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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渡邊

第十八章 渡邊

剛才那一針並沒能準確地刺中渡邊的崑崙穴,我畢竟不是武林高手,還是扎歪了些,只能對渡邊造成幾分鐘的身體麻痹。這幾分鐘對我來說可是太珍貴了,但已經沒時間把散落滿地的疫苗都收集起來,我胡亂抓了十幾支放進口袋,吃力地站起身,背著口袋踉踉蹌蹌朝的樓梯間逃去。
看到那名患者那副痛苦的模樣,我靈機一動,乾脆給渡邊也消消毒吧!我上前幾步,把滅火器噴嘴對準剛剛擺脫髮病者的渡邊,用力壓下壓把就噴。
啪!那患者頭骨差點被我打碎,疼得彎下腰。面前的那名患者又衝上來,我下意識按下滅火器壓把,呼——呼!一股強烈的白色粉末急速噴出,那患者猝不及防,滿眼滿嘴全是粉末,嗆得他咳都咳不出來,窒息得癱倒地上。
管你關老六、關老七的,先跑掉再說!我朝樓梯間方向沒命的逃去,剛才是我和渡邊首次正面交鋒,雖然沒吃什麼虧,但如果不是渡邊被病毒感染后呼吸不穩,身負重傷和患者糾纏,我不可能全身而退。以渡邊的身手,十個我綁在一塊,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我經過電梯門旁邊時迅速朝裏面看了一眼,發現這根連接轎廂的鋼絲繩正在緩緩地下降,再向上瞧,一塊巨大的方形鋼板也在慢慢的向下移動。原來在我拉下電閘的時候,電梯停在兩層樓之間的位置。電梯門打不開,被無意中困在裏面的發病者硬是用手將電梯門扒開,爬出了電梯,而他們的劇烈活動使這部電梯的運行鋼索齒輪脫離,轎廂向下掉了幾米后,齒輪又掛住了,也就是我們平時俗稱的「電梯掉空」。
趁著這幾位發病者纏住渡邊的大好機會,我趕忙開溜,卻沒想到從藥局玻璃櫃檯里爬出來的兩個發病者盯上了我,他們揮舞著胳膊把我堵在牆角。無奈之下,我忽然看到牆邊掛著消火栓和裝消防水龍帶的盒子,連忙上前把紅色金屬罐的滅火器摘下來,拔掉保險銷,再用力按下壓把。
這時又有幾口血從嗓子里湧上來,嗆得我滿臉通紅,後面那兩位發病者趁機上來死死把我扭住。我左右掙扎,可兩人力氣很大,我掙了半天也沒能脫身。忙亂中又看到渡邊已經從走廊拐角處出現,我急得要命,把手上的布口袋也扔了,揮拳打在一名發病者臉上,那發病者鼻樑斷裂,血糊了滿臉,但還是沒鬆開我,反倒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啊——」
當渡邊右腿落地、準備抬起左腿時,我立刻用右手抱住他小腿,渡邊面無表情,剛要回頭用刀柄砸我的頭,我左手的針頭便刺在渡邊腳踝和後跟腱之間的陷窩處。
他雙腿像觸電般地劇烈顫抖,左手也稍微鬆懈了。渡邊不愧是武士出身,馬上準備收緊五指,但我早在心裏盤算到了這一步,就在這零點幾秒的工夫,我雙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擰,總算脫離了他的掌握。
我身體在地上徒勞地扭動著,晃動中能看到渡邊脖子處的傷口已經被滅火器乾粉糊死,無意https://read.99csw.com中竟起到止血的作用。我心裏後悔得想死——真是他媽吃飽了撐的,為什麼要用滅火器去噴渡邊?否則他在靜脈主血管持續失血的情況下,根本就堅持不了十分鐘!
