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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玫瑰胸針

第二十六章 玫瑰胸針

屋中又陷入到莫名的沉默中,岩石不再說話,薛姨卻忍不住了,她的眼窩裡湧出了淚水,並嘆口氣:「我恨透了人販子,代勝財一家子都讓我厭惡,但代珊珊畢竟是無辜的,所以我不會主動傷害她……但就是前兩天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個男人打來的,他說知道我全部的事情,並且知道我來到代勝財家中的目的。」
「誰?」岩石的聲音透著些許緊張。
這是一枚很別緻的胸針,暗紅色,前方一朵藍色的玫瑰花,後邊鑲嵌著一顆白色鑽石,看著甚是耀眼。岩石拿在手中,眼前卻是一恍惚,這東西看著眼熟,好像在哪裡看到過?忽然,岩石的記憶回到了那個下午,一名打扮妖艷的女人推門而入,她輕輕地走來,好像胸脯上就別著一枚好看的胸針,暗紅色的玫瑰花格外奪目……沒錯,這就是桑慧的飾物。
岩石心裏想了很多很多,但還是忍不住開口:「不管如何,你怎麼可以把自己的痛苦加到一個無辜女孩的身上。代珊珊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她?」岩石握緊了拳頭,他的心也在不由自主的收緊再收緊。
薛姨的眼睛眯縫起來,她的記憶回到了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偷聽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她也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那天晚上,夜很深了,窗外刮著大風,客廳的窗戶好像沒有關,薛姨趕緊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去關窗戶。
奔了一路,還真是有些渴了,代珊珊接過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瓶子放一邊,代珊珊有些坐不住:「薛姨,你告訴我媽媽在什麼地方檢查,我過去看看。」
「珊珊?這不可能!」岩石詫異無比。據他所知,那件衣服是代珊珊幫依靈買的,既然買了衣服送給她,卻又將衣服剪掉,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薛姨臉上堆笑:「看看,你跑的這身汗,去哪兒了?來,先喝點水。你媽媽去做檢查了,等會兒我去接她。」其實,當時珊珊媽已經轉院,薛姨非但沒有如實告知,並且還哄騙她喝下礦泉水。
薛姨的眼睛一瞪,突然低喝道:「就是代珊珊,就是她把衣服剪碎了!」
薛姨點頭:「是的,依靈的衣服……那天晚上我看依靈洗完了衣服,所以幫她掛到了晾衣間的架子上。可到第二天早上你們醒來的時候,她那件黑裙子卻變成了布條,你知道是誰乾的嗎?」
說到這裏,薛姨嘆氣:「當時我的心啊,是既激動又害怕,她真是我當年丟失的孫女嗎?我不敢確認。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心裏的這點奢望也在慢慢消退,她突然就這麼的來到我面前,我這心裏啊,就像長草了似的,又喜又怕。」
這番話徹底擊醒了岩石,他突然盯著薛姨,啞著嗓子問道:「什麼,有個男人給你打電話?」
岩石納悶:「他們之間好像鬧很久了吧?」
後來,代珊珊大鬧導醫台,又從主任醫師那裡證實了薛姨的話后,代珊珊瘋了般衝出醫院,隨即打車到了代勝財的總經理辦公室……其實,當時薛姨並沒有走遠,她為了看個究竟,所以偷偷跟了過去。
但是read.99csw.com,後來發生的事情卻顯然超出了薛姨的預想,誰也沒想到代珊珊會跳樓自殺。薛姨當時錯愕萬分,在樓頂下小心眺望著……突然,樓頂的身影飄了下來,伴隨著「嘭」地一聲,代珊珊落在了地上,看著那鮮紅的血液慢慢流淌開來,薛姨怔住了。
似乎感覺岩石是個榆木疙瘩,薛姨撇撇嘴:「這都不懂啊,代珊珊喜歡你,可你卻對依靈很關注,這自然惹得那位大小姐不高興了。人靠衣服馬靠鞍,或許原來依靈很土氣,可自從穿上那件黑裙子后就變得光彩異常了……代珊珊肯定以為是衣服在作祟,所以趁大家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偷偷拿把剪刀把衣服毀了。哼,這個小丫頭和她爸爸一個德行,心都黑著呢。當時我在暗處瞧著,恨不得上前暴揍她一頓。當第二天清晨,看到依靈眼睛里的失落和傷痛時,我內心也是難過不已。或許這就是血脈相連,心靈感應吧,我可憐的孫女喲,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過的是什麼日子,受了多少苦,都怨我,全都怨我……」
