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向側臉揚眉。

「靠，來不及了！」李浩忽然喊，「日，前面有個彎道！」

好在她們走的是條濱江路，車流量非常小。護欄下是長江支流，正是夏天漲水季節，水量充沛，空氣清新。李浩的跟蹤技術肖桐是放心的，每次局裡課程培訓他都參加。捷達車不遠不近，保持在兩個女人的警惕範圍以外。用李浩的話說，要知道女人們的心情，得在她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觀察——比方說現在。因為女人就像貓，在你面前展現九-九-藏-書的永遠是看不透的那一面。

溫軟與郭子怡從「心秘咖啡廳」出來時，李浩一踩油門就跟了上去。

捷達已經停下來，肖桐仰起頭，看見那輛紅色寶馬撞上彎道護欄，飛出去，在江水上綻開一支煙火。

「玫瑰花的葬禮，在7月24日。」

最後連李浩的預言都沒有實現。因為這條河曾經遍布挖沙船，整個河道深處已經坑坑窪窪，布滿了人眼注意不到的漩渦。警察局租了船沿江打撈，只撈到寶馬的輕型ｈtｔpｓ://ｒｅaｄ.９9ｃsw•ｃom零件，而兩位富家小姐，如同兩朵玫瑰花，凋零在了那天的夏風裡。

「不對，是剎車系統的螺絲鬆了。」

肖桐打電話時，李浩已經一踩油門逼了上去。

「靠路邊，蹭用道旁樹減速！我是肖桐，刑偵科，聽我指揮……」

濱江路的車流量少，其中一個原因在於它有個巨大並且陡直的彎道。這條彎道一路跟著猛然轉向的江水方向，為來往車輛造成不便。如果一輛車的時速高到現在這種程read.99csw.com度，又剎車失靈，遇到這樣路況……

因為距離不是特別遠，他甚至看得到紅色寶馬里的女子緊張地拿起手機，已經是哭腔：「手剎不管用呀！」

紅燈。

「這一次，他沒有限定說是『一朵』。」

「我想知道她們想發泄什麼。」李浩刻意放慢車速。

那天肖桐陪著夏天清去了公墓。

葬禮舉行日期正好是7月24日，事故之後第十天。

這場車禍在青崗市盛極一時，因為死者來自兩個相當有實力的家族。報紙上報道得沸沸揚揚，警九_九_藏_書察局也立案偵查，最終以車速太快和螺絲老化而結案。連帶著寶馬該車系的工程師特地到了青昌市，從廢墟殘骸中尋找事故原因。

肖桐謹慎地看著前面行駛的寶馬：「不是她們一直飆車，遇到紅燈時有想減速，但是減速不靈。」

「是剎車片太硬？」李浩眯起眼睛看前方。

肖桐立刻拿出手機，撥了溫軟的號：「溫小姐，換低速檔，用手剎！」

「等等。」

破捷達跟在寶馬後面，肖桐有點不舒服：「我們是人民警察，業餘時間尾隨美女不是太好九九藏書吧？」

沒想到兩個女孩子一路飆車，大有不怕罰款的樣子。

李浩吹了聲口哨：「那前面的美女飆車也不太好吧？」

「你還記得夏天清生日那天接的電話嗎？」李浩輕聲問。

肖桐打開破捷達的車門，走下去，靠著護欄看下面湍急流淌的江水。三三兩兩的路人聚集過來，他撥了120，李浩站在他身後，等他掛電話，平靜地告訴他120來已經沒有用了，這件事最後一位經手的醫生只能是他——法醫。從那麼高的地方，爆炸中落入漩渦密布的河床中，不會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