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怎麼過意得去……」

上書房，司馬遷問武帝：「皇上，李敢明明是被霍去病射死的，皇上卻說是被鹿撞死的，臣下不知如何寫史。」

「那，派誰做大將軍？」青兒給司馬遷端來了茶水問道。

「皇上啊，他太重裙帶了，早晚要栽在外戚這層關係上。」司馬遷感嘆地說。

「末將遵旨。」

司馬遷毫不猶豫地說：「是的，臣下親眼目睹了李廣將軍向皇上請纓的壯志，他發誓要與匈奴決一死戰，親手擊斃匈奴單于以了夙願，但衛青卻把他從前鋒調往東路，以致沙漠迷路，所以臣下斗膽說一句，李廣將軍實際上是被衛青害死的。」

司馬遷搖了搖頭，說：「這也不能全怨衛青，其實武帝表面答應李廣出征，暗中又密令衛青不必重用李廣，所以皇上也有責任。一面，皇上也是犯了用人疑人之忌了。」

一武帝又命：「驃騎將軍霍去病聽令。」

李敢正在追一隻鹿，霍去病跟在他背後跑了過去，惡狠狠地怒視著李敢，然後張開弓，對準了李敢，一箭射去正中他的后心窩。

任安也來了，他幫著司馬遷全家把老母和司馬談合葬在一起。

漢軍十分勇猛，匈奴軍也不示弱，雙方直殺得天昏地暗，到陽快落山時，單于怕漢軍援兵到達，便坐上六匹騾拉的車子，以幾百精壯騎兵保護著往西北方向逃跑了。衛青於是率大軍去追擊，匈奴兵見主子逃跑了便潰不成軍，四處逃散。

司馬遷看了武帝一眼。

衛青把李敢調到霍去病軍中任副將。

「好！大將軍衛青聽令。」

衛青吃驚地轉過頭……

春色滿園，皇宮御花園中百花盛開，武帝正偕李夫人坐在亭中飲酒賞花。

李敢說著就沖了上來，揮起拳頭就將衛青打倒在地上，平陽公主見狀，急呼：「大胆，來人哪，把他給我抓起來！」

三軍快行到城門，大將軍衛青、驃騎將軍霍去病以及眾將領都翻身下馬，小跑到城門向皇帝叩拜。

「不，老夫人，為報答先師及老夫人教養之恩，青兒已發誓要終生侍候遷兄，青兒誓死不成家。一定要協助遷兄完成先師遺願。」

音樂悲壯慘烈，似乎再現了一幅幅漢軍與匈奴廝殺，前赴後繼的場面……

武帝興高采烈她握住了衛青及霍去病的手向城門走去，正準備進城時，兵將們忽然肅靜起來，鼓樂也不響了，武帝正吃驚著，只見一隊身著白衣，頭上扎著白巾的兵士，抬著棺木走了過來，棺木上覆蓋著一面戰旗。最使武帝震驚的是後面還跟著不少百姓……

李廣的部將及戰士們聽到后都哭了，連老百姓都哭了，無論是知道他的，不知道他的，無論是年老的或年輕的，都為他流下了眼淚。

將士們都哭著齊向李廣靈柩跪泣。

說罷，李廣便拔劍自刎了。

想起李廣將軍，大家一時沉靜下來。

「皇上，這是李廣將軍的棺木。」

雪松下，武帝仰頭望著藍天白雲，問司馬遷：「司馬愛卿，朕問你，李廣為何如此得人心？」

司馬遷府上，司馬遷的老母病重，全家人都跪侍在榻旁，老夫人睜開了眼，看著跪在榻旁的兒孫們淚如雨下……

「那還用說，一朝寵妃一朝臣嘛，本來李廣跟匈奴作戰了一輩子，匈奴人對他是聞名喪膽，這次理應讓他再顯一下威風，但皇上卻點了衛青，這就是外戚關係嘛，皇上能不賜衛青立功的機會嗎？」

任安說：「皇上是想把立大功的機會給衛青。」

衛青率大軍到達定襄，果然見形勢十分緊張，匈奴前鋒不斷來侵擾，就決定自己為中軍，公孫敖為副將，從中線追殺匈奴主力，讓李廣率部下從東線到漠北會合。李廣接令后便到大將軍帳找衛青。九*九*藏*書

