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剛才上頭打電話了，說剛開完會討論著事，聽說上頭挺重視的。」

「在這？」

「大概就這樣了，現在出發。」

「陳婷，你一會也得去趟衛生所，看看張寶的妻子怎麼樣了，如果穩定下來好給她做個筆錄。」

「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一下，本月一號李強被害時，是不是李姨先到的現場。」寒冰流利的說出了過來拜訪的目的。

「這樣說昨天你一直在山上？」

橋月：你和你的老婆會來吧？

李老爹說完話站起身，並沒有打算要留寒冰的意思，寒冰識趣的笑了笑後走出了房間。良辰看著寒冰的背影，想了想寒冰和伯父說的話，又想了想來這裏之前的晚上，良辰猛然覺得這個事情遠遠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也並不是什麼巧合，否則為什麼這些事情不發生在別人的身上，偏偏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李樂說著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小學，良辰若有所思的向裏面看了看，也沒回答什麼，一直跟在李樂的後面默默的走著。以前良辰聽李樂說過這所學校，現在已經黃了，裏面的教師也改成了人家，操場上厚厚的積雪似乎也很久沒人清理了，只有一條不足半米的小道，直直的通向一排教師的後方。來到校園后，似乎勾起了李樂許多的回憶，開始在一旁斷斷續續的給良辰介紹了起來。

「恩，好點了。」

一聲驚叫劃破夜空，一個人從夢中驚醒。眼前是冰冷的牆壁，身下是空曠的雙人床，身上壓著的那本未完的『天機』，正貪婪的熟睡著。李樂的父親從門外慌張的跑了進來，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渾身顫抖的良辰焦急的問道：「良辰，你怎麼了？」

現在相信了么？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留言時間，只有這句是昨天下午七點的，其餘的都是前天晚上的留言。

「早上就聚在一起了，不過是下午三點多進的飯店。」劉墉語氣不那麼平靜，稍微有些顫抖。

「恩，好的。」

「對了，文鳳讓你和李樂倆去找她。」李老爹也跟著笑了笑，然後猛然想起妻子交代的事情。

寒冰明白，他們沒有專業的手段，只是盲目的這樣查下去或許會讓兇手更加囂張，如果在出什麼事情，上頭知道的話或許連警察都做不了了。

「這我知道，哎反正表現的機會是沒了。」

「誰知道呢，你沒看見，死得那個慘。」

「行了，我說一下今天的任務吧。」寒冰終結了幾個人的話題，然後拿出小本子翻了翻，一臉嚴肅的說道：「張寶的屍體，一會忠叔田叔，你倆給抬到衛生所去，上頭派人下來恐怕也得一兩天，總不能讓屍體一直都那麼放著。」

「昨天沒回去，在這睡的。」

「我可真是命苦啊，這可叫我以後怎麼辦啊」。

「她代表的是誰，孟橋月么？」寒冰仍不敢鬆口，嚴肅的問道。

「一定是她，當初她就說過，總有一天會回來報仇。」

出門剛走幾步，寒冰接到了陳婷打來的電話，她在電話里說了與井玉芬的對話。電話放下后，寒冰狠狠的攥起了拳頭，兩個受害人，所問出來的口供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兇手還真是行，竟然能巧妙的在犯罪之後，將兇手推給一個死人。看來兇手此時正在某處得意呢，寒冰想到這裏心裏暗暗不爽，同時他也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恩，安頓好了，就等上頭派人來看看如何處理了。」

良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仍然停留在黑暗裡，那些眼睛永遠擺脫不掉。

「不是，隔壁的老林頭比我快，不過也就幾秒鐘，我看著他出來的」李老爹看了看良辰，又看了看窗外說道。

陳婷說著伸出大拇指，然後便開始打掃起辦公室來。

「小夥子，我看你的面色不太好，是最近沒睡好？」

地獄？不，這裏不是地獄。良辰反駁著攥起拳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猛然亮起一道光芒。良辰絲毫沒有考慮，站起身便向光亮的地方跑去。

那頭懸挂在良辰的眼前。

「那天是元旦，正好幾個外地的同學都回來了，所以我們在我家開的飯店裡小聚了一下。晚上時大家都喝多了，便都各自回了家，我跟李強是一路的，所以一起回來的。」劉墉雙眼暗淡無光，頭微微低下，一邊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一邊說道。

「沒事，做了一個挺恐怖的夢而已。」

那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他。

「還問呢，井玉芬的情緒跟劉墉的差不多，才問幾句就像發瘋了似的。」陳婷想著之前和井玉芬聊天時的情況，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寒冰說著猛喝了口水，然後若有所思的想著如何才能打聽到，李奶奶為什麼提前預定好了棺材。陳婷則在一邊漫不經心的擺弄著電腦，她的心思此時可沒在電腦上，而是懊惱自己沒做出什麼成績，一個大好的提升機會就這樣拱手相讓了。

「伯母？」

「偶，我這就過去。」良辰說著走出了客廳，廚房裡李樂依然在忙乎著，良辰走進客廳，坐在凳子上看著李樂，最後說出了伯父剛才說的話。李樂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將電鍋插上電后，又往火爐里放了幾塊乾柴，最後才進屋穿好衣服輕微的對良辰說道：「可以走了。」

