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被害人是特工？」他們慢慢漂向岸邊時，魯本問道。

「我沒事，」斯通答道，「別抬頭！」

「凱萊布，你劃一支槳，我划另一支。」魯本讓開，斯通和凱萊布接過槳，全力以赴。

這時，彌爾頓也坐了起來，「但是，你和魯本受傷了。」

「他們肯定會殺了我們的。」

「划，魯本，快划。」凱萊布嚇得直喘粗氣，頭埋得更低了。

「奧利弗！」惶惑不已的彌爾頓大叫起來。

另一顆子彈飛過來時，斯通低下頭，隨即聽到魯本一聲大叫。

「快划，就當你們的命懸于這槳上，」他沖斯通和凱萊布大聲嚷嚷。

此時，大家都能清楚地聽到警方巡邏艇巨大引擎發出的轟鳴聲。透過迷霧，只見綠色右舷一邊警燈閃爍的巡邏艇在距他們不足三十英尺開外的地方駛過。在巡邏艇的轟鳴聲中，警察既沒能聽到另一艘船的引擎聲，也看不到沒有燈光的划艇。駱駝俱樂部全體成員屏氣凝神，看著巡邏艇緩緩駛過。待巡邏艇駛離后，斯通說：「好了，魯本，把我九九藏書們划到岸上去。」

見斯通和凱萊布累了，魯本將他們推開，重新操起槳，拚命划起來。

追擊的人再次瞄準他們，又開了兩槍。一粒子彈擊中目標，碎木屑飛濺，打中了斯通的右手。血順著他的手指流下來，滴在船緣上。他迅速用此前裹手搜過帕特里克·約翰遜屍體的手帕止血。

斯通一行跳上船，划離岸邊。濃霧給航行帶來一定難度。他們到達距羅斯福島大約十英尺遠的「小航道」里時，那兩個人衝出樹林，發現了他們。

「你為什麼不讓我們報警？」

「是特情局特工通常別在翻領上的別針。」

「我想知道那兩個混蛋是怎麼突然知道我們在島上的。」

彌爾頓一爬上船便開始數數。岸上的兩個人在向他們瞄準，但是，濃霧卻給他們瞄準目標造成了困難。他們倆同時開槍，但子彈卻噼里啪啦射進離船很遠的水裡，沒有傷著任何人。

「他們去開船了。」斯通提醒道。

「這到底——」魯本說。

斯通眺望前方夢境中的喬治敦依ｒeａd•９９csw•ｃom稀可見的燈光。儘管該處河道狹窄，但由於濃霧，岸上的人根本看不見這裏所發生的事情。他回頭看了一眼漸漸逼近的橡皮艇。現在已能看清船上兩人的黑影。他腦海里浮現出兇手殺害不幸的帕特里克·約翰遜的嫻熟手法，彷彿看見兇手把槍置於自己口中，扣動扳機。

「我原以為你想把卡特·格雷拉下馬的想法難以實現。上帝呀！夥計，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到底以為我在幹什麼呢？」魯本厲聲道，汗流滿面。

「現在怎麼辦？」他們走在喬治敦寂靜的街道上，魯本問道。

魯本顯得難以置信。

凱萊布用如釋重負的聲音大聲說：「警察？快，迎上去。」

「魯本？」他扭頭看著自己的朋友。

突然，摩托艇掉轉方向離他們而去。

「我們在不允許的情況下乘船外出，去了不該去的地方。一個男人被殺，屍體被丟棄在羅斯福島上。如果告訴警方我們是一場謀殺案的目擊者就等於承認自己在現場。我們不妨跟警方說兇手後來想追九九藏書殺我們，但我們沒有證據。」

「我的手只是給剮傷了，魯本也只是擦破點皮，所以我們沒有結論性的證據證明是槍傷。如果是這樣，警方手裡唯一的證據就是一具被我們的船運上島的屍體。我們的船完成這項任務不費吹灰之力，況且，周圍沒有其他船隻，因為等輪到我們解釋一切時，那艘摩托艇早已沒了蹤影。所以你們不妨想想報警會得到怎樣最符合邏輯的結果？」斯通不無期望地看著每個人。

「你沒說過那隻別針是什麼。」凱萊布說。

「這下可好，我們麻煩了，他們的船可是有馬達的，」魯本反駁道，「我在儘力，可是我油箱里的汽油沒多少了。」

「他們會逮捕我們，把我們投進監獄，」魯本邊嘟噥邊從襯衫上扯下一塊布纏在手臂上的小傷口上。

「沒什麼，只是擦破點皮，但我早已不記得痛是什麼滋味了。」魯本又冷冷地補充了一句，「他們追上來了，奧利弗。今晚這幫混蛋弄到手的將會是五具屍體。」

兩個持槍者意識到他們的襲擊沒有奏九九藏書效，於是跑開了。

一顆子彈正打在他旁邊，凱萊布和彌爾頓一起蜷縮在船底。

「我想他們加快了速度。」凱萊布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通常，離開小河灣后，他們會沿河北上，返回原先下河的地方。現在他們一心只想儘快到達陸地，這意味著他們得向西直行。他們經過島的最西端，向喬治敦進發。

「不行，」斯通語氣堅定地說，「我希望大家別出聲。魯本，別劃了。」

魯本打斷他：「那就在他們幹掉我們之前我們先抓住他們。」

凱萊布直起身。

「使勁划，把臉埋下去。」斯通對魯本說，可魯本根本無須這樣的督促。他那寬大的肩膀和粗壯的雙臂奮力划動，小船划離岸邊。

斯通繼續前行，駱駝俱樂部其他成員緊隨其後。

「哎呀，糟了！」魯本聽到橡皮艇的引擎聲，回頭向島上望去。

「他們一定是聽到了，」斯通說，「或許他們回來另有原因，結果發現有異常。也許是我沒有把便條或別針放好。」

「那樣行兇的人往往乾淨利落，不留痕迹，這就意味著他們會read.99csw.com不惜任何代價追殺我們。我們不能報警，原因剛才已經大致說過。所以我強烈建議——」

他們登陸后迅速把船拖上岸，將其隱藏在防水堤附近一條舊下水道里。

「肯定是警方的巡邏艇。聽。」斯通低聲說，一邊朝南指了指，然後一隻手窩在耳後，細聽。

陸地清晰的輪廓映入眼帘時，斯通才回答。

斯通轉身對其他人低聲說：「別讓他們看見你們的臉。凱萊布，把帽子摘了！」他們立即彎下身體，凱萊布摘掉禮帽，塞在顫抖不已的雙膝之間。

斯通拽拽凱萊布的衣袖。

魯本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朋友，但還是停下手，坐著。

「是的，我明白。」斯通面無表情地回答。

「據我推測，他和特情局有關係。」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凱萊布問。斯通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要是不被他們撞個正著，真算我們走運。」他低聲抱怨。

斯通扳著手指一一說明：「首先，我們要查明受害者的身份。第二，我們得弄清楚為什麼有人要殺害他。第三，我們得查出到底誰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