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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島中央

第六章 島中央

到劇場時離開幕式還有一個鐘頭,那裡非常熱鬧,可以參加首映禮的人非富即貴或許他們不知道朱遠山拍攝這部電影的目的,或許一個小時后這些人都會後悔來到這裏。
「這樣的話,朱遠山恐怕虧得不少了。」蘇陽還未說完,裏面一陣嘈雜,很多人繃著臉走出影院,一邊議論著電影。
一個月後朱遠山邀請我和蘇洛、蘇陽去農場敘舊,我欣然前往,在月圓之夜,朱遠山帶著我們,來到了安德烈家舊宅所在的山腰前,這是個朝右方向的碗口,下山經過這裏恰好可以通過一道半人多高的裂縫看到那棟老宅,月光如霜,澆在房前紫色的六根草上,彷彿在大屋周圍鋪了一層淡藍色的海水月圓,遠遠望去,那黑色的大屋就像大海重心的島嶼一樣,而幼年時代亞歷山大和米莉亞兩兄妹聽得最多的就是「六根草」這三個字,中文不好的安德烈自然也容易念成六根島了。
不過她輕聲說沒事,只是非常期待電影的內容。
「看來電影結束了。」蘇洛笑道。
「我昨天暈倒了。」我沒有告訴蘇洛關於我腦瘤的病情,無謂的擔心只會成為負擔。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復硯開走到朱遠山非常聽從妻子的意見,如果她繼續阻止《六根島》的拍攝,勢必為米莉亞的復活帶來障礙,復硯開著幾十年來一直在研究如何將六根草藥劑化和控制其感染過程的時間與狀態,並且為米莉亞找好合適的肉體呀就是那個叫謝小敏的女生。
如果這樣的話,恐怕米莉亞所謂的傳播路徑??電影一旦公映,而導致感染者長達三個月所謂排斥期就是大量神經感測器分泌的過程,同時也是各個神經元非常活躍的時候。
「所以現在就去吧。我計算過朱遠山並沒有在全國範圍內公映,他只在這個城市裡進行第一批公映,總共有十六家影院。」
朱遠山仍然在尋找自己的妻子,但是始終未果,或許當年他的妻子並不知道六根草的事情,只是憑著殘存在腦內的對六根草的恐懼,而去阻止丈夫拍攝這部電影,並且在離去時無意識的寫下了電影的名稱,因為被腫瘤壓迫無法識別顏色,所以留下那樣古怪的話,朱洗在被感染后也曾經發生過遺傳自母親的類似的色盲癥狀。朱洗的面前只不過是兒時的亞歷山大渴望成為女性的內心壓抑的想法與六根草結合肉體的產物,但是始終保留著不完整的六根草侵九-九-藏-書入大腦,以及亞歷山大的腦瘤,換言之,我在安德烈博士大屋裡遇到的亞歷山大,只是一個可以投影到我視覺神經中樞上的信息結合,從亞歷山大肉體分離出來始終保持著當年記憶和狀態的意識。
想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了是么,也許著是阻止米莉亞將六根草傳播出去的唯一手段了!
最先開始的是首映禮的晚會,一些以娛樂自己來娛樂別人的所謂明星出現了,在例行公事和友好的互動中,時間滿滿流過。
「可能是米莉亞的控制失效了的緣故吧。不過雖然她不存在了,但是了六根草好在,而且路通過基因遺傳下去。」這也是我多擔心的事情。
「神在創造人類的時候就先做了亞當,再靠亞當的肋骨做成了夏娃,可是生育繁衍人類的卻是夏娃。如果哥哥你是亞當的話,為什麼要阻止我重新創造新的人類?」米莉亞痛苦地問道。
我告訴他們自己的計劃,並且解釋了想法的由來,不過從他們的眼睛里我知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答應我,一定要回來。」蘇陽為我穿上西裝,「今天是我的生日。」她低著頭,雙手背在身後。
「我明白你是如何做的。」她開口說道。
米莉亞笑了起來。
畫面已經變成了電影里的畫面,而且即將結束。我沒來得及等電影插播完就走了出去。
我剛有些得意,那男人的瞳孔里我卻看到了米莉亞的影子,我以為看錯了,但是畫面一閃而過,電影繼續播放。
朱遠山的兒子也在,董越然夫婦和董琦也在。不過我盡量不引起他們的注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傾注你心血的電影失敗了,不過看來你感覺卻還可以。」我朝朱遠山笑了笑,後者摸了摸後腦勺,也笑了起來。
「實際上你也知道,藉著六根草的能力實現變成女性願望的亞歷山大,以朱遠山妻子的名義寫下的了一首歌曲,那手曲子可以抑制六根草病毒在不經過瀕臨死亡、意識即將喪失的情況下直接侵入腦內,那是復硯開和博士改良過的,而同級感染者是可以共享感官功能的,被刺瞎眼的朱洗依然可以藉著同樣是感染者的父親的眼睛觀看事物,除非是被攜帶者直接傳染的下級感染者,共享始終是由上而下的,好比感染我的亞歷山大的意識,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也無法共享他兒童時代的記憶和所看到的圖像,可是他可以不九九藏書經過我的意志而感受我的所有感覺。但是這裏的人不同,被你感染的觀眾和我一樣是同級感染著,我可以通過聽歌來共享給這裏的所有人,而一旦這部電影無法藉由隱藏的在其中的你去感染觀眾,他們不會覺得這是一部好電影。如果無法流行開來的話,你就喪失了傳播出去的路徑了。」我也在腦內想著,相信她可以聽到吧。