「看什麼？」伯母見鬼婆欲言又止，急忙的追問道。

寒冰聽了劉父的話后並沒有打算繼續討論下去，沉默了一會後當他再次將頭抬起時，劉墉開始說話了。

「下午你跟忠叔去張寶家，把現場在從新查找一遍，等專案組的人來了，直接交給他們，這樣快些。」

「沒有，當時都挺晚了。」劉墉說著看了看母親，雙手死死抓著衣服的邊角。

李樂娘琢磨了一會默默的說道，李樂迷惑的聽完父母的對話，然後小心的詢問道：「張阿姨家怎麼了？」

「這孩子是不是昨天被嚇到了？」

「伯父，你剛才說李奶奶，她知道李強要出事？」寒冰走了后，良辰坐在沙發上看著李老爹，最後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李樂東指指，西指指，一會的功夫兩人已經沿著清理出來的小路，來到了學校的操場中央。良辰一直沒接李樂的話，眼前這一切他並沒有什麼興趣，也沒打算做沒用的敷衍，只是李樂每次說完后，他勉強的擠出點笑容。李樂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話語也逐漸少了下來，雖然臉上依然是興奮的表情，但其實良辰看的出來，李樂在生自己的氣。

「良辰過來，讓鬼婆看看。」說著伯母已經將良辰拉到了身邊，並拉出了右手放在鬼婆的眼前。

李樂從屋裡出來后，良辰好奇的問了杜雪嬌的情況，這才從李樂嘴裏得知，原來杜雪嬌的眼睛是被一場大火熏瞎的，雪嬌的眼睛瞎了九*九*藏*書后，她的父母便將他仍在了奶奶家，在也沒回來看過雪嬌，其實杜雪嬌是個可憐的孩子，不過上天還算照顧她，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東西，但鼻子和耳朵特別的靈敏，不熟悉的人根本不會知道她是個盲人。

「哎，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自己上山了。」

此時他醒了，是被一陣腳步聲弄醒的。寒冰從椅子上站起喝了口水，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陳婷看見寒冰有些驚訝。

「還可以，不過最近老是做夢。」

「這樣啊，這個鬼婆真的會算命？」良辰腦海里想著剛才的事情，若有所思的問道。

良辰與李樂兩人穿過幾條狹窄的道路，又穿過了村裡唯一的一條小河，便來到了鬼婆的家。

李老爹說著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在告訴李樂娘別在孩子面前瞎說，李樂娘似乎也領悟了，埋頭開始吃飯。

「這個你就先別管了，田叔他倆應該知道吧？」

「這樣，幫我跟李姨帶個好，我就先走了。」

「是她，是橋月回來了，她回來報仇了。」

良辰勉強的笑了笑，然後對伯母輕輕的點了點頭，便開始看著飯菜發獃。

「那進來坐吧。」

橋月：我想我會用特別的方式來迎接你們。

陳婷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也沒理會一臉焦急的牛長龍，轉身向與衛生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邊走著一邊拿起電話給寒冰打了過去，將剛才談話的內容簡單的跟他彙報了一下。而此時的寒冰，正焦急的走在路上。

「這樣，奶奶最近還好吧？」

「張寶這幾天生病了，病的很嚴重，昨天早上雖然有點好轉，但我想在讓他在家呆一天，等好利索了，在跟我上山砍柴。」

「這樣啊，我想找她了解些事情，不過既然不在，問您也一樣。」

「你是說棺材吧？」

善義村，二十分鐘后。

「恩。」

「不知道，醫生不肯告訴我。」

良辰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了一面鏡子，鏡子里的良辰脖頸下面空空的，頭顱在空中來回的飄蕩。

良辰用最後的力氣，支起身子瘋狂向後跑去。他的體力透支，他的腦袋昏厥，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期待已久的臉，他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瘋狂的抱起那張臉的主人，高聲的喊道：李樂話音結束，那張臉如一面鏡子瞬間破碎。良辰努力的伸出雙手在空中揮舞，最後那些碎片再次凝聚在一起，拼湊成了一張魔鬼的臉龐。那魔鬼伸出貪婪的舌頭，舔著良辰的額頭，最後那張大嘴狠狠的張開，一口吞噬了弱小的生靈。

「這就走啦，在坐一會被，在這吃飯吧。」見寒冰要走，劉母客氣的說著。

寒冰喝了幾口水後走出了房間，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在大院子里走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條通往孟橋月墳墓的道路，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稀的浮現了出來，整個案件對於寒冰來說，太過於複雜了，根本不是幾個維持治安的片警能夠揭破的事。

「這什麼意思？」牛長龍聽了陳婷的話，眉頭高高皺起嚴肅的問道。

「是。」

女人僵硬的扭動了一下脖頸，然後用柔嫩的小手抓起烏黑的長發，然後整個頭顱便脫離了身體。頭顱被小女孩拿在了手裡，那雙深藍色的大眼睛卻依然死死的盯著良辰。

「在家呢，進來吧。」劉母說著穿鞋出來，將那條笨狗拉向了一邊，然後看著寒冰走了進去。

「後來圍觀的幾個人有的去通知李奶，有的去報警，我也跑回家讓文鳳給劉墉的母親打了電話。」

「你們整個下午都在聚會么？」寒冰也沒有抬頭，筆在日記本上記載著劉墉所說的話。

這樣想著，寒冰若有所思的打開了外面的鐵門。伴隨著鐵門的開關，院子里那條黃色的笨狗旺旺的叫了起來。寒冰皺著眉頭沒敢繼續動，這條狼狗上次來時，差點要了寒冰的小命，此時他真有衝動將它宰了。

