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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墮落的果實

第五章 墮落的果實

「會不會在復硯開手裡呢?」蘇洛。
「這肉體,不屬於你。」博士從口袋裡緩緩地掏出了一把槍,上好膛對準米莉亞。
崔乙平時不住在自己家裡,這我通過蘇陽了解了,他一般都會在工作室的錄音棚,無論工作與否,他一般都待在那裡,除了要去見朱遠山,甚至有時候他妻兒與朱遠山他們還必須跑到錄音棚來見他。
「恭喜你的電影即將上映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委託我們去調查你兒子自殘到底有什麼意義?」我對他的做法很好奇。
「你這麼做,不等於背叛了你父親么?」我忽然對朱洗好奇起來,朱遠山恐怕不知道朱洗站在了復研開一邊。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看到的依然是黑色的一片,不過這黑色有些許不同,似乎與黑夜那種濃密不同,這種黑色更直接更冰冷,我伸出右手朝那黑色猛地擊打過去,說是猛的一擊,實際上我也沒有多大氣力,拳頭捶在上面發出了沉悶的砰的響聲,那好象是一塊金屬。
這畫竟然是米莉亞畫的么?坐在床上卻畫的是哪個雙手插在白大褂里德復硯開的眼睛看到的景象?
這時候男主人公無法勸阻自己的兒子,所以他決定自殺來作為最後的手段,而這段自殺的戲是整部電影的高潮。
「吧鑰匙交給我。」復硯開說。
「說了這麼多,到底復硯開的下落如何?」蘇洛著急的問道。
幾周之後,船回來了,卻只剩下男主角一個人,他已經精神失常,而且眼睛也瞎了。
「你怎麼會在醫院?」我著急的喊道。
著不是偶然,更不是因為他對房間里德布局熟悉到閉眼也了如指掌的地步。
我掛斷了電話,開始將一切的線索串聯在一起。
如果將2356換成英文字母也只能是B-C-E-F,BCEF沒有任何意義,其他的排列也是如此或許這種財迷本身就毫無意義我無法猜到當時金解密的思路是怎樣的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解釋下去無疑會越走越遠我拿著寫滿樂譜的只悶頭閱讀毫無進展就打算帶回去這時候忽然聽到桌子上的電子鐘發出了滴答的一聲。
「不用發布命令了,這些螯合劑會繼續發作下去,很快你就會暫時失去所有的能力和控制力,雖然不足以殺死六根草病毒,但是抑制一段時間是絕對不成問題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看門人的身份守護著那屋子,就是為了找到對付病毒的辦法。我終於意識到徹底殺死它是無法實現的,但是卻可以通過吸收六根草用來傳遞連接信息的放射性射線信號將其隔絕起來。」博士走到米莉亞面前,將槍對住她的右眼。
「如果說曲是您做的,我相信,但是據我所知您創作的所有歌曲里沒有一首做過詞。」我盯著他只露出一半的灰色眼睛問道。
「你剛才看照片的時候眼神和怪異,眼睛里浮現出和劉裕一樣的藍色,我記得在惠安我告訴過你,你最好小心些,那種淡藍色讓我沒什麼好感,在了結這個案子后,我還有工錢呢,我可不希望你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半開玩笑的說道,我則搖頭苦笑一下,伸手叫來侍者結賬。
照片左邊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黑髮長臉,眼睛深陷,帶著些許憂鬱,雙手插在大褂口袋裡,他旁邊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東方人,有些像東歐那邊的深眼高鼻,皮膚白皙,帶著迷人的微笑,樣子很有親和力,照片之間是因為同樣穿著白褂的年輕金髮女性,最左邊的兩位其中一人神態安和慈祥,頭髮梳理真氣,一隻手握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似乎是聖經,另外一隻手緊貼著身上的深的修士長袍??我猜想他應該是楊伯來修士了,修士的旁邊,照片上的最後一位卻是因為軍人,穿著一身黑色緊身制服,腳踩高筒黑色皮靴,戴著寬邊大帽,一臉絡腮胡,眼神犀利,身材中等卻非常結實,他雙手捧著一枚擺放在紅色錦盒裡,被玻璃蓋住的五角星勳章。
她深吸一口氣,隨著胸部充盈高聳,肉體居然如剛才那些六根草一樣逐漸分解了,一點一點的,是那樣緩慢,再謝小敏的身邊形成了一團和剛才一樣的紫色濃霧,霧氣想觸手一樣伸向那個骷髏,將其包裹起來,她將那個頭骨再次放回十字架上,我無法抑制自己的興奮和恐懼,從未見過的前景超越了我的理解能力,這好比要你卻讓一個自小便失去光明的人卻理解什麼是顏色一樣,又或者是像中世紀燒死布魯諾的教會去解釋什麼是宇宙爆炸論,人類就是在不斷否認,不斷畏懼新生螺旋形發展歷程上緩緩向前的。
「可是我記得見到你的時候你在吃方便麵,而且你告訴我是最後一桶了,在臨走前家裡還是有一些錢和食物的。」
「太餓小了。你居然將而戰歸咎於滅神行動?那為什麼前蘇聯有答應了?」蘇洛語速極快,打斷了復硯開的話。
「是的,電影即將公映,他應該還在這裏準備吧。」我走進大樓,蘇洛跟在後面,前台小姐告訴我們沒有預約不可以進去,我明白規矩,給朱遠山大了個點哈,這個電話是他專屬的,委託的時候他告訴我一旦有情況就撥打這個私人電話。
隨著身體慢慢倒下,他只說了句「為什麼?」
聖經中亞當一能吃下了蛇遞給的蘋果,獲得本該只有神才有的只會而被逐出了伊甸園,在很多神話之中蛇都是邪惡的代名詞歐洲神話中的惡龍實際上也是蛇的變種。
「我並不知道他有什麼所謂的外孫女,也不清楚出來農場他還有哪裡可以去,不過他有一個私人的醫務所,是我為他建的。」朱遠山的話讓我非常高興,連忙問他在何處。
那就是繁衍。
不過蘇陽建議出來商談,因為事情過於複雜,電話里無法解釋清楚。我想了一會,決定去介面左邊十幾米出一家咖啡店見面,這家咖啡店比較安靜,很適合談話。
「復硯開,當年我們幾個人一起研究宗教對人體的影響,根本不知道接觸到人不應該接觸的領域,按你的話說,那是神管轄的地界,起初我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祖國能打贏那場該死的戰爭,活的列寧勳章的修士不過是靠著鼓勵前線作戰的將士就得到了如此殊榮,我們不過是想利用它更好的讓那些年輕人衝上戰場罷了,和平時期他們就開展滅神運動,當國家遇到危難時就抬出被破壞的神像禱告,你不記得可笑么?於是我們開始厭倦了,討厭自己的研究成果,所以我趁機向當局建議以採集人群標本的名義來到祖國,當人,原本楊伯來和你一樣也是中國人,他也是以傳教的名義來到這裏的。」安德烈嘆了一口氣,我可以旋旋年輕的他當發現自己的研究非但不能給人帶來幸福與歡樂,反而被當局利用成為統治的工具一部分的時候的氣餒黑失望感。
「對了,朱遠山的妻子嘴下是否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我問崔乙。在朱洗房間看到的照片已經模糊,我無法確定在旅館夢境中與亞歷山大寄生在一起的女人是否就是朱遠山的妻子。
「我們都是神的子民,無所謂父子。」朱洗始終微笑著,董琦緊緊拉著他的手,乖巧的站在一側。復研開讓四人退下,房間里只剩下我和他兩人。
「並沒有太大不同,只不過她分不清楚顏色,雖然她一直都說自己想做一個畫家,這當然對她是很大的打擊,而且遠山也不准我們問起她的身世,不過有一次她很懷念地說自己有一個很會畫畫的姐姐,以後就沒再提過了。」
「你就是復硯開?」蘇洛問道。
究竟靈魂與肉體是無法分開,共於一體,還是可以單獨分來?
「如果我是你,轉頭看一下就不會那麼衝動。」復研開沒有避開蘇洛的拳頭,卻從另外一邊的口袋裡掏出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他按動了開關,在我們身後的電視機忽然亮了起來,我轉過身看了一眼,就大喊著讓蘇洛停下來,蘇洛也停住了身體,回頭詫異的看著電視屏幕。
耶穌說從靈里來的人才可進入神的國度。笛卡爾也說過,靈玉肉是可以單獨分開的,唯物主義經常地說法就是當一個人死去肉身希望,其精神也就是靈魂自然也不復存在。
「乾脆先把他抓住,再找蘇陽吧。」蘇洛已經很著急了,她開始催促我到。
給予人類智慧之國的蛇又會是什麼?或者正是腦的雛形吧,那蘋果或許是已經藏著腦的幼蟲的食物,毫無思維的人類始祖只是憑著飢餓的本能將其吃下,而後他們寄居在人體,朝著肉體的最高點聚集起來,並且發育成了大腦,讓人擁有了智慧。這個交易很公平,腦可以保護自己的肉體,人類獲得大腦。上萬年的共存后兩者已經結合密切,無法分開,而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會出現意識與潛意識兩種不同的思維狀態的原因??寄生不完整的人體,會出現腦和肉體原生的兩種意識狀態,但大多數時候依然是腦佔據統治地位。只是到如今,大腦的過度開發讓腦覺得這個容器已經不再適合自己了,於是六根草出現了,通過神經的進化完善肉體的機能,其實不是人選擇了六根草,而是腦選擇了六根草。腦寄生在我們體內,六根草又寄居在腦里。
我扔給蘇洛的那張照片,正是他在訓誡室用皮鞭抽打自己的虔誠模樣。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關注我們兩個?」我問她。
「你憑什麼斷定他願意告訴我們劉裕所說的他那段並不是太光彩的記憶?他這人極難相處,而且就目前來說,他還是我們的老闆呢。」蘇洛抬起眉毛,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復硯開,好像是一位自身的神經學專家,早些年還留學過前蘇聯呢。」
「救世主復活了,將責罰的紫色雨降落到人間去,完成末日的審判吧。。」復硯開走過來高喊著,朱洗他們也重複著他的話。
「我從他的唾液里採取的基因和我體內的六根草結合在一起,我的腹部正孕育著最完美的本體,我會再次寄生在裏面,那時候我就是最完美的生物,甚至不需要再進化了。那時候,我才能將這個完美的物種傳播開來,成為這個地球的主宰,而我自然就是神了。」
鼻尖似乎掠過一陣細微的風,就像一個妙年少女在你的面前呵氣如蘭,帶著些許泥土的腥味和芬芳,還有尚未成熟的甘蔗特有的甜膩與青澀,我就像踩在一片柔軟的毛毯上面似的,低頭一看,我就站在那為個人組成的倒五芒星變身,身後就是高聳的甘蔗,我的腳踩在了封閉魔鬼的魔法陣的邊緣。抬起頭,天空彷彿低矮了許多,濃稠得像融化了的瀝青板,彷彿慢慢地從天上流淌下來,速度極慢,四周什麼聲音都沒有,我幾乎聽到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我也有著相同的感覺,因為不知道為什麼,這畫面總覺得有些異常,並不像我平時所看過的電影,怎麼說呢,那種視覺讓人覺得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我看了看朱洗他們四個,彷彿被抽光了靈魂的木偶一樣獃滯的站立著。忽然間我記起,從他們來到安德烈家打牌最後自殘,又是三個三個月左右。
六根草,腦,我們。
螺旋式么?我想起金打算髮給我的那個簡訊。
當我啟動播放器的時候,握住滑鼠的手卻在顫抖,實在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的畫面,雖然這裏的內容對同樣已經被感染的我和蘇洛沒有作用,但是一想到這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似的東西一旦被打開就會放出魔鬼,我無法穩定自己的情緒。
我懶得再和他討論傭金的問題了,與腦子裡只有食物的傢伙討論金錢太不明智了。
不堪回首的記憶,讓人無法承受之痛,或許失憶原本就是他在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人在忙亂中判斷力自然會下降。他們的感覺會隨著頭腦的混亂而變得無法分清外籍傳遞的信息從而造成錯誤的想法。」崔光莜慢悠悠地說著。
「走,我們去找一個人。」
復研開無力地坐在地上,白色長袍沾滿了灰塵,我朝他走過去,抓住他的肩膀問:
「你們都是經過洗禮的人,應該可以感覺到六根草的強大和給你們帶來光明的未來。」
「我可不相信所謂的神,你的那些神跡不過是躲在鏡子後面的二流魔術罷了!」蘇洛大吼一聲,朝復研開衝過去,我沒有拉住他,或許在我心裏也動搖了么?
「好友一個人需要去看看,準確的說是祭奠。」我略帶傷感的說道,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的確是我使金捲入了這件事,否則他不會如此慘死在家中,無論從哪方面看,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放心,我是一個守諾言的人,我說過會讓你見到那個女孩的。」復研開的話沒有讓我感覺到半點安心,因為他的語氣有些怪異,我無法理解的怪異。
「據我所知,如果腦內有腫瘤壓迫著視覺神經的話,或許也會導致全色盲。」蘇洛彎曲著五指形成一個圓球狀,然後比了比自己的腦殼。
金究竟是如何死的?為什麼他在死前居然性情大變要殺死自己最愛的子兒?他用東西地這門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威脅著自己的生命呢?
「如果說,所謂博士的兒子亞歷山大,其實正是博士的女兒呢?」我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逃不掉的,從小和我捉迷藏就不是對手哦。」米莉亞將食指伸出來,朝我的眼睛用力插了下去。
「就因為黑色制服?雖然前蘇聯黑色制服代表特工人員,但也並不全是啊。」蘇洛反駁道。
可是這裏存放的,卻是一個個被玻璃出來的人腦。全部都是,雖然大小不同,卻都被放置在玻璃容器裏面,浸泡在某種液體之中,我感到一陣作嘔,乳白色的陽光從玻璃反射進器皿內被淡黃色的液體浸泡的腦子上,在崎嶇不平的腦幹上泛出讓人發膩的猶如過期的肥皂似的油光。
「為什麼你帶來的那一顆奇怪的消失了。」蘇洛蹲下了,伸出手想摘下一株。
在我思考的時候那東西已經露出了肩膀和手臂,真實半截身體還在下面,那衣飾我非常熟悉,黑色肩膀白色襯裙的洋裝。
她的嘴巴在動?
「你自己也這樣說,為什麼所有直接感染者都是被複硯開注射的,只有你們是個沒有副作用和排斥反應?蘇洛結果失憶階段,你兒子的自殘也說明,他的眼睛是因為六根草的感染而無法控制才忍不住自殘。」我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寫滿歌詞的紙。
木門不高,最多能容一個人進出,我和蘇洛對視一笑,用大拇指對著木門指了指,蘇洛提起拳頭過去木門就被轟開了。
「你的意思是指病毒寄生在他身上之後,進化產生了分裂?一部分人格以電子信號的形式分離出來,待在安德烈博士的家裡,而擁有肉體的那部分人格則離開了安德烈的家來到了農場,並且成了朱遠山的妻子?」蘇洛表情怪異地對我喊道。
金的妻子將我領導他的工作間兼卧室,接著帶上房門讓我自己尋找我看著滿桌凌亂的手鎬和翻開后還沒合上的書籍只能搔搔頭皮挽起袖子整理起來。
「難道你的意思是?」
「我勸過他休息,可他卻老說時間不多了,也不告訴我從哪裡得來的只是沒日沒夜地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他的手稿和資料我都留著他說過你會回來並叮囑我將那些原封不動的交給你讓你去選一些有用的資料。」金的妻子似乎並不知道歌曲是我交割金的這讓我更加愧疚不過現在我只能儘力解開這些事件也算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最先恢復功能的是我的呼吸器官,貪婪的大口呼吸著,以至於讓肺部措手不及,劇烈的咳嗽讓閉著的脆弱眼球感受到了腦內壓強的衝擊而感到疼痛,體溫開始慢慢恢復過來,如同凍久了的肢體放進溫暖的水裡,四周景物慢慢進入了我的視野,那些東西很熟悉,看樣子我又回到了復研開的實驗室,我稍稍動了動身子,很快就知道自己的雙手與雙腳都被牢牢綁了起來,忍不住又想起了剛才恍如夢境的情景,這個樣子的我的確很像一隻蠕蟲。
「我明白了,或許朱洗他們四人本身就是四把鑰匙,也就是說復硯開手中至少有四把鑰匙了。」
那眼睛的淡藍色光芒,究竟是拯救還是毀滅,又誰知道呢?
我繼續翻著解小敏的資料,上面有用的資料並不多,她比朱洗他們低上兩屆,是去年進校的新生,去年的失蹤案發生時她剛剛高三。六人旅行失蹤后警察和家屬開始大規模搜救,接到電話后警察趕到現場只發現解小敏這一個倖存者,當時她重度昏迷。蘇醒后醫生證實了她受到驚嚇喪失了部分記憶,時候即便進行催眠她也只是重複唱一首歌謠。
「如果是這樣的話,朱洗他們豈不是開完說就沒有的鑰匙了?」蘇洛問道。
「啊,你怎麼知道的。」蘇洛驚訝的問我。
當我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米莉亞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眼睛恢復了藍色的光芒,而博士卻獃獃地看著她。
大家依然有條不紊地生活著,難道真是我的一場夢么?隨便攔住一個行人問他今天的日期,他有些不耐煩地告訴我今天已經是我昏迷的三天後了。
復硯開走到被打開的十字架前,一邊念著我不明白的經文,一邊拔出了釘在女屍骸骨手腕,腳踝異己天庭上的釘子。
「那是朱洗。」我恍然大悟道,「為什麼你可以看到醫院的情景?你一直在用監視器監視他們?」我對復研開說。
可能在逃離實驗室的時候他失去了記憶,只記得那個救他的人的名字,只有那個名字他牢牢記住了。而且冥冥之中又走到我這裏,或許這也是蘇洛的亡靈在指引著他。
走出小區,我和蘇洛都沒有說話,涼風撲面吹得有些疼。過了良久,蘇洛微笑著對我說金的兒子很可愛。我沒有說話,只是再想那份純真的快樂還能保持多久,要多長時間他才能真正理解母親的悲傷,才能理解為什麼他的父親永遠都變成了牆上的照片。
2,3,5,6是不是就代表著這四個核苷酸鹼基呢?這種怪異的音樂或許就是神奇的DNA音樂?
接著,復硯開他們也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第二聲,第三聲,重複下去,最後我居然也隨著他們一起喊了出來。
可是我不明白,米利亞究竟是如何讓謝小敏懷孕的,而且剛才我看到的謝小敏並沒有半點懷孕的跡象。
「米利亞!」我沒有喊出聲,只是在腦海里暗暗的說了一句。
以神之名義作惡,勝過撒旦十倍。
「看來我讓你睡了個好覺。」頭頂想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努力將自己的頭顱太高,看到的卻是復研開那張令人討厭的臉。
還有在繩子上被吊著的章遠,其實根本沒有轉動,只是解小敏繞著他轉圈而已,而劉佳明還以為自己沿著直線走向被吊起來的章遠,其實他和解小敏一樣做著向前轉圈的螺旋式運動。
我聽從了蘇洛的話,慢慢的將自己融入到照片里,我仔細望著那個倒五芒星,漸漸的,旁邊的咖啡杯,桌子彷彿都不存在了,周圍人的輕聲細語和透過玻璃照進來的溫暖的陽光也感覺不到了。我猶如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里。
還有十年前失蹤的朱遠山的妻子,在臨走前畫出那種全色盲才能解讀的畫。和她接觸的那個男人是復研開還是安德烈博士?