渡邊踢完這一腳,身體突然晃了幾晃,持刀的右臂撐在牆上,才不致於跌倒,顯然是失血過多,有點輕微暈厥。我趁機伸手抓住布口袋,爬起來沒命地跑。渡邊在後面緊追不捨,脖頸湧出的鮮血不斷地流在白色防護服上,整個外衣變成了紅白相間的圖案。
說完,他神色鄭重的用力點了一下頭,好像我不是他的囊中之物,而是他的頂頭上司。
我跌跌撞撞的在走廊里奔逃,經過樓層中心的藥局時,見藥局外牆的三塊大玻璃早已被發病者砸爛,收款台前的地面躺著好幾具屍體,有醫療人員的,也有發病者的。
看到渡邊如此瘋狂,我徹底放棄了去撿白布口袋的念頭,還是決定先保命。藉著渡邊雙眼被迷的機會,彎下腰用腳尖行走,迅速逃離。
我來不及用手捂鼻止血,拔腿就要跑,可后腰就像斷了似的,我大叫著栽倒,后腰一陣陣痙攣,如同被電擊。渡邊不緊不慢地走到我跟前,笑道:「你是個聰明的中國人,還是個愚蠢的中國——豬?」
幾名動作快的發病者已經跑到我面前,伸出雙手就抓我的脖子。我已經知道如何對付他們了,當下把腰一彎,同時看準隨後追上來的渡邊,猛地把發病者踢向渡邊,大叫道:「渡邊,你父親來了!」
忽然,從我腦海中又蹦出一個主意來,立即用力踢開樓梯間的鐵門,大喝一聲,再用身體在鐵門上亂撞幾下,隨後迅速返回,向走廊反方向跑去。
我已經疼得快要昏死過去,神志一陣陣模糊。我很清楚落在渡邊手裡的下場,對這種軍國主義分子來說,饒過我的可能性為零,比彗星撞地球的幾率還低。反正也活不成,不能讓他看笑話。我仰起半張臉,惡狠狠地說道:「你以為你會有什麼好下場?你根本出不去的!」
這回是渡邊在慘叫!
聽到我的話,渡邊下意識低頭看那名患者,這人年紀不到三十歲,長得肥頭大耳,像個莊稼漢。渡邊這才明白我是在拿他尋開心,日本人哪裡知道國罵?當下氣得火冒三丈,吼叫道:「唐虎,我要把你切成十幾段!」說完抬膝蓋猛擊在患者的臉。
「別急,唐虎先生,我要找個寬敞的地方為您動手術,你看看窗外。」我在掙扎的時候瞥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玻璃窗外不時有探照燈的燈光照射進來,還夾雜著一些喊話聲。
他又是狠狠一腳踢在我左肋。從肋骨處發出清晰的斷裂聲,我再也忍不住大聲慘叫。渡邊側頭看了看,笑著說:「您的第六、七根肋骨斷了,真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這是我的錯,我來彌補!」
地面上那些散落的文件和疫苗也在我眼前掠過,我右手抓著渡邊的手腕,左手胡亂的從地上抓起一支https://read.99csw.com疫苗,拇食兩指夾住塑料帽向上推動,將疫苗的封帽打開,細長的針頭露出來。
呼!大量粉末急速噴出,渡邊剛好扭過頭,萬沒想到我手裡還有新式武器,他頓時全身變白,臉上也糊了很多粉末,與鮮血混在一起結成疙瘩,渡邊不得不鬆開捂著傷口的左手擋在臉前,身體蹲伏。我正噴得過癮,突然渡邊就地打了幾個滾,瞬間就滾到我跟前,我大驚,眼見渡邊揮刀而出,橫著砍向我小腿。躲是來不及了,我迅速把滅火器扔在地上,只聽「當」的一聲,日本刀重重砍在滅火器鋼瓶上,鋒利的刀刃在渡邊手勁之下居然嵌進鋼瓶內,一時拔不出來。
「唐虎,你跑不掉,我要用這口關孫六取你的腦袋!」身後遠遠傳來渡邊的吼叫聲。
躲是來不及了,我只好把歪在一邊的那輛滑車拉過來擋在身上。
渡邊哈哈大笑,慢慢走上前蹲下,近距離看著我的臉:「唐虎先生,此時感覺如何?」
布口袋掉在地上,裏面的文件、照片和疫苗散落得滿地都是。我手扶著牆回頭看,渡邊從藥局大門裡慢慢直起身走出來,冷笑著說:「喜歡耍小聰明的唐虎先生,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哪想到渡邊還有這麼一手,只好抬起胳膊護住臉。滑車狠砸在我身上,我向後幾個趔趄倒在地上。渡邊衝上來,把刀高高舉起,照著我的面門就劈,嘴裏大喊:「西內!」
