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報上登了奇怪的連環凶殺案，兇手還在死者的背上畫畫呢！」

若詩忙在一旁打圓場說：「您可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就是這樣口無遮攔的人。」

鄧招弟上下打量了林凡一會兒說：「你的眼睛。」

任飛急匆匆地趕回了警察局。老遠就看到警察局的門口站了很多人，任飛剛一下車就被一大群記者堵住了去路。有人問：「任隊長，《誠報》上登的報道屬實嗎？你能不能介紹一下案件的真實情況？案件有了新的進展嗎？」任飛一路走，那些記者就跟著問，他只能低著頭往裡沖。警察局的大廳里也擠滿了人。任飛正往裡擠著，他身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任隊長，市裡發生了這麼重大的案件，警方為什麼要故意隱瞞，你不覺得這是在故意欺騙市民嗎？」

杜立文的意思林凡明白，畢竟林凡不是警察。林凡說：「可以，你等我的消息，任飛一定會答應。」

坐在車裡，林凡仔細地看了一遍報紙上的報道，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錢秀男。林凡拿著報紙下了車，走到對面的煙攤，林凡掏出錢說，「來包煙。」

林凡聽了覺得很有意思，「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是買花送給女人的？」

「能！」

鄧招弟說：「我一看就知道！我做這行這麼久，凡是進店的人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要買什麼花。」

若詩聽了用力擰了下鄧招弟的胳膊說：「好啊，你這個死女人，只見一面就這樣了！」說著兩個人在花店裡打鬧了起來……

「如果您不知道送什麼花好，您可以告訴我準備送給什麼人，我可以給您一些建議。」若詩笑著說。

林凡對任飛說：「我現在突然想改行了。」

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任飛把錢秀男拉到了他的辦公室里，他怕在新聞發布會上錢秀男會問出一些讓劉局長招架不住的問題。任飛氣沖沖地對錢秀男說：「是誰給了你們這樣的消息，你知不知道這是在製造社會恐慌，你這樣報道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你知道嗎？」

林凡說：「如果我想出辦法來了，你是不是會幫我？」

林凡說：「不是的，我還有事，下次我再來買你們的花。」說著林凡走出了花店。

錢秀男說：「什麼交易？」

任飛被林凡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受什麼刺|激了？」

林凡笑著說：「那來一份吧。」

一看到有客人進來，鄧招弟立刻迎了上來，笑著說：「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

杜立文說：「我希望任飛能夠對我做個承諾。」

順著任飛指的方向，林凡看到店裡面有兩個女孩子。看樣子她們年紀都不大，只有十七八歲。任飛說的那個叫鄧招弟的女孩子正和另外一個女孩子有說有笑。林凡便對任飛說：「我進去看看。」說著他下了車，走進了花店。

任飛一聽林凡的話，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會不會是兇手自己……」任飛的話還沒說完就沒了底氣，萬一兇手真要這麼干，把事情捅到報社去，那一切不就完了！

林凡說：「有必要！如果我不把你當成朋友，我就會讓警察直接來找你，如果那樣你要想想後果！」

錢秀男瞪著林凡：「她是誰？」

這個叫若詩的女孩子回頭瞪了鄧招弟一眼，轉過頭對林凡說：「您要買什麼花，是要送人嗎？」

林凡說：「因為以前我幫過你，我希望這次你也能幫我。本來我不願用這件事來和你談條件，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辦法。」

鄧招弟也不往後躲說：「可以，看在你這麼帥的分上。」

劉局長和任飛他們商量了半天，也沒得出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這個時候林凡給劉局長打了電話，把發生在杜立文辦公室的事告訴了劉局長。得到這個消息，讓劉局長高興壞了，劉局長立即召開了新聞發布會，按林凡的建議，警方對外公布這四位受害者都是由於自然原因死亡的，並不是像報紙上所登消息里說的那樣被人殺害。

「隨便看看。」林凡尷尬地笑了笑。

鄧招弟看著林凡的背影說：「是有些怪，不過倒蠻合我的胃口。」

……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問我，事情都被你擺平了！」吼完，錢秀男轉身衝出了門口。

