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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色布袋

第八章 黑色布袋

「您聽說了?沒事先打聲招呼就這都是為了破案。」
橋月:那麻煩你告訴一下寒冰,就說這局他輸了。
「這樣啊,那行,你就直接把這布袋送過去吧。」
一雙冰冷的手,在眼淚滑過臉龐到達耳垂時,把它輕輕的擦去。那是一雙生滿老繭的手,良辰可以感覺到划臉的感覺。他想睜開眼睛,看看這雙手的主人是誰,但他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濟於事。
「這身白色的連衣裙我記得」。
「恩,有人跟我說讓我去幫忙取些東西,否則李樂和她的家人會有危險。」
屍體已經腐爛,已經無法確認此時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橋月的屍體。一些送葬品擺放在屍體的旁邊,寒冰右手捂嘴蹲在棺材旁仔細的查看,一旁的田文廣將頭扭向一邊,然後肯定的說道:「沒錯,這就是橋月。」
良辰迅速睜開雙眼,視線里屏幕的右下角出現了閃爍的頭像,既有些興奮又有些恐懼的將滑鼠移到頭像上,然後雙擊了兩下。對話框瞬間彈了出來,那個名為橋月的網友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是你取的?你是說你昨天晚上去鬼山了?」
良辰走到派出所門口,剛好看見王忠與田文廣兩人扛著鐵鍬走了過來。兩人這樣的舉動猛然讓良辰想起,剛才幾個村民的談論。難道他們真的去挖橋月的墳了?不知結果如何,如果警察已經鎖定了兇手的目標,那自己將這些東西送去也已經毫無用處了,況且還有可能給自己惹來一身的麻煩。
「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什麼?」
寒冰似乎看穿了兩人的心事,嚴厲的說完后更加賣力的挖掘者墳墓,田文廣與王忠相互看了一眼,也開始低頭挖掘了起來。此時站在一旁的幾個大老爺們也都捏了一把汗,低聲的不知在叨咕著什麼。
「這幾天累壞了,就讓她好好休息一上午吧,對了,問她昨天的事情了么?」
王忠的臉色變的難看了起來,眉頭緊緊皺起一句話不說。田文廣好奇的看著王忠的舉動,然後一把搶過布袋看了看,他的表情跟王忠沒什麼兩眼,嘴微微張開,肉嘟嘟的臉龐失去了光澤,顯得有些蒼白。沉默了幾秒鐘后,田文廣才緩和過來,看著良辰一臉凝重的問道:「這這是在哪裡發現的?」
王忠是第一個進入的辦公室,進來時仍一臉疲憊。田文廣在王忠之後,不過兩人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差別,都是眼睛紅腫,一臉無精打採的樣子。
寒冰這樣安慰著自己從椅子上站起來,此時窗外已經大亮,看起來今天畢竟是一個好天氣,只是不知道對於案件來說,今天是否還是一個好天氣。
「發高燒,可能昨天凍到的。」李老爹皺著眉頭從良辰旁邊站起,然後用命令的口吻對自己的妻子說道:
鬼婆的話讓寒冰與陳婷同時喊了出來,兩人萬萬沒想到表面上看起來平平淡淡的事情,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真相。
「交給我把,我正好也有些東西要送過去。」
「行,女兒,你先去把大門開開。」
「那現在咱們怎麼辦啊?」
「才幾天,村裡就死了兩個人,聽說還在張寶家的地窖里發現了一具屍體,恐怕是被逼的。」
鬼婆說著看向了柜子上的相片,想必寒冰的話多少讓鬼婆有些難過,那些不願想起的記憶,也支離破碎的在鬼婆的眼前拼湊了起來。她的眼圈有些濕潤,寒冰雖不忍心溝起鬼婆的傷心,但為了案件,為了村民的安全,他又必須要挑開這個話匣子,有時候人生就是有許多類似的無奈。
「死人都能出來殺人,有什麼問不得的?」
紙條上的位置並沒有變,昨天寒冰也一直沒有離開過辦公室,他原本計劃著該如何突破案件,可不知不覺中竟然趴在前方的電腦桌上睡著了。而那個夢,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因為太過於注重那張紙條,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夢來。
「拿著工具,你們先回派出所,我去趟鬼婆家。」
「讓鬼婆立誓?這恐怕有些困難吧,在說橋月死了已經是村民都知道的事,村裡人之所以認為是橋月回來了,這絕大部分還是因為鬼婆的因素,大家都認為她有邪門歪術,可以控制鬼神。」
