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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咒

第六章 下咒

轉念一想,如果她真有男朋友,自己,好像會有那麼,那麼一絲的失落感罷。
白秋在上面嗎?不知道。
一個聲音是陳蓉,一個聲音是林一昂。聽著林一昂的怒吼,張超心裏卻覺得格外的塌實。他終於放下心來,笑了起來。
陳蓉咯咯一笑,道:「那你下午還能吃得消嗎?」
老頭搖頭,道:「否要錢,我就問一下你,最近是不是碰了什麼否乾淨的東西,要麼去了什麼否乾淨的地方?」
他停住思考了一下,隨後腰彎得更下,下一秒鐘,嚇得他一屁股向後坐倒地上。因為他看見的東西,讓他牙齒再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了上去。跑到了五樓半,目光一瞥,心頭卻是一驚。
另外兩件都是存放屍體標本,那這間呢?為什麼沒有學生見過這間打開過?
北高峰是杭州的一座名山,雖叫「高峰」,其實也不高,說是就300米,不過上山路不是直接上去的,而是先到Z大玉泉校區的老和山,再上北高峰,所以路途也是有點多的。北高峰上有座財神廟,據說很靈光,不少本地、外地、港台的都會過來燒香拜佛。北高峰下面就是著名的靈隱寺,靈隱寺香火一直很旺,不過門票和香火都挺貴的,至於「手續費」高的菩薩和佛祖是否會靈驗一些,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了。
陳蓉卻並沒像林一昂那樣,而是道:「你聽清楚了?」
一見張超,林一昂道:「你剛才喊我幹嘛?」
只聽上面也是非常驚訝的一聲呼,接著是跑在樓梯上「咚咚咚」的響聲,沒幾秒功夫,林一昂一步三台階沖了下來,跑到張超身旁,道:「古裝女?真的假的?」
張超回頭,看見叫他們的正是那個老頭,張超寧波人,方言還是挺多不同的,只能用普通話問道:「師父,有事嗎?」
陳蓉道:「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心理醫生的飯碗可真難端呢。呵呵!」
半屋子的學生都是他們學院大三的,無聊地坐著,等著講座開始。
看樣子,陳蓉算是個很厲害的博士生了,否則這種心理輔導講座,總不至於叫個學生來吧。
林一昂一臉的不解:「什麼人影?」
張超咬緊牙齒,將頭伸出,耳朵貼上了鐵門,緊緊地貼著鐵門。
張超苦著臉:「昨晚3點多吃的安定片,早上6點多就被叫醒了,你當我神仙吶。」
林一昂眼睛一白:「大爺,這回好滾了吧!」
無盡的思索,折磨人的睡眠,最後,他還是起來吃了陳蓉給的安定片,不到十分鐘,果然濃重的睡意襲來,最後,茫然睡了過去——
張超驚訝地看了眼裡面坐著的那個貌不驚人的老頭,道:「算命還有量販版的啊。一天賺五千,他一年得賺一百多萬吶!」
張超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離這扇門兩米的地方前,慢慢彎下了腰,從門下向裏面看去。
管不了那麼多了,張超拔腿衝出廁所,來到外面,林一昂和陳蓉卻並不在。
他咬了一下牙,哼了一聲,扭頭就繼續往上走。到了六樓,轉過彎,剛好是那最後一間教室的門口。鐵門緊閉。
張超走到三樓時,林一昂和陳蓉也走上了三樓。一見面,林一昂就罵道:「你搞什麼鬼啊,大半夜的跑這兒來,你是不是瘋了啊!」
林一昂對著門踹了幾下,毫無異常,他得意地大笑,但張超卻心有不甘。
張超道:「吃得消做什麼?」
陳蓉看著張超懶散的模樣,道:「別這樣,拿出點力氣來,你是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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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難道,難道林一昂他們不在外面?
