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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邪鬼作祟

第五章 邪鬼作祟

順著手電筒燈光所及,五樓和六樓的樓梯中間轉彎的牆角,赫然,竟放著一雙黑色的布鞋。鞋尖對著牆壁,整齊地放著。
現代人誰會穿一直掛到腳脖子的裙子?
張超道:「你只管說,我還沒淪落到要女人來保護!」
陳蓉道:「你今晚一個人在寢室可小心點哦,小心白裙子,黑鞋子的女人來找你。」
張超點了點頭,道:「你覺得鞋子會被誰拿走了?」
張超無奈道:「哎,拜託大姐,最後一間教室可別嚇我,那間我感覺特別點的。」
張超咽了口唾沫,道:「我……我是不是明明用鞋子扔你了?」
朱曉雨道:「我回寢室了,有事嗎?」
張超樂道:「好像剛才你也不是膽子很大嘛。」
張超沒心思開玩笑,一本正經地道:「那我去敲門了,一起嗎?」
陳蓉得意地搖頭。
張超一想,這確實是個問題,他們所在的這裏,只是整幢醫學院教學樓朝西的一部分,旁邊還有幾幢南北朝向的教學樓和其他的建築,地下的停車庫都連到一塊兒,如果真被誰撿了鞋子要逃走,那除非出動幾百人拉網式的包圍,否則怎麼可能抓得住?
張超點了點頭,還是和陳蓉一起,悄悄走上了六樓。
陳蓉疑惑地看著張超,突然間打了個激靈,縮了縮肩膀,道:「好像,好像有點冷。」
「山神?呵呵,」陳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也挺有想象力,還扯出個山神。不過說得倒也差不多,反正用我們的話說,『管山』的『挺小氣』的,不喜歡人走進來,不管是村民砍毛竹也好,或者是開墾山田也好,老底子人都說,那山不好進去的。聽說,有人膽子大的,去山裡砍毛竹,他先砍上面的,再砍下面的,準備全部砍完再運回去。結果他砍完上面的,再來砍下面時,上面一根已經砍倒的毛竹,直接從山上滑了下來,從他腦子對穿衝過呢!」
和往常一樣,張超還是遠遠地打了聲招呼:「曉雨!」
這雙黑色布鞋,顯然不是新的,鞋面上破舊,用紅絲線綉了一圈花邊,卻破了很多個洞,全是沾著泥土。張超將布鞋翻過來,這鞋底,也絕對不是那雙老北京布鞋,鞋底那層布,都已經磨出大洞,沒磨出洞的,也磨得快透明了,而且沾滿了泥土。
陳蓉眼睛一亮,一下拍在他手上:「快扔掉!我爺爺說,『老東西』不能碰!」
這次,再也沒有任何身影,走廊空空如也,他尤其仔細看了看那一端,牆上空白一片,沒有人影擦過去。
陳蓉笑道:「我也是聽人說的,還有呢,大家說去那座山上幹活,回來后總是會莫名其妙腰酸背痛,去其他地方做生活不會這樣的。對了,我小時侯那會兒,政府找人來裝電線杆,我們村裡的人也去幫忙。要在那山的山頂裝個電線塔。結果第一個爬上去弄的人,就掉下來摔死了,我爺爺說那叫祭山。」
紅線描邊,鞋面上破了幾個洞,全是粘了泥土。是那雙「老東西」!
