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順著泰勒的目光，看到離自己兩家店距離的隔壁有一個咖啡館。「那我們還等什麼？」

泰勒不以為然地瞟了哈里斯一眼。「你還有理論？拜託，說來聽聽。可不保證能忍住不笑你啊。」

「是啊，寫雷龍那部分，我可以做你的寫作搭檔啊，對吧？而且那的確是霸王龍，說真的不騙你。」

「我簡直迫不及待想看到我們的書被擺在那架子上了。《女同性戀是如何在違反上帝旨意之下進化出來的，以及為何不能讓她們當總督察》，作者巴利·泰勒和傑爾米·哈里斯。」

「哎呀不是！你個白痴。我意思是說，可以的話你會阻止她們嗎？假設你哪天走在路上，看到三個女同性戀邊淋浴邊拿著肥皂和海綿棒在那邊打得火熱。」

泰勒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傑斯，不是我想反對你的理論，但《摩登原始人》是虛構的，那是……」他沉默了一陣，繼續說：「算了，說了這麼久，這跟我家布兒有啥關係？」

「她倆怎麼了？」

「你想想看，她們倆呀，老是一起去上廁所。」

「但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巴仔，你還不懂？其中一人會開始心想：這其實感覺還不賴。挺享受的。然後呢另一個人正好丈夫讓翼龍給吃了，她好幾個月沒性生活，寂寞難耐。你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們已經搞上了，從此世界上第一對女同性戀橫空出世。」

「那很可能她倆就是啊！」

哈里斯瞪著泰勒：「我說，你會這麼做嗎？」

泰勒又把目光從前方轉過來，再次盯著哈里斯。

「傑斯，第一，她不是我老婆。第二，這跟頭兒又有何干？」

「那又怎樣？」

「對，我知道……我是稍微有那麼點兒誇大了布兒的熱情。」泰勒朝哈里斯傾過身，摸著搭在肚皮上的領帶末端，雖然車裡只有他倆，但他還是把聲音壓低，壞笑著說道：「我在跟她解釋為啥要去那兒時，言語上稍微修飾了一下。」

「我說的是恐龍，巴斯，真的霸王龍！但你剛才的理論非常好，除了雷龍錯了以外。我覺得你說話還是挺在理的，有兩下子。」

「傑爾米·哈里斯？」泰勒譏笑道。「你不是很討厭別人叫你全名嘛？每次都嚷嚷得跟殺豬似的。」

哈里九九藏書斯聽了，一臉掩不住的崇拜，這下泰勒更是自我膨脹起來。他推了推搭檔的手臂。「傑斯，那邊有個妞肯定對我們有意思。就那賣甜甜圈和咖啡的櫃檯後面，有個金髮的。」

泰勒瞟了他一眼。「三鎊，兄弟。學著點數數。」

「就像暗殺、洗黑錢……」泰勒皺著眉頭。「黑幫什麼的……反正就是所有跟黑暗有關的，聽起來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一說暗黑行動，布蘭達就真以為我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哈里斯看著窗外，好像這話題太難啟齒，實在不忍跟對方有眼神接觸。「我們之前在英式餐廳聚會的時候，你也看到她倆當時的樣子了，巴仔。」

「不是侏儒……是乳齒象！大型史前動物，跟猛獁象差不多。」

「什麼行動？」

「所以大家才說我是慈善家啊，傑斯。」

泰勒第三次盯著哈里斯看。「該死的，你就不能說重點嗎？」

「當然不會了，我還拿張椅子佔個前排看呢。」

「怎麼不適合了？」

「我們倆？」

「你老婆跟我們總督察。」

泰勒使勁兒地點頭。「《革命之子》、《電報阿森》、《浪子》……所有馬克·博蘭的唱片我都有！」

泰勒聳了聳肩。「它們怎麼了？」

「那又怎樣？」

「不就對嘛，我們都知道，上帝是以自己為基準創造出男人的，所以上帝也會這麼做。除了他不用占前排以外，因為他本來就無處不在。」

「簡單呀，老兄。跟從嬰兒手上把糖拿走一樣簡單。」泰勒雙手放在頭後面，伸著懶腰，肚子挺得老高，扣子之間的縫隙都漲得開開的，感覺有隨時會爆開的危險。「這就是我拿捐款箱轉移話題的原因。我可不能在總督面前說這事兒：暗黑行動。」