「什麼?」
「別瞎說我這是是關心案件。」
善義村,第三天。十五分鐘后。
「這齣戲似乎沒什麼必要。」
「對了鬼婆,您能詳細說一下你女兒的一些事情么?既然兇手用橋月做擋駕牌,他一定是對橋月非常了解,我們想從這方面下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幫助。」
鬼婆聲音顯得有些哽咽,紅紅的眼圈流下了淚水。鬼婆將淚水擦掉,然後伸出蒼老的手將相片放回柜子上,然https://read.99csw.com後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默默的說道:
寒冰看著兩人進屋,然後各自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表,然後對王忠說道:「陳婷呢?她好些了沒?」
你輸了。這幾個字如同刺骨的寒風,鑽進了寒冰的大腦里,刺|激著他的每一個細胞,此時風似乎瞬間大了,黑色影子不安分的飄蕩著,它似乎在笑,那不是凄慘的笑,也不是開心的笑,而是一種藐視的微笑,許久黑影如木偶般動了起來,一雙慘白的手緩緩上揚,最後使勁的抓這頭髮,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發出后,黑影的屍體從繩子上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他硬生生的拽下了自己的頭顱。
「寒冰,既然已經知道橋月已經死了,把棺材蓋上吧。」
猛然間他的身體劇烈抖動了一下,拿在手上的黑色口袋差點掉在地上。他努力的穩了穩身子,然後皺著眉頭將視線看向自己的腳下。
「能為啥,還不是想證明人不是橋月殺的。」
「良辰?你在這幹什麼呢?」
良辰走後,田文廣與王忠兩人對著口袋琢磨了很久,最後也沒弄明白,兇手為什麼要讓良辰上鬼山,並且取來了這些東西?百思不得其解后,王忠拿起電話給寒冰打了過去,畢竟寒冰年輕,思路縝密,不像他們兩個快要進入老年的人,腦袋瓜在怎麼摩擦,也除不掉那一層鐵鏽了。
「鬼婆,你還能記起橋月自殺之前的事情么?為什麼村民會說她——不知自重。」
「我都聽說了,為了查案我能理解。」
「難道難道昨天不在村莊的人是你?」
「只要讓鬼婆站出來澄清,只要讓村民不再以為這一連串的案件是橋月的所為,任何的手段都可以。」
他不知在橋月的計劃里,他所但當的是一個怎樣的角色,他也不知道,自己將聊天記錄告訴警察後會招來怎樣的麻煩。他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並沒有人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他擔心如果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恐怕不但自己有麻煩,而且還害了李樂一家,畢竟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賭局,如果失敗了會丟了性命的。
良辰吞吐了半天,最後直到腦海里回想起剛才村民們所說的話,才堅決的攥著拳頭,一臉認真的對忠、田兩人說道:「我有些東西要給你們看看,或許對案件能夠有幫助。」
「當然有隱情了,凡是眼睛所看見的,我們都不可全信,不要以為眼睛是我們最忠實的朋友,它們是會騙人的。」
「這這東西是我取回來的。」
「什麼?」
「什麼?」
伯父說著從上衣兜拿出了黑色布袋遞給良辰,良辰拿著布袋雙手猛然抖動一下,然後便匆忙的又回了卧室,簡單的在卧室里收拾了一下,最後良辰挎著裝筆記本電腦的背包,手裡拿著黑色布袋向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昨天橋月讓他上鬼山時,明明已經說明只要將布袋放在門口,到時她自會有安排,而此時裏面裝著噁心東西的黑色布袋,卻嚇到了李樂。難道是這個叫橋月的網友在耍自己不成?那他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呢?不可能就是為了嚇一嚇李樂吧?一定還有別的目的。良辰想到這裏忽然想起了筆記本,他快速的將線連接好,將電腦打開,直接在桌面上找到QQ,並且快速的登錄了上去。
「這孩子在發高燒呢。」
「最起碼證實了一點。」