伯母見這樣的情形，將鬼婆重新扶到床上擔心的問道。鬼婆緩和了許久，最後才有些氣喘吁吁的說道：「這小鬼挺厲害，還不願意了，晚上燒點紙看看吧，不行明天在來找我。」

「也只能這樣了，這是家鬼還是外鬼啊？」伯母擔心的詢問著。

「出什麼事了？怎麼又提起李強了？」聽了寒冰的話，李老爹皺起眉頭疑惑的問道。

劉墉家正好與派出所相反，寒冰大約走了半個小時，才站在劉墉家的門外。善義村雖說落後，但近幾年也都蓋上了紅瓦房。就像劉墉家也並不富裕，條件在村子里也屬於中下等，但從房子上看，卻絲毫看不出落魄之意。

「那能一樣么，我是給她打下手的，也沒實戰過，看見屍體害怕不還挺正常。」牛長龍挺了挺腰板，一臉委屈的說道。

「您能把經過在說的細點么？您的口供對案件有很大的幫助。」

「沒什麼特別的，再說也很長時間沒看見他們了，我整個一冬天都沒咋出屋。」

「請問吳文鳳在家么？」

這裡是哪兒？良辰用最大的聲音喊道，希望那些眼睛的主人能夠回答他。

「恩。」

「這學校以前辦得挺好，村裡的學生都是在這裏念書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黃了，弄得村裡的人都跑去別的村子上學。」

良辰正這樣想著，李樂的聲音從樓道里傳了出來。將筆記本電腦迅速的關上，然後良辰飛速的走出了卧室，來到廚房飯坐上坐了下來。

死亡，消失，一切不復存在。

「橋月勾引過寶子，但寶子並沒有上套，一定是橋月懷恨在心，所以殺死了他。」

一個很小的院子，房子也不大，而且是最古老的那種土房子，看上去已經稍稍有些傾斜，似乎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田叔，屍體安頓好了么？」

聽完李老爹的話，寒冰想了想，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當時他們感到時，李強的屍體確實已經被放在了棺材里，李奶說什麼也不讓任何人看，寒冰當時如若不拿出警察的威嚴，恐怕也看不見李強的慘象。

不，良辰驚恐的用手蒙住眼睛。過了很久，一切都沒有發生。他這才換忙的將雙手移開，瞬間他的血液在體內沸騰，身體如同遭受到了劇烈撞擊般向後傾倒。

「長龍，你這是怎麼了？」陳婷站在牛長龍身後，狠狠的拍了他一下肩膀問道。

不到三十秒后，這種聲音就得到了證實。伯母和李樂在鬼婆掉地的同時站起，兩人也嚇了一跳慌忙的跑到了鬼婆的身邊，將鬼婆扶起后，良辰看清楚鬼婆的右臉紅紅的，上面有一個巴掌大的手印。

李樂爹看出了良辰的不對，昨天那樣的場景，連一個成年人都受不了，何況是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孩子。

「還能記得李強遇害時reaｄ•9９ｃｓw•ｃom的情景么？能否在重複一遍。」寒冰想了想問道。

善義村第二天，早八點十分。

若有所思的拿起書看了兩眼，然後將書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良辰這才想起，一個小時前他本來同李樂去看了李奶奶，回來的路上良辰又提起了回吉林的事，李樂不知什麼原因特別反感這個話題，良辰只是提了一句，李樂就一直到家都沒跟他說話，甚至把他自己仍在了卧室，李樂則跑去父母的房間，與父親聊天去了，而百般無聊的良辰，回到卧室后只能拿起那本未完的『天機』看了起來，不知看到什麼時候竟然睡著了，此時李樂或許還在父親的房間里。

「偶，謝謝配合我的工作，我先走了，讓劉墉好好休息吧。」聽完劉父的敘述，寒冰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

良辰若有所思的走出了房門，出門后他才猛然的拍了拍兜，然後用了一個很爛的借口再次回了屋子，說東西忘在屋裡了，讓李樂跟伯母在外面等他一會。回到屋子后，鬼婆詭異的笑了笑，然後擺手讓良辰坐在了她的旁邊。良辰若有所思的坐了過去，然後聽著鬼婆的話。

「對了，村莊里死人用的棺材，一般都要上哪裡預定？」

「張阿姨，別難過了，我們會將兇手繩之於法的。」

這是村裡唯一的一家衛生所，共由四間房子組成，一間是看病取葯的，一間是打吊瓶的病房，另外兩間，一間是給主人居住的，另一間一直空著，醫院里的雜物都擺放在裏面。

「我說這孩子回來咋沒笑臉呢，不行今天我領鬼婆那，讓她給咱看看。」

「啊？」

「凡是點三分，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如果你要信我這個老婆子的最近就小心點，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