「你欠我五英鎊。」一旁坐在乘客座上的哈里斯說。

「不是！猛獁。就是……跟大象似的！」

「石器時代，人們就用它來沖澡。我在《摩登原始人》里看過。」

哈里斯裝作沒聽到，繼續他的假設。

泰勒哭笑不得地一拍腦ｈtｔｐｓ://rｅad•99ｃｓｗ•ｃoｍ門。「你個傻帽兒……剛剛老大不是正問我昨晚是怎麼說服布蘭達跟我去斯嘉麗酒吧的嗎？所以我才故意整點事兒輸點錢到那該死的捐款箱，好讓她把這事給徹底忘掉。」

本來專心看路的泰勒，現在轉過頭來盯了哈里斯一眼。

哈里斯一臉疑惑。「怎麼說？」

泰勒讚許地點頭。「這聽著還真不錯啊，我喜歡！看來你真有兩下子，傑斯。不過上帝這塊兒怎麼解決？如果這是違反上帝旨意，那他為啥不手指一掐，放個閃電出來把她們嚇跑，事情就不會發生啦？」

哈里斯一臉糾結地天人交戰，貌似腦海里已把這對話演練了千萬遍。為了泰勒好，還是得把話說出來。「很明顯，布蘭達並不適合你，對吧？或者說她跟你本來並不會在一起。」

「你說我家布兒是該死的女同啊？」

泰勒開著車匯入車流。「剛剛好險。」

哈里斯不予置信地搖了搖頭。「等我把這事理清一下：你把老婆帶到酒吧，酒吧里還有一|絲|不|掛的裸女們，秀著乳|房到處轉悠，給客人送酒什麼的，而且一個個還都長得美若天仙——她居然不介意？」

「滾開。老兄，如果你想跟我搭檔，你也得做出點貢獻，出點你自己的理論。靠著賣弄點童子軍那會兒學的恐龍知識沾我的光，這可不行。」

「你才發現呀？」泰勒又開始往領帶上摩擦著指關節，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也許我該出本書。我敢說那些整天穿著白大褂晃悠的科學家們，沒一個能想出我這種理論。」

「這不可能，我這套理論老完善了。」

「你個傻子！」泰勒猛地往椅背一靠，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純種無添加大傻帽啊。我家布兒才不喜歡女人呢。」

「我又不能施法變閃電。傑斯，就算我想我也沒辦法。」

「巴仔，如果你多籠絡他們，沒人會老讓你往箱子里放錢的。快說，到底為啥你要多出五磅？」

「啊？我以為他家只賣地毯。」

泰勒聳聳肩。「女人本來就愛一起上廁所。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九九藏書也是。我覺得這是一種進化的過程。你懂的，可以追溯到石器時代人們還住山洞那會兒。」

「霸王龍。」哈里斯說。

哈里斯熱情地點點頭。「我們干這行真浪費了，我和你啊，巴仔，這絕對是浪費人才。我們倆都該寫書去。」

「你說她們寬衣解帶要衝澡。」

泰勒又盯著他看。「我可沒問你個人癖好。你要是欲求不滿，給自己找個妞兒去。」

「我說過了，等我有零錢就還你。」

「那不是很明顯嗎，她們首先互相擦背，然後事情開始越演越烈……我意思是，換做是你你也會情不自禁的，對吧？如果你跟個美若天仙的尤|物一塊兒洗澡，還幫她擦背，天性使然，你的手肯定會開始到處亂摸。」

「女同性戀啊當然是！依我看，上帝是不會自己造出同性戀的，對吧？所以唯一的緣由只能是因為人類的進化。」

泰勒咯咯地笑了。「你怎麼不說要拿個二十幾厘米的大棒槌來搞我呢？傑斯，真夠扯的。但我覺得你真有兩下子啊。我們倆要出名了！」說著，他臉上的笑突然褪去。「不對呀，等等，傑斯。這有一個漏洞，你的漏洞，不是我的哦。」

「一切什麼的起源？」

「聰明！巴仔！絕對的天才！她真信了？」

「是沒錯，但那是因為你罵髒話了，老兄，還罵了三次。」泰勒搖著手指說：「一次、兩次、三次！」

「剛剛那錢花得值啊，懂不？」

「誰？」

「唉，是沒錯。但那是一本書啊，對吧？出書了可不一樣。傑爾米比傑斯正式得多。也許我們該在福伊爾辦個簽售會，把局裡的人都請過去，派發籤了名的新書。」

「不是！我說霸王龍，不是霸王龍樂隊。」哈里斯說。「雷龍不嚇人，它們吃素的。」

「那時候還沒發明淋浴器啊，要一直到……」泰勒想了老半天，腦海中努力搜索著大致的時間。「呃，反正要到很久以後。十九世紀工業革命什麼的，可不是恐龍時代。我小的時候，人們還是用盆浴，沒有淋浴。無論如何，肯定得到B&Q出現的時候，不然她們到哪兒去買淋浴頭和水管啊？」ｈｔtｐs://reaｄ.99csｗ•cｏｍ

