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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衣女人

第十章 黑衣女人

張超笑著道:「這黑貓就是前幾天我們一起時遇到的那隻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要跑我寢室來,給了它一些好吃的好喝的,現在是想趕都趕不走了。」
是以前自己和白秋去延安路逛街,白秋喜歡的,自己順手買下的。
「怎麼會!」張超心裏一想,精神病人知道自己得了精神病,並且能冷靜地把這話說出來,那說明精神病有痊癒的跡象呀。只有不承認自己有病的精神病者,才是最難治療的。聽她這麼一說,張超頓時興奮起來,道,「你一定會好的,我一定會陪著你,等你好起來的。」
這布偶的玩具娃娃,也是白秋的東西!
陳蓉臉上做出滿是惶恐的樣子,道:「那我們還是快點下去吧。」她拉起張超,要走。
兩人坐草地上,閑聊了一會兒,白秋道:「你寢室怎麼會有隻黑貓?」
陳蓉笑道:「看來你心裏不怕,估計唱戲的女人覺得無聊,回家睡覺了吧,呵呵。」
可他是站在草地上的,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見林一昂就這麼走了后,張超似乎感到有幾分古怪,但一時間他也想不通到底怎麼回事,只好洗刷一下,吃了陳蓉給的葯,躺床上睡覺去。
但張超突然間轉念一想,他和陳蓉下來都已經五、六分鐘了,這老頭還沒下到五樓,那說明他在六樓呆了五、六分鐘的時間。他在六樓呆這麼久幹什麼?
張超道:「奇怪就奇怪在,這風鈴,還是白秋的。」
說著,兩人開了門禁,一同進去。林一昂去了121寢室,張超回到自己的123室,關了門,走進廁所,把掛著的那隻布偶拿了進來,仔細端詳一番,猛然醒悟過來。
林一昂一見張超,臉色似乎慌了一下,但也僅僅慌了一下,下一秒馬上恢復正常。林一昂拿出手機看了眼,起先開口,道:「這都2點了,老張你又犯病啦,半夜跑出來幹嘛?」
實在想不通,只能不去想,蓋了被子睡覺。
「哈哈,是嗎?」陳蓉不相信地笑著,「那你一個人上去好了,叫我來幹嘛?」
一路上,張超都在想著剛才那個老頭,還叫他們以後晚上不許來。這老頭在陳蓉看來,再正常不過,為什麼自己總是感覺怪怪的?
風鈴微微晃動,「叮叮」響聲不時響起,在這孤獨的寢室中,顯得尤為寂寞。
這一次,也沒聽到上面的敲門聲,也沒見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一路平安地走到了六樓。
張超道:「你剛才說不是每種鬼怪都有本事搞這個的,只有厲害的鬼怪才行。厲害的鬼怪是指什麼?」
是不是有病啊,隔三岔五地要來敲一回。
伸手一摸額頭,額頭又是滾燙,鐵定發燒了。
白秋笑道:「你還挺有愛心的嘛。」
張超卻異常堅定地搖頭,道:「你不用過去,我過去看看。這動物我真的見過的。」說著,就大著膽子,一個人朝著那一步步走過去。
林一昂一臉不滿道:「你泡麵都沒給我買來,拉我過來幹嘛!」
林一昂這才安靜下來,疑惑地看了看,道:「東西有沒有被偷啊?」
陳蓉道:「你不是說,不相信就不會害怕了嗎,快敲呀,我倒想看看,一敲門就能唱歌,不知道能不能點歌來聽。」
這望月公寓就在紫金港北面,是旁邊農民的拆遷安置小區,從校醫院那個學校後門可以出去(不過晚上那裡關門,得用爬的),那裡晚上都是賣燒烤的,生意經常做到第二天早上。有些學生在通宵教室學習,或者電腦玩得晚了,或者出去玩了,半夜會跑出去買燒烤吃。
張超長噓一口氣,道:「你怎麼悄無聲息,繞到我前面去了,幹嘛呀?」
張超入睡后,到了半夜,黑貓突然「喵喵喵」的叫了起來。
第二次,他是朝著那動物筆直跑過去,眼睛也是沒有離開那動物,結果,差點跑到河裡去。直到陳蓉學雞叫,他才突然發現,面前是河。
白秋看了看黑貓,嚇得花容失色,道:「別讓它撲過來,要抓人的!」
張超趕緊爬下床,三下五除二,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褲子,悄悄開了寢室門,轉頭無聲地關上,然後拔腿就往白沙外跑去。
張超道:「貝貝,誰進來了?」
到了快11點,寢室要熄燈了,張超才送白秋回去。他自己也回到寢室,開了門,打開燈,突然,目光瞥到牆角,自己出去才不到半個小時,怎麼牆上多出來一個風鈴。
媽的,又被跑了!