張超無奈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沮喪,只能和他們兩人一道,離開了教學樓。
這洗手台就在廁所門口進來的靠右側,和其他的廁所一樣,都是洗手台,牆上鑲了鏡子,只不過這裏的鏡子似乎顯得有些小。
哎,不可能也不能夠的,自己已經有白秋這個天降美女了,就算她得了精神病,自己也已決定對她不離不棄。況且陳蓉比自己大了足足三歲,俗話說,女大一,不成妻。
張超大驚,隨後瞬時反應過來,叫道:「林一昂,快抓住她!」
林一昂猛地撲上去,一把拉住門。
張超問:「想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見陳蓉和學院的幾個老師有說有笑地走出來,打了幾聲招呼告別後,向張超走來。
張超點頭認同:「信仰的力量確實夠強大的,有人信錢,於是就拚命賺錢,結果果然變得很有錢,到底是錢神保佑了他,還是他自己心裏的信仰保佑了自己呢?」
剛到五樓,卻清晰聽到樓下傳來了腳步聲。
陳蓉卻微微皺起了眉,似乎有些憂色。
張超道:「我要真泡女博士,你這大舅子還能坐得住?」
反正現在是半夜,不會撞到在這裏蹲坑的女同志。要是真撞上了,那就「恭喜發財」了。
張超站在樓下,對著樓梯,喊了幾句:「白秋,白秋!」
陳蓉搖頭笑著:「你都自修這麼多天了,要是連個補考都過不了,那你還真該沐浴齋戒,順便早上4點鐘來排隊,花500塊錢,找這老先生好好算一算。」
凝神望了一眼空曠寥落的建築群,還有那建築下幾千平方米木地板鋪成的醫學院廣場,似乎一種孤獨和寥落籠罩在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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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去再到了四樓,還是走廊看了看,沒有人。接著進男廁所,四扇門都拉遍,沒有人。
可是這歌聲,好像是從這間屋子裡傳出來的!
兩人這時逛到了財神廟外面賣香火的那裡,賣香火的店旁邊開了幾家算命店,看起來似乎生意都很好。兩人也是當成感興趣,往算命店外面走去。
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突然想到這兒,張超自己都忍不住吃驚了一下,為什麼我會關心她是不是有男朋友?
可是自己一直守在廁所門口,古裝女如果不是從窗戶出去的,還能去哪呢?
陳蓉和林一昂都在外面等著,張超走進廁所,按下門口的開關,廁所裏面的燈都亮了起來。
張超道:「應該是的。」
張超點點頭,說了幾聲謝謝,老頭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張超走到東1和東2之間的一張大桌子那,坐下來等陳蓉。
東區的教學樓里,是兩、三個水龍頭,上面一大塊鏡子,都是連著的,足足有兩平方。但這裏只有兩個水龍頭,而且上面是兩塊獨立的鏡子,鏡子很小,才30公分寬,胖一點的人要想照全自己,得站得很遠才行。
陳蓉仔細看著窗戶,又抬頭下去看了看,臉上似乎有些愁容,但馬上又用笑容所取代,道:「都兩點半了,我們也早點回去吧。明天早上你們還有個培訓呢。」
陳蓉說,學生開玩笑,這扇門裡晚上會傳出女人的歌聲?
老頭道:「我也是看看你氣色猜的,反正現在是沒關係,就算碰過了,也沒什麼的,以後不要去了。那,這種太陽底下,你多晒晒,多舒服呀。」
陳蓉笑道:「可也有人拚命賺錢,結果不但沒賺了錢,反而欠了一屁股債。你說的這個,是追求,而不是信仰。信仰是在心中一塊永遠不倒的豐碑,無論外界條件如何變化,心中的這個念頭卻是永遠不會變的。就比如你心中堅信世上是沒有神鬼的,那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尤其是人生大病的時候,百分之九十以上算命的,都會說是碰上了不該碰的東西。什麼癌細胞啊,之類的,經過算命先生一忽悠,基因突變也是不幹凈東西的法力搞的。
一系列的疑問佔據了他整個頭腦。有些事,是人做得出的。可有些事,即便是想整他的人,又怎麼做得出呢?
張超知道林一昂這種人是不會信的,那陳蓉呢?她到底是相信自己,還是僅出於一名心理輔導員的職業道德,聆聽別人的描述?
先出去再說。
黑色布鞋!