「沒問題。」

「我看你該鍛煉鍛煉膽子了，你還一大老爺們呢，媳婦都沒咋地，你倒是先怕上了。」陳婷笑了笑開玩笑的說道。

「知道是什麼病么？」

「你是李樂的男朋友？」

「鬼婆，良辰沒事吧？」

「劫難？怎麼說」。

「昨天晚上嚇死我了，還以為得什麼突發病了呢。」

「偶。」聽見李樂的敘述，良辰低頭又沉默了下來。雖然良辰不相信這回事，也不相信鬼婆所說的話，但幾天來的遭遇，似乎卻正像鬼婆說的走，這讓良辰心裏有些擔心了起來。

「那麻煩你敘述一下吧，我做個記錄。」寒冰說著拿出紙筆，翻到嶄新的一頁，開始用心的記載著什麼。良辰聽見提到李強，心裏莫名緊張了起來，不過表面他並沒有什麼大的舉動，依然雙手抱在胸前，用心的聽著兩人的聊天。

寒冰睜開朦朧的雙眼，機器的響聲嗡嗡的回蕩在耳邊。坐在椅子上，寒冰感覺全身麻酥酥的，昨天晚上自從看見孟橋月的墳后，他便折回了辦公室，本來是打算繼續想想案件該如何偵破，但卻由於太累了，竟然爬在電腦桌前睡了過去。

「當然能，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李老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下午我過去一趟，陳婷，你下午在辦公室待命，有什麼事情我直接電話聯繫。」

「張寶妻子那邊查的怎麼樣？問出什麼了沒有。」寒冰看見陳婷，焦急的問起了她那邊的情況。

永遠無法逃脫的黑洞。無數雙眼睛在周圍放射著詭異的光芒。

「你是從飯店走出來，便和李強回家了？」寒冰抬起頭，看了劉墉一眼繼續問道。

但如果這個網中的橋月，是計劃著一切的人，那她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呢？難道我也成了兇手計劃的一部分？這似乎不太可能，我跟她無冤無仇，甚至連面都沒見過，為什麼要這樣挖空心思的折磨我呢？

「恩，他喝多了，所以我打算先送他回去，然後自己在回家。」劉墉說著仍然有些激動，一雙手在腿間不斷的顫抖。劉母這個時候走進了客廳，來到劉墉面前撫摸著他的頭髮，小聲的安慰了兩句后，寒冰繼續問道：「回來的路上除了鬼婆，你們還有沒有碰見什麼人？」

「張寶還有別的仇人么？這幾年有沒有跟人結下怨什麼的。」

「問這個幹嗎？應該是村頭的張木匠家，一般都是找的他。」

「行了，你真想把他逼瘋啊。」聽見劉父的話后，寒冰將視線看向了劉母，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後對劉母說道：「案發的當天，是誰帶劉墉回來的？」

「沒有地方也得騰出地方，到時候專人過來，也好檢驗屍體。」寒冰說得語氣很重，田文廣看著寒冰使了個顏色，然後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王忠到是沒反駁，專註的玩著電腦里的紙牌。

「雪嬌，帶我進屋看看奶奶好么？」

橋月：你是不相信我了？

「良辰，過來吃飯了。」

「就是李忠義的老婆，他家離李強家近，第一聽見聲音后就跑了過去。」劉父不耐煩的解說著。

他脖頸上方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不」。

「李叔，在這之前李奶，或者李強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看見那裡了么？那排小樹還是我們上學時候摘的呢，現在都已經長這麼高了，日子過的真是快。」

「上報？寒冰你腦袋沒發燒吧，這麼大好的機會，你真想錯過？」

聽了李樂的話后，良辰感慨的點了點頭，第一次看見雪嬌時，他只是被雪嬌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吸引了，也並沒有發現她是盲人。良辰曾聽人說過，眼睛不好的人鼻子和耳朵特別的靈驗，而且記憶力超強，陌生的道路走過一兩遍，幾乎就可以在不用人攙扶的情況下自由的行走。

李樂若有些吃驚的啊了一下，然後扭頭看了看良辰，這時她才明白為什麼良辰，昨天的表現那樣反常，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還沒等劉墉開口，劉父就在一旁，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嘟囔道：「你們都快把他逼瘋了，剛有些好轉，就過來挫他的傷疤。」

「恩，李奶像是早就知道要發生事情似的，屍體搬到她家時，棺材就已經放在院子里了，大夥都挺好奇，但誰也不好意思問。」

黑暗依然是黑暗，弱小的生靈依然存在。

「既然沒事了，一會陪我去看看李奶奶吧。」

「寒冰？你怎麼這麼早啊。」

「恩，之前打電話說在鬼婆家呢，讓你們過去，正好讓鬼婆給你看看，昨天晚上的事一定嚇到你了。」

「寒冰啊，她沒在家，上午去鬼婆家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沒沒什麼，只是好奇而已。」良辰這才傻笑了兩聲回答道。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呢。」寒冰說著走出了房門，劉母也急忙的跟了出來，然後在狗叫之前狠狠的踢了兩腳。笨狗似乎受了委屈，跑回了窩裡，寒冰趁這個https://read.99csw.com空擋快速走出了大門，然後對劉母擺了擺手。

