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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千古一劫

忽聽一聲「住手……」,眾人抬眼看去,不遠處太子扶蘇飛跑過來,朝秦始皇撲通跪下,泣道:「父皇,您不能殺他們,他們都是我大秦的人才。父皇,殺了他們,難平民怨呀!」
秦始皇坐在几案後邊翻竹簡,邊問李斯:「昨天的宴會不歡而散,是儒生們在向我們反撲了,你看我們該如何對付?」
始皇一看,是長子扶蘇的太傅(老師)淳于越。
兩人抱頭大哭……
這天,天灰濛濛的,在咸陽宮前廣場上,兵士們把抄來的史書、經書堆積成山,士卒們拿著刀劍,高舉火把等著燒的命令。秦王和李斯等重臣站在一旁監燒,圍觀的百姓成千上萬……但人們只是果看著,沒有人敢議論,也沒有人敢交頭接耳。
「蒙將軍在上,小臣扶蘇有禮了。」扶蘇謙恭地向蒙恬跪拜下去,被蒙恬雙手扶起。
「于琴……」
秦始皇寢宮。
刷的一下殿內全部跪下高呼:「皇上萬歲,萬萬歲!!」
真後悔不該把扶蘇交給你,哼。秦始皇手按劍站了起來,又壓了壓火,坐了下來,哼,就憑這一條,你也是死有餘辜。
秦始皇用手捻著鬍鬚笑道:「傳說這兒還是伏羲和女媧交尾產生人之地呢。哈哈……」
走來了三個人,公子扶蘇及他的兩個隨從。
「岩石太堅硬,用火燒,用冷水激都無濟於事。」
「放肆!你給我住口!」秦始皇又看了看眾生,仍無一人求饒,便喊道:「給我把他們全埋了!」
「是。」
尉繚嘆道:「自古便有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戒,皇上長得一雙鷹一般的眼睛,聲音如豺狼吼叫,已非面善,現又篤信法家,排斥異說,獨行獨斷。打江山時因同舟共濟尚且可與之謀,現在已奪得天下,正需要獨攬一切,你我難免被翦除,與其等著被烹,不如自己先走或可保留清高氣節。」
尉繚接過柳枝,插到背囊上,然後令童子將一包竹簡《尉繚子》贈給李斯說:「這是拙作一篇,內有治國、統兵之術,也許對您有用。」
「稟皇上,都已在我們的計劃之內了。」
正是:
「對!把那些萬惡的史書,給我全燒了,朕從來就最恨歷史。」秦始皇說。
「是。」
北風嗖嗖,漫天雪花。
正想著,卻聽見不遠處鼓樂響起,扶蘇掀開車簾,見已到蒙恬的營寨了,寨門外旌旗高插,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片人。
一鼓止,秦始皇斜視了眾生一眼,個個昂首挺胸竟沒有一個求饒的。秦始皇一驚,後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
「父皇也不同意我們的婚亭。不過,我要帶你去上郡,我們永遠也不分開。」
兩人又說了一些互勉的話就拱手而別。
第一,凡古今典籍、史書全部上交燒毀。
秦始皇下令把凡是反對過他的、抨擊過他的儒生四百六十人「請」了來,排列在驪山溫谷挖好的一個大坑前。旁邊站滿了圍觀的百姓。
「把太子給我拉上來!」
扶蘇是來向他的老師淳于越的亡靈辭行的。他接過隨從的一樽酒灑在了黃土上,又接過遞上的香,向土堆叩拜下去,泣道:「老師,弟子要走了,要到北疆去當監軍,今天特來向您辭行。弟子失去了老師的教導,好比夜晚失去了燭光,老師的教導弟子當終身不忘。現敬上一炷香,灑下一樽酒,祈願老師安息。」
趙高一揮手,排列在旁邊的鼓手便猛烈地擊起了鼓。
「是丞相。」
