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這是誰在樹下修持了七天七夜成佛的。」

路邊幾個僧侶見了戒賢，都恭敬地合十俯首退在兩旁。

「問得好。八正道是指修出正果的八種正確途徑。即按照佛學的人生觀、思維、語言、行為、生活方式、佛學方法、意念、禪定，去正確地修持。即所謂正見（人生、物理）、正思維、芷語、正業（行為）、正命（生活方式）、正精進（佛學方法）、正念、正定（佛家禪定）。」

「這位施主，今日是正法藏專為中國高僧開講之日，你為何在此哭笑？」

戒賢聽了點頭道：「這就是《瑜伽論》的精髓，為什麼要稱為藏識，就是因為阿賴耶識含藏著變生一切法相的種子，萬物都是它的變相而已。當然其中含著因果因緣在內，所以是剎生剎滅的。」

「如何中國化？」一位僧人問道。

「識。」

玄奘說：「聽了您講阿賴耶識（藏識）之後，加深了理解。阿賴耶識是派生萬法（物）的根本的這一真諦，使我更加堅定地相言真如涅粱境界的存在。」

「正法藏。」

「阿彌陀佛。」戒賢也合十向他們還禮。

「今天是第一講，是菩薩授意於我，要我專為從中國來的高僧開講。他要我講《瑜伽論》，《瑜伽論》是大乘佛教的核心經典，是彌勒菩薩口述，無著法師筆錄而成的佛經。該書的主要論點是唯識……」

「佛家講慈悲，中國孔子儒家重孝道，中國佛學把慈悲和仁孝相結合，從而備受中國人的歡迎。所以，佛教很快便在中國深入人心。」

大家起身向戒賢合十禮拜。

這樣，僧侶們便各自回禪房去了。

覺賢把那人的話告訴了戒賢，戒賢讓他進來聽講。戒賢感嘆地對眾僧說：

覺賢也感嘆地說：「是啊！正法藏百歲仙齡還如此為弘佛捨身忘己，確實無愧為當今的活菩薩了。」

覺賢九九藏書見戒賢法師講出了一頭汗，便說：

玄奘說：「多謝大師指點。」

大師慈祥地問：「法師，生活習慣嗎？」

「覺賢，請你去請玄奘法師來此，我想給他心傳一些佛道。」

「……佛學是在中國的兩漢時期從西域傳人的，西域佛僧帶來了一些佛經。不過，最初還只是宮廷佛教，後來道安法師及鳩摩羅什到了長安，由於他們的影響，佛學才逐漸滲透到了民間。法顯從天竺取經回國后，與鳩摩羅什合作，於是便有了中國佛教早期的翻譯經文。」

一個和尚問道：「中國的佛學真了不起。我請問一下，法師為什麼要到天竺來求經？」

玄奘聽了不假思索便答道：

「大法師，何謂『四諦』？」一個外國沙彌急著問道。

「佛祖釋迦牟尼。」眾僧齊聲應道。

「問得好。」

年逾百歲的戒賢大法師專為玄奘開講《瑜伽論》，同時聽者多達幾千人。大講經堂內香霧繚繞，戒賢法師在几案后跏趺而坐。玄奘、覺賢等十位高師分坐兩旁，堂內外擠滿了從各國來聽講的主、客僧俗們……

「我們國家的佛學也同樣存在這一分歧，請戒賢大法師再給我們講講佛是否存在？凈土真的有嗎？我們可以往生嗎？」

「敢問大法藏，什麼是佛？」

「中國的晉代以道安和慧遠為核心形成的南北僧團，大大促進了佛學的發展。大乘佛教已經是絕對優勢。」

玄奘又說：「中國存在著有無涅槃境界的分歧，這直接關係到能否成佛的問題，否則一切都是空的，那我們就自相矛盾了。大師的點撥證實了我的觀點是正確的。所以我要努力學好《瑜伽論》。」

覺賢應著去了。不一會兒玄奘來了，對戒賢禮拜后，戒賢讓他在一旁跏趺坐下。覺賢也在另一旁坐下。

這時，圍過來聽的僧侶愈來愈多。玄九-九-藏-書奘接著說道：「晉代開了中原和西域佛學的大交流，留寺沙門多達數千，寺院林立，僧人倍增。之後，經過隋代的發展，到了唐朝，由於皇帝的重視，佛教的發展已達到了鼎盛時期。此時佛教已有了宗派。」