林凡沉著臉說：「沒事。」說著他轉過頭往花店那邊看去，鄧招弟她們又開始招呼進去的客人了。

這一下倒讓錢秀男尷尬了，她遲疑地看了看任飛，任飛沒有說話，好像是默認了。

鄧招弟被林凡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生氣地說：「你是來買花的，還是來看人的？」

林凡笑著說：「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今天看起來帥一些。」

「兇手！」林凡盯著錢秀男冷冷地說。

林凡從花店出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等林凡鑽進車裡坐下，任飛忙問：「怎麼了？」

錢秀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因為她沒有想到會是兇手報的料，她和杜立文的想法是一樣的。九九藏書

鄧招弟說：「你的眼睛應該迷死過很多女人。」

鄧招弟白了林凡一眼，「別蹬鼻子上臉，你要不要買花？」

大家正忙著的時候，任飛接到了錢秀男的一個電話。任飛沒想到這個時候錢秀男會給他打電話，因為這個時候是比較敏感的，而錢秀男是市裡有名的記者。她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寫的報道和評論文章大胆，文筆犀利，有多篇報道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錢秀男和任飛、林凡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但不知道怎麼的任飛面對她總有些憷頭。任飛知道要是讓錢秀男得到了這個案子的消息，那她非鬧翻天不可。但出乎意料的是錢秀男在電話里只隨便問了問任飛最近的情況，並沒有提到這個案子，這讓任飛放了心。任飛明白她其實是來打聽消息的，錢秀男想了解警方最近有沒有值得報道的案子。任飛只是隨便應付了幾句，錢秀男也沒再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林凡拿過報紙一看，他也是一愣。沒想他和任飛剛才的一個玩笑現在竟變成了現實。他看了看任飛，任飛的臉鐵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

林凡笑笑說，「你可以呀！」

林凡轉過頭，看到了一雙又大又溫柔的眼睛，這個女孩子和鄧招弟不同，她算不上漂亮，可是她的笑讓人看了覺得特別親切，特別是她的那雙眼睛，也不知道她是因為這雙眼睛而變得漂亮起來，還是這雙眼睛因為她的笑而美麗。林凡心想這個花店的老闆可真有本事，能同時請到這樣的兩個美女。

這樣的好天氣，任飛坐在車裡卻覺得很煩躁。雖然他知道現在不是煩躁的時候，他更應該靜下心來。可由於最近任飛的精神和身體太疲憊了，在這樣的狀態下，很容易產生煩躁的情緒。這幾天任飛都快給累垮了，他帶著人不停地在找資料，調查、布控……把能想到的事都幹了。雖然林凡找到了兇手選擇受害者的模式，也發現了神秘的芙蓉花和詩里的秘密，但是兇手鎖定的下一位受害人沒辦法確立，在這樣的情況下，任飛他們只有根據已經確定的線索來尋找所有可能的相關人員並加以保護。任飛知道這一次的行動很重要，因為如果他們的行動一旦出錯的話，那不僅是白忙活，還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林凡嬉皮笑臉地站了起來，「只要你願意，跪在馬路上我都願意！」

杜立文雙手來回地搓著。他越想越感到事情的嚴重性。杜立文本想藉著這次機會再讓《誠報》火一把，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杜立文一聽臉上的表情就不對了，「小凡，這我可不能答應你。你要知道這樣做會給我們《誠報》的名聲帶來很惡劣的影響！你也知道《誠報》靠的就是誠信，所報道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再說這件事情也都不是假的，我們還經過了取證。事前我們也詢問過警方，可是他們不告訴我們，我們只好自己登出來。」

任飛一向對女人沒有辦法，特別是對付這樣的女人，他更是沒招。他現在真想林凡能來。如心有靈犀般林凡在他身後說話了：「錢秀男，你哪裡不好去，跑到警察局來，怎麼，被人搶了？」

「沒聊什麼，我正準備走，有什麼事下次說吧！」雖然錢秀男嘴裏這樣說，可她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錢秀男沒轉身前就笑了，她回過頭看著林凡，「你還不是想讓我告訴你是誰報的料！」

