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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變

第十一章 大變

「什麼!分手!」張超一把緊緊抓住白秋肩膀,激動道,「白秋,你怎麼了!為什麼分手!」
我真的是精神病嗎?
也不知是哪個認識的女生,給班長吳宇打了電話,半個多小時后,吳宇跟林一昂走了過來,一看到張超這樣,林一昂忙上前,把他身體拉過來,關切道:「兄弟,怎麼了?」
算命先生看著白秋照片,又看著紙上的生辰,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中年婦女把學生卡還給他,道:「你再跟你同學打電話確認一下吧。」
第二天是星期六,起床后,張超再次感到了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的癥狀,整個人真希望能夠永遠躺在床上,繼續睡下去。
可張超哪肯放棄,道:「你告訴我原因,好嗎,我求你了。那個女人究竟在哪,是不是在第三間教室里?」
3月14日至3月21日,從病人口中得知,這期間病人三天兩頭見到去世女友的幻影。顯然病人記憶中,將女友去世的所有信息,全部遺忘。期間病人身體也出現了迅速消瘦的跡象。非常,非常奇怪。
再熟悉不過的紅色羽絨服,白秋的紅色羽絨服。
這一天晚上,雨過天晴,白秋還是像以往那樣,穿著紅色羽絨服,在窗口叫了他一下,他出了寢室,來到草地上,拉著白秋的手,一起來到湖邊。
張超道:「白秋,你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前幾天,我們不還是好好的嗎?」
呆坐幾分鐘,張超打算離開這個寢室,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靜。
他剛庸懶地站起身,準備進廁所洗刷一下,突然,黑貓翻身躍了起來,眼中露出極具攻擊性的目光,兇狠地大叫了一聲「喵!」
張超道:「以前半夜敲玻璃,放棺材什麼的,我想大不了就是嚇唬嚇唬我吧。後來我買了攝像頭,敲玻璃的好像未卜先知一樣,居然聰明地不來了。現在一連三次,放了白秋的東西,白秋又是好好的,我實在想不通那孫子到底想搞什麼了。」
打開后,這是白秋的同學的博客,裏面有篇日記,是那個同學懷念白秋的,只見日記里有句話:「2月26日,同班同學白秋在醫學院跳樓自殺,沒有任何徵兆,一顆生命就如此離去,讓我感到生命其實很短暫,父母養我們不容易,……」
陳蓉笑著道:「師父,你就說說看吧。」
原本和陳蓉說周末再去趟北高峰,也是由於張超的病和陰雨的天氣,只好作罷。
陳蓉笑了笑,道:「白秋為什麼這麼說?」
張超臉上似乎沒什麼驚訝,陳蓉卻不禁皺了皺眉頭,道:「師父,那該怎麼辦?」
白秋真的死了嗎?
3月10日,病人得重感冒。
一見面,陳蓉就盯著他的臉色,關切道:「張超,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到底身體是怎麼了?是不是要買些補品?他捉摸不清。
他一個人在寢室樓下痴痴地站了半個多小時,任旁邊過往的女生奇怪地看著他,也不以為意。其中還有幾個他班裡的女生和其他認識的女同學,本來她們看見張超,都準備上去打個招呼,但又看他像個木頭人一樣杵著,好像是在生氣,表情有點要吃人的模樣,只好裝作不認識,走上樓。
說來張超的病也有些奇怪。醫生看了化驗報告,說是病毒性感冒,可感冒的話,一般治愈后,接著的一兩個月內,身體里都有抵抗力,不太容易再得感冒。可他感冒打針后第三天,又再度嚴重的感冒。
吃完飯,陳蓉又道:「我看下午天氣晴朗,前面都連著陰了這麼多天了,不如出去走走,說不定你運動一下,身體恢復得也快些。」
今天北高峰上人也異常得多,大家都是興高采烈地出來踏春遊玩。
「啊?」陳蓉似乎頗為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張超奇怪地看著陳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啊?」