嘴唇自動開啟,在長而狹窄的喉嚨深處的聲帶振動下,那三個字猶如鬼魅一樣飄了出來,又像是穿過子宮狹長通道的新生命,類似哭泣的喊聲,卻充滿了新生的快樂。的確,她要重生了么。
摸索著回到自己的住處,卻發現蘇洛好端端地坐在院子里大口吃著方便麵,吸溜面的聲音震耳欲聾,一臉的無奈和憂慮,眼神無神地盯著前方,奇怪的是我卻沒有半點飢餓感。我開口喊了一聲,卻只發出類似漏風的鼓風機一樣的呼哧呼哧聲和沙啞的聲音,不過蘇洛依然注意到了。他轉過頭,嘴上還吊著麵條。他驚訝地望著我,隨後將面盒往地上一扔,跑過來抱著我的肩膀,大張著嘴巴激動地看著我。
復硯開望著我後面的男人,一臉不解,米莉亞依舊微笑著,但已經和先前不太一樣了。
「沒錯,既然劉裕死了,最好的知情人當然是朱遠山他們幾個,如果人們認為劉裕是被滅口的,想辦法自保才是當務之急。」我肯定的說道。
「重生?」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朱洗,絲毫看不出任何新生的氣息。
我接過鑰匙,走出了房間,外面是一個巨大的庭院。
沒有人會這樣死去,在一片甘蔗林中,五人屍體身下和旁邊的甘蔗全部從裏面被挖了出來,不,應該說爬了出來更恰當吧。在這一片帶著些許枯黃色的綠色中,五個年輕人雙臂併攏,兩腿分開,五個人排成了個倒五芒星,每個人組成其中的一角,猛看過去我還以為又是時下年輕人的行為藝術,但是仔細看去,在充滿生機的甘蔗林里躺著充滿死氣的五具屍體,五人的臉龐安詳,如同睡著了一般,可是臉龐大多帶著青色,嘴唇發紫。還有幾張臉的近照,他們臉上的睫毛,眉毛都脫落趕緊,兩頰有一些里裝的紫紅色斑塊,斑塊中心是光滑的透明色。
麻風病一樣的癥狀么?我想起那張照片上的五個年輕人,難怪他們的屍體上出現了不同於屍斑的斑塊和白色透明的麻點。
「夠了,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難道還想再次把我封入鉛制的十字架么?」米莉亞有些急躁地打斷了博士的話。
「鐵灰色的盾牌模樣,中間插了一把劍,劍神正中是五角星與鐮刀斧頭的重合上面好像還有字母的縮寫,不過看不太清楚了。」蘇洛艱難的辨別著。
的確,哪裡有父親吧自己女兒當成魔鬼封印的,可是我又想到那本畫冊中虐殺和米莉亞同樣裝束不同年紀的小女孩的高個子男人,我心中不免一寒,說不定博士可能發了瘋,發生了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當米莉亞最後一縷頭髮消失的時候,地上的五人猛的睜開了眼睛。全部透著淡淡的藍色,我的眼前一片眩暈,接著宛如被強光照射到一樣,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從來就沒有欺騙過你這是按照約定我讓你見到了鏡頭裡德女孩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熱為那是蘇陽。」復硯開忍不住對我笑了起來,臉上與浮現出彷彿獵人看著掉入仙境的獵物一樣的申請。
「看樣子你得跟著我干到六十歲了。」在下車的時候我微笑著對蘇洛說道。
「不!」我看到博士緩緩地舉起了槍,並且扣動了扳機。
耶穌在死後三天復活,可我不是耶穌。充其量,我不過是一個被神復活的Lazarus。(由耶穌復活的麻風病人,這裏意指被亞歷山大意識復活的被感染類似麻風病的六根草病毒的孟梵)
「她看上去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最多漂亮些,為什麼她能打聽到這麼多事,難不成是FBI么?」蘇洛口齒不清的說。
他扶著我走進房間,並且倒了杯水,喝完水我舒服很多,我嘗試著問起他三個月來發生的事。
「那究竟要如何復活米莉亞?」
「知道為什麼空想家歐文提出的美好社會無法實現么?因為人都有自私的心理,誰都有,別人的死活痛癢與自己無關,想像一下,如果大家是個完整的整體,像蟻群或者蜂群一樣朝著一個目標前進,大家共享著對方的感受,人與人之間個體的聯繫如同電腦網路一樣,失明的人可以借別人額眼睛看到光明,聾人可以靠著他人的耳朵聽到聲音一樣,這個世界的人形成完整的整體,共同進化進步,這樣不好么?」朱遠山顫聲講述著自己的理想,他將雙手搭在我和蘇洛的肩膀上。
那是一個女人的腦袋。
我折好樂譜放進口袋,看了看掛在牆上金的遺像,那笑容讓我無論如何又不願意相信他會發瘋到要殺死自己的妻兒。他也是虔誠呃基督教徒,無論從何那個角度看都不應該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雖然並不覺得餓,但我還是陪著蘇洛去了飯店,這傢伙居然點了一桌子的菜,看著他那種吃相,即便是節食的人也會很有胃口。
「可能沒睡好吧,眼睛有些疼。」我解釋道。
「看來你恨吃驚呢不過我不得不告訴你拿到那女孩的手機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復硯開在我身後說。
「你應該感到榮幸,很快救贖主就會降臨這世界,不過在拯救之前,先要好好清洗一番,就像醫生診治那些流膿潰爛的傷口,先要割去腐肉,才能用藥。」復硯開得意的說。
她沒有任何痛苦的樣子,破損的頭顱開始自我恢復,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些細胞在自我分裂融合的聲音,像那種將耳朵貼近蠶蟲聽它們吞噬桑葉的擦擦聲。
「這不能怪我,你那手勢很像準備破門而入的劫匪。」蘇洛辯解道,我懶得與他爭辯,只不過木門真的很狹窄,又非常低矮,我不得不低頭貓腰鑽了進去。
我早該意思到了,朱洗可能根本不需要眼睛來行動。
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只知道自己已經累得毫無氣力的時候,我終於將手穿過泥土把十字架稍稍掀開了一些,透進來的新鮮空氣讓我肺部清新起來,就像密閉多年的舊房子猛地將門窗打開了一樣。
或許靠的正是蘇洛在天之靈的指引吧。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這種控制他人意識的能力在我第一次蘇醒後有了,當然我也向復教授灌輸了那一條末日審判和宗教的修養幫助我活過來。」米莉亞頑皮的笑了笑,重新站起來走到無比驚駭的復硯開面前,在他蒼老乾枯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在基因突變的過程中,也曾經以極小的概率出現過這樣一種人,他們的感官神經完全錯亂,本來不同的神經系統通過不同的突觸信號傳播,好比兩個城市之間手機與座機的談話內容不會串聯一樣,而這種人卻恰恰混亂起來,當他們聽到有人說話,嘴巴里卻會感覺到味道,看到不同顏色的物體,身體卻會發癢,而六根草集攏了這些突觸信號,而且完全取代了它們,並以某種意識去進行有選擇的控制,這不能不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米莉亞真的通過純化基因達到了物種的頂端,而且將這種病毒感染開去,以其高生存率與繁殖能力,對這個世界來說她無疑就是一個不斷擴散增殖的惡性腫瘤。而所有成功的被感染者,可以共享處於以米莉亞為端點的網路中所有人的感官被外界刺|激帶來的神經突觸信號。
我以為自己被放進了關住米莉亞幾十年的鉛制的十字架棺材里,不過我活動活動雙手,卻發現實際上我被埋在了十字架之下。
「而六根草為了獲得真正滿意的寄生肉體,所以將那部分男性的意識分離出去了?」蘇洛也明白了。
我朝蘇洛看了看,讓他解釋給朱遠山聽,蘇洛點點頭,清了清嗓子。
那這段樂譜,恐怕就是某種東西的鹼基因對排列順序,這種順序是唯一的,即使是孿生的雙胞胎,結合度也不會百分之百,沒有兩個人的基因密碼是完全相同的。
我的眼睛開始變得劇烈的疼痛起來,覆蓋在我眼睛上的手已經開始緩緩拿開,米莉亞毫無瑕疵的臉離我如此近,我可以感受到從她身體皮膚上散發出來的特殊雌性味道,還有她說話時呼在我鼻尖暖暖的帶著微癢的氣息。
朱洗、崔光莜、董琦和劉佳明。
米莉亞哼了一聲。
「你躲得還真高明呢。算了,作為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好好地活下去吧,而且你不過是個不完整的寄生者。」米莉亞嘆了口氣,拔出了手指。
從朱遠山大樓出來,我們立即趕到這附近最近的網吧里播放這張光碟。
「是的,朱洗他們的四把,以及本來就在我身體內的一把,現在只差你的了。」復研開帶著滿足的笑容看著我。
你若未死,是因為有罪,法你痛苦的活下去。
「但是我們只是觸摸到了其中的預交,與真相彷彿read.99csw•com總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深溝,這時候,一座橋樑出現了,帶來了新的契機。」安德烈走過去,蹲在地上用手摸了一下,攤開手掌給我們看。
「他那幾天不停地在聽一首怪怪的歌曲,我聽得跟不舒服,但我不是聲波專家,更不懂音樂。」說到這裏她靦腆的笑笑,我也陪著她苦笑一下。
「『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神的國。』(約翰福音3:3)的確,無人可為神,因為是人皆有罪,無罪之人才可以見神。」
從農場走過的劉佳明,或許正是解小敏故意讓他靠近曾經埋葬過米莉亞的甘蔗林從而產生幻覺,從屋子裡出來后解小敏所謂的消失,只不過是朱遠山等人被解小敏佔據了視覺神經,也就是說他們的視野被分為兩部分。
「你說的能力究竟是什麼?」我忽然對他們的力量發生了興趣。
「但是我沒想到,你在畫那幅畫的時候,就已經感染復研開了。一部分意識已經駐留在復研開的意識里,為自己留下了後路。只等著他的意識薄弱,自我的世界開始岌岌可危的時候便佔據了他的大腦。而且鉛制的棺材也無法完全隔絕米莉亞的放射性射線對人腦的影響,只要挨得太近,一樣會被感染。」
人類只是三者中最低級的一環。
「你已經擁有完美的身體和能力了,還需要交配幹什麼。你只需將六根草感染所有人,你便是女王了。」我冷冷地說道。
這裏並不大,加上非常安靜,如果有人在這裏活動的話應該非常容易發現,我和蘇洛小心的往前走,前幾個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只有些雜亂的物品看來是儲物間,還有一間卧室裏面橫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鋪摺疊的非常整齊,床頭有一個鬧鐘,還有一本黑色的聖經,在牆壁上還掛著一條黑色的皮鞭。
藍眼睛的蛇。
「看來我沒有看錯人,你躊躇滿志的表情讓我覺得事情應該是有了進展吧?」朱遠山雙手背在身後,穿著筆挺的西服踱步到我面前。
朱遠山聽完過了好久才長嘆一口氣,他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已經變了。「剛才我對你們有所誤會了,要知道出於我這個位置對於任何人都必須有多防範,欺詐犯,騙子我見的太多了,可能多少有些條件反射,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朱遠山這番話聽上去像是道歉,其實根本沒有半點歉意。反倒是我的不是了。蘇洛倒不在意,見氣氛緩和下來,就找了地方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朱總如果知道復硯開的下落就告訴我們吧,我希望趕快了結了這個案子。」這傢伙的口吻好像是對下屬說話,又帶著地痞流氓的味道,這倒是讓我有些尷尬了,好在朱遠山似乎並不在意。
——就是她,是的,就是她,米莉亞,你就叫米莉亞吧,這個男人將我高高舉過頭頂,我記得他的容貌,,就是在實驗室里那張黑白照片上的高個的男人,安德烈博士。
「的確,就像我們的武術一樣,貌似欣欣向榮,實際上真傳者少之又少,大多數人只是學的皮毛而已,」我感嘆道,即使文化底蘊悠久的唐詩宋詞,經過幾百年的打擊加上文字監禁,以及所謂新體詩的泛濫,現在會讀寫詩詞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更不用說已經被推廣位迷信和異端邪說的巫術鍊金術之類。
「還有那些看似恐怖的歌詞與我看到的亞歷山大的幻想,其實是他渴望自己與最喜愛的洋娃娃互換吧,眼睛,鼻子,嘴,年幼的他認為自己變成了洋娃娃就可以滿足他性別錯位帶來的無法與逾越的苦惱,而且六根草對於人體的改變是無法計算的沒必要去計較年齡,現在我們只需要證明到底朱遠山的妻子是不是亞歷山大,」汽車緩緩停了下來,我拉了拉蘇洛。
拔出所有的釘子后,復硯開停止祈禱,他轉過身來對著裏面的實驗室喊到:「出來吧。」我可以感到從我身後有人走過來,我轉過身,看到的還是那套黑白洋裝,捲曲富有彈性的披肩長發,只不過我眼前的是一個肌膚白皙、身材苗條、面容秀麗的年輕女子,而躺在十字架棺材里的卻是一具骸骨。這種反差過於強烈,讓我無法置信,甚至忍不住想要閉上眼睛,但我知道此刻的我越是想逃避,閉上眼卻只能看到更多。
「這三個月你究竟幹了什麼?蘇洛和蘇陽去了哪裡?還有十年前我的搭檔的下落呢?」
「你過來看看。」蘇洛招呼我過去,在蘇洛站著的地方,牆壁上掛著一張被鑲嵌進相框的黑白照片,照片應該是被放大了,相當於19寸顯示器大小,雖然年代久遠,卻非常清晰。
「十年前?你指的是調查朱遠山妻子失蹤案的那個人?」我顫抖著聲音問她。
「如果按照年紀計算,似乎的卻很符合啊。」蘇洛想了想。
米莉亞依舊用長手挽著復研開的脖子,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可以說是,不過我想先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直視著朱遠山的眼睛,因為我需要從下一句話里看看他的反應。
「是的,當初博士就怕救世主的能力,他將米莉亞的能力分成兩份,藏在大屋的六個房間里。」
「我回到農場,在甘蔗林里將這棺材挖掘出來,對待著春分的滿月過去的第一個星期日,也就是今天的復活節舉行儀式,將神的女兒從死亡的泥土裡復活出來,她會帶領我們建立一個新的社會秩序,拋棄那些故有的骯髒的東西,對有罪者進行審判!」復硯開像一個老神棍似的激動地喊道。
但這景象卻非常怪異,我看到的不是自己平日里熟悉的視野,而是環繞三百六十度的,可是不太習慣,覺得有些頭暈。
讓我失望的是幾乎大部分紙上寫的都是那提那他交給我的歌曲的曲譜,只是略微不同的是金似乎努力地將它以不同方式排列著如同想解開某種密碼一樣。
瀕臨死亡者容易被六根草直接感染和寄生,在大屋外差點被博士勒死的我的確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進入了我的身體,難道那就是六根草么?
「不是你叫我盯著朱洗的病情么,一有好轉就通知你啊。」
「這裡是我私下製作的電影原本光碟,你們可以拿去看看,至於究竟她會如何依靠電影傳播六根草,我實在不知道,而且你也知道,我沒有能力拒絕電影上映,處於整個病毒中心的她可以控制除你之外所有感染者的思想和意識,我無法反抗她,米莉亞是真正意義上的女王。」朱遠山無奈地說。
「真奇怪,簡直像電腦病毒一樣。」蘇洛拿著碟子說。
男主角讓妻子帶著自己來到第二天兒子和夥伴們就要啟航出發的漁船邊上,然後在妻子的引導下,他爬上漁船,將繩索套在船頭的圍欄上,接著另外一端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他朝下一躍,整個人像鞦韆一樣在船頭晃蕩著,氣絕身亡。
「對了,忘記告訴你們,董琦昨天晚上從醫院的重症看護病房失蹤了,現在還沒找到。」蘇陽忽然又打來電話告訴我,我皺了皺眉頭,不過現在沒時間卻管那個女孩了,況且她父親也不是我的委託人,我還是決定先和蘇洛去一趟金的家。
實驗室的規模出乎我的意料,很難想像這麼大的實驗室,復硯開居然不需要任何助手。實驗室有三層樓,和金所在的研究所外形很相似,但沒有那麼龐大繁雜的結構,更顯得非常冷清和僻靜。遠看去像一個荒廢的學校似的,銅紅色的大門上掛著一把大鎖,我們走過去摸了摸鎖上全是灰塵,看來很久都沒有人開過了。
「是你們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安德烈也是如此。米利亞是神的女兒,她的出生就意味著審判的開始,但是安德烈在最關鍵的時候退縮了,他終止了試驗,放棄了一起,並且把米利亞的能力分到六個房間里,打開房間的要是中最重要的一把也給了他的兒子亞歷山大,接著便逃回了俄羅斯,他是個懦夫。」復研開抬腿朝我們走過來。
我們決定暫時不碰這些六根草,繼續向前走,在長廊的鏡頭,我看到一扇虛掩著的大門,從門縫裡露出一絲微亮,我和蘇洛小心的走過去,推開了門。
聲音蒼老卻非常有力沉穩,我們轉過身,一個穿著醫生大褂,滿頭銀髮,帶著黑色邊框眼鏡的消瘦男人看著我們,他的鼻子窄而高挺,臉上已經毫無肌肉可言,猶如套著一隻被鹽水浸泡過的皮口袋的骨頭額頭還散布者幾塊赤褐色額的老年斑,眉毛幾乎都掉光了,但是眼睛依然很犀利,像久未曾開封的利刃,他雙手插在大褂兩邊的口袋了,粗看過去站立的樣子和照片上簡直一模一樣,只是更加老態而已。眉宇間的那種憂愁依舊無法散去和抹平。
那黑洞中,怎麼可能會有人從裏面浮起來。
——是一個你還,這是一個顫抖著的、虛弱的男生。
我翻看著那些照片,其中一張讓我震驚不已,我趁著蘇洛背對著我,將那張照片迅速放入懷裡。
「不,還不夠,這肉體是出生后才被六根草寄生的,我需要的是完全由六根草和最優秀的人體基因融合的軀體,所以必須不停地純化,得到最完美的肉體。」米莉亞瘋狂地喊道。
「就在公司附近,我們有錢後為他配備了最先進的機械幫助他完成自己的研究,他經常會來這裏進行試驗,不過他趕走了所有的工作人員,也不準任何人靠近,這麼多年除了添加設備會通知我以外,他根本不和我聯繫,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在那裡。」朱遠山無奈的說道。
我也和他們一樣,將手裡的鑰匙轉動了90°,通道了類似鎖環打開的咔嚓聲,接著十字架朝上慢慢掀起,我正對著復硯開口中所說的棺材,看這那黑色的未知金屬製成的十字架在我眼前打開。
我無法理解。安德烈博士就算沒有死去,至少也該有八九十歲高齡了。
——我被那雙大手再次抱到一個溫暖的床上,那雙粗糙的手撫摸著我的頭髮,額頭,雙頰,劃過去的微微刺痛讓我覺得很舒服,,但是那雙手停留在喉嚨處不動了,而且漸漸收緊起來,我猶如一個被關緊開關的水龍頭,一滴水也無法通過,緊接而來的窒息感讓我再次痛不欲生,全身的血液彷彿都集中到腦部了,我甚至感覺到下身一片溫熱潮濕。當我再次恢復清醒的時候忙完的眼睛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東西了。
我想起來安德烈博士大屋裡那六個房間的門上,不同時期的米莉亞所刻下的字,但米莉亞真的是神么?
「你或許會奇怪為什麼我要大費周章這樣做。你也知道素養不是那麼太容易對付預期毛線不如用更穩妥的辦法。」復硯開又咧嘴笑道,「而且,看著別人緊張、恐懼,落入自己親手製作的陷阱里那種感覺很奇妙的。」
沒有所謂的廣角鏡頭、打光角、前推、后拉之類的,更別說其他的什麼攝影手法,這部電影的攝影師更像是一個連初學者都不如的外行,在情節激動時畫面還會晃動,讓人非常難受。
「八月十五,天狗食月。尋月不見,便將人填。食者身無影,見者魂難全。勸君中秋夜,好生入夢眠。」我緩緩的念出來,蘇陽初聽有些驚訝,後來又釋然了。
「我忠告過你不要去招惹她,即便是我還有他失蹤的兄長,也不願意輕易惹惱她,天知道她發起怒來會幹什麼。與她哥哥不同,她天生的社交能力和領導魅力讓她擁有一個巨大的關係網,當然這也得益於我前任搭檔為妹妹所構建的一系列賴以生存的空間。在你的上任失蹤后,她便以繼承者的身份接管了蘇洛所有的工作,你知道除開案子以外的調查我從來不管,都是他哥哥去包辦的,如果蘇陽想知道的話,即便是那些所謂的權貴幾點起床上廁所,和那些名模,不入流的電影明星上床用什麼牌子的安全套都能了如指掌,當然,如果你以為她只是單純的靠漂亮的外貌就能有這種能力就錯了。這世界上漂亮的女人不比天上的星星少,但是能有月亮光芒的只有一個,很顯然蘇陽就屬於這種女人,任何想占她便宜都不會有好果子吃。」我發覺蘇洛對蘇陽越來越感興趣了,身為她的監護人??算是我想當然的認為吧,在他哥哥沒回來之前,我想我有必要警告他。
「還不是為了找她哥哥。自從蘇陽懂事以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尋找我的搭檔,不過這條路不知何時才能看見終點。」我嘆了口氣,如果他還在的話,是不會讓妹妹變成這樣的。萬幸的是,蘇陽很會保護自己,雖然在龍蛇混雜的地方穿行卻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腦內的低語停止了,這一切是亞歷山大告訴我的么?長著腦瘤的他,由於本身大腦的殘缺,反而沒讓六根草將其完全佔領。
我寧願自己沒有推開這道門,在這裡有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巨大房間里,有著幾行木製的分隔很多層類似書架的東西,上面有一個個隔板隔開,成為一個單獨的匣子,正面則是可以打開的玻璃門,很像生物實驗室里存放標本的柜子。
真的是他將自己的女兒掐死的?
我遲凝了,十年前我答應過那男人照顧好他妹妹。
「我覺得你說過,五芒星可以用來祈福保護,但是倒五芒星的作用則相反甚至會召喚魔鬼撒旦。難道說他們是因為不知道排列規則而導致召喚出了魔鬼將他們殺死的嗎?」我隨意猜測到。
「這種借口太老套了。」我嘲笑他道。這時候蘇陽已經走過來坐到我們對面,手中提著一個黃色的塑料公文袋。
「那沙尼亞也是?」蘇洛反應過來。
「嘴上說不要,我看你那天不是也被親得蠻高興嗎?」
這讓我一陣作嘔,但僅僅是胃部難受,卻吐不出什麼。
崔乙端起杯子,將咖啡一飲而盡。
他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女兒?