張超左右看了看,都沒見白秋,估計可能回寢室了吧。他想起白秋現在沒手機,寢室就她一人,挺孤單的,跟她打下電話也好。撥了寢室電話,裏面卻傳出電話接不通的聲音。
兩人笑笑,又隨便聊了些其他的。
「不是你扔我了嗎?」陳蓉脫口而出,但立刻,她也閉上了嘴。
張超道:「這怎麼說?」
卻見白秋像是根本沒有聽見,身形沒有任何變化,腳步還是一步步向前走去。
這時,他隔壁125寢室窗戶開了,班長吳宇頭探出來看了一眼。
張超道:「就是說山神很小氣,不喜歡別人走到他地盤去?」
這塊草地在寢室的南面,白秋要是回寢室,應該走出來後向北走到白沙小廣場。可是白秋現在卻是繼續向南走,到了路口,又往西轉向食堂那方向走去。
張超遲遲問:「那……你爺爺說,要是……碰了『老東西』,會怎麼樣?」
要不然,今天再從這樓道走下去,估計腿都軟了。
可是眼角瞥到的九-九-藏-書一幕更讓他整個人都徹底軟了下來。
張超停住腳步不動,仔細聆聽後方。
陳蓉皺著嘴,不屑道:「只敢在這裏說說,剛才你在上面,怎麼就不見你這麼膽大呢?」
不管了,過去瞧瞧,只要她不在那一塊,也算放了一半心。那塊地方太邪門,白秋……想到白秋,心中總是一陣酸楚。
張超只好向那幾人走去,那幾人看起來應該也是學生,不過屬於大學里那種比較「自由」的學生。走到面前,張超問道:「同學,不好意思,請問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女生走過這裏?」
走到了一樓下面的廣場上,總算是感到了人間太平。張超喘了幾口氣,依然道:「你說說看,要是碰了『老東西』,到底會怎麼樣?」
張超道:「我是故意裝膽小,讓姐姐你來保護一下我,讓你增加點成就感嘛。」
張超道:「有事?」
陳蓉臉上不禁甜美地一笑。
順著手電筒的光明,心裏也會產生一種暖意。
白秋皺著眉,似乎很難受,搖搖了頭,低下頭去,緩緩嘆口氣,道:「你又不聽我的了,你又在騙我。我不想理你了。」說著,扭頭就走。
張超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好像就扔在那教室門口。」
剛要朝路那邊跑去,121寢室窗戶一開,林一昂穿著睡衣探出頭,壓低聲音叫了一句:「張超,你幹嘛呢,剛才又大呼小叫的,找死呀!」
「等一下,你聽我解釋,我有話跟你說!」張超一聲喊,轉頭就跑出了寢室,跑到白沙小廣場,向後轉了個彎,就到了他們窗外的草地。可草地上空空如也,白秋不知道去哪了。
張超只好說了句:「不好意思,打攪了。」
張超道:「好象這聲音和上次聽到的敲門聲不一樣,上次感覺挺沉悶的聲音,這次怎麼這麼清脆,看樣子這鐵門挺薄的。」
陳蓉也停下腳步,轉過頭,笑著說:「可以說真,也可以說是假。」
陳蓉頑皮地笑道:「張小學弟,剛才姐姐是不是嚇了你一大跳呀?」
雖說現在三月初,天氣比較冷,但女生從高中進入大學后,都會基因突變,從此不再怕冷。尤其是白沙,白沙住著經濟學院的女生,那更是百花叢中,一陣亂鬥了。
張超皺著眉,無奈點點頭。手電筒向前面一照,道:「要不,今天我們從這個樓梯下去?」
出來后,順手關了燈,正準備爬回床上睡覺。
張超大笑:「哈哈,要是個美女,來找我也無妨啊。」
張超憤恨道:「我猜,還是那整我的孫子搞的鬼。真他媽的缺德啊!那畜生還真有本事,幾次三番居然都抓不到他。該不會,那什麼古裝女,也是孫子搞的吧?」
陳蓉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到底是什麼?
他爬下床,這次是真的要撒尿。他特意看了看地上,只有他的毛拖鞋,哪有什麼黑布鞋的。安心穿了鞋,看了眼廁所門的影子,筆直一條線,再真實不過。放心地走到廁所門口,開了燈,進去上完廁所。
可剛走幾步,他感覺有什麼不對。
陳蓉道:「好了,別擦了,回去洗手,洗乾淨了。」
轉彎過了宿舍後面白沙綜合樓的農業銀行,一轉眼又跑到對面的食堂,這紫金港的食堂被喻為「亞洲第一大食堂」,下面有個幾千平方的廣場,叫「文化廣場」。
張超道:「不可能,你剛才這麼說,肯定有你的道理。別忘了,你心理學的博士,可不會亂說這種話的。」
張超緩緩轉過頭,道:「你有沒有感覺一點奇怪?」
他聲音不算大,因為他怕把其他人吵醒。但白秋與他相距不過十來米,在這寂靜的夜晚,一定可以聽得見。
陳蓉眼一白:「有本事,你過去把鞋子找回來。」
張超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已經1點半了,文化廣場上,只有遠處兩三個人似乎坐在邊上喝酒聊天,除此之外,哪有什麼人影。
陳蓉笑道:「又遇到什麼了,你總是一驚一乍的。」
張超又九九藏書忍不住提起來:「那你說,晚上的事?」
張超懶得跟他說,就道:「你繼續睡覺吧,反正又不是你老婆,走了!」說著,就朝那路跑了過去。
突然,背後一聲悠長的嘆息,若有若無的嘆息,是女人的嘆息!