白秋輕輕搖頭,目光中似有些晶瑩剔透,緩緩道:「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時,覺得開心就好了。我不在乎你和誰一起生活。」
白秋笑笑:「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沒告訴你。我這病,怕是好不起來的。」
林一昂撓了撓頭,道:「既然沒偷你東西,就放了個風鈴,事情雖然有些古怪,但我覺得也可能不是惡意吧。」
張超忙跑了過去,拉開窗戶,開心地看著白秋,道:「你來找我呀。」
白秋微微地笑著,看了眼湖面,又轉頭看著張超的臉,道:「你,真的,愛我嗎?」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https://read.99csw.com置,是醫學院剛出來的地方,西區的大馬路一直通到這裏,馬路的西面,是一塊幾十米寬的草地,草地再往西,就是那龐大,一望無際的沼澤田了。
真實和幻覺,以前看來,是涇渭分明。為何到了現在,越來越感覺捉摸不清了。
但仔細盯著這間屋子時,心裏卻忍不住有一絲的發毛。
「啊?」陳蓉似乎有些擔心,再看那根木頭,藉著光線,好像看起來還真有兩顆眼睛。但整個頭和身體都黑乎乎,融成一團,看不清楚。
林一昂抹了抹嘴,道:「還不你沒給我帶泡麵,我肚子餓,找了個女生,到後面的望月公寓外面吃燒烤了。」
張超道:「你說,鬼和髒東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又為什麼會有鬼打牆這種事情的存在?還有,以前聽說,所謂的鬼魂,就是一種電磁波的信號,你覺得呢?」
貝貝聽到它名字,只是把耳朵豎了一下,隨後又耷拉下來,這貓,自然不會知道誰進來過了。
「像現在這樣子嗎?」張超滿足地笑著,「當然開心咯,和你在一起,是最開心的。」
陳蓉道:「你不是要過去嗎?繞著我轉圈幹什麼?」
陳蓉面露憂慌,道:「你沒看見,你一直要往河裡跑下去了嗎?」
而前幾天,自己生病時,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沒聽到,還是其他原因,那畜生居然良心發現,沒來敲玻璃。
他一想,忙到隔壁找到了林一昂,將他拉到自己寢室。
陳蓉笑道:「你快敲門聽歌吧。」
可身後的陳蓉一看他的動作,頓時恐慌浮上了她的臉頰,因為張超說是要去追那動物,可他走的方向,居然是斜向了另外一邊。
兩年前,他和白秋一起去吳山廣場玩,白秋看這風鈴漂亮,張超當時就隨手買下來的。
草地上離他廁所的玻璃有2米多高,他一時拿不下布偶,只好等回了寢室再拿下來看。
張超罵道:「你這算什麼話,我叫你來,是給我參謀一下,出出主意。」
張超道:「東西全都在著的,就多了個風鈴。」
張超回頭一看,陳蓉正在叫他,只回了句:「沒事,我要看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說完,繼續扭頭向前走著。
林一昂似乎有些無奈地嘆口氣,道:「這事,我還真出不上主意。你想知道,就自己找白秋問她風鈴怎麼不見了。」說著,就轉身走了出去。
張超悻悻道:「老師,對不起啊,我們不知道,我們先走了。」
張超心裏撲通撲通猛烈跳動著,過了好久,才逐漸平靜。帶著一腦子的疑惑,輕輕關了門,轉身向外跑去找白秋。
如果他是站在一個設計精密的光折射裝置的大機器里,確實可能發生剛才的事。
老頭走上來,盯著兩人瞧了瞧,道:「這麼晚了,來這裏幹什麼!」
張超深吸一口氣,道:「我還不信邪了!」他一站起身,再度朝那東西走去。
不過轉念一想,掛風鈴的時候,白秋還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應該沒事。
張超趕緊把黑貓抱下去,對窗外道:「你等我,我出來。」說著,一把把窗戶拉上,黑貓就跑不出去了。
張超憤恨地嘆口氣:「遲早得讓我扒了那畜生的皮。」
大晚上的,男寢室怎麼會有女生?