隨便他,如果他要恨我也不介意。
「你是指加入鞭身教么?」復硯開問,安德烈點點頭。
「應該不會錯,只有列寧勳章會設計成這樣,看這照片應該至少是上世紀50年代拍攝的,中間的兩個人應該是安德烈博士和他的妻子,這樣的話,最左邊的難道是復硯開?不過最邊上的蘇聯軍人不知道是誰。」
在那夢裡,米莉亞趴在亞歷山大的肩膀上遞給我一個紅色的蘋果。
我意識到他在說謊。
「哦?是那張背面寫著給最愛的沙尼亞?」蘇洛的記性很不錯,雖然我只是將劉佳明告訴我的隨口和他說過一次而已。
——那是一條黑而緊縮的通道,我的身體似乎也被束縛得難以忍受,終於我看到了一絲光明,拚命的朝前爬去,爬去?為什麼我要爬著?當我感覺那光亮越來越強烈,知道刺痛我早已習慣黑暗的眼睛是,我大聲哭泣了起來,那聲音洪亮而清脆。
捨棄就的?
「懼怕,什麼意思?」蘇洛問。
「我以為你進過那將建就會理解了,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復硯開抬起頭請親給他了口氣。
「哦?還要什麼事情比報告調查進度更重要?」朱遠山的眉毛輕輕的揚了揚,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你們都是瘋子。」我搖著頭朝後退去,只有米莉亞望著我笑。
「這麼說也有一定道理,可是那女人本身也是個謎,說是在海邊發現的,其實也是朱遠山自己背回來的罷了。」蘇洛小聲說。
「會不會在復硯開手中呢?」蘇洛猜測到。
「你不是說女兒是修士治好的么?」
「你說的沒錯,但是制服上有這個標記的卻只有克格勃了。」我將蘇洛的視線引到那男人的左胸錢的徽記上。
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口腔內的熱度,身體彷彿處在一個充滿蒸汽的地方,接著一陣微風,景象又明朗起來,但依然有些模糊與不真實。
「三月二十三日,復==活==節。」復硯開對著我滿意的笑著,張開嘴唇,從那幾顆已經泛黃枯老的牙齒中吐出這麼幾個字來。
「博士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懷上了神的女兒。他起初並不相信,但是如主耶穌一樣,她無法被殺死,擁有創造神跡的能力,無論是瞎眼者,殘廢,抑或是患了瘟疫的人,經由她的手都會康復,安德烈畏懼那種力量,所以把她封印了起來。」
「訓誡室嗎?」蘇洛小聲說。
肉體和腦,原本就不在一起,原來大腦也是入侵者,它們利用著肉體將自己保護起來,並且在幾千萬年的進化中用全身最堅硬的骨頭??頭骨將脆弱的自己保護起來,並且成為了肉體的主導者。
我和蘇洛都用彷彿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望著他。數秒鐘后,朱遠山收起笑容換了副面目。「你因為可以用劉裕的死來要挾我么?你們在惠安能查到什麼地步我心知肚明,劉裕會告訴你們多少我也知道,四個小時前我就接收到了劉裕的死訊了,而且我沒有讓這件事宣揚出去,只是為了如何製造一個死亡原因讓我的老朋友可以死得體面,而你們把我從董事會拉出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樣的事情,那恐怕你們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我打算掏出六根草,讓蘇陽帶給專家化驗一下,可是當我手觸及懷裡的手絹是卻覺得有些不對,逃出來一看,發現手絹裏面是空的。
我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看似情緒激動的崔乙讓我有了想要窺視他記憶的想法,或者說,實際上正是他在暗示我去這樣做。
「你不覺得奇怪么,同為感染者,但朱遠山他們沒有出現其餘人身上那種昏迷發瘋的異常排斥反映,可能這是復研開注意他們的原因。被感染后六根草的病毒基因估計會同樣遺傳到下一代吧,或許復研開想繼續實驗六根草,將其完善些,為米莉亞的復活做準備。」像復研開這種瘋狂的科學家,大多時候都是完美主義者,估計他對朱遠山四人沒有排斥反應感到非常驚訝,所以盯上了他們的子女。沒有比這四個孩子更理想的實驗對象了,還可以研究六根草的遺傳特性。
只是這圖像的背景很奇怪,後面一片雪白。
「復硯開,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因留學簽署了被批成蘇修分子下放到南昌,後來又因為農場大力宣揚鞭身教遭到批鬥,之後被場領導從場醫院調到知青勞作隊和你,劉裕四人在同一個組裡。『文革』結束后他回到縣城醫務所工作,他無結婚記錄,沒有子女,但是卻在去年以外祖父監護人的身份將一個叫謝小敏的女孩弄進你兒子所在的大學,我又相信朱洗之所以瞞著你去了惠安的農場,恐怕和他有莫大的關係,劉裕在即將說出事實的時候突然死亡,所以我只能來找你了,而且你是這件事情的委託人,現在這個情況我已經無能為力。要麼你幫我一起找復硯開,要麼我只能將調查進行至此,你另請高明吧。」我將擱在他面前,當然我隱瞞了關於畫冊的這些事情,因為就目前來我說,我還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崔乙沒有接,那女人禮節性地笑了笑,接下了名片,我向他們告辭,然後轉身退出了房間。
躲?亞歷山大在逃避自己的妹妹,還有崔乙創作的那首古怪的歌曲,歌詞又是從何而來?
「我在醉酒之後親手掐死了自己剛出生的小女兒,這一切都被修士和亞歷山大看見了。」
我打定了主意,如果這一怪圈上還有一個我未曾觸摸到的點,就如同掃雷遊戲中關鍵的那一顆地雷,如果打開的話,看似漆黑的未來說不定就豁然開朗了。
我早該想到,在大屋內的那番話不像是一個長期開雜貨店的中年男人能說出來的。那時候他就在警告我早點遠離這一切吧,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太好了,知道復硯開一定可以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了。」從朱遠山的公司出來后,到了興奮的握拳吼道。
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只是聽到了像小時候家裡燒肉時候,母親用筷子插|進肉里看肉是否熟透的撲哧的聲音,只不過這聲音不是從外面而是直接從腦內傳來的。倒是米莉亞長長的指甲與眉骨摩擦如泡沫塑料劃過粗糙木板似的聲音,讓我覺得腦內一片臃腫和不適。
「看來沙尼亞也給了你自我恢復的能力啊。」米莉亞站在我面前,將那根插入我眼窩的手指放在嘴巴里使勁吮吸了一口,如同品味沾上奶油的巧克力棒。
「你的意思是在懷疑我的作詞能力?」
「相比這個,我更願意知道蘇陽的下落,這些事情和她無關。」我仍然在為蘇陽擔心著,當然還有蘇洛。
「那是他還在農場的時候寫的,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確的,可能是朱遠山的妻子,那時候這女孩是與四人距離最近的。」
「放了蘇陽,她和這事完全沒有關係!」我抄復硯開後到,「如果我是你,就交出鑰匙,趕緊去醫院找你的小天使,我可不知道朱洗會對她做什麼。」復硯開再次收起笑容,那眼神猶如蒙了一層薄冰,「否則我把她變成這裏的標本之一。」
「我的確看到了,可是不可能幾十年過後他還保持著自己孩提時代的樣子,即便是六根草沒有完全佔據他的腦子,但那種柔弱的小男孩的身體是不適合六根草繼續寄生的,我甚至覺得,進入到我腦子裡將我感染的才是亞歷山大,那個始終是小男孩的亞歷山大。」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等到今天才舉行儀式?只是為了等到復活節?如果說只是為了符合米莉亞當初向意志薄弱的復研開灌輸的宗教理念的話,未免太牽強了。
當我失去知覺昏迷的最後一瞬間,想到的卻是那首由未知DNA鹼基對排列而成進行譜曲的音樂,伴隨著那怪異悠揚的曲調,我開始放鬆下來。
安德烈一邊臉頰的肌肉在抽|動,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快速眨動著,復研開似乎對這些事並不知情,也驚訝的聽著,只有米莉亞不耐煩地伸了個懶腰,雙腿跪坐在地上。
「我在醫院給你打電話,朱洗的病情穩定了不少,醫生說他很快就會蘇醒過來了。」蘇陽的語氣很輕鬆,而我卻驚訝不已,我的擔憂成了現實,看來監視器里的那女孩正是蘇陽。
「或許,朱遠山在等待什麼。」蘇洛隨口一句話讓我想起了差點忘記的事情。我從安德烈博士加門外帶來的那束奇怪的六根草還未來得及拿出來,我和蘇洛一路趕來,沒來得及換衣服,那束六根草就在我外套內側口袋中用手絹包著,還有那本畫冊我都隨身帶著,生怕丟失了。
——是那個男人,我見過他,在安德烈不是大屋的房間里,那個金髮男孩交給我的畫冊上見過她,只不過這次更真實,更近。她的臉帶著恐懼和激動,透著恐懼的眼睛圓睜著,一條條如細線的血絲布滿著凸起的眼白,瞳孔也放大了,嘴唇在激動地顫抖,嘴唇上白色的沫子粘在厚實的黑色胡茬上,他的身體在顫抖,牙齒因為難以控制的激動上下交錯著,發出類似鵝卵石碰撞的嗒嗒聲。
「在遇見米莉亞之前,我曾經懷疑朱遠山的妻子就是安德烈博士的女兒米莉亞,但顯然我錯了,不過我現在依然懷疑。」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用力,也勸復研開趕緊中斷實驗,讓朱洗他們背章遠趕緊去醫院,可是雖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還是深度昏迷了。」
所謂的承擔未必是讓將死之人活下去,死亡也可能是拯救方式的其中之一么?
我回過頭,看到的居然是那個差點在安德烈博士家門前吧我勒死的小雜貨店店主,那個被安德烈中哈皮瞎眼的男人,他的手裡依舊翻動著那條紫色的細繩,他的手飛快的翻動著最後形成一個五角星。
不用鏡子,沒人能看到自己的臉。
結果可想而知,那個男人根本聽不進妻子的忠告,執意要去,一行人帶著膨脹的慾望登上了開往地獄的輪船。
我手腳上的繩子很快就被解開,顧不得揉一揉幾乎被綁地淤青的手腕,我連忙轉過身來。
或許那不是人。是魔鬼?
「你們知道尼古拉二世么?以為被俄羅斯東正教徒風味勝任的末代沙皇,雖然他大局屠殺過猶太人但是十月革命后他被處死那些追隨他的東正教徒在隨後也被殘酷撲殺,被殺死的神職人員多達一萬多人。斯大林號召的五年無神計劃,幾乎將整個蘇聯清洗成沒有宗教信仰的國家。」復硯開的語調帶著凄涼和悲慘。我蘇滬也看到那殘酷的大屠殺場面。
我吃了一驚,難道他們是指哪個傢伙?
「我總能找到你腦中那個黑暗的房間,打開它。」米莉亞笑了起來。
你若未瞎,是因為有罪,罰你看到著世界。
這男人真的是安德烈博士?她竟然成功將自己的精神植入別人的腦子裡。
我又連續試了幾次,事實證明,我的眼睛已經分不清楚任何顏色了,不僅僅是那種單純的兩種顏色無法辨別,而是完全的黑白色盲,現在我眼裡的世界只剩下黑白灰。
「我知道你也是被那老頭騙了,擔心蘇洛的安全,而且那照片上也的確是我在訓誡室,其實我很感謝你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還有那個給予我自由和名字的男人,雖然他死了,不過我會繼續使用這個名字來紀念他的。」蘇洛雖然說得輕鬆,但我依然可以從他臉上讀到一絲哀傷,他是那種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人。
「如果你想找我問關於那首歌的事情,就不應該在那種場合。」電話里果然是崔乙的聲音。
「事情好像完全依照某種安排在進行,而且是被一種外在的意念所影響。在模糊的意識中我了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耳畔還有一種聲音告訴我這是夢。」
「六份?」我想起了那本畫冊。
「如果以上這些屬實難道你們不認為拉斯普廷正是超越人類的另外一個物種或是人類進化的產物么?一個種群想要生存下去不外乎兩點:超強的繁衍能力和生存環境能力,而拉斯普廷恰恰具備這兩點,於是我們的研究方向轉移到了他身上,起初我們以為是他加入鞭身教的緣故,於是我們夫婦和你都經過楊伯來的引薦價加入教會,但是毫無收穫。於是我開始將重心放到拉斯普廷本人身上,這個在西伯利亞荒蕪農村長大的放蕩傢伙,經過調查他兒時的夥伴,我得知拉斯普廷有一次獨自一人在山林里迷路,卻在幾天之後奇迹般的活著出來了,他在眾人詢問之下透露自己是靠著吞食一種紫色植物之後活下來的。從那之後,拉斯普廷變了一個人,品行不端,智力過人,**放蕩,淡藍色的眼睛配合著低沉而洪亮的聲音總是令人畏懼昏昏欲使,於是我猜想著是否與奇怪的紫色葉狀植物有關。
我稍微收拾一下便和蘇洛來到咖啡廳。十分鐘后蘇陽來了,穿著紅色短袖羊毛外套,裏面是黑色長袖的棉內衣。他很喜歡穿裙子,尤其是牛仔裙與黑色的高筒皮靴,全身都是深顏色服飾很配她奶白色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寒冷的街頭像是一團火似的,吸引著慵懶人群的目光,黑色的長發看似隨意的卷在腦後,簡練乾脆,清爽極了。
「你仔細看看。」
那些凹槽和鑰匙的鋸齒邊緣很接近,我看了看手中的銀色鑰匙,接著復硯開命令我們一齊將鑰匙插入齒孔凹槽里,這些人一邊在口中低聲吟唱著經文,然後一齊轉動鑰匙。
「那他之所以吧朱洗四人弄成這樣,難道也是為了尋找鑰匙?」
「喂喂,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勸你還是算了。」我用手肘推了推蘇洛,他回過神來,一臉不滿的看著我。
我忽然看到這家飯店的櫥窗上貼著一張黑白色的宣傳畫,可能是彩色的吧。
至於朱遠山投拍的電影《六根島》,蘇陽說保密很嚴,她也只是費盡氣力才知道有這麼一部電影,朱遠山似乎對公司上下絕大多數人都沒提及過,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少數幾個高層,包括他的音樂總監和好友崔乙,但是一部電影居然投拍十年,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博士舉起了槍,對準米莉亞的眼睛開火了,一聲帶著回聲的沉九*九*藏*書悶槍響后,米莉亞的連接左眼的小半個腦袋被轟飛了,一些帶著血跡的殘渣還未掉落在地上就化為一陣青煙。
「不,他是我的父親,那個曾經殺死我六次的男人,安德烈.彼得羅夫,曾經是前蘇聯最優秀的精神病很腦神經專家。還有我可以成為母親女人。葉卡捷琳娜,生物遺傳學教,還有那個害羞的弟弟,哦不理論上我應該稱呼他為哥哥,亞歷山大,聽上去是多麼美好的四口之家啊但是我的出生對你們來說和一項發明沒有區別。」米莉亞無不自嘲的對復硯開說道。
當視野里沒有解小敏的時候,他們的視覺神經是正常的。接受外界的感官刺|激,並且在腦體里編製成和外界事物一樣的畫面,就像鏡子一樣的功能。
「現在我們該去哪裡?」蘇洛站起身,雙手朝上伸了個極長的懶腰。
「朱遠山是個不可靠的人劉裕的死當然會讓你去找朱遠山而他也會爽快的告訴你我的實驗室所在讓你為他除掉我即便是白他也不會有事而卧知道要是在你手裡需要用這個女孩作為交換。」復硯開的話讓我不解似乎我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大多數軸對稱圖形容易讓人感覺平靜說,產生安全感,因為它們穩定。猶太人喜歡圓,因為它雖然是軸對稱圖形,卻有帶著動感,而且在同等面積的條件下,所有圖形之中圓的包容性,擴張性最大,任何圖形都可以被其他的圖形組合起來,唯獨園不可以,所以每個圓都是唯一的,而中心對稱則相反,容易使人激動興奮,因為旋轉的本能加上黑和紅的視覺刺|激,可以使人狂熱,而希特勒在左旋?納粹標記本身又是有個傾斜45°角的畫法,那種跳動的不穩定感在長時間聚精會神后容易讓人眼球有脹痛感,這也是圖形的力量,直觀,見效快。但是大多數人感覺的圖形聲音一樣,都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幫助方式,無法獨當一面對人造成直接的傷害,或者具備治愈效果,即使是那些精神科也是和心理醫生們,也只是利用色彩的刺|激和感知作為輔助治療心理疾病與自閉症、抑鬱症的方法而已。」桌面上的?馬上被室內的暖氣烘乾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從現在起,我們都是兄弟了,神會庇護你的。願主與你同在。」復研開緊緊的擁抱著我,親吻我的面頰。
金的家並不大,可以說略帶寒酸,雖然每年都會經手大筆的可以說天文數字研究經費,但他沒有隨意挪用一分一毫,甚至他還會厚著臉皮打電話叫我請他吃飯,我也勸過他離開研究所,去一些私企工作,絕對是高薪厚遇,但他總是搖頭,說自己習慣做書獃子,受不了那些老闆,特別是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人的頤指氣使。他總是笑著對我說,錢多了無非房子住大點,可他又不胖,或者吃飯好點,他雖然窮,不過饞起來又可以在我這裏蹭飯,所以也就無所謂了。我每次也只是當做笑話聽,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分外悲涼,心中有了股兔死狐悲的感覺,雖然我和蘇洛、與金不過是個比較熟悉的路人,但是這世界上比他更熟悉的路人,對我來說也屈指可數了。
蘇洛有些不適應這種壓抑的黑色氛圍,便借口去外面抽煙,其實是帶著金的孩子出去玩了,或許這工作比較適合他。小孩什麼也不懂,他們的世界單調而狹小,不應該將成人的感情強行塞進去,可悲的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種覺悟,很多人將孩子作為感情的宣洩,卻不想一下連自己都承受不了的痛苦,稚嫩如幼芽的孩子如何去包容下來,這在單親離婚家庭中尤其常見。大多數人潛意識以為將孩子判給同性別的親人恰當些,女兒判給媽媽。兒子判給父親,殊不知那些覺得自己受傷害的一方總是對孩子灌輸著你爸爸或者你媽媽不好的言論,要麼直接上升到性別歧視。這樣的結果就是孩子長大后要麼就是膽怯畏懼異性,要麼直接仇視異性。金的兒子太小了,即便難以理解父親的離去和母親的悲傷,在他看來這些事和書本的童話也差不多。
蘇陽收拾好東西,左顧右盼,發現了我們,興沖沖的走過來。
可能這根本不是所謂的密碼,以前,金在我無法解讀他的密碼的時候經常對我說大多數人在解決問題的時候都是沿著螺旋式的道路向前而世界上只要降溫的兩端摺疊,道路會縮短很多。
米利亞說過,要以新的傳播方式將六根草在人類中繁衍下去,到底是什麼辦法?米莉亞已經是不死不老了,為什麼還要去和蘇洛體內的病毒交配來純化基因,而且為什麼她那麼著急將病毒繁衍開來?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一看正是蘇陽打來的。
死去的人留下的對多的就是照片、畫像或者視頻了,這些東西確實屬於他們,但又不屬於他們,換句話說,死去的人離開我們這個維度的世界,成了二維平面里的事物,觸摸不到,並不代表消失,只是相隔著一扇永遠無法穿越的牆壁而已。
「不,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我堅持要進去,就算見不到復硯開,也要拿到寫資料才行。
「不用再看了,那應該是克格勃的俄文縮寫。」我拿過桌上的筆在紙上寫下KГБ三個字母遞給蘇洛。
「是的。緊接著,我又殺死她四次,每次復活,她都會在大屋的房間門上刻上一行字表示他能力的增長(我想起了那六行字,難怪高度不一,原來是不同時期的米莉亞刻下的),而且她絲毫不記恨我,我自己都覺得我像一個魔鬼,不斷復活的米莉亞出現了我無法想象的能力,不死之身、驚人的智力和記憶力、超越常人的感官能力,普通人的視野只有前方的二百度左右,而她可以做到三百六十度,聽到老鼠在洞里咀嚼食物的聲音,嗅到幾公裡外屍臭的味道,這一切都讓我畏懼,非常的畏懼,佛教里將人的六種感官叫做六根,因此我也將那種植物喚作六根草。
螺旋?蛇?
我忽然理解他們的自殘行為了。
「不是那個意思,您也知道,懷疑是我這行的職業本能嘛。」我笑了笑,安撫了一下非常憤怒的崔乙,但是我可以感覺他的發怒非常做作,更多的好像是做給外面的其他人看的。
「爸爸,不要,我不要再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里,黑暗寒冷如地獄一樣,你已經殺死我這麼多次了,還要奪去我的自由么?」米莉亞苦苦哀求道。
從靈力來的人,方可進入神的國度,9是不是就是指所有人的精神思考都可以按照同步的頻率運行著方可見到神呢?