玄奘點頭，又說：

玄奘斂聲屏息地，剛要聽大師講下去，他有多少疑難問題要等著解答啊！可是，忽然來了個婆羅門人在門口大哭，接著哭了又笑，戒賢法師不得不停下來，讓覺賢去問他為什麼又哭又笑。

那人又哭著說：

玄奘和覺賢攙扶戒賢大法師往戒賢的寢房走去。

小沙門端來了素齋、瓜果，戒賢法師熱情地招待玄奘，覺賢在一旁作陪，玄奘愉快地與師父共進午餐。

正是：

「很好！你果然已領悟到了真諦。我聽說你學習很刻苦，但要注意身體，因為東土還等著你去弘揚。」

「今天我得到戒賢法師給中國高僧講經的消息，我便趕來了。沒想到三年前觀音菩薩現身對我說的話全應驗了，怎麼不讓我高興呢，我是高興得哭啊！」

「菩薩被玄奘的精神感動了，所以才託夢於我，又現身於他，玄奘確是一位非凡的人。」

一個沙門問：「聽說中國有個高僧叫慧遠。」

「佛就是經過修持了悟之後，能度己度人而達到大圓滿，這樣的人才能稱為佛，佛祖釋迦牟尼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被公認為佛。」

玄奘又說：「受慧遠法師的影響，中國佛教篤信因果業報，三世輪迴。所以，深受民間歡迎，佛學的傳播也越來越廣。」

「是的，中國晉代出了一位高僧名叫慧遠，他是道安法師的高足。他出師后，從長安南下到了廬山。慧遠的南下使中國的佛學從北方傳到了南方。慧遠把佛學和中國的儒家政治倫理相融合，為佛教的中國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戒賢見玄奘激動如此，知必有心得，便說：

戒賢的肯定，更加堅定了玄奘的看法，解決這一大疑難不僅是區分大、小乘佛教，也是區分大乘空宗與有宗兩大派別的分水嶺。他始終堅持的觀點終於在佛學的發祥地得到了一致的認可，玄奘因興奮而臉上泛了紅光。

「其實，眾生都能成佛，佛就在我們心中，只不過被污垢遮住了。所以，要真如性凈，就必須修持，磨去污垢才顯出真如的佛性。」

「回大師，弟子已覺悟到涅桀境界的實有，因此對眾生證得涅槃充滿了信心。」

戒賢環顧了一下眾人，又說：

玄奘暗暗下定了決心不學圓滿，決不返回。之後，戒賢法師便專為玄奘開講《瑜伽論》，同聽者多達幾千人。

戒賢聽了忙說：「法師過獎，凡僧豈能與佛陀相比，我不過是想讓佛學能廣為傳播而已。」

「習慣，多謝大師從各方面對我的照拂。」

戒賢大師注意地聽著。

「大法師，什麼是八正道？」又一個外國沙門發問道。

「你還是不要發當國王的願，你記住，三年後那爛陀寺的戒賢法師將為中國高僧講《瑜伽論》。你可以去聽講，如能得悟便可見佛，何必去當什麼國王。」

「法師如此高興，是不是又有新悟？」

「正法藏。」

大講經堂內香霧繚繞，戒賢法師在几案后跏趺而坐，玄奘、覺賢等十位高師分坐兩旁，堂內外擠滿了從各國來聽講的主、客僧們……

一個年輕沙門問：「請問法師，他覺悟了什麼？」

「天色晚了，大家請回禪房修持去吧，正法藏已經講了一天經了，該讓他老人家歇會了。」

玄奘恭敬地看了看戒賢正法藏，又接著說：「後來我聽從西域到長安的僧人說，《瑜伽師地論》可以解決這一問題，那爛陀寺戒賢大法師正在講《瑜伽論》，所以我就冒死前來了。」

覺賢走到那人面前問道：

戒賢還禮后，與覺賢在一旁坐下說：「請繼續講，我也想聽聽。」

戒hｔtps://rｅａd.９9cｓw.com賢法師雖然年邁，但聲音卻異常洪亮。他說：

「對！唯識境空。」戒賢贊道，「果然是一個非幾的人，稍加點撥便能豁然貫通，而且已瞭然《瑜伽論》的核心。難怪佛祖這麼關照你。」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戒賢正法藏，並鼓掌歡迎。於是戒賢就站了起來說道：