武帝去上林苑遊獵帶了霍去病在身旁，李敢、司馬遷也去了。

「他打了我的舅舅。」

任安呷了一口酒嘆道：「我豈是那等勢利小人，再說，我對霍去病也有看法，他是功高，但皇帝也太寵愛他了，以至於他射死了李敢，皇上都捨不得碰他一下。」

「謝主隆恩。」

「皇上……末將定要上前線殺敵。」李廣出列著急地說。

「李廣就不一樣，皇帝賞他的，他就分給將士們吃。在沙漠里行軍，找到水時，他先讓戰士們喝，遇到缺水時，他自己一口都不喝。」

司馬遷問：「現在霍去病的勢力越來越大，衛青府的人都投歸霍府了，你為何還在衛府？」

武帝聽了激動地說：「好啊，老將請纓，不愧是我大漢英雄。」

樂官李延年見了十分感動，便與宮廷樂隊奏起了《戰城南》。

「三是李廣將軍體恤下士，沙漠行軍缺水，只要有一點水，他就讓戰士們先喝，所以戰士們敬愛他，還有他這一次自刎，將……將士們……」

武帝拂袖進屋去了。

李敢憤憤不平地說：「皇上偏愛他們甥舅，可我們父子也是司功累累，皇上老把戰功留給他們，這公平嗎？」

「皇上，霍去病射死了李敢。」司馬遷說。

「朕命你率五萬大軍前往北疆定襄，消滅來犯敵人，保我大漢江山。」

司馬遷感動地握住青兒的手，淚花閃閃……

老夫人搖了搖頭，喘息了一會兒說：「不喝了……沒……沒用了。」

衛青說：「李將軍，右路護衛也不可少，請老將軍服從軍令。」

街上的人先是歡呼雀躍……然後又都沉默起來，他們對李老將軍的死，深感悲痛。

「朕命你率五萬精兵到代郡，殲滅來犯敵人。」

「噹噹當……」宮門外的鐘聲響起，文武百官迅即趕到未央宮。

衛青低頭說：「我是有責任，我不該讓他從東路會合，那條路太容易迷路。」

霍去病忙出列跪接。

霍去病回道：「皇上，去病不受。」

武帝和司馬遷在對弈。武帝心煩，老把棋走錯，他把棋盤一推，心煩極了，走到庭院里散散心。

衛青率軍追出二百多里，沒有追到單于，抓獲砍殺敵軍一萬余，最後燒了敵方的趙信城返回營地。

「祖母……」

「將士們都很同情他，認為他死得很冤。」

大將軍府里，衛青與平陽公主鈑后在飲茶。

「夫君，你……」平陽公主驚詫地說。

武帝面色潮|紅，兩眼發光。

「好，母親。」

武帝沒有說話，只吩咐「厚葬」。然後轉身說：「回宮。」

「為什麼？」皇上驚問。

這天，司馬遷和任安、北軍守吏司直田仁在一起小酌，三人說起了李廣之死，不禁感慨起來。

「是。」將軍們全部出列領旨。

王文珍點了點頭：「母親放心，文珍記住了。」

「母親……把痰咳出來。」

武帝向棺木走去，見將士及百姓們都在哭泣，十分感動，便快步向棺木走近。

站在一旁的霍去病恨恨地怒視著李敢……

「請皇上赦免李敢。」眾將士也跪了下來。

「皇上萬歲，萬萬歲！」將士們及百姓全都跪了下去。

任安說：「是啊，匈奴稱李廣飛將軍，可以說是聞風喪膽，他作戰可以說智勇雙全。比如，有一次李廣只帶著少量騎兵，因追趕敵兵而深入敵區，正準備後撤時，卻見迎面來了幾千騎兵，在這危急之時，李廣命大家下馬，躺在草上休息，敵兵以為李廣後面有伏兵，不敢貿然前沖，天黑后便悄悄撤走了。」