50

張超一看,憤恨道:「怎麼你說的,跟白秋的話一模一樣!」
一向最信任的陳蓉,卻一直將他當成病人來治療,一直當他是研究的對象。
為什麼我每次在湖邊與白秋說話,路過的人似乎都很好奇,卻又不敢看向我。因為別人看起來,我是對著空氣說話,自然會覺得恐怖,自然不敢看我。
張超心裏真想把那發帖的臭婆娘活埋了,又想到今晚的鬱悶事,伸手一拳,重重地打向旁邊的一棵樹,手指關節都破出了血。
說著,就快步踏了出去。
張超一想,果然開口要錢了,忙道:「我們是學生,沒工作,也沒什麼錢。」
只不過張超挑的這間房位置有些特別,不是在走廊兩側,而是門開在走廊的盡頭,正對著走廊。
好像,好像是得了嚴重的厭食症。
3月5日,據林一昂描述,病人將室友跳樓錄象后的反射光影,與網路上看到的古裝女傳聞,結合起來,似乎對此產生恐懼。
白秋已經死了?
他又疲憊地躺回床上,不願去想事情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但要真睡卻睡不著,幾乎處於那種嚴重失眠患者的狀態,很困,但就是睡不著。
說著,白秋轉身就走。
張超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拿著紅色羽絨服,不解道:「那,會是誰,又是為什麼放件白秋的衣服到這裏呢。」
中年婦女對張超懷疑她的「權威性」有些不滿,道:「不會弄錯的,到底你管女寢室,還是我管女寢室啊?」
自從他買了攝像頭,每天晚上睡覺前把筆記本電腦放在廁所,攝像頭拉到窗戶后,那個半夜敲玻璃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時,他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顯示的是陳蓉。
張超沉吟了一下,道:「她,她讓我來找你。」
張超道:「白秋,她沒有瘋。」
張超嘆口氣,這些事,何時是個了結呀。
林一昂一聽,似乎頗有些不以為意,道:「分手就分手好了,反正你有陳蓉嘛。兄弟,這句我不是開玩笑,是說認真的。」
為何白秋每次超過寢室關門時間上樓,她都沒帶門禁。而等到其他女生開門,白秋跟著進去,我跟白秋打招呼告別時,其他女生會奇怪地看著我。
張超道:「你是不是見過她?」
張超道:「是啊。」
下了樓,到了對面女生宿舍,向大廳門口的宿舍管理員那裡登記。
張超道:「白秋昨天和我說的,她其實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還跟我說,她的病是不會好的。我就覺得奇怪了,精神病人既然知道自己有精神病,那是快好的跡象啊。」
中年婦女「哦」了一聲,拿出登記的本子,道:「證件拿過來放我這兒,你登記一下。」
張超拿出手機,把裏面一張比較清晰的白秋照片拿給他看。
只好挑了這間最貴的,又位於最角落的。
算命先生道:「到底你碰著什麼了,那我肯定也說不上來的,回去把家裡收拾乾淨,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妨著你的。」
林一昂道:「都快半夜了,你別瞎折騰了。」
陳蓉點了點頭,又道:「你最近睡眠質量怎麼樣?」
張超點頭,兩人走進去,陳蓉道:「師父,能不能幫他看看氣色。」
張超心中默默地念著,眼中忍不住含滿了淚水。
白秋的紅色羽絨服,不是剛穿在白秋身上嗎,怎麼會在這裏?
張超道:「那你覺得白球是不是故意在裝瘋?」
陳蓉笑笑:「那由你吧。反正我聽人都說,那個算命先生挺靈的,而且上次他說了幾句,我總覺得他好像有點本事。」
走到校園東北角後門的那條路上,迎面看到朱曉雨和一個高大的男生正並肩走來,大概是追求朱曉雨的人吧。
張超哼了一聲,放開朱曉雨,朝後門走去。
張超眼睛都要突了出來,怒道:「是不是陳蓉找你說了什麼!」
2月26日,白秋跳樓自殺?
算命先生欲言又止,道:「我有句話,說錯了,你們不要生氣哦。我事先說清楚,算命這事體,也不是一定準的,你們學生讀書,更相信科學的嘛。」
張超道:「這個從來沒變過。」
哈哈,即便找到我,又能怎麼樣呢?該不會真把我關進精神病院了吧?我說的一切,誰還會信呢?
所有人都在騙我,沒有人值得相信。
張超雖一點也不信那算命https://read•99csw.com先生,不過當成閑逛散心,倒也並無不可,便笑道:「那行,反正那算命先生想騙我的錢的話,我是一分也不會拔的。別看我現在沒精打採的,如果遇到騙鈔票的,我一定會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哈哈。」
林一昂思索了一下,道:「那就按著她說的辦吧,明天開始,你去追陳蓉。」
而按照一般的經驗,感冒都需要一兩個星期左右,才能康復。這點也讓張超怎麼都想不明白。
紫金港東北面的後門出去,是望月小區,小區旁邊,有一條叫「溫州村」的熱鬧街道。
算命先生看著張超,謹慎道:「你這朋友,還在的?」
過了一會兒,陳蓉上廁所回來,看著張超才吃了幾口飯,道:「怎麼,今天還是沒胃口?」
張超道:「果然是在那裡,那裡有什麼秘密,你進去過嗎?」
白秋笑得似乎有些凄涼,沉默半晌,道:「見過的。」
陳蓉趕緊道:「呵呵,我也信佛的,對這些還是很相信的。」
陳蓉道:「是不是身體重感冒后,太虛了,要稍微調劑補一下?」
兩次感冒,都是打了針后,第二天基本上就痊癒了。
張超道:「那你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裡?」
不該來的時候,總是三天兩頭來。現在盼著他來,卻又再也不來了。張超也實在無奈。
算命先生笑了起來,道:「那你把兩個人生辰都拿寫出來。」
我為什麼一點點印象也沒有?
難怪宿舍阿姨說216沒有住人,難怪算命先生說她已經不在了!
張超尋思一下,陳蓉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人格分裂,不就是同個身體,會出現好幾種不同的性格嘛,處於正常情況下的人格分裂者,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區別。只有在發病時,出現了完全不同的另個人的情況,才會看得出來。
白秋難道真的死了嗎?
張超沉下一口氣,道:「壞了,絕對是白秋出事了。」
算命先生道:「你們是大學生,學的是科學,有些話我說了,也怕你們不信的。我們這個,按照說法,都叫迷信嘛,哈哈。」
陳蓉皺著眉,道:「那似乎,還真是奇怪了。你想想,到底有哪些可能的原因,別人要這麼做?」
他突然想明白過來,原來陳蓉早就是七院的醫生了,難怪當初她一個做做樣子的心理輔導員,卻會要求跟他一起去自修,一抽空就會找他。一起逛西湖,一起上登山,原來都只是心理治療的一部分。
張超道:「我當然想過,但想不通。之前放了我送白秋的風鈴和一個布偶娃娃,昨天又放了紅色羽絨服。我擔心白秋出事了,林一昂幫我去聯繫女生去白秋寢室看看,女生說白秋好好地呆在寢室呢。」
我得了失憶症?
紅色羽絨服!
張超趕緊上前拉住,但白秋一邊流著淚,卻絲毫不為所動,甩過他的手,倔強地向前走著。一路到了白沙女寢室門口,最後,白秋回過頭,還是一句話:「求你記住我的話,我們分手了,一切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任何人。求你,永遠不要去找唱戲的女人。」說著,甩開他的手,往女寢室樓上走去。
張超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張超道:「師父,你說的髒東西,指的是什麼東西?」
似乎朦朧中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卻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張超疲倦地問道:「不就弄點安定片嗎,還用得著問導師啊?」
張超嘆了口氣,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自從第一次感冒后,身體一天天變虛弱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3月6日夜,病人和我一同去醫學院,黑暗中,病人再次產生幻覺,說看到一個白衣服、黑鞋子的古裝女子經過。根據分析,此幻覺應該是室友跳樓錄象中的反射光影和網路古裝女帖子的綜合影響。
張超應了一聲,剛走上3幢的台階沒幾步,後面的中年婦女叫道:「哎,同學,等一下。」
說完,他也不管陳蓉,站起身,就走回了寢室。
陳蓉臉上似乎閃過一絲莫名的表情,道:「和你分手,為什麼?」
陳蓉道:「什麼事,這麼鄭重的樣子。」
旁邊路過的女生,聽到這話,都不由笑了起來。
回到學校已經6點多了,兩人一起到食堂吃飯。
陳蓉微笑道:「ZJ大學。」
張超這時才有點相信起來,他的描述和他的癥狀一模一樣,忙道:「是啊,就是這樣的。」
陳蓉思索道:「她說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病?」
陳蓉和白秋,誰更好?
張超無奈地笑笑:「那隨便你,看著辦吧,只要能讓我睡眠好些,白天不那麼困又睡不著,吃毒藥我都願意了。」
算命先生看了看張超,道:「我記得上次看到你們,我跟你說的,不要去碰不幹凈的東西。上次我看你氣色,還是可以的。現在變成這樣,是不是最近去過什麼地方了?」
獃獃地坐在電腦前,慢慢地,精神顯得更加恍惚,張超疲倦地看了眼電腦下的時間,已經11點多了,旁邊的黑貓吃了些東西,正安靜地躺著睡覺。
張超道:「她又告誡我,不要晚上去醫學院了。我問她為什麼,她說那裡有個唱戲的女人。我當時忍不住問她是不是見過唱戲的女人,她沒有說,只是默認了。看來我並沒有聽錯,那裡,確實有個唱戲的女人。想起這我就有些擔心,你說,這唱戲的女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白秋臉上有許多的愁苦,微微凝眸望了望遠處,回頭摸了摸張超的臉龐,緩緩道:「你越來越瘦了。」
3月12日,病人白天去醫學院,查看三間教室,由於沒有第三間教室的鑰匙,所以病人心中對第三間教室,依然放心不下。
本子上寫著以下內容:
他趕緊快速地把一些書本、電腦、衣物和日常東西,塞進一個大書包里,隨後朝寢室里看了一圈,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睡覺的黑貓。
張超道:「不行,我要去找她。」
原來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認識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的病,併合起來編造了一個謊言,來為自己治療。
他現在腦中一團亂,恨透了周圍的所有人。
張超重新走下來,道:「阿姨,還有什麼事?」
張超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本子上的幾張紙撕下來,放進了口袋裡。將證件和本子都按著原來的樣子,放進陳蓉的包里。
張超道:「就是啊!」
算命先生笑了笑,道:「我不是問你要鈔票,我說過的,我下午不算命的,只是隨便聊聊。」
中年婦女指著登記本,道:「你記錯寢室號了吧,3幢216沒人住,你跟你同學再確認下。」
吳宇道:「張超,你站著幹什麼?」
林一昂道:「你怎麼找她,你怎麼上女生寢室?」
張超冷哼了一聲,道:「我實話告訴你吧,白秋她根本沒有瘋!」
3月13日凌晨,病人好友通過在其廁所玻璃外,懸挂病人送于去世女友的布偶玩具,試圖喚醒記憶,結果失敗。
林一昂一看他笑了,剛才關切的表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怒罵:「沒事你站女寢大門口乾嘛!瞪著一副臭表情,你他媽學外星人類啊,還是表演特異功能啊!都他媽快熄燈了,你給老子快點回寢室歇著,別瞎折騰了!」
等吳宇走後,林一昂道:「你小子有什麼話跟我說啊!你先說,你在這兒這麼站了半小時,是幹嘛?」