「請正法藏休息吧！」

一個外國的僧侶聽了，向戒賢法師行禮說：

「大師過獎了。」玄奘謙恭地說道。

「所謂四諦就是指：佛陀悟出了人生如苦海（苦諦），產生痛苦的根源是生老病死及慾望（集諦），解脫的方法是進入超越生死的涅槃境界（滅諦），戒定慧修持是消滅諸苦的手段（道諦）。滅除痛苦的八種途徑就是八正道。」

「玄奘遵從大師指教。」

「我是東印度人，三年前曾在布咀落伽山觀音菩薩像前求願，想當國王。求完願，我抬起頭時，忽見觀音菩薩現身立在我面前，他責備我說：

戒賢又說：「《瑜伽論》的宗旨其實只有兩個字，玄奘你說這兩個字是什麼？」

「不過……」戒賢又總結道，「四諦的真理，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緣起，就是說萬法因緣故而起，所以一切皆無我、無常。能悟出這個道理就不會有煩惱和奢望，這樣就斷了煩惱的源頭，也就不會墜入苦海。」

戒賢聽了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合十道：

一個和尚又問：

戒賢又問：「有疑難之處嗎？」

戒賢法師十分愉快，他確實為有這樣學問高深的弟子而自豪。

戒賢點頭道：「《瑜伽論》的宗旨是『境空識有』，你說的確實是佛家的要害，如果全都空了，那還有什麼可修持的。」

戒賢法師不僅公開講座，還單獨為玄奘解答疑難，這天上午，戒賢讓覺賢去招玄奘來他的禪房。

戒賢正法藏放高聲音答道：

「好，今天我留你在此共進薄齋，請不要客氣。」九-九-藏-書

那人答道：

「大家說，你們頭頂上的樹是什麼樹？」

眾僧聽了無不稱奇。

戒賢法師微笑著答道：

戒賢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戒賢答道：

「是的，是的，謝謝正法藏。」

「佛陀修出正果后，在鹿野苑初轉法輪講的就是這些道理。」

眾僧們欽佩地點著頭。

「菩提樹。」

「是，法師。」

這件事很快傳開了，來聽講的人越來越多，那爛陀寺盛況空前，玄奘的名氣也越傳越運……

玄奘與戒賢大師的這次學習切磋，使玄奘加深了對《瑜伽論》的理解。這對他回國后譯《瑜伽論》一百卷，創立唯識宗，著《成唯識論》奠定了基礎。

玄奘嘆道：「那爛陀寺的學風真是太好了，戒賢正法藏在這裏講經，就跟當年釋迦牟尼在說法一樣，盛況空前，我真正是可以求到真經了。正法藏莫非是佛陀轉世？」

傍晚，菩提樹下，玄奘與各國來的高僧盤腿圍坐著，他們在傾聽玄奘講中國佛學。他們每人都拿著一把大芭蕉扇在扇著，但頭面仍然沁著汗珠，天竺實在太熱了，即使太陽已落山了，但熱度依然不減。

「了悟就是覺悟，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修持七天七夜，了悟到四諦（四種真理）八正道（解除痛苦的八種途徑）。」

戒賢正法藏的佛道、學識、品性都使玄奘極為欽佩，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跟隨大法藏求得佛學真諦。

玄奘忙起身道：

「那是因為傳到中國的佛經不多，譯本更少，致使一些嚴重分歧的問題不能得到解決。比如，以慧遠流派為代表的堅持佛是真實的，涅槳境界是存在的，阿彌陀佛凈土是可以往生的。而奉守中觀派的鳩摩羅什，則奉行一切皆空，連佛也是空的。佛到底有沒有？阿彌陀佛凈土究竟存在不存在？直到我西行前，都是一團籠罩在中國僧侶關上的迷霧，佛學的信仰產生了危機。」

戒賢也起身合十還禮。

這時，戒賢大法師及覺賢法師走了過來，玄奘見老師來了忙起身向戒賢俯首合十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