陳蓉似乎有些害怕,道:「以前我在紫金港見過蛇、野兔,聽說有人見過野豬,那個,應該是野豬吧,我們還是快點回去。」
這時,他抬頭一看自己的寢室,窗戶上似乎掛了個布娃娃,掛在窗腳的鎖把子上。隨著夜風吹來,這布偶也跟著懸空飄曳,偶爾轉過頭來,看著他。
只是這人到底是有何用意,為何幾次三番非要跟自己玩這套東西。
張超一點頭,兩人正要順走廊往北面走,突然,樓梯那一個聲音響起:「誰在上面,站住!」
張超哈哈大笑,道:「它呀,不光對你有敵意,對林一昂也有敵意。剛才估計是你吵到它吃飯了吧,才會這麼凶的。」
究竟是自己腦子壞了,胡思亂想,還是自己所見所聞,都是真的呢?
張超直截了當道:「當然愛你了,不愛你這個大寶貝,我去愛誰呀!」
他以前去過白秋寢室,她們陽台(白沙女寢室有陽台,男寢室沒有)上,掛著的就是這風鈴。
張超點點頭:「子不語,怪力亂神,我不相信,自然不怕。」
第二天醒來,他剛想起床,卻感到全身頭痛無力,扁桃體又再度像火燒了一樣疼痛。
張超只好點了點頭,頗有些不情願地看了眼教學樓,最後,與陳蓉一起去拿了自行車,準備回去——

42

陳蓉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只是聽農村裡的人說說,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雖然不是發生在我身上,但我看了,也是有些心慌的。」
張超道:「白秋找我。」
傳自樓下!
張超道:「你不也半夜出來嘛。」
林一昂見他的神色,道:「你去吧,等下早點回來,別跟她聊太晚了,你也知道,她神經有問題,讓她也九*九*藏*書早點休息。對了,你等下回來時候,給我帶包泡麵。」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這回,陳蓉按著他手勢看過去,河靠著學校的這邊,長了一棵彎彎曲曲的老樹,老樹下長了一堆的雜草,至少有半米高。雜草堆里,立著一個黑乎乎,像木頭樁一樣的東西。陳蓉道:「那是根木頭吧?」
陳蓉道:「這次上去,你不怕了?」
張超道:「呵呵,我們是隨便逛逛的。」
張超抬頭看了看河邊,那動物居然還在,依舊一動未動,只是繼續睜著眼睛,似乎還是在注視著自己。
張超道:「不跟你廢話了,我回去了。」
「山鬼?」張超記起了陳蓉過去說過和他上次在網上看到的跟帖,現在想想,網上照片里那個黑乎乎的小孩,上次在醫學院樓下滅火箱玻璃看到的影子,以及今天看到黑乎乎的動物,越想越覺得是同個東西,莫非,真是山鬼?便道,「你說,今天看到的,有沒有可能是山鬼?」
張超興奮地跑出寢室,可腳剛踏出寢室兩步,背後一人道:「出去把門關上。」
這時,外面似乎是聽到黑貓的叫喚,敲玻璃聲戛然而止。
張超道:「怎麼會有鬼打牆這種事?」
陳蓉道:「是不是電磁波的信號,那我就不知道了。聽說科學家研究過鬼打牆的事,好像是周圍磁場發生了變化,讓人方向判斷出錯。就像鯨魚會游到岸上來,也是同個道理。據說外國模擬磁場變化的實驗,也讓人產生鬼打牆的情況。但今天這回事,我還真解釋不了。反正我說的,也是小時候聽村裡和我爺爺講的,老人們說,也不是所有的鬼都能鬼打牆的。鬼打牆說到底,是鬼的一種法術,要比較厲害的鬼怪才行。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遇上鬼打牆的,鬼打牆是一種幻覺的法術,只要人體內『人氣』比較旺,那麼鬼打牆一點用也沒有。像屠夫和警察這類人,是不會遇上的,鬼也怕他們。」
