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一頭突然響起一陣冷冰冰的大笑。「因為那個腳被燙傷的傢伙。」那個聲音說道。

那裡的駐店經理叫路丁，是個光頭中年男子，眼神沉著冷靜，手指十分優雅地撫弄著一根斑點雪茄。他坐在一張擦得一塵不染的大桌子前，泰然自若地看著我。

「他媽的，確實存在。而且如果它們出現了，也是屬於我們公司的。但那20萬不會平白無故在地底下埋20多年，然後又莫名其妙出現。」

「兩萬五。」

「是。」

一個女人的聲音：「馬洛？」聲音尖細冷淡。我不認得這個聲音。

「好了，」我說，「你已經花了夠長時間做決定了。」

誠信保險公司在格拉斯大廈里設有辦公室。三間很小的房間九-九-藏-書，看上去不起眼。但他們其實是一家很大的機構，所以辦公室簡陋些也沒什麼關係。

拉什·馬德爾是闊恩大廈的一個訟棍，專門給人辦理交通事故損害賠償，用卑鄙的手段替人解決麻煩，幫人作假不在場證明，干盡一切看起來小事一樁，實則利潤頗高的事。我倒是沒怎麼聽說過他和燒別人的腳這樣的大勾當有什麼干係。

「啊？啊。」路丁蹭了下鼻子。

他輕笑了一聲：「是兩萬，馬洛。那部分差額是給我們自己用的。你只是在浪費時間。」

他彈掉雪茄上的一點兒煙灰，低垂著眼帘俯視我。「我喜歡你這個樣子，」他說，「即使有些瘋狂。但我們是大公司。假如我現在給九_九_藏_書你投保，會怎樣？」

我朝他笑了笑。他在煙灰缸邊上彈了彈雪茄，也回敬了我一個笑容。彼此都笑得很虛偽。

我們握了握手，像兩個聰明人一樣，彼此會心一笑，知道雙方都不會亂開玩笑，但也都不會放棄嘗試一下。

「你他媽以為我靠什麼生活？」我吼了一聲。

我點了一支煙，背靠在椅子上，朝天花板噴了一口煙。

「不是我殺的。」我加了一句。

電話啪的一聲掛了。我把聽筒掛上，擦了一根火柴，望著牆壁沉思，一不小心火柴便燒到了我的手指。

「最好來見一見拉什·馬德爾。認識他嗎？」

「不認識，」我撒了個謊，「我為什麼要見他？」

「兩萬五。不是說你九-九-藏-書不瘋。賽普從來沒有拿過那些珍珠。如果他有的話，早在多年以前就會來跟我們談條件了。」

我說道：「我有一個主意。可能聽起來挺瘋狂的，確實瘋狂，但我想試一下。你們那兩萬五的獎金還有效嗎？」

他愣了一會兒才露出笑容，顯得有點厭煩。「我可不太可能忘記它們。它們讓公司損失了1.5萬元，那時候我還是個年紀輕輕、心高氣傲的小小理賠員。」

「能給我一封到你們其他分支機構的介紹信嗎？我要是去別的州，或者需要地方法院給我美言幾句的時候，就可以用上它了。」

「好吧，反正花的還是我自己的時間。」

有好一會兒我們倆都沒說話。隨後路丁開口了：「你不需要任何read.99csw.com介紹信，反正你也不會帶著。而且你讓我知道了你對這件事這麼了解，我就更不敢給你了。」

我齜牙一笑，站起來走向門口。他也很快站起來，繞過桌子，把他那乾淨瘦小的手搭在我手臂上。

「損失的是我。我就會想到我有保險，這個遊戲耗費我太長時間了，所以我不會錯過這個。我會就此打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法院，然後回家。」

我手裡轉著一支煙，壓低了聲音說：「還記得利安得珍珠嗎？」

4點45分的時候，我回到辦公室，喝了兩杯開胃酒，拿出煙斗塞滿煙絲，坐下來開始思考。電話響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聽著，我知道你很瘋狂，但如果你知道了點什麼，告訴我們的人。我們有必ｒｅａd•９９cｓｗ.ｃｏm要知道。」

「哪種協助？」

「就算浪費也是我自己的時間。那就是兩萬了。我能得到多少協助？」

「你要怎麼出去？」

「不會成功？為什麼不會？你從來沒見過那些珠子，但它們確實存在，不是嗎？」

「馬洛，嗯？我聽說過你。」他用小指碰了碰我的名片，小指的指甲磨得噌亮。「你想做什麼？」

「我還以為是兩萬。」

我身子向前傾，再次倚在桌子上。「因為，」我緩緩說道，「今天，那個知道珍珠線索的傢伙被殺了。」

「不會給你介紹信的，」他說，「而且紐約這邊的公司也不會為你擔保。我們有我們自己的業務往來規定。但你可以私底下利用這些合作關係。如果你能成功，兩萬塊就是你的。當然了，你不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