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 少年孔子
六、少年孔子
接著又誦了一首不準砍伐甘棠樹，追念召公的詩：
「別客氣，我們在陬邑時候，就是鄰居好友了。」
孔丘練完射箭，進屋用毛巾擦汗時，見母親盯著自己看，便問：
蔽芾甘棠，（棠梨樹，多茂盛，）
「她叫亓官。」
「好。」
天剛亮，便見母親搖搖晃晃地走了來。
韓宣子又去參觀另一個藏書屋。館員們打開了窗子，明亮的陽光照了進來。
「什麼喜啊？」
「哎。」孔丘答應著一步三回頭地走進屋裡。
在國史館，頭一次看到這麼多書，小孔丘睜大了眼睛，他發誓要把這些書都看完。
兩人正說著，曼夫娘又來了。
「她父親以前做過小吏，所以也是知書達理的，現在家境雖然不如以前，但也還算過得去。你考慮一下吧，我覺得挺合適的，如果你同意就先給她家下聘吧！」
「周禮盡在魯矣！我如今才知道周公偉大的德行和周朝能統治天下的緣故。」
晏平仲帶著孔丘站到了名士的行列里，他逢人就指著孔丘向他們介紹說：
韓宣子高興地讚揚遒：「魯國真不愧為禮樂之鄉啊！」
「真好，保存得太好了。」
這天下午，顏征在獨自在屋裡織布，鄰居曼夫娘來叫門：「丘兒娘，開門……是我，曼夫娘。」
小孔丘抱怨道：「母親，先生教得太慢。」
兄弟昏姻，（親兄弟們哪，）
「母親，您臉色不好，我扶您回家休息吧。」
母親顏征在把積攢了幾年的積蓄，仝部交了學費。因為孔丘出身貴族，又是英雄孔紇的後代，所以才得到校長的批准。從此，小孔丘就開始就讀官學。
無胥遠矣。（切莫彼此疏遠呀。）
「好，謝謝你的關心。」
「九*九*藏*書有人要把姑娘做你家丘兒的媳婦啦。」
「先生。」顏征在對晏平仲行了大禮后，說：「我送犬子孔丘到貴校就學，今後還要懇請先生多多指教。」
「可是，母親……您的臉色……」
「哥哥，我跟你坐一塊。」
孔丘便扶著母親慢慢向家裡走去。
翩其反矣。（一松就向兩面彎。）
……
其他人又相繼誦了一些詩。
倒是這句話太觸動孔丘了，他想，只要對我的母親有益，我怎麼都可以，便說：「母親你們看著辦吧，我不管了。」
「尊敬的魯君，素聞魯國是禮儀之鄉，詩書之邦。我聽說，周天子分封，魯國先祖周公之子伯禽首任魯君時，從周國都城鎬京帶來了大量詩書典籍，故宣子懇求一睹，不知可否？」
征在忽然覺得有點心慌，她用手捂住胸口喘息欲倒。
啊！何時才能把這些書都看完。
「噢，來啦。」
征在生氣地說：「我的病好了，沒事了，請什麼假，你要是再不回去，母親就要生氣了。」
孔丘放學回家便跑到地里一邊幫母親掰包穀，一邊講學校的情況。
勿翦勿伐，（莫剪它呀莫砍它，）
「多謝先生誇獎，丘兒，還不拜過老師。」
「那好吧，你們娘倆合計合計再告訴我，我就回去了，曼夫去趕快回來了。」
「噢，以後你要多幫助他，他的腿有病，很可憐。」
「這些是《詩經》。」
「亓官……不認識。」孔丘搖了搖頭。
古公宣父，（先祖古公室父啊，）
來朝走馬。（清晨趕著馬兒離開了豳。）
「丘兒呀，你已經不小了，再說九_九_藏_書，娶個媳婦過來幫幫你母親的忙也好啊，你母親太苦了。」
「當然可以，書就放在國史館中，就請太史陪您參觀。」
騂騂角弓，（角弓張開多諧調，）
孔丘跟在後面參觀國史館，他頭一次看到這麼多典籍文誥，簡直是大開眼界了，孔丘興奮不已。
於是韓宣子就在魯國太史的帶領下，向國史館而去。晏平仲帶著孔丘及被邀而來的名士走在後面。
韓宣子欽佩地點著頭，並翻閱書冊子。
「啊！這是《易經》。」
率西水滸，（從那渭水邊啊，）
「《詩經》有好幾個屋子呢。」太史介紹道。
韓宣子看了嘆道：
於是顏征在就和曼夫娘商量起來，準備給亓官家下聘禮。
征在把曼夫娘讓進屋。
「這是我們學校最得意的高才學子。」
「好吧，那母親，您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回家歇著，千萬不要累壞了。」
「可以、可以，我早有耳聞，孔丘從小好學，聰穎過人，將來定是一傑才。」
來胥宇。（在這兒建國安了邦。）
「公子請看，這屋裡的全是魯《春秋》。」
征在問：「那姑娘人品如何？」
（《詩·大雅·褓》）
於是小孔丘非常禮貌，非常虔誠地向晏平仲叩拜。
至於岐下。（到了這岐山下呀。）
「哪家的姑娘呀！」
次日，孔丘穿著整齊的衣服，跟在晏平仲校長的後面，到了魯國宮廷，只見大殿內外都按等級站滿了文武大臣，這一次特別增加了不少名士。
一天下課後，校長晏平仲叫住孔丘。
征在躺到床上后，孔丘說：「母親九九藏書，我去找醫生。」
「好，太好了。」韓宣子邊翻看，邊讚揚。
晚飯後，孔丘在院里對著樹樁子練射箭，顏征在坐在窗下氣喘吁吁地織錦，準備趕集時拿去賣了，好給丘兒交學費。她打量著自己的兒子，還不到十七歲，個頭就躥得快趕上他父親了，真不愧是武士的後代。征在又想，自己身體愈來愈不行了，把兒子的大事辦了，也了卻一樁心愿。