妻子說：「我看哪，衛子夫也長不了啦，皇上不是正寵著李夫人嘛，那趙國美女，聽說床上功夫好著呢。」

「https://read.99csw.com把李敢拿下。」武帝命令。

「第三呢？」

「衛青，還我的父親！」李敢報仇來了。

李廣喝道：「出發，我李氏人馬難道還怕死不成。」

「難怪李將軍死後，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都流了淚。」

任安在司馬遷府中，兩人邊飲酒邊談話。

李敢下葬那天，許多將士都去了，出殯時，霍去病沒有去，只是獃獃地站著。

於是武帝傳旨：「暫緩進城，朕要悼念李廣將軍。」

平陽公主氣憤地說：「你怕他，我不怕，我找皇上去。」

「大將軍，末將李廣願率兵打前鋒，誓與匈奴正面交戰。」

「好啦，好啦，軍令如山，我們出發吧，嚮導找到了嗎？」

「唔。」武帝點了點頭，「第二呢？」

「義親，嚮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他說他也不熟悉路，還說這漠北水草缺少，路途難辨，弄不好迷了路還會渴死在大漠里。」

「二是李廣一生與匈奴交戰，匈奴聞風喪膽，他保衛了北疆，所以百姓擁戴他。」

武帝升坐丹墀台上，一雙犀利的大眼掃了一下眾臣說：「眾愛卿，匈奴又來犯我北疆了，看來只把他們趕走是不行的，這次朕已下定決心，要殲滅他們的主力，永葆我邊關平安……」

司馬遷的母親過世了。

武帝話還未說完，老將李廣早已出列奏道：「啟稟聖上，匈奴欺我太甚，末將與匈奴周旋了一輩子，大小戰役七十多次，末將這次誓與匈奴決一死戰，不達目的，決不回來朝聖。」

武帝又說：「著郎中令李廣為前將軍，太僕公孫賀任左將軍，主爵都尉趙食其任右將軍，曹襄任后將軍，你們全部隸屬大將軍衛青統領。」

「聖上傳旨，暫緩進城。」

李廣默默退下。

司馬遷下朝回到家，妻子替他脫了朝服。青兒迎上來接過帽子問：「老師，今日皇宮敲鐘是不是匈奴來犯？」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青兒也跪了下去，泣道：「先師父母在上，青兒發誓，為報先師父母養育之恩，青兒永遠不離開師兄，一定要協助師兄實現先師您的遺願。」

青兒說：「聽說原來曾有個美男子韓嫣，與武帝同住同行，後來被太后殺了。」

「不行了……吐不出來了，遷兒拉住母親的手。」

「衛青，你還我的父親。」李敢哭著喊著，被眾人拉了下去。

衛青出列伏身跪接。

青兒哭著回道：「老夫人，您就是我的親娘，老夫人放心，青兒要永遠協助師兄完成先師遺願。」

接著公孫敖、公孫賀等將軍也都向皇上請戰。

「是我對不起李廣將軍。在場的人聽著，這事就當沒有發生，誰也不許說出去。」

司馬遷跪在父母墓前泣道：「父母親在天之靈在上，孩兒在墓地對天發誓，一定遵從父母遺囑，今生今世無論遇到任何艱難險惡，都一定要寫好史書，完成父親遺願。」

霍去病的眼睛一直斜視著李敢。

「想讓外戚立大功嘛，你不要忘了，衛青是皇后的弟弟。」

衛青向武帝跪了下去，求道：「皇上，請赦免李敢，李老將軍之死，臣也有罪。」

大成在即，三軍很快便作好了出征的準備，大將軍衛青統兵在前，武帝百送出城外。

「謝主隆恩。」

李廣激動地立等著。

「祖母，瓊兒記住了，瓊兒不出嫁，要在家協助爹爹寫史。」

司馬遷一個人立在松樹下……是啊，皇上是想把滅匈奴的頭功賜給衛青的，衛青是衛子夫的弟弟呀，難怪聽了司馬遷的話，武帝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司馬遷見皇帝不理他，便悄悄地告退了。