一套公式般的儀式后電影準備播放了,我也隨之有些緊張,坐在我旁邊的是一位打扮高貴的中年婦人,她的五官很清秀精緻,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從輪廓里可以瞧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位美女。我可以聽得到她急促的呼吸,我問她是否不適,因為哮喘病人經常因為激動而發病。
我轉過頭髮現其它的觀眾未表現出奇怪的樣子,看來只有我可以看得到么。說不定是她讓這些畫面出現在我腦內,並不是我現實看到的。
果然,那黑白的畫面開始播放的時候,人群響起了竊竊私語聲,但是過了會兒他們安靜下來。這時候我閉上眼睛,最北拿起準備好的耳塞放入耳朵里,盡量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聽覺上。
「不知道,似乎頭無比清醒起來,很長時間沒有這樣了。」
我成為告訴過蘇陽他叫蘇洛,因為擁有敏感直覺的女人容易發生聯想,與其花時間去跟她解釋,還不如乾脆瞞著她算了。
「我真的應該在那天就徹底殺死你的,亞歷山大。」她輕聲說道。
她高興地抬起頭,興奮的望著我,我則看了看蘇洛。
「放心,我一定會帶生日蛋糕會來的,而且是你從未見過的那種。」我伸出手放在她的頭頂,蘇陽的頭髮非常的柔軟暖和。
這樣我才可以毫無牽挂的去啊。我將MP3和耳塞放進褲子口袋裡,拿著邀請帖前往電影院。
我的腦內一陣輕鬆,眼前彷彿被強光閃過一般,藉著我驚訝的發現自己可以看到顏色了。
半個小時后,蘇洛和蘇陽回來了。
「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么?或許還可以幫的上忙。」很少看這傢伙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你不必擔心,實際上我不過是阻止你重複感染罷了。我的助手早就在所有的劇院安裝了定時的播放系統,睡著電影的播放,那歌曲也會在影院內反覆播放的,而且我知道,這些攜帶著病毒的膠片都是一次性播放的吧,如果它們無法被感染,你是無法靠著共享read•99csw•com被感染者的神經系統的來路收回這些信息的,視覺中樞接受了你攜帶的六根草病毒DNA排列順序的畫面中的像素信息,卻不會做出任何反應,這場電影之後你就永遠消失了,重複播放的電影將喪失傳播能力了,至於這些已經被感染的觀眾,他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擁有了異於常人的的能力,只要他們死後,就不會有被你感染的六根草患者了,一切便結束了。」
「你不過是減緩了他們在排斥期的痛苦罷了,而終歸他們還是被傳染了。這樣又有什麼意義?而且還有其它的劇場的觀眾呢?」
這完全是隨機的,或許每一個感染者分泌的神經感測器各不相同吧。
有些艷麗得讓我難以承受。
「好在感染者並不知情,至於我好兒子他們,已經決定不再生育了,讓那個六根草永遠絕技吧。」朱遠山看了看身後的主席,主席回以一個堅定的眼神,這在我看來是最好不過的決定了,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為了砍斷六根草在這個世界上的傳播鏈條,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就好像希特勒的侄子也決定絕育,不讓他邪惡的基因殘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算是吧,起碼算是個不錯的結局。」我轉了一下脖子,頭顱變得無比輕鬆,思路也清晰了許多。
「你真的認為會有用么?而且你那套神經的理論我也不太明白。」蘇陽擔心地問道。
我終於明白電影片名的來源了。
事情似乎在像好的方面發展,我去醫院複查,發現腦瘤神奇的消失了,雖然醫生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但是我明白那是因為亞歷山大的意識最終離開了我的腦部,在他兒時的記憶中,保護好妹妹並跟米莉亞在一起才是最根本的目的,所以他選擇可以寄生的任何肉體複製自己的記憶和能力給他們,讓這些人去尋找米莉亞,並且吧她帶回來。
米莉亞收起了笑容。
湊熱鬧的確不是好習慣,尤其是人越多的熱鬧。
當他們兩個走出去,我的眼球有開始出現凸起的疼痛感,我用拇指使勁按著雙眼。我已經好無辦法了,一切姑且賭在明天的首映禮吧,朱遠山已經寄了一張邀請函給我了。
蘇洛點了點頭。
只是我不明白潛伏在復硯開一直朱遠山腦部的米莉亞的意識拍攝傳播六根草的電影,為何不直接叫六根草而是叫六根草?