還沒等我回答,渡邊站起來,慢慢的脫掉防護服上衣和褲子,裏面是一身黑色衣褲和黑色高腰軍用皮鞋。隨後他再次彎下腰,伸出左手揪住我的頭髮在地上拖行。我被揪得頭皮劇痛,雙手抓住他的手腕,腦袋左右極力掙扎想掙脫。這傢伙的五指就像抓住獵物的鷹爪,根本無法掙脫。
渡邊抬腳在我後背重重踏下,我「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又是劇烈地咳嗽,血沫從嘴裏連續噴出來。
「真不好意思,您的第七根肋骨扎進肺里,造成肺泡破裂,血液從您的左肺經由氣管出來。很抱歉,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渡邊的臉上還是帶著一絲冷笑,與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相比,顯得十分詭異。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見渡邊已經一瘸一拐的追了上來,看來剛才那一針扎在崑崙穴上,令他的脈絡神經還沒恢復,不然早就追上我了。我腳下加緊,左肺部就像個被戳破了的風箱,每次呼吸都會發出「噝啦噝啦」聲。
就在我快跑到樓梯間的時候,突然鐵門「咣當」作響,兩個穿病號服的傢伙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齊齊跌了個狗啃屎。
我扭頭就跑,一眼看到牆角那袋子文件和疫苗,連忙跑過去撿。滿臉白粉的渡邊左腳踩住鋼瓶,手腕左右連連用力,終於把已崩刃的日本刀拔|出|來。他雖然目不能視物,卻仍然能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立刻吼叫著朝我撲來,手中日本刀刷刷連劈,有兩刀從我臉前不足半米的地方掠過。九*九*藏*書
噗!從噴嘴噴出一些粉末,但很快就沒了動靜,一個發病者叫喊著撲到我面前。我奮力揚起滅火器砸在那人臉上,打得他眉骨都裂了。另一個患者趁機從後面牢牢抱住我,張開大嘴就咬,從他嘴裏噴出的腥臭味道令人作嘔。我左右用力沒掙開,乾脆把滅火器高高舉起,從頭頂向背後砸去。
外面的人顯然已經在望遠鏡中看到了我,又喊道:「唐虎,你受傷了嗎?醫院裏面是否還有敵人?那個日本人渡邊在哪裡?」
渡邊仍然在冷笑:「你是個有骨氣的中國人,還是個無能的中國豬?」
我背後重重挨了一腳,脊柱似乎都要斷了。我不由得發出悶哼聲,身體結結實實地撞在牆上,鼻樑狠狠砸到牆面,一股熱流淌了下來。
渡邊大怒,用刀柄猛砸這患者的後腦,患者被打得幾欲昏死,但強烈的飢餓感令他仍然不放手。看到這名患者通紅的雙眼、咧開的大嘴、帶血的牙齒、上下滾動的喉嚨,渡邊心中也湧出幾分寒意。他又不是神仙,武功再強也怕這些瘋子,為了能儘快擺脫,渡邊必須擊打對方身體的致命部位。
我見渡邊躺在地上雙腿無法動彈,本想上前襲擊,但馬上又想起他的上肢並沒有受影響,我要是衝上去,非被他砍成兩半不可。於是我扭頭向藥房跑去。
在這種情況下,我非常想告訴外面的人千萬別進來,可後面的渡邊隨時能追上我,於是我只好在窗前一路小跑,邊咳嗽邊衝著窗外使勁搖手,以示意他們別進來。
渡邊下肢痙攣,一時間無法站起。他伸手將那支疫苗拔|出|來,罵道:「唐虎,你這個混蛋!」手中日本刀對著我的背景呼呼連劈,好像能隔空把我砍成兩截。
怕什麼來什麼,這兩位發病者從地上爬起來,看到我之後,愣了幾秒鐘,隨後眼中放出紅光,咧開大嘴朝我撲過來。
嘭!