想起林一昂罵自己,最近實在是不正常。所有人都好好地生活著,自己非得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張超和陳蓉一起拿了車,準備回來,兩人沿著西區的大馬路騎著。
這時,樓梯那轉過來了手電筒的光芒,沒過幾秒鐘,一個看似六十來歲的老頭拿著手電筒,慢慢走了上來,看到他們,怒聲問道:「你們是學生,還是社會青年?」
遇到草地上的離奇動物和離奇的事,張超和陳蓉都有些驚慌失措,兩人決定快點離開這裏。
他回來后,特意長了個心眼,仔細地搜尋了一遍寢室,發現沒有人動過,也沒有人放了新東西,這才安心。
張超不屑道:「你也能找到女生一起去吃燒烤呀?」
他不禁寒毛立了起來,眼睛犀利地仔細打量寢室每個角落,沒有藏著任何人。而且寢室就這麼大一塊地方,根本藏不了人。
老頭道:「那你們還當什麼!來這裏談戀愛啊!」
張超連忙翻身醒來,仔細一聽,狗日的,居然又在敲廁所的玻璃。
還沒跑出寢室樓道,迎面走來了林一昂,見張超神色有些古怪,道:「你幹嘛去?」
陳蓉從黑暗中回過頭,皺著眉,無聲地搖了搖頭。
如今這風鈴,好端端的,為什麼被人掛到了自己的寢室,又是誰掛的呢?
張超笑道:「其實那隻黑貓,也是看起來凶,剛開始我也有些怕它,但給它吃喝,它就乖得要命。下次,我把它抱來,讓你抱抱。」
等他走到白沙小廣場,迎面卻還走來一個人,居然是林一昂!
陳蓉搖搖頭,道:「我還是覺得,今天看到的那動物,只不過是個野豬或者水獺之類的東西,這種東西沼澤田裡估計會有。你遇上的鬼打牆,雖然難以解釋,但我也不認為真的是鬼打牆。或許是其他原因,比如我們這下面有鐵礦,那麼磁場改變了,也或許旁邊的移動信號基站,輻射太大了。」
張超堅決地搖頭,道:「不是,這是個動物。我上次見到過。我現在明顯可以看到它眼睛也望著我。」
陳蓉道:「難道,你要去問醫學院老師,這有沒有鬧鬼?開什麼玩笑呀。他說以後晚上不要來這兒,只是隨口說的,平常人說話,哪有分那麼仔細呀。」
張超指著教學樓,道:「你看那老頭,現在才下來,你說他在六樓呆這麼長時間幹什麼?」
白秋微微低下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隨後又抬起頭,道:「你,是和我在一起,開心?還是……和陳蓉在一起,開心?」
張超心裏一想,這還真是個好東西。他的筆記本電腦沒電時,能撐6個小時,只要把筆記本放到廁所里,上面連著攝像頭,攝像頭悄悄放在廁所玻璃一角,那麼下次那孫子再來半夜敲玻璃時,就能被錄下來,第二天只要用軟體按到畫面變化的時刻,就能清楚地看到哪個畜生搞鬼了。
說著,拉著陳蓉正要走。那老頭又道:「以後晚上不許來這裏,聽到沒?」
陳蓉面色微變,道:「我……我感覺你,好像……好像真的遇上鬼打牆了。」
陳蓉點了點頭,道:「以前我爺爺說,九-九-藏-書要是遇上鬼打牆,就學雞叫,說是那東西一聽到雞叫,以為天亮了,就會躲起來,鬼打牆也消失了。我沒試過,剛才見你再下去有危險,所以突然想到學雞叫。」
白秋道:「我也想,可我有病……」
張超輕聲罵了句「神經病」,但似乎被她這玩笑一開,心裏那一點的恐懼也沒了,伸手在門上敲了幾聲。
老頭道:「你問我?我是醫學院老師,你說我來做什麼!剛才我正好路過下面,看你們跑上去了,這裏面都是標本,貴重得很,萬一你們這些學生胡鬧,破壞了怎麼辦?」
這時,只見貝貝停下吃東西,一把跳上盥洗台,似乎神情兇狠地看著白秋,身體拱了起來,像一張弓一樣立著。
張超也默默地握著她的縴手,安靜地享受著這溫暖的時光。