薛姨終於回過神來,她剛剛的悲傷轉化成仇恨:「哼,代勝財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年輕的時候靠販賣人口起家,而那個王翠蓮就是幫凶。」
岩石動容,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眼前的老婦人。多年之前因孩子的丟失讓她家破人亡,現在孩子竟以這樣的方式尋到了,卻早已經是物是人非啊!兒子死了,媳婦生死不明,好不容易找到的孫女卻成了植物人……命運,對於薛姨來說似乎是太殘酷了。此時年邁的她成了一個最無助的老人,哭泣和悲傷為空氣蒙上一層厚厚的幔帳,甚至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屋內,再次陷入到莫名的沉寂中,岩石和薛姨各懷心事,他們看著窗外黑洞洞的天空,呆坐良久……窗外,似乎代珊珊和白雪正在望著自己,眼睛里含著幽怨和怒氣……岩石不敢再看,他收回目光,盯著薛姨蒼老的容顏,聲音發澀:「現在,簪子在你的手中?」
薛姨重新回到座位上,目光深沉,意味深長地看了岩石一眼:「你還記得依靈的那件衣服吧?」
岩石驚訝,微微一怔:「王翠蓮是幫凶?」
提起依靈的養父母,岩石的眼睛里能冒出火來,他握緊了拳頭,氣道:「那是一對畜生,絕對不是他們。」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岩石的話鋒一轉:「對了,那天當您看到依靈的養父母時,你們的神情都有些異常,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
「妒?」岩石愈加迷糊起來。
寂靜的屋內,薛姨卻突然拍了下大腿,聲音提高了幾倍:「哎喲,我差點忘了一件大事,就在前幾天的時候,我還撞見了一個人,很奇怪……」
薛姨忐忑不安地等在病房中,當聽到「踏踏」的腳步聲時,薛姨知道代珊珊來了。
想到桑慧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岩石突然一驚。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桑慧也是醫學院畢業的,她肯定懂得一些藥理知識,難道是她對珊珊媽或者代珊珊做了什麼手腳?」
薛姨的眼睛一https://read.99csw.com閃:「他對我說,代珊珊跟著你回了寨子,過兩天就回來。還說,如果不出意外,代珊珊會先到醫院探望她的媽媽……當代珊珊來到病房后,就讓我把礦泉水遞給代珊珊喝,只要她把水喝下,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大仇也能報了。」
「衣服?」岩石納悶。
岩石唏噓不已,薛姨卻又哭著喊道:「依靈住進了醫院,正好姍姍媽也到了那家醫院接受治療。這時候,代珊珊讓我順便照顧昏迷中的依靈,這正中我下懷,於是我趁機看了她枕頭底下的簪子——經過細細辨認,我終於可以確定:這簪子就是我的,真的是當年和孩子一同遺失的簪子。」
岩石顯得有些痛不欲生,他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薛姨:「這些事情關珊珊什麼事,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
聽到這裏,岩石的聲音里透著不懈:「珊珊媽嘴中的事情是指什麼?難道是當年販賣人口的事情?」
現在提起,薛姨仍然有些心有餘悸。她拍拍胸脯繼續說道:「轉身回到病房,代珊珊在另外一張床上睡得正香,王翠蓮似乎也沒什麼事情,所以也沒多想。當我走向床邊的時候,卻感覺腳底下踩了一樣東西,摸索著拿起來看,卻發現是衣服上的飾品。」停頓片刻,薛姨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到了岩石手中。
當時,代珊珊的腦袋「嗡」地一聲就大了,這個打擊對於她來說是致命的,所以沒等薛姨說完她就沖了出去。雖然代勝財對自己寵愛有加,但對別人可是毫不客氣,代珊珊非常明白這一點。為了不讓偷偷告知自己實情的薛姨受到牽連,所以代珊珊從始至終未提她半個字。也正是這個原因,連岩石都不知道薛姨曾去過醫院。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風了。秋天馬上要過去,晚上和白天的溫差很大,岩石沒有穿外套,這會兒竟感覺身體有些瑟瑟發抖。薛姨見狀,她從床邊拿過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岩石感激地抬頭望了望她——兩人四目相對,神色中卻多了幾許異樣和迷茫。是的,因為此時的岩石還是有些不懂,這個老太太和代珊珊的死究竟有什麼關係?