52

陳蓉思索一下,道:「要不我再問問導師,應該給你換種葯了。」
張超哪裡肯放棄:「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裡,她把你害成這樣,我怎麼能不去找她!」
張超心裏不屑地道:「這也太巧了吧,先說不收錢,再拉關係,接著會怎麼樣,看著好了。」
算命先生道:「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可能碰到什麼髒東西。住的地方一定要弄乾凈。一個星期是不會這麼快好的,你身體素質好一點的,一個月差不多。」
算命先生搖搖頭:「你不是生病了。」
或許,陳蓉是知音,白秋是戀人。
到了白沙門口,遇到林一昂正面色凝重地跑過來,一看到張超,忙跑上前,急道:「張超九九藏書,陳蓉讓我找你,我們要跟你說清——」
張超拿出學生卡,交給她,又接過登記本,在上面寫上了「3幢216,白秋,10點30分,備註:修電腦」,並留下了他的手機電話。
事實,根本鐵證如山,不容懷疑!
3月12日夜,病人再度出現女友的幻影,在湖邊草地上,對著空氣交談。似乎病情一點也沒有好轉跡象。
一回到123室,張超趕緊打開電腦,在谷歌上搜索關鍵詞「白秋」,翻了很多頁,都不是白秋的,又接連翻了幾十頁,卻突然看到一篇博文,提到了白秋。
他住的這間,是313房間。
這家的旅館構造,和其他的也沒什麼兩樣,上去后,中間是一條走廊,走廊兩側是各個房間。
3月12日,病人告訴我,他沒有力氣握住筆。經過初步判斷,我認為他是吃了鹽酸阿多奇酮片,產生藥物反應。因此給他更換洛特阿多奇酮片,降低藥物刺|激。
張超道:「她說她的病是治不好的,所以要跟我分手。我想想,也實在想不明白。」
3月8日,我與病人一同去西湖,病人釋放了一部分壓力。
陳蓉笑道:「我能知道什麼呀,我知道的,也是你告訴我的。我只是覺得事情挺古怪的,好像也不是有人故意想害你。」
陳蓉道:「不如去北高峰吧,上次不是說,再找那個算命先生問問嘛。」
白秋無奈地搖頭:「你承擔不了的。」