「是啊，李敢殺敵很勇敢，霍去病取得了大勝利和李敢當他的副將是分不開的，https://read.99csw.com他怎麼忍心把他置於死地呀！」

李敢轉過頭來，憤恨地瞪著霍去病慢慢倒了下去……

李廣走後，衛青拿出聖上給他的密旨看著，上寫：「不可使李廣面對單于。」嘆息了一聲。

衛青沒有說話，忽然李敢抽出寶劍向衛青刺去，被眾人攔住。

司馬遷拿著奏本匆匆忙忙地進來稟報：「皇上，北疆定襄郡守急奏，匈奴單于伊稚斜老賊率幾萬人來犯，邊關告急。」

司馬遷不平地說：「皇上既封他為前將軍，又不讓他與匈奴對陣。」

司馬遷嘆道：「唉，李廣死得太冤了。」

鼓樂聲高起，人們這才又興奮起來。

司馬遷口無遮攔地回道：「皇上，臣以力李廣將軍之所以得人心有三，一是李廣是文帝、景帝、武帝三世忠將，他的一生身經百戰，出生入死，保衛邊防，他無愧為朝廷忠將這一稱號。」

司直田仁說：「是啊，衛青是皇后的弟弟嘛！李廣愛兵如子，沙漠行軍時，找不到水源，戰士們沒有水喝，他也不喝，找到水源時，他讓戰士們先喝水，自己最後喝。他還經常把好的東西給士兵們吃，所以大家都愛戴他。」

老夫人又望著跪在後面直抽泣的青兒說：「青兒，你過來。」

「司馬遷，你太放肆了，朕不想聽你再講。」

「那為什麼要逼得李廣自殺？」

且說霍去病率五萬騎兵，任李敢為副將從代郡出發，急行兩千里后，便遇上了匈奴的又一主力軍隊——左賢王率領的十多萬人馬。兩軍激戰，漢軍雖然勇猛，但寡不敵眾，智勇雙全的霍去病便想了個辦法，讓李敢率大軍從正面攻擊，他自己帶一萬精壯輕騎趁夜包繞到敵人後面放火燒營，然後趁亂與李敢合擊匈奴。

武帝高興地笑了。

武帝說：「老將軍年紀已大，本可不上前線，將軍既是一再要求，那就再為國效勞一次吧！」

武帝又看了看，出征時有十四五萬匹馬，現在歸來的只有三萬匹，嘆息道：「打仗嘛，哪有不損兵折將的，我們還是看成績吧。這次殲滅敵人近十萬，匈奴的元氣大傷了，我們的西部也可保平安了，朕感謝朕的勇士們。」

左賢王以為漢軍的增援部隊來了，便慌忙逃走，霍去病、李敢率軍猛追猛殺，左賢王雖然逃走了，但霍去病軍隊殲敵七萬，李敢還繳獲了左賢王的戰鼓和帥旗。漢軍還俘獲了匈奴的屯頭王、韓王以及將軍、相國等高級將官八十三人。

武帝讚賞地笑道：「好，等滅了匈奴，朕一定為你建一座豪宅。」

老夫人看看司馬遷夫婦，又看看孫女司馬瓊，還有跪在後面的青兒，悲咽地說：「遷兒，珍兒……母親就要走啦，要去上天見你們的父親、祖父去了。今後，你們夫婦倆要擔負起全家生活的責任……」

司馬遷接過茶盅，喝了一口，說：「李廣老將第一個請纓出征，皇上點了衛青的將帥。」

「是啊，也只有這樣的事，皇帝才緊急升殿。」

「這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有他的苦衷，衛青不讓李廣當前鋒，其實皇上的旨意。」

衛青自知對李廣有愧，便低頭不語。

武帝言畢，向李廣靈柩默哀。

「我不要聽你說，我要你償命。」

只有衛青未出列，武帝便問：「衛青愛將為何不語？」

武帝聽了把奏本一砸，喝道：「司馬遷你膽子越來越大了，該怎麼寫，你看著辦吧，哼……」武帝氣得起身進內室去了，司馬遷愣了一下，只好告退。

「你也這樣以為嗎？」

衛青、公孫敖的中軍與單于大軍在漠北對陣，衛青便命令五千騎兵正面衝擊敵人。匈奴用一萬騎兵抵擋，衛青又派出兩路軍從左右兩翼包抄單于，準備活捉單于。

武帝在皇宮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read.99csw.com會，封衛青及霍去病為大司馬，還對眾將士論功行賞。宴會上，衛青及霍去病分別坐在武帝左右，武帝轉頭對霍去病說：「去病，朕要為你建一座豪宅。」

