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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三十 夜啼

故事三十 夜啼

這幢白色的建築物怪怪的,外牆上帖滿了白色的瓷磚,在樹林里顯得是那樣的突兀。當我走近的時候,我發覺建築物前的地面堆滿了落葉,這些懶惰的清潔工,不知道多久沒來做過打掃了。就連白色的瓷磚上也蒙上一層厚厚的灰,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我突然對這幢建築物有了一種不好的想法,我覺得。。。這幢建築物會不會是鬼宅呀?
周一回到了學校,我的包里揣著這包玉溪。雖然說好東西是要和別人分享的,但是我可捨不得和別人分享這包來之不易的玉溪哦。
我閉上了眼睛,慢慢享受著煙草帶給我的快|感。
我顫抖著摸出玉溪,含了一根在嘴巴里。我掏出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了火。我重重地吸了一口。從我的口腔一直到我的肺部,充滿了純正的煙草的香氣。
當我走到實驗樓下的時候,我看到樓邊有一個狹窄的石階梯,怎麼我以前從來沒注意到呀?這個石階梯好象是通向實驗樓後面的一片黃桷樹林,我還從來沒去過呢。那裡一定很安靜吧?我想。
趙博楚伸出了大拇指,贊道:「這話說得太好了!庄先生,你到我家這已經是第三十次了,或許你看到我家裡的情況,也只是冰山上的一角。下面我要講的這個故事,或許會讓你更多地了解我們。」
「你是誰?」我聲音顫抖地問。
我的小腹的墜漲感越來越強烈,我的內心已經忍受不了這樣的恐懼和折磨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我的肩頭一沉,我知道,有隻手掌拍到了我的肩膀上。是誰?我能感受到這隻手掌毛絨絨的,不像是人類的手。
哈哈,這也未免太無厘頭了。我咧開嘴笑了笑,然後低下頭來準備繼續解決盤子里美味的黑椒牛扒。這時,我忽然看到牛扒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等我看清這是什麼東西時,突然一聲尖叫,然後一揚手,將牛扒扔到了地上,接著「哇」的一聲,大口大口嘔吐起來。
「是你送給我們的禮物!」趙博楚一字一頓地答道,「我們只是僱主與僱工之間的關係,在我們即將結束往來的時候,或許我們以後將不再見面,你卻依然為我們送來了禮物。這讓我們感動——你是一個紳士,也是個好人。吃掉你,那是件很殘忍也不符合邏輯的事。對於你,對於我們,都是如此!」
我大著膽子,重重地踏著地面,儘力發出足夠的聲音,為自己壯著膽。
我掙扎著站了起來,捏著信封,快步地跑出了別墅。我用最快的速度跳進了轎車,發動油門,向莊園外駛去。剛一駛出鐵門,就聽到身後轟隆一聲巨響。
趙倩蓮撲哧一笑,說:「庄先生,您可真是一位紳士啊。」
端上桌子的菜,很香。黃金鮑、黑椒牛扒、台式蚵仔煎、生蚝菜心、黍米濃湯……特別是那盤黑椒牛扒,煎得恰到好處,四溢著撲鼻的濃香。
他站了起來,輕飄飄地走到我身邊,說:「本來九*九*藏*書我們今天定下的計劃就是要吃你。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改變了主意,決定放了你,而且這個月來你的酬勞我們會照樣付給你的!」
我夾著課本慢慢沿著石階梯往下走,石階梯上鋪著一層剛剛才落下的黃桷樹葉,踏上去軟軟的,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我沿著石階梯走到轉角的地方,伸出頭來往後面的黃桷樹林望去,呵呵!好大的一片樹林呀!雖然已經入秋了,可樹林依舊鬱鬱蔥蔥滿是樹葉的清香。一陣風突然掠過,樹林頓時響起撲撲簌簌的聲音,跟著無數的樹葉也落了下來,有幾張樹葉還落在了我的頭上。
「唉——」顧管家嘆了一口氣,說,「本來你來的第一天,我們就該吃你的。誰知道你那天的鬼故事太好聽了,所以放過了你。我們原打算,只要你哪天講的鬼故事不好聽,我們就吃掉你。誰知道,你每天的故事都那麼好聽,讓我們下不了嘴吃你。」
過了一會,醫生進來了,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的班主任李總,還有個是一個老頭,就是我在廁所里看到的那個只有一隻眼睛的「無常」。
當我沿著牆根走到這幢房的正面時,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比看到鬼宅還鬱悶!這幢白色的建築物原來是個----廁所!怪說不得是用白色的瓷磚貼的外牆。晦氣!不過呢,在這裏居然有個廁所,而且看樣子已經廢棄了很久了,呵呵,這裏可以成為一個新的偷偷吸煙的地方,還是不錯的!