林凡笑著說：「你會同意的，因為你是錢秀男，而且是我和任飛的好朋友。」

「等案子破了，你們有獨家的報道權。那時候，你們一樣可以再把《誠報》炒一把，而且你們還可以和警方搞好關係，這裏面的利弊，我想你應該知道。」林凡說。

林凡笑了說：「是嗎？」

一聽這話，林凡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他笑著說：「人也看，花也買。」說著林凡轉身去看花。旁邊另一個女孩子走了過來，「先生，不好意思，她這人就這樣，不太會說話，您可別和她一般見識。」

任飛說：「雖然我知道你小子嘴巴緊，可是我還是要提醒你，這個時候可別被漂亮女人灌迷魂湯。」

林凡忙趕了上去拉住錢秀男，「你就當是幫我嘛。」

任飛看著林凡，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林凡啊，林凡，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任飛一聽更火了，可他又不好發作，「你怎麼不能說，我是警察。」

鄧招弟看了看林凡大聲笑著說：「我就知道，你純粹是來搗亂的。」

錢秀男又一次轉回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怕你？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求證過？」

任飛一聽心裏就罵開了，錢秀男說：「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不認賬！」

任飛用手指了指旁邊的花店說：「裏面那個女孩子叫鄧招弟，從她的個人情況來看，有些像『晴雯』的身世。她初中剛畢業就從農村來到這個花店打工，人長得很漂亮，個性也很潑辣，個性也有些像書里的那個『九九藏書晴雯』。」

林凡接著說：「如果你不願意，我也沒辦法，那你就等著警方來處理吧，到時候情況肯定更糟糕，當然如果你答應了不是沒有好處的。」

林凡說：「我相信你會答應我的，要不然我也不會來。」

杜立文沉默了，他知道林凡說的是真的，當著自己的面，林凡如果拿這個來騙自己也太幼稚了。杜立文雖然不是什麼警察，也不是什麼偵探，可是他的閱歷和經驗比平常人要多得多，聽著林凡的話，杜立文暗自分析了一下情況。剛一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杜立文有些興奮得過頭了，他根本沒想到這個消息會是兇手親自透露給報社的。現在杜立文一想，像這樣的事，警察內部的人是不可能會把這樣的消息透露出來的。如果不是警局內部的人又有誰會對這個案子了解得這麼詳細呢？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兇手。一想到這裏，杜立文的心裏開始緊張了。他怪自己收到這個信息的時候，想得太簡單了，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想得太好了。他以為是一個好機會，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林凡笑了笑，「那好，我不買。」

林凡說：「你也不用擔心，錢秀男只是打了個電話來，看起來這很正常。」

林凡說：「沒有問題，只是現在登出來不是時候，也沒有好處。」

杜立文的臉沉了下來說：「我知道你和任飛是好朋友，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用不著來管這件事。再說消息也已經登出去了，已經沒有辦法了。」

這個時候有人敲他們的車窗，林凡轉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手裡拿著一沓報紙正對他們笑著，「要不要來份報紙？」

杜立文說：「這好像應該是警方來談吧，你又不是警察。」

「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林凡說。

在林凡他們的車外，已經是人山人海了，來來往往的車和逛花市的人把整條街都佔滿了。這些人當中有來看行情做生意的；有來看熱鬧的；有特地從外地來這裏旅遊的……可兇手很可能就混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而這茫茫人海之中，兇手又會躲在哪裡呢？

林凡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疑惑地問：「我的眼睛怎麼了？」

四月十七日，對於任飛他們又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因為今天可能會決定很多的事情，而這些決定不僅僅是對與錯那麼簡單。

任飛說：「有沒有可能，這個信息是兇手故意透露給報社的？」

這個女孩子也被林凡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她臉一紅說：「先生，您沒事吧？」

可林凡的手並沒有鬆開，「你要怎麼樣，才能消氣？」

這話倒讓錢秀男有些動心了，她說：「如果我還是不同意呢？」

在去報社的路上，林凡給《誠報》的總編杜立文打了個電話。在電話里林凡沒有提這篇報道的事。

杜立文知道林凡所說的事是什麼事，因為林凡曾經接受《誠報》王社長老婆的委託，調查王社長的私生活，林凡的手裡有王社長的把柄，可是那一次林凡並沒有把所調查到的證據給王社長的老婆，因此王社長欠林凡一次人情。林凡這樣做是因為在他調查王社長的時候，他同時發現這位社長夫人也在做著和她老公一樣的事。這位社長夫人調查自己老公的目的，是為了離婚的時候多分得一點財產。那個時候杜立文在林凡面前求了情。王社長也一直以為是杜立文的幫忙才讓自己躲過了這場危機，正是因為這件事杜立文很快當上了總編。