我已經毫無辦法了,甚至懷疑這個想法也根本不是我所九*九*藏*書提出來的,或許我的大腦和思維已經被腦內腫瘤里躲著的亞歷山大控制了吧。
蘇陽從裏面走出來,手裡拿著我久違了的西裝。
大屏幕上正好是那位男主角眼部的特寫,偌大的畫面上居然只有兩隻圓睜著的巨大眼睛,甚至那瞳孔也能看的無比清楚。
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難怪她今天有些安靜呢。
那個晚上過的無比漫長,我將那首讓金自殺的,由亞歷山大完成的曲子錄進MP3,反覆的聽,每聽一遍,腦子都會脹痛得無法忍受,甚至會讓呃暫時失明,昏迷過去,在反覆的劇痛和昏迷中我熬到了天亮。
沒什麼比等待更讓人難受的,一直到下午四點,蘇陽和蘇洛告訴我一切準備完畢,終於是否能成功,恐怕只好賭上一把了。
我有些好笑,因為?從電影來說,是在是部非常無聊的內容、情節,演員的演技都非常之差。
或許我阻止不了米莉亞將六根草傳染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或許蘇陽必須要小心地注意任何一種感官刺|激,無論詩、書、畫、電影、電視或者音樂、氣味,都有可能攜帶著六根草的病毒。
我搖搖頭,頭又開始疼痛起來,彷彿又東西要從裏面鑽出來一樣。
當年從兒時亞歷山大身體里分離的那部分肉體以及被博士殺死帶著離開大屋的哪裡有,他們腦海里最清晰地記憶就是這個畫面了吧。
屏幕上出現的是穿著白色長裙的米莉亞,她就那樣在屏幕里望著我。
相信他們的評論不會讓這電影上映到下星期。
沒想到蘇陽和蘇洛正在影院外等著我,他們看見我出來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病毒的進化遠快於人類,或者可以說進化的速度是物質體型大小有關,被六根草寄生在腦部的感染者會讓每一個神經元細胞成為單獨的個體發生進化獲得異於常人的能力。
「朱遠山要賠死了。」
但是畫面與我之前看過的不一樣了。
那無比熟悉的歌聲再次響起,電影里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彷彿整個電影院只有我一人安靜的聽著那首歌。
彩色的世界並不見的就比黑白的魅力,紛繁越多,越容易讓人迷失。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眼前一片黑白或許比色彩繽紛更要舒服些吧。
被殺死六次的米莉亞將六根草已經變異到無法估量的地步了,就像青霉素剛出現的時候如神葯一般,而現在只能去醫治感冒了。
我打電話給蘇洛,要他帶著舒陽趕快回來。
我忽然九九藏書覺得米莉亞的想法可能並沒有錯,相互知曉對方的感覺,傷痛,悲哀,歡樂,恐懼,人們可能會變得不像現在這樣自私和醜惡吧。如果你知道在傷害他人的同時也會傷害自己,或許有些不必要的杯具就不會發生。
「我相信老闆,不過這樣做需要一些時間,由於嚴防盜版,朱遠山在同一時間將未開封的膠片送到各個當電影院,如果想在這些影院放映的時候做手腳一定需要不少時間。」蘇洛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即便一家電影院放映這部電影業會導致無辜的人受害。
「這電影真無聊。」我聽見有人這樣說,抱怨和批評聲瞬間傳染了劇院,此起彼伏的嘲笑聲響了起來。
復硯開也被撞倒了,他回到縣城醫務所,以及有些間歇性神經質的他在段在的清醒中承認,十年前正是他知道朱遠山的妻子,並且治好了她的腦瘤為條件將她誘拐到實驗室,最終頁將她開顱取出了大腦。
蘇洛奇怪的望著我,忽然又點了點頭。
「你好點沒,我看你的臉色很難看啊。」蘇陽關心的問道。
我看到她伸開雙手,擁抱著一個金色頭髮的男孩,男孩背對著我,看不清楚臉。
「記住我的話。」
或許對這對兄妹來說,在大屋裡的日子才是最開心最為珍貴的,可惜永遠都無法回去了。
「好的,你們現在就去吧,明天主元神會參加自己旗下的電影院的首映,那裡我會去,其餘的15家就靠你們了。」我相信蘇陽的能力,這件事情雖然繁瑣,卻並不難辦,更何況這方面是蘇陽的強項。
雖然昨晚已經聽了整整一夜,我原以為自己已經可以適應,但由於和腦內的腫瘤產生共振的攜帶著同樣DNA鹼基對排列順序的歌曲,產生與音樂跟同頻率的電子變化,攜帶著信息的神經感測器積聚聽覺神經中樞聽覺上屆中樞上,讓腦內的重量壓迫得更加嚴重,我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被腦脊液的壓力壓得幾乎鼓了出來。我終於睜開了眼睛,將雙手按在已經開始刺痛的眼球上。我無法再忍受下去,拿去耳塞,瞬間就好受許多。
這樣的話讓我覺得有了希望,著證明我所做的事情起了作用。
「帶著舒陽離開這裏吧,你是她哥哥名字的繼承人,有這個義務去照顧她。」我讓蘇陽進去幫我收拾一下衣服,因為我打算一個人去參加首映禮。
「從未看過這麼差的電影。」
走在最後的朱出乎我的意料,似乎很高興這個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