心不由糾了起來。
陳蓉點了點頭:「我跟林一昂出來時,在食堂北面的路上遇到白秋,白秋說她睡不著,出來散散步,我們知道她的病,也不好多說什麼。我們親自送白秋回了白沙,看她進了宿舍,才過來的。」
前面幾家算命店,都有人排著長隊,過去後面位置很偏僻的一家店裡,卻一個客人也沒有,門前也不像其他店那樣掛著「算命解卦」的招牌,而是只放了個簽筒。裏面坐著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他居然開著台電腦,在上網打牌。
另外,假設白秋已離世。那麼陳蓉說「白秋有人格分裂」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嘛,在一個人格分裂的人面前,說另一個人人格分裂,確實是能夠很好的起到保護作用,讓張超覺得白秋行徑古怪是人格分裂,是可以理解的,就不會去過多的分析之外的事情。
腦中頓時陷入急思,如何應對,是人是鬼,是人該怎麼辦,如果是鬼呢?
兩人一路走,過了些時間,兩人來到北高峰上的財神廟前。
下一秒,張超趕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黑鞋子、李偉豪跳樓這些事情還是很難理解的。雖然我覺得張超之所以會有許多幻覺,包括小棺材那些,都是他另一個人格所做的事情。
陳蓉笑著道:「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張超昨天吃了安定片,也沒幾個鐘頭,此時只感到世界是別人的,跟他無關,他茫然地梳洗,吃了點東西,機械地騎著車,跟著大家一起到了東2的一間教室。
張超思考了一下,現在自己心裏確實挺壓抑的,去山上呼吸點新鮮空氣也好,而且,似乎和陳蓉在一起,也挺開心的。於是道:「好吧,那咱們下午就去北高峰。」
咣當一聲,門竟然被拉開了,裏面空無一人。
對了,白秋呢,白秋去哪了?
陳蓉微笑地朝他偷偷點了點頭,然後悄悄低下頭,拿出手機。
後面的林一昂衝上來,一把拍著他的肩,道:「你幹嘛呢,走這麼慢!」
他思想又糾正了回來,一定是昨天吃了安定片,早上又睡得太少了。
陳蓉看了看張超,笑了笑:「別想那麼多了,就算真是昨天那隻鞋子的事,這老先生不也說了嘛,只要你扔掉了,就沒關係的。」
為什麼會有女人唱戲的聲音?
「張超!張超!你這畜生要是在趕緊給老子吱一聲,否則讓老子找到你,直接把你推下去!」
林一昂道:「找到了個屁!」
張超思考一下,不管這事先,今晚得先找到白秋。當即決定下樓,走到五樓半,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瞥了眼牆角那雙整齊放著的黑布鞋,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扭頭不去看這「老東西」,繼續向下走。
「啊,北高峰!」張超張著嘴,「昨天西湖,今天北高峰,女神啊,你是運動健將,我是體育殘廢吶。」
要不要開門?
過了一會兒,見陳蓉和學院的幾個老師有說有笑地走出來,打九_九_藏_書了幾聲招呼告別後,向張超走來。
他這話聲音說得重了些,那個打牌的老頭忍不住抬頭朝他們看了看。
卻在這時,「咚咚」、「咚咚」,每隔幾秒鐘才出現的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
張超吼了句:「林一昂,你在哪?」
林一昂道:「隨你,隨你,與我無關吶。」說著,就跑了出去。
學院領導還在講著開場白和李偉豪事情的通報時,張超收到簡訊,是陳蓉發的:「等下開完會,你留下來,咱們一起。」
林一昂憤怒地轉過頭,道:「你他媽的玩我那!」
難道那老頭只要見人都這麼說,好騙點錢?