「真的能？」

還沒等林凡開口，鄧招弟就說了：「那還用問，一定是送給女朋友的。」

「警察！」

林凡笑著說：「老杜，咱們是朋友對吧？」

這話的確讓杜立文吃了一驚，「你別拿這話來嚇唬我，你有什麼證據說是兇手自己透露的消息？」

錢秀男被林凡氣得一臉通紅，「你以為你剛才的話能激到我？我看你們以後怎麼收場！」說完她轉身就走，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了。

杜立文說：「什麼消息？」

林凡說：「你知道是什麼人把消息告訴你們的嗎？」

若詩在旁邊拉了拉鄧招弟，可鄧招弟不管，她說：「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情場高手，一定騙了不少女人吧！」

可這個時候，林凡卻沒有笑，他轉過頭看著店裡的鄧招弟，如果自己是兇手，那她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的「晴雯」……

話都說出口了，錢秀男只得向外走。但還沒等她走兩步，林凡在背後又說話了，「我估計你晚上會睡不著，可能還會做噩夢！」

這個消息被登在報紙上，當然是在杜立文極力主張下，經過他和社長等人一起討論決定的。這個時候林凡的到來讓杜立文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也猜出了林凡這次來的目的，他知道林凡和任飛的關係。對這種情況的發生，杜立文早想到了應付的辦法。

「哦？怎麼個好看法？」林凡給了他錢隨口問道。

杜立文把報紙放下，笑著說：「你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https://read.99csw.com，什麼時候才叫做是時候？怎麼沒好處？我們的報紙之所以叫《誠報》就是要對廣大的市民負責。市裡發生這麼大的案子，市民們都不知道，這是不公平的。再說了，現在把消息登出去也可以提醒市民提高警惕，你說是不是？」

四月十七日，天氣很好，輕風徐徐，陽光明媚，天空中零星飄著幾片雲彩，這樣的好天氣用來辦花市是最好不過了。花市的盛大舉行，讓這個城市充滿了喜氣和活力。

林凡說：「沒想到，剛才的玩笑真的變成了現實。」

「什麼好處？」

任飛說：「和你認識這麼久，第一次這麼希望你剛才說的話是屁話。」

杜立文悠閑地說：「什麼事，說吧！」

林凡有些失望地說：「沒有，自從上次她打了我兩個耳光后，就再沒和我聯繫。說真的，現在我還真想見見她。」說著他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這個錢秀男還真是惹不得，上次在劉斌的酒吧，林凡喝多了兩杯，摟過錢秀男想讓她喝兩杯，錢秀男一個甩手就給了林凡兩個耳光。

杜立文說：「這你就不要管了，小凡，說真的，別的事還好說，這件事沒得商量。」

正說著任飛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周清打來的。她告訴任飛，一大群記者正圍在警察局裡採訪這個案子的情況，現在警察局裡都快亂套了。

林凡說：「好，一言為定。錢秀男在不在，我正好找她有事。」

錢秀男被林凡搞得又氣又沒辦法，「你這不是耍無賴嗎？！」

錢秀男急了：「你們一直在隱瞞這個案子的情況，現在還敢來威脅我，看來我要把你剛才說的話都登在報紙上！」

任飛自信地說：「我的下屬不敢這樣干，我有這個信心！」

林凡回過神來，他也覺得挺尷尬的。林凡還沒有在女孩子面前這樣失態過。

錢秀男白了林凡一眼，她真拿這個男人沒有辦法。這時周清正巧從這裏經過，她看了看林凡和錢秀男，沒好氣地說了句，「真沒出息！」說完就揚長而去。

「那你是答應了？」

林凡說：「這篇報道就是證據，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

林凡看了看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她的確長得很漂亮。可能是因為她年紀還小，鄧招弟的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子調皮勁。林凡很喜歡鄧招弟那張肉肉的臉，林凡越看越覺得她可愛。因為林凡從小就是孤兒，他很希望自己能有個妹妹，鄧招弟給林凡的感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一樣。