張超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我們在這裏等著,還是走到北面去?」
張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朝馬路西側的草地上看去。
林一昂疑道:「又敲你玻璃?這還真挺怪的呀。」
張超道:「那我是個男人,照說法,應該體內『陽氣』比較旺,為什麼還會遇上呢?」
張超道:「可六樓是沒廁所的呀。」
叫貝貝的黑貓已經餓壞了,「喵喵喵」直叫喚,張超給它倒了點吃的零食,讓它安靜點。
張超心裏一驚,原來白秋在吃醋,忙道:「當然是和你在一起開心了。陳蓉只是我的心理輔導員,最近你不肯出來,所以才在一起自修的,你千萬不要多想。」

41

張超道:「醫學院老師,怎麼這麼晚才下班的?就算晚上有培訓什麼的,也是在東區和西區的教學樓里,可不會到這裏來的。」
這病生得也這麼詭異啊!
可正在這時,只聽「啪」、「啪」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陳蓉大著膽子,悄悄往樓梯那看去,樓梯一片黑暗,只有那一聲聲,似乎不會停歇的腳步,從下往上,慢慢上來。
「我哪有!」陳蓉道,「我不一直站得好好的嘛,動都沒動過。」
這頻率,比女人大姨媽還多了!
陳蓉笑道:「人家是老師,四處看一下,幾個倉庫門是不是都鎖好了,出於責任心的習慣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陳蓉也跟著他,把車停好,來到他身旁,奇怪道:「你說什麼東西還在?」
到後來,依然是陳蓉打電話給他時,知道他又生病了,來醫院看他,和他一起吃飯。
陳蓉道:「按照我們農村裡的說法,一些鬼魂或者其他髒東西,捉弄人或者故意害人,會用鬼打牆的方法。有時候很短的一條路,你繞了幾個小時都繞不出去,外面的人看你,你就是一直在原地打轉。還有在水庫邊遇上鬼打牆,是最危險的,會把你騙到水裡去。」
白秋忙搖頭:「還是免了,我對貓狗這些動物沒什麼興趣,毛絨絨的真噁心。而且我看你這隻黑貓,對我有敵意,我可不敢讓它靠近。」
張超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最近神經真的綳太緊了,要是再想著這種事,早晚要崩潰。
見了白秋,兩人又來到白沙後面的湖邊草地上,張超見白秋的神色似乎好了不少,雖然臉色依然還是偏白,少了些血色,像是營養不良,不過整體精神外貌上,好像比以前開心了一些。
一步步,不緩不急,有些沉悶。
突然,張超身後傳來「咯咯咯咯」的叫聲,他心裏一驚,再看眼前時,他呆住了,他哪裡是往那棵樹跑去,他是斜向了另外一邊,要跑進河裡去了。
「什麼!」張超大驚失色,「我剛剛是繞著你轉圈?」
「啊,白秋的風鈴?」林一昂道,「可剛才你不是去找她了嗎,怎麼她的東西,會放在你寢室?」
林一昂道:「你還沒說你半夜出來幹嘛呢。」
張超訝道:「你……你知道有病?」
「一起生活?」張超道,「這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是和你一起生活咯。」
這才三天啊,三天前,剛因病毒性感冒打了針,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體質好的緣故,才一兩天功夫,就奇迹般地好了。可現在,剛好了一天,睡了一覺,居然又發燒了。
誰在對我說話?