張超道:「為什麼要去北高峰啊。」
張超臉上,刷一下白了。但那歌聲,也就持續了三、四秒鐘的時間,隨即停止。
這幢教學樓,六樓是相當於做倉庫用的,不算教室,所以三間房子特別大,但六樓並沒廁所。
自己肯定不會聽錯,也不會看錯。
穿著一雙全是泥濘的布襪子,腳脖子處,一件同樣粘滿泥濘的布裙子掛了下來。
有兩個人就在外面守著,他一點也不害怕,大大方方地走到小便池那,放鬆完了,走到廁所門口洗手。
陳蓉自己坐到張超的對面,看了看他臉色,笑道:「怎麼,還沒睡醒?」
張超搖了搖頭:「我又沒賺錢,也沒什麼好拜的,況且,我從不信收錢的神佛,呵呵。你心理學博士,總不會信這個吧?」
林一昂點頭:「好,趕緊,別讓她跑了!」
張超站在原地,聆聽了十幾秒鐘,敲門聲再也沒有想起。
「恩,好。」張超點了點頭,兩人又談起其他不相干的話題,繼續一路前進。
張超撓撓頭,暗說一句:「這麼曖昧的簡訊,白秋病了,我跟其他女人一天到晚一塊兒,也不太好吧。」不過他想想,好像和陳蓉一起,有著說不出的默契。
樓梯上傳出了林一昂的回應:「吵什麼,大爺我正在看那破鞋呢!」
兩人一起慢慢走了進去,腳步聲也壓得很低,到了裏面,那扇門依然合著。林一昂和張超對視一眼,兩人點點頭。
老頭道:「那就無關係了,你放心好了,後生人。我也是隨口說說,開個玩笑啊,不要放在心裡,後生人嘛,沒關係的。」
這時,陳蓉走進來,看著他們,疑惑道:「找到了?」
陳蓉臉上似乎若有所思,並沒發表看法。
說著,他就跑到六樓,來到那鐵門前,連踹了幾腳,大聲笑道:「你倒是唱呀,你倒是他媽的唱首小曲兒給大爺聽呀!」
陳蓉道:「昨夜你經歷了太多的事,去山上呼吸點新鮮空氣,對你有好處。」
張超哈哈一笑,道:「我猜,這老頭,只要見到面色不好的人,都會跑上去說是碰上髒東西了。一般的小病,往往都是人莫名其妙就生的,大家不知道原因,但聽他一忽悠,還真當碰到髒東西了。別人雖說不會當場找他算命,但以後一旦再遇到什麼事,自然會想起他來,找他做生意。商業營銷里的口碑,他算做到極致了。況且還來個每天只算十場,故作身價。我記得好像哪個古代小說里的算命先生就是這樣的。不過每場五百塊,也真夠黑的。旁邊的算命先生,忙活一天,也沒他賺得多。」
空氣似乎有些停滯,一片寂靜無聲中,只有頭上節能燈發出絲絲的微弱聲響,還有心口撲通撲通能聽得見的跳動。
張超也笑了起來。
一想到白秋是在這裏得了精神病,他的憤怒頓時轉化成了勇氣。
何況是三倍的不成妻。
狗東西,不管你是人是鬼,老子這回豁出去了。
三月份的草地還是枯黃,沒多少新生的草,湖邊的樹叢里,也沒有蟲鳴鳥叫,一切都那麼安靜,安靜得彷彿有些不同尋常。
張超管不了那麼多,過了啟真湖,又跑過一大塊草地,來到南面的馬路上,又沿著馬路繼續向西,跑出幾百米,才來到醫學院那堆建築群的前面。
林一昂把手一攤,笑道:「怎麼樣,我說沒有吧。」
「咚咚」、「咚咚」,厚重的敲門聲,不錯,真是這種聲音。
林一昂聲音里顯出極度不耐煩:「你這孫子,快給老子滾下來!」
張超道:「吃得消做什麼?」
林一昂罵道:「還不是我見你跟神經病一樣,大半夜跑出去,還以為你瘋了,才把你的心理輔導員叫過來的。」
張超道:「你該不會又在開導我,給我做心理輔導吧?」
陳蓉雖然算不上漂亮,但笑得很甜,而且很有親和力。張超想著這樣的人當心理醫生,沒病的反而會害上相思病了。
陳蓉道:「別人大科學家還信上帝呢,我一個個小小的博士,迷信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呵呵,不過我和你一樣,也不信收錢的神佛。信仰是在心中的,信仰能給人帶來無窮的力量,心中有信仰,總比沒信仰好。」
狗東西,嚇唬誰呢!
張超暗暗深吸一口氣,提起腳步,走到了教學樓下面,望了一眼上面黑乎乎的走廊,嘆口氣,他正要上去,卻突然想到沒帶那大功率的手電筒。
不過相比起來,好像還是陳蓉更可靠一些吧。
林一昂罵道:「你不是瘋子,半夜跑這裏來幹什麼?」
躺在床上輾轉,心裏有太多的疑問放不下了。
屋子裡怎麼會有人?
被扔掉,一轉眼就不見的黑色布鞋,怎麼會在這裏!