我拿起針管,扎進蘇洛的脖子,吧那些紅色液體注射就去,蘇洛吃驚的轉身,他用手拔出針管,握著空空的針管,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你看的不過是在實驗室另外一個房間排練的節目而已。」朱洗開口說話了不過他依舊閉著眼睛。
從卧室退出來,我們一直朝前走,大概三十多步左邊有兩道類似會議室的雙門,我們推開一看,卻發現那是一大片植物園。
「克格勃成立於1953年,難怪你說這張照片至少是上世紀50年代拍攝的。」蘇洛點頭道。
「我想你一定願意知道自己在哪裡。」
我彷彿感覺到房間里多出一種腥味,那是一種類似魚表皮的那種味道又帶著寫泥土的腐爛清新味道。瑞然只是淡淡的,卻讓我我清楚地覺得這個房間好像並不只有我一個人似乎還有別的什麼生物在。
我感覺到眼睛還稍稍有些腫脹感,流出來的眼液有些黏黏的,沾滿了臉頰,不過很快它又重新長好了,只是視力還有些模糊。
「或許身為我女兒的靈魂還有一丁點殘留在你身體里,怨恨我么?怨恨身為父親的我卻將你殘忍的殺死六次?」安德烈居然留下了眼淚,帶著哆嗦的口氣象是懺悔,我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殺死米利亞六次。
「等等他們不是收了重傷嗎?舌頭被割了也能說話?」我指著董琦,幾乎快要發瘋了。
「喂,你怎麼不說話,一直在用手比畫什麼?」蘇洛見我默不作聲在手掌上用指頭畫來畫去。
「你答應我不許傷害他,如果這一針會殺死他,我抱枕你絕對找不到那把鑰匙。」我指了指地上的蘇洛。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死那些失蹤的無名旅遊者,還有謝小敏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你點吧。」我將滑鼠拋給蘇洛,這傢伙沒心沒肺,倒是很乾脆利落地點開了。
但是如果視野里出現解小敏,他們所看到的,實際上卻是解小敏所看到的,解小敏用自己的視覺神經的突觸信息代替了這些人。甚至包括在學校,解小敏從來就沒有失蹤過,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
緊接著復研開拍了拍手,我身後響起一陣高跟鞋的聲音以及嘎吱開門聲,聽腳步聲應該有好幾個人。
一想到這裏,我的腦子就漲痛得厲害,眼睛也模糊起來,這種全色盲不僅僅不會區別顏色,而且伴隨著一陣陣眼球顫動,我經常看東西帶著重影,視力也急劇下降。
好不容易走出實驗室的大樓,我沿著公路走到城市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如意想中的混亂或者恐慌。
「這枚勳章,好像就是我們在修士遺物里看到的南美列寧勳章啊。」我湊近仔細看著那枚,不過是在太小了,看不清楚。
外面的蘇洛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著急著想問我情況,房間里雜人太多我沒有說話,只是和他一起走出大樓登上了公車返回。
「其實我想證實某些事情,那就是你還記得他妻子是不是有某些異於常人的特點?或者是奇怪的習慣之類的?」
「所以你也想殺死我和蘇洛,對么?」
「你差點真的殺了他!他不過是個學生而已!」我憤怒地喊道。博士面露愧色。
三個月前我們也在這裏和他見過,不過現在恍如隔世了。
「你沒事吧?」蘇洛關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揉了揉眼睛,對他擺了擺手。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分解吧,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從安德烈博士家前摘下的那株六根草為什麼不翼而飛了。
「你知不知道後果是什麼?:蘇洛對他大聲喊道。朱遠山悶聲恩了一聲。
「我不知道亞歷山大居然把鑰匙留給了楊伯來那個愚蠢的修士,不過無所謂了,我不知道朱遠山到底想幹什麼,但是既然你們來了,就把鑰匙交給我吧。」復研開向我伸手。
「按照常理,如果復硯開不在惠安的醫務所,就應該是在這裏了。不過呀不能肯定啊。」我看了看地址,離這裏大概有40分鐘的車程,一個小時,最多一個小時我們就會有答案了。
我接過光碟,朝朱遠山點頭表示感謝,畢竟他可以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
我企圖利用自己的能力去窺視她的記憶,但我不知道是否是距離不夠無論如何努力也沒有用處。
和我想的一樣,朱遠山的妻子的確是個全色盲。
——接著我開始畫畫,可是每一次眨眼,畫面卻是以最外面的那個東方男人的視角畫的,隨著畫的完成,我開始明白了,最後我看見一隻白色的小手在畫的下方簽上了「我愛的一家」幾個字。
不知道這個過程持續了多久,最後謝小敏完全被分解=掉了,只剩下那套空空的洋裝掉在了地上,濃霧將這個十字架包裹起來,當霧氣散去,一個模糊的人影從十字架中站立起來,走向我們。
2356,金按照許多種順序排列著可是這四個數字的確太僕融了甚至都不足以構成某種規律,在我看來或許忽略數字本身會更好些圖形符號與聲音、氣味、感覺一樣都會對人產生壓迫感大多數人覺得這些感覺分為兩類即是我覺得蘇福德和令我難受的美妙的音樂和鑽機的雜訊漂亮的土話和色彩對比強烈甚至令人眩暈嘔吐的擬動態錯覺畫,還有林夫人窒息的刺鼻氣味或者是劉裕發明的誘人香水等,實際上這兩者之間毫無界限可言又或者說處處是界限又或者說處處是界限如同太極的黑白魚。高音很好聽但是往往再稍高一些就讓人難受真正的原始下次昂水其實是令人難以忍受的怪味大部分香水都要稀釋后使用,我們很容易覺得瘙癢的部位像胳肢窩、腳板,比其他地方更敏感其實那都是痛點人的身體有很多痛點在相同作用力下這些痛點帶來的刺|激感覺比其他地方要強烈的多這也是為什麼行刑者喜歡去家煩人的手指頭、往指甲里插竹棍的原因。
「你說什麼啊,朝我吼什麼?」蘇陽憤憤不滿的抱怨道。
「那天的事不怪你的。」我誠懇地向他道歉,他大度地搖搖手。
當腦袋伸出來的時候,劇烈刺眼的陽光照得我無法睜眼,不管怎麼說,我又活過來了。抖落渾身黃色的泥土,我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總之有了上次昏迷三個月的經驗,我知道自己身體的判斷已經不再準確了。實驗室里空無一人,準確地說是什麼也沒有,以前在這裏的醫療器械、花園、六根草,甚至那些存放人腦的「腦櫃」??我是這麼叫的,都統統不見了,還有牆壁上掛著的黑白照片也消失了,似乎這裏從來就是一座從未有人居住使用過的廢樓而已,我找不到一點有人待過的痕迹。
「歌謠?」我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聽蘇陽解釋。
「說下去。」我喝了口服務生剛端過來的的第二杯咖啡。
我攔下一輛的士,崔乙的地址和聯繫方式我早就記下,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去找他。在汽車上我撥通了蘇陽的電話,她知道我平安非常高興,我稍微寒暄了幾句,告訴她一定要看著朱遠山。
如果是被人偷去或者丟失,應該連手絹一起不見才對,但是這種情況恐怕只有一種解釋,六根草自己不見了,我曾想過或許這種植物會鳳姐融化之類,但不至於一點點痕迹也沒有啊。
或許這種「懷孕」並非我們平常意義上的受精卵演變成胎體的過程吧。只是我知道米莉亞就躲在她的子宮裡,等待著成熟后直接拿走解小敏的肉體。
如果我是警察,在現場恐怕會更驚訝。
「後來的事情你該知道了,修士被嚇壞了。在洗禮的過程中,我的女兒活了過來,而且如拉斯普廷一樣擁有了一雙藍色的眼睛,這讓我終於揭開了拉斯普廷超出常人的進化能力的謎,女兒的復活帶來的欣喜已經抵不過這巨大發現的瘋狂,如果說我違背了自然規律,讓本該死去的米莉亞又活了過來的話,那緊接著我又犯下了第二個錯誤。」
可是朱洗他們並沒有動,而是昏迷了過去,四人躺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朱氏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十年傾情打造,史詩影片《六根島》即將在各大影院放映,如果你不來,將會是一輩子的損失。配套DVD和書籍同步發行。」誇張的廣告語下還有訂票的聯繫電話。
我抬起頭,的看到書桌上的電子日立下的英文翻譯想到這四個單節梳子或許是一星期的七日,星期二,星期三,星期五,星期六。這四天的英文縮寫為Tues,wed,fri,sat。按照特約普天上去卻更加讓我墨明棋妙。有時候我在想這傢伙再解開密碼的時候會不會料想到我今天站在這裏借讀呢?
「都看到了么?你的能力還真有趣呢,你的記憶力超群可以窺視到別人腦中的過去吧,即便那人自己都覺得忘記了,將它深深埋在潛意識裡,你也可以如小偷一樣吧它偷出來。」她帶著嘲弄的對我說,用一根食指點了點我的額頭,那神情猶如對待一個頑皮孩子的慈母。
我看到磚塊集合處有一塊地方顏色暗淡許多,我用手摸了摸,有一些白色粉末狀物質。於是我用手鼓起拳頭使勁在周圍敲打起來,感染碰到一塊鬆動的地方,隨著一聲悶響。猶如朝深井裡扔進木桶似的,遇到黑色的門從牆壁中顯現出來。
「也難怪,你們剛從那裡回來,當然知道這首當地的歌謠了。對了,解小敏的資料很少,只知道她自幼父母雙亡,有外祖父作為監護人養大的,這起失蹤案件一度吵得沸沸揚揚,但知道內情的人很少,外界猜測也很多,解小敏的外祖父似乎很有本事,雖然事情宣揚很大,但很少會牽扯到解小敏身上,所以她也沒被推倒風口浪尖。事情平息后他繼續上高中,並且考取了這所大學,成績優秀,體育成績也很好,中長跑冠軍,很快就加入了旅行社團,不過在去年國慶節失蹤后,然後三個多月沒有她的下落。她外祖父打過電話來請了長假,不過也有傳言說他和朱洗等人去了發現其餘五人屍體的縣城回來后就失蹤了,朱洗他們也莫名其妙的請假了,所以她被看做不祥之人,同學之間還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失蹤女王什麼的。」蘇陽一口氣說下來,加上來的匆忙,咖啡廳里暖氣很大,她立即把我叫的還未來得及喝的一杯牛奶一飲而盡,似乎不太滿足,又看了看蘇洛面前的橙汁,蘇洛出乎意料的大方的將橙汁推給她,蘇陽也不客氣,又喝下去大半,這才止住口渴,臉上浮起兩片紅暈,猶如楓葉在舞動一樣,煞是好看。
這些問題像一根根針一樣一下一下地扎進我的腦袋裡,我的頭彷彿被老虎鉗夾住了一樣,被人慢慢地用力推緊。
「來吧,我需要你幫我打開最後一扇門,找到米莉亞,完成審判。」復研開朝我伸出了手。我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我真的好像見過她。」
「這首歌的曲譜雖然是崔乙所做,其實是你妻子通過散發在周圍的突觸信號讓崔乙寫出來的,這些樂譜包含著一組奇怪的DNA鹼基對的排列順序,雖然不知道有何作用,但相信配合著她寫的歌詞,可以達到抑制六根草的能力,因為就目前來說,所有感染者中,只有亞歷山大是擁有獨立意識、大腦沒有完全被感染的人,就好比傳染病,雖然無法治愈,但卻有一個自我恢復的個體,那個體自然就是一個天然的疫苗了。很可惜博士當年沒有意識到亞歷山大的重要性,加上亞歷山大對自身性別的錯位,導致六根草朝著改變其身體的方向轉變。我們在安德烈大屋裡遇見的亞歷山大,可能只是他在徹底變性前從意識里分離出來還屬於男孩的那部分,他以畫頁的形式將自己大量的腦部反射突觸信號與自己以往接受過的都凝聚起來,保存在那本畫冊中,換句話說那本畫冊實際上正是亞歷山大在徹底變成女性前的意識與記憶,他始終保持著六歲小男孩的思維,所以不會長大,也沒有單獨寄生意識可控制的肉體,所以當孟梵在屋外差點被博士勒死的時候,他就像充斥在一個密閉房間里的氣體找到了一個缺口一樣,進入了孟梵的腦子。不過與他一樣,孟梵同樣是不完整的感染者,甚至出現了相同的全色盲癥狀。亞歷山大殘存的意識可以像黑洞一樣吸附其他人的神經信號,甚至是人腦海里想象的。」蘇洛一口氣說完,朱遠山看了看我的眼睛。
「可能都是那些腦子的主人。」我感嘆道,「別看了,繼續找點有用的想說吧。」我從蘇洛手裡路過照片,扔在桌子上,蘇洛哦了一聲,繼續在房間里查找。
接著網吧出現了騷亂,所有的機器屏幕上出現了米莉亞的頭像,所有人開始抱怨,機器也必須重啟才行。
她深呼出一口氣,在嘴邊形成一團白色霧氣,接著半閉著眼睛慵懶的看著耳膜一樣,「我會與你同在,知道世界的末了。」她笑著,張開雙臂。
「六根草彙集在寄居體的腦部,它們居然是靠著吞噬神經突觸信號的能量存活著,它們可以像一個完整的蟲群體一樣統一規劃地活動,被感染者的眼底會產生淡藍色的光芒,那是因為處於強放射性金屬下的透明物體才發出的光,在吞噬神經突觸信號的過程中它們會發生變化,產生微弱的放射性元素,這些東西會積蓄在神經末梢,最終對皮膚產生黑色的放射性傷害,在不同的人體部位留下黑色的像倒五芒星樣的標記,當本體死亡或者不適合外部條件的時候,它們甚至會改造肉體達到理想的標準,每一次肉體瀕臨死亡,都會促使肉體發生巨大的變化,加強它適應環境的能力,但是自我死亡又是大腦拒絕的,所以六根草需要外界的力量來幫助執行。」安德烈說道這裏,盯著米莉亞的臉。
「可是當我即將離開蘇聯啟程的時候,我們的研究產生了巨大的突破,宗教和圖騰崇拜對人腦的影響遠大於我們的預期範圍,沉睡在人類腦部的某些區域可以對一些特定的感官做出強烈的反應,絕大多數未開發的腦部可能封印著就連神也害怕的可怕力量。
但是崔乙顯然不是,他是有意識地去創作,來契合聽眾們潛藏在腦內最原始的協調感,只有與他們可以達到共鳴的歌曲才能打動他們,崔乙深知這點,所以創作出大量與聽眾基因排列頻率相似的作品。
「你們打算逮捕我是么?不過好像你們也不是真正的警察吧?」復硯開依舊面無表情的說站立在原地不動。
果然,金與我想的一樣。他企圖利用誇張、放大、變形等手段拉伸這些數字,希望可以組成某些有意義的團,但是很可惜都失敗了。在另外的紙上他還寫滿了歌詞喲分了段落的也有重新編輯過的我知道這傢伙在學生時代就是個狂熱的密碼愛好者尤其對數字著迷雖然之後進了研究所工作但是閑暇的時候依舊陶醉於看書和製作密碼每逢有新的發現總是通知我雖然我對密碼並不精通也毫無興趣,但多少也拍著他了解了一些。
「你躲得好深啊。」我耳邊響起米莉亞當時的話來。
難道博士說的就是六根草?
「於是我們三人來到西伯利亞,經過半年多的查找終於找到了它。可是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這種東西與死亡之花水晶蘭一樣,是惡魔種植的植物。」安德烈拍拍手掌站起來。
朱洗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以為這是復研開在耍花樣,此時那女孩轉過身體,低頭拿著手機走到攝像機下,而我卻看到朱洗慢慢從床上支起身體,他面容平靜的從鼻孔里拔出氧氣管,抽走了手上的枕頭,房間里沒有別人,只剩下他們倆,我的心底升起一片不安,像遮蔽太陽的烏雲一樣投下黑色的陰影。
這傢伙伸出食指用力點著自己的太陽穴,不客氣地朝我吼道:「我所有的靈感都來自於這裏啊,你那樣的腦子如何能理解我的作品?」
「可是那天我們明明在學校里看見過她啊,還吻了我一下。」蘇洛說道後半句有寫不好意思,聲音低了下來。她已經知道謝小敏就是小M的事情了。不過並沒有如我想象中那樣吃驚,她解釋說一個人既然會幹一件讓人以為的事情,那她干其他意外的事情就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了。
那骷髏原本嘿嘿的燕窩泛起一絲淡藍色的光芒,接著那光越來越濃厚,彷彿謝小敏捧著的是一個充滿海水的玻璃球,而謝小敏的眼睛里也如同乾癮似的出現了藍光。
「為什麼她會在電影里?」我讓蘇洛將畫面放大。
電影是以一首悠揚的民族歌曲開頭,我無法分辨顏色,所以看上去更像是幾十年前的黑白電影,故事乏善可陳,講述的是一個漁民家庭的故事,雖然辛苦貧困,但是兩人卻非常幸福,還有一個三四歲的男孩,丈夫和其他漁民出海捕魚負擔整個家庭的生活,妻子待在家中操持家務教育孩子,整個電影發展緩慢,我幾乎快要睡著了,但是後半部分,卻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無法知道安德烈博究竟對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可是按照死去的修士的說法,明明死去的女嬰居然活了過來,而且再次被安德烈掐死了,博士真的在懼怕自己的女兒么?
「我無法肯定,但是在聽到歌曲后我看到的的確是小女孩不是小男孩,那之前我以為我和其他人所看到的拿著洋娃娃低聲唱著歌謠的小女孩是米莉亞,但米莉亞遺傳自擁有一半中國血統父親的安德烈博士的黑色捲髮,所以我們看到的,其實是亞歷山大,不,或許叫亞歷山德拉更為合適。」這種事情我自己也覺得十分荒唐。
「你想想,除了生存,生物的另外一項重要的使命是什麼呢?」
米莉亞向我走來,越來越近,她伸出手臂放在我的額頭上,我的眼睛漸漸閉合,相反,我沒有陷入無際的黑暗,而死看到了猶如幻燈片般的夢之畫卷。
復研開猶如一個被抽光了精力的人偶,聽不到我的問話了,我明白他的世界已經坍塌,復研開再也無法從自己已經被堵塞的六根中與外界聯繫了。
「哦?還有這種事情么?比如說呢?」蘇洛饒有興趣地問道。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但不可否認,在六根草病毒的作用下他譜出的歌曲非常流行。他的曲子可以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基因需求,像波蘭作曲家肖邦的《葬禮進行曲》,就與將人體胰島素受體β鏈的部分鹼基排列順序寫成樂譜演奏出來的音樂十分相似。
我不明白,她到底在追求什麼,就算是所謂的最完美,又能證明什麼。
「我忘記了。你是個不完整的感染者,那未來你當然沒有份。」朱遠山冷笑著。
人的記憶力太好實在不是件好事,過目不忘會讓你覺得對任何事物都有印象。說不定我只是在某個街口見過她而已,或許她的確是個美女,給我的印象比其他女孩稍微深些吧。
或許是米莉亞將一切都搬走銷毀了吧,或許是朱遠山乾的,總之都不重要了,我的身體有些虛弱,也不知道這病毒將我的身體進化成了何種地步,不吃不喝居然還有力氣活著。
「就是因為他是我么的老闆,現在來說他讓我們查朱洗的自殘時間我已經查到他了,當然該向他報告一下調查進度嘛。」我笑了笑,撇開搖頭不語的塑料,撥通朱遠山秘書的電話,幾分鐘后朱遠山決定拋下未開完的董事會來見我們。
「你不會明白的,父親死了,修士死了,復研開成了廢人,我只剩下最後一個障礙了。現在,我就要把你從這個軀體里揪出來,亞歷山大。」米莉亞走過來,雙手捧起我的臉,她的眼睛望著我的眼睛,那藍光攝人心魄。
「你先帶我見蘇陽。」我喊道。
我點點頭,「照片後面的名字『沙尼亞』既是『亞歷山大』的小名,也是『亞歷山德拉』的小名。」
蘇洛告訴我,算上今天的話,離《六根島》公映只有三天了。
「好的,我會把你需要的資料都帶來。記得快點來啊,我不喜歡等人。」蘇陽滿口答應,一再叮囑我不要遲到。
「這一次,我一定會用更好的封閉材料,將你埋到永遠都沒有人可以找得到的地方。」博士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幫他鬆綁吧,這人也算是我們的一員了。」復研開用手指了指我,對來人說。
米莉亞拿起博士屍體邊的槍,玩弄起來,她望著地上的我。
我剛想說話,眼前卻一片漆黑,劇烈的頭痛讓我呼吸都困難起來,肺部彷彿被人大力壓迫著一樣,蘇洛的呼喊聲越來越空曠而縹緲,彷彿離我越來越遠了。
他所說的意外的事情,恐怕沒怎麼簡單,謝小敏在當天明明出現過,可是除了我們沒有任何人看到,這本身就夠奇怪的了。
「我只能說著些都是神跡,我用神賜予的能力拯救眾人,為有罪者贖罪,神是無所不能的,你能看見的神也能看見」復硯開神秘的笑了笑,我意識到或許他還未完全相信我吧。
無論他是驚訝、恐懼、不解、悲傷,甚至是毫無表情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事情往往如此,算無遺策永遠只能出現在小說里,朱遠山是一個總會製造不同尋常的人。
「所有我要說到那枚列寧勳章的由來。戰爭罪為繼的時刻,他想到了宗教的庇護,斯大林找到參与的猶如驚弓之鳥的東正教人員,讓他們重新開始布教九九藏書和祈禱,楊伯來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員,那時候他才十幾歲,雖然他是中國人但是由於自由在修道院長大,他成了一名及虔誠的修士,他幾乎是以苦行僧的形式來為前蘇聯祈禱,並差點死去。而卧與博士本來是無神論者,但是我們見識到了信仰的力量,帶著神祝福的蘇聯戰士向無懼生死的野獸一般沖向地震他們克服了動物最基本的逃避死亡的本能因為他們相信即便死去也能重生,洗滌自身的罪孽。我也去過日本見識過信仰武士道的風款過的日本士兵那也是一種宗教所以我和博士開始研究精神尤其是大腦對於肉體的影響究竟可以到那種地步,這個計劃被克格勃批准了。參与實驗的人很少知道實驗目的的更是只有我們幾個和照片上的那名軍官。」復硯開道出了事情的原為原來即便如斯大林一邊拿敢於弒神的男人最後也屈從與宗教的麗江雖然不可斷言蘇聯反擊成功考的是宗教的力量,但不可否認與圍困莫斯科同樣移植入鋼鐵般的德軍作戰,蘇聯戰士沒有比對方更加頑強的新網是無法答應衛國戰爭的。
「恭喜你們,找到我了,不過沒有用,電影很快就要上映了。」我腦海里忽然出現這句話。
一個像助理一樣大概三十多歲,長相精幹老練,髮辮梳理在腦後的高個女人走過來,她穿著黑黃色相錯的方形花格外套,黑色緊身束褲與高統皮靴,手裡還拿著一個塑料杯,杯子里裝著熱氣騰騰的咖啡。
我唯一擔心的只有蘇洛,那一針刺下去,我可以感受到他的不解和憤怒,而我扔給他的照片又會不會把他最不願意想起的記憶從腦海里重新打撈上來?
