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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驀然回首 32、最後的分析

第六章 驀然回首

32、最後的分析

這樣做,林凡就等於把自己的半條命交給了任飛他們。任飛聽了這話心裏多少有一些慚愧。要不是張誠先發現這個問題,現在會是個什麼局面?
林凡說:「我這樣做,表面上看是我吃虧,實際上是我佔了便宜。」
林凡說:「還有,他如果是瘋子,就不會搞出這麼多的事來,而只會瘋狂地殺人。更不會因為警方的原因,改變作案的時間,改變作案的對象。你們想想,在前三個受害者現場他都把現場給弄乾凈了,而到了後面,他卻因為沒有時間,沒有清理現場,如果他真的完全聽從於那個夢,他不可能會這樣做。因為無論有沒有時間,他都會把現場弄乾凈。還有兇手原來計劃在四月十七日作案,也就是在開花市的日子。我想他之所以選擇這一天,就是為了報復,報復那些美好的東西。當他發現警方發現了他的意圖之後,他就向報社報消息,改變了作案時間。他這哪裡是發瘋,他簡直就是把這些事當做他最重要的事來做。」
林凡說:「他能跑多遠,跑多久?以他這樣的人會願意這樣活著嗎?他的計劃失敗了,就一定要設計另一個計劃來成功。他是不會跑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要在自己安排的計劃中尋求成功和刺|激,他已經停不下來了。你不要忘記那本日記我是什麼時候收到的,是我們發現了他所有的計劃的時候收到的。他一定發現了我們對王鳳的保護。」
林凡說:「一是在暗室桌子上『959595』那幾個數字,這幾個數字恰恰是保險箱的密碼;二是保險箱里的那封信;三是賈故實放在房間里的攝像頭。這幾點加起來,再加上他給出的死亡日記,就可以推斷他是故意讓我們找到保險箱里的那封信,看到他家裡的那些情景,而且他還通過攝像頭來監視我們的行動。」
張誠說:「我大概猜得出這個原因。」
張誠點了點頭,「沒錯!」
任飛問:「在賈故實家裡的那些沒有五官的人頭畫像之類的東西,都沒讓你覺得他是個瘋子?」
張誠點了點頭,「如果他真是那麼相信靈石、崇敬靈石,他不可能把這塊石頭給我們,更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給我們!」
林凡說:「你想想,賈故實為什麼要到我家來的原因,你們就知道了。如果他真是個瘋子,就不會來我家!正是因為他知道他再沒有了下手的機會,原來的那個計劃失敗了。從他給我記事本開始read.99csw.com,他就已經改變了他的計劃,他要通過另一種方式來贏,而那個時候我家正好成了他養精蓄銳的地方。」
張誠說:「因為槍在賈故實手裡,這個遊戲里林凡永遠沒有資格判斷對與錯。」
張誠說:「既然通過上面兩個問題都已經確定了他是故意裝瘋的,那就當他的面戳穿他的把戲!徹底打敗他!」
林凡說:「對,可是你不要忘了,他已經明白自己是一個必死的人,這個時候他更怕的是輸,他是一個不能輸的人,你要知道,他是一個那麼驕傲和自信的人!而且他為了要贏,絕對不會在徹底失敗之前,用明顯耍賴的方式來取得他心裏的目標,因為那樣的勝利,他絕對不會要。可他這種人一旦徹底失敗才會完全喪失理智。」
林凡說:「對,可能我們看到這兩個字,會以為他是個瘋子。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他臨死前設計的一個不能輸的遊戲。你想想他口口聲聲說自己瘋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靈石,那是他瘋的根源。可是如果真是按他所說的那樣,那他根本不會和警方玩這種把戲,他更應該默默地去做靈石要他做的事,直到把所有的人都找到並殺死,來圓他所謂的夢。可是他卻沒有,因為他不甘心就這樣死掉,這樣被人忘掉。他捨不得傷害自己,那他只有靠傷害別人來實現自己所謂的價值。那些數字、圖畫正是他所要的見證,可這種見證絕不是見證他的那個夢,而是見證他的本事。這也是他為什麼親自來找我們,親自給我們盒子的原因。他殺人也是因為對這個世界的恨,恨這個世界對他的不公平。」
任飛點了點頭。
林凡說:「賈故實從小沒有父母,結婚後離異,沒有兒女,他是一個沒人來愛和沒人關懷的人。在他生命之中給他最多的愛的人是他的外婆,可是他的外婆卻去世了。後來他結了婚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愛。如果換作是別人應該會再找一個,可是他沒有,他對這方面已經失望,於是他愛的只有自己。後來他做生意失敗了很多次,但是他終於成功了,他有了錢。本來這個時候是他可以享受生活的時候了,可是他卻在這個時候生病了。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將很快消失,最讓他不能忍受的,就是他連自己也沒有了。這在他的日記里,你可以看到,裏面有這樣的原文。」
張誠說:「如果他真的是瘋子,那他就會認為九*九*藏*書妹妹殺姐姐是對的,他不用上一顆子彈。」
