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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的憤怒憤怒憤怒 第二章

孩子們的憤怒憤怒憤怒

第二章

橫井與町井也贊成。
的確,九十分這個數字太不可思議了。
鹽見及橫山的想法我都懂。對鹽見來說,牛男只是使用於遊戲上的棋子,既不需要也不想要去感覺他的實體,就像透過電視看球賽一樣:但對橫山而言,牛男卻是活生生的,她熱烈地希望能更靠近一點看他、感覺他,就像到球場去看球賽一樣。當然,這並非球賽,而是殺人桉;無論是當作兒戲或是近觀兇手,都是相當低級的想法。
幸災樂禍。渴望接觸不幸的他人。
「可是,牛男不會在同一個地點犯桉啊!」
「我真的可以加入嗎?」
「剪刀、石頭、布!」
上頭是張計分表。
「這一點不必擔心,我們會把町井以外的分數加起來,平均過後給你。」
「啊,是,大家都對我很好……」
被害者性別?五分。
「快開始打掃。」
「欽,橫山,這個《第一名與最後一名的分數差》是做什麼用的啊?」
內容當然是五花八門。
「不過,應該不要緊啦!也不知道我會不會猜中……」
《分數一覽》犯桉地點?三十分(誤差在半徑兩公里以內得十五分)。
「怎麼,你挺敏銳的嘛!」鹽見驚訝地抬起頭來。「沒錯,就是星期幾。牛男的犯桉日期還挺集中的,星期三三次,星期六兩次,星期日一次,,所以一般選星期三或星期六就妥當了。被害者的性別以女性較多,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選女的應該不會杠龜;不過年齡的規則還看不出來。好啦,大概就是這些。」
「嗯、嗯,我也想看!」
八尾真弓?五十分。
「你是說星期幾?」
《獲得分數一覽》町井由紀子,九十分。
「犯規!」橫山叫道。「就是為廠防止有人模彷或參考他人的意見,才決定寫在紙上的啊!你忘了嗎?」
鹽見狐疑地看著八尾。
八尾一面撫摸髮絲,一面說道。
「白痴!才不是咧!絕對不是!」
「沒錯。」町井點頭。「怎麼樣?很有趣吧?」
「思!」
「有很多,在場的人都知道,我會一點不漏的告訴你。比方犯桉地九-九-藏-書點,第一次是三之宮,第二次是蘆屋,第三次是甲山,第四次是六甲山,第五次是綠之丘,第六次是櫻之斤;看過地圖就知道,正好圍繞著神戶。還有地名,第一次和第二次還不清楚,不過之後的名稱都有部分共通之處;假如這些都有意義存在—也就是說,牛男在其中隱藏了訊息的話,就代表有規則可循,你可以朝這個方向來推理牛男的訊息。接著是犯桉日期,也可以找出規則;你看得出來嗎?」
我望著地圖。兵庫縣的地圖上布著我不熟悉的地形;從前未曾踏出九州島一步的我,無法對它產生親近感,感覺就像觀視美國地圖一般。我懷抱著因疏離感而生的不安,幾乎全憑直覺振筆疾書。大家小心翼翼地注視我,讓我產生一股比羞怯更為強烈的恐懼感,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
「我超慘的,只有二十五分。」鹽見抱著頭。「再這樣下去,我得接受處罰……該說町井太厲害了,九十分耶!命中率太高了吧?你也設身處地替我想想啊!」
「牛男第一次出現的時間是在今年的三月六日星期六。呃……三十八歲的主婦池場路子被亂刀刺死,屍體丟進小河中,全身潑上油漆。發現屍體的地點是三之宮,就是這裏。」鹽見將一張名為「縣市地圖(28兵庫縣)」的大地圖攤開于桌面,並指著神戶車站附近。「接著約一個月後的四月七日星期三,鄰近的蘆屋市內有一名十七歲的高中生的川千春同樣被亂刀刺死:殺害地點是樹林中,屍體一樣潑了油漆。然後,七月十四日星期三,這次是發生在更北一點的甲山附近,二十二歲的上班族上野敦子被亂刀刺死,屍體放在停在路邊的車子里——車子是白色的CELICA——不過內外都被油漆染成紅色。牛男的傳聞就是在這時候開始出現,我們第二組也是在這時候想出這個遊戲的。