯。」女人繼續說，「和你說句實話吧，我不知道亞格蘭博士到底看中了他身上的哪一點。愛是盲目的，我估計原因在這裏。」

「我和他約好了今天見面的。」哈瓦斯說。女人端詳著他，姿勢稍稍放鬆了些。「難道你沒聽說——？」

「我稍後打給你。」哈瓦斯說著，掛斷了電話，站起身來，微笑著伸出了手。「對不起，剛才門是開著的。」

崔行事十分謹慎，特別注意掩蓋自己的蹤跡。如果不是尼古拉斯在崔的系統里安裝了木馬程序，他們絕不會離崔這麼近。但還有一個問題未得到解決。「日內瓦大學計算機科學系裡沒有哪個學生或老師姓崔。」尼古拉斯說。

「能告訴我地址嗎？」

助手點點頭。「很噁心，是吧？亞格蘭博士至少比邁克爾大30歲，他怎麼不找個年齡相仿的男友呢？想不通。好了，邁克爾都幹了些啥？」

「我問你，你是誰？」女人又說了一遍。雖然說的是央語，但似乎有著德國口首。她30歲出頭，棕色頭髮，戴著時髦的眼鏡，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

他斜背著雙肩包，走回學校，用他剛剛順手牽羊搞到的學生卡，進入了崔傳送數據的那座大樓。他在樓下看到了有關樓層分佈的說明圖，很快找到了hｔｔｐs://ｒeａd•９９ｃｓｗ.com那間實驗室的位置。學生在樓里進進出出，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有家庭嗎？」哈瓦斯問。

「上周。」

「他家？」哈瓦斯問。

哈瓦斯朝裏面走去。室內至少有50台電腦，任何一台都可能被崔用來接受和發送情報。

助手想了一會兒說：「我估計在那個小木屋裡吧。」

「那我們就從這裏開始吧。」

「我是說，崔將情報轉到某個硬碟上，他本人則在另一個地點鏈接這個硬碟，轉移上面的內容。」哈瓦斯琢磨了一下尼古拉斯的意思。「不管怎麼說，總要有一個人來做這件事吧；而且，這個人能夠進入這間實驗室。」

「除了教授這間，旁邊還有另外三間辦公室。如果你要我檢查那些電腦，我很可能也需要密碼。但是，我有一種直覺，亞格蘭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女人掏出手機，打開了上面的文件夾。「去年冬天的時候，我們曾在那裡為亞格蘭博士慶祝過生日。給你看那個地方的照片。」說著，她舉起手機給哈瓦斯看。「很漂亮吧。」

「實驗室里大概有50台電腦，另外我還看到了一個通知，是關於一個叫拉爾斯·亞格蘭教授的葬禮。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沒有，到那裡就結束了，除非——」「巨魔」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哈瓦斯看著照片。上面的人和尼古拉斯的描述很接近。「我把我的郵箱給你，你能不能把這幾張照片發給我？」

「我是亞read.99csw.com格蘭博士的助手。你在他辦公室幹什麼？」

哈瓦斯溜進室內，悄無聲息地關上門。實驗室里並無特別之處，和他預想的沒有什麼不同。幾排課桌上擺著電腦，面對著一面牆，牆上有幾塊黑板和投影儀的屏幕。課桌和黑板之間是講台。他右邊有幾間小辦公室。

「亞格蘭博士的家。他和邁克爾住在一起。我們到了那裡才發現邁克爾不在，而且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我看到的訃告上沒有說到任何家人。」

「除非什麼？」哈瓦斯問。

「這麼說來，他們倆是——」

教授的辦公室乾淨整潔，只進行過簡單的裝飾。幾排書架和一張小書桌將辦公室佔去了一大半。無論是牆上還是書桌上都沒有看到任何私人物品或者照片。在靠窗的牆面上有兩塊白斑，以前這裏一定是掛藝術品的。

「亞格蘭博士死了。是交通事故。」

「我們一步一步來。」哈瓦斯回答說，此時皮奧正駕駛著貨車，朝大學方向開去。「你確定所有的線索最後都歸結到這間實驗室，然後就結束了？沒有繼續指向台北或者東京之類的地方？」

「除非這裡是情報傳遞點，當然是數字技術意義上的傳遞點。」

「這裏還有一張邁克爾的照片。」

「他終於惹上大事了。這不奇怪。我早就想到有這一天。你要逮捕他嗎？」

「好。」助手笑了笑說。

哈瓦斯掏出手機，走到書桌後面坐下，撥打了尼古拉斯的電話，同時，打開了亞格蘭的電腦。「九_九_藏_書有什麼發現？」「巨魔」問。

「等一下，我想想辦法。」

耶！

「他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高級黑客。」

「沒有，但我正在電腦上檢索這個名字。趁著這個時間，你PING一下我給你的那個郵箱地址。」

「也許吧。我們首先要找到他。知道他可能在哪兒嗎？」

「知道他現在可能在哪兒嗎？」

酒吧里人聲嘈雜，擠滿了學生，他們忙著喝酒聊天，根本顧不上自己的東西。哈瓦斯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出來了。

「為什麼？」哈瓦斯問。他很好奇，不知道她下面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是的。」哈瓦斯說。

「你的意思是——？」

「很複雜。」哈瓦斯回答道，「我想還是不要說了吧。」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助手笑了。「你騙人。」

「那太奇怪了。」

「對不起，請再說一遍？」

「邁克爾是誰？」哈瓦斯問。

日內瓦大學里的許多建築都在老城的西南方。哈瓦斯和皮奧找到實驗室所在的那座樓之後，皮奧找了個地方停好車。哈瓦斯在車裡觀察ｒｅａｄ.9９cｓw.cｏｍ了一會兒來來往往的行人，下車后朝校園外走去。走了幾個街區之後，他找到了要找的地方。

到了實驗室門口，他發現門是鎖著的。他試了試學生卡，沒用。他回頭看看過道，見沒有人過來，就從背包里拿出一套撬鎖工具。在通常情況下，哈瓦斯更喜歡用撬鎖槍，但現在沒有那東西他也能在很短的時間里把門弄開。

「只要你不告訴邁克爾是我給你的就行。」「這你就不要擔心了。邁克爾和我有好多其他的事情要商談呢。」

「邁克爾就是這樣的人！自私！無情！葬禮結束后，我們一大幫人出去喝了幾杯，又到他家去，準備好好教訓他一番。」

站在實驗室的講台前，哈瓦斯看到每一塊黑板上都貼了一張通知。通知是用英法兩種語言寫的，日期是一周前。通知的內容是拉爾斯。亞格蘭教授葬禮的安排情況。通知還告訴教授的學生，教授的助手將於下周一開始恢復上課。通知上沒|教授應該不是死於事故。

通往右邊那些小辦公室的大門沒有鎖，於是，哈瓦斯推開門，仔細看著辦公室門上的銘牌，最後決定先從亞格蘭教授的辦公室開始檢查。

「拉爾斯·亞格蘭，博士。」「巨魔」說，此時他找到了教授的訃告。「挪威人，58歲，計算複雜性理論領域的專家，日內瓦大學教授。一周前死於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