青兒跪行到床前，老夫人說：「青兒，你是他祖父撿來的，但我們從沒有把你當外人……我走後，只有一件事不放心，就是你的婚事……」

司馬遷嘆了口氣，說：「李廣父子死得太慘了，他們都是抗匈奴的名將，都是為國立過大功的人，皇上這樣做太不公平了。」

司馬遷欽佩地看著李廣，心想，這次是與匈奴單于決戰，武帝一定會讓這位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老將做大將軍了吧！

「是真的，他昀父親李廣對將士都很好，所以對兒子有良好的影響。霍去病就不行，驕奢極了，他出征時，皇上專門為他配備廚師，用幾十輛專車為他拉肉及各種食物。他從不給將士們吃。回師的時候，剩餘的肉都臭了。有一次，糧草不夠，兵士們都餓得走不動路了，可他還在一旁玩踢球。」

李廣回到營中，兒子李敢問：「父親，衛青答應了您的請求了嗎？」

司馬遷嘆道：「皇上也太偏袒外戚了。」

「不，放了他……」衛青站了起來，一揮手。

司馬遷說：「武帝就是這一點不好，太重色相，不但被美女迷住，就是用人也是只注重相貌，你看在他身邊的沒有一個不是相貌英俊的。」

武帝猛地一擊案，站了起來，兩道濃眉倒豎起來，說道：「升殿議事。」

「唉，」司馬遷嘆口氣說，「帝王的通病，咱們管不了。」

司馬瓊走了過來，老夫人拉住她的手說：「本想給你找介如意郎君，只恨我的病來不及了……瓊兒，你自幼喜歡文史，要協助你爹爹完成你祖父的遺願。」

「皇上。」

衛青不回話，走了出去。

人群中發出了唏噓聲……

任安又說：「這次李廣老將請纓，武帝好不容易答應他出征，他本來是中路前鋒，沒想到被衛青用他的好朋友公孫敖替換了，把李廣遣到東路荒涼地，李廣迷路誤期，沒有按時與中路衛青會合圍敵。衛青遣人去責問他，他不願受辱而自殺，這就是李、衛兩家積怨的結果。」

「是……」

「迷路，是你迷了心竅，皇上封我父親為前將軍，你用你的好友公孫敖替換了我的父親，不讓他有立功報國的機會，還加害於他，你……你好狠心！」

「是因為衛子夫的關係嗎？」

衛青也走了過來，向李廣的棺木撲通跪下，泣著說：「李老將軍，您為什麼要自裁，我並無責怪您之意，我派人去調查只是例行公務，我沒有責怪您呀！」

「遷兒，無論遇到任何千難萬險，你都一定要完成父志，把史書寫好……寫……」又一陣痰涌，痍堵住了喉管，老夫人掙扎了一下，痰咳不出來，於是眼一閉，頭便歪了過去，臉也變青了……

「皇上也太寵他了。」司馬遷搖了搖頭。

衛青吃驚地轉過頭……是李廣的兒子李敢，便說：「李敢將軍，你聽我說……」

衛青還是說：「不行。前面已調了公孫敖將軍，你還是到東膦去吧！」

喜訊傳來，武帝大喜，大軍凱旋，武帝率文武百官親迎城外。

司馬遷問：「聽說李敢還用嘴幫傷員吸吮傷口的膿血，真有其事嗎？」

衛青知道李廣自殺也嘆息不已，深知與自己有關。

侍從來報：「大將軍，李敢將軍闖進來了。」

老夫人喘息了一會兒，又望著司馬瓊說：「瓊兒……過來。」

楊得意來報：「皇上，司馬遷有緊急情報求見。」

武帝話音剛落，霍去病早已出列稟道：「啟稟皇上，末將去病願再次出征，誓與匈奴血戰到底。」

司直田仁說：「是啊，皇上也是，用人就不要疑人嘛。」

武帝過去看了看李敢，又看了看霍去病，問：ｈｔtpｓ://rｅaｄ.９9ｃsw•ｃoｍ「你為什麼要射死他？」

「衛青這個人也很忠厚。」任安說。

李廣「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一陣痰涌，老夫人喘了起來，司馬遷忙上前拍撫母親的背。