雖然渡邊身負重傷,但畢竟身體素質好,又是行伍出身,動作仍然比我快。我拎著不算輕的布袋跑起來很吃力,想把它扔下卻又不甘,擔心渡邊得到了文件就不再理會我。那樣一來,我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就全白費了。
口當——日本刀重重地砍在滑車上,因用力過猛,砍得火星四處飛濺。他又連砍幾刀,我緊張地用雙手扳著滑車的兩端左右抵擋,都擋住了。渡邊大怒,彎下腰左手抓住滑車用力掀到一邊。
他的左手一離開脖子,傷口立刻鮮血直涌,渡邊連忙再次用手壓住。刷刷刷!又是三刀劈下來,我在地上左右打滾,把這三刀勉強躲過去。渡邊左手不敢鬆開,上前抬腳踢在我肋下,我疼得「啊」地慘叫,差點沒昏過去,不知道肋骨是不是已經斷了。
「哈哈,有效果了!」這時我才明白過來。以前在接受火災逃生訓練時老師講過,乾粉滅火器在使用前是要上下搖動的。
看到我從這裏經過,這些發病者先是停頓了兩秒鐘,隨即從地上彈起身來,瘋狂地嚎叫著沖向藥局外面。他們有的嫌從大門出來太慢,居然九_九_藏_書爬到玻璃櫃檯上,從那些鋒利的破玻璃窗之間鑽出來,颳得臉上身上全是傷口,卻渾然不覺得疼。
我狂奔了二十多米,看到走廊邊有個斜放著的金屬器械滑車,連忙伸手拽到走廊中央,回頭見渡邊正奔過來,我奮力飛起一腳,把金屬滑車用力踢向他。
「唐虎,你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正面回答問題?我是H市公安局副局長,我命令你馬上站住,向我們通報醫院里的情況,馬上!」
「操你們大爺!」我丟下一句罵聲,只好扭頭朝走廊北面拐去。經過電梯間,看到電梯的兩扇鐵門半開著,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而且電梯轎廂也沉了下去,裏面黑黝黝地空著,只能看到一根粗鋼絲繩懸在空中。
從走廊向西拐,往位於樓層西南角的樓梯間跑去時,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渡邊並沒有追過來,估計他肯定是在查看那個白布口袋。我心中非常沮喪,這下疫苗和絕密文件都丟了,我豈不是白費力氣?
從藥局里傳出細細碎碎的聲音,這要是放在之前,最頭疼的就是聽到有聲音,因為肯定會有發病者出現;可現在我卻居然覺得有了希望,最好能同時冒出十幾個,讓他們把渡邊纏住。
我邊跑邊咳嗽,肺泡混合著血沫從嘴裏吐出,每邁出一步,肋下都像被刀捅似的疼痛無比,眼前一陣陣發黑。好不容易跑到藥局門口,我跪在地上,費力地把文件和照片收進布口袋裡,再回頭看去,只見渡邊左手扶牆,身體已經搖晃著站起來。
渡邊見金屬滑車向他撞來,他也沒躲避,大吼一聲,直接抬腿把滑車踢得直立起來,車中那些注射瓶、針頭盒等物「嘩啦啦」撒了滿地。渡邊再補上一腳,金屬滑車像門板似的朝我衝過去。
渡邊愣住了:「你說什麼?」這時那發病者已經半跪著撲在他身上,他聞到防護服上的血腥味,眼前一亮,立刻緊緊抱住渡邊,用舌頭狂舔防護服上的鮮血。
說出最後一個字時,渡邊的腳同時狠狠飛起,正踢在我肋下,我強忍著巨痛不讓自己叫出聲。
果然,我剛跑到藥局櫃檯前,就看到五六個身穿條紋病號服的患者正跪在散落滿地的、大大小小的藥盒堆里,瘋狂地把那些瓶瓶盒盒或膠囊往嘴裏硬塞。