「我的什麼舉動?」我好奇地問道。我恨我這該死的好奇心!
「啪嗒!啪嗒!啪嗒!」又是奇怪的聲音從廁所外傳來,好象是腳步的聲音。是誰?是誰會在深夜到這麼一個廢棄的還時常鬧鬼的廁所來?我不敢想了。天啦!我為什麼要到這麼一個恐怖的廁所來吸煙?早知道,我還不如把這包玉溪和兄弟們一起分享了。
是什麼聲音?我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聲音就像是小孩的哭聲。不好!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我看到整座別墅都湮沒在一片灰塵中——趙家別墅真的坍塌了!
但是,這似乎沒什麼用,腳步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到了我的身邊,我害怕地閉上了眼睛。當我閉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的時候,我只聽到了嗚嗚嗚嗚的小孩的哭聲,還有越來越逼近的恐怖的腳步聲。
我連忙將送給趙朴哲的禮物分拆成兩份,把雪茄分了出來,作為送給顧管家的禮物。
天氣有點慢慢地轉涼了,我也給自己加了一件衣服。隨著氣溫的下降,期末考也越來越近了。沒有辦法,我必須打起十二分達到精神來複習。雖然說考試是我最不願意麵對的事,可有什麼辦法?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顧管家走到了我的面前,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說:「庄先生,這是給你這個月辛苦勞動的酬金。」
我不好意https://read.99csw.com思地笑了笑。
「呵呵……」發出冷笑的是趙博楚。
我在出門的時候,特意買了幾件禮物——上好的古巴雪茄與軒尼詩xo,是送給趙朴哲的;一套我親手做的泰國陶瓷玩偶,是送給趙倩蓮的。至於趙博楚老先生,我則買了一套氣墊床墊。他長期卧床,很容易滋生褥瘡,氣墊床墊可以隨心所欲調節身體接觸的角度,有效防止褥瘡的產生。
難道我們一直享受的美味,竟是年輕門衛的人肉?
是的,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駕著轎車,沿盤山公路下到了山腳。當我下到山腳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此刻,我詫異地看到,身後只有密密麻麻的樹林,哪裡還有什麼盤山公路?
說實話,比起他們承諾的酬金來說,買禮物的錢,只是佔了個零頭而已。
趙朴哲補充道:「醫院的李丹醫生,也是我們的同類。我父親並沒有得什麼重病,鬼又怎麼會得病?我們之所以會請人來講鬼故事,就是想多騙點講鬼故事的人來,我們好吃他們的肉——聽說有文化的人,肉會更嫩一點。」
他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在說,我所看到他是個病人的模樣,其實並不是事實?難道他根本就不是病人?甚至,他根本就不是個人——而是一個鬼魂?
我吞下一塊牛扒,立刻接過了話頭,說道:「趙老先生,您說得很對,這就是我的寫作風格。美國著名的文學家海明威曾經說過寫作的技巧——寫在紙面上的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大部分的內涵是隱藏在水下面的。」
我覺得我的下腹部一陣緊縮,接著又是一陣腫脹,一股想要排泄的感覺油然而生。我儘力忍住,我的背緊靠著廁所的內牆,大口大口吞咽著玉溪。我的肺部充斥了煙霧,希望能減低一點我內心的恐懼。
我在樹林里也沒呆多久就回教室了,因為樹林里的蚊子太大多了,雖然都是秋天了,可裏面的蚊子生命力真是驚人,也許是餓了太久了,見了一個人進來,就圍著我咬,我是不能不跑的。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廁所里的小孩的哭聲越來越清晰了,我幾乎可以確定是從廁所的坑位下發出來的。我頸窩后的寒毛一根根都立了起來,全身的皮膚一陣陣發緊。
顧管家手持一瓶上好的白蘭地,走到我的面前。他將白蘭地倒在了牛扒上,然後點著了香氣四濺的牛扒,一股淡藍色的火焰騰到了空中。
我跪在地上,使勁摳著自己的喉嚨,吐得差不多連苦膽都嘔出來了。
灰塵在空中盤旋著,如龍捲風一般。
我駕車進入莊園的時候,看到門房裡沒人,那個年輕的門衛不知去哪裡了。我想,或許是他家裡真有什麼急事,然後獨自一個人離開了吧。