寒冰站起身,將視線看向村民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橋月上弔的時候應該是冬天,她為什麼會選擇穿裙子呢?」
圍繞在田文廣左右的村民附和的說著,聽了幾人的話寒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穿在屍體身上的連衣裙,雪白的衣裙顯得有些骯髒。
伸了個懶腰,寒冰猛喝幾口溫水,然後看了看手腕上手錶,此時已經六點多,看來王忠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想到這裏寒冰又馬上回到辦公桌前,將昨天晚上的計劃又詳細的在稿紙上寫了一遍,為了便於一會開會的時候說。
「文鳳,你去拿退燒藥過來給他吃上,不行一會帶他去醫院。」
「寒冰是不是瘋了?」
正在良辰左右為難時,幾個村民從他身邊走過議論著。良辰聽見橋月的名字先是一驚,然後傻獃獃的看著幾個村民走遠后,他才從兜子里拿出黑色布袋看了看,然後若有所思的向李樂家的方向望去。
寒冰滿頭大汗的從電腦桌前坐起,然後一雙通紅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屏幕。過了許久,他才緩和過來,深吸一口氣后他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瞟到了一旁的紙條。
寒冰聽到這裏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將剛才整理好的計劃拿在手裡,然後凝重的看著田忠https://read•99csw.com兩人。三人對視了一會,寒冰才輕咳了一聲說出了今天的行動。
良辰迅速的吃完早飯,然後將自己關在了房間里。
難道是做夢?這是寒冰的第一個反應,他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右手掐了一下臉龐,原本應該有的疼痛感卻消失不見,這時寒冰才確切的肯定,此時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夢境而已。得到這樣的結論,寒冰抬頭看向前方不遠的黑影。
寒冰說完這句話后拿起鐵鍬,然後眼睛看向了王忠和田文廣兩人,兩人似乎也明白了寒冰的意思,也都走過來拿起地上的工具,幾個人開始你一下我一下的挖掘墳墓。眾人相互對看一眼,私下開始小聲的叨咕,並沒有人上前去幫助寒冰等人挖墳。
「我們可以當鬼婆的面羞辱橋月,到時只要我們沒出事,村民那邊不就自然明白了么」。
「別去鬼婆那了,這肯定是凍到了,一會去醫院開點葯,不行打一針就能好。」
「橋月真的死了。」
鬼婆說著將碗筷收拾了下去,然後從廚房搬來凳子讓寒冰坐在了上面。寒冰有些拘謹的坐在凳子上,然後瞟了眼陳婷后默默的對鬼婆說道:「鬼婆,我這次來主要是」。
就在良辰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看一看眼前的男人時,婦女的話語從不遠處響起,良辰從婦女所說的話中判斷出,這是伯母的聲音,那麼剛才撫摸自己的就應該是伯父。伯母的聲音大到傳進了另一個房間,李樂的耳朵里。李樂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從外面跑進來看著良辰滿頭大汗的額頭,心裏一緊急忙的問道:
新一天的開始,良辰再次陷入了無底的深淵。
良辰說著將筆記本電腦從抱里拿了出來,插上電源后找出了從最開始與橋月相識,一直到昨天所聊的所有內容,王忠與田文廣仔細的看完一遍后心裏升起了許多疑問,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兩人將聊天記錄複製進了辦公室的電腦里,然後用幾張白紙列印了出來,便讓良辰先回去了。
「昨天晚上我分析了一下,兇手之所以如此猖狂,完全是借橋月的名義開脫,然後他悄然的隱藏在了村民中。」
「問了,不過她什麼都沒看見,只是聽見了腳步聲,然後出門還沒等反應過來,人就暈過去了。」
良辰被王忠的問話弄暈了,田文廣與王忠對看了一眼,並沒打算跟良辰解釋,而是繼續的盤問道:「你說有人讓你幫忙取東西,知道是誰么?」
「村民看見的只是表面,當初橋月有村裡最漂亮的衣服,村裡的那些男人看見橋月的穿著,就認為她不是個良家女。要說村民的誤會,還得從趙文強妻子說起。當時趙文強的妻子見丈夫跟橋月扯上了關係,便把橋月拉到大街上痛罵了一頓,並且當著村民的面扯壞了橋月的衣服。橋月這孩子倔強,明明有一肚子的委屈,可就是不服輸,也不肯低頭認錯,村民也就因為這樣,給橋月按上了個不知自重的頭銜。」