薛姨輕輕搖頭,嘆氣:「當時我已經知道依靈是我丟失多年的孫女,所以曾偷偷找過他們,想聊一些當年的情況。為了不引起沒必要的麻煩,我並沒有說出我和依靈之間的身份,只是側面打聽了一些事情。比如當年依靈是誰賣給他們的,人販子長的什麼模樣等等,或許這些話引起了他們的警覺,所以才對我有所防備吧。那天恰巧在大廳碰到,他們就趕緊帶著孩子走了。」
哦,黑貓之死薛姨也不知道,但岩石總感覺那是個無言的暗示。黑貓死後,依靈回到學校也出了事情……這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岩石又痛苦地閉了下眼睛,嘴巴緊緊抿在一起,半天沒再言語。
仇恨能讓人迷失方向,薛姨的話令岩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凡事有因有果,代珊珊那麼年輕就失去了生命,又是那麼的無辜……岩石不忍再想,他現在要立即趕read•99csw•com回市區尋找桑慧,因為她是個至關重要的人物,或許能從她身上尋到事情的源頭。
這番話下來,終於把那天的疑問解了。只是,岩石的心卻揪得更緊了,依靈的身世有了歸宿,可死去的白雪和珊珊究竟是怎麼回事,真正的答案又在哪裡?岩石感覺有些無助,他的拳頭握緊,抬頭盯著外邊黑洞洞的天空,神情里透著迷惘……
進屋,代珊珊看到薛姨后滿臉疑惑:「我媽媽呢?」
聽了這話,岩石心中一顫,但更多的卻是疑問:「過去了這麼多年,簪子怎麼會一直在依靈的手上?」是啊,當年依靈被偷走的時候才一歲多,即便是小孩隨手抓在手裡,可過去了這麼多年,它還完整無缺地保存下來,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薛姨從鼻翼里哼出一聲:「他們兩人就是狼狽為奸,年輕的時候幹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後來得報應了,結婚好幾年也沒個孩子……當年代勝財帶著王翠蓮四處尋醫看病,折騰了好幾年才終於懷上了代珊珊。哼,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代勝財這麼寵著她姑娘了吧?」哦,原來還有這檔子事情,岩石皺眉。
「因為我一時不知道這男人是誰,他想要幹什麼。所以顯得有些猶豫。可沒想到的是,對方卻突然喝道:『你還在猶豫什麼?當年你的孫女就是被他給拐走的!』聽了這話,我猶如被五雷轟頂,半天回不過神兒來。正不知所措的時候,男人說現在有個很好的時機下手,如果能完成這事,他保證讓代勝財痛不欲生。當時,我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想起這些年的血淚我就忍不住想殺人,又聽說代勝財就是當年拐走我孫女的人販子,所以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想到這裏,我慌忙應了下來。」
薛姨搖頭,目光中透著一絲不解和納悶:「記得小時候,我有時候會拿簪子逗孩子玩兒。那天我出去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孩子睡著了,簪子還握在手心裏……等我回來后,孩子沒了,家裡亂成了一鍋粥……現在看來,簪子或許一直被孩子握在手心中,至於孩子被拐賣后又被誰收了起來,那就無從知道了,難道是依靈的養父母?」
似乎看到了一絲曙光,岩石回過神來,眼睛睜大:「什麼人?在哪裡看到的?」
薛姨看到岩石緊張的樣子,此時倒顯得非常平靜:「王翠蓮早年和代勝財做過人販子,害得多少個家庭支離破碎,他們是死有餘辜;代珊珊是他們唯一的女兒,現在人死了,對他們的打擊也是致命的,我看他們這是報應,是罪有應得!」