「波——撲——波——撲」,似乎是水底升起的水泡,浮到水面后輕微爆破的那種響聲。再聽時,響聲又沒了,裏面又是https://read•99csw.com一片的寂靜。
最後一扇是靠東面的牆,看起來好像合得挺緊的,他也沒管那麼多,一把拉了上去,下一秒鐘,頓時身形停住。
走廊上,空落落的,月光透過走廊的玻璃,悠悠灑進來,顯得有些昏暗。對面的樓梯口那,一片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到底有沒有什麼人站著。
直到這時,張超才想過來,自己這次過來,是找白秋的。既然白秋不在這裏,白秋又會在哪裡呢?
張超搖搖手,道:「大伯,我不算命,而且,我也沒錢。」
這間房子到底做什麼用的?
還是那雙嶄新的黑色布鞋!貼著牆,放在那,一動不動。
片刻后,他鬆了一口氣,因為他聽到下面喊:「張超,張超!」
陳蓉自己坐到張超的對面,看了看他臉色,笑道:「怎麼,還沒睡醒?」
「什麼!」張超臉刷一下白了,「白秋在寢室睡覺?」
張超吞了口唾沫,把心一橫,道:「你不相信,那我就證明給你看,我就不信,那人還真能飛走了。你們在這裏看好,盯著一樓的廣場,如果看到下面有人跑出來,趕緊叫上我去追。」
張超奇怪道:「沒呀。」
抱怨歸抱怨,最後,大家還是都起床去了。
這次百分百可以確定,前面聽到的敲門聲,一定來自這扇門!
充滿活力的城市,充滿活力的人們。看著這樣的山色,與望著西湖的水景,又是別有一種風情了。人在這種環境下,拋下所有壓力和負擔,隨意散步,確實是一大享受。
林一昂鄙夷地哼了一聲,陳蓉則是完全理解地笑笑。
陳蓉笑了笑,道:「不是,只是安神的葯,你別想那麼多,吃了葯,好好睡一下就行了。」
赫然,發現,這門,竟然是鎖著的。
張超臉上似有些陰雲。
陳蓉臉上雖是跟著他笑笑,但似乎眉宇神色間,始終有著一層憂色。
到了8點,學院幾個領導和老師們也都到了,講座開始。張超驚訝地發現,主席台上坐著的,居然還有陳蓉。
陳蓉笑了笑,點點頭,道:「我給你帶了葯,安神的葯。」
他馬上醒悟過來,把其他七扇門又重新拉開一次,全都沒有人。
張超指著女廁所:「就在裏面,最靠牆的那間,我們一起進去。」
老頭道:「我有幾句話要對你窩(窩:說)。」
陳蓉道:「一起出爬北高峰。」
狗東西,居然回頭迎上來?
張超道:「就在五樓半樓梯上,你們等我一下,我先上個廁所,剛才……嘿嘿,有點小緊張。」
張超不發出一點聲音,緩緩爬起,隨後提著一口氣,飛快朝廁所門口跑去,到了外面,站在門口,聲音顫抖地喊道:「林一昂,快下來,四樓,古……古裝女!」
張超這才放下心來,原來白秋往食堂北面那邊去了,難怪自己沒看到。
那怎麼會門鎖住的,難道門壞了?
林一昂一臉不屑:「你就忽悠吧你。喬丹都跳不下去。」
陳蓉搖了搖頭,道:「你說錯了呢。這家店的生意是最好的。我以前來過這裏,聽說這個人,算命可神了,每天只算十個人,每人五百塊。第十一個客人,就算給到一千也不會算。據說這裏每天四點鐘就有人排隊,等著他算命。一早上下來,十個客人一定早算完了。」
老頭道:「後生人,多照照太陽,多運動運動,不要去否乾淨的地方,更不要碰否乾淨的東西。」
張超感激地接過來,臉上微微發紅,道:「都是我不好,太激動了,害得你們兩個這麼晚爬起來。」他尤其感激地看了看陳蓉,因為打擾了林一昂,他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打擾到陳蓉,就很不好意思了。
李偉豪眼神有些躲閃,道:「沒什麼。」
反正是人總有運氣背的時候,運氣背時,很多人都會說是粘上了不幹凈的東西。
春光明媚,爬山的人也很多,許多學生,上班的年輕人,還有一些本地的老人,都興緻昂揚,一路上人來人往。看著周圍這麼許多人一邊談笑中,一邊在山路上行走,望著山下的這座城市。
張超憤恨地嘆口氣:「要不是你走了,那人影早抓住了!」
林一昂神色更加鄙視,道:「神經病,快回去了!」
「哦?」張超奇道,「那你猜猜看?」
張超趕緊走過去,轉彎就是樓梯,此時樓梯空空,走廊也是空空,那走過的人影早已不在。
張超向後退了一步,道:「吃藥?你們真當我瘋了啊!」
誰在六樓敲門?六樓那間房子里為什麼有古怪聲音傳出?房間里到底藏了什麼?
