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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租金庫 第四節

第六章 出租金庫

第四節

西之幡的遺體昨天晚上,已經被運回這個宅邸里了。聽灰原說:他們將在今天下午,于本願寺舉行喪禮,停駐在大門前的三輛車,看起來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女人的第六感都很強的。不過西之幡夫人不能走的事是真的嗎?」
知道對方是刑警后,懷疑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警戒的神情。
她沒有回答,反而丟回了一個問題,言語之中有著詰問的意味。她就是那種大宅邸的傭人中常見的、仗著主人有錢,在那狐假虎威、妄自尊大的女人。
兩人選擇了人行道上有樹蔭遮蔽的地方行走。待在銀行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但隨著日照越來越強烈,氣溫也越升越高,變得像是盛夏一般的酷熱,他們兩人也因此不斷交互地使用扇子與手帕。
「但是,真的有人撿到手提包,還送到了派出所。」
「交給我吧,我去跟她問個話。」
須藤話一說完,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本來想說的是「因為人家是社長」,但卻不由自主地說出了「資本家」這三個字。看來是因為昨天傍晚跟戀之窪九九藏書與鳴海談過話之後,不小心被他們說話方式給影響了吧。
「請等一下。」追上之後,須藤叫住了她,「你是這個屋子裡的人嗎?」
「她無法行走。」老醫師一口否認,「她罹患慢性的坐骨神經痛,是感染了某種病毒造成的。如果早期發現還有得救,但現在已經無法根治了,除了止痛這種消極的治療外,可以說是束手無策。」
「我也是,我從沒去過高崎以北的地方呢。」
須藤在櫃檯的窗口那說明來意,護士對那位患者的事似乎很清楚的樣子,聽到須藤的話,回答他們「那位夫人的主治醫生是院長」,並將他們帶到了候診室,然後護士很快地就消失在門的另一端。四、五名病患手上各拿了一本電影雜誌,在那懶洋洋地翻閱著。
「是若尾醫生。我先走了。」
「希望如此,我也不太清楚。」
須藤說完大步走上前。https://read.99csw.com看起來應是傭人的女人背向兩人快步走開,從她穿的衣服看來,應該是要去附近的店裡買東西。
「被擺了一道!」當對方消失在圍牆的轉角后,須藤笑著說:「她完全看穿我真正的目的了。」
「我第一次去上越那邊呢,不知道那邊會不會比東京涼一些。」
「可是……」女人的嘴唇歪曲,交互地看著兩人。嘴唇的歪曲使臉頰像是抽筋了一般,看起來就像在對著兩名刑警冷笑。
女人探查似地將眼神轉向關后,又轉回了部長刑警身上,臉上浮現出混合著懷疑與輕蔑的神色。
她似乎已經看穿了須藤的謊言,語調雖然平穩,但口氣卻帶著嘲諷。
須藤與關在用賀下了玉川電車,社長的宅邸就位於北部郊外的四丁目。兩名刑警擦著豆大的汗珠,一步一步地在乾燥的道路上走著,那位去哪裡都有高級九_九_藏_書車代步的西之幡豪輔,應該沒有因為這裏的交通不便而抱怨過吧。
女人快速地丟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感覺相當地惹人厭。不過她的棉布格紋裙下露出了一雙曲線優美的玉腿,女人的個性是好是壞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雙腿的確是美呆了。
「我們去跟那個醫生見見面吧。她說是若尾醫生對吧?」
關刑警這次出差的目的,就是去見「日本海」的車長。詢問國鐵后,那位車長從他值乘的列車下車,于大阪休息過後,在次日三號于下行的「日本海」列車上值乘。於是關將前往直江津等待「日本海」列車到站,針對正副委員長提出的不在場證明一事,向車長進行訊問。
醫生雖然用了「某種病毒」這種模糊的說法,但造成她的病的,應該就是梅毒了吧。從西之幡喜歡處處留情這點看來,夫人應是被她的丈夫給傳染了。丈夫都害她得到慢性神經痛了,卻還想要削減她應得的遺產……須藤可以想象那位夫人的不甘。但是罹患坐骨神經痛,卻反而洗清了她的嫌疑。
「因為那時候read.99csw.com夫人一直在家裡。」
兩人道謝後走出了醫院,這次嬰兒車已經不在了。
他們邊走邊聊著出差的事,不一會兒就到達了若尾醫院門前。若尾醫院以一間個人經營的醫院來說算是非常大的了,甚至在大門前還設置了富麗堂皇的門廊。塗著白漆的站立式招牌,在初夏正午的陽光映照下閃耀著,顯現出醫院該有的清潔感。從招牌上寫的文字,可以知道醫院有分內、外、小兒科及耳鼻喉科,由三名醫師負責看診。入口處停了一輛嬰兒車,從裏面的診察室中,傳來像是火燒屁股似的響亮嬰兒哭聲。
「啊,我還以為你們是新聞記者呢。」
關記得在來這裏的途中會經過一家香煙店,剛好他的香煙也沒了。於是他回頭走了約一百公尺,到那家店買了香煙之後很快就回到了須藤身邊。
「因為人家是資本家嘛。」
女人嚇了一跳止住步伐,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刑警們問道:「你們是誰?」
「這房子看起來好大。」好不容易到達了西之幡邸前,關看了看門牌,又看了看高聳的圍牆后說道。
「再往前走一段路read.99csw.com就是了,聽說他是位名醫。」
病患的診療告一段落後,刑警們被帶到了診察室內。本來正面對桌子、閱讀著病歷的老醫師,合上病歷望向他們。他鼻子下的白須剪得很短,看起來是一位很有氣質的醫生。須藤再一次表明自己的身份后開口詢問,他沒有碰觸任何與案件有關的內容,只說因為調查需要,想請問西之幡夫人是否可以行走。
關說著,心神馳騁于未知的土地上。他將搭乘今晚的末班車前往直江津。
「我去問問香煙店的人。」
「這件事一定有哪裡搞錯了。」
關聽到后一看,遠方圍牆上的小門開了,一位年輕女性走出小門到了路上。
「前天晚上,你們家夫人出門時,掉了一隻手提包對吧?目睹到這件事的人撿起提包,出聲想叫住夫人,但她似乎沒聽到的樣子,招了一台計程車就離開了,那個人沒辦法,只好把皮包交給派出所……」
「真的嗎?她是給哪位醫生診治的?」
「夫人的雙腳不良於行,根本沒辦法出門,最近這一、兩年,根本沒辦法走動。」
「喔,那個人是傭人嗎?」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