又有一個發病者從後面偷襲,一把將渡邊摟脖抱住,張開大嘴去咬他的脖子。渡邊左躲右躲,最後他略微下腰,使了個空手道中的「一本負投」,把那個發病者從身後像甩面袋般摔到身前,然後又是一刀,把那患者的臉從中間豎著劈開,就像切開了一個還沒熟透的西瓜,紅的白的汁水全流了出來。
我又氣又急,哪有工夫向你們通報這些?心中發急,從肺里又湧出一口血來。
這些發病者都餓了一天,生物的本能驅使他們除了攻擊所有能看到的活的生物之外,又在四處尋找一切能吃的或「看起來能吃」的東西。
在吉林大學念書時,我曾經對人體的穴位分佈很感興趣。在中醫理論課上,有位二十多年的老中醫read.99csw.com特意給我們講過,人身上有三十六處大穴,如果針灸不當,會把人弄癱、殘疾甚至死掉。
他又在斷骨的位置補上一腳,我剛叫出半聲,卻感到有一種熱乎乎的東西突然從體內湧出,堵在喉嚨處。我想吐又吐不出,想咽下去,卻有更多的東西湧上來。我張大嘴巴,喉嚨里「嘎嘎」作響,憋得我臉漲得像豬肝,躺在地上雙手在喉嚨處亂抓,眼前發黑,腦中嗡嗡作響,馬上就要窒息休克。
啪!純銅包鋼的日本刀柄重重砸在這名患者的後腦軟骨上,這是人身體最脆弱的五個部位之一。這患者正舔得興起,突然後腦骨被砸碎,身體僵直,像被施了定身法,瞪著眼睛不動了。渡邊用力推開患者,右手起刀落,砍掉他半個腦袋。
噗!我吐出一口血沫,直噴到他臉上。渡邊竟然毫不生氣,用袖子擦了擦,說:「如果沒記錯的話,我曾經說過要把你砍成十幾段,所以我不會讓你死得太快。我的關孫六非常鋒利。中國人不是有個故事叫皰丁解牛嗎?我覺得我也能達到那個境界。在我將你肢解成十幾塊的時候,相信你不會太痛苦,真的,請您相信我!」
我被渡邊在地上拖行著,眼前是他輪流邁動的雙腳,這令我迅速想起在人的腳踝和跟腱之間有個「崑崙穴」,屬於人身三十六大要穴之一,走太陽經脈,與大腦神經直接連通。適當針灸可以使頭腦清醒,如果胡亂扎此穴,則會使兩腿麻痹甚至癱瘓。
「你仔細看,這個人就是你親生父親!」我大聲說。
從走廊右拐,經過兩扇玻璃窗時,外面的探照燈來回晃動,有人在用擴音喇叭喊:「唐虎,你在幹什麼?裏面是什麼情況?我們是否可以突破?」
我嚇得一愣,這可要了親命,換成以前我還真不怕他們,大不了打不過就逃,反正這幫傢伙反應遲鈍。可現在我身上有傷,連咳嗽都巨痛,更別提對付他們了。
當我再次來到藥局附近時,渡邊已經不見了,而那個白布口袋還在牆角。我心中暗喜,連忙跑過去撿那個布口袋。
那患者正舔得高興,突然被膝蓋擊得鼻樑斷裂,「嗷」的一聲捂著臉仰面栽倒。渡邊見我跑遠了,剛要奮力再追,不想旁邊又有一名發病者斜刺里衝上去死死抱住他。意外的是這人沒有張嘴咬渡邊,而是貪婪地舔著從渡邊捂傷口的左手指縫裡流出來的鮮血。
果然,渡邊上當了,我故意弄出的聲響,讓他誤以為我又被發病者給纏住了,於是上來截殺。我剛在樓梯口,遠遠聽到他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來時,我並沒有進樓梯,而是用最快速度貼著樓層西牆折向北,再右拐朝樓層中心跑去,藥局位於樓層「田」字型的中央位置,這樣一來,就等於我悄悄溜到了渡邊身後。
渡邊道:「你那些愚蠢的中國豬同胞們還在考慮是否撞門而入呢,一會兒我將把你的肢體在窗前分別展示給他們看,可惜沒有電視台進行直播,否則該是多少刺|激的節目啊!」他一邊揪著我向前拖行,一邊不無惋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