張超道:「我們進去,你離遠點,萬一沒抓住,跑出來,你也有時間反應。」
還有今晚廁所鏡子里走過的人影,廁所裏面藏著的人?
空的,沒人!
古裝女是否真的存在,到底是人是鬼?
張超偷偷低笑:「你看這麼做生意,哪會有人來呀。我看這家店主人,根本不像賺錢人的樣子,店都開在財神廟旁邊了,財神也不來照顧一下的。」
五樓及以下,都是教室,每層四間。靠南面,也就是他們現在在的這樓梯,旁邊都有廁所。
陳蓉道:「一起出爬北高峰。」
手電筒雖然不是什麼武器,保護不了人,但光明總是容易給人以勇氣和信心。
張超笑道:「不過,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畢竟陳蓉能夠傾聽他,能夠理解他,有時候他們很多想法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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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的女人的歌聲?
有句老話:陌生人送來的盒子,千萬不要打開。
半夜敲廁所玻璃,把李偉豪衣服掛廁所的,又是誰?
這時,陳蓉也跑到了,驚訝道:「真的在裏面?」
張超笑了笑,嘆口氣,道:「不說這麼多了,大好白天聊這個沒意思。」
可是對了,陳蓉怎麼會過來的?
只見一排的窗戶,有一扇正開著。
林一昂道:「好了,不說這個了,說鞋子的事吧。老子我經過他媽的謹慎思考和推斷,鐵定認為這是有人故意惡做劇。你在廁所撿的那雙老北京布鞋,毫無疑問,是新買的。這雙破布鞋,也不知道是那孫子到哪裡撿來的。還有啊,你說那房間什麼敲門,女人唱歌聲音,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都是沒的事。」
林一昂大聲道:「這裡是四樓啊兄弟,神仙吶,跳得下去。再說了,你瞧這種窗子,能跳得下去?」
那個老頭盯著張超看,隨後快步走了過來,來到他面前,咂咂了幾聲,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後生人,你有莫有哪裡否舒服的?」
看著陳蓉坐在講台上,一本正經地對著這麼多學生,講了兩個鐘頭的各種東西,儼然是個成熟的老師。不過有時候卻又像個小姑娘。
說起來也不是沒有道理。這種是一般現代寫字樓常用的推窗,是向外推開的,只能推開大概60度的光景,不像走廊里那種傳統的左右拉動的窗子,能開很大的空間。而且,這裏的窗戶,每扇的寬度都不到一個人的肩膀,窗戶離地面也至少半米,要從這裏跳下去,難度還真相當的大。
正在這時,「咿呀……」一聲,聲音若有若無,斷斷續續,像是小時候聽戲的那種聲音。
林一昂臉上寫滿了不可能,道:「肯定是你看錯了。」
停了一會兒,他還是走到了醫學院建築群最西面的那幢教學樓前,這幢樓他來過太多次了,每次都給了他頗具衝擊力的印象。
這一次,他不是從北面的樓梯口上去,而是直接跑向南面的樓梯,從那裡跑上去。
講座結束,大家也都魚貫出了教室,張超走出門口,故意走得很慢。
張超也是一臉茫然,怎麼會不在?
張超又道:「對了,陳蓉,你有將黑鞋子的事,跟他說嗎?」
聽到陳蓉和林一昂的喊聲,張超大聲應答道:「老子在這兒!」
第二天一大早,7點不到,班長吳宇一間間寢室敲門,把大家都喊起來。所有人都在抱怨,大星期天的,非得搞什麼安全講座,還非到不可。
張超道:「早扔掉了。」
真的是我自己聽錯了嗎?