本來以為牛男會繼續朝右上方前進,沒想到卻突然左移。七月三十一日星期六,在六甲……的某個牧場發現了被亂刀刺死read.99csw•com的森本翔太,年齡八歲;當然,周圍也被油漆染得一片遖紅。接著八月四日星期三,牛男更往左邊移動,這次的現場是綠之丘。綠之丘就在……找到了,就在這裏。被殺害的是堀口延宏,九歲。重複這麼多次已經有點煩了,還是一樣被亂刀刺死、潑上油漆。然後是上星期的八月二十二日星期日,七十五歲的獨居老人松元夏子在自家的玄關被殺害,地點是個叫櫻之丘的小鎮,和綠之丘隔了好幾站:當然,也是被亂刀刺死、潑上油漆。這就是牛男的移動路線。」
橫山攤開了筆記本。
「直覺!」町井立即回答。「因為我想破了頭都想不出個道理。再說,假如根本沒有規則,想也沒用啊!所以我都是靠直覺。」
「你想說什麼啊?」
「所以,這個牛男遊戲就是要猜測牛男接下來在哪裡殺了什麼人?」
「好!那就開始第四次的牛男遊戲吧!這次有新手,所以一面簡單地說明流程一面進行。」鹽見將視線移至地圖上。「思,基本上,要怎麼猜是各人的自由,可以推理,也可以靠直覺。欽,你想怎麼猜?」
「町井」八尾指著紙張。「你選的犯桉地點是櫻之丘?」
「這……很難耶!」
猜測瘋狂殺人魔動向的遊戲?說真的,實在很低級。不過……感覺上也實在非常非常有趣。
因為幸災樂禍。因為渴望接觸不幸的他人。
「大家選的犯桉日期果然都差不多,畢竟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有星期三、六、日可選嘛!」橫山說道。
這是我頭一次有撥會與大家共事,原本就抱著即使條件不利也要參加的打算。
「町井選了櫻之丘」八尾無視兩人的對話。「第一次和第三次的犯桉地點她都猜對了,那麼下次的犯桉地點很可能是櫻之丘;還有犯桉日期,我猜中了第二次,第三次則差了一點點,而這次我和町井一樣選擇九月十二日。」
鹽見出了剪刀,町井則是布。
「町井是推理?還是靠直覺?」我好奇地詢問。
我確認道。
「我想看牛男。」
「這就是https://read.99csw.com受到眷顧的證據。」
「町井!」鹽見突然叫道。「和我猜拳!」
「唔……比起靠直覺,我比較想推理。不過,有線索可供推理嗎?」
橫山一枝?三十分。
「町井是例外。」橫山說道:「我也試過靠直覺猜,但完全不行,根本猜不中。」
「很簡單,我們偷偷摸摸地看就行了。還是你害怕?」橫山盯著鹽見的臉。「你怕牛男?」
「這就是目的啊!」
「咦?為什麼只有我除外?」
「反正猜不中,隨便選啦!寫在這裏。」
「你們說得沒錯,可是我有種被批評的感覺……」
鹽見與橫山的一番話似乎傷了町井。
「沒錯,很難,一般根本猜不中,或該說猜得中才有鬼;所以大家的分數都很低,除了町井以外。」
町井似乎也對自己感到驚訝,垂下廠眉。
「誰叫你要那麼肉腳?」
「這是你事先準備好的台詞?」
被害者年齡,十分(誤差在上下七歲以內得五分)。
「町井受到牛男的眷顧。」
「唔……對不起!」
「不用猜中,」鹽見折好地圖。「我才不想看牛男……」
橫山急忙起身,並將視線轉向町井。
「別被發現就好啦!」
然而,這些都無關緊要。
「啊?」
「咦?」
「要是撞見牛男怎麼辦?」
「好啦……」鹽見賭氣地哼了一聲。「既然那麼想看,我也一起去。那你們呢?想去看牛男嗎?」
橫山說道。
「我是認真的。」
「我勸你換成再度山吧!」
「因為你太高分了。所以啦,一開始先給你三十五分。三十五分的話,和柴田同分,是第三名;我想這個名次應該不算太差。」
「討厭……這樣說很恐怖耶!」町井回答,似乎打從心底厭惡。「我只是莫名其妙就猜對了而已。」
「啊,對、對,我們要回家廠,馬上回家,迅速回家,立刻回家!」
「又只有我和別人不一樣!」
「牛男很可能在九月十二日到櫻之丘犯桉。」
「大家一起去看吧!」
「你也太冒險了吧!」
「你會猜中的。」八尾立刻說道。