張超看看自己的手,往牆上抹了抹,似乎是覺得粘了「髒東西」。
張超咂咂嘴:「還真有這事?」
嶄新的黑色布鞋,白色襪子,一條白色布裙一直掛到腳脖子處!
陳蓉奇怪地道:「你怎麼不走了?」
張超心臟疾速跳動著,拚命壓制喘氣聲,慢慢抬起頭,目光一點,一點瞄向廁所。
但到底是被誰撿走了鞋子,是人,還是鬼,難道又是那古裝女?
吳宇搖了下頭,又把窗戶關上。
回到寢室,還沒熄燈,張超第一件事就是用洗手液,把拿過那破布鞋的手,連洗了好幾遍。正要回頭開電腦再玩會兒,眼角瞥到窗外紅影,凝神一看,正是穿著紅色羽絨服的白秋。張超忙把頭伸出窗外,叫道:「白秋,你在幹什麼?」
「啊!」陳蓉臉色越加發白,目光看向布鞋。
陳蓉拉拉張超衣袖:「我們……還是走吧?」
隨後轉身,憤怒地看向陳蓉,陳蓉嘿嘿一笑,忙向前面跑了出去。
陳蓉道:「你不要多想了,反正我是不信這種事的,肯定是有人搞鬼了,遲早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張超手指顫顫地指著前面:「鞋……鞋子呢?」
張超見她冷冰冰的聲音,也不太高興,只是隨口道:「最近有見過白秋嗎?」
誰,什麼時候進來的?
張超奇怪道:「怎麼電話線也給拔了。」下一秒,他又突然想到,陳蓉說白秋不好受到打擾和刺|激,電話鈴聲就算正常人,有時也會被嚇一跳,難怪要拔掉白秋寢室的電話線了。
陳蓉道:「我不是說了嗎,可以說真,也可以說假。如果說真的,那就是說,山上還真有髒東西。如果說假的,也容易解釋。以前老底子的人都說山上有古怪,那麼上山幹活之類的,大家都會心裏有想法,相信你也知道心理作用的道理,你要老想著這事,想著髒東西粘到了,那想著想著自然會生病。還有那一兩個死掉的人,其實去其他地方做生活,也會遇到同樣的事發生,只不過大家主觀上都認為這山怪,才會把責任推給山。其實只是個概率問題。哪裡都有可能發生危險,只是某個地方發生危險多了幾次,大家都會覺得這地方怪了。你工科的,對這概率問題,應該知道很清楚的。」
說著,他就走了過去,撿起布鞋,道:「罪證,要留住。可也不知道該這麼搞,你說這種事,警察管不管的?——」話說到一半,張超突然道,「快,你過來!」
張超叫了兩聲:「白秋,白秋。」
兩人還是上了教學樓,一樣的場景,一樣的月色,一樣寂靜。只是,這次他們慢慢走上來,始終沒有聽到敲門的聲音。
那次電話里,朱曉雨直接掛掉了,張超還在罵娘。後來知道是白秋得了精神病,也難怪朱曉雨在電話里也有些異常了。
陳蓉道:「我早說了,上次一定不是樓上的敲門聲,肯定是外面的聲音,你聽錯了。」
陳蓉道:「隨便你。反正我沒像你這麼膽小。」
陳蓉道:「凡是在荒地上,或者山區野地里,夜晚施工,都要先放煙花,嚇走那些不幹凈的東西。按著迷信的說法,久沒人煙的地方,總會聚集一些髒東西,人要呆久了,很容易莫名其妙生病或者發生意外。像做建築施工的,本來就是一項危險的工作,自然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放一下煙花,大家工人才會放心。否則,半夜的,誰敢爬那麼高的腳手架啊。」
張超急了,白秋得了嚴重的人格分裂,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會不會遇到危險!