焚書坑儒,這一歷史上空前的文化九_九_藏_書大劫難,它不僅扼殺了春秋戰國以來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繁華局面,並且開創了中國歷史上文字獄、思想箝制的先河,對中華文化的發展起到了極壞的作用,難怪秦始皇被後世評為既是統一中國的千古一帝,又是千古不赦的文化罪人。
秋風起兮,太陽黃。
扶蘇把父皇給蒙恬的親筆信交給了他,蒙恬展開看后對扶蘇說:「公子一路辛苦了。你看,這都是你的將士們。」蒙恬向後指了指。
按照秦始皇的個性,又將要有一次重大行動了。
秦始皇與李斯在密談。
驪山麓下,坑儒的溫谷處,雪花飄揚,有幾個儒生的家屬在燃香祭泣。他們低低地哭訴著,伴隨著嗚咽的山林,顯得十分凄慘悲烈……
秦始皇想,這些博士們簡直不識抬舉,看來不值得籠絡你們,但表面上又在臉上堆著笑說:「改天再議,改天再議。」
秦始皇環顧了一下眾名士,高聲說道:「諸位博士,你們都是全國享有聲譽的名士,今天邀請諸位共聚一堂,是想聽聽諸位對朝政有何建議,所以今天是褒貶任意。朕為了廣開言路,禮賢下士,請大家不必拘泥,請暢所欲言。」
李斯折斷了一株柳枝贈給尉繚,傷感地說:「國尉先走一步,我李斯也許隨後就到,天涯海角,若還有緣,還望國尉多多照拂。」
扶蘇替她擦去了淚水。
「好。」秦始皇高興地說,「若再在四周安置幾個假墓穴或被盜墓穴,以假亂真,就更把穩。」
他想起,臨走時,去向父皇辭別,父皇還給他寫了親筆信,讓他交給蒙恬,說明父皇是一時的盛怒,並不是厭煩他了。尤其讓他做蒙恬三十萬大軍的監軍,這就是說給了他統軍權,表明崇尚武力的父皇是要他去跟蒙恬好好習武。唉!這可能就是父皇的良苦用心吧……唉,父皇,您叫為兒的敬您也不是,怨您也不是……
兵士們便把挖坑的泥土一鏟一鏟地向坑裡倒下,儒生們高喊道:「暴君,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從松林後面走出了于琴。
兩排兵士上前,只幾下便把這些文弱書生全都推到了坑裡。
大殿內,銅香繚繞,壽燈高掛,李斯立在下面文武百官之首,長老淳于越站在百士之前,其餘四人一個案桌。時辰到時,趙高一擺手,鼓樂高奏,秦始皇在樂聲中步出,後面跟著諸王子。
次日,咸陽城頭貼出了告示,大意是:
「暴君,歷史不會饒恕你!」
他不會忘記八年前江山剛立,圍繞著是否分封曾經產生了劇烈的爭議,宰相王綰堅決建議分封,李斯則建議郡縣制,那時我採納了李斯的意見,其實也是韓非加強君權的觀點,對此我是決不會改變的,就讓李斯來回答他們吧!便說:「眾卿有何高見,可以直言不諱。」說時把目光投向李斯。
秦始皇想起了韓非書中強調了加強君權除了中央集權外,還必須排除異己,統一思想,便同意了李斯的極端建議。這樣秦始皇也就犯下了幾乎可以把他統一中國的功勞抵消的千古罪責。
秦始皇看著他,很高興,心想,愈年老的人對我讚美愈能得人心,便笑容可掬地對他說:「太傅請講。」並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如果不是因為有不怕死的人,冒著生命危險藏下了一些書,那麼中國的書還真有可能被燒光,中國五千年歷史文化將會大斷層。
「燒九九藏書書?」秦始皇提高聲音,眼睛盯著李斯。
扶蘇邊哭邊喊:「秦要亡了,秦要亡了……」
寒冬來臨,天空陰風慘慘的,幾天不見太陽。
秦始皇把頭一擺,不理他。扶蘇見淳于越雪白的頭髮上已落滿了土,便跑過去跳到坑裡,拉住淳于越,哭道:「老師,太殘忍了,太殘忍了,快,我助您上去!快……」
「公子……」于琴大哭不止。
酒酣,忽然一老者走了出來,向秦始皇一躬身,秦始皇對樂隊一擺手,頓時樂止,演員退出。