44

張超好奇地拿起證件一看,原來這是杭州第七人民醫院(精神病院)的醫生證。張超贊道:「陳蓉還在讀博士,居然就成醫生了,還真夠厲害的。以前只以為她是心理輔導員,沒想到是正規的醫生啊。」
陳蓉思索了一會兒,道:「她還跟你說了什麼嗎?」
白秋呵呵一笑,隨後動情地看著張超,道:「你能再抱抱我嗎?」
張超不解道:「為什麼?」
尤其是那治療筆記中,一口一個病人,讓他感到一陣戰慄,多麼冷酷無情的稱謂啊!
陳蓉疑道:「有這事?你沒想過,誰,又為什麼要放著嗎?」
張超笑了笑,道:「冬天過去了嘛,沒像冬天吃那麼多東西,自然會瘦一些了。」
算命先生對著電腦,道:「我下午都不看的,要看,明天早上好了。」說完,轉過頭看了看他們,目光卻突然停留在了張超的臉上。
張超道:「我自然沒有答應了。都快3年感情了,哪這麼就能分手啊!」
張超勉強地笑笑:「我頭有點暈,先回寢室了。」
算命先生呵呵笑了笑:「這話我說不好,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般病都能治的。算命這行嘛,十個裡面肯定有幾個不準的,你們是學生,我也直截告訴你們,不用信這麼多的。」
陳蓉臉上有一抹紅暈,尷尬地笑笑:「找……找我幹什麼?」
一連下了幾天的雨。杭州的天氣,一晴就是晴很多天,一下雨也是連下很多天。上半年是江浙地區的多雨時節,有時候一連下個幾星期,不但衣服鞋子沒法干,人心也往往會因此感到壓抑。
林一昂疑惑道:「那衣服怎麼會跑到這裏呢?」
「一兩個月?」張超驚訝道,「我覺得下星期就會好的。」
張超看到吳宇,他平時和這班長接觸並不太多,兩人相識遠未到交心的地步,此時自然也不用告訴他女朋友要和自己分手。只是尷尬地笑笑:「沒事。」
吳宇無奈地看著林一昂破口大罵,只好笑笑:「是呀,張超,回寢室休息吧,你最近生病了兩次,身體也不好,早點回去好了。」
連爸媽都欺騙我。哈哈!
張超接回學生卡,悻悻地退出了女寢樓,回到自己寢室,腦子裡還是有點發矇。不知為什麼,最近體力和精神越來越差。
3月4日夜,病人目睹室友跳樓自殺,對其心理影響,有待觀察。
這時,他又看到包里有個小本子,好像從沒見她拿出這本子,不知道裏面會寫著什麼。他並不算個很懂分寸的人,況且這些天和陳蓉相處下來,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彷彿是那種有了好幾年相處感情的好友,不同與和其他女生客客氣氣的關係。拿個本子看一下,自然也沒什麼大不了。
還有朱曉雨,之所以不想跟我說話,是她既想幫助我,卻因為她是個女生,對我口中每天提到白秋,自然會害怕,所以才選擇了逃避。
張超以為問到怎麼辦了,算命先生總該收錢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是沒收,只是道:「住的地方弄乾凈點,慢慢調養。總要個一兩個月的。」
或許不是感冒吧,醫生看錯了。但反正打完針,好了也就是了,沒必要追究到底是什麼病。
3月12日夜,病人好友在其寢室,掛上病人在女友生前送的風鈴,試圖喚醒記憶,結果失敗。
一說這事,林一昂又是一肚子氣:「我他媽剛才在論壇上,看一個女生髮帖,說白沙女寢樓下,站了一個很猥瑣的男生,不知道幹什麼的,站了半個小時的,走過旁邊覺得挺怕的,誰去看一下。」
陳蓉道:「那你答應了嗎?」
想到校醫院,張超突然腦子裡像醍醐灌頂一樣,瞬時清晰起來。
張超拿出手機,不甘心地打了白秋手機和寢室電話,自然都接不通。
白秋微微搖了搖頭,道:「你最近,身體好像變虛弱了。」
張超雖然今天不想運動,但他覺得和陳蓉出去走走,那種感覺真有說不出的舒服。雖然白秋的事,還縈繞在心頭,但他見不著白秋,只好想著晚上找班裡的女人,去白秋寢室叫她下樓來談談。自己有許多事還要問陳蓉,出去散散步,運動一下,多消耗體力,那麼胃口也自然而然恢復了。只要胃口一恢復,人身體的大部分不舒服都會煙消雲散。
等閑聊完了,言歸正傳,陳蓉又問道:「師父,他身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體,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即使科學解釋不了這一切,那也並不能證明這些都是我腦中虛構的影象。
今天下午是最適合爬山等戶外休閑運動的天氣,天上多雲,但又不是陰天,陽光微弱地透過雲層,不冷不熱,空氣中蕩漾著舒適,正是踏春的好時節。
張超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連著兩次打針吧,感冒都好了快一星期了,還是常覺得沒力氣。估計用老話說,是生病傷到底子了,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才行吧。」
「啊!」張超頓時一股冷意冒了上來。一旁的陳蓉聽了,頓時間臉色大變。
林一昂見他這樣,道:「你別擔心,我找班長商量一下,讓他找其他女生去看看,這總行了吧。你在寢室獃著。」
3月7日夜,病人去教室,說找女友。由於擔心病情惡化,緊急修改治療方案,對病人慌稱其女友患了精神病,減少病人幻想次數。
張超奇怪道:「什麼叫再抱抱,我要天天抱。」說著,一把把白秋抱進了懷裡。
我現在神志非常清晰,我一點也不認為我遇上了幻覺。
3月6日夜,病人再次產生女友的幻覺,獨自在窗口,對空氣交談。
他腦里朦朦朧朧,感到身體似乎也越來越虛弱。晚上沒吃幾口飯,雖然如今肚子感到餓,但也能感覺到,即便吃的放在他面前,他也吃不下去。
白秋根本沒瘋,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事,他爸媽一定知道,並且授意安排的。
騙得我好苦!
張超找了幾家旅館,都因他帶了只貓不讓他住。最後,一家旅館的老闆沒介意他包里的貓,才讓他住進去。
葯有這麼大的副作用嗎?可陳蓉說是中成藥配方呀。
3月9日凌晨,病人再次出現女友找她的幻覺,並說女友告訴他,不要再去醫學院。病人凌晨追出去找女友,我們最後在醫學院教學樓找到病人,病人堅稱見到白衣古裝女,並將全部廁所找尋一遍。病人的病情,有再度惡化的跡象。
林一昂驚訝道:「怎麼,她也讓你找陳蓉去?」九_九_藏_書
打開電腦,上網后,張超繼續搜索白秋的信息,結果除了那篇懷念同學的博文外,再也沒有相關的了。
等她走後,張超胃口不怎麼好,沒吃幾口就吃不下了。這時,他注意到陳蓉的包,包拉鏈並沒拉,裏面露出個證件。
不過自從第一次感冒后,張超越來越覺得,身體在慢慢地跨下去。不知是什麼原因,食慾越來越弱,整天都感到沒力氣,心慌氣短。失眠的情況比過去更厲害,不過幸好有陳蓉給的葯。
算命先生道:「那是不是碰到什麼人了?」
3月6日凌晨,按照治療方案,對病人進行第一次恐懼測試,試圖喚起記憶。由林一昂敲打病人寢室窗戶,並放置棺材道具,刺|激神經反射。結果,沒有得到應有效果。