「一個人如果在意外中倖存,人們會覺得他是幸運的人,但從來沒人關注這個人受到多大的心理創傷,很多意外的倖存者都會在隨後的日子里變成自閉症換這甚至自殺的也不在少數,至於心理疾病更是或多或少都會有,而如果他接二連三地逃過災禍,可他身邊的人卻喪生人們便會從開始的羡慕和稱讚變成恐懼和憎惡,唯恐避之不及。其實說穿了不過是人類最基本的動物本能,排斥與己不同的的物種罷了。」我聽著謝小敏的建立有感而發。
我瞟了一眼那些字,分明就是那首歌的歌詞。
「其實恰恰相反,他們是知道自己畫的是個倒五芒星的,四男一女,如果以這個女孩組成的那一角為頭部來看,五芒星實際上正是一個倒五芒星,和你手背上的一樣,如果女孩組成的這部分是一個人的頭部,你說他們或許是在利用人體組成的圖像召喚魔鬼,這魔鬼恐怕並不見得就是聖經時代神話中長著羊角和黑翼的醜陋假話,或許是潛伏在人腦子裡的某種東西。」蘇洛忽然停了下來,指著我的腦袋說道。
「不是你瘋了,就是我耳朵出了毛病了,太不可思議了。難道博士一直沒發現自己的兒子不是男的?」
「這和我的妻子有什麼關係?」朱遠山問道。
「我該如何稱呼你?博士?聖父?殺人狂?」米莉亞開口說話,她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還是說最初那個聽上去還有些許感動的叫法??父親?」
我無法聯絡到蘇陽和蘇洛,比起擔心蘇洛的安全,我更擔心他再見到那張照片時。是否會恢復自己的記憶。
「如果未來是黑暗的話,我寧願自己是瞎子看不見。」我將他的手拍了下來。朱遠山愣了,又笑了笑。
大腦和肉體的關係還真是無法理解,很多人有著強健的體魄,卻只有幾歲孩子的智力,七八十歲卧病不起即臨大限的老者,實際上大腦依然健康的運作著。
「其實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圖形究竟能對人腦產生多大的影響,或許這些如我所說都是相對的,大腦將無法理解事物以及夢境或者別的形式反芻回來繼續消化。但是反過來說,如果人腦達到了新的理解水平,這些圖形是不是又可以產生新的力量呢?打個比方,你把一把手槍交給公元前的埃及法老,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甚至認為它毫無威力,」蘇洛忽然拿出那張五人屍體組成的五芒星的照片放到桌子上,他伸出食指指著那女孩。
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而死,現在躺在這裏面的又是誰?
說不定他正躲在某個角落裡偷笑吧,我耳邊似乎都聽到了那種強忍著從最嘴裏露出的些許撲哧撲哧的笑聲。
「蘇陽曾經和我去農場找你的行蹤,順便打聽到的,其實當年有人想要追查那女人的來歷,結果都莫名其妙地不了了之,權當做孤兒處理,在那個年代是很奇怪的事情啊。雖然後來她被懷疑是投毒的敵特,被朱遠山送走,但是身背著這麼大嫌疑居然可以安然逃離,也實在不符合情理啊。」蘇洛說。
「在對六根草的繼續研究中,我和妻子發現我們犯下了大錯。六根草並不是植物,他們實際上是擁有意識的一種生命體,可以像擬態蟻群一樣,以數目龐大的軍團彙集成植物的形態存活著,當他們尋找到合適的肉體后就會佔領它,但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肉體的主人處於死亡的邊緣,在意識不清的時候才可以突破人的意識障礙。」
亞歷山大?在我的身體里?
我和蘇洛走進了電梯,電梯停在了六樓,那是崔乙工作室所在。
我想起早上與蘇陽裝在一起的那個帶著大好容貌的女孩子。
腦瘤?全色盲?
——她活了!真不可思議!又是另外一個聲音,雖然並不蒼老,可我記得著是楊伯來修士特有的帶著磁性的沙啞聲音。
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個遞給我蘋果的女人長得和朱洗的母親頗為相似。
蘇洛咽了下口水。
「看來他並不在啊。」蘇洛失望的說。
朱洗在刺瞎眼后居然可以平穩的站起來,走向自己的父親而且並準確的西歐哪個抽屜里拿出畫冊。
我的頭又開始痛了,就好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在拉扯著我的腦內神經,一下一下有規律地跳動,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網狀根結交錯的神經在皮膚下突起。
「這把是你的,記住,將鑰匙同時插入棺材。」復硯開將那第六把鑰匙重新交還給我。
「這首個你不會陌生吧。」我將它遞給朱遠山,結果他低頭一掃,低聲吟唱起來。
在我昏迷的三個月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低著頭,脖子纏繞著黑色的乾枯捲髮,還有海浪形狀的圍脖。
「還是留著你自己用吧。」蘇洛走開我的手向復硯開跑去,我已經拉不住他了。
那個叫謝小敏的女孩究竟是誰?對於女性來說,沒有什麼比神秘更能吸引她們了。
「對了,回到剛剛的問題,那照片究竟有什麼問題?」蘇洛轉回來問道。
她停止了動彈,漸漸的又重新回到下面去了好像被吸進去一樣,我忍不住鬆了口氣。
「拉斯普廷,是的,那個其貌不揚,長著一雙淡藍色眼睛的男人,擁有異於常人的牲畜般的體力,還有不死之身。他煽動沙皇,控制朝政,年輕時加入鞭身教,沒人知道他的能力車人來,和他交往過的人尤其是女性都無法抵禦他低沉如同催眠暗示的嗓音雖然他被沙皇宮廷內對他不滿的貴族刺殺,可是服下劇毒、身中幾槍也沒死去,最後居然說他是被淹死的。在火化他的時候,金屬製成的棺材都融化了,可是他的身體卻完好無損,他在臨死時預言尼古拉二世的統治會在三個月內滅亡,而果不出其言,三個月以後十月革命爆發,沙皇被捕后秘密處死,這個男人也成了民間傳說最為神秘的妖僧,」安德烈敘述著,的卻這個被稱為是20世紀初俄羅斯最神秘的傢伙的生平讓人聽得咋舌不已。
蘇洛一路上也默然不語,他和我去買了些禮物和小孩喜歡的食品,幫忙提著和我一起去了。
這就是所謂的消失?人類就是如此,總是單純地認為看不到就等於不存在。
「雖然他已經被感染了六根草病毒,但那不過是由復研開研製的改良六根草直接注射的變種,我需要與他達成一種聯繫,所以將自己的細胞植入到他腦子裡。這樣他好比成了我的一部分,所有他能感受到的一切我都可以感覺到。」米莉亞忍不住大笑起來。
在知道朱遠山要開拍《六根島》后,她與丈夫大吵了一架,拋下十多歲的兒子憑空消失,只留下那些怪異的畫。
「是時候保護你們的救世主了!快抓起那個異教徒!殺了他!」米莉亞捂著自己的左眼,指著安德烈博士對朱洗他們喊道。
「比如『瓦利亞』既是『瓦連京』、『瓦連利』的小名,又是『瓦連京娜』、『瓦連莉婭』的小名。」
「你在實驗室失蹤后沒多久,朱遠山就派手下來找我,大體上說了一些慰籍的話,而且留了一筆錢下來表示與我們兩清了,我還打聽到說朱洗身體恢復得很好,而且會在不久后與董琦結婚,接管家族的企業。電影上映成功后朱遠山會全面退到幕後,支持兒子。」蘇洛侃侃而談。
我突然想起朱遠山的話。
「你說過我們見過解小敏之後所有舉動你都了如指掌,為什麼?她究竟是誰?不會真是你外孫女把?」我試探性的問他。
「到底是誰?」他的聲音陰冷低沉,雖然他在克制,但我能嗅出話裏面憤怒的火藥味。
還有亞歷山大,他是不是還在我腦子裡?
「知道么,正是因為有你妻子在身邊,她所做的歌曲與歌詞才能壓抑住六根草的擴散速度,讓你們的大腦與感官神經慢慢適應,所以你們沒有發生其他感染者的情況。」
「是的,當時復研開拿出來是為了誘使他們去安德烈博士的大屋,我猜被撕去的那一半搞不好就是復研開自己和博士,他故意撕掉免得暴露自己吧。」
帶著濕潤和腥味的土粒堆在我的鼻孔和眼睛邊,我使勁動了動腦袋,好讓碰著泥土的眼睛活動開來,然後用力推了推那黑色的十字架,很幸運,不知道是這裏泥土過於鬆軟還是埋葬我的傢伙偷懶了,我居然可以將它推動一些。
目送素養離開,蘇洛看了看我,問道:「你怎麼看那幾個人的屍體?」
「俄羅斯沙皇時代最令人畏懼的妖僧,擁有不死能力的人。」
我看到眼前鋪滿一張張畫得亂七八糟的稿紙,那些是樂譜吧,接著又是一個年輕女性在我的面前,她的面龐清秀,但是又似乎缺少了些什麼,就好像有人特意將水潑向了畫板上的人物,那女孩坐在我對面,嘴裏似乎在念念有詞,而她的右手則在紙上飛快地記下來。
我像白痴一樣搖搖頭,因為的確不知道。
「怨恨這個詞與我無關,幾十年前你將我釘入十字架棺材埋在甘蔗林里,米莉亞就死了,我之所以還使用這個名字只是方便罷了。」米莉亞摸了摸頭髮,淡漠的回答道。
「你很快就會見到那女孩了。」當我意識到自己最終被他欺騙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復硯開的臉在我眼前逐漸朦朧化。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和博士會接受那沒列寧勳章么?關於這點我可以告訴你的。」他居然知道我剛才的疑問?
或許是某人以為我死了,將我草草埋在了六根草之下的泥土裡,而且為我好心地蓋上一個堅固的「被子」。
「在你離開朱遠山的辦公室之後我就知道你會和那小子一起來我的實驗室,不。應該說從你們在學校遇到那個女孩以後,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可我需要你去幫我找到鑰匙,去稱為亞歷山大的其聖體。」復硯開在我面前蹲了下來,他伸出手,氣著皺皮的蒼老的手掌放在我的眼前,我什麼看不到了,只能聽他說話。
他的半個腦子都隨著那聲巨大的槍響轟飛了,無論是肉體還是靈,安德烈已經徹底不存在了,他沒來得及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出來,本體消亡,寄生體也只有同樣的下場。
「大多數人在專註于某種感覺,卻接收單一重複、印象極深的感覺刺|激的感覺刺|激的時候非常容易被催眠,你沒見過那個心理師在堆滿了泔水的嘈雜的飯店廚房門口的過道上拿著塊懷錶為人催眠吧,增加額也說明了其實大腦在支配五感之中時有選擇和輕重不同的,好比一個電力供應站,它不可能同時給所有用電單位大量額度供電,只能統籌優化,某個時間段沒加都攻擊不同量度。我們人腦也是如此當需要去努力聽聲音的時候其他感官系統的敏感度會小將甚至麻木當然這因人而異這也是為什麼陰雨會上的說話聲遠比看電影時的談話聲更讓人厭惡,因為在看電影時我們需要同時利用視覺和聽覺對雜音的騷擾承受能力會大一些。
「我昏迷了三個月你們究竟做了什麼?蘇陽呢?蘇洛呢?還有朱遠山?我不明白、」我對著復硯開喊道。
「而且這個時候博士和楊伯來修士看上去都非常年輕雖然不知道那個克格勃成員是誰,不過應該那時候他們的兒子亞歷山大還沒出生或者剛剛一歲吧,應該不是在中國拍攝的,難怪修士說安德烈曾經和軍隊有聯繫,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情報部門和國安局,不過博士應該是對楊伯來修士有所隱瞞了」我繼續猜測到。
「你錯了,他們都是布教者,如果說瘋子,那隻能是我才對。」再我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剛才的夢境中我似乎聽過。
「你呢?」我反問道,轉過頭想聽聽他的看法,一般情況下蘇洛不會主動徵求我的意見,他這麼說只是因為自己想說罷了。
因為所選的參照物不同,他誤解了自己的運動方式,他從大屋的旋轉門中轉了出來,卻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出來的。至於章遠,可能不適合六根草的寄生,所以被無情地拋棄了。安德烈一直以看門人的姿態出現,想警告那些企圖靠近大屋和六根草的人,甚至不惜殺死自己的好友楊伯來修士,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復研開已經開始復活米莉亞了。
不知道是什麼,進入了我的身體,那麻木的如蠕蟲辦的軀體彷彿從腳開始漸漸分了,就像涼水從腳板穿過我的驅趕,沒有任何疼痛,只是一種舒適安靜,我感覺自己在歷史,所有的神經都鬆弛下來。
「不要試圖用你那不成熟的進化能力來對我使用及時是劉裕對我也束手無策,你用神賜予的能力來對付什?太可笑了。」復硯開裂開最痛快的嘲笑著我。
「但可笑的是,這位殺進終身、自命為神的人居然在衛國戰爭中走進教堂祈求神的原諒讓上帝來保衛岌岌可危的蘇聯。你們有想過嗎那場侵蘇之戰是否也是上帝的責罰呢?」
他說的沒錯,我的確在心底升起了一種畏懼,對神的畏懼么?
如果米莉亞希望成為這個世界最完美的物種,亞歷山大的願望又是什麼?
我猶如置身於夜晚冰冷的室外,眼前逐漸暗下來,身體的毛孔也慢慢緊縮,緊繃著的身體讓人覺得血液都開始慢慢凝固下來,我張了張嘴,伸出手想要抓住米莉亞,但始終夠不著她。
「為這孩子治好眼睛,其實只是出於我的私心罷了,我無法解釋米莉亞作為一個怪物存在,她超出我所有可理解認識的範圍,我已經可以感覺到米莉亞的可怕與宿命感,於是我想到了逃避,到處物色可以寄託我精神與靈魂的容器,而這個從小就失去光明的小孩是最好不過的了。」她將手中的繩子放進口袋,忽然沖我笑了笑。
超越我們認知的想象,讓人覺得浪漫;超越我們認知的現實,讓人覺得恐懼。
「你一定奇怪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裏,你那個復活儀式結束之前,所謂的神審判,不過是你對世界是人之,何必要將它強加給眾人。世人皆有自由,亦有信仰的自由。」他的話讓我想起了在安德烈家大屋裡他對著我的塑膠,說話的神情一模一樣。
「劉裕可能都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吧,復硯開為我們四個注射過一種奇怪的東西,她說我們可以擁有常人沒有的能力,這種能力源自神跡,我們可以利用這些能力去發財,出人頭地,但是要記住這些力量是用來宣揚鞭身教的範例,他希望我們飛黃騰達之後將鞭身教宣揚出去,」朱遠山沒有撒謊,劉裕最後的自白也無奈的顯示,似乎他自己也受到了某種威脅。「那算了一種交易嘍?」蘇洛雙手交叉于胸前問道,朱遠山點點頭。「遺憾的是我們四個年輕,並沒有在意,我們的確加入了鞭身教,但是返城后逐漸將復硯開的話拋諸腦後,加上後來都有了自己的公司和事業,加入鞭身教本來就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情,於是我們刻意隱瞞。甚至還因為這事出現過一些矛盾。這期間我見過復硯開兩次,他說我們四個已經偏離了當初的約定,並失望的說他會堅持走下去,不會再依靠我們四個。雖然我們苦苦要求,希望接他會到城市裡安享晚年,但是他說自己還有神諭沒有完成,拒絕了我們的好意。一直都留在那裡。」朱遠山凝望著窗外說。
畫面倒回去,一格格播放著,我看到了那個閃過的怪異鏡頭。
——是一個女孩!同樣是這句話,卻是一個激動先鋒高亢的男聲,這兩句話並不是中文,可我卻聽得到。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妻子和兒子也是不完整的感染者呢?」我回敬他道。
「很簡單,所謂的排斥期只是基於被感染者是所有感官功能健全的人,尤其是視覺。人類意識所構築的世界與真實的現實世界是並不相同的,六根草的侵入讓人開始懷疑自身的存在,所以會有排斥反應,而喪失感官功能的感染者的世界本身就是充滿未知和殘缺的,所以他們不會有異常反應,非常順利地接受六根草為他們展示的現實世界。」
「可是你們為什麼開中國?還有這裏的人腦都是那些在農場附近失蹤者的么?你殺了他們?拿去他們的大腦,導致多人昏迷也是甚於?沒有那個宗教會讓教徒們殺人吧?」我用手指著那些木櫃質問復硯開,他默然不語但是並非是心存內疚,因為他臉上帶著鄙夷的微笑。
沒有任何東西,甚至連一絲痕迹都沒有,彷彿我根本沒有將它放進來過。我這才想起從博士家離開后我從未打開過,難怪沒有任何感覺,原來早就消失了。
「所以我製作了一個特殊的十字架棺材,外表是可以吸收放射性射線的金屬鉛做的,我將米莉亞困在裏面,她即便不死也無法接觸任何人。但是在我製作的過程中,她已經將病毒感染給了好幾個人,我發現,六根草經過與她的結合產生的能力已經可以不需要在生物瀕臨死亡時吞噬六根草了,甚至可以直接通過視覺、聽覺、嗅覺等感官傳送病毒,而這些下級的感染者如同搭積木一樣傳染下去,多次死亡的進化突破讓六根草變異了,改變了其傳染方式,不過同時這種被感染的人的能力也被削弱,而且會產生自身意識與六根草病毒在體內為爭奪肉體主導權而激烈爭奪,有很多人因無法承受而死去或者發瘋,而少數被感染者形成一個類似金字塔的體系,站在頂端的米莉亞猶如女王一樣,成為這些被感染者的中心,隨時可以共享他們所有的記憶、感覺甚至生命。感染者之間也可以互相使用對方的感官系統,好比一個巨大的電腦網路一樣。但是不是每一個被感染者都能挨過三個月的病發期,被感染的方式不同,病發的副作用也不同,有的人的感官會變得異常靈敏,甚至可以接受散發在空氣中肉眼看不到的大量的神經突觸信號,這會讓他們發瘋,就好比對嗅覺比人類靈敏幾萬倍的狗噴洒香水一樣;而有的人則會昏迷不醒(這時候我才想起,原來朱洗他們之所以痛苦的原因,像董琦的舌頭,一定在不停地變換味覺,才讓她不停地靠吃口香糖減少刺|激),當然,度過三個月的人就可以熟練地控制這些能力,甚至這種能力可以加強到控制他人的大腦和感官系統,但是經過病毒成熟期並最終成為攜帶者的比例不到十分之一,感染失敗的人所有的神經系統都會壞死萎縮,皮膚上出現類似麻風病一樣的癥狀,最後呼吸器官衰竭窒息而死,這也是我為什麼要阻止米莉亞將六根草散布出去的原因。」安德烈一邊說一邊痛苦地望著打開的十字架棺材和米莉亞。
「我的確在心中呼喊,如果有神,就救救我吧。」安德烈說道這裏,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復硯開驚訝的對他說:
最終他還是不甘心的緩緩閉上眼。
「你答對了,不過,沒有獎勵哦。」她沖我笑了笑。
「她說的交配是什麼意思?見鬼!我就說那女孩乖乖的。都怪你,讓我犧牲色相。」蘇洛用牙籤剔著牙向我抱怨道。
「你在胡說,一首歌怎麼可能有這種能力?」朱遠山將紙片撕碎,但是他的失態讓我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動搖了。
「沒什麼好奇怪的,還記得劉佳明說復研開給他看的照片嗎?」我對蘇洛說。
「還記得我告訴過你,大多數人的世界都是從自己的感知得來信息築造的,但是如果有一天,當你突然發現你幾十年甚至一輩子的信息都是錯誤的,與這個現實世界格格不入,只不過是在你昏迷或者失憶中被強行植入到你腦中的,那個原本的世界就會轟然倒塌,這個孩子也是他從小沒有研究,你無論如何去向他解釋世界是怎樣的他都會相信,我需要這樣純凈的容器,去做他的眼睛,去未他築造她的消息世界。我向他注射了病毒,並且也向自己注射了,在我發瘋之前將腦內所有的記憶與他共享,我所看到的變成了他所看到的,這樣我才可以丟棄現在的身份和肉體,好好地躲起來,看守這個秘密。」
雖然有些意外,卻也在意料之中,如果沒有猜錯,那五人的死亡應該與復硯開和謝小敏有莫大的干係,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何要這麼做了。
原本低著頭的米莉亞居然緩緩將頭抬了起來。
「你已經昏迷了將近3個月了。」復硯開繼續說著,我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才發現,難怪天氣如此暖和,濕潤。