「謝國尉。」李斯接過兵書後,從侍從手中拿出銀兩說:「這點微薄的盤纏,就請國尉笑納,微不足道,不過是略表情意而已。李斯盼望你返回。」言罷滴下淚來。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秦始皇訓道:「你們聽著,你等都是反對過我的人,朕現在告訴你們,誰只要出來給我認個錯,我就饒了他,否則全部活埋。我給你們擊三次鼓的時間考慮。開始!」
長亭相送兮,望斷故人還。
兩個苦命的人在悲喜中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老百姓擠在城頭下看告示,看完后都低頭閉口而過,沒有一個敢發表異議的,甚至連搖頭嘆息都不敢。
待秦始皇在御案前落座后,眾人才敢在安排的几案前屈膝坐下。
「公子……」
「渭水南岩。」
李斯嘆道:「人各有志,李斯知道已經無法挽留國尉了,只是不知國尉將欲何往?」
秦始皇聽了,龍顏大悅,舉起酒樽,一飲而盡,眾臣諸士也都離席舉杯向始皇祝酒。
咸陽城外,古道上,秋風陣起落葉紛紛下,李斯和尉繚將軍並轅而行著。
灞橋傷別
他們登高而望,只見七十萬民工忙碌在工地上,秦始皇興奮萬分,他激動地看著。
李斯見始皇看著自己,知道始皇是決不會把任何權力分給他的兄弟親戚的,郡縣制變不了。便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反駁道:「五帝三代的制度都不相重複,各有各的治理方法,不是要跟他們相反,而是時代不同了。今陛下開創了偉大的事業,建立了萬世不朽的功勛,此非愚蠢的士人所能理解,何況淳于越說的是三代的事了,時隔千年,還有何可效法的?郡縣制已實行八年了,現在還要提出分封制不是要歷史倒退嗎?郡縣制是經過劇烈的鬥爭才實行下去的,郡縣制不能變!」
李斯罪惡的一聲「燒」的命令下達后,兵士們迅即用火把點著了書,霎時間熊熊大火燃燒了起來,一本本凝集著中華民族幾千年智慧的書,在火光中化為灰燼……
「稟皇上,臣準備在墓道設置迷宮,墓內布滿機關暗道,讓盜賊進不來,萬一一進來了也讓他出不去。」
「公子,父親死得好慘……」
「臣遵旨。」
兩人騎著馬,說著話,不覺已到灞橋頭,尉繚說:「十里相送,終有一別,繚就此告別了。」
「給我下土!」秦始皇又一聲令下。
「謝皇上。」
第一道酒菜上好后,席中走出一個叫周青臣的官吏,他雙手高舉酒杯,走到席中向秦始皇鞠躬,然後大聲朗誦道:「昔曰,秦國土地區區千里。而今,英勇始皇,英明偉大,平定四海,兼并六國,凡日月所照皆屬秦王。四海,莫不臣服。廢除分封,改設郡縣,十年來,國富民安,江山絢麗,亘古無有,將傳之萬https://read•99csw•com世。老臣以為吾皇功德,雖三皇無比,五帝不及,吾皇千古功德,前所未聞,萬世流芳,當之無愧。」
第二,有私藏《詩》、《書》及諸子百家著作者斬。
趙高一抬手,歌舞表演入場,跳起了武士宴舞,隨著樂曲節奏的高漲,武士們不停地以酒向秦始皇祝酒。
李斯罪惡的一聲「點火」的命令下達后,霎時間,大火便熊熊燃燒了起來,秦始皇的長子扶蘇聞聲趕來,驚得幾乎暈倒,只見他從烈火中搶出了一本《詩經》,跌跌撞撞地奔到秦始皇面前跪了下來,哭道:「父皇,你要留下千古罵名……」
秦始皇滿面春風地一擺手:「眾愛卿免禮平身。」
「木頭從何運來?」
「從何開採?」
「謝將軍。」扶蘇和于琴都向蒙恬努了下去,被蒙恬親切地扶起。
李斯說:「秦史恐怕還得留下。」
「父皇這樣做是錯誤的,他要留下千古罵名的。我因為直諫被父皇遣到上郡蒙恬那兒去當監軍,明天就要啟程了。」
秦始皇的兩道濃眉忽然一皺,幾乎罵出了聲:淳于越老兒,都是你的罪惡,我把兒子從小就交給你教育,你不教他法治獄律,卻老給他灌輸你的那些仁啊、賢啊的一套,就憑你那些道理能把住江山嗎?能把他培育成一個帝王嗎?