這次,不是躲在門后,只露出上半身的影子,這次,是完整的一個人影。影子的頭,就在他腳前的10公分處,似乎是長發披肩。
張超道:「掃地?read.99csw•com這又是什麼道理?」
張超走到窗戶口,也是壓低聲音,怕吵醒其他人,道:「剛剛我見白秋朝那邊走去了,我去瞧瞧,大半夜的怕她不安全。」
張超道:「你還好意思說的啊!」
張超點點頭,走過去,可是剛邁出幾步,他整個人突然立在那裡。
「哼,」陳蓉嘴一皺,道,「你在樓上時,也不是現在這樣的嘛。」說完,扭頭就走了。
「博士女可真難伺候。」張超搖頭苦笑一下,朝白沙方向走了。
陳蓉臉上有些不悅,道:「還是先回去吧。不要再想這事了。」

20

想到以後能和白秋結婚,張超心裏還是樂滋滋的。
人的影子從幽暗的廁所中,彎彎曲曲地掛出來。
「這……」陳蓉聽著他冷靜的聲音,反而起了一絲的寒冷,最後,道,「好吧,你要敲就由你吧。」
兩人快走到住宿區,陳蓉住藍田學園,張超住白沙。從西邊那條路過來,經過碧峰、紫雲學園外面的那條路,兩人就該分手告別。
張超嚇得猛地一跳。
走廊上,空空蕩蕩,哪有什麼鞋子。一絲異樣的氛圍,籠罩起整幢教學樓,一絲寒意,彷彿蜘蛛一樣,慢慢地,慢慢地爬上來。
林一昂道:「白秋?不可能吧?這都幾點了,你看錯了吧?」
張超長噓一口氣,道:「算了算了,不扔你了,你回來吧。」
低頭一瞧,似有一滴冷汗從背後一直流了下來,全身毛孔都開始放大,腳上套的,竟是一雙黑布鞋!
陳蓉笑著道:「好吧,去敲最後一間吧。」
視線碰到廁所門口的,是一雙腳。
想起好端端的白秋,如今卻成為一名精神病人,張超心裏說不出的酸楚。他心裏下了決心,就算白秋的病治不好,等畢業了,他也要娶白秋,養他一輩子。
「哼!」陳蓉嘴一皺,當先邁著步子走了。
陳蓉笑笑:「那我可說了,我小時侯爺爺告訴我,千萬別撿山裡的『老東西』,否則,東西的主人就會找上你哦。」
陳蓉見他完全恢復了正常,笑道:「那我可告訴你了啊。要是你怕,可別找姐姐來保護你。」
「過去找?」張超看著前面20多米外那黑漆漆的樓梯口,不由犯怵。
張超輕吐一口起,故作輕鬆笑道:「看不出嘛,你也有怕的時候啊,哈哈!」
「我—操!」張超不禁爆粗口,「我問,是說明我膽子大才會問的。」
瞬時睜開眼,原來是一場夢!
那是什麼?
當他們正準備向第三間教室走去,突然,身後一聲「誰呀……」,若有若無。
到了寢室睡覺后,他本來就有些輕微的神經衰弱,不太容易睡著,也比較容易醒過來。況且又經歷了這麼些事,更是頭痛。
持續幾秒沒有聲音。
「東西的主人?」張超道,「該不會就是鬼吧。」
今天兩人並沒有去拿自行車,而是選擇了步行回寢室。走在西區的大馬路上,看著陸陸續續不斷有學生自修結束回來的,彷彿生活又回歸了正常。夜色美好如初,一切都井然有序。
林一昂不耐煩道:「別叫了,快回來!」
這時,「嘭」、「嘭」,西面夜空中亮起了幾束煙花,聲音響徹四空。看著眼前的煙花,張超突然問道:「陳蓉,杭州平時不是禁放煙花的嗎,怎麼紫金港旁邊三天兩頭有人放煙花呀。」
長噓一口氣,虛驚一場,一定是今天在醫學院教學樓的影像太深刻了,才會做噩夢。
朱曉雨回頭一看,見是張超,什麼也不說,直接加快腳步往白沙女寢方向走。
可是這最後一間教室門口,空無一物。
張超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問道:「對了,你剛才說野外的髒東西,是真的假的?」
兩人一起走過去,走了20多米,來到第一間教室的鐵門前,張超伸出手,「咚咚咚」敲了三聲,之後又是一片寂靜。
「等我?」張超道,「你怎麼不直接來找我,在這裏等我?」
https://read.99csw.com張超白眼道:「什麼叫完全正常,老子我一直都很正常!」
陳蓉笑道:「看來你這小子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少了。建築工地,晚上施工,很多都要先放一下煙花的,這叫掃地。你連這都不知道?」她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讓開!」朱曉雨低沉地叫了一聲。旁邊路過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陳蓉嘴角崩出三個字:「神經病。」