林一昂不屑道:「早說了,不就一雙破鞋子嘛,有什麼好怕的,在哪,帶我去看一下!」
陳蓉道:「你不就想問我,我是不是相信昨天你說見到的那些事?」
張超忙道:「師父,我昨天撿到一雙破的布鞋,會不會是這個問題?」
他心中一涼,怎麼會?廁所的門只能向內鎖,莫非真的在裏面?
到了下午,兩人開車先到了玉泉,從玉泉上了老和山,再一路走,往北高峰方向去。
陳蓉看著他,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張超有些驚訝地笑道:「你可真厲害呀!那你到底信還是不信呢?」
他趕緊跑到窗戶口,朝下看去。這面是教學樓的東面,下面是個廣場,不遠處有個圓球形的建築,建築頂上是金屬,正映著夜光發亮。
陳蓉笑著要張超給她拍照,張超也樂得奉陪。
張超皺眉,無奈搖頭:「想著有什麼用,解釋不了,實在難以理解。」
這次,不是空的布鞋,這次的黑色布鞋裡,分明還有一雙腳!
「啊,北高峰!」張超張著嘴,「昨天西湖,今天北高峰,女神啊,你是運動健將,我是體育殘廢吶。」
林一昂當場罵道:「陳蓉,給這小子吃什麼安定片,直接用最厲害的精神病葯,大不了,明天一捆,送七院得了。」
張超也故作輕鬆地笑了起來:「聽說碰了不幹凈的東西很晦氣,我後天晚上補考該不會掛了吧?」
張超趕緊跑了上去,到了五樓半,看見林一昂正看著地上的破黑鞋,陳蓉正圈著手,站在一旁,兩人似乎是在研究。
張超尷尬地向他笑了笑,然後和陳蓉一起繼續向前走。
張超順著中間的馬路,一路小跑,轉過了巨大斜頂的標誌建築學生活動中心,又從西區教學樓旁沿著啟真湖邊的小路跑了過去,一路上,只遇到幾個保安和幾個神經病一樣、半夜談情說愛的學生。
另外兩間的門,他敲過,聲音顯得有些脆,並不像這扇門那麼厚重。
砰砰砰,連續幾聲,之後什麼聲音也沒有。
黑布鞋扔了后,為什麼轉眼間就被人撿走了,卻留下一雙恐怖的舊布鞋?
這一次,他也沒有刻意壓低腳步聲,而是直接一步三台階地跑。
因為這時,他的腰彎得更下了一些,熟悉的東西進入了他的眼帘。
沒等他們走幾步。「登衣幾(杭州話:等一下)——」
她說的培訓,是指李偉豪自殺后,學院組織的學生安全講座,必須要到。
張超指著那開著的窗戶,道:「我估計,是從窗戶跳下去的。」
陳蓉咯咯一笑,道:「那你下午還能吃得消嗎?」
李偉豪謹慎地問:「那你不再想著——」他話到嘴邊,又不說下去了。
「白秋,白秋!」喊了一句,應答他的是好幾句回聲。回聲響完,周圍再度一片寂靜。
張超心裏頓時想起了那雙破布鞋,不由一驚,忙https://read.99csw.com問道:「師父,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正當他低頭洗手,只感到鏡子上一片光影刷的一下,走了過去。
張超道:「什麼不可能,根本不會看錯!」
林一昂一笑,道:「哈哈,要是能泡上女博士,你小子也算有福了。」
張超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來找白秋的嗎?」
不幹凈的東西?不幹凈的地方?這老頭怎麼知道的?世上還真有這麼神的事?
他一轉眼,突然指道:「你看,窗戶開著,一定是往窗戶那跳下去了!」
我怎麼會胡思亂想這些?
這一次,該不會又有驚喜吧?
都讓我覺得張超白秋可能出事故。不然張同學莫名其妙昏一個星期,怎麼可能他自己也不好奇發生了什麼?人格分裂的人主要是受到過大的刺|激或者驚嚇,而產生了另一個用來保護受傷的人格的人格。因此張超如果很被動而不去想自己為何莫名其妙昏迷一星期,可能就是潛意識中一個人格對受傷的人格進行了保護,不讓其主動地去思考莫名其妙的昏迷。
幾個小時前他扔掉的那雙破布鞋,雖然在,卻又被人整齊地放在牆角,鞋尖對著牆壁。
進了女廁所,開了燈,先把右手邊的四扇門都拉開,全部沒人。到了左手邊,連拉了三扇,還是沒人。
張超苦著臉:「昨晚3點多吃的安定片,早上6點多就被叫醒了,你當我神仙吶。」
狗東西,就算直接打照面,老子也不怕你!