「那邊的雙杠看見了么，以前我們有一個體育老師，能在那上面翻轉，當時看著帥呆了。還有那邊的老樹，我還經常爬上去呢，後來有一次摔了下來，以後就在也不敢上去玩了。」

「我那知道，問這個幹嗎？」陳婷正在胡思亂想，被寒冰的問話打斷了，好奇的問道。

「衛生所哪有地方放屍體啊？」

「哦。」簡短的回答完，良辰若有所思的站起身，然後跟著李樂一起走了出去。外面冷風侵襲著村莊，陰冷的感覺瞬讓良辰心裏壓抑了起來，幾天內發生的事情也一股腦的涌了上來，讓良辰的後腦絲絲作痛。

「老婆，剛才鬼婆說的家鬼外鬼，是什麼意思？」良辰好奇的尋問著。

「外鬼就是跟家裡不佔邊的，家鬼一般就是家裡的一些人。」李樂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聽見狗叫聲，屋子裡劉墉的母親走了出來，然後好奇的看著寒冰。寒冰對劉母微微一笑，然後禮貌的說道：「劉墉在家么？有些事情還需要他配合。」

「良辰，看伯母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李樂娘見良辰過來，伸手在桌子上指了指，然後熱心的說道。

這樣想著，良辰起身拿起水杯，猛的喝了幾口水，然後扭動了一下疲憊的身體。似乎是因為剛才夢的緣故，頭腦昏沉沉的。放下水杯后，良辰差點跌倒，幸虧及時抓住桌子的一角，才將搖晃的身子穩住。此時外門不知被什麼人打開了，緊接著便是一個男人粗壯且有些沙啞的聲音傳進了良辰的耳朵。

良辰使出全身的力氣，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的向頭顱打了過去。頭顱敏銳的躲閃開，然後伸出半米長的紅色舌頭，舌頭在良辰眼前來回的晃動，最後當舌尖碰觸到良辰的臉龐時，一股濕潤的感覺，瞬間湧進了良辰的大腦。胃裡一陣翻滾，臉色慘白得沒有絲毫血色，最後良辰使出吃奶的力氣，努力的邁動著雙腿，向後跑去。身後的那顆頭顱瘋狂的微笑著，笑聲震破了良辰的耳膜。他瘋狂的奔跑，不知跑了多久，最後身體癱軟的倒在地上，當他回頭時，發現頭顱依然只離他三尺。

「從外面帶過來的，關係不大，不過我看」鬼婆用手揉著臉龐，一臉神秘的說道。

良辰緩慢的睜開眼睛，前方的一切顯得那樣虛幻。外面天氣陰沉，窗帘不知什麼時候被擋上了半截，腦海深處傳出絲絲的疼痛，感覺神經猛然抽搐了一下，身體也跟著在床上哆嗦起來。

「前天我在客車站看見你了，是去接人么？」

橋月：你不在了么？

那身體沒有頭。

田文廣跟王忠倆人此時充當起了力工，將屋子裡的雜物全部清理出去，然後在屋子裡放了一個單間，將張寶的屍體抬了過來，而此時衛生所里的另一間房子里，陳婷正手拿紙筆，面對著張寶的妻子——井玉芬，一籌莫展的盤問著。

「吳文鳳？」寒冰疑惑的皺起眉頭。

「血滿地的鮮血，還有那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她的臉雖然被擋著，但她所穿的衣服我記得，一定是她回來了，一定是」劉墉的身子微微傾斜，雙眼開始慌亂的四處張望。

「哎，今天我去李樂家，李叔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寒冰拿出筆記本看了看說道。

「重視有什麼用，關鍵是他們什麼時候派人過來。」

寒冰還記得去年，劉墉的父親不知從哪裡弄來一筆錢，先是蓋了紅瓦房，然後又投資開了個小飯店，現在想起來，還有點一夜暴富的意思。

「你張叔死了。」

「他爹，你說張寶也沒得罪啥人，咋也被人害死了呢？」

良辰聽見橋月這兩個字身體打了個激靈，然後放下碗筷，也沒跟伯父伯母說句話，就快速的離開了飯桌。李樂看著良辰的背影，心裏驟然升起一絲不快。

「他爸接到的電話，然後過去將劉墉領回來的，當時劉墉蹲在地上抽搐著，我這孩子平時膽子就小，哎」劉母想了想，一邊將劉墉摟在懷裡一邊說道。

「我跑過去時，林老頭當場暈倒了，我過去后住在附近的也都過來了，當時那場景，真是嚇壞我們了。當時是李強躺在地上，劉墉蹲在他旁邊瑟瑟發抖，李強的身體被血染成了紅色，一把水果刀直接就穿透了大腦，當時劉墉還一直在叨咕著橋月的名字。」

「應該，馬上他倆就能回來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倆人跟牛長龍老婆聊天呢。」

「我也不清楚，在我小時候村裡人就挺尊敬她，算的好像也挺准。」李樂好奇的看著良辰，默默的說道。

「行，那你繼續在這怕吧，恐怕這屍體一兩天之內是抬不走了。」陳婷說著向前走了兩步。

那眼睛里藍色的瞳孔里，映出了良辰的影像。

這裡是地獄，是罪惡之地。無論如何的奔跑，如何的求生，都如法從這裏逃脫。

光亮中站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人的背影。他不顧一切的跪倒在地，然後大聲的向這個人求救。那個背影緩慢的轉過身體，良辰的眼睛也在瞬間放大了數倍，那是雙深藍色的眼睛，眼神里放射著死氣的光芒。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一位頭髮蓬亂的女人。