張超道:「我都不認識建工的人。」
林一昂道:「沒事,一起打遊戲。」
張超回罵道:「你狗嘴裡盡沒好話!」
陳蓉笑道:「你們生科的不是和建工學院的住同一幢樓嗎?建工的高年級學生,想必都知道的。」
朱曉雨臉色依然冰冷,道:「你問題太多了。」
白秋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有些茫然,冷淡又平緩的語氣回答道:「沒什麼,在等你。」
身後陳蓉笑道:「你剛才一把跳出去可真滑稽,搞得跟警匪片一樣,可惜別人拿的是手槍,你拿的是電筒。另只手還拎雙布鞋,你說怪不怪?呵呵。」
這大功率手電筒還真是必不可少啊!
張超只好尷尬地走開,讓她走過去,嘴裏正想罵一句「我操」,轉念一想,朱曉雨也算經院的一個美女了,真想操她的大有人在,這話被人聽到,小心吃悶棍。只好悻悻地回了自己寢室。
張超道:「我來紫金港后,一直是這樣,雖然平時都習慣了,也不覺得奇怪。但要是這麼想起來,還真有點奇怪。」
張超急忙開窗叫了幾聲:「白秋,白秋!」
陳蓉深吸一口氣,隨後道:「沒怎麼樣,我們快走吧。」
張超無奈道:「可你在樓上時,好像不是這樣的嘛。」
「你看,這……這好像是『老東西』了。」張超感到喉嚨發乾。
張超看著路上一級級清晰分明的台階,心中的壓抑也釋放了不少。只要不想著剛才那詭異的事,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這不是他的拖鞋!
陳蓉口中發乾:「是……你是用鞋子扔我,明明……扔到我後面了。」
張超道:「沒空理你,滾一邊獃著!」
無人應答。

23

張超拿起布鞋,遲疑道:「好像……好像不是剛才那雙。」
陳蓉奇怪地看著他,道:「怎麼了?」
廁所門內,好像,好像站了一個人!
這個問題,其實他們兩人都在思考著,但當他真的問出來,兩個人都不免臉色白了一下。
陳蓉笑道:「好,一起,保護學弟嘛。」
「等我,總是男人保護女人的嘛!」張超趕緊跟上前,走到了她前面。
就這樣,兩人已經來到了五樓,就剩最後一層的台階了。但是對這六層,張超心中卻一直有著一絲不詳的預兆,到底是什麼,他卻也說不上來。
說著,走回到食堂與白沙綜合樓中間的那條大馬路上,馬路空無一人,只有路燈孤單地亮著。張超心中焦急,望向南方,突然,他心中產生一個念頭,白秋口中總是提醫學院,現在她得了精神病,該不會……該不會一個人往醫學院去了吧?
張超跑上來,到她面前,道:「你不認識我了?」
張超一看,這身材絕對叫好也叫座的女生正是白秋過去的同寢,朱曉雨。
白秋沒有回答他,依然是平緩的語氣問道:「你是不是又去醫學院了?」
站在五樓的樓梯口,張超遲遲未動。陳蓉道:「你不是要上去嗎,怎麼不走了?」
張超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氣,松釋一下久綳的神經。陳蓉看著他模樣,笑道:「怎麼樣,完全正常了?」
張超輕聲吸了口氣,捕捉心底深處那種若有若無的細節情緒。

22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起來要上廁所。睜著朦朧的睡眼,因為好不容易睡著,怕眼睛睜大了,精神好過來,再想睡著就難了。起身爬下床鋪,腳在地上探了幾下,穿到了鞋子,然後往廁所走去。
但轉念一想白秋的病,read•99csw.com也是醫學院那搞的,心中的一腔怒火不由冒了上來,暗罵自己實在膽子太小了,幾次遇到詭異的事,都停步不前。就像今天,剛發現鞋子沒了,要是直接衝上去,也許就能水落石出了。恩,下一次,一定要勇敢地衝上去。
白秋的聲音!張超猛地轉身,朝窗戶跑去,草地遠處,白秋正穿著紅色羽絨服,背著身,緩緩向前走去。
他自己的是一雙毛拖鞋,可這雙,明顯不是。
鞋子被拍得掉了出去,兩隻鞋子,鞋底朝上,孤零零地落在一旁。
為了白秋,也為了自己。勇氣,是戰勝恐懼的最好武器!