「這事要從三年前的一個夏天說起,那年夏天連續下了一周的雨,河水上漲,大壩開了個口子,正好將我辛苦種的那三畝七分地給衝垮了。也是同一年,橋月的阿姨從城裡回來,說是被人騙光了所有的錢,而且房子也被人家拿去抵債。橋月的阿姨從我這裏拿走了五萬塊錢,說是先把房子贖回來在說,這也是我用了大半輩子所攢下的所有家底了。橋月的阿姨本來說三個月內就能把錢還給我,結果都過了大半年,也沒見她回來還錢,當時我恰巧又生了重病,橋月知道家裡沒錢給我看病了,於是她就跑到外面借錢。橋月對不少人張了口,但沒有一個人肯借錢給她,最後她就遇見了趙文強,橋月說明原因后,沒想到趙文強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而且還讓橋月馬上跟她回家去取錢。橋月樂壞了,以為碰到了好人,可沒想到跟趙文強回家后,他卻對橋月動手動腳,橋月也不敢反抗,她天真的以為趙文強真會把錢借給她,橋月哪裡知道,其實趙文強家也窮的很,至今還欠了外面許多錢。」
「不管怎樣,都不能讓村民在有這樣的想法,否則只會讓兇手更加猖狂,必要的時候,咱們可以用些手段。」
「麻煩啥,這屋子平時我也不收拾,亂的很。」
「這——寒冰,死人怎麼問啊?」
黑影依然蹲在地上忙碌著什麼,過了許久它才站起身,在樹枝上捆綁起一根麻繩,然後又找來幾塊磚頭搭在一起。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寒冰馬上明白了過來,這個黑影想要上弔。寒冰驚出一身冷汗,也顧不得是夢境還是現實,猛的踏出一步,然後快速的向黑影跑去。然read.99csw.com而寒冰無論如何的奔跑,都到達不了黑影所在的位置,他眼睜睜的看著黑影將馬上套在脖子上,然後將踩在腳下的磚頭踢到,最後黑色的影子就如同一塊布一樣飄蕩在風中。
「我也記得這身裙子,但有一點我始終都沒想明白。」
「媽,他怎麼了?」
「誰敢啊,到現在我手心還冒冷汗呢,真不知寒冰這樣做是為啥。」
剛才飯桌上李樂一句話也沒說,而且只吃了一點便上伯父的房間里休息了。良辰看著李樂的樣子,心裏本來就感覺慚愧,此時除了慚愧外,他還多了許多的疑惑。
寒冰模糊的看著前方有一個人影閃過,他好奇的跟了過去。他們穿過了一棟又一棟土房,然後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最後黑影停在了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下。
「聽鬼婆說這裙子是她的最愛,即使是選擇死亡,也總得將自己打扮漂亮的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耳邊迴響起了QQ的滴滴聲。
「這——」。
「老王,你這是什麼狗屁計策,你這不是往自己身上攬活么,這要是兇手真對咱們下手怎麼辦?」
獨愛江湖:我不管你規劃了什麼,總之你的計劃里我不允許傷害李樂。
「今天早上?那昨天晚上沒有什麼異常么?」
寒冰說完徑直的離開了森林,田文廣與王忠兩人將工具整理到一起,然後扛著工具向派出所走去。
獨愛江湖:我現在就把和你的聊天記錄送去派出所,你就等著被警察抓吧。
「沒事,不用擔心,先去吃飯吧。」
寒冰等人圍在腐朽的棺材旁,最後在寒冰的一聲令下,田文廣與寒冰兩人啟開棺材上的長釘,然後將棺材打開。
「接下來就是你們所看見的情況了,趙文強的妻子回來時見自己的男人跟橋月搞上了,一氣之下就將橋月拉到大街上又打又罵,從那以後,橋月便不敢在出屋子了,久而久之她的精神就開始變得神經了起來,老是在房間里摔東西,有時候半夜也會從炕上跳起來大叫。」
李樂娘轉身對女兒說了一句,然後急忙的走出房間。李樂擔心的看了良辰一眼,然後拿起鑰匙向門外走去,李樂娘與此同時從外面跑了進來,將手上的藥片放進良辰的嘴裏,然後將良辰扶起給他喝了口清水。
「今天早上,在李樂家的門口發現的。」
眾人說完紛紛站在一旁,一臉凝重的看著正在賣力挖墳的幾個人。田文廣用眼睛瞟了一眼周圍的人,其實他的心理明白,寒冰之所以讓他們過來,並不是想讓他們真的幫忙,只不過是想讓他們做個鑒證而已,但雖是這樣,田文廣的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與王忠是在這個村子里呆了大半輩子,他們是知道鬼婆的厲害的,雖然沒親眼見過,但從村民的敬畏程度,和那些傳言來說,鬼婆並不是善果子,這如果她怪罪起來,該如何是好啊!