但是,薛姨很快打消了岩石的疑問,只見她捂住臉痛哭起來:「我也知道,一個簪子並不能說明什麼,所以我才想儘快確定依靈的身份。可,可是……我可憐的孩子喲,還沒等到我確認這事,依靈卻被送到了醫院,她竟然變成了植物人……我的天啊,這肯定是老天爺在懲罰我這個老太婆啊!我當時腸子都悔青了,後悔那晚沒有好好問問依靈。」
薛姨的眸子黯淡下來。如果不經過這樣的事情,她或許正在家中頤養天年,可九-九-藏-書現在呢?心中除了仇恨又剩下了什麼?只是,這麼多年血淚不能就這麼算了,即便是拼了自己這把老骨頭也要報仇。所以,薛姨義無反顧地遵照那個男人的話去做了,並且不留痕迹。
「其實,也沒什麼難以理解的,無非就是一個字,那就是:妒。」薛姨嘆氣。
薛姨眼瞅著她把水喝了,這才苦著臉實情相告:說她母親患了嚴重的精神病,已經被轉院了……代珊珊先是不信,薛姨這才偷偷說道:「孩子,其實這一切都是你爸爸安排的,我這是來偷偷告訴你的。因為這三年來,你媽媽待我不薄,所以我才拼著命告訴你實情。你媽媽都是被代勝財逼成這樣的,她也命苦哦,男人要和她離婚,現在竟然又被安排進了精神病院……我是於心不忍啊,所以才跑到醫院等你,並且告訴你實情。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我這就從後門走……」
薛姨點頭,她的聲音微顫:「是個男人,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甚至還知道我丟了孫女和媳婦。當時我非常詫異,剛剛要問清情況的時候,他卻突然惡狠狠地說道:『我們是同一路人,我也恨代勝財……別以為他當年做過的事情可以一手遮天,現在到遭報應的時候了。』說到這裏,男人問我想不想報仇,想不想解氣?」
關好窗戶,薛姨正想回去睡覺的時候,卻看到二樓的書房裡亮著燈光——這麼晚了,誰還在裡邊?心中狐疑,她就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輕邁腳步到了門前,薛姨悄悄將耳朵帖在了門上,這才隱隱約約聽到了裡邊的爭吵聲。
薛姨的臉上滿是悲戚:「你有沒有想到我那可憐的孫女,還有我暴死的兒子,以及到現在都杳無音信的媳婦!這可都是代勝財害的啊,他該死,他真的該死!」聲音絲絲透血,薛姨似乎瞬間蒼老了10歲:「可,可是……我也不知道喝了那水代珊珊會去跳樓啊!那個男人說水裡沒什麼成分,就是藥物,他說喝了這個後身體會酸痛,會在家養幾天就會好。這樣做,就是讓代勝財亂了方寸,他才好出一口當年的惡氣,並且搜集他犯罪的證據……」
「啊,那人究竟想要您幹什麼?」岩石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
岩石知道薛姨這18年是如何過來的,他能理解。但僅憑一個簪子就斷定依靈是她當年丟失的孫女,是不是有些草率?這是岩石心中的疑慮。
再到後來,又看到代勝財跌跌撞撞跑了下來,他跪在地上,哭得異常傷心。薛姨心中剛剛湧出的愧疚感突然蕩然無存,甚至心中還多了一絲解脫和快|感……也巧了,當時她站在人群中戴著帽子和口罩眺望時被岩石看到了……可惜,岩石的意識在慢慢模糊,所以才只記住了那雙眼睛。
其實,早在岩石和代珊珊趕到醫院之前,薛姨就已經守候到了珊珊媽曾經住過的病房裡,手裡還握著一瓶礦泉水,是那個神秘男人給的。他將這瓶水放在了超市旁邊的儲物櫃中,薛姨根據他電話中告知的條形碼取了出來。
薛姨嘴裏繼續嘮叨著,岩石卻緩緩閉了下眼睛,聲音低沉:「那晚的黑貓https://read.99csw.com呢,是誰把黑貓殺死在了浴室中?」