對了,這風鈴是白秋的!
張超沮喪道:「又他媽哪個孫子半夜敲我廁所玻璃,我跑出去想抓個正著,居然還是被逃了,明天我非得去電子城,買個錄象頭,盯著。」
「恩,開心,就好。」白秋似又恢復以前的神色,語調舒緩平慢,聲音也沒有起伏。

39

陳蓉連忙故作驚訝道:「什麼!這裏就是醫學院放屍體的房間!」
張超詫異道:「我……我一直是對著那動物跑的啊。」
兩人告別一下,張超回到寢室。
此時自己正站在河邊五六米遠的地方。
張超痴痴地回憶著剛才的場景。
張超和陳蓉一愣,這聲音絕對是人的聲音嘛。
他腦中,陷入了回憶。
回來的路上,張超道:「你說,剛才我遇到的,真的是鬼打牆嗎?」
陳蓉道:「read•99csw.com這也是迷信的說法。厲害的鬼怪就是指枉死鬼咯,生前心裏有怨氣,死後當然厲害一些。不過一般鬼怪人是看不到的,除非身體特別虛弱的人。還有一種是山鬼,人是看得到的,山鬼全身長毛,長得像大猴子一樣,據說是殭屍變的,山鬼也有法術,也能鬼打牆。」
張超覺得奇怪,這次怎麼沒了。又伸手敲了幾次,但沒有任何聲音。
張超道:「會不會是某個喜歡白秋的猥瑣男,就是最近一直整我的那人,威脅我,如果我繼續跟白秋在一起,白秋會有危險。」
如此古怪的經歷,他是這輩子第一次遇到。
「哦,忘記關門了。」可當他正要回身關門,突然愣在原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寢室,只有貝貝在吃東西。
門沒關,一絲冷風從門外吹進來,吹得風鈴叮叮做響,在夜晚似乎尤其的恐怖。
陳蓉道:「我也不確定,但我看你剛才跑錯了方向,到底怎麼回事,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
貝貝沒任何的異常,只是懶洋洋地趴在角落,睡眼朦朧地看著主人。
陳蓉道:「可能這老師剛給學生上完課,車停在這邊的,來這裏拿車的吧。」
只是這次他是連走帶跑,步伐很快。
張超小聲道:「還在。把車停下,慢一點,不要驚動它。」說著,他就緩緩下了自行車,不動聲色地把自行車停到路旁,向草地上走兩三米。
張超和陳蓉忍不住都神色為之一變。
張超道:「對了,你記起他剛才說的沒有,他說晚上不要來這裏。為什麼不說白天不要來這裏,而是刻意提到晚上。你說,是不是這老師知道些什麼?我們要不要去問個清楚?」
到了晚上9點多,張超和陳蓉在東區自修完了,又來到這醫學院教學樓下面。
張超手指著草地遠處的一條小河,那河雖然小,但名義上也是學校的護校河,是學校和沼澤田的分割線,寬不過五米左右,深不過一兩米。張超道:「有沒有看到,河的那棵樹下,長草的旁邊,是不是有個動物?」
張超指著西面草地,低聲道:「你看。」
陳蓉眼見他朝另外一邊跑著,離河就只有十來米了,忙大聲叫:「張超,快回來,快回來,危險!」
白秋滿意地微笑著,又道:「那你,和我在一起時,開心嗎?」
張超應了一聲,轉身跑出了白沙。
張超忍不住問道:「師傅,那你是這裏做什麼的?」

43

「鬼打牆?」陳蓉看了看他,搖頭道:「你到底怎麼回事,我不知道,反正我在農村這麼些年,我自己也從沒遇過鬼打牆之類的事。」
張超道:「我們是這裏的學生。」
陳蓉道:「我站在原地又沒動過,如果我跟著你一起跑過去,說不定,我也要跑到河裡去了呢。」
張超一步步走過去,安靜地盯著牆上掛的風鈴。
他不由打了寒戰,不想去看這布偶。
這話一說,張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道:「這時候,開什麼玩笑呀!」
張超皺眉道:「來都來了,一起上去有個伴嘛。」
開了門禁,來到白沙小廣場,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朝那草地跑去。到了草地,只見四下已經無人,他憤恨地轉悠一圈,還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張超整個人面色大變:「我明明是對著那東西走過去的,怎麼……怎麼……不可能的!這……是不是叫鬼打牆?」
張超將昨晚發生的事全部告訴陳蓉,陳蓉幫他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那人掛白秋的風鈴和布偶到底有什麼用途,只能勸張超放寬心,實在不行換個寢室。
就從他們旁邊這南面的樓梯!