「這方法不太可行,其實不用讓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讓一兩個村民知道,到時候人傳人也就都知道了。」
田文廣聽完王忠的話后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然後指著王忠氣嘟嘟的說道。王忠聽了田文廣的話並沒理會,而是將視線看向了寒冰,試圖從寒冰的口裡得到認可。
「鬼婆,不用麻煩了。」
李老爹拍了拍李樂,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從床上坐起來的良辰向門外走去。良辰流了一頭冷汗,腦海頓時空白一片,直到李樂的母親過去拍了拍他,良辰才恢復知覺,一臉茫然的從床上下來,看了看受到驚嚇的李樂,他的內心猛然升起一絲內疚。畢竟那黑色的布袋,是他昨天親自掛上去的。
「橋月死前懷上了趙文強的孩子。」
「這事不像別的事,你敢去幫忙?萬一鬼婆知道了,放出一兩個小鬼來,你能承受的了?」
「行了,就按照我說的做,半個小時后森林集合。」
「女兒,你這是怎麼了?」
寒冰對著窗戶對鬼婆擺了擺手,然後便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房間里依然蔓延著那種腐臭的味道,寒冰下意識的用手捂了捂鼻子,然後瞟了一眼右面的門走進了左邊的卧室。鬼婆將炕上的雜物推到了一邊,然後拉著陳婷坐了下來。
兩人擔心的看著良辰,與此同時李樂在院子里響起一聲尖叫,然後失魂的跑進了卧室,一下就抱起母親。
「昨天晚上我上鬼山將著袋子取回來掛在門口的。」
「網友?你能說的在仔細一些么?」
橋月:你的權利是配合我的遊戲,配合的好,或許李樂不會有什麼危險。
良辰本來打算好好罵罵橋月,但雙手在鍵盤上停留了一會後,他卻猛然的將QQ關掉,然後跑出卧室,見伯父正穿好衣服打算出去九-九-藏-書,良辰急忙攔在了伯父前面,然後有些吞吐的說道:「伯父,你你是去送那些東西?」
「這我也知道,但總不能咱出去散播謠言吧。」
「因為橋月是鬼婆的女兒被,或許兇手只是想利用鬼婆在村子里的地位,我說文廣,你怎麼對這事這麼上心呢。」
王忠並不比田文廣好多少,心裏雖說有那麼一點的恐懼,但是他最大的,還是擔心這私自挖墳的罪過,如果上頭知道了怪罪下來,恐怕就得提前退休了,而且這休退的還一點不光榮,給職業生涯留下了一個敗筆。此時的他已經默默地念叨了不下百回,希望此事時做完就算了,不會有人真的追究起來。
「是是人的耳朵。」
「剛挖完她女兒的墳,你不怕鬼婆」。
「寒冰真是瘋了,竟然私自去挖橋月的墳,這要被鬼婆知道了還不知會怎樣呢。」
打完這行字后,良辰靠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房間里蔓延著李樂的體香,刺|激著良辰的每一根神經,他貪婪的的呼吸著,好似要將房間里殘留的香氣一絲不留的吸進體內。電腦發出風扇嗡嗡的轉動聲,良辰閉上眼睛,試圖不去想近幾天來發生的一切事情,然而越是這樣,那些畫面就越是肆無忌憚的出現在腦海里。
「寒冰啊,快進來。」
寒冰說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墳墓,王忠無奈的擺了擺手,然後對一旁發獃的田文廣說道:
「什麼意思?」
「可不是么,剛才嚇壞我了,都沒敢正眼看棺材。」
「知道,是一個網友。」
他在那詭異的世界里瘋狂的奔跑,直到筋疲力盡他才絕望的停下腳步,傷痕纍纍的身體癱倒在地,眼淚瞬間從眼角滑落。
「不。」
聽見對案件有幫助,兩人神秘的對看了一眼,然後將良辰拉進了辦公室。來到辦公室后,田、忠兩人裝模作樣坐在良辰的對面,以人民警察的姿態嚴肅的看著良辰,像是在審問犯人似的將良辰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良辰不自在的低下頭,然後從兜子里拿出了黑色的布袋仍給王忠,王忠接過袋子看了田文廣一眼,然後若有所思的將袋子打開。
