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李。快幫我找醫生。求求你了。」

他終於發現了暗哨的藏身地。原來，那名暗哨一直躲在一大堆木柴的後面。哈瓦斯摸到那人身後，舉起手槍說：「別動！」

「如果你不給我閉嘴，」哈瓦斯警告說，「就把你送到門外去。」

「去他媽的！」「巨魔」說，「殺了他！」

「我不認識這個人。」

崔尖叫著求救，不停踢著腿，同時淚流滿面。

哈瓦斯回來后，看到神父正扶著崔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尼古拉斯和他的兩條狗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崔。

李在椅子上調整了一下坐姿，疼得直皺眉頭。「拉爾斯的家人不喜歡我。在他們看來，拉爾斯是同性戀已經夠丟臉的了，結果還找了個亞洲男友。這太過分了。他們接受不了。他們一直說什麼要治治拉爾斯喜歡亞洲人的毛病。我沒見過這麼討厭亞洲人的。我帶了一點拉爾斯的骨灰到這裏來，想一個人和他道別。」

「拉爾斯有仇家？不，絕對不會。」

「快回答我的問題。」

「不！我沒有！沒有！」崔歇斯底里地說。

「我不知道。」李說，「槍是拉爾斯的。」

哈瓦斯立即聽出那是皮奧的聲音。

「我很疼。」

「你們為什麼要對我下這樣的狠手？」崔泣不成聲。「我沒得罪你們啊。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我早就和你說過，他在說謊。」「巨魔」說。「我沒說謊。我只是想回答你的問題，好讓醫生來救我。」

「看看我的臉！」「巨魔」喊道。「這都https://read.99csw.com是你乾的！」

哈瓦斯搖搖頭。他必須和尼古拉斯、皮奧把道理講清楚，但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尼古拉斯絲毫沒有理會哈瓦斯，而是繼續奚落崔，雅高也在不斷發動攻擊。「看著我的臉，你這個狗娘養的！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小木屋裡響起了尖叫聲。是崔在叫。哈瓦斯知道是怎麼回事。尼古拉斯在報仇。

哈瓦斯一直在觀察，看這傢伙有沒有說實話。他沒發現任何微表情表明他在說謊。哈瓦斯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們找錯人了。

「你認識拉爾斯·亞格蘭多久了？」

「是戴眼鏡的那個女的嗎？」哈瓦斯問。

「哪一種情況是實話？」哈瓦斯問，「你有沒他大學的電腦網路？」

邁克爾·李看著哈瓦斯，繼續哀求：「我要找醫生。求求你了。」

「是的。好啦，問題都回答了，現在可以叫醫生了嗎？」

「我不認識姓崔的啊。」

「不，他現在的助手可以。就是我走了之後他重新聘用的那位。」

奇怪的是，崔的霰彈槍里並沒有子彈射出。子彈來自崔右邊的某個地方，擊中了崔的腦袋旁邊的門框。崔嚇得腦袋一縮，這時，雅高撲了過去。

「也就是說，除了亞格蘭，沒有人可以用他的電腦？」

尼古拉斯沒有聽他的話，哈瓦斯舉起手槍，朝牆上開了一槍。

「說說湯尼。崔是怎麼回事。」哈瓦斯說。

狗不停地進攻，崔發瘋似的又蹬九_九_藏_書又踢，他的褲子已經被撕成了布條，腿上也血淋淋的。

「我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

「六年，行不行？我是他的研究生，後來做了他的助手。」

李看著哈瓦斯說：「和你無關。」

尼古拉斯很不情願地照辦了。他把兩條狗都叫到了身邊。餐桌上的那條約克郡犬跳到地上，跑到受傷的主人身邊。

「拉爾斯的經濟狀況如何？」

「你做黑客，拉爾斯怎麼看？」

「到底哪一種情況是實話？」

此時哈瓦斯也衝到了小木屋的側面。他掏出夜視鏡戴上，觀察周圍的情況，正好看見附近有一個人影閃過。崔一定安排了暗哨。不管這個暗哨是什麼人，他的工作做得確實不錯，因為哈瓦斯剛才偵察小木屋周圍情況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他。

「你不回答我們的問題，還給你找醫生？」

「他有仇家嗎？」

崔這傢伙是個笨蛋。小木屋的門打開之後，他背後屋內的光將他照得清清楚楚。尼古拉斯和他的兩條狗向他撲去時，他舉起了手中的霰彈槍。

哈瓦斯密切注視著他的臉。「你進入過他大學的電腦網路嗎？」

「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是嗎？」

「你說謊。」尼古拉斯說。

「回答我的問題。」

「可你還是沒有收手，對吧？」

哈瓦斯指著兩條狗說：「你告訴我其中的原因，否則，我再把狗叫過來。」

「你為什麼僱用他聯繫多米妮克·富尼耶？」

李沒有回答。

「你認識加斯東·勒維克多久了？」

「也就九*九*藏*書是說，你騙了亞格蘭。」

「不，我不知道。我沒想到會有人來。狗開始叫的時候，我朝外面看了一眼，看見有人朝房子這裏走。其實，我只是想把你們嚇走。」

「我做他助手的時候，進入過。」

「你叫什麼？」

「快叫它停下來，否則我就打死它！」哈瓦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哈瓦斯此刻才意識到，他們犯了一個極其嚴重的錯誤。他重新查看了邁克爾·李的傷勢，說：「我們給你叫醫生，但你先要替我做件事。」