「是嗎?」張超若有所思,回頭看教學樓,手電筒的燈光已經照到了五樓的樓梯,正慢慢轉過來,看樣子,那老頭就快走下來了,還是快離開這裏,別被他看到,又是一頓罵。
聽他這麼一說,張超也微微嘆口氣,好端端的一個白秋,似乎還真病得不輕,叫她平時出來都不肯,也不要手機,只是每天晚上看她高興,才會來叫自己。
陳蓉臉似乎微微一紅,也不說話,和他一起上去。

40

陳蓉思索一兩秒,道:「還是先去北面吧!」
張超謹慎地低聲道:「你說……這……這會是誰?」
哈哈,是人。
張超頓時大鬆一口氣,不繼續往前走了,而是轉身到了樓梯那,看著下面。
陳蓉看著他發愣,道:「怎麼了,又在想什麼呢?」
才剛跑出三四步,瞬時,他面前突然冒出一個人影。張超一驚,本能地向後一跳,摔倒在草地上。抬頭看時,面前人居然是陳蓉。
林一昂道:「又這麼晚來找你啊,我看白秋還真病得不輕。」
張超仔細地看著風鈴,越看越覺得奇怪,這風鈴,好像在哪裡見過!
張超道:「你說的那鬼打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超買下后,店主又發了個軟體給他,說這軟體是專門放監控錄象用的。軟體會自動找出監控錄象上畫面出現變化的時刻,讓用戶不用一路拉著錄象看九-九-藏-書,只要找到相對的時刻,就能看到錄象畫面變化的情況了。
光的折射?光的衍射?
陳蓉騎出去了兩米,才停下來,奇怪道:「又怎麼了?」
張超道:「有人闖進我寢室了,你看,我出去的時候,牆上什麼也沒有,就不到半個小時,回來就掛了個風鈴。」
那動物離他們有30米遠的光景,身體和頭顱依然一動不動,微微反射著光亮的眼睛,依然鎖定著張超。
張超站在第三間放乾屍的倉庫外面,左右四下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和白天沒什麼區別。
張超一步步移動,背後的陳蓉也離他越來越遠。等到動物離他只有20多米的光景時,隱約可以看出,那動物頭上長滿了黑色的毛。他悄悄彎下腰,隨後突然邁出腳步,要向那邊衝過去。
任憑他翻箱底地想出所有關於他知道的光的原理,都解釋不了剛才的遭遇。
第一次,他是一步步,慢慢地朝著那動物走,眼睛一直看著那動物,沒想到,反而走著走著,會發現陳蓉站在面前。
陳蓉道:「體質弱的人就有可能。你剛感冒還沒完全好,可能氣場弱了點吧。」沉默半晌,嘆口氣,「好像,也只能這樣說得通了。」
林一昂不屑道:「那你擔心白秋,不如就別跟白秋在一塊兒了呢。」
陳蓉笑道:「你又胡思亂想了,別人在上面上個廁所不行呀?」
「張超,張超。」窗口外,穿著紅色羽絨服,白皙漂亮臉蛋的白秋正站著喊他。
想了一會兒,張超又問道:「對了,你和我在一起,怎麼你沒遇到鬼打牆?」
陳蓉退到他身旁,順著他手指過去,看了一會兒,茫然道:「看什麼呢?」
到了教學樓外,張超長噓了一口氣,道:「這老頭可真夠凶,比鬼還可怕。」
張超關切地問:「怎麼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咚咚咚」,敲門聲過後,四下一片寂靜,哪有女人唱戲的聲音。
當初放小棺材,這回掛個布娃娃,到底想幹什麼?