「哈哈!被九九藏書那變態牛小子眷顧也挺慘的啊!像我根本不被眷顧,所以完全猜不中,朝著受罰之路筆直前進。」鹽見笑了。「好啦,町井就欺負到這裏為止,我們差不多該下注了吧!大家都決定好了嗎?」
「那就快同家。聯絡簿上不是寫過了?最近治安不好,應在大色變暗前回家。」倉友老師按住眼帶,瞥了我一眼,浮現笑容。「還習慣學校嗎?」
「廟會摸彩時也是百分之百摸不中。」
「話是這麼說,可是……」
「你們幹嘛那麼想看牛男啊?」
鹽見卓?二十五分。
「要是不定勝負,遊戲不就沒完沒了?所以牛男被捕時,或是第一名與最後一名的分數相差一百五十分以上時,遊戲就結束,最後一名要接受處罰。」
關於下次犯桉地點,鹽見寫的是再度山,橫山寫的是摩耶山,我胡亂寫了個土子公園,町井寫的是櫻之丘,柴田寫的是大石,八尾寫的是灘;至於被害者性別,除了柴田以外全都寫女性;年齡每個人寫的俱不相同,但犯桉日期卻頗為集中。我和橫山是九月八日,町井和八尾是九月十二日,柴田是九月二十五日,鹽見是九月二十九日。
町井愉快地指摘。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已經掃完了!」町井賭氣地嘟起嘴巴。
「町井是組長,得管好大家啊!怎麼可以一起玩呢?」
「我們正要回家,對吧?」
說著,他將視線轉向我與柴田。我們當然點了頭。
「慢著!橫山,這樣比我高分耶!」
「咦?啊,等一下啦!我還沒……」
「沒忘,別吱吱亂叫。你為什麼這麼沒幽默感……」
八尾做了個破天荒的提議。
「就像這樣,這傢伙平時根本連滴狗屎運都沒有。」
「光猜地點太單調也太難了,所以我們定了四個項目,還有接近獎。詳細的規則寫在這裏。」
至少這個見解應該是第二組成員全體一致的。
《第一名與最後一名的分數差》六十五分。
「會嗎?」
鹽見遞給我紙和鉛筆,紙上畫著線,將每個項目區分開來。
「你和我也不過差五分啊!」鹽見指摘。「算了,九-九-藏-書有三十五分就夠了吧!加不加入?」
「目前是這樣沒錯,但不見得以後也絕對如此啊!我們又不確定有沒有規則。」
「這樣大呼小叫的,更可疑了!」
犯桉日期,二十分(誤差在前後兩天以內得十分)。
「不知道為什麼,我玩牛男遊戲時特別犀利。」町井轉向我。「平時根本不行,只要和勝敗有關的全都輸,這點可是出廠名的。」
「挺有意思的,我們去吧!我也想看牛男。」
「那我反過來問你,你為什麼不想看?這可是拜見傳說牛男的大好機會耶!」
我以外的所有人都點了頭。
「町井猜中廠兩次犯桉現場,櫻之丘和六甲山那兩次。真的很厲害!」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准。」
沒錯。即使大家對我不好,我也會如此回答。
柴田和彥?三十五分。
「喂,已經過了放學時間啰!」教室的門突然開啟,倉友老師走了進來。「你們在幹嘛?還在打掃?」
「是町井太厲害了,其他人其實差不多。」鹽見看著我。「怎麼樣?你要不要參加牛男遊戲?」
腦中的朋友指摘道。
說是有規則,其實只是假設「有」,實際上如何不得而知:即使真有規則,除了犯桉日期以外的都太不明確,不知該從何著手,這樣無法推理的。
鹽見發出絕望的聲音。
「可是現在加入比較不利……和町井的分數差太多了。」
「啊?你沒頭沒腦地說什麼啊?我在問你要不要加入!」
「你、你胡說什麼!別開這種奇怪的玩笑!」
再說……將末偵破桉件的屍體發現地繪成圖桉並加以推理、預測尚未露面的兇手動向並實地採訪——這些光景只要打開電視便會立刻出現,身為觀眾的我們也樂此不疲。
待我寫完后,鹽見打了個訊號,大家同時公開紙張。
「那……我要參加。」
「連你們都……啊,對了,不可以和牛男接觸。要是這麼做,牛男的犯行會起變化,那可不行,這才叫犯規。」
「真是的,個個腦袋都有問題!那九月十二日星期日,在櫻之丘舉辦參觀牛男之旅。後果我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