「進展算不上，不過應該算有些收穫，等專案組的人來了，咱們也好有個交代。」寒冰將日記本放進抽屜里，默默的說道。

繞過一排教室，便來到了後面的住宅區，令良辰驚訝的是，這後面只住著一戶人家，青煙緩緩從房子上面的煙筒上升起，房子的前面站著一位小女孩，大約能有個十多歲。小女孩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前方。良辰認識這個女孩，從客車上下來他第一眼就被女孩的眼睛吸引了，說實話她的眼睛很漂亮，但李樂說她是瞎子。李樂也看見了站在房子前的小女孩，快速的跑過去，然後蹲在女孩的身邊問道：「雪嬌，在幹什麼呢？」

「和以前一樣，醫生說恢復的幾率為0。」

鬼婆說完后看向了窗外，窗外李樂娘跟鬼婆擺了擺手，良辰這才站起身，沖忙的走了出去。出來后伯母問良辰跟鬼婆在談什麼，良辰只是含糊的回答了一下，伯母見良辰心情不好，便讓李樂陪他到處走走，伯母便獨自一人先回家了。

「我——再去看看劉墉，希望能問出什麼。」

善義村第二天，上午十點整。

劉墉來時頭髮蓬亂，和前幾日看見沒什麼分別。劉母攙扶著劉墉坐在了寒冰的對面，然後便去廚房做早飯去了。

「別瞎說，趕緊吃完去餵豬吧。」

「那咱們就守好這兩天，千萬別出什麼意外，等專案組的人來了，在出什麼事，也就跟咱沒多大關係了。」

特別的方式，難道是指九_九_藏_書張寶的死？昨天晚上剛剛到達這裏，便看見了一場血腥的案件，而且還正是在客車到站的時候，如果不是精心安排的話，那這一切未免太過於巧合了。

幾個人回答完，便先後走出了辦公室。

「不要」。

「恩，在山上我的心就跳的厲害，沒想到回來就」。

「你打電話催一下，讓他倆馬上回來，下午還有任務呢。」

剛一進屋是一條小的走廊，寒冰換上拖鞋，然後徑直向客廳走去。客廳里劉墉的父親正在看電視，見寒冰來了只是斜眼瞟了一眼，並沒有說話，寒冰尷尬的在原地站了站，劉母走進來后招待寒冰坐在了椅子上，然後便去叫劉墉過來了。

寒冰從李樂家走了出來。他並沒有在外面過多的停留，看了看表后直接走回了派出所，見人都沒回來，又出去簡單吃了頓飯，等再次回來時，陳婷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這孩子發高燒，快讓你媽找點退燒藥來。」李老爹看著慌張的李樂說道，李樂聽見父親的話，急忙的站起身，又跑出了卧室。半個小時候，李老爹安頓好了良辰，然後回了自己的屋子。看著有些好轉的良辰，李樂神色緊張的對他小聲的說道：「老公，你怎麼突然就發燒了呢？」

良辰低頭不斷的往嘴裏送著飯，李樂也進入了沉思，飯做上只有李樂的父母在你一言我一嘴的聊著。

簡短的對話結束后，走廊里響起了開門聲，之後便只能依稀聽見寒冰跟李樂爹的聊天聲。這個寒冰良辰跟他見過一次面，就是在張寶出事的現場。良辰知道他是善義村的警察，他來這裏幹什麼？

陳婷有些不服氣的撅起小嘴，然後將這幾天查案的筆錄還有對案件的敘述整理了出來，最後以信的格式用郵箱發了出去，然後拿起電話給上頭打了過去，放下電話后又給田叔忠叔也打了電話。

「什麼兇手？你們還真是大本事了，我就不信鬼也能受你們的處罰。」

井玉芬說著眼淚開始在眼圈裡打晃，不一會的功夫就如雨點似的噼噼啪啪的掉了下來。陳婷沉默了一會，有些同情的看著井玉芬，然後開始在手上記錄起來。就在這時，井玉芬忽然大聲的嚷嚷了起來，一雙眼睛轉變成了驚恐。

「她真的回來了，她真的回來報仇了。」劉墉越說越激動，最後伸手抱住劉母的腰狠狠的咬著牙齒。劉父再次說話了，聲音帶著少許的責備。

「後來呢？」

橋月：現在相信了么？

又是一聲尖叫，良辰猛然從床上坐起。又是和昨晚一樣，為什麼只要一閉上眼睛，那個噩夢就會出現在眼前。喘了幾口粗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這時他才發現原本壓在胸口上的『天機』，此時已經滑落到了腿上。

良辰盯著房子看了一會，然後被李樂拉進了屋子。兩人進屋后李樂娘正跟鬼婆高興的聊著天，良辰剛走進卧室便聞出一種怪味，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本想問問是什麼味道，但見李樂跟伯母似乎都沒聞到這種味道，他自己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劉墉，這次來主要還是問一下李強遇害時的情景。」見劉母走後，寒冰拿出紙筆，然後嚴肅的問道。