「母親……」

「你不要去找，他父親死了，他出兩口氣，就別跟他計較了。」

悼念畢，武帝坐上了龍輿，大家給衛青、霍去病及眾將領們的胸前戴上了紅花，扶他們上了馬，向城內走去。眾將士們都跟在後面，李廣的棺木跟在最後。

為保霍去病，武帝傳旨，對李敢的死只能說是打獵時不幸被鹿角撞死。

李廣與趙食其的部隊因為東途迷路未能在衛青攻打單於時趕到。衛青派長史去責問李廣，李廣看了公文後對部下說：「大家無罪，是我迷失了道路，這事由我一人承擔，我從年輕時起，就與匈奴交戰大大小小七十多次了，這次有幸任前將軍迎戰單于主力，不料衛青卻把我調換到東路，去走大漠迂迴的路，偏偏又迷了途，難道是天意嗎？我李廣已六十多歲了，無顏去面對受審。」

啊，李廣將軍，只有他才會受到將士們的如此悼念。

將士們一齊擁了上來，扶起了李敢，他用手指著霍去病，對司馬遷張了張嘴便斷了氣。

司馬遷夫人站起來到外屋把葯端了來，說：「母親，喝了葯再說吧。」

「宣。」

「將士們怎麼啦，說下去。」

「算了吧，衛大將軍，請收起你的虛情假意，別玷污了先父靈前的聖潔。」

李廣急得額頭青筋直冒：「再說，我是前將軍，現在卻把我改為從東路出發，我年輕時就與匈奴作戰，今天才有機會與單于交手！我願擔任前鋒，去取了單于的頭顱來。」

「青兒……」

「起來吧，你們辛苦了，李老將軍的死，朕也很悲痛，李老將軍是讓匈奴聞風喪膽的飛將軍，他一生與匈奴作戰七十多次，這一次雖然有失誤，但他保衛漢朝功不可沒。」

「算了吧，衛大將軍，請收起你的虛情假意，別玷污了先父靈前的聖潔。」

武帝嘆息了一聲：「朕就依了你們，朕看在李老將軍的面上就饒了李敢。不過，李敢已犯下了軍罪，責罰他二十軍棍。」

「朕的勇士們，你們辛苦了，你們為國立了大功，朕要嘉獎你們。」

司直田仁說：「李廣在雁門關與匈奴作戰時，曾經連人帶馬落到了匈奴的陷阱里，匈奴人把他放在網袋裡用兩匹馬吊著押送到單于處。李廣在麻袋裡閉著眼想辦法，後來，他趁敵人不注意，就來了個鯉魚翻身，憑著他平時練就的好功夫，一個躍起，飛到了押送他的一個騎兵馬背上，然後趁敵還未回過神來之際，奪了他的弓箭，把匈奴兵掀下馬去，然後揚鞭飛奔而逃，李廣從此得了飛將軍的美名。」

「母親……您有話就說吧。」司馬遷哭著說。

「大將軍，你也太懦弱啦，你的部下都打到你的頭上了，你還不敢做聲，你不怕臉面，我還怕呢！」平陽公主氣得指著衛青罵。

李廣的兒子李敢也毫不示弱，上前奏道：「皇上，末將要求上前線與匈奴拼個你死我活。」

李敢忽然走了出來質問衛青：「大將軍，我的父親李廣他為何自殺了，是你逼死了他，是不是？」

「是。」

李廣搖了搖頭，生氣地說：「他把公孫敖調換來做前鋒，想讓他立功，公孫敖剛被削了封侯，這不是徇私情嗎？」

「末將遵旨。」

衛青上前一步稟道：「蒙皇上厚愛，衛青與匈奴已是老對手了，這次老賊又來侵犯，衛青豈能坐視？末將定要擒住賊首來見聖上。」

這次交戰，匈奴遭受重創，遠遷到了漠西，從此匈奴在很長一段時間無力與漢交戰。

老夫人對她說：「文珍，別忘了給瓊兒找個知書識禮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