我沿著殘存的記憶尋找著回家的路,可眼前的景象似乎出了某些問題,當我來到一個十字路口,抬頭望著交通燈的時候,卻分不清任何顏色,我只能靠著和大家一起才能穿過馬路。
「其實只不過是大騙子忽悠整個納粹黨徒的視覺催眠罷了。這種帶著旋轉性質的中心對稱圖形是很容易激起人內心的狂熱的,加上當時德國戰敗后廣大民眾困苦與迷惑的大背景,配合著具有煽動性的演講和口號,可以非常容易的將一個原版善良平和的人變成極端的種族主義者和殺人狂,而這個符號的歷史追溯深遠,即便我不解釋你也知道,佛教中的左旋和右旋,猶如雙生子般的兩個字,不過佛教認為右旋為吉祥和平的象徵,而納粹標記則為左旋且斜置,至於讀音有的念萬,也有年德的,不過著不重要,關鍵是這個符號本出自於古印度,卻被希特勒改造了,但希特勒確實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連納粹的獎狀都是鐵十字勳章,他號稱雅利安人是神的子民,可見其對宗教的狂熱,雖然有利用之嫌,但他為什麼要去東方弄一個標記來做納粹黨標記,基督教一向視其他宗教為異端,將信仰其他宗教的人視為異教徒,雖然希特勒並不見得真的打算將身心獻給耶穌基督,但是怎麼做的確會讓人質疑他一貫的宗教信仰,希特勒堅持使用這個標記的原因恐怕是他已經相信圖形中所蘊含的力量。
接著,我又與其他人擁抱,親吻面頰。
但是我看到的不是蘇陽。
「可能是嘛。」蘇陽也有些不悅,附和我說,「這女孩也蠻可憐的,她外祖父那麼大年紀了,一定很難過。」
「今天是?」我轉過頭問復硯開。
「這是些什麼照片?」蘇洛見我拿著照片,也搶過去翻看起來。
原來博士對那孩子的父親所說的,神給你眼,是為了讓你書札ui,好好地看這這個醜惡的世界,居然是這個意思。
「她外祖父叫什麼?」蘇洛忽然插話問道。
蘇洛給我的關於復硯開的資料只有可憐的一點,一年前他帶著謝小敏來到這裏,辦了入學手續,此外就沒有任何別的消息了。謝小敏一直都住在學校宿舍,靠著匯款生活,她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的身世,她的所有野說這個女孩很活潑開朗,完全不像是沒有父母的孤兒,我問她們這幾天是否發現謝小敏出現過,她們都搖頭說一直在找但是沒有任何消息。
「我從實驗室里蘇醒后和蘇陽一起到處找你,可是沒有任何線索,你彷彿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我去了農場,發現那個百貨店的老闆也失蹤了,他的父親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朱洗他們神秘失蹤一星期後又回到了醫院,而且他們受傷的地方又都神奇地恢復了,不過朱遠山將這件事壓了下去,沒有引起太大的影響。」蘇洛風捲殘雲般將菜吃得精光,雖然他塞著滿嘴的菜說話含糊不清,但我大致聽明白了。
或許我們看問題的角度多過於片面,善惡是非原本不應該分的那麼清楚。我打開門,看到蘇洛正在逗著小男孩完,金的妻子臉上雖然還殘留著悲傷,但是她看著兒子的神情卻充滿慈祥和關愛,我內心稍稍好過一些,負罪感與內疚感像長在心臟上的鐵鏽,即便是刀,也只能颳去表面那一層。
「是的,這個還不太好打聽,據說知道的人都三緘其口,我是從一個醫院護士朋友那裡打聽到的,因為據說在發現他們屍體的那一帶這首歌謠是禁語,每次出現后都會有人失蹤或者昏迷。」蘇陽不必說下去了,我和蘇洛對望一眼,已經知道歌謠的內容了。
「畫面好像在動。」蘇洛顫抖著聲音說,他指了指屏幕。
「實際上自從他們重生后我一直在觀察,就像觀察那些實驗用的小白鼠一樣。」復研開指了指實驗室角落的玻璃箱子,我看到箱子里有數只小白鼠在箱底驚慌失措的跑動著。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你覺得亞歷山大其實是個女孩?」蘇洛終於提到了我心中的疑問。
「耶穌對他們說,你們若瞎了眼,就沒有罪了。但如今你們說,我們能看見,所以你們的罪還在。」(出自約翰福音9-41)
「好吧,那是否可以告訴我她究竟是幹什麼的。」蘇洛揚起眉毛,將餅乾快嚼了幾口吞下肚子。
「孟凡你好啊。」董琦張開嘴,而卧的耳朵聽到的確實素養的聲音。
「你覺得你又什麼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復硯開話音剛落,我覺得自己全身開始麻木僵硬,連手也握不住,鑰匙掉落在地上,復硯開走過了撿起鑰匙。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了。
以宗教的名義欺騙了復研開,這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便於控制么?我總覺得似乎還有些別的意義。
我撥開眼前復研開的手,視野再次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你胡說!復硯開沒有將她感染過朱洗不過是遺傳自我被感染的基因而已,六根草只能在人瀕臨死亡的時候進入他人的意識。」朱遠山吼道。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我有些驚訝。
準確地說那是米莉亞的臉。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背景音樂,沒有對話台詞,只有海風的聲音和男主角被勒死前的掙扎喘氣聲。
「圖形可能代表某種意義吧,你也知道視覺是五感之中最能對人產生影響和效果顯著地,可能在於使用多的緣故吧,無聲無為覺悟嗅覺遠比不上黑暗更讓人恐懼和不安,所以圖形和色彩也是影響人腦性價比的最好的手段了。」果然這傢伙又想到了什麼。
「是的,其實那個也沒有多少,你知道越有錢的人越小氣。」蘇洛努力解釋道,雖然滿頭的汗水。
金的妻子非常堅強,或許同樣是搞科研工作的人,非常理性和勇敢,她禮貌的對我講述了金最後的一些情況,只是淡淡的略去關於金想殺死他和兒子的部分,但是那雙黑色的眸子不停read.99csw•com閃爍,背後隱藏不住的悲傷還是涌溢而出,幾乎瞬間將我淹沒了,我的呼吸困難起來,鼻息也急促著,內心無法壓抑的自責感如潮水般襲來,將我撕扯得粉碎。我只有躲閃著那目光,猶如喪家之犬一般。
「我相信朱遠山一定對我還活著我消息非常有興趣,」我走下公車,對面是一棟高層大樓,底層是裝潢氣派的橢圓形大廳。
「那期間我經過毒性分析發現它是完全可食的,但是我們幾個吃下去后沒有任何反應,這讓我很失望,同時,去往中國的調令下來了,我帶著這種植物和妻兒來到了這個,來到了那個農場。
我簡單地將米莉亞復活的事情告訴了他,蘇洛差點噎住。
「是的,但是我沒想到在你快死的時候亞歷山大的意識出現了,他以原態六根草的形式選擇你作為寄生者,所以我將你們拖進大屋,在一邊默默地看著你們的動作。」博士一一道來,我這才知道在黑暗中一直有人監視著我和蘇洛。
難道說金解開了這個密碼並且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或許是這樣才被那東西滅口的。
「或許有人可以幫我們知道復硯開。」
「因為我需要一個外人,但是又必須是合情合理的去調查復硯開,十年前靠著你的搭檔我幾乎知道了真相,但是他失蹤了,現在他再次威脅到了我兒子,我只能找到你了,還好你沒讓我失望,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或者,去清理的人告訴我你死了,並且就地掩埋掉了。」朱遠山攤手,朝椅子背靠了靠。
「為什麼復研開要讓朱遠山他們的孩子去安德烈博士的大屋?」
朱遠山轉身,走到書桌前拿出一個信封,他將信封才開,裏面是一張張照片,我瞥了一眼,是劉裕的,準確的說是劉裕屍體的。「我的話沒有說完,雖然我很喜歡錢,但是還沒蠢到來敲詐你的地步,解謎對我來說永遠比鈔票更有趣,我來的目的,是想向你打聽因為故人,這個人應該可以為你兒子的自殘負主要責任。」朱遠山的反應雖然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也沒有過於慌亂,畢竟劉裕只是打出去試探他的一張牌罷了。
「這首歌還是我在農場下鄉插隊的時候偶然寫下的,也就在和遠山他們之間傳閱過,我一直都沒有發表,倒是犬子前些日子好奇拿去聽了。」崔乙淡淡地說。
旁邊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兒,驚訝地朝這邊看過來,他們的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我們兩個。
我勉強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漸漸失去了知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被切割成了無數的小塊被扔進了無底深淵,然後又覺得周圍好像有波浪在緩緩起伏,而自己正赤|裸身體的懸浮在著溫熱而粘稠的液體中,身體覺得一陣陣的瘙癢與酥麻,我的身體似乎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巨大的蠕蟲,我毫無意識、毫無目的的在一片黑暗之中慢慢爬行著,接著那陣騷動與燥熱不見了,刺骨的冰水澆灑在我如圓柱形的蟲子般的軀幹上,爬行的速度越來越緩慢,最終我被凍在原地。
「為什麼他老婆也會是全色盲啊,得這個病的非常少。」蘇洛在一旁疑惑不接地問。
如果這一說法被打破,那是不是也可以說,一個人可以將自己的靈依靠感官接受系統以信息的方式存蓄進另外一個人的腦中,壓抑在他的靈魂里?
「好好睡一覺吧,當你醒來后,這世界便是天堂了。」米莉亞將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在自己的嘴唇上按了下,又放在我的嘴巴上。
朱洗悄無聲息的從病床上爬起來,他離蘇陽大概有三四米的遠,我不知道那小子想做什麼。
但事實如此么?現代科技的發展漸漸打破了這個看似經典的理論,一個擁有無數DNA複製者的人類,他擁有無限的肉體,但是除了個體,其他的複製人擁有和他精神一樣的靈么?
——我聽到有些慌亂的聲音,接著就是若有若無的哭泣,然後身體開始變得舒適,拿著我感受過的熟悉的分裂感與拉伸感環繞著我的身體,我的呼吸又恢復過來。
「你的愚蠢讓我覺得可笑,即便拿大炮來轟炸,我也會再生,槍械根本無法殺死我。你也知道每一次復活都會增加我的力量,這是病毒的特性,這種類似抗藥性的特徵使它不斷地進化完善自己所寄居的肉體,反過來說你殺死我的次數越多,我就越強大。」米莉亞雙手環抱在胸前,輕蔑地看著安德烈博士。
我抬起頭,像吸滿了黑色墨汁的厚厚海面一樣的烏雲慢慢散開,陽光透過縫隙罩在倒五芒星的再見,我看到那片紫色六根草居然在慢慢消失。
「你一定還很不明白吧,為什麼我要留下你?為什麼我要在學校為你們指引調查的方向?為什麼要親那傢伙一下,而你也很擔心自己的搭檔去了哪裡吧?」米莉亞像一個調皮的小女孩一樣眯起一隻眼睛,用右手做了個瞄準的動作。
這裏只剩下我了么?
「我,我被利用了?」復硯開圓睜著無神渾濁的眼睛反問道。
我無法想象,因為那種熟悉的分裂感再次襲來。就好像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肉體在逐漸脫離精神的控制一樣。
「嗨,你太敏感了,就像看見陌生的年輕男子與自己的女兒獨處的暴怒的父親,我只是好奇為什麼她會對這種打探情報的事感興趣,而不是鍾情于名牌皮草或者可愛的毛絨玩具。」蘇洛解釋道。
「你剛才說他留下來一筆傭金,是吧?」我算好賬冷眼望著他。
只是我仍然存在疑問,到底從亞歷山大分離出來的另一部分,作為朱遠山妻子身份的女性意識,去了哪裡?十年來她待在什麼地方?
「我不能告訴你,也無法告訴你,我完全是按照米莉亞的吩咐和暗示拍攝這部電影,或者說她才是整部戲的導演兼編劇,在電影拍攝結束后她就不見了。」朱遠山從抽屜里掏出一個方形盒子。
「這三個月來六根草在你身體里分裂著,遍布你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里,不過你所感染的是它的那種不成熟的六根草病毒,你這種感染者遲早會被自然法則淘汰,而我會逃開優勝劣汰的規則,永遠活下去。」米莉亞雙手叉腰站在我面前。
「所以你企圖勒死章遠,還有那些在『文革』中想把你家作為指揮部的造反派?」我問博士。
電梯門剛打開,我們穿過幾米遠的防火通道,看到一個巨大的空闊地帶,周圍放著很多裝進箱子的音響設備,還有許多長勢良好的綠色盆栽。一些忙碌的人似乎在收拾這裏,我攔住一個面貌和善的小哥問崔乙在哪裡,他朝裏面指了指,說崔監製就在裏面。我走進去看到一個長發、穿著多口袋深色馬甲的男人,當然,對我來說什麼顏色也不重要了。他側著身子靠在一張躺椅上,戴著墨鏡翻看著手裡的紙,時不時還拿筆在上面寫著什麼。我怕蘇洛說錯話,於是讓他單獨待在外面,自己朝崔乙走過去。
可是螺旋形的蛇布政使DNA的結構么?
紫色的濃霧逐漸散去,我看到原本倒五芒星正中間居然有一個巨大的十字架,那十字架不是普通的木製十字架,那種黑色的金屬光澤讓我覺得帶著些許死亡的味道,這難道就是復硯開口中說的棺材?
「我掐死了自己的女兒,而心中卻只是想證明她是否真的已經是不死之身。」
「太好了,老闆,你居然沒死啊。」這台詞我似乎有些熟悉。
「同樣當一個人失去某種剛能比如說盲人他們別的感覺會比其他人強的多,大腦對感官功能的控制強度其實是沒有界限的,設想一下如果這種能力達到極致是不是可以向你和劉裕一樣去影響別人?優勝劣汰的生物進化法則里,強化則支配弱者是司空見慣的。」蘇洛的話讓我猛一激靈。
人類原本和卑微的蟲子毫無區別啊。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麼,現在米莉亞一定在朱遠山那裡,可能復研開也在吧。
「詞曲都是您做的?」我追問道,崔乙愣了下,然後機械地點了點頭。
「我們採摘了許多回去,並嘗試在其他地方種植它出乎意料的是假貨沒有任何難度它可以種植在地球任意地方的土壤里,並且迅速的繁衍開來,我們忍不住想到,如果全世界都種滿了這種紫色的植物會是什麼樣子。
真是對奇怪的兄妹。
後來我才知道他原本是一名中學生,復研開到處尋找可以作為六根草的寄生對象而組基因比對的時候,認為他是個優秀的寄生對象,將他抓了起來,並使他感染了病毒。三個月的排斥期后他的記憶力受到損傷,同時也獲得了無痛覺和控制肌肉的能力,但是他所擁有的瞬間的破壞力對肌肉組織與神經都會帶來極大的損害。六根草病毒需要大量的能量來修復再生,所以他總是覺得飢腸轆轆,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麼,因為那都是六根草造成的神經控制對腦內形成的非身體需求的飢餓信號罷了。真正的蘇洛在調查失蹤案時,經過安德烈的提示找到了實驗室,不過沒有成功逃出來,相反成了復研開腦部實驗的對象。
我不想再繼續勾起他不快的回憶,這首歌詞和曲子是不是朱遠山妻子做的呢?還有那歌詞是什麼意思?
「沒,只是我好像記得,俄羅斯人的名字相當於中國人的大名,即為正式名字。此外,尚有小名、愛稱。愛稱含有愛撫的意思,是小名的一種,所以也可以稱為表愛的小名。大名與小名、愛稱的關係是固定不變的,既有什麼大名,就有與之相對應的小名和愛稱。愛稱是由小名演變而來的。同一個名字可以加不同的後綴,因此,一個名字可以有幾個小名和愛稱。由於小名經常以-α、-я結尾,所以根據它們很難確定這個小名的性別。」
我關上手機,看到蘇洛一臉茫然的拿著餅乾望著我。
「回到這五個人上來,很可惜他們都死了,可是單純地從照片上看,倒五芒星被封閉在由被壓塌的甘蔗林組成的圓形里,我說過,猶太人愛圓形,不僅僅是因為它的美感和唯一性,更有傳說圓可以飽和人們不受魔鬼的騷擾,而五芒星可以封閉魔鬼,其線條的五個交匯點被認為是可以封閉的惡魔的門,將惡魔封在五芒星中心的五邊形中,可是這張照片里形似魔鬼頭的倒五芒星卻被封閉在圓形之中,所以他們做的並不是召喚魔鬼,相反是打算封印魔鬼,當然,這隻是從我的視覺出發所提煉的信息,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你也可以嘗試著關閉自己的其他感覺,只是用視覺來看看這幅圖片,或許有新的價值,因為每個人的感覺能力都是不同的。」蘇洛背過手,用彎曲的指節輕輕敲打著照片。
這就是她所說的更快的方法?
因為根本不是什麼氣泡,而是一個人的腦袋,只不過是長而密的黑髮將起蓋住了,猶如從水中慢慢浮起來一樣。
「非常奇怪的故事啊。」身邊的蘇洛冷不丁說了一句。
「主的兒子耶穌在死去七日後復活,現在就讓我們去復活他吧。」復硯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這個人,就是朱遠山的妻子。
「如果我這裡有一把鑰匙的話,那其餘5把會在那裡?」我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問蘇洛。
我看著空曠的卧室,可以想象復硯開在這裏鞭打自己身體發出啪啪聲和他低聲念誦聖經的聲音。
「你可能知道了吧,是遠山的妻子。」崔乙的聲音很輕。
「你們依賴於自身的感覺去判斷事物,而實際上並不是百分之百準確,我很快就會讓你明白,真正的世界是怎樣的,到時候,你也會成為神的信徒的。」復研開按在我眼上的手更加用力了,眼前一片黑暗,可是一陣脹痛后,漸漸又恢復了視力,就好象被水蒸氣模糊的玻璃,用手漸漸擦去一樣。
「這世上沒有單單靠這一句神所為就可以解釋的奇怪現象,如果你只是打著神的招牌濫殺無辜的話,你是惡魔,不是神!」蘇洛一邊說,一邊將拳頭揮向復研開的腦袋。
「我也不知道,或許她可以喚醒我以前的記憶。」蘇洛低聲回答我。
朱遠山緩步走到座位上,一下子栽了進去。
「我是崔老師的助手。」那個女人友好地沖我伸出了纖細白皙的手,握手的時候我卻感覺到了修長十指上的幾個老繭,看來是彈奏樂器所致。
我看著米莉亞,這個美麗得不似在人間的尤|物,卻比惡魔更可怕。
很快,朱遠山的秘書就下來接我們上去了。
「你確定?勳章也有很多種啊。」蘇洛也湊了過來,懷疑的問道。
我忽然想起了在廉價旅館里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復研開滿意的看著我疑惑不解的樣子,他笑了。
「是的,不過我那是逼不得已,當復研開找到我,希望我去幫他完成實驗??因為他沒有料到體內沒有六根草病毒的章遠也隨之而來,他怕發生意外章遠不好控制,就唆使我去殺了章遠,也可以將這件事推到歷來的傳說上,而我沒有理由拒絕他,一來我的確是以守門人的身份活著,二來我也怕讓復研開知道我是安德烈的事實,而且我的確也怕沒有感染過六根草的人進入大屋。所以當他們準備進入大屋的時候,朱洗四人被複研開激活了體內遺傳自各自父親的六根草后共享感官功能,失去了本身的視覺和其他感覺,而我則將復研開從身後打暈的章遠吊在門前的繩扣里,幫助他完成了計劃。」
「有些許進展嗎?」剛坐下來蘇洛就問我。
脫氧核糖核酸DNA是由北辰為「核苷」的長分子鏈組陳個,這些「核苷酸」通過4種鹼基(腺嘌呤、鳥嘌呤、胸腺嘧啶、胞核嘧啶)的分子加以區分,分別以A/G/T/C四個字母代表。
「你的意思是說或許米莉亞是被安德烈鄙視本人用六把鑰匙給封印起來了?好像用圓圈和五芒星的魔法陣封印魔鬼一樣?」蘇洛一臉疑惑的望著我。
「這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在博士家的房間里看到了亞歷山大么?