「母親，伯尼哥哥也在上學。」
相怨一方。（彼此結怨于對方，）
晚上，在相國季武子的府內，為韓宣子舉行了宴會，許多達官貴人，社會名士都應邀出席。酒過三巡，季武子起立，誦起了歌頌周族先祖古公宣父，率領周人從周原遷到岐山，開創基業的詩：
韓宣子看了十分激動，也起身賦了一首為人不可遠兄弟、親讒人、貪祿位的詩：
天未亮，孔丘就起來了，他躡手躡腳地輕輕開了門，然後到地里去，在星光下掰包穀。
顏征在帶著十二三歲的孔丘去見曲阜官學校長晏平仲，這所學校是只有貴族子弟才能就讀的學堂。尚未進學校的大門，孔丘便聽見學子們的朗朗念書聲，孔丘興奮極了，他也跟著念了起來。
「我的丘兒，你不知不覺地就長大了，母親想給你說媳婦了。」
「多謝先生。」孔丘喜出望外。
「啊，不，不，我腦子笨，我要坐在後面慢慢地學，你腦子靈，你坐前面吧。」
曼夫娘笑著說：「姑娘長相不錯，人又很善良，嫁過來，肯定是個好幫手，看你一天累成這樣，以後有媳婦幫著就好啦。」
「母親……」
「孩兒明白。」
「不，母親，孩幾還小，孩兒還不想成親。」
「孔丘，明天晉國的韓宣子將到魯國訪問，他要求參觀魯國的藏書，國君準備請一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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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今天怎麼啦，老盯著我看。」
征在聽了正色道：「丘兒，不可驕傲，要記住，對先生一定要謙恭敬重。講得再慢，你也要認真聽。」
「她父親是做什麼的？」
「孩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再說，母親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這事一天不辦了，母親心裏也一日不能安寧。」
爰及姜女。（和姜妃在一起，）
宴席旁，站在校長晏平仲身後的孔丘從頭至尾觀看了這次詩會，他激動萬分，並下決心，要看完全部《詩經》。
顏征在想了想說：「是不錯，只是丘兒才十六七歲。」
到了學校里，顏征在帶著孔丘被引進校長室。
「噢，姑娘叫亓官，她家在城南，姑娘的父親相上丘兒啦，說他懂禮，聰明好學，將來肯定不是一般人。」
召伯所憩。（召伯曾憩在那樹下。）
「你三歲就沒了父親，母親一心要把你培養成人，你不要傷母親的心。」
「不小啦，我的曼兒才比他大三歲，現在都當爹了。」
「快快起來。」
「嗯。他不愛說話。」
「母親知道，快走吧，時候不早了。哦，對了，兩個雞蛋，你吃一個，帶一個到學校里給哥哥吃。」
太史又帶韓宣子到一個屋裡去看了《尚書》的《誓命》等文誥。
「母親，您怎麼啦？」孔丘忙扶住母親。
孔丘進入教室見到哥哥伯尼（孟皮）坐在最後一排，就走了過去，喚道：「哥哥，我也來這兒讀書了。」
蔽芾甘棠，（棠梨樹，多茂盛，）
不一會兒，孔丘便聽到「魯君駕到」的喊聲，只見魯昭公進殿就座。在禮樂聲中，魯昭公接見了韓宣子，雙方rｅａｄ.99cｓw•com寒暄了一陣，韓宣子獻上禮物后說：
召伯所茇。（召伯曾住在那樹下。）
（《詩經·召南·甘棠》）
韓宣子跟著太史又進了一個屋。
「好吧！」
「丘兒娘，我特來給你報喜啦。」
……
「啊，是誰家的姑娘？」顏征在問。
「母親，我請兩天假吧，讓我把這地收拾好，母親，您有病還來，您回去吧。」
至於已斯亡。（結果只有把命喪。）
「丘兒，誰讓你來的，還不快回去吃飯，好上學去。」
「什麼臉色不臉色，我挺好的，你快走吧！」
民之無良，（人呀如果心不善，）
到了國史館，太史命館員們打開了各個藏書屋，於是一陣菊香撲鼻，只見一層層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各種各樣的竹簡書，這些書保存得都很好，太史介紹說：「館員們經常薰點香燭，又常開窗通風，擦拭竹簡，所以雖然年代久遠，但書仍然保存完好無缺。」
韓宣子聽了，說：「這是崇敬召公的詩。」
「不用，不用，躺一會兒就會好的。」
勿翦勿敗，（莫剪它呀莫折它，）
「多謝魯君。」
季武子聽了起身拜道：「謹謝貴公子光臨敝邦。」
（《詩經·小雅·角弓》）
受爵不讓，（爭爵奪利不相讓，）
「那我也得問問丘兒呀。」
「噢，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氣接不上……」
「這屋裡的全是《易經》。」太史說。
韓宣子翻看著，說：「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