張超笑道:「我好像就問了一個嘛。」
張超不置可否,繼續走了20多米,來到第二間教室,他還是停下來,「咚咚咚」敲了三聲。聲音和第一間教室的門一樣,還是顯得清脆了些。之後又是一片沉寂。
林一昂哼了一聲,砰一聲拉了窗戶。
陳蓉道:「你不敢呀?」
陳蓉笑了起來,道:「你很膽小嗎?一定要問東問西的,像不像個男人啊!」
正當他要轉身,「不要再去醫學院了!」
陳蓉道:「你傻了,下面樓梯一直通到地下車庫,地下車庫一直連著東面的幾幢另外的房子。要是真有誰拿了鞋子,往那邊走出去好了,我們怎麼抓得住。」
張超知道這裏已經不是說這種話的地方了,趕緊用手電筒照著下面的樓梯,兩人快步走了下去。
張超在草地上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寢室,走到白沙小廣場時,見到一名女生,穿著黑色的絲|襪,纖細的小腿,筆直的大腿,微微翹起的臀部。
古代的裙子!
張超罵道:「這種玩笑你也好開的!」氣憤地把那黑布鞋朝陳蓉頭上扔去。
一種無聲的窒息壓迫著他的神經。
陳蓉道:「我們農村都挺迷信的,以前我們村那有座山,老底子的人都說那山『很小氣的』,『很小氣的』你懂嗎?」

21

到了樓梯口,他深吸一口氣,一步往前跳了出去,一把打開電筒,照得走廊通透。
陳蓉疑道:「怎麼了?」
張超凝神片刻,道:「我想去敲一敲六樓的教室。」
張超道:「別激我,這種低級策略對我沒用。我有個主意,我們把林一昂叫來,讓他從下面走上來。要是真有那什麼的,三個人也抓得住。」
張超再也忍不住,一聲大叫了起來。
張超手指指前面:「你……看。」
這麼漂亮的老婆,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陳蓉看到這,也是一頭霧水:「剛才你扔鞋子,就算扔得遠,滾下來了,怎麼……怎麼會這樣放著?」
張超道:「那你說,這說法是真是假?」
陳蓉趕緊閃身躲過,黑布鞋扔到了遠處。
陳蓉拉了拉他衣服,道:「別想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張超趕緊在十幾秒鐘內穿好褲子鞋子,馬上跑出了宿舍,邊走邊套衣服。到了白沙門前,刷一下門禁卡,趕緊推門跑了出去。他到了草地那,左右一看,白秋已經不見了。
陳蓉不耐煩道:「什麼都不會怎麼樣,你就別想了!」
張超點了點頭:「這還第一次聽說。」
剛才沒有那麼冷,為什麼突然間感到了一絲冷意?
兩人走下了幾級台階,正在這時,張超雙腳突然停住了。
對,是冷。
張超問道:「有看到我女朋友嗎?」
張超心裏一想,白秋現在有病,而且發病起源也跟醫學院有關,不能刺|激她,說自己又去醫學院了。立即撒了個謊,道:「沒有呀,我今天去東區自修了。」
這時,他隔壁121寢室的窗戶開了,林一昂探出頭,罵道:「叫什麼叫,你嗑藥了吧你!」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互相問道:「有嗎?」「好像沒有吧?」「肯定沒有嘛!」「有的話一定會注意到的。」
到底我在害怕什麼?
張超不由長噓一口氣,此時兩人已經走到轉角的樓梯口,雖是漆黑一片,但手電筒一照,便光明大盛,這南面樓道和他們北面上來的樓梯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