神父沒有接他的話，默默將手槍插到腰帶上，從地上撿起崔的霰彈槍，檢查了一下槍的後膛，轉過身給哈瓦斯看。「空的。」

「我還是在外面待著吧。」皮奧說著，擦了擦手，走到屋外。

「別和他費口舌，打死他算了。」尼古拉斯說。

「你為什麼沒去參加拉爾斯？亞格蘭的葬禮？」哈瓦斯問。

小木屋裡的餐桌上，一條系著萊茵石項圈、頭上滑稽地扎著藍色蝴蝶結的約克郡犬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狂吠不已。德拉科咆哮著繞著桌子走來走去，小狗插翅難逃。

「不，其實我是要廢了他。」

「我16歲就開始了。」

「我們比逼債的打手更狠。」「巨魔」說。

「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們馬上給你叫醫生。」

哈瓦斯認真觀察他的面部表情，但絲毫沒有發現他在說謊的跡象。「你叫什麼名字？」

「黑別人電腦的時候犯的錯？」

狗撲在崔身上，將他撞到了小木屋裡，德拉拉斯緊隨其後。

那人ｒｅａｄ•9９csw•ｃｏｍ扭頭說：「是我。」

哈瓦斯朝尼古拉斯擺擺手，叫他別說了。「我們知道你通過拉爾斯。亞格蘭在日內瓦大學實驗室里的電腦洗白你在網上的蹤跡。所有的情況我們都已經掌握了。」

「我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被人追根溯源，查到了。」

李點點頭。「我丟掉了大學里的工作。拉爾斯要我答應他，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事了。」

「是她。天資極髙，也是個冰雪美人。」

「我想，一個大學教授的收人還算可以吧。」

哈瓦斯轉身對尼古拉斯說：「你這是要他的命啊。」

「什麼不該做的事？」哈瓦斯問。

「我是沒有。他的電腦換了密碼，而且他也不在家裡進入大學的網路。」

「你的槍里為什麼沒子彈？」

哈瓦斯輕手輕腳地繞到小木屋的後面，小心地避開幾塊大石頭，盡量不弄出什麼響動。

「叫醫生來吧。我覺得我快要昏過去了。」

「終於講真話了。」「巨魔」插了一句。

哈瓦斯聽見門口有動靜，迅疾轉過身，手中的槍對準了來人的腦袋。但他很快就認出來人是皮奧。「天哪，又是你，神父！」

「這些人我一個也不認識。」李說，「求求你，快給我叫救護車吧。」

「但也許他的命大，不會立即死掉，有足夠的時間把他知道的告訴我們。反正我不在乎。」

「你叫雅高咬掉他的蛋蛋，他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你們就是因為這事才找我的嗎？現在的公司都是這樣實施報復的嗎？」李說，「就像賭場里那些人一樣ｈtｔpｓ://reａd.９９csｗ•ｃom？我這是在還債嗎？你們是打手？」

「閉嘴！」哈瓦斯說。

因為疼痛難忍，牆角處的崔一邊呻|吟一邊扭動著身子。哈瓦斯從洗碗池旁拿了幾條擦碗布，扔給皮奧。「再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其他武器。還有，給他止血。」

這時，約克郡犬已經從原先的恐懼中恢復過來，又開始吠叫，皮奧為崔止血的時候，甚至還想咬皮奧。哈瓦斯聽得不耐煩，走到皮奧身旁，一把揪住約克郡犬後頸上的毛皮，把它拎了起來，另一隻手拿上狗的水碗，走到小木屋最裡面的房間，把它關了進去。

哈瓦斯斜倚在洗碗池旁，手槍就放在廚房間的操作台上。「你是要短平快，還是慢慢享受痛苦？」

「尼古拉斯，」哈瓦斯衝進小木屋，喊道，「夠了！」

哈瓦斯想去制止雅高，嘴上早已沾滿鮮血的雅髙轉身對他齜著牙，威脅著要咬他。

「沒有。」他回答道，「不，我的意思是進入過。嗯，後來就不幹這事了。」

「我不相信你再也沒有通過亞格蘭的電腦進入大學的網路。」

「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黑客的？」哈瓦斯問。

李哭著說：「你們的問題我沒法回答。我實在不知道啊。」

「洗白我在網上的蹤跡？什麼蹤跡？」

「然後呢？」

「你覺得呢？拉爾斯是個規矩人。他很討厭我這樣做。」

「我是不誠實，但在心裏，我只答應他不犯同樣愚蠢的錯誤，不是不黑別人電腦。」

「但你還是不收手。」

「咬他的蛋蛋！蛋蛋！」尼古拉斯用俄語對著雅高大喊。「咬他的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