我壯著膽子睜開了眼睛……我的天,一張可怖的臉出現在我的眼皮前。如樹皮一般蒼老,布滿溝壑的臉,更可怕的是,他的左眼眶九-九-藏-書,只有一個血洞,沒有眼球。右眼倒是有眼球,可是渾濁得只剩一點黃黃的,如液體一般的球狀的玩意。
我有點明白了,但是跟著來的是憤怒:「老王頭,你嚇我就嚇我嘛,幹嘛要說是來收命的?」
他頓了頓,看著我,繼續說道:「本來,我們今天的確是準備吃了你的。可是,你的一件舉動讓我們改變了主意。」
我聽完,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是不是真的喲?暈暈呼呼的。不過我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
老王頭頓了頓,說:「我都給學校提了無數次意見了,這個廁所雖然沒什麼人來光顧,可這水管也太差勁了,那邊教師宿舍一用水,壓力一大,這邊廁所坑位下的水管就吱吱地叫。哎……學校就是聽不進我的意見。不知道當初修廁所的時候,找的哪家施工隊,買的什麼偽劣材料……」
趙博楚很嚴肅地說:「庄先生,我們之所以要吃人,是因為我們一直覺得,人比鬼更可怕!看看你們這個骯髒的世界吧,爾虞我詐,互相欺騙。人吃人,人殺人,甚至還有人自殺!你們人類製造的核彈,已經足以摧毀地球幾千次了,可你們還在繼續製造。整個地球上,什麼地方盛產石油,什麼地方就鐵定在開戰。無數兒童被槍殺,無數婦女被糟蹋,可你們卻在報紙上說,這是正義在行動,是在維護世界和平!這樣的事,就連我們鬼都是做不出來的!」
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很精彩的故事。而且又是個虛虛實實,真鬼假鬼變換的故事。
我猜,他們會喜歡我的禮物的。
賭王慢慢對我說了那個廁所的故事。在我還沒進城南高中的前一個學期,學校里出了一件大事,一個高三的女生懷孕了。可她掩藏得很仔細,天天都穿著緊身的衣服,束著腰身,到了臨產的時候居然沒有人發現。她臨產的時候正是高考模擬考,就在實驗樓里考的。當她受不了的時候,她就請了個假出來上廁所,就在黃桷樹林里的那個白色的廁所里把小孩生了出來。小孩落到了廁所里,當場就淹死了。這個女生也夠狠,拿刀片割斷了肚臍還繼續參加考試。要不是考試時她的下身開始出血送醫院,這件事還發現不了。當撈起小孩的時候,小孩已經死了,還是個女嬰。但是從此之後,很多女生都說,到了晚上上廁所的時候,都會聽到從廁所下面的坑裡傳來嬰兒的哭啼的聲音,好恐怖的。
我迫不及待地用餐刀叉起一塊牛扒,塞進了嘴裏。真的很香,牛扒幾乎是入口即化,我甚至聽到了胃液急切期待著發出的翻湧聲。
我這才發現「咔咔」聲是從我的頭頂傳來的。我抬頭望去,發現天花板上所有的燈都在搖晃著,還有石頭碎塊正撲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別墅就要坍塌了!
「為什麼?」我真是個奇怪的人,當聽到了劫後餘生的消息后,不是先歡呼雀躍,而是先去問對方為什麼要放過我九九藏書。我真像個白痴!
晚上,到了寢室,我給兄弟們說了我在黃桷樹林里的發現,他們全愣了。
這連傻子也看得出來,我不是在地府,我是在醫院的。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賭王對我說:「你小子膽子可真大,你知道那座廁所的典故嗎?看我不嚇死你!」
沒關係,我已經看到顧管家站在別墅大門外等著我的。我想起來了,我忘記了給顧管家準備一件禮物。雖然這二十九天,我天天都看到他。可他在我的心目里,就像一個隱形人一般,沒有給我留下太多的印象。
餐桌旁,四個人看到我送的禮物,眼中都閃爍出很怪異的神色。
聽完故事後,我忽然想起,趙博楚曾經說過,我可以從這個故事里對他與他的家人有更多的了解。這是什麼意思?我握著餐刀的手突然僵持了。
他的嘴巴咧開了,在衝著我笑。他的牙齒參差不齊,又黃又黑,透過他的牙齒,我甚至可以看到已經發黑的喉嚨。
收命的?他難道是地府的無常?我的驚悸令我的心臟無法忍受。我的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就在這個貼滿白色瓷磚的時常鬧鬼的廁所里,在四周傳來嗚嗚嗚嗚的小孩的哭聲的廁所里,在這個恐怖的老無常的面前,我不爭氣地暈了過去。不要說我膽子小,換成你,也會暈過去的。
「啪嗒!啪嗒!啪嗒!」腳步聲也越來越逼近我,是什麼人來了?莫非是那個小孩的嬰靈?她要來幹什麼?