薛姨或許有些累了,或許又有些緊張,她的額頭全都是汗水,平息了足有一刻鐘,她才緩緩而道:「當時孩子丟了,簪子也消失了。家裡發生了這麼重大的變故,我早就把簪子的事情淡忘了……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年的簪子竟然出現在了依靈頭上,天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時,我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幾次朝依靈頭上看,我想確認這簪子是不是我的?但那丫頭好像很警覺,她怎麼都不拿給我瞅兩眼。」
看到岩石沉默不語,薛姨又繼續說道:「後來代勝財有錢了,找他的女人也越來越多,常常是夜不歸宿。王翠蓮急得恨不得拿刀去殺人,但卻又無計可施。因為代勝財根本不吃她那一套,鐵了心要和她離婚。」
先是王翠蓮的怒罵聲,說代勝財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東西,忘恩負義的陳世美……知道又是老一套,薛姨正想回去睡覺的時候,卻聽到王翠蓮又惡狠狠喊道:「姓代的,如果你一定要和我離婚,那我們就來個魚死網破,我把你年輕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抖摟出去,估計你他媽的足夠死八回!」
薛姨一怔,輕輕搖頭:「晚上我沒有去過二樓,所以對黑貓的死也是一無所知,究竟是誰把貓殺死了,我也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薛姨小心翼翼地瞅瞅外邊,這才悄悄回道:「就在你回學校的那個晚上,王翠蓮不是又犯病了嗎?後來我和代珊珊就在醫院陪了一個晚上……睡到一點多鍾的時候,迷迷糊糊中感覺屋裡有些不對勁,當時猛地睜開眼睛,卻突然發現病床前站著個黑影……當時我嚇壞了,正想喊人的時候,那人卻突然逃走了,我慌忙追了出去,醫院廊道里卻一個人都沒有。」
頓了頓,薛姨用手抹了把眼淚,聲音弱下來:「我知道孩子的腰上有一顆黑痣,所以偷偷在照顧她的時候看了……黑痣還在。依靈,依靈真是我丟失多年的孫女。眼前昏迷不醒的人真是我的孫女……沒想到啊,我們祖孫倆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見面,這真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啊!」薛姨的肩膀抖動著,蒼老的面容上布滿淚痕,她哭的肝腸寸斷。
薛姨搖頭:「好像是,也好像不是……應該是能殺頭的事情,估計這得是人命案件啊!當時聽到屋裡沉默了幾分鐘,因為王翠蓮說出這話後代勝財表現得很緊張,並且馬上妥協下來,嘴裏還打著哈哈:『好了,好了,我們不談離婚的事情了,大家以後好好過日子。』再到後來,屋裡就沒動靜了,我害怕被他們發現,所以慌忙回了房間。」
果然在代珊珊身上發生了故事。可那天並沒有看到薛姨啊,她又是怎麼讓代珊珊喝的水?岩石想到這裏,頓時納悶不已。
「簪子?」薛姨遲疑,隨後便回過神來,只見她輕輕搖頭:「我確定簪子是我當年丟失的物品,但我並沒有拿回來,而是又把簪子放回到依靈的枕頭底下,我想等她醒來后再說……可現在簪子居然不見了,我也很納悶,究竟是誰把它偷走了?」薛姨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透著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