這話一說完,他突然坐了起來,對呀,為什麼每次半夜敲玻璃,都發生在自己第二天沒課,或者第二天休息的時候?
張超搖了搖頭,也不知所措,回到寢室后,到網上,找了一間杭州本地的網店,專賣電子產品的。詳細詢問了店主,店主推薦了一款200多塊錢的攝像頭,據說夜間極其微弱的燈光下,也能照清楚前面5米內的物件。
「隨便逛逛?」老頭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道,「半夜跑這死人房前幹什麼!」
「操!」林一昂罵道,「只准你找了我表妹這白沙大美女,就不準老子找女生玩?雖說老子沒女朋友,但老子出錢請女生吃東西,還是大把大把美女跑過來滴。」
張超遲疑半晌,道:「你說會不會別人對我的威脅暗示?」
白秋輕微搖頭,笑了笑,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靜靜地躺在了張超懷裡,也不說話。
張超道:「那剛才『咯咯咯』的聲音,是你發出的?」
陳蓉道:「是呀。你還蹲下來,跟色狼一樣的,切。」
女人至少一個月一回。這敲玻璃倒好,三天兩頭一次。
那句「以後晚上不許來這裏」,刻意提出晚上,難道僅僅是口誤嗎?
張超一看,頓時驚得一身涼。陳蓉還是站在自行車旁的草地上,哪裡跑到他前面去了。而他現在躺著的地方,是剛剛走進草地的位置。
陳蓉笑笑道:「也確實嚇了我一跳。」
說話的明明是個女生的聲音。
張超和陳蓉忙滿口答應下來,兩人快跑到了下面。
無奈,張超只好強撐著起床,和三天前一樣的步驟,去校醫院,挂號,排隊,化驗,再排隊,打鹽水。
陳蓉嘆口氣,道:「反正我不懂這些,但我還是不太相信迷信的說法。這事雖然奇怪,但過去也就過去了。你也不要多想了。還有啊,以後再遇到這麼大個的動物,可千萬不要去追了,萬一是會傷人的動物,那就麻煩大了。」
張超冷聲一笑:「不是惡意,不是惡意會幾次三番整我嗎?」
張超道:「紫金港下面會有鐵礦?打死我也不相信,這裏以前聽說是沼澤田,哪有什麼礦藏。移動信號基站,學校里也沒有呀,一般都建山上,或者人密度小的地方。」
林一昂不解道:「那沒道理啊,既然有你寢室鑰匙,進來也是把你筆記本電腦拿走了,不會還送你個風鈴啊。」
這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呢。
突然,張超「吱」的一聲急剎車,停了下來。
張超無奈,憤恨地爬上床,看了眼手機,已經快3點了,人也有些睏倦,不由罵道:「他媽的,每次第二天沒課,半夜就要來敲玻璃。」
張超趕緊回頭,見陳蓉還是站在原地,忙跑了回來,一臉的惶恐和不安,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鈴,布偶,都是白秋的東西。白秋不會出事了吧?
這時,只聽輕微「撲」的一聲,他們抬頭朝那邊看去,樹下的動物已經不見,河裡面泛出一圈的漣漪,對岸沼澤田裡的草堆,似乎動了一下,片刻后,全部恢復正常的模樣。
林一昂道:「什麼威脅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