錢秀男沒有辦法，「是，你趕緊起來，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

錢秀男說：「就是因為你是警察，所以才不能說，誰知道你會不會公報私仇！」

「沒有，你在這裏看著，一有事就通知任隊長，我現在有事要去處理一下。」說著林凡就離開了。

林凡以前不知道買過多少次花，可是這一次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賣花的，「你怎麼知道，從哪看得出來，我可不是什麼高手呀。」

「若詩，我就說他不是來買花的，是來看人的吧！」鄧招弟在旁邊笑著說。

林凡聽了錢秀男的話卻沒有顯得緊張，「你報道吧，你甚至可以加上我的名字。」說完又指了指任飛，「還可以加上他的名字。」

林凡要去的地方正是誠報報社。他知道這一次的事如果不處理好的話，不僅劉局長和任飛要為這件事負責任，而且對這個案子的後續調查也會帶來很大的障礙，這樣的消息登在報紙上將會帶來不可預想的後果。

「你跪下，我可能會考慮！」錢秀男的話剛一出口，林凡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這讓錢秀男沒有想到。這時候警察局的人還真不少，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往這邊看。林凡這突然的舉動弄得錢秀男不知所措，「你快起來，你是不是瘋了！」

「你滾開！我現在看著你就煩！」

杜立文說：「什麼後果？這是新聞報道的權利！」

聽林凡說到這個，杜立文的臉色有些發青。杜立文了解林凡，林凡不是那種拿朋友的把柄來談條件的人，杜立文說：「小凡，你真的沒必要這樣做。」

「邪永不能勝正，而且現在案子的調查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兇手很快就會落網。現在你們要做的只是沉默，我相信你們能盡心儘力地協助警方，而不是在這個時候製造混亂。」林凡說。

林凡說：「如果那個人就是兇手呢？」

錢秀男冷冷地看著任飛說：「如果不如實報道那才是對市民們不負責任。我打電話問過你，沒想到你什麼也不說，你也太不夠朋友了，既然你不說，我只有登在報紙上，看看你們說不說，沒想到你們還要攔著！至於是誰報的料，我不能說。」

任飛有點慌說：「那她最近找了你沒有？」

林凡見杜立文不說話，他說：「其實很簡單，你們明天在報紙上再登一條聲明，說因為消息的來源沒有得到充分的證實，後來調查發現消息是假的，這樣就行了。」

「可看你的樣子九九藏書不像嘛。」

林凡聳了聳肩膀，笑著說：「認不認賬，那得看我的心情！」

任飛卻嘆了口氣說：「其實我已經快不行了，我現在也只是死撐而已！」

經過幾天沒日沒夜的工作，雖然任飛看上去有些疲憊，可眼睛卻是炯炯有神。林凡側頭看了看任飛說：「老任，我真服了你，累了這麼多天，你還挺得住！」

杜立文說：「那行吧，明天的聲明你直接找錢秀男，我們看過沒問題就會登在明天的報紙上。」

林凡說：「你這樣不經過仔細求證就把消息登出來，你可是要負責任的！」

林凡說：「你們怎麼詢問警方的？」

杜立文說：「我不會告訴你，如果你有本事查到，那我不管。」

林凡笑著說：「沒事，和你們聊天我很開心。」說著林凡的心卻沉了下來，他真不希望是她。因為鄧招弟是那麼可愛，活得那麼的有熱情，他希望鄧招弟以後也像今天一樣，能快快樂樂地生活著。

杜立文沒再說什麼，他出去找王社長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杜立文進來對林凡說：「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說的話要算數。」

一到報社，林凡就直接進了杜立文的辦公室。杜立文四十多歲，干報紙這一行也有些年頭了。杜立文是一個很有野心、很有眼光的人。自從他當上《誠報》的總編以後，《誠報》的業務發展很快，已經成為了當地最有影響力的報紙之一。這個案件的消息在《誠報》上登出，這帶來的影響非同小可。