陳蓉道:「中午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張超道:「師父,你太神了,還真是生了大病,你說這病能好嗎?」
陳蓉笑笑:「鬼唱歌,只有電視里才有,現實里哪有見過呀。」
張超激動地沖了上去,一把抓住朱曉雨肩膀,問道:「你告訴我,白秋是不是死了!」
張超心裏想著,最近醫學院已經很少去了,哪去過什麼地方了,肯定是忽悠錯了。便道:「最近我一般都呆寢室,沒去過其他地方啊。」
張超站在原地,痴痴地思索著,只是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究竟。
白秋笑道:「張超,不要這樣了,被人看到了不好。我們分手吧,以後,你也不要晚上去醫學院了。求你,記住我的話。」
兩人走到那家算命館前面,從外面看進去,那個算命先生居然又在上網玩斗地主。
陳蓉道:「師父,你說說。」
那我這些天都是在跟誰說話?
他雖腦中一塌糊塗,但還沒到發瘋的地步。
白秋為什麼突然提出要分手?為什麼要讓他和陳蓉一起?又為什麼反覆告訴他,千萬不要去找唱戲的女人。
白秋根本沒瘋,這一切,到底為了什麼!
張超若有所思,他在想著自己算不算身體太虛弱的人,不過他的虛弱,也是前幾天才開始的,上段時間他身體好得很,那麼古裝女到底是人還是鬼呢?
「啊,3幢216沒人住?」張超一愣,道,「阿姨,你弄錯了吧,3幢216怎麼會沒人住的?」
那校醫院的唱戲聲,白衣古裝女,奇怪的動物,該如何解釋?
哼哼,謝謝了,居然沒把我關進七院,這算是對我最大的恩賜了罷!
白秋,你究竟在哪裡?
粗粗掃視了一下,張超頓時目瞪口呆。
陳蓉道:「你每天的用量,還是一天2粒的嗎?」
3月13日,病人再次得重感冒,身體情況迅速下滑。
張超深吸一口氣,似乎開了個玩笑,精神也好了許多,站起身,道:「走吧,我開車去。」
張超痴痴地立在了原地,大聲道:「為什麼,為什麼!」
算命先生笑笑:「最近你是不是每天沒精打采,晚上睡覺,很困,但就是睡不著,經常性頭痛,全身用不上力,胃口也差了很多?」
兩人一起閑聊著,張超不禁提起昨天白秋的事:「陳蓉,有件事,我感到很奇怪。」
林一昂道:「兄弟,我早跟你說過,她雖是我表妹,可我們只是普通親戚關係,相比之下,我還是和你關係好些。她病成這樣,還是算了,畢竟,精神病就算治好了,也會複發的。」
張超輕微咳嗽了幾聲,道:「好像你的葯,越來越沒效果了。剛開始吃,睡得挺好的。最近幾天,雖然在吃著,但是想睡,卻老是睡不著。我覺得,是不是產生藥物慣性了,需要多點安定片,或者換個葯吃吃了。」
看到陳蓉打來,他心中猶豫了一下,但下一秒鐘,就果斷掛掉了電話,並將手機關機。
為什麼第一次林一昂見到我跑過去要跟白秋說話,他會表現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這時,算命先生看了看電腦時間,已經下午4點多了,他笑了笑:「我也要下山回家了。你們和我侄女是同校的嘛,還有什麼要問的,就說來,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們。呵呵,不用想我會收錢,我說過不收錢的。」
算命先生站起身,笑著對站在門口的兩人道:「下午我不算命的,你們進來坐下來,稍微聊一下吧。」
張超微微紅了臉,小聲道:「可我沒記錯呀。」
管理員收了他的學生卡,道:「半個小時內下來,我這裡有登記的。」
是吃了陳蓉的葯的緣故嗎?
張超道:「你就說說看吧。」
張超道:「師父,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白秋趴在他懷中,一句話也沒說,沉默了許久,這才緩緩道:「我們,分手吧。」
張超道:「我也不知道,想了也想不明白。對了,昨天還發生件奇怪的事。昨晚見白秋時,我是看著她穿那件紅色羽絨服的,也是看著她回了女寢的樓,結果我回到寢室,發現我寢室里,居然放著白秋的那件紅色羽絨服,你說怪不怪?」
陳蓉笑著道:「我看你現在精神倒很不錯嘛。」
陳蓉似乎臉上並沒有太驚訝,道:「師父,那他到底是怎麼了?」
張超忙道:「沒有,我和她只是朋友,我只愛你一個。」
算命先生吐了口氣,皺著眉道:「這次,說難聽點,是髒東西碰的時間太長了,傷到魂了。」說完這話,忙補上一句,「你們也就聽聽,不要當真啊。」
陳蓉道:「也許,這是她人格分裂后,正常的那個人格所說的話吧。她處於其他人格狀態時,並不清楚這一切。」
白秋搖頭:「陳蓉沒有找過我,你不要亂猜疑了。我是認真地對你說,陳蓉真的很好,很適合你。總之,是我的不好,只是我的不好。請你不要怪任何人。」
張超道:「當然,而且之後我一直站下面的,哪見白秋重新出來過?」
張超就在紙上寫下了他和白秋的出生年月日。算命先生道:「你有沒有她的照片,光生日看的話,有時候是說不好的。」
張超繼續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告訴我吧,不管什麼事,我都會替你承擔下來的。」
吳宇顯然很明白他們兩人的兄弟感情,有些話對著自己不方便說,便笑笑,打招呼回去。
張超自然也是很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她,她說你更適合我。」說完,他擔心陳蓉誤會,以為自己喜歡她,反而假借白秋的話來說,誰也不會真的去問一個精神病人,你是不是說過我更適合張超?他忙解釋道,「這……這話是白秋說的,你千萬不要誤會。」
3月6日,經過會診,確定對病人進行接觸性心理治療,通過我與病人的交談發現,病人完全沒有意識到女友已死,並將該記憶片段徹底遺忘。除此之外,病人所有表現,均為正常。
白秋是不是出事了?
白秋肯定見過唱戲的女人。
算命先生笑了起來:「這種東西,說給你們大學生聽,也不太相信的啦。」
算命先生又問:「你們應該是讀大學吧,在哪裡讀書?」
只是,這一次,白秋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往日逐漸開朗起來的表情,在今天蕩然無存。無辜的雙眼中,晶瑩有一汪淚水。
張超想了一下,又重重嘆了口氣,道:「陳蓉,昨天白秋突然提出要跟我分手。」
張超自然注意到了,關切地說:「秋,你這是怎麼了?」
隨後張超關了門,快步往外走。
3月12日夜,病人與我一同,看到一隻野豬類動物,之後病人遭遇奇怪的鬼打牆。對此現象,詢問導師,也沒有結果。對此,我更加懷疑病人的病因和我們的治療方案。
張超笑道:「既然你相信,那我們過去瞧瞧也好,要是收錢,那就算了。」
張超又驚又怒:「他媽的,哪個臭婆娘,沒雞爸舔的,閑得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倒吸一口氣,道,「難怪他媽的,剛才一來一幫婆娘,在門口看了我一眼,又上去了。我還沒想清楚怎麼回事,原來是他媽的網路觀光團啊!」