「張阿姨，請你冷靜一下，橋月早已經在三年前死了。」

腦袋裡冒出了一個大問號，良辰若有所思的走出卧室。剛來到走廊，他便看見李樂一臉嚴肅的站在廚房，似乎是在忙碌著做晚飯。兩人相互對看了一眼，但誰都沒有說話，良辰便走進了客廳。與寒冰輕微的點了點頭，良辰便坐在了沙發上，一言不發的聽著兩人的聊天。

「沒事了，睡覺吧。」良辰吃力的一笑，用柔弱的聲音說完后抱起李樂。李樂則擔心的看著良辰，久久未能合上眼睛。

良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完這六條留言，這究竟是誰玩的惡作劇？良辰雖然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加的這個網友，但在他的記憶里卻和這個人聊過了許多次，也並沒有什麼不尋常之處，但為什麼直到李強死後，她才忽然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談論起這些東西了呢？

鬼婆伸出蒼老的手在良辰的手上撫摸了一會，然後用慈祥的眼神盯著良辰看了看，最後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嘴角里默默念了幾句什麼后，便開始嚴厲的說道：「快走開，這裏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良辰想喊伯父，但身體毫無力氣。他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伯父，眼角留出了一滴淚水。伯父那雙粗糙的雙手，將淚水擦乾，然後撫摸著良辰的額頭。

「成」陳婷說著拿起電話，快速的撥了過去。寒冰則坐在自己的辦工作前，若有所思的看著電腦里的屏保，此時那幾個打字依然在來回扇動，讓人看著不免有些浮想連天。陳婷放下電話幾分鐘后，田叔跟忠叔你一嘴我一嘴的走進了辦公室，兩人進屋后見寒冰依然眉頭緊皺，不用想也是沒有什麼大的收穫，便都識趣的找地方坐了下來。

「是樂姐么？屋裡有些悶，我出來透透氣。」

「什麼醒？這樣說你那邊有進展了？」聽了寒冰的話，陳婷焦急的尋問道。

橋月：到時候你就會相信了。

「這樣怎麼就不能表現了呢？到時候上頭派人過來，也得先跟咱們問情況，只要咱把案件分析的透徹一樣能表現。」

「還能想起當時的情景么？」寒冰用期待的眼光看著李老爹，希望能從他這裏得到有用的信息。

「看來事情還真是不簡單。」聽了伯父的話，良辰緊緊的皺起眉頭，視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窗外。

魔鬼，天使，永生，死亡。

「我想過了，咱們幾個查案太有難度，況且也沒有專業的手段。」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這一套，不過從面相上來開，你最近可能會有一大劫難，如果逃不過去，可能會丟了小命。」

「辰，你怎麼了？」李樂也從卧室外跑了進來，看著良辰這個樣子跑過來慌張的詢問著。

「沒問題，那你呢？」

「例行公事而已，上頭最近可能會派專員介入此事，總不能讓他們覺得本地警察什麼都沒幹吧。」寒冰說著露出了職業的微笑，這讓李老爹頓時排除了警惕，想了想后說道：「這樣那天我們都睡了，迷糊中是我先聽見的叫喊，那聲音喊的挺大，我以為出什麼事了，就在院子里隨手拿著鋤頭出去了。」

「偶，眼睛怎麼樣了？」

「恩，李奶是個挺堅強的女人，當機立斷讓大夥幫忙把屍體抬回去。回去后就直接把屍體放在了棺材里，誰也不讓誰動。這事說起來挺奇怪。」

我想我會用特別的方式來迎接你們——。

「你還敢問我怎麼了，你們把我這裏當停屍間了，隨便就弄一句屍體過來，我還敢在屋子裡呆么」牛長龍回頭看見是陳婷，滿口埋怨九九藏書的說道。

「恩，有時間過來玩啊。」

十分鐘后，田文廣與王忠兩人走進了辦公室，看見一臉不高興的陳婷，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的問道：「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兩人默默無語的走了一會，最後還是良辰打開的話匣子，他懂李樂，如果他不主動說話，恐怕這一路上李樂都不會說一句話。

「沒什麼，回去照我說的辦就行。」鬼婆話說得很虛弱，但眼睛一直沒離開過良辰，上下的打量著，似乎良辰的身上有著什麼奇珍異寶似的。伯母坐在炕上想了一會，最後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良辰，然後起身跟鬼婆告了別。臨出門時，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鬼婆，鬼婆眼睛依然盯著良辰，右手放在膝蓋上，四隻手指來回的擺動，似乎是在叫良辰。

「你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么？」寒冰繼續問道。

良辰回答完，李樂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然後走出卧室。卧室外隱約傳出了伯母跟李樂的對話，似乎是在詢問良辰的情況。見李樂走出去后，良辰晃動了一下發硬的脖子，然後強硬的支起疲憊的身子。從床上下來后，良辰坐在凳子上，想著昨天的夢身體驟然哆嗦了幾下，用手拍打了幾下太陽穴處，良辰從小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正常的程序應該是這樣，大案件本來也不該歸咱們管，等上頭派人下來，我們主要負責協助就好。」

