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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三十八章 永久傷痕

第四部

第三十八章 永久傷痕

「嗯,你查過對他的指控是什麼嗎?」
哈利坐了下來,聆聽艾靈頓公爵的演奏。接著他拿起手機,找出卡雅的電話,正要按下撥號鍵,卻又心生猶豫。又來了,他又想把別人拖下水了。他將手機扔到一旁。眼前他有兩個選擇,第一是聰明的選擇:打電話給米凱。第二是愚蠢的選擇:單槍匹馬去進行這件事。
哈利按下回撥鍵。
哈利覺得頸動脈劇烈跳動,壓縮著喉嚨的空間。
「你還在嗎?」
「東尼·萊克是所謂的投資客,也就是說他變成了有錢人,卻沒有人知道他的錢是怎麼來的,只是清楚地知道他的錢不是靠辛勤工作賺來的。不僅如此,他是個俊美的男人,但絕對不是好好先生,這就是重點所在,這傢伙有底。」
「嗯,西區,好,謝謝你,柯比森。」
「東尼·萊克?我應該知道這個人嗎?」
哈利的腦海閃過幾則報上的頭條新聞。
他腦子裡想著這件事,沉沉睡去,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絲迪娜假裝不知道那三個被害人是誰,然後艾里亞斯說他要告訴她另一個那天晚上也住在荷伐斯小屋https://read.99csw.com的人,而且她一定聽說過這個人。最有意思的部分來了,這個男人很有名,至少是二線名人。」
「嗯。」
「你不記得了嗎?在艾里亞斯·史果克的家。三秒膠。」
「大家都知道東尼脾氣不好,時常和人打架。有一名證人出庭做證時,說他因為說了東尼的父親一些不好聽的話,就被東尼在學校用皮帶勒住脖子。」
夜晚十分寧靜,充滿祝福,它可以治愈你的視力,讓你頭腦清晰。新接手的老警察,霍勒,我將會告訴他這一點。我不會告訴他一切,只會讓他足以了解,然後他就能加以阻止。這麼一來,我就不必做我必須做的事。我不停地吐出口中的液體,但鮮血不斷不斷地溢滿我的嘴。
「所以說,如果你可以利用這條線索,打敗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讓他建立邪惡帝國的計劃觸礁,那麼請接受我的祝福。我會壓到後天才把報告寄給貝爾曼,所以你有一天的時間。」
「他跟船運大亨安德斯·高桐的女兒同居。」
哈利暗暗咒罵一聲,發現九-九-藏-書自己仍屏住呼吸,於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對。」
「我是去過那裡。請問你是哪位?你去那裡做什麼?」
「這是我的習慣,我是斯塔萬格市的柯比森警監,你還記得你給過我手機號碼吧?」
「對,重點是不止打架。東尼把歐雷打倒在地后,還坐在歐雷身上,用刀子割傷那可憐小子的臉,留下永久傷痕,報告還說如果東尼沒被拉開,結果可能會更慘。」
「對,我有,但是有一個條件。」
「他住在你們的轄區。霍門路……等一等……一七二號。」
對方沉默了一秒鐘,哈利立刻斷定對方已經掛上電話,但對方的聲音再度傳來,說話聲拖得頗長:「哦,抱歉,我在簡訊上的署名只有C,對不對?」
「了解。」
「看來應該有人去跟東尼好好聊一聊。你知道他住哪裡嗎?」
「多年前的八月七日晚上十一點二十分到十一點四十五分之間,東尼將一個名叫歐雷·S·漢森的人打成永久傷殘。事情發生在一家舞廳外面,東尼和他外祖父就住在那附近。當時東尼十八歲,歐雷十七歲,起因當然是九九藏書女生。」
「你有什麼線索?」
「很高興接到你的電話,霍勒。」
他嘆了口氣。他究竟想騙誰?其實他根本別無選擇。他將打火機塞進口袋,將鴉片球用鋁箔紙包起來,放進飲料櫃,然後脫下衣服,將鬧鐘設定為六點,上床睡覺。別無選擇。一個被自己的行為模式所囚禁的人,在現實生活中的每一個行為都是強迫性行為。
「晚安。」
「哦?」
「嗯,爭風吃醋的少年酒後打架是常有的事。你剛剛說他被判暴力傷害的罪名?」
「全靠你了,霍勒。」
「因為我不想讓貝爾曼那個王八蛋跑來這裏,自以為他是上帝賜給世人的禮物,專門來進行刑事調查工作。他跟那個他媽的克里波竟然想壟斷全挪威的命案調查權,我個人認為他可以去死了。問題在於我的頂頭上司,他們不讓我碰這樁該死的命案。」
「根據艾里亞斯所說,那天晚上東尼·萊克也住在荷伐斯小屋。」
「靠你做出正確的事。」
「這條線索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哈利調低艾靈頓公爵的鋼琴聲,拿著手機坐了下來。這個人知道三秒膠的事,而九-九-藏-書且有他的手機號碼。他是不是應該查出這人的姓名住址,甚至直接逮捕,因為他有可能嚇跑這人?從另一方面來看,這個人不管是誰,都期待得到回復。
「呃……」哈利說,看著面前的鴉片。
「什麼條件?」
「嗯哼,」哈利說,拿起桌上的茶匙,刮下一點兒鴉片,「你說你有線索可以給我?」
「我只是個地方出身的小角色,霍勒,可是我在《晚郵報》一看見你負責偵辦這件案子,就知道你會怎麼做。我知道你跟我一樣,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對吧?」
「靠我什麼?」
「我是哈利·霍勒。」
「那你為什麼來找我?」
鈴聲響了兩聲,哈利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喂?」
「嗯,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話?」
「有意思。」
「可是他只被判這一條罪?」
「就是案底。東尼·萊克曾經被判暴力傷害的罪名。」
「底?」哈利問道,假裝聽不懂,藉此暗示他對柯比森講美式用語的看法。
「不客氣。呃,還有一件事。艾里亞斯上了公交車之後,還有一名男子也上了車,而且跟艾里亞斯同一站下車。絲迪娜說她看見那九*九*藏*書名男子跟在艾里亞斯後頭,但她無法描述男子的長相,因為男子的臉都被帽子遮住了。我也不知道這件事重不重要。」
「為什麼?」
「我查訪過艾里亞斯的朋友,他的人際圈很小,而且他是個怪咖,擁有不尋常的熱情,自己一個人在世界各地旅行。他的人際圈一共就那麼兩個人,一個是房東太太,另一個女子是我在他的手機里查到的,艾里亞斯在遇害前幾天打過電話給她。女子名叫絲迪娜·奧爾貝里,她說她在艾里亞斯遇害那天跟他說過話,他們一起搭公交車離開市中心,艾里亞斯說他跟報紙上那些遇害的女人一起住過荷伐斯小屋,而且他覺得很奇怪,居然沒有人發現她們都住過同一棟小屋,還說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警方。可是最後他說他不願意告訴警方,因為他不想涉入這些命案。這我可以理解。他跟警方有過不愉快的經驗。警方曾經兩度接獲報案,說他跟蹤別人。客觀來說,他其實沒有做出什麼違法的事,就像我說過的,他只是熱情了一點兒。絲迪娜說她一直很怕艾里亞斯,可是那天晚上正好相反,害怕的人似乎是艾里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