張超果斷道:「就算她瘋了,她也是我女朋友,以後是我老婆。是兄弟的話,剛才這話,你以後永遠不要再說了!」
下午開著車,到了玉泉校區,從玉泉那的老和山上去,走了半個小時,到了北高峰。
張超沒有理他,只是一個人大步九_九_藏_書走了出去。
白秋是在那裡自殺的,李偉豪也是,差一點就是朱曉雨。
張超臉上微微抽搐著,不知所措。
管理員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見了張超,道:「同學,去哪個寢室,什麼事,有和女生預約過了嗎?」
3月5日夜,據林一昂描述,病人從醫學院回來后,出現去世女友的幻覺,獨自對著空氣進行交談。顯然,病情開始出現惡化。
「你還開車?」陳蓉笑著皺皺嘴。
陳蓉臉上似乎又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但立即又恢復正常,道:「白秋還說了什麼嗎?」
白秋凄涼地笑著:「我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去找那個女人了。算是我求你的。」說著,她的眼淚就滴了下來。
張超本來就身體虛弱,經過這一下午的爬山,回來路上,他也沒精打採的。
這麼想著,張超便道:「好啊,那我們下去去哪呢?」
3月8日夜,在醫學院圖書館,第三次恐懼測試。在病人上廁所之時,由林一昂放置病人腦中記憶深刻的黑色布鞋,刺|激神經反射,試圖激發遺忘的記憶。效果並不理想。
這些天里,只要不下雨,陳蓉總會約他一起,或是自修,或是散步逛校園,跟他閑聊,談天說地。
白秋苦笑著,幽幽道:「你是找不到她的。」
白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3月9日起,我對病人慌稱安定片,幫助其睡眠,讓他每日服用2粒鹽酸阿多奇酮片,降低病人的神經活躍度,效果有待觀察。
張超紅著臉道:「不是我們兩個,是我和另外一個人。」
3月9日晚,病人稱其女友讓他到醫學院找朱曉雨,結果在醫學院果然找到朱曉雨,病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我對此處疑問不解。當時朱曉雨神志不清,並做出危險動作。難道病人所說的醫學院怪事,是真的?我對病人的病因產生了更大的懷疑。
但白秋的病,真的是裝出來的嗎?
張超笑道:「我就去整碗菜泡飯就行了,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好的緣故,東西也沒興趣吃。倒是我寢室里的貝貝,每天都胃口出奇得好。哎,該不會這小畜生把我胃口都奪走了吧。」
白秋笑了笑,道:「沒關係,我希望你能去找陳蓉,她是個很好的女生。我們,真的不適合,我們,分手吧。」
「張超,你幹嘛去?」身後,朱曉雨關切地叫起來。
張超一把把黑貓抱起,在黑貓不滿的叫聲里,塞進書包,拉上拉鏈,只讓黑貓露出個小腦袋。
張超道:「對了,你和吳宇怎麼知道我站這兒的?」
張超忙打岔笑道:「好啦,美女,咱們走!」
林一昂道:「你也知道白秋的病,這病啊,哎,應該是好不了的。」
陳蓉讓張超坐在位子上等著,她去買飯菜。過一會兒,她給張超端來一份菜泡飯,她自己來了一碗麵條。
什麼叫去世女友?
白秋道:「你都知道了?」
算命先生看了看他們兩個,笑道:「看你們兩個面相,是挺合的,生辰八字拿來我看下。」
張超和陳蓉一起下山後,陳蓉臉上似乎一直有些陰霾。張超問了她,她也只是說可能爬山累了。
朱曉雨趕緊擋住旁邊男生,拉住張超,似乎有些高興,道:「你……你終於恢復記憶了?」
3月9日下午,與病人一同上北高峰,遇到算命先生,說病人是碰到了髒東西,是真?還是假?我對病人的病因和治療方案第一次產生了懷疑。
古裝女很多人都看見過,鬼打牆也是親身經歷過。
張超的精神比下午也好了許多,尤其是在戶外,剛好正舒服的陽光照著,心情也開闊了不少。
原來,他們都在欺騙我。
白秋微微一笑,道:「你瞧你,手上青筋都出來了,人也沒什麼血色,應該多吃點東西補一補。」
不知道白秋髮病的時候,是否也知道自己有病的事呢?
白秋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不要去找她,答應我,千萬不要去找她了。」
張超大驚,忙叫來林一昂,指著衣服,道:「你看,白秋的衣服,怎麼會在這裏,誰放的,白秋會不會出事了?」
我才是精神病人?
半睡半醒的趴在床上,過了一個多小時,來了個電話,是陳蓉叫他一起出去吃午飯。
兩人走到一張低矮的小圓桌旁,拿了兩條小板凳,坐了下來。算命先生拉過椅子坐著,看著張超,用半帶杭州腔的普通話道:「後生人,你面色否大好伐。」
張超道:「你不也這麼瘦,人也沒血色,要補,我們一起補。後天周六,我去超市買些東西,咱們一起吃。」
他真想衝到白秋寢室去問個究竟。但大晚上的,如果敢視宿舍管理員為無物,強闖女寢室,那麼一定會引來警察,以涉嫌企圖強|奸進所里獃著了。
他拿出陳蓉的治療筆記,想著這幾個星期來,周圍人對自己說的話、神情、表現,綜合到一起,原來所有人知道,只是瞞著自己。
張超一想,這陳蓉哪裡會信佛啊,以前跟她說的事,她好像也都似信非信的,現在為了這算命先生分析一下自己到底怎麼回事,居然說她信佛了。
張超編個理由,道:「我們班同學叫我上去修電腦,她人在樓上。」
她所做的一切,原來只是為了完成她的工作。
3月10日夜,病人再次出現見到女友的幻覺,並在湖邊草地上,一個人對著空氣交談。我開始懷疑,病人真的見到看不見的人了嗎?
張超一想,那就更沒了,最近都沒碰到陌生人過,便道:「這就更沒了。」
3月6日夜,第二次恐懼測試。林一昂設法在廁所掛去世室友的衣服,刺|激病人神經反射。結果,無效。
張超心裏想著陳蓉年紀大三歲,果然老道許多,一下子就把那算命先生逗得哈哈傻笑。
張超用勺子舀著,細嚼慢咽,他實在沒胃口,但也知道人不吃總是不行的,只能勉強地吃了半碗。
陳蓉道:「師父,那他身體,過段時間是不是就會好的?」
算命先生道:「比方說死人生前用過的東西,還有一些比陰的地方。」
沒有人靠得住,再也沒有人了!
算命先生看了張超三、四秒鐘,張超被盯得有些不自然。
於是,他就大大方方地拿出了本子,翻開后,只見上面寫了一行字,「間歇性失憶症治療記錄」。張超眼睛朝下看了下去,但沒看幾行,他開始臉色大變,幾乎就要暈厥過去。
張超心裏想著,凡是高級的騙子,都不會直接要錢的,等下看著好了。
林一昂站在原地,擔憂地看著張超。張超冷哼一聲,扭頭快步離去。
算命先生道:「這話我否好隨便說的。」
3月11日,林一昂見其長時間恢復不了,於是按照迷信說法,從廟裡求來3張符紙和1個紙人,偷偷放置病人房內,卻被病人發現,誤以為受人迫害。似乎精神損傷更加嚴重了。
「哼哼!」張超咧牙一聲冷笑,一把推開林一昂,狠聲道,「沒必要了!」
白秋幽幽道:「你,忘了李偉豪了嗎?」
周圍的人原來都在合夥為我治療,合夥欺騙著我!