從任飛的表情，林凡也猜出了電話里的內容，便說：「你先回去吧，先把那裡的問題解決了，這裏我幫你看著，有事我通知你。」

林凡往錢秀男身邊湊了湊說：「我本來就是個無賴，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聽這話任飛的火就上來了，他轉過頭一看，原來認識，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誠報》的記者錢秀男。任飛想起剛才那個記者的問話，今天在車上看到的報紙也是《誠報》，看來這件事情是被《誠報》報道出來的，而寫這篇報道的人很可能就是錢秀男。任飛也顧不上理她，也顧不上細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直接擠上了樓。

林凡說：「一是明天你們在報紙上聲明，今天所報道的消息是有人惡作劇；二是有關今天得到消息的情況，如實地告訴我們；三是幫我們登一條消息和你的聲明一起在報上發表出來。」

林凡笑著說：「沒事哪敢來找你，我有點小事想找你幫忙。」

杜立文看著林凡，他不知道林凡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從朋友的角度說，杜立文是很願意幫林凡的，但這件事他不能幫林凡。因為他是《誠報》的總編。

林凡壞壞地笑著說：「你知不知道，你耍小性子的時候，特別可愛。」

杜立文一見林凡進來，忙站起身來迎接，他笑著說：「大偵探，你今天怎麼有空跑到我這裏來了？」

鄧招弟看著林凡臉上的笑容漸漸沒了，她說：「怎麼，還真生氣了？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任飛放下電話，心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轉過頭看著林凡。林凡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怎麼，剛才是誰的電話？」

事後林凡把委託費全退給了王社長的老婆。事後王社長要給林凡一筆錢，可是林凡沒有收。

警察局裡現在已經是亂得不行。

任飛剛想張嘴，又把想說的話咽進了肚子里，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真是太沒意思了。

看著林凡又拉著錢秀男回來了，任飛在心裏罵道，這小子對女人還真有一手！

「誰？」

這個佯裝煙攤老闆的正是陳小東，陳小東低聲問：「怎麼，凡哥你發現了什麼嗎？」說著他拿了一包煙遞給林凡。

「事情都這樣了，用不著我幫忙！」

「這案子，警方能破得了？」

林凡冷冷地看著杜立文說：「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問一下關於這篇報道的事。」說著林凡把今天的報紙遞給杜立文。杜立文接過報紙看了看問：「怎麼，你覺得這篇報道有什麼問題嗎？」

杜立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還真怕林凡會搞出什麼鬼花招來。對於林凡杜立文是知道的。當官的怕記者，可是杜立文這樣有權有膽識的「老記者」面對林凡卻有些憷頭。

任飛說：「錢秀男！」

「不在，她現在在警察局。」

林凡說：「有道理，可是如果這事我非要管呢？」

待林凡出門后，若詩拉著鄧招弟說：「你說這人是不是有些怪？」

杜立文也笑著說：「小凡，我們是朋友，可是這件事我幫不了你。如果事前你來找我，我可能還能幫上忙，現在沒有辦法補救了。」

任飛苦笑了笑說：「多少我也算是個頭，特別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垮了，那對隊里的士氣會有很大影響。再說為了這個破案子，就算再難我也要挺住，哪怕把我累到吐血也都要抓到兇手！」說完任飛又來勁了，好像下一秒兇手就會出現，他就要往前沖似的。

林凡說：「我會在這裏等，如果王社長不同意，我會有辦法。rｅａd.99csw.ｃoｍ」

林凡笑著對鄧招弟說：「你怎麼知道？」

林凡心裏長舒了一口氣，他笑著說：「當然算數，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在明天的聲明之中，我要登一些消息。」

「哦，你要走，那請便，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聊。」說著林凡讓到了一邊。

任飛說：「那你說誰敢把這事捅到報社去，要是真那樣，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林凡嘆了口氣說：「可你不要忘了，兇手是什麼樣的人，會做什麼樣的事。」