「橋月——她是個可憐的女人。」
「想什麼呢?」
「話雖這麼說,之前我們已經就知道兇手的套路,但若想要讓村民明白,之前死去的人不是橋月所謂,而是有人故意行兇,恐怕有一定的難度。」
「我——我」。
「事情竟然是這樣的,難怪從那以後就很少看見橋月出門了。」
橋月:你以為我是在玩?你如果是這樣想的,恐怕李樂遲早會因為你而死去。
「什麼?寒冰,你瘋啦。」眾人聽見寒冰的話臉色變的煞白,其中一個年齡較大的中年人走上前,不可思議的對寒冰說道。寒冰冷冷一笑,轉身看著石碑對背後的人說道:「查案是我們警察的職責,既然有人說人是橋月殺的,那我就要親自問問她。」
「幫忙?去那裡幫什麼忙?」
兩人穿上外套,一齊看了一眼寒冰,似乎是希望寒冰改變主意,然而寒冰此時正對著紙條發獃,不知在想寫什麼,無奈下倆人只得走出辦公室,按照寒冰所說的去做。
「我要當著村民的面挖開橋月的墳,證明橋月的確是躺在裏面,證明案件跟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給警察送去?什麼東西?」
「寒冰,說道這裏我到是有一計。」
陳婷休息了一上午。中午時分,她在家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然後便走出了門。還沒走出多遠,她便聽見寒冰挖墳的舉動,心裏還在琢磨著這是怎麼回事,寒冰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在電話里寒冰說出了原委,並讓陳婷陪同他去鬼婆家走一趟。陳婷剛好在鬼婆家的附近,便說在門口等。
「沒沒什麼,對了,我電腦出了點小毛病,聽說寒冰是個電腦高手,我找他看看。」
「你說兇手為什麼一定要選橋月呢?」
寒冰想轉過身,不去看這殘忍的場面,然而他的身軀已經完全不聽從他的指揮。這是夢中,這是夢中。寒冰口中這樣念叨著,然後雙腿一用力,身子向前竄去,直到黑影的下方,他才停住腳步。
「手段?什麼手段?」
「這事我也知道,難道還另有隱情?」
「不知道誰放了一些不幹凈的東西,沒事,一會我去給寒冰送去。」
「咱先看看在說吧,看寒冰他們究竟能弄出什麼名堂來。」
「接下來呢?」
「恩,給寒冰送去,可能對案件還有幫助呢。」
而此時黑影仍然是黑影,即使近距離的觀看,寒冰仍然無法看清其臉龐。寒冰想試圖將黑影解救下來,即使在夢裡,他也不允許有人在他的眼前死亡。他的雙手剛剛抬起,卻發現手中一直攥著一個信封https://read.99csw.com,他好奇的將信封打開,裏面寫著三個血紅的大字:你輸了。
「這也是橋月最終選擇自殺的真正原因么?」
此時派出所外,良辰來回的徘徊著。從剛才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良辰本以為他能下定決心將事情告訴警察,但來到這裏后,他又開始猶豫了起來。
正在王忠與田文廣一邊想著自己的事情,一邊賣力的挖掘著墳墓時,一旁站著的幾個人,其中一個高聲的喊道。聽見他的話,忠田兩人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視線看向了露出棺材的部位,心裏猛然打了個激靈。
「我還是有些事情不明白,這些問題需要鬼婆解答。」
橋月:規則是由我來定的,誰在我的遊戲里,誰不在我的遊戲里,是早就規劃好的。
寒冰也緊跟著停了下來,他找個地方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然後偷偷的看著前面的影子。他的樣子像是做賊,小心的左右看了看,然後便低頭忙碌了起來。這是寒冰開始納悶,他為什麼要跟著這個人影來到這裏?剛才他明明坐在派出所里,怎麼此時卻來到了與派出所相差千米的山下?