48

張超想起了醫學院唱戲的女人,還有那個古裝女,突然鄭重道:「師父,世上真的有鬼嗎?人能看得到?」
進了房中,張超腦子裡一團亂,原本他就身體不好,現在更感到頭暈目眩,整個人彷彿筋疲力盡,徹底虛脫了。
可陳蓉似乎並不像他那樣一聲不吭,而是熱情地和算命先生拉起了家常,又問他侄女是讀什麼專業的,叫什麼名字,或許她學妹認識的,以後也好照顧一下,等等。
張超心裏在說,隨便拉個人也看得出我面色不好,這有什麼稀奇的。等下一定是說自己裝邪,只要掏點錢,讓他幫我化個災。嘴裏只好道:「最近生病,人不太舒服。」
3月8日,病人描述,他小時曾因觸電,產生過階段性失憶,這與病情的影響,有待考證。
林一昂道:「你怎麼說也是read.99csw.com我兄弟,你這回,可把我的臉也丟光了。要不是剛才班裡女生電話打給吳宇,說你一直站在下面。到現在,我還想不到,我看的那帖子里的猥瑣男,居然是你!」
雖然和陳蓉相處時間不多,但他也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46

這間房比其他的房面積也要大一些,價格也貴了30塊。張超之所以挑這間,是因為他睡眠質量一向不好,這種小旅館隔音效果不好,晚上儘是那種聲音,他一個熱血青年,孤零零住旅館,旁邊都是那聲音,哪能睡得著。
而不認識的人,每次見自己對著空氣說話,都以為遇上神經病,難怪神情中都是好奇加恐懼。
說完,又彼此閑聊幾句,算命先生又特意囑咐張超一句:「正常人身體,都有『血氣』,髒東西不敢靠近。生病的人,『血氣』弱,有些想害人的東西就會貼上來。後生人,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很容易招惹不幹凈的東西,晚上不要一個人去冷僻的地方,住的地方最好人多一些,那過段時間身體肯定恢復了。」
陳蓉似乎知道這個答案一樣,繼續問道:「師父,是什麼壞東西,你能不能看得出來?」
張超搖搖頭:「也許過段時間,休息休息就好了。最近好像也沒什麼食慾,這種情況下,吃補品不好的。」
張超低頭,重嘆一口氣,道:「白秋要跟我分手。」
「什麼,白秋沒有瘋?」林一昂臉上寫滿了驚訝。

45

2月27日以前呢?為什麼腦子裡一點印象也沒有。26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強撐著刷牙洗臉后,實在支撐不住,又躺回床上睡了一個小時。
白秋微微搖頭,平淡地道:「我有病,而且,這病是治不好的。」
那我爸媽呢,他們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47