秦始皇降旨道:「那就旁行三百丈,繞開岩層,一定要深挖。」
「百里之遙的北山。」
「公子……」
忽然,下面傳來了「呵依,呵依」的喊號聲,秦始皇隨著震耳欲聾的喊聲方向看去,見密密麻麻的民工正在搬一塊巨石,便問李斯:「那巨石從何運來?」
于琴滴下了眼淚,說:「小女給蒙恬將軍請安。」
「那就只留秦史,其餘的史詩全部燒毀。」
折柳枝兮,送別人斷腸。
尉繚仰天長嘯了一聲:「浪跡天涯。」
秦始皇把頭一扭,大聲令道:「把他拉下去,把書扔進火里!」
焚書坑儒后,咸陽城連續下了幾天陰雨,天陰沉沉的,幾天不見陽光。咸陽城靜了下來,像死一樣沉靜,街頭巷尾再無人交頭接耳,人們都緘口匆匆而過,窗內牆院不再傳出朗朗頌詩聲,茶館掛起了「勿談國事」的牌子……
秦始皇由李斯陪同著,來到了驪山陵墓墓地。
李斯訓道:「怎麼辦?配給了你們成千的技臣,還解決不了嗎?」
李斯說:「陛下,請容臣冒死稟告,這些博士、學士都是些不忠於您的人,轎草要除根,微臣以為禍根在古代留下來的書里,如果把這些書全都燒了,他們沒有書讀了,失去了依據,他們就不敢亂說了。今後,把法制健全,讓老百姓專心從事生產,士人則努力學習法制,只要不讓這些世人亂說亂動,天下自然太平。」
荒草茫茫,柳枝長。
書燒掉了中華民族幾千年的瑰寶,同時也將點燃插在城頭上的秦旗……
秦始皇一臉嚴肅,眾大臣、博士們見狀都不再言語,個個都低頭吃飯,宴席氣氛幾乎降到了零度。
不料他卻說出了八年前王綰宰相說過的話:「臣聽說,昔日商、周所以能持續上千年,就是因為他們分封其子弟及有功者為王,使他們成為自己的枝輔,所以天下堅固。今陛下擁有海內,而子弟卻為匹夫。歷史上,有齊國諛臣田常篡政,晉國權臣六卿奪權的教訓,秦國萬一出現危難,何以相救?治國不以古為訓九*九*藏*書,而能長久的,老臣尚未聽說過。周青臣剛才所言無非是對大王的獻媚,這隻會加重陛下的過錯,這樣的大臣絕非忠臣。」
洞房就設在一座軍帳內,扶蘇和于琴拜過天地后,被送了進來。紅燭下,扶蘇揭開于琴的紅蓋頭,「于琴……」看著于琴閃著淚花的眼睛,扶蘇激動不已。「公子……」于琴撲到了扶蘇的懷裡。
「對,陛下,除了醫藥、農林、易經之外,所有典籍、史書全部燒毀!」
李斯又對秦始皇小聲說:「大丈夫做事,一不做二不休,書燒后,再將那些頑固的儒生處死,那就可以萬無一失了。」
始皇起身一飲而盡。
一個技臣為難地說:「鑿之不入,燒之不燃,奈何?」
嘆道:今日我送他,明日不知何人送我。李斯啊李斯,你可不能就此打住,再去過那廁所老鼠的日子啊!