任飛一聽，腦子「嗡」的一聲懵了。他從林凡手裡搶過報紙，報紙的頭版頭條的標題是這樣寫的：「冷血殺手製造連環殺人案，警方辦案不力欺騙市民。」任飛再看下面的正文：據本報獲悉自四月一日起，本市連續發生凶殺案。死者都為女性，已經先後有四人被害。按案發現場情況看，兇手先是殺死受害人，然後在其背部作畫……

錢秀男考慮了一會兒說：「那好，我要向領導彙報一下，這個我做不了主。」

任飛咬著牙說：「要讓我查出來這事是誰說出去的，我可饒不了他！」

林凡伸了個懶腰，懶懶地說：「不用了，你們社長、總編那邊我已經去過了，劉局長也給他們打了電話，他們已經同意了。」

那老人邊把報紙遞給林凡邊說：「今天的報紙可好看了！」

林凡無奈地說：「你還怕我會對她說？你怕的不應該是我，而是別人！」

看到林凡出現，錢秀男心裏就起了無名火，她冷冷地笑著說：「你以為我想來，要不是你們，請我我還不來呢！」

對任飛來說這個消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他能料想到這件案子傳到社會上能帶來多麼嚴重的後果。可是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把這個消息傳到報社裡去呢？

林凡說：「你可以不告訴我們你知道的情況，不過你要想想後果！」

林凡說：「這個消息不會影響你們報社，只是一些數字而已。」

林凡一聽就笑了說：「那你可要小心點，這個時候她找你准沒什麼好事！」

聽到這樣的話，林凡明白了。林凡說：「你怎麼不說你這樣做是為了報紙銷量，為了提高你們《誠報》的知名度呢？好了，廢話我們都不要說了，現在我們談談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吧。」林凡知道《誠報》這幾年的影響力和知名度提升得這麼快，靠的是發布這樣駭人聽聞的消息和新聞，杜立文的那些說辭，都只不過是一個理由，而這個林凡和杜立文心裏都明白。林凡沒想到，杜立文的膽子有這麼大，在不通知警方的情況下，就直接把消息登了出去。

林凡笑著說：「你不用說，我也知道。」

經過他們反覆的比較和排查，最終確定了三個主要的可能受害人。任飛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安排，警方對這三個人暗地裡進行了監控。在青山路上警方也布置了多個暗哨，小心留意過往的人群，看其中有沒有在錄像帶里出現過的嫌疑人。劉局長同意了林凡的意見，警方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受保護的人。這三個人甚至不知道有警察在暗中保護她們，她們還像平常一樣生活著。

錢秀男死死地盯著林凡說：「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劉局長和張誠他們正在開會研究這件事情的解決辦法。一開始他們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還是一大早有記者拿著報紙跑到警局來詢問案子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由於最近大家忙得天昏地暗，誰都沒有留意到有這樣的報道，所以這一次搞得他們很被動。

林凡走到錢秀男身邊笑著說：「嗯，有理！剛才你們在聊什麼呢？」

考慮了很久，杜立文終於開口說：「我要向上面反映一下情況，再給你答覆，至於事情能不能按你說的那樣做，我也沒有權力決定。」

林凡說：「我指的不是你的人，你的人不敢，說不定有人敢！」

林凡說：「我們先不談這篇報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會不會影響警方辦案。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還堅持這樣做，那就達到了兇手的目的。兇手這樣做無非就是為了製造混亂，為他下一次作案提供方便。你剛才說你這樣做是為了對市民負責，要是為了這個，那你就應該收回報道。」

林凡往鄧招弟面前湊了湊輕聲說：「如果我買，能不能算便宜點？」

杜立文以前和林凡有過接觸，算起來他們還算是朋友。杜立文一直很欣賞林凡，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林凡平時在他的面前不怎麼正經。

杜立文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情讓林凡覺得很想笑。杜立文的為人林凡多少也知道一些，這件事按某種層面來說，杜立文|做得也不算錯。可是時間上杜立文|做得不對，在案子的調查進行到關鍵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樣的消息給登出去。

林凡點了點頭說：「看來他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裏的行動。」

林凡說：「我現在想開個花店了。」

林凡說：「如果你按我說的做，我保證破案后，你擁有獨家報道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