那雙腳就一直貼牆靠著,一動也不動。
無論是朱曉雨那幾段的描寫,還是下面這段:
可這個想法,持續的時間,連一秒都不到。
如果說,張超的某個人格設計了一系列行動來策劃古裝女,應該是不合理的,因為時間上是不允許的。說不清了,以上全是我胡說八道。
到了第三層時,「咚咚」的敲門聲似乎停了。
張超笑笑:「有什麼問題!哎,莫名其妙昏了一星期,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醫生說我沒事了。」
朱曉雨在電話里的一些用語遲疑可能是出於醫生告訴張超的同學不能提起白秋出事的情況,以免刺|激到人格已經分裂的張超。
陳蓉道:「聽人說,這財神廟很靈光,你要不要進去保佑一下?」
廁所鏡子里走過的那人影,也是有的。
張超就將剛才廁所的事說了一遍。
走著走著,陳蓉又問道:「張超,昨天的事你還想著嗎?」
女人的唱戲聲,是有的。
說完,他就一個人跑到五樓,走廊看了看,沒有人。轉彎進了廁所,開了燈,看一圈,然後把廁所里一扇門一扇門地拉開。拉完男廁所,又跑進女廁所,還是一扇門一扇門拉開。只不過男廁所里只有四個門,女廁所里有八個。
回到寢室,已經將近3點鐘,可神經依然在想著今天一晚上發生的那麼多事,哪裡睡得著啊。

26

陳蓉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半夜敲廁所玻璃,掛小棺材的是誰?
在醫學院圖書館的廁所,放黑布鞋的是誰?
張超站在那間房子的門前,第一次仔細地端詳這扇門。這扇門比旁邊兩間教室的都要大,是左右兩片門合著關起來的,看起來好像是很厚重的鐵門。不但鐵門本身帶鎖,外面的門把手上,還用銀色的粗鐵鏈鎖著。
他伸出手,停在了門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敲了上去。

25

一雙什麼樣的腳?
張超正要走,卻站著,對兩人道:「等一下,我跟你們說件事。剛才,我敲了六樓最靠這邊的房間的門,裏面,好像傳出女人唱歌的聲音。」
陳蓉點了點頭,也不知她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雖說陳蓉是來給他做心理輔導的,可陳蓉所做的,早已超出一個心理輔導員該做的事了。她也不像其他的心理醫生或者心理輔導員,只會傻乎乎地問問題,用科學的觀點來「幫」你解釋這一切。她嘛,即講科學,又講迷信,並且還特別善解人意。
可是下面廣場上,空空如也,什麼人影也沒有,哪有古裝女。
老頭道:「扔掉了沒有?還是放在家裡?」
Z大是個開放性的大學,保安對這麼個人半夜走在路上也不會理會。
「不幹凈的東西,不幹凈的地方?」張超驚訝起來。
這跟農村老人講的一樣,走山路的時候,不知道誰掉的東西,千萬不要撿。
半夜幾次跟他說話的聲音到底哪來的?
陳蓉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道:「好了,該回去了吧?」
張超道:「等陳蓉。」
林一昂繼續罵著:「什麼白秋,白秋好端端地在寢室睡覺,你跑這裏幹什麼!」
張超看了看陳蓉,道:「你怎麼會過來的?」
為什麼聲音是傳自房間裏面?
陳蓉道:「信。好了,你知道答案了。現在我們不說這個了,聊其他的吧。」
迷迷糊糊中,到了10點半,安全講座也完了。
聲音不響,只有凝神專註地聽,才能聽到模糊的聲音。
到了西區那一塊,除了路上燈光和啟真湖裡的波光外,一片望去,都安靜地籠罩在夜色里。
這怎麼能相信?
陳蓉拿出葯,上面沒有包裝,只是用醫院的那種透明小袋子裝的,裏面是幾十粒白色的小藥丸,道:「安定片,睡不著時吃,一次吃1到2粒,你自己看著辦,總之不能多吃。你等下回去后,先吃2粒吧。明天你自己再去校醫院配點安神補腦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