「看，你剛說的正推動了這想法。所以說我們應該一起出一本書。你的名字可以排在前面，因為那是你的主意。這點我沒問題。」哈里斯指著窗外的水石書店。

「信，信的不得了。下星期我們還去一次。」

「我不說了嘛？布蘭達玩得挺高興的，比我還享受呢。」

「布蘭達和老大聊得不亦樂乎，跟她倆是老朋友似的。」

哈里斯轉身坐好。「跟你說的一樣，巴斯。石器時代的女人解手時，為了安全，得要兩三個人同行。所以我猜她們洗澡的時候也得這麼做。你懂的，兩個人在這邊寬衣解帶，留一個人在那把風，以防有飢餓的恐龍出現。」

「那還不是因為你！再說了，哪來的五磅？不也才三磅嗎？」

「猛獁。」哈里斯說。

「這……這不明擺著嘛？不然她怎麼跟個老色鬼似的，樂呵呵地盯著其他女人的乳|頭看啊？」

「是是是，那你怎麼進去的？更重要的是，你到底扯的什麼謊把布蘭達給騙進去的？」

泰勒右手指關節搓了搓領帶。「有的人就是比較聰明，傑斯，有的人則相反。」

「別提那該死的書了。」泰勒不耐煩地說道。「所以說你那女同的理論到底是什麼？」

突然間車頭一扭，泰勒把車一下子停在公交車道上，然後生氣地轉過頭去瞪著哈里斯。

「人多更安全啊，」泰勒解釋道。「在那種年代，單獨出去解手肯定也挺危險的。尤其是女人，還得蹲著才能不尿到自己腳上。我們男人靠著樹一站，一邊解手一九_九_藏_書邊眼觀六路，時刻注意著有沒有雷龍出現。女人就不同了，還需要一個把風的。」

哈里斯頓時恍然大悟，臉上漸漸露出一抹微笑。「對呀！做得好，巴仔。來，擊掌！」說著，兩人在方向盤上擊了個掌。「頭兒還以為自己多大能耐，還是沒我倆反應快！」

哈里斯心領神會地笑了，還越笑越興奮。他一掌打到泰勒身上。「我就知道！要讓布蘭達知道你是脫衣舞酒吧的常客，她怎麼可能不生氣！」

現在輪到哈里斯盯著泰勒看。

腦海中開始顯現香艷的畫面，泰勒臉上不禁猥瑣地綻開了笑。「然後呢？她們寬衣解帶之後呢？」

「哎，很明顯這就是一切的起源。」

「你家那位跟我們老大啊！」

「那為什麼……」

「那不是脫衣舞酒吧。」泰勒一臉被冒犯的樣子。「斯嘉麗是一家有名望的高級私人會所。」

哈里斯陷入了沉默，小心考慮著措辭。爾後終於開口：「如果我是你，我會對那兩人留個心眼，巴仔。」

「但你剛剛不讓我湊了五磅到捐款箱嘛。」

「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是沒錯。但那是兩個妞兒啊。」

哈里斯往椅背一靠，笑得跟瘋狗似的。笑著笑著，又一臉疑惑。「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把她騙過去的呢，巴仔？」

「哪兩個人？」

泰勒禁不住笑了起來。「這理論不錯，我喜歡。繼續說。」

「別傻了，琳達·麥卡尼當時還沒出生呢。」

「好吧，不過……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突然要付十磅，還讓我出一半？」

哈里斯得意洋洋地笑了。「你可不是這兒唯一一個有腦子的人啊，巴利·泰勒。我的理論就差那麼一點兒便能算是原創了，我只是在你的基礎上，得出了一個更好的理論。」

「巴仔，好好想想。」哈里斯耐心地說。「毋庸置疑布蘭達喜歡男的，沒人會為了掩蓋自己的真實性向而去跟你發|生|關|系。但你自己說的，布蘭達昨晚看著一堆裸女甩著乳|房走來走去，還能欣然接受。所以很明顯，她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