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聊城前，會繞行黑瞎子山，一直開進深山裡。再開一小時，就能遠遠望見一座山峰從山谷里探出來，上面都是聳立的亂石，清早雲霧環繞的時候，從山谷下抬頭望，就像漂浮在空中城市。

山寺指著林淺淺，笑容滿面地對乘務員說：「抱歉，我女朋友的手機沒電了，你們這裡能幫我女朋友充電嗎？…九-九-藏-書…哎喲淺淺，你踩我幹嗎……」

林淺淺想說話，突然手臂被從後面握住。

「林小姐，你看過宮崎駿的動畫片《天空之城》沒有，等火車再往前開十分鐘，我給你變一座『天空之城』。」

「不是，是阮冬然的新鋼琴曲太好聽。」

但是她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去九*九*藏*書了車廂相接處的乘務員室。正在看小說的乘務員抬起頭問：「這位女同志，怎麼了？」

「不行的。」山寺伸了個懶腰靠在後座上，「我知道你在考慮把我扔出火車拋屍荒野的可行性——這是不行的。我肯定不會同意的。」

「有一天，等我從組織退休了，就來這裏種花。在伸手就能夠得住ｈttｐｓ://ｒead•99csw•ｃｏｍ雲彩的地方種滿風信子和百合花，帶女朋友來看。哦對了，淺淺，你喜歡哪種顏色的風信子？」

「不覺得一邊聽古典音樂一邊看我英俊帥氣的臉也是一種享受嗎？」

原來自己看到的東西，他也看到了。只是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

「洗手間。」林淺淺站起來，沒有理會無聊旅途中喋喋不修九九藏書的同伴。

林淺淺快速思考組織有沒有禁止把話嘮搭檔扔出火車的硬性規定。

林淺淺其實挺喜歡火車。

這個年代已日漸淘汰的綠皮火車，轟隆轟隆，晃晃悠悠，開往下一個目的地。不像在機場那麼匆忙，也完全不用擔心航班和天氣，就算狂風暴雨，這種慢車依舊能悠悠然地搖進深山裡。

「淺淺你去哪裡？」

山寺跟了過來，reaｄ.９９ｃsw.cｏｍ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各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

「真是很受傷啊。」靠窗的小桌對面，一雙桃花眼眯起來，「意識渙散，心不在焉，MP3里在聽的歌已經循環了第十二遍……旅途中相互注視同伴的臉熱情聊天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的臉就那麼難看嗎？」

「淺淺？」

本來想說的話一瞬間凍住了，像掉進了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