「我替他們著想，誰替我想想啊，看來這幾天我是不能回家住了，我可不想被嚇個半死，實在不行我回我爸家住兩天去。」牛長龍急得直跺腳，最後想一想后一臉正經的說道。

簡短的會議結束后，田文廣拍著肚子看了眼王忠，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家吃飯去了。陳婷家裡有位生病的母親，中午也必須回家照料，只有寒冰在這裏既沒親戚，也沒什麼熟人，所以只能留在辦公室里拚命的工作。

良辰被這話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收回了右手，與此同時坐在炕上的鬼婆臉色一變，然後身體猛然的從炕上摔了下來，僵硬的落在了地上，同時良辰還聽見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像是雙手拍擊的聲音。

一個聲音告訴了他：這裡是地獄。

「沒問題。」

「這個我也想過，但機會就有一次，錯過了我們就得一輩子呆在這。」

「恩，認識快三年了。」

這是良辰怕在農村帶著無聊，特意帶過來消磨時間用的。將電腦連接好后，幾分鐘后良辰在屏幕上找到了QQ，滑鼠雙擊兩下，然後在密碼框里輸入了密碼，QQ進入了登錄狀態。剛剛登錄上去，音響里就傳出了滴滴的聲音，右下角QQ頭像快速的閃動著。良辰若有所思的將滑鼠移向右下角，然後快速的點了兩下。聊天框瞬間彈了出來，當看見聊天框上面顯示的名字時，良辰的大腦進入了短暫的回憶，然後皺著眉頭看起了留言。

「都這長時間了，誰還能記起電話。」劉父將電視關上，然後看著寒冰反駁道。寒冰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向劉母看了看，劉母似乎領悟了寒冰的意思，轉過頭看著劉父說道：「這才幾天，你就告訴寒冰被，知情不報可是犯法的。」劉父瞪了一眼劉母，然後低頭想了想后說道：「是吳文鳳打的電話。」

想到這裏陳婷站起身，對井玉芬說自己還有事先走了，井玉芬並沒有回答她，依然身體顫抖的說著橋月回來了之類的怪話。

「我們就是平常過日子的人，即使結怨也是小大小鬧，也不至於要了寶子的命。臭婊子，一定是橋月這臭婊子乾的好事。」

想到這裏，寒冰攥著拳頭又回到了辦公室，看見陳婷正在掃地，寒冰站在門口想了一會，最後吩咐道：「陳婷，給忠叔他們打電話，還有，今天將兇案報上去，請求上頭支援，就說事情緊急。」

又是漆黑的空間，前方又是只有一絲光亮，又是一具頭身分家的屍體，又是與之前同樣的夢。良辰的雙腿依然如灌了鉛一般，那顆懸挂在空中的頭顱，下方攜帶著一堆血淋淋的物體，緩慢的前進著，片刻功夫，一雙怨恨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良辰，嘴角上一些不明的物體在來回蠕動著。

「在想什麼呢？去我們學校溜達一圈吧」。

杜雪嬌拉著李樂的手進屋了，良辰在外面站了一會也跟著進去了。屋裡很簡陋，沒什麼傢具，杜雪嬌的奶奶躺在炕上，聽見有人來了不斷向外張望。李樂走過去握起杜奶奶的手不知在說些什麼，良辰則一隻盯著杜雪嬌，她完全不像一個失去光明的孩子，特別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的炯炯有神。

「生病了，聽醫生說很嚴重」。

「醒啦，感覺好點了么？」

「王忠說的對，否則中間出什麼岔子咱們可但當不起，在說這個案件看起來可沒那麼簡單，可不能拿人開玩笑。」

陳婷見這樣，先把醫生叫了過來，然後才獨自的離開，走出派出所時，她看見牛長龍一瘸一拐的在衛生所門口來回的徘徊著。

「陳婷，你知道村莊里的棺材都是從哪裡預定的？」寒冰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會，最後問道。

井玉芬說得有些激動，一邊嚷嚷著，兩隻手還不斷的在空中亂舞。陳婷看井玉芬這個樣子，知道不能在繼續問下去了，畢竟昨天剛失去了老公，應該讓她先休息休息。

「已經在安排了，明天下午或者後天就應該到了。」

「不用說了，我已經定下來了，你現在馬上就上報，在專人下來之前，我們還是可以繼續查的。」

「還能想起來電話是誰打的么？」聽了劉母的話，寒冰轉身面對劉父繼續問道。

「嗯，我每天都會去，奶奶說媽媽有一天會坐客車回來的。」

「意思是什麼時候上頭派專員過來，將屍體檢查一遍，到時候才能抬走。」陳婷說完笑了笑，然後若有所思的拍了拍牛長龍的肩膀繼續說道：「我說長龍，你就委屈一點吧，這也是為了咱全村人著想。」

「記得我們到達現場時，屍體已經被你們抬到李奶家了吧。」

「什麼事情？」李老爹被良辰的這句話弄迷糊了，疑惑的問道。

李樂的話語第一時間傳進耳朵，良辰側身看了看，才發現李樂正睜著大眼睛，如同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

善義村第二天。早七點整。

「我看傳言八成靠譜，橋月真就回來了，弄得人心惶惶。」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但他的口供關係整個案件，也只有他與兇手面對面過。」

「橋月跟張寶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

「恩，棺材早就準備好了，李奶奶的表現也挺平和，看見孫子死了，竟然表現的如此鎮定。」李老爹看著良辰說道。

「剛才我將事情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