期間,陳蓉說要上個廁所,就從包里拿出紙巾,將包留在了桌子上,離去。
白秋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推開張超,道:「你和陳蓉在一起,開心嗎?」
算命先生收拾店面,準備下山回家。
「哦,Z大啊,好學校,好學校的。」算命先生連口道,「我侄女也去年考進Z大,現在還是大一學生。」
據說「溫州村」那片地,很早以前就被溫州人買下了,所以叫這個名字。現在溫州村裡,蓋滿了各種小旅館和出租房。
旁邊高大男生一見這景,自然怒髮衝冠憑欄處了,一把用力推向張超,喝道:「小子你幹嘛呢你!」拳頭準備朝他招架。
算命先生喝了口茶,道:「你們是工作的,還是學生?」
還有,管理員說3幢216沒人住,是因為白秋治病,所以故意跟管理員交代過的,不要讓人打擾她的嗎?
林一昂道:「好了,別想了,先到這兒吧,你早點歇著,有事,明天再說。」說著,走了出去。
朱曉雨默默低頭,沒有說話。
張超突然一愣,白秋沒瘋?她全知道?興奮道:「白秋,你是不是沒有得精神病,你是騙著他們的,其實最近發生的事,你都知道?」
3月5日夜,病人深夜來到醫學院教學樓,腦中出現了古裝女幻覺,並打電話給林一昂,喊救命。
張超見她的表情,笑道:「放心,我開車時精神絕對好得很。」他又突然頭壓低過來,道,「你嘴唇,挺性感的!」這本是句隨便的玩笑話,但他說出口時,自己和陳蓉的臉都不由微微紅了下。
算命先生嘴巴嘖了一下,道:「碰到壞東西了。」
陳蓉道:「你再想想,是不是還有其他可能的原因。」
陳蓉笑笑:「安定片種類也有許多,給你的這種,主要是中成藥的成分,按理說,不應該有藥物反應。但看你的睡眠情況,我也不能肯定。西藥的話,短期效果是好些,但對身體多少有些副作用。」
張超道:「當然在的了。」
陳蓉道:「要不要去算算?」
張超對他感謝地笑了笑,道:「大班,你先回去吧,我跟老林還有些話說。」
林一昂追了過去,張超回過頭,一拳打向他胸口,怒道:「不要跟著我!滾!」
張超小聲道:「還是算了吧,哪有算命先生天天愛上網的。」
張超搖了搖頭,用水沖了把臉,精神似乎比剛才好了許多,到了食堂見到陳蓉。
張超道:「她可是你表妹呀!」
林一昂走出123室,張超也跟著,林一昂一把把他推回去,道:「你不許出來,我怕你又發神經。」說著,把門一關,去了125寢室。過了5分鐘,林一昂回來,道:「班長找女生去過216了,白秋在的,好好的呢,你不用擔心了。」
但他並沒有停留,背著個大書包,裝著一隻黑貓,孤獨地向外走著。
張超道:「怎麼可能治不到。既然你知道你自己有病,怎麼會還治不好。你告訴我,醫學院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你嚇到了,是一個唱戲的女人嗎?她在哪裡,你告訴,我去找她!」
回到寢室后,只要沒下雨,白秋也會到窗戶那叫他,他們一起手牽著手,在白沙後面的湖邊草地上逛悠。
對了,我是在2月29日開始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床上,當時,父母、朋友、老師,說我是在2月27日突然昏迷的。我一直不清楚為什麼會昏迷。
再次起床后,精神略微好了一些,但胃口全無,飲食無味,只能勉強喝了一小瓶酸奶。無論怎麼樣,他今天一定要找白秋談一下,到底為什麼分手,紅色羽絨服又是怎麼回事。
3月8日夜,醫學院教學樓,病人扔出去的黑色布鞋,消失不見,后尋到一雙破布鞋。我也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有待調查。
算命先生道:「那現在是不是生了大病了?」
白秋依然毫無反顧地走進女生樓的門,其他過往的女生,都好奇地向他看來。
還有他父母,他爸媽雖然做生意忙,但以前每個星期都會打兩三回電話的,最近這幾個星期居然沒打過電話。顯然,給自己治療精神病,也是經過他們授意的。
3月22日,我開始認為病人得的不是精神病,至少目前的學術理論解釋不了。我決定,帶病人上北高峰找算命先生,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雖然這違反學術和治療原則,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他不算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可最近他覺得自己的皮膚越來越白,是蒼白,沒有血色的蒼白。現在還是3月,氣溫不算高,但他手背上的暗色的青筋卻隱隱突顯出來,像幾條線,畫在蒼白的皮膚上,分外明顯。
林一昂聽他這話,張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沒說。
算命先生道:「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鬼是分很多種的,大部分說說的鬼,都是指魂,還有些是屍,像殭屍這樣的。按照道理說,魂是人看不到的,只有身體太虛的人,才能撞到。」
張超對這算命先生的信任更大了,他又想到白秋,不知道白秋的病能不能治好,不如讓他算一下。就道:「師父,我想看下姻緣,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說。」
林一昂臉上似乎並不是很擔心,只是道:「你是看著白秋上樓的?」
陳蓉道:「既然走都走到了,進去讓他給你瞧瞧氣色,如果要收錢,咱們就不算了。」
兩人信步漫走,又來到了北高峰財神廟下面算命的地方。
張超搖搖頭:「還是算了,算命都是騙人的。要是真有這麼神,算命先生給他們自己算,趨吉避凶,還用得著靠算命賺錢嗎?」
張超回到寢室,疲倦地推開門,一抬頭,他的寫字檯上竟然放著一件女人的衣服。
但又為什麼,會對陳蓉這個知音,產生異樣的情愫。而面對著白秋這個戀人,總是感覺怪怪的,心裏一直像在擔心著什麼。
張超冷聲道:「白秋是不是死了?」
白秋,你在哪裡,你再出來吧,也許,不管你是死是活,只有你對我才是真心的。
林一昂看著他,這時也不好再開玩笑,道:「兄弟,到底什麼事?」

51

現在我離開寢室了,是不是他們都在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