「殺死他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你帶我去拿鑰匙,我會馬上忙了那女孩。」復硯開滿意的笑了笑。
「這裡是有關於你感興趣的去年的那起失蹤案,總共六人,四男二女,只有一個倖存者,是個叫解小敏的女孩。屍體被警察發現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驚訝萬分。」蘇陽又從文件中拿出幾張照片。
「當米莉亞完全成長為成人後,我開始想過如何將她封印住,在著之前,我為了治好兒子的腦瘤,也曾經對亞歷山大使用過六根草病毒,但是奇怪的是亞歷山大獲得了部分能力,卻沒有完全喪失自己的意識,而求腦瘤也並沒有痊癒,他無法死亡也無法長大,永遠停留在六歲的樣子,這讓我明白,對於無法完整對肉體控制的不健康大腦,六根草無法徹底佔據它。而被感染者對其他人的控制也是通過病毒結合突觸信號產生的放射性射線達成的。
「對不起。」我蹲下來,脫下外套罩在蘇洛身上,抱歉的說。
肚臍上似乎有事么東西粘著,不過這種根絕很快就消失,身體黏糊糊的,彷彿剛從濃稠的液體中撈出來,模糊的視野里迅速閃動著幾個人影。
「你剛才說她長大了?」我開口問博士。
「是的,復研開將他抓了起來,並希望以他作為我交配的對象,但是他跑了,並且放走了一個同樣關在實驗室里的年輕人,那個第二候補,你現在的搭檔,不過可惜他在六根草排斥期間已經失去了記憶。你的搭檔也被複研開抓了回來,他的腦子就擺在那些柜子木格中,或許你現在還能去把他找出來,真是太可惜了,本來我還真有些喜歡他。」米莉亞的臉在我眼中模糊起來,雖然早已對那男人的生死不抱希望,但是親耳聽到,依然猶如遭雷擊一樣。
「無人可為神。」我反駁道。
蘇洛驚訝地望著我。
蘇洛眯起眼睛聚精會神的望著那徽記。
「六把鑰匙集齊就可以復活米莉亞?」
「十年前我妻子失蹤,我曾經想到過他,畢竟我們的能力是他賜予的而且當年只好了瞎子、聾子和一些殘廢了幾十年的人那樣神奇的能力真的如神一般。聖經里不是記載著耶穌在世上到處利用各種神跡讓人信服成為他的門徒的故事么。而我們自然就是復硯開的門徒,所以發生了這種事請我自然求助於他,己二酸我們沒想到,復硯開告訴我,這一切只是開始而已,隨後到來的懲罰會更厲害,我以為他只是說說,沒想到奪走我妻子後接下來就是我兒子。」朱遠山的神色黯淡下去,先前眼睛里那種咄咄逼人的光芒也沒有了。
逃出來的他徹底失去了記憶,只記得蘇洛這個名字,並且靠著些許蘇洛告訴他去我家的路上的特徵輾轉找到了這裏。
無論怎麼去看,大腦都像是寄居在肉體里一樣,而且與大腦互相制約與共存,多麼奇妙的關係,這種緊密的連接甚至會讓人誤以為他們原本就是在一起的,就好像寄居蟹和它的殼。
聖經中所記載的故事難道並非是杜撰?
他似乎很入神地在譜曲,我始終不明白,崔乙似乎從來沒擔心過發生在兒子崔光筱身上的事情,經常在醫院走動的蘇陽也說,崔乙從來沒去醫院看過自己的兒子,與董越然和朱遠山對子女的關心截然不同。
「以後我有時間會多來看看,如果有什麼困難一定要找我。」我懇切的對她說,金的妻子感激的點點頭。
那本可預言未來的畫冊,可能正是亞歷山大所能看見的事物,這可能就是他的能力吧。
朱遠山和前一段時間沒有太大改變,只是瘦削蒼老了很多,蘇陽說朱遠山經常在深夜還呆在醫院兒子身旁,白天還要處理很多事物。這個男人看似高大魁梧的身影漸漸變得孤獨蒼老了,人有的時候老得很快往往一件事,一個人就可以一下子摧垮他們。
「那五個人臨死前擺下的倒五芒星在中世紀歐洲被廣泛使用了,很多堅信人體是世界上最精妙獨特的物體,說它是神的傑作一點也不誇張,而人體組成的圖形遠比筆在紙上畫或木棍擺出來的更有力量。他們利用赤|裸的人組成圖形或者魔法陣,召喚神或者魔鬼,當然這些都是傳說,黑死病後文藝復興時巫術被視為異端,遭到撲滅和殺戮,甚至連遠方表親??魔術與鍊金術都遭受到嚴重打擊,以至於現在淪為人們閑暇取樂之用或者是江湖術士的騙局。」蘇洛略帶感慨的說。
「復硯開一直在威脅著我和我的朋友們,每年提供給他大量的資金已經讓我們負擔過大,而且他為了那瘋子般的科學實驗綁架並殺死了很多人,事情敗露的話我們就全完了。」朱遠山的理由很充分,我沒有理由懷疑。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背過雙手知道我們面前。
我的記憶發生了錯亂,彷彿有一個聲音在我腦里低語著。
「是的,的確有一顆很小的黑痣。」崔乙說道。
「去年的國慶節假日前,我告訴朱洗,只要他和解小敏帶著其他三個朋友來農場,我就告訴他母親失蹤的真相,很顯然朱洗同意了。他們經過了洗禮,完成了我的實驗后,他們也獲得了他們父輩所擁有的能力。」
「他們重生了,捨棄舊的事物才能獲得新生。」敷衍開解釋道。
「十年前她極力阻止我拍攝《六根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腦海里會出現想要拍攝這樣一部電影的念頭,彷彿有人在耳邊低語誘惑著我。那天我們大吵了一架,她的模樣很可怕,聲音低沉,眼睛冒著淡藍色的光,然後她將自己關在房間里,畫了一整天的畫。接著你們就知道了,她失蹤了,而我拍攝《六根島》的念頭也同時消失了,直到六個月前我兒子從農場回來,這個念頭又像水底的氣泡一樣忽然升了起來,於是我一面極力趕拍電影,一面調查兒子自殘的原因,但這些都是瞞著復研開的。一直到三個月前,米莉亞找到我,她告訴我,其實在三十年前,復研開為我們注射病毒的時候她已經將這種子播種在我腦海里,為六根草尋找一條最快捷的傳播方法。」
接著我被一雙大手環繞著,那樣溫暖和舒適,可是我開始抽搐,激烈的抽搐,這種抽搐讓我感覺腹部的內臟都沒絞到一起去了,肌肉間的纖維被大力的拉扯開來,口水無法抑制的從嘴邊溢出,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
「我和我妻子都欣喜若狂,並叫來修士為她做洗禮,可是在修士到來的時候他居然又突然死亡了,巨大的落差幾乎將我擊碎,於是我用更多的植物覆蓋她的全身,可是絲毫沒有作用,這時候楊伯來已經來了,我不敢告訴他這一切,只能照常舉行了洗禮儀式。
會不會她也是全色盲症患者?
他的書桌即便再凌亂,一本聖經依然會端正的放在角落上。我伸出手拿起來,隨意翻開一頁,看到裏面有一句話被金重重地畫了一道橫線。
亞歷山大的能力究竟是什麼?即使他因禍得福,因為有腦瘤而沒有被完全寄生,他的視力也一定急劇地下降吧,如果按照時間來算,可能他已經接近盲人了,不完整的他卻將自己寄生在我的腦子裡,甚至連腫瘤都完全複製了。
但是唯有那首不同尋常,我記得金曾經說過,普通人是不可能和崔光筱一樣不間斷地聽上三個月而沒事發生的。
我將懷裡的照片拿出來,放在正在地板上無力喘息的蘇洛面前。
結果反倒是撞著她的女孩一個勁的說對不起,我看不到女孩的臉,卻覺得背影有些熟悉,女孩帶著個巨大的絨線帽子,恐怕從正面也看不清楚臉,我略有些奇怪,天氣很不錯,根本沒必要戴成這樣誇張的帽子吧,不過時下年輕人喜歡以與眾不同來標榜自己,其實也都是源自於動物在求偶發|情期愛好賣弄自己的本能罷了。
「米莉亞。」謝小敏輕聲喊道。
我和蘇洛向他謝過後詢問了一下朱洗的病情,朱遠山略帶安慰的說朱洗的眼傷恢復了許多,但是還在昏迷中,我和蘇洛沒有說那些虛偽的安慰話,因為這對朱遠山這樣的人來說是完全沒有用的。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留在那個地方,希望可以阻止任何企圖窺視這股力量的人,甚至不惜去殺人。」博士臉上的肌肉在抽|動。
她走過我身邊回過頭沖我一笑,半邊臉被黑色捲髮遮住,就彷彿四十年代黑白電影中美麗的女明星一樣,也就是她,在一年前失蹤案中唯一的生還者,接著又在朱洗他們的農場之行中再次失蹤,如今在三個月後出現本來打算尋找朱洗自殘事件的我們面前。還有那個給蘇洛的吻。
那個漁民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傳說,說在海中央有一個奇怪的島嶼,每個幾十年就會從海底浮起,找到那島的人可以滿足心底任何慾望,一些壯年漢子躍躍欲試。妻子有些擔心,甚至和丈夫大吵了一架。
博士頓了頓,忽然轉過頭望向復研開。
「毀滅人類的文明的洪水被證明在五千年前的卻存在過,四處泛濫無法控制的洪災幾乎把人類滅絕了,這些事實與聖經以及可蘭經的記載驚人的相似,甚至包括原子彈,耶和華將硫磺與火從天上降於所多瑪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平原並城裡所有的居民,連地上生長的,都毀滅了。羅得的妻子在後邊回頭一看,就變成了一根鹽柱。亞伯拉罕清早起來,到了他從前站在耶和華面前的地方,向所多瑪和蛾摩拉與平原的全地觀看,不料,那地方延期上騰,如同燒碎一般。(創世紀19章24-28節)這種描述不正是原子彈爆炸的情景么?還有蔓延整個歐洲的黑死病,聖經中提及的瘟疫也與其對應。多次的災難讓人們開始恐懼神的力量,並且畏懼聖經中的語言,而我現在做的不過是延續神的審判,讓現在的人們認清這個世界而已,審判中活下來的人都是被摘選過的,所以他們有資格活下去。重生后的人們可以在這片潔凈的大地繼續繁衍,優勝劣汰不也是生物種族存活的基本條件么?」復研開侃侃而談,我看到他手中的鑰匙居然漂浮了起來,在空中擺成了一個五芒星的樣子。
在伊甸園的亞當和夏娃是不是本來根本就沒有過大腦?只是憑著肉體本能的需要,像那些線粒體生物只是簡單地靠著腸子和胃存在著,只有進食和交配?按照《創世記》的說法,人類或許本身就是神按照基因複製出來的肉體,沒有思想,甚至連腦都沒有。
「你已經有五把了?」我忍不住喊了出來。
「或許猜的接近了。」聽著蘇洛的話,我心裏想到了一個扔我自己都吃驚的想法。
「停下來,一格格放過去。」我對蘇洛說。
「這麼一說,我對那女人更加好奇了,而且不知道十年前他到底查到了什麼,你和他關在一起時他沒有告訴你嗎?」我問蘇洛,他的臉上有些難看,似乎不願意提及那段實驗室的經歷。
謝小敏走到那句骸骨前,雙手捧起還粘連著些許毛髮的頭骨,她將頭骨高高舉過頭頂,我看到陽光穿過眼眶,兩個白色的不規則原點正好照在謝小敏的眼睛上。
他們就那樣躺著,像睡著了一樣,四周安靜的連一點聲音也沒有,抑或是我的耳朵根本就聽不到任何聲音,在五芒星正中間的那個五邊形的黑洞似乎動了一下,就像人的眼球似的蠕動著,我看到一小灘黑色的東西像是墨汁,卻又非常濃厚,慢慢在逐漸擴散,形成一片絲狀物。
整部片子就這樣結束了,可以說劇情非常簡單苦澀,在影片最後??女主角撫摸兒子的臉的一剎那,似乎快速閃過了一個鏡頭。
「你們不信神,但是宗教的力量超出你們的想象,你們從未見過飛碟,卻煞有介事的討論外星人的存在,對神闕嗤之以鼻,那是因為懼怕。懼怕的本能鑲嵌在你們的腦子裡被永遠封存起來。因為當撒旦化身為蛇將只會蘋果給予人理我ideshihou罪孽就開始了只會原本就是人類所有罪惡的源頭。」復硯開從口袋中將手拿出攤開緊握的拳頭在手掌心裏我發現了五把和我在修飾那裡哪來的一模一樣的銀色鑰匙。
「那太好了,這樣可以省去很多廢話,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請問你創作的那首歌曲是如何而來的?」我見崔乙不解,將曲譜和歌詞遞給他,崔乙的臉上起了些微妙的變化。
他巨大厚實的手掌中,有一絲紫色,接著有迅速的消失了。
朱洗準確的從病床邊拿過用來吊輸液瓶的鋼管,朝蘇陽的後腦猛的砸去,蘇陽應聲倒下了,接著他拖著蘇陽後腿,離開了鏡頭的範圍。
「這好像是朱遠山名下的傳媒公司吧。」蘇洛晃了晃腦袋。
我看向蘇洛,顯然他的表情告訴我他也聽到了。
我恍然大悟。
「當你來到農場的甘蔗林,吧那幾個十幾年前我親手埋下去的棺材挖掘出來的時候,我就在後面跟蹤著你們,我沒有特別的要求,只希望好好看守著這個秘密,把它帶進棺材,但是你們卻將它帶進了本不該屬於它的世界。」這個男人將目光投向復硯開,我看到復硯開開始緊張慌亂,她開始懷疑了。
復硯開告訴我,大樓里有汽車可以使用,我們從通道出去後知道汽車,並且很快來到了我的住處,我產品那個房間里找到鑰匙,並吧它攥在手裡。
「在所有感染者之中又分為好幾種,像這些孩子和他們的父親是被複研開用提煉過的六根草試劑直接注射的,而你則是被病毒攜帶者共享感官功能后被感染,相同感染方式的人才可以共享對方所有的根,比如哪怕你閉著眼睛,卻可以通過對方的眼睛去看世界,甚至可以穿越他人的夢境與幻覺,不過這要依人而定。六根草有很強的變異性,適應力強,按照寄生體的特質來產生相應的改變與進化。這種病毒最大的特點是在每年中秋月圓之夜適性最低,利於控制,所以復研開以這https://read.99csw.com種詭異的歌謠來製造謠言,每年都會抓當地的村民做實驗,一直到病毒在朱遠山他們身上完成。」博士似乎可以看穿我的想法。如果這樣說的話,我是被那個小男孩也就是他的兒子亞歷山大感染的?
按照安德烈的話,我也是被感染者,但是感染我的人又是誰?
「不!」米莉亞痛苦地喊道。
不過,要找到她,必須先去見崔乙,我想知道他是如何製作那首帶著DNA鹼基對的歌曲。
「你欺騙了我!十誡里是不允許教徒欺騙的!」我對著復硯開怒吼道。
我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那雙黑色的瞳孔是不是也會透著藍光?
「算是吧,我只知道,那歌詞絕對不是他寫的,是一個女人。」
「永遠不要用眼睛來輕易的判斷女人,因為他們最擅長的就是隱藏自己。」我伸出食指輕輕擺了擺,「另外,我不喜歡人家含著食物和我說話。」
我往後則眼前的私人他們臉上的表情讓我覺得一陣陰冷。
她走到咖啡店門口時和另一個走出店的女孩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小包里的東西撒了一地,蘇陽把地上的東西胡亂收拾著,我敢打賭以她急匆匆的個性多半是沒注意到別人而撞在了一起。
「我已經讓蘇陽待在醫院,他們都住在同一個醫院里,一旦有什麼情況她會立即通知我們,家人復硯開需要我這把鑰匙,與其等他來找我們,不如我們去找他吧。」我從口袋裡掏出那把銀色的鑰匙,鑰匙在陽光下閃爍著銀灰色的光芒。
畫畫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智商只有幾歲孩子程度的黑猩猩在畫布上隨便的塗鴉居然被某些不知情的藝術評論家判定為抽象畫的佳作,聽上去雖然可笑,但這並不代表那些評論家真的是看走了眼或者虛有其表,相反,不遵循繪畫原則的抽象畫里可能正包含著某種動感的規律,而這些規律正好就吻合了人體的和諧,由此產生了美感。
可是已經晚了,當我最後一句想提醒蘇陽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電話中已經響起手機掉到地上的聲音,以及蘇陽沉悶的呼喊聲。
藍色的眼鏡蛇。藍色的眼睛又是只什麼。
「離開那裡!快離開!」我本能的感到事情不對。
黑白的畫面,像那種小區的監視器拍攝的,非常熟悉,是在醫院里。一間單獨病房,站在床邊是一個背對著我的女孩,雖然看不清正面,但是他的背影像極了蘇陽,女孩正低著頭看一個眼睛纏著紗布的男人。
「我說謊了,那時候的哀求也不知道是被耶和華聽到了海水被撒旦聽到了,我腦海里冒出一個驚人的想法??那就是說不定只有在瀕臨死亡的軀體中,那植物才會發生作用。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將那紫色的植物搗碎喂我女兒服下,並跪在地板上禱告,結果奇迹發生的,她真的活了過來。
「你不會真的想吧鑰匙交給再傢伙吧,他絕對不會履行諾言的?」蘇洛焦急的抓著我的肩膀喊道,但是我依舊無法決斷。
「是的,正是我在大屋裡見到的亞歷山大。」
「誰?」蘇洛有些疑惑,不過很快恍然大悟,「你該不會是說朱遠山吧?」
「這子彈……」她怪異地問道。
蘇洛搖搖頭,危險著用手指在照片上畫了個圓圈,這讓我很不解。
「您是崔先生吧?」我走過去打斷了他的思路,崔乙似乎有些不悅,不過我也管不了了,不在電影上映前解決這事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我們懷疑,被分裂的亞歷山大剩下來佔據肉體的女性意識已經徹底將他變成了亞歷山德拉,而且洗去了你的記憶,和你在一起,讓你以為她是在海邊被你救來的,不過當她知道你們被複研開感染病毒后,就製作了類似疫苗的歌曲,通過聲音進入你們的腦部神經,壓制吞噬神經突觸信號的六根草,所以你們才能安然度過三個月的寄生期,而且能力比其他感染者強得多。」蘇羅繼續分析道,我拍了拍他,示意不需要再說了。
可是當頭顱完全恢復后,我發現米莉亞眼睛的藍光黯淡了很多。米莉亞自己也感覺到了,她伸出手對準了博士。
「不要再胡說了,安德烈即便還活著又能如何?你不過是人格分裂症患者罷了。對他治好你眼睛的盲目崇拜讓你以為自己變成了他?就單憑會翻五芒星形狀的花生就可以證明你是他了?」復硯開氣急敗壞的大喊道,他的額頭鼓出一根根青筋,雙手握成拳頭,重重地朝下揮去。
我和蘇洛費了好大勁才將碟子從光碟機里掰出來。趁網管還沒發現趕忙走出了網吧。
「我主啊,您將神之子賜予人間忍受磨難,現在該是他重生的時候了。」
「拍這種電影朱遠山不怕砸了自己的牌子嗎?」蘇洛指著電影畫面說。
這些東西都是按照滾雪球的方式運作的,第一批走進影院的人看完電影向周圍的人極力推薦的話,這種連鎖的效果是無法預計的,就像以前蘇洛所說的,這世界其實是按照一種立體矩形的方式排列,每一個人都是這矩形上的一個單獨的原點,看似遙遠的兩個人,其實不需要通過幾個連接點就可以到達。這樣下去的話,如果米莉亞可以通過電影和書籍甚至依靠網路下載的話,六根島不消多久就會在整個地球上蔓延開來。
「那六次殺害,其實是你所希望的吧,以催眠的方式控制我,將你殺死其實是為了加快你肉體的進化過程,從而成長為優秀的容器,我說得對么。」
「因為十年前那個最適合的交配對象死了,當然只能找到現在這個了。」米莉亞用手撫摸著自己光滑平坦的腹部。
「最邊上的那個軍人模樣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克格勃成員。」我用手指著那個個子稍矮拿著勳章的男人。
「再不斷的研究六根草的過程中,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在不停地試驗下,六根草變異了,我不知道原來六根草存在極大地進化空間,原本需要在宿主喪失意識瀕死時才能幾聲,後來發現可以直接注射感染。」說到這裏,他低下頭苦笑了一下。
我這才明白,原來是復研開製造了一年前的失蹤慘案,他在米莉亞的控制下誘惑那幾名大學生挖開米莉亞的墓穴,可能是以所謂五芒星的召喚或者別的宗教口號之類的名義吧,而那五人沒有被感染成功相繼死去,只有那個叫解小敏的女孩成了米莉亞新的肉體容器,成為靈的寄生體。
「你一早就計劃用蘇陽的手機騙我?」
博士猶豫了,持槍的手在顫抖。
「你個笨蛋,我是讓你用手指將鎖戳開,你這樣一拳頭打下去這麼大的聲音有人也讓你嚇跑了。」我抱怨道。
「連現代的醫學技術都可以完成變性手術,對於可以改變人體器官能力的六根草,將亞歷山大變成真正的女性再容易不過了。」我想起了那個在旅社的夢,夢中依附在亞歷山大左肩的女人的臉我依舊清晰地記得,開始我以為那是米莉亞,但其實並不是。
「博士將她埋進了特殊的棺材里,他將米莉亞與這個世界隔絕了,只要用鑰匙打開那棺材,她就可以再次復活。」復硯開一邊說,一邊抄實驗室的大門中歐去,他打開了大門,外面站著朱洗等四人,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把銀色的鑰匙。
我也祝福我自己……
「你看看照片就知道了。」蘇陽將照片遞給我,我接過來分了張給蘇洛。
對神的懷疑,會被神拋棄。
「你們又在嘀咕什麼呢?說我的壞話絕對不饒你們哦!」蘇陽瞪圓眼睛,伸出蔥段般的手指指了指我們。我搖手示意沒有,順便拿過公文袋。
的確,從主演到導演,好像全是一文不名的人,影片即將結束的時候,瞎子男主人公已經步入老年,他的兒子也成了一個漁民,那個傳說中的島嶼又出現了,而年輕人再次如他們父輩一樣企圖踏上六根島。
「這是哪兒?」蘇洛奇怪的問。
「目前人腦的開發量不足百分之二十,可是就這些卻創造了如此強大的文明,如果所有的力量都開發出來,你能保證人一定會成為神而不是魔鬼嗎?貪慾與能力即便真的擁有神力,恐怕到那時候那種空前膨脹的願望也會吧他們變成魔鬼。」蘇洛的話雖然聽上去漫不經心,卻讓我感觸頗深,人類在不斷進步,可是索求也越來越多,真的無法肯定的說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相反,可能正是多年的女裝打扮讓亞歷山大產生了性錯覺,加上米莉亞的出現,記得那首歌詞么?或許那恐怖的場面其實正是他心裏期盼的,通過器官的改變,變成一個真正的女孩,作為妹妹的米莉亞的出現加劇了他潛伏在心底里的慾望,可是已經六歲的他在道德倫理上無法接受自己由男性變成女性,而六根草是一種可以讀到宿主內心真正慾望和渴求的病毒,無所謂任何的人類世界的規範,而亞歷山大自己的意識卻又壓抑著六根草將自己的肉體變成女性,所以他經常產生自己變成洋娃娃玩具的幻覺,而這種矛盾的心理使得六根草無法完全佔據他。」我向蘇洛闡述著自己的看法。
第二天,死者的兒子和他的同伴來到漁船前,看到弔死在船頭的父親,他終於取消了去尋找六根島的決定,最後一幕就是他和母親將父親海葬的鏡頭。
「我覺得不是,我倒認為或許復硯開正是要尋找這些鑰匙,而且他也不知道最重要的一把鑰匙在楊伯來哪裡。要知道,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那幾把鑰匙。」
穿過大概如貓耳洞一般的一條狹長的通道后,居然到了實驗室內部,原來著不只是穿過圍牆,而是直接連通著實驗室內部的通道。一道鋪滿鐵灰色瓷磚的冰涼走廊,左右分佈著好幾個房間。
剎那間我看著米莉亞泛著藍光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麼。
「現在你們是打算去醫院救你們的好朋友還是對付我呢?」復硯開關上了電視,嘴角微微上翹,在雙頰形成兩個形縫隙。
朱洗根本不像是被鉛筆插|進眼睛里的失明之人,他的動作矯捷而迅速腳步穩健而輕盈我還未來得及說話,她已經將雙手伸到蘇陽腦後了。
「紫色的雨?劉裕好像提及過所謂的末日審判。」我望著大片的六根草想起劉裕死前的話。
朱遠山說到門徒,我忽然想說不定復硯開自己也是安德烈的門徒?