在教室里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浮躁,老是看不進書,我需要一個地方,沒有別人的打攪,只有我一個人,靜靜地看書。於是我拿著課本,走出了教室,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裡亂逛著,希望能找個安靜的地方。
我必須要找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獨自一個人來享受。我一下就想到了黃桷樹林里的那個白色的建築物。雖然他們說得滿滲人的,可我不怕,這個世界哪來的鬼呀?
那是年輕門衛後背上的刺青!
「你快離開這裏吧!一走出別墅,你就開車走吧。」趙博楚慢慢地說道。
他補充了一句:「——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夜啼》。」
我夾著書往樹林的深處走去,想找個可以坐的地方來溫書。當我走進樹林時,我突然看到了一座白色的建築物坐落在樹林的深處。呵呵,那裡一定可以找個地方坐下看看書。我朝著這幢白色的建築物走去。
我的胸口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嘴裏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誇張地聳了聳肩膀,說:「怎麼,沒見過你們雇傭的工人送你們禮物?」
我手指顫抖地接過了信封。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一陣雜亂的「咔咔」作響聲。
我又問:「可廁所里嗚嗚嗚嗚的小孩的哭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間白色的房間里。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就連我蓋的被子都是白色的。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是地府?可我聽說地府應該是黑九*九*藏*書色的呀,這是什麼地方?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隻輸液器的針管正插在我的靜脈里,一股藥水正慢慢注入我的體內,讓我感到渾身上下熱呼呼的。
他的牙齒已經漏風了,可我依然聽得見他的聲音含含糊糊地說:「收命的!」
「庄先生,你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話的是趙倩蓮,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此刻竟盈出一汪淚光。
一個護士進來了,看到我醒了,連忙叫著醫生。
我說過,其實我一直是個膽小的人。此刻,我瑟瑟發抖地坐在地上,帶著顫音,喃喃說道:「那你們現在想對我怎樣處置?我不想死啊!」
第三十天,為了這場盛宴,我換上一身正裝。一套9000多塊錢買的正版阿瑪尼西裝,是我結婚的時候,妻子送給我的。
李總沒好氣地對老頭說:「你這老王頭呀,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長得丑不是你的錯,可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老頭一看到我,就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把你給嚇著了。是我的錯。」
——牛扒上,連著一塊幾近透明的皮。皮上,似乎有什麼隱隱約約的花紋。我已經辨認出來了,那是一副守護天使的圖案!
老王頭連忙說:「我不是說我來收命的,那天我沒戴假牙,說話漏風,我是說我是掃地的。」
終於,我走進了貼著白色瓷磚的廁所。廁所的白色的外牆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的落寞和突兀。
下了晚自習,我故意等到兄弟們都走了,才一個人鑽到了實驗樓下面的黃桷樹林。樹林里黑漆漆的,一棵棵樹木的影子就像是幢幢鬼影一樣,參差不齊。我不禁感到一陣陣寒意,我覺得頭皮有點發麻。一陣風吹過,樹葉隨著搖動,樹林里滿是淅瀝嘩啦的聲音。
這時,我聽到趙倩蓮的聲音:「是的,你沒有猜錯,我們一家人都是鬼!而我們最喜歡吃的,就是人肉!還記得有一天你來的時候,看到顧管家沒在,我們告訴你,他檢查食品去了。其實,那天他是去給別墅的工人做體檢——我們趙家對食物的要求很高很高!」
掃地的?收命的?我暈啊!!!
我手扶著方向盤,心跳劇烈,整顆心臟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接下來是周末,我回了一躺家,回家后我幫隔壁我的一個老同學寫了一封文才橫溢的情書,他一高興,就從他老爸的抽屜里摸了一包煙給我。我一看,呵呵!是玉溪!二十多一包的。發達了!
趙博楚低聲笑了起來。他慢悠悠地對我說:「庄先生,你的鬼故事之所以吸引人,是因為你沒有像別人那樣,在故事的一開始就把最可怕的地方說出來,而是把故事的真相隱藏起來,從周邊慢慢剖析,漸漸接近,就像剝一個洋蔥一般。看上去似乎躡手躡腳,但只要一剝開,絕對讓旁邊的人都刺|激得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