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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哦,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奧利弗?」
「是的。」
失望之餘,斯通轉向魯本。
他停頓下來,顯然是在斟字酌句。
「至於布倫南,我只能說他應該感謝他的福星——恐怖分子。要不是他們,他的屁股早就坐到失業者行列中去了。」
凱萊布答道:「是的,我們已經做了一些好事,儘管從沒有得到過賞識。我們的工作曾幫助揭露了隱藏在五角大樓醜聞背後的真相。消息來自白宮辦公廳主任助理偷聽到的一段談話,然後透露給你的。還有,別忘了國家安全局裡那個改寫檔案副本的間諜,奧利弗。還有魯本碰巧發現的那個國防情報詭計。」
「都在這兒。」
「這麼說,你們不相信格雷?」斯通問。
其他人好奇地打量著他。
「同意該動議的請說『是』。」斯通補充道。
「我也是,」魯本看著筆記說,「現在的白宮發言人三次出軌,對迷人的妻子不忠,這是我親眼所見。」
「好哇,」魯本不無嘲諷地補充道。
「是呀,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十有八九都是歌利亞戰勝大衛。」魯本垂頭喪氣地答道。read.99csw•com
彌爾頓不耐煩地插話:「好啦,讓我來跟你們說說我的理論。」接下來,他用二十分鐘興緻勃勃地談論了為打擊世界範圍內的恐怖主義,北朝鮮和英國之間應該建立理論上的聯繫以及由沙特王室要員資助的一個葉門政治陰謀對歐元和日元可能構成的衝擊。
「你怎麼能夠相信一個實際上喜歡自己被稱為沙皇的混蛋呢?」魯本答道。
「布倫南今夜外出了,」斯通彙報。
「我想他們更像列寧和托洛茨基。」魯本低聲道。
他的三個同伴只是沒精打采地盯著他。終於,凱萊布開口了。
「我早就是圈外人了,奧利弗。人們健忘。」
大家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凱萊布大聲說:「我們的荷蘭聖經!裏面有羅曼·德胡夫的手繪插圖。他被公認為十七世紀末、十八世紀初最重要的荷蘭插圖畫家。不過還好,終於找到了。那本聖經一直都在,只是神職人員給弄錯了。」
「我認為卡特·格雷在敗壞國家前途。我召開這次會議就是為了討論相關的可能性。」
魯本聳了聳肩。
「格雷上任第一年的表現讓人以為這傢伙一定會被趕下台,但他卻設法扭轉了局面。」魯本不情願地加以承認。
凱萊布思忖片刻。
「有時,為換取安全,你得犧牲自由,奧利弗。」凱萊布一邊擺弄他那塊沉甸甸的手錶一邊說,「我也不見得喜歡這樣,但我們有其他選擇嗎?」
駱駝俱樂部其他成員九-九-藏-書坐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大家對彌爾頓的長篇大論反應一貫如此。
終於,魯本說:「是的,但是,北朝鮮和英國這事有一定難度,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彌爾頓?我的意思是說該死的朝鮮人一點沒有幽默感,而英國人,不論怎麼說,是一個非常風趣的民族。」
「那我們為何不接下去說點兒更具體的?」
「和大家一樣,我讀報是為了取樂。」
「卡特·格雷跟他在一起。」
「這恰恰證實了我的觀點,」斯通反駁道,「因為我認為沒人能幹得那麼漂亮,或者說那麼走運。」
「我同意這個動議。」魯本不假思索地說。
「他們或許會使我們相信我們受到了更好的保護。但是,更加安全並不等於我們更加自由。」
「什麼熟人?」魯本不依不饒。
魯本說:「嗯,雖然沒有辦公大樓、餐點或者異性|伴|侶的歡愉,我們的俱樂部也許和其他俱樂部一樣。可是,不付會員費,你又指望得到什麼呢?」他咧嘴一笑補充道。
此刻,他開始懷疑這一切是否值得。
斯通看著凱萊布:「你那兒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呀?」
「你想讓我們把卡特·格雷拉下馬?」凱萊布大叫。
斯通說:「那麼,我們俱樂部到底為什麼要繼續存在下去?我們每周開一次例會,對比筆記,查看資料,交流思想。到底是為什麼?」