林凡說:「還有,那就是我想讓他對我放鬆警惕,那個時候我沒有多少時間來解開繩子了。」
任飛說:「為什麼?如果換作是我,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任飛說:「在你提問的時候,你把判斷答案對錯的權利給了賈故實,這樣對你太不利了!」
林凡說:「我只想當著他的面,揭穿他的把戲!像這種不怕被抓的人,從精神上擊敗他,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林凡接著說:「如果他真的瘋了,那他的想法會非常簡單,瘋子為什麼會瘋,是因為面對平常人認為簡單的問題的時候,他會想得複雜,想法奇怪,而面對我們無法面對的問題的時候,他卻想法簡單!」
林凡說:「賈故實他做的所有計劃都很周密,可是有幾點疏漏敗露了他的計劃。」
張誠說:「可這也真夠危險的!如果我們遲遲未發現,那你們不是很危險?」
張誠說:「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那幾個問題?」
林凡說:「我是想試試我心裏的想法,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林凡、任飛和張誠三個人坐在林凡家的陽台上喝酒,聊著這麼多天來發生的事。
林凡說:「張頭說的只是其中之一,我這樣問,也是想看看他所說的靈石在他的心裏到底意味著什麼!」
林凡說:「有!」
張誠說:「你想想,如果他真是個瘋子,一照鏡子就會和鏡子里的人對話,那他的瘋病就會發作,鏡子不被他砸碎才怪。」
任飛說:「在這樣危急的時刻,你想的還真多。」
林凡說:「因為在我問問題的時候,如果讓我來判斷對與錯,那麼很可能在沒有問完問題的時候,我就被他殺了。如果是由他自己來判斷,那麼可以多給我些時間,更可以把他的真話引出來。」
林凡說:「其實還有一點,就是他必須打一槍給我看,就像他必須打我一槍又要讓我活下來一樣。」
林凡說:「第一個問題是一加一等於幾。如果是瘋子的話,在那個特定的時候只會回答『二』,而且是很快地回答。」
林凡說:「對,他是回答對了。可是他卻錯在選擇子彈上。他把一顆子彈上到了槍里,而那顆子彈就是第二個問題的關鍵。」
張誠說:「是啊,他無處可去,可他又為什麼要找你來玩那個遊戲呢?為什麼不在你回來前再逃得更遠些呢?這樣他也不會輸。」
任飛說:「這有什麼關係?九*九*藏*書
任飛說:「那本日記,你覺得是真的嗎?」
任飛說:「那你的第二個問題,你也問過我們,那是一個考變態殺人狂的問題。他回答得並沒有錯呀。」
林凡說:「不僅僅是這樣。你想想一個從小工做到老闆的人,經歷一定不平凡,他一定是很自以為是的人。他有潔癖,還記得我踩他的床的事嗎,這些都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在那次我贏了他以後,他就改變了自己的計劃。這些都可以看出他的為人。甚至他之所以和警方較勁,從他的第一句話就可以看得出原因。」
任飛問林凡:「雖然案子破了,可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你就沒有覺得賈故實是個瘋子?」
林凡說:「我相信你們一定會發現。當時我還有一種心理,我就是想單獨會會他。」
任飛說:「那他為什麼要把他的日記給你,把那麼重要的線索拿出來?他完全可以跑掉。」
張誠說:「你為什麼要拔電話線,你留著電話,我們打電話來,你就可以透露信息給我們,也不至於那麼危險。」
林凡說:「當然怕,可是那時候我也是被逼的。再說我那個時候是一個病號,對於病號他的警惕性沒那麼高。賈故實那個時候正忙著綁錢秀男,只想著把錢秀男綁結實了。對於錢秀男,賈故實一點也不了解,對於一個不了解的人,總要多用點心,綁結實一點。萬一錢秀男是個警察,那他的計劃不是全泡湯了?」
今天晚上的月色很好,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掛在天空。整個城市在這明亮的月光下,顯得那麼安靜與祥和。
任飛點了點頭。在那樣一個環境里,就算是林凡贏了,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解開了繩子,那這些問題,這些答案的對錯都是沒有意義的。
林凡說:「其實有了電話更危險,要感謝的是錢秀男把她的手機調成了振動,所以你們打電話來沒有聲音。如果電話在那個時候響了的話,那問題就會很嚴重。因為賈故實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如果我在電話里說一些讓他懷疑的話,那我可能早就死了。與其這樣不如拔了電話線。這樣你們打電話來沒有人接,你們一定會發現有問題的,到時候你們自然會來救我。」
任飛說:「那你為什麼要問他那些無聊的問題呢?」
張誠說:「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你為什麼在問賈故實問題的時候,卻不問案子里的問題?」