而我則說不出任何話來。
朱遠山沒有什麼變化,甚至找不到一點不同尋常的表情,完全當我們是空氣了。
世界為一人,一人為世界,聽起來是多麼瘋狂的事情,就如中國的一個男孩喝上一口咖啡,遠在千里之外的美國的中年男人嘴巴里也都是咖啡豆的味道。
「只是不明白,這個照片應該是為他們之中的每個人頒發勳章是照的,為什麼勳章落到了修士手裡?」蘇洛提出了我心中的疑問。據我所知,克格勃的前身可追溯到1917年12月布爾什維克政府剛剛建立時成立的「契卡」組織,這個專門被用來清洗異己的組織和神秘警員組織在1937年8月8日,殺害了月七十萬宗教人士,包括東正教,天主教,猶太教,回教等教徒,身為東正教教徒或者說其分支而更為蘇共鄙夷排斥成邪教的鞭身教成員的復硯開,安德烈博士,為什麼會和克格勃攪在一起?
「弄不好他真的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女性?甚至還可以生下一個孩子?」蘇洛替我說了下去。
「閉嘴別把我和劉裕扯到一起我可不是什麼怪物那種可以輕易地憑著自己喜好取人性命的能力不要也罷你還是快點談談關於這五個人組成的圖形吧。」我有些厭煩的打斷了蘇洛的話。
這個島的名字就叫六根島。
電影?書籍?
「誰?如果是朱遠山就算了。」蘇洛奇怪地問道。
「我相信,你以前所築構的世界觀和信念已經開始動搖了。」
「如果你是亞瑟,也應該有一顆包容尚是處|女,卻懷有身孕妻子的寬容之心吧?」米利亞語速極快的說著,語帶諷刺,、毫不留情的嘲笑著安德烈博士。
「虔誠的教徒會在這裏脫去衣服,赤|裸著身體一邊吟誦聖經,一邊用鞭子鞭笞自己的肉體。」蘇洛說道。
「下車了。」
「現在,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必須以最快的方式將病毒傳播下去,針管注射和直接服用六根草太慢了,我已經等不及要成為這地球上唯一物種的王了,那時候我就是神,唯一的神。」米莉亞再次笑了起來,依舊嫵媚妖艷,但那種如病態的美感讓我渾身發冷。
「我認識你,你是遠山委託的那個偵探。」崔乙將墨鏡放低下來,架在鼻樑上。
「我不知道你來這裏做什麼,如果是要阻止我就算了,很快這些六根草就會遍布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然後是這個國家,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會經歷三個月的潛伏期,病症可以是多種多樣的,或許有人會昏迷不醒(說到這裏,她饒有興緻地帶著媚笑望了望我),或許也有人自殘身體,或者神經錯亂,可這也是進化的一部分,人類已經太久沒有身體機能的進化了,相反可以說是在退化,進化完全停留在腦上,比不覺得奇怪么?起先是腦寄生在肉體上,現在這樣下去,倒像是肉體靠著腦生存,終有一天,人類會成為腦的奴隸,寄生體和本體的位置要顛倒過來了,真是可笑啊,為什麼身為人類的你不讓我以救世主的身份拯救這些愚笨的人呢?」
——我無心去猜想,因為我又能感覺到自己手拿著畫板赫爾畫筆坐在一張漂亮柔軟的大床上,靠著厚厚的絨毛枕頭,一群陌生人圍繞在床邊,高挑漂亮的金髮女兒,有些害羞脖子上戴著跟銀色鑰匙的小男孩還有站在門前雙手插在白大褂里的地方男人,以及坐在我身邊的父親,掐死過自己女兒的父親。她的雙手玩弄著一根紫色的細長毛線,繩子在他靈巧的雙手中變化出各種圖樣,可最多的還是五角星。
「結果米莉亞活過來了,而更令我恐懼的是,兩次死而復生后,她明顯長大了。」
「其實想問的也不多了,只是想知道為您作詞的女孩是誰。」
「這不是納粹的標記么?」我奇怪的問他。
「仔細看著頻幕,你會看到神跡的。」復研開手指著液晶電視道。
我笑了笑,「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事的話可以找我,二十四小時都可以的。」
「劉裕,你最重要的朋友之一,已經死了。」我一字一頓的說,同時這幾個字也砸在朱遠山蒼老的臉上。
「沒有,我都不記得了,只知道他人很好,似乎是他主動找復研開,至於如何被抓了起來就不得而知了。」蘇洛勉強地說。
「別說了,一想起來和我接吻的是一個已經好幾十歲的老太婆都讓我倒胃口。」蘇洛做嘔吐狀。
「老師一定是昨天太累了,電影過幾天就要放映,他希望電影的配樂完美些。」她充滿公式性的笑容將一切化解得煙消雲散,其餘人也輕舒一口氣各忙各的了。
終於我看見了裏面,那是一具女性的骸骨,她的頭髮甚至還保持著捲曲的樣子,她的雙手被釘在十字架的兩側,腦袋低垂在一邊,這姿勢和耶穌被釘上十字架的樣子一模一樣,看身形已經是成人了,衣物還未腐爛,那是我曾經在夢境,在幻覺中見過無數次的洋裝??黑色的海浪邊卷領和白色連衣裙,只是現在是觸手可及的清晰和真實,失去水分的衣服如同放置過久而凋謝的花朵,似乎用手觸碰一下都會立即化為粉末。
開始解開DNA基因密碼的人類是否已經開始接觸找我邪惡知識的惡魔了?
我無心繼續與他開玩笑,米莉亞說過,六根草會在不同人的體內形成各種不同的變種,選擇蘇洛只是因為他體內的變種比其他感染者更完美。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需要依靠眼睛了吧。這就是神賜予的力量和能力啊。」這是朱洗的聲音。
「心理醫生對待病人可不會用繩子,再說我也實在討厭你那種居高臨下說話的口氣。」我低下頭,用下巴抵著堅硬的地板。
我忍不住移開視線,在存放人腦的木櫃左邊的長桌上,還有很多實驗器材,器材旁邊有一摞厚厚的類似講義的資料,以及一沓照片,還有一些散落在桌邊的稿紙和鉛筆,照片上的人或許就是這些腦子的主人,在木桌後面的牆上,還掛著一台最新的液晶電視,我暗笑復硯開難道還會在這裏看電影么?
我們繞著大概兩米多高的圍牆行走,我仔細看著紅色的磚牆,並且用手在上面輕輕觸摸。
新鮮的氧氣充斥著我的身體,讓我原本無力的身體恢復了不少,一鼓作氣推開了十字架棺材。
他居然笑了起來,那並非是幸災樂禍的笑容,我看得出,那的確是發自內心的笑,據說分辨真笑和假笑的區別在於眼角有沒有笑紋,我仔細一看,朱遠山眼角的笑紋一直延伸到太陽穴了,那神情好像聽聞最好的朋友生了兒子或者喬遷新居。
管他呢,什麼所謂的病毒也好,宗教也好,現在我也無能為力,就讓我好好睡去吧,或許這隻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當我醒過來會發現自己躺在自家充滿陽光微風輕拂的小院子里。
「眼睛,我擁有了別人喜歡看什麼的能力,無論是電影,電視,書記還是畫,總之我看重的一定會流行開來。開始我並不知道,只是在偶然的情況下在一個落魄的四流畫家,不,應該叫畫手才對,手裡花了500元買下了她的四幅畫,轉手賣了兩萬元,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量,而且這力量甚至還在改變,幾十年來,我甚至還無法靈活運用,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威力,或許我運用的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而已,那天以後我做了一個中間商,有了資金后開辦了自己的文化公司,經我的手捧紅了無數的作家,畫家,電影明星和導演,其他三人也大體相同,這就是你想知道的能力,」從朱遠山的表情我暫時看不出他是在說謊,可是我卻清楚的。
「一種特殊的螯合劑,這種殼聚糖可以溶解部分放射性物質,並將它們結合在一起沉澱下來,隨著體液排除身體。」博士端平了手槍打算繼續發射。
裏面種的,正是大量的六根草,和我們在安德烈大屋前看到的一樣,只是這裏的更加密集,一片片的紫色彷彿壓抑著你的眼睛,讓人看著有些暈眩頭疼。
「可是當你朝那孩子注射六根草時,有沒有想到萬一他也無法度過三個月呢?」我問博士。
可是究竟如何通過電影來傳播呢?
「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從來沒用過錢,剛拿到的時候難免大手大腳,去吃了幾次魚翅燕窩之類的。」蘇洛賠著笑道。
蘇洛睜大眼睛看著那張照片,又抬起頭艱難的仰望我,張著嘴似乎想說什麼。
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我覺得無比輕鬆,蘇洛也不聽的向我抱怨惠安的伙食太差。我查了一下最近那一帶的報紙和新聞,並沒有提到香水界巨子劉裕的死亡報告,果然事情被隱瞞了下來,修飾的死也沒有被過多的宣揚,只是被一筆帶過而已。回到住處我放下行李,電話便響了,一看果然是蘇陽的,她辦事效率的確很高。
「你為什麼一定說是上世紀50年代拍攝的?」蘇洛好奇的問我。「照片上也沒什麼可看出年代的東西啊。」
「不要說這些難懂的囈語似的話了,告訴我們這照片到底什麼一絲?」蘇洛不耐煩的打斷了我們。
「把槍對準自己的腦袋,扣動扳機。」米利亞忽然命令道。
它們彷彿是在陽光下揮發開似的,在空氣裏面形成一片濃郁的紫色迷霧。那紫色的霧氣看上像有生命一樣,凝聚在一起,最後又慢慢散去,而我的身體又彷彿回到剛才夢中呢熟悉的感覺。
「我對法律法規沒興趣更不想伸張所謂的爭議只是想弄清楚真相。」我笑了笑盡量輕鬆的看著復硯開然後退後一步靠著牆壁與他對視著。
「哦?死狀恐怖?」蘇洛湊過腦袋問道,蘇陽斜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你還不走么?這裏不歡迎你。」崔乙將空杯子捏在手裡,隨手扔進了身旁的垃圾桶。
但是復研開的手明明是按在我的眼睛上。
閉眼的一瞬間,那顆套著圓形的五芒星彷彿通過我的眼睛直接印進到我的腦子裡,我頓時覺得頭痛欲裂,腫脹的厲害,彷彿又很多條蟲子即將從裏面爬出來一樣,我忍不住閉起雙眼,將身體猛的朝後靠去。
「你簡直是瘋子。」我咒罵到。
祈禱過後復硯開拿出鑰匙,我向十字架走去,果然在十字架上有一些不規則的凹槽。
明白了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今天才舉行復活的儀式,如果解小敏是在去年被感染的,與其他的感染者不同,她不但被感染,而且懷孕了。
那片絲狀物逐漸慢慢拱起就好像吹起了一個氣泡,我忍不住想起初次聽到的那首奇怪的歌曲時在房間里看到的幻覺,但這次卻更加真實起來,那個所謂的氣泡越來越膨脹開來,我卻發現它沒有爆炸。
不過我還是將手絹交給滿臉疑惑的素養,讓她交給植物學家與醫院研究所好好化驗一下,蘇陽小心的接過手絹,用塑料袋密封好,放進自己的暴力。
「你剩下的那點錢我全買了泡麵了,但這也不夠啊,你要是再不來我泡麵都吃完啦,剛才那就是最後一包了。」果然他眼裡只有食物,不過也好,這才是我熟悉的傢伙。
「在那裡我一邊幫助當地人建設醫院,一邊繼續自己的研究,我那時候已經著了迷了,但是事情的發展出乎我的意料,我的兒子亞歷山大換上了腦瘤,腫瘤壓迫著他的大腦,生命岌岌可危,而那時我們沒有絲毫辦法,而我剛出生的女兒有又因為受風而劇烈的抽搐,瀕臨失望的邊緣。
朱遠山這時候才眯起眼睛認真看我,他摸了摸嘴唇,喉結蠕動了一下,雙手再次被到身後。
復研開渾身顫抖著,彷彿有人從他額頭澆下一盆水似的拚命流汗,他雙手彎曲如同雞爪一樣抓著自己的長袍,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另外你幫我多去看看朱洗的病情,他一旦有好轉可以談話了立即告訴我,我相信他還有很多有價值的資料可以告訴我,朱遠山和他兒子一定發生了什麼,我覺得應該他妻子十年前失蹤有關。」我叮囑蘇陽,她點點頭,快步離開了咖啡館。
如果可以用文字來形容她的美麗的話,可能就不會有拜倫了,初春午後的金色陽光像綢緞一樣披灑在她的肩膀和手臂上,奶白色略帶些乳酪黃的皮膚彷彿用火剛剛烤融化似的,黑色的捲曲長發給這些顏色著上了最重的反色調,寬而不闊顯著秀氣的額頭,高挺而狹窄鼻頭略帶著可愛的肉感,嘴唇微微上翹卻不顯肥厚,下巴微微凸起,漂亮均勻的肩胛骨的挺立大小適中的乳(河蟹)房,彎曲著在身後像蛇般纖細的的手臂以及平坦的小腹和修長圓潤如大理石雕刻的腿,一切都是那樣完美,但我卻只盯著一個地方,那雙眼睛,發出藍色光芒的眼睛。
「那天我彷彿被人支配著,頭腦里只有一個聲音——掐死她!彷彿是有人站在我耳邊輕聲低語,那是惡魔的誘惑,酒精是魔鬼的血液製成的。」
「你的想法是正確的,安德烈忽然對我讚許的說,我自己也吃了一驚,為什麼會有如此怪異的想法。
如何去追趕一個永遠在你身後的人?我們像貪戀著掛在眼前的胡蘿蔔的驢子一樣追逐著神。其實是永遠無法達到的么?
「為了保護亞歷山大不被別人發現,我炮製了一系列的傳言來阻止別人靠近大屋,並且有意無意地讓亞歷山大戴著金色假髮去嚇唬迷路了走向大屋的人,這也是怕別人有感染到六根草的機會,可是我依然發現有人失蹤和昏迷,這讓我下定決心除去米莉亞這個病毒的攜帶者。
崔乙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我,隨即憤怒在臉上化開蔓延,他摘下眼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手稿扔了下去。
還不如說或是對現實的畏懼,真正現實的畏懼。
「是朱遠山叫你們來的吧?」我和蘇洛認真的看著照片,沒有留意到身後的來人。
我記得崔乙的妻子很早就和他離婚了,這麼多年他一直是和兒子相依為伴,可父子間的感情卻如此淡漠。
「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你呢。」
「喂喂,我只是打個比方不用這麼生氣吧我知道你在博士屋子出來后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接著剛才來說。對了,很多人都意識到了圖形的價值,甚至作為圖騰使用,而最出名的除了五芒星和六芒星當然就是這個了。」蘇洛用手蘸了蘸玻璃杯剩下的一點橙汁,在栗黃色的木桌上畫下一個納粹的反十字標記?。
「桌子上的紅色針管里是特效麻醉劑,將它扎進著小子身體里他很快會安靜下來。」復硯開似乎是在對我說,我轉頭看了看桌子,果然上面又一組針管,其中一隻里充滿了紅色液體。
對於藝術的看法從來是多種多樣的,很難說清楚你為什麼會只看一次就喜歡上某個雕塑或者某張油畫,或者只聽一次就愛上終生的歌曲。天賦這種東西看上去更像是與生俱來無法解釋的,或許某些音樂大師們在隱約之間掌握了這種DNA鹼基對的排列規律而做出不朽的作品。
我很懷疑為什麼他吃這麼多卻沒有任何消化不良或者長胖的跡象,這種吃法會讓絕大多數愛美的女孩子有勒死他的衝動。
「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剛出生的時候就讓我死去呢,為什麼要讓我活過來,讓我成為一個怪物?還記得我為大家畫的那幅畫么?」米莉亞流出了眼淚,向博士哭訴著,我看到安德烈漸漸放下了槍。
博士的話讓我吃驚不已,原來竟然是米莉亞要求自己的父親殺死自己從而加快肉體進化達到六根草適合寄生的標準。而我所採集的那株六根草實際是自己分解掉了而已,難過一丁點痕迹也未留下。
「剛才之所以對您有所不敬,其實是製作間雜人太多,如果將您拉到一邊細說,又容易被人誤解有什麼秘密。遠山告訴過我,如果您來找我就閉口不談任何事情,尤其是幾十年前農場發生的,可是我覺得他似乎對那電影著了魔了,最近幾個月我根本見不到他,只能靠他電話主動聯繫我。我對他非常擔心,犬子自殘又恢復的事情我也覺得非常奇怪,但他也不記得事情發生的經過。這件事遠山是拜託您處理的吧,我希望可以得到一個真實的答案,否則實在是非常不安。」崔乙是四人之中最為單純的了,他甚至並不知道關於六根草和復研開對他們實驗的事情,看來朱遠山也沒有告訴過他,我答應了下來。
「你和米莉亞是不是達成了什麼交易?」我問道。朱遠山盯著我,過了幾乎十幾秒才艱難的點了點頭。
「當你在農場遭受凌|辱折磨的時候,意識的防範下降到最低點,我進入你的思維里,告訴你如何去使用六根草,並且吧你培養成一個瘋狂的鞭身教教徒,並且為我帶來了合適的肉體,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要再那片甘蔗林里躺上多少年了。」米莉亞微笑著,撫摸風一開打呃頭顱。
「雖然復研開改進了六根草的感染方式,可以通過注射進行,或者激活擁有感染者基因的下一代中的六根草基因,但是電影如何去實現?」這是我今天最想知道的事情。
再見是一片種植著呈倒五芒星的紫色六根草地,復硯開也拿著一枚鑰匙,走到草地中間。
「大門緊鎖,最少在幾個月以上了,鎖眼滿是銅銹不可能再用鑰匙打開了,依復硯開的性格應該會有一道暗門,人的手心汗液較多,含酸性物質,經常觸碰磚塊和鏈接磚塊的水泥會和裏面的鹼性物質起反應生成鹽類物質,因而那些地方的顏色會深諳一些,」我拍了拍手,笑著說,不過我很快發現,即使出現了暗門也無法進去,因為這個門非常堅固,雖然是木門,但敲了敲發出咚咚如悶鼓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