寒冰堅決的說完將頭轉向一邊,田文廣與王忠對看了一眼,並沒有在繼續說什麼。
「我已經想好了,咱們現在需要當著村民的面證實一下橋月已經死了,然後讓鬼婆出來立誓,讓鬼婆告訴村民,之前的一切不是她和橋月的所為,村民一定聽鬼婆的話。」
「這當然不是主要原因,其實橋月死前」。
「東西?進屋在說。」
王忠最後意味深長的說完后,寒冰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大夥開始忙碌著將蓋子蓋上,然後重新埋上土,一切整理完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左右,被王忠找來的幾個村民先後離開了森林,最後只剩下了寒冰與王忠,還有一直在一旁不知想什麼的田文廣。
「棺材露出來了,快看。」
到達鬼婆家時已經十二點多,陳婷百般無聊的拿出隨身聽呆在耳朵上,坐在鬼婆家附近的椅子上,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等待著寒冰。寒冰來時剛好一首歌曲唱完,將隨身聽收起來后,陳婷迎上寒冰,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並沒說話,便徑直的走進了鬼婆家。鬼婆正在吃午飯,盤腿坐在炕上,看見寒冰過來,便將手上拖著的飯碗放下,笨拙的從土炕上下來。
「出門之前給她打的電話,恐怕今天上午是來不了了。」
「不行我一會呆他去鬼婆那在看看吧。」
「說。」
沒弄明白的李樂娘好奇的問道,話音剛落良辰便從床上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然後驚詫的看著李老爹。李樂此時仍然沒緩和過來驚嚇,聽完母親的話后在一旁顫抖的說道:
QQ安靜得不得了,良辰本以為叫橋月的網友會留言給自己,可登錄上去后,並沒有聽見久違的滴滴聲。良辰失望的看著QQ,然後在最近聯繫人里點出了橋月的對話框,雙手在鍵盤上停留了一會,最後打出了這樣一段話:我不管你是誰,我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如果你要傷害到李樂以及她的家人,我就會把你和我的聊天記錄送去派出所,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樣。
「繼續,快些。」
「你要送什麼?」
「那也沒必要挖墳啊」。
王忠與田文廣按照寒冰的指示,在村莊附近找了幾個愛說閑話的男人,並且將其領到了寒冰所說的小森林。此時寒冰已經站在森林的外圍,見幾人過來后二話沒說便走進了森林,眾人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只好跟了進去,直到走到刻著孟橋月的墳墓前,寒冰才停下腳步,指了指之前拿過來的工具,對眾人說道:「派出所的人手不夠,今日過來是想讓各位幫忙打開這個墳墓。」
「沒事當初我老公跟你一樣,做事也喜歡先斬後奏。」
李樂身體有些抖動,不斷的抽泣著也沒說話,只是伸出手向門外的方向指了指。李老爹皺著眉頭看著女兒的舉動,然後若有所思的出門,在院子里看了一會,最後像大門走去。到達大門后,李樂爹猛然發現掛在門邊的黑色口袋,李老爹疑惑的拿起袋子向裏面看了看,然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回到房間后,李樂爹將黑色口袋放進兜里。李樂娘看見丈夫進來,一邊拍著女兒,一邊急忙的問道:「外面怎麼了?」
鬼婆發表一番感慨后,伸手拿起相片擦了擦,然後將視線看向了窗外。寒冰與陳婷對看一眼,然後將視線一齊看向鬼婆,默默的傾聽著鬼婆接下來要敘述的事情。
「我把電腦帶過來了,上面有我跟她的聊天記錄。」
獨愛江湖:我沒時間陪你玩。
「當然不是,田叔,你去找幾個人,讓他們到那片小森林,就說有點事情需要他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