林凡說:「每個人都會遇到不平和挫折,而read•99csw•com這個時候就看你怎麼面對,怎麼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是要付出代價也是要負上責任的。」
張誠說:「於是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於是就拒絕治療,他一心一意去做他認為對的事。」
林凡又說:「我剛才還忘說了一件事,就是在我家,你們注意到沒有,我家的鏡子全是好的,沒有一面是破的。」
林凡說:「有時候還真的有『註定』這一說,開始來了個電信公司的電話。我站在電話機邊沒動,趁賈故實忙著綁錢秀男的時候,我把線給拔了,還藏了把刀片。」
任飛說:「當然記得。」
任飛說:「你是怎麼把電話線拔掉的,你哪來的時間?」
任飛說:「你是說『遊戲』那兩個字?」
任飛點了點頭。
林凡說:「不如我們先分析一下賈故實的人生經歷,這樣我們可能更清楚一些!賈故實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是外婆把他帶大的。他從小就是貧苦出身,做過很多的苦活累活,修過鎖,當過泥瓦工……現在已經沒有親人,曾經結過婚,但才結婚三年就與妻子離婚,一直並沒有再娶。與妻子離婚後,賈故實開始自己創業,做過很多種生意,但都失敗了,曾經一度很頹廢。後來賈故實再次從泥瓦工做起,當了包工頭,慢慢地發了大財。可是讓他的朋友沒想到的是,突然有一天他把公司解散了,人也不知去向。」
林凡說:「其中的一些內容是真的。因為後來我發現那本日記所記錄的內容不是按時間先後寫的,這裡有很大的問題,很有可能是他為了計劃的實施編造了一些內容。」
林凡說:「因為你不是他,如果你是他也一定會這樣做!因為賈故實是因為怕死才相信了那個夢,但經過那次檢查之後,他的頭又開始痛,他覺得一切都沒有了希望,於是他選擇了殺人來給自己一個活著的動力,來報復,顯示他的厲害,他不甘心就這樣白白地死去,因為他是死也不肯輸的人。」
張誠嘆了口氣,「你說賈故實這是何苦呢?」
任飛說:「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向賈故實提那樣的要求。」
任飛說:「怎麼說?」
張誠說:「你不會從這裏面看出什麼來了吧?」
任飛說:「你知道?」
任飛說:「可是賈故實知道那子彈是假的,沒必要怕死!」
任飛說:「什麼時候?」
說到這裏張誠心想,林凡這樣做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代價可能就是生命!
林凡說:「什九*九*藏*書麼要求?」
張誠說:「是這些問題和答案逼著他給自己上子彈。」
林凡說:「對!他這樣不顧後果,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子彈是假的!」
任飛說:「那第三個問題,你為什麼說靈石的事?」
任飛說:「可是他為什麼要上那麼多子彈,他完全可以只放一兩顆子彈,然後又用瘋話來騙你。」
林凡說:「一開始我就認為賈故實不可能是個瘋子,因為他做的這幾個案子,如果他真是個瘋子是不可能做得出這麼詳細的計劃的。但在我開始看他的日記的時候,在那麼一刻我的確覺得他可能是個瘋子,就那麼一刻。後來我重看了幾遍日記后,我發現他給我看的日記,是他編造的一個大陰謀!如果賈故實真是個瘋子,那他就不會把日記給我,無論是發生什麼樣的情況他都會去繼續殺人。你還記得你問過我,兇手為什麼要把日記給我嗎?」
林凡說:「他以為用他的日記能夠讓我們相信他是瘋的,他也認為我會體會到他的某種心境,他想通過我來達到他的目的。因為只要我們覺得他是個瘋子,就算把他槍斃了,他也會覺得自己贏了,一是戰勝了我,他認為這世上沒人比他聰明,比他厲害;二是戰勝警方。就如同他問我的問題一樣,每一個問題都不是正常人能問的。他是為了要讓我進入他的圈套里,讓我相信,讓錢秀男相信這是一個瘋子。可他又大錯特錯了一點,那就是子彈是假的。如果他想做到剛才我所說的,他就必須保證我和他都得活著。而如果那個遊戲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我一定會死,絕對沒有活著的可能。」
林凡說:「這就證明你是正常的了!正常的人由於面臨死亡就會取捨再三,而最終選擇不說答案。」
張誠問:「是哪幾點?」
張誠看著林凡,看著他眼睛所發出的光彩。他不得不佩服林凡的勇氣,更主要的是在那短短一兩分鐘以內,他能判斷並做出最恰當的事。
任飛說:「可是他做這些都沒有用,他的結果都是一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是我們認為他瘋了,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林凡說:「如果真是照他說的那樣,他控制不了自己,要別人來阻止他,那本記事本根本沒必要給我,而是應該給警局。他也完全可以趁他清醒的時候來自首,我就不相信他忙得連這點時間都沒有,這又證明了他在編造謊言!」
任飛說:「你就不怕他看到?」
任飛說:「那賈故實為什麼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