彌爾頓興奮地插了進來:「我所收集整理的有關幾起重大陰謀的精確資料,媒體還沒有報道過。」
但他還是大聲說:「你們有沒有九九藏書注意到我們國家正在發生什麼事?」他注視著自己的朋友,他們沒有作答。
斯通顯得若有所思。
「這兩個人現在穿一條褲子。」魯本憤憤地說。
動議通過,斯通打開從背包里取出的筆記本。魯本從口袋裡掏出幾團紙,彌爾頓取出手提電腦,又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盛消毒液的小瓶子,徹底把手清洗一遍。斯通藉著一隻小手電筒看筆記,魯本則藉著打火機搖曳不定的火光讀自己記在便條上的內容。
「除了你那位好色的國會議員,你還有沒有什麼真正令人感興趣的東西?」
「我的意思是駱駝俱樂部能有何作為才能確保把卡特·格雷從情報顧問的位子上拉下來?」
「依我看,你描繪的是卡特·格雷而非總統。」
「歷史上無權者推翻當權者的先例不計其數。」斯通說。
「我們又在讀報紙了,是吧?」斯通譏謔道。
「我認為這些資料對於即將到來的世界性災難意義重大。」彌爾頓用這句話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你親眼所見?」凱萊布盯著自己的朋友,難以置信地問道。
斯通、彌爾頓、魯本及凱萊布行走在西奧多·羅斯福島的主幹道上。該島以及島上的狂野騎士雕塑為紀念這位前總統而建,位於波托馬克河中央,佔地九十英畝。他們很快到達一片空地,這裏矗立著一尊泰迪·羅斯福的巨型九-九-藏-書雕像。他站立著,右手伸向天空似乎準備在死後近九十年再次宣誓就職。這片空地經過精心修飾,有磚鋪小路,人工運河上架著兩孔曲線石拱橋,雕像兩側是一對大型噴泉。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斯通答道,「所以,我再問大家一遍,俱樂部現在的目的是什麼?」
「詹姆斯·布倫南是個有天賦的政治家,他的才智是一流的。但更重要的是,他有能力讓人們信任他。然而他內心險惡、深藏不露。」
沒等斯通作出回答,四個人一起把頭轉向樹林里傳出響聲的方向。斯通立即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細心傾聽。又聽到了:船的馬達聲,好像就在島邊。他們抓起背包,悄然躲進周圍的灌木叢。
「我們可選擇不生活在恐懼當中,」斯通答道,「尤其是不生活在被誇大了的恐懼中。卡特·格雷之類精於此道。」
斯通長吸一口氣。許多個生日都沒有過,說到年齡,他還真得仔細想一想。六十一歲,他對自己說。我已經六十一歲了。很早以前,他成立了駱駝俱樂部,旨在徹底調查那些當權者,在公眾發現其舞弊行為時提高他們的呼聲。當權者們違法亂紀之事時有發生。他堅持蹲守在賓夕法尼亞大街1600號門外,監視裏面的動靜、記錄自己的發現,為他人顯然不再看重的東西——如真相和責任等而奮鬥。
魯本兩眼緊盯著他。
奧利弗·斯通在雕像前坐下,蹺起二郎腿,其他人也隨他一起落座。斯通是羅斯福的熱情崇拜者,這是他們來此地的原因,儘管是非法闖入。官九九藏書方規定天黑時分,西奧多·羅斯福島就要關閉。
「不願透露姓名的高層線人,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魯本厲聲道,同時把記錄著所謂這些好色之徒醜聞的便條塞回口袋。
「是這樣,找不到荷蘭語聖經時,我們著實給嚇了一跳。」
「就像J·艾德加·胡弗和克萊德·托爾森一樣。」凱萊布一邊調侃一邊摘下頭上的禮帽。
斯通用莊嚴的聲音宣布:「駱駝俱樂部例會現在正式開始。由於沒有正式議程,我提議我們討論自上次會議后各自所觀察了解到的情況,之後就新任務發表意見。有附議嗎?」
「感謝上帝,」魯本譏諷道,「我們可不能任由一個叫德胡夫的傢伙四處亂跑。」
「我以為你要我們做的事多難呢。」
魯本大聲說:「我非常熟悉的兩個知情人及時給我通報情況。顯然,儘管他的幾個前任都性醜聞纏身,可是我們這位令人尊敬的國會議員似乎繼續在不適當的場合隨意發生性關係。」他揮了揮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