扶蘇被兩個士卒拉了下去。
李斯站在橋頭上,看著尉繚子漸漸遠去,聽著橋下水嘩嘩的響聲,感慨萬千。
接著是壽星舞,九個白須老者,身著壽袍,手舉壽桃向始皇祝福,行禮。
沙塵蔽日兮,淚眼汪。
秦始皇的長子扶蘇聞聲趕來,驚得幾乎暈倒,只見他從烈火中搶出了一本《詩經》,跌跌撞撞地奔到秦始皇面前跪了下來,哭著勸道:「父皇,您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您要留下千古罵名的,這等於把祖宗世世代代留下的智慧全都化為烏有。父皇,您這是對人民犯罪啊……」
秦始皇耐著性子把話聽完,按他的個性在平時早就發作了,今天因為要在眾博士面前做點寬厚大度之態,所以忍住了。
車子馳近營寨門外,扶蘇聽到了「歡迎公子扶蘇光臨」的喊聲,又見蒙恬將軍已率部將在寨門外迎接,扶蘇忙下了車,疾步定去。
「暴君,你犯下了滔天罪行!」
案上已擺好了美酒杯盞。
一車又一車的書被士卒們拉來焚燒,頃刻間一堆堆書在火光下化為烏有……大火足足燒了七天七夜。秦始皇又下令到全國各郡縣,這樣燒書的大火遍布全國各地,並且愈往下執行的愈殘酷、愈徹底、愈極端……
兩個士兵把扶蘇從坑裡拉了上來,扶蘇被架到秦始皇面前,淚流滿面地泣道:「父皇,天下剛定,百姓尚未心服,儒生們不過是學意孔子之道,父皇就要殺掉他們。父皇,這樣做太過分了,恐怕從此天下難以安定。」
在搖搖晃晃的車裡,扶蘇對於琴說:「父皇被我的諫言震怒了,不是我言辭過激,而是父皇的法家思想太過頭了,太極端了,他怎麼可以坑殺這麼多儒生,這不是孤立自己嘛。唉!父皇現在是越來越暴戾了……」
盛夏,咸陽宮內百花盛開,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秦始皇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斯不解地問:「尉繚將軍,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走,現在皇上已經統一了天下,百廢待舉,皇上正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你何故一定要離開皇上呢?而且你已被封為國尉了,皇上對你已經夠仁義了。」
「歡迎監軍光臨」的喊聲又起,扶蘇向將士們抱拳致謝。
他手裡撫摸著皇后留下的玉鐲沉思了起來……
今日吾送汝兮,來日誰送吾?
秦始皇的寢宮內,他獨自坐在窗下嘆息……
皇后,你不要怨我,唉,我這是不得,已啊!因為扶蘇太使我失望了,他居然不齦我一條心。其實,在我的這些兒子九_九_藏_書中,我對扶蘇寄託的期望最大。可是,他不聽我的,我別無他法,只好把他送到蒙恬處,讓他先學一點兵略以觀後效……
始皇言罷,趙高一揮手,鼓樂又奏,百名宮侍手托佳肴美酒穿梭于席間……
李斯嘆道:「驪山前有渭水,后臨終南山,可謂依山傍水,山中還有蒸蒸溫泉水貫流,尤其前山藏金,後山銜玉,乃金玉之地,真是陵墓絕地,皇上可真會選地啊!」
「啊!秦將亡矣!秦將亡矣!」扶蘇捶胸頓足地哭喊……
「甚好。修好了,朕將重賞你們。」
秦始皇召集工匠技|師,訓道:「爾等要記住,一定要做到防盜、防腐、防水。要能千年不壞,萬年不盜。」
「荊、蜀之地。」
始皇聽了他們的彙報后,留下了總技匠及專門防盜的技|師,在密室對他們說:「我想聽聽你的防盜設施?」
扶蘇向蒙恬介紹:「這是于琴,我的師妹,她的父親淳于越被坑殺了。」
「父皇……」
李斯站在橋頭上,久久地望著尉繚別去的遠方,李斯當然萬萬沒有想到,他最後的處境比廁所里的老鼠還要悲慘十倍……
「你太使我失望了。現令你去上郡做北方蒙恬的監軍,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回京。」
趙高見狀趕快令樂隊高奏,歌舞表演又開始了,但善於觀察動向的人已無心欣賞了,宴會不歡而散……
始皇又對李斯說:「灌水銀的事你當親自抓好。」
「多謝相國。」
「快快請起。」蒙恬同情地說,「我們都知道了。你們倆的婚事就在我這兒辦吧!我給你們主持。公子是因為直諫才被派到這兒來的,淳太傅是我的知交,我會幫助你們的。」
李斯又對他倆人說:「防盜系統務必注崽一定要秘密進行。」
始皇又起身答謝。
三鼓擊后,秦始皇看無人求饒,就走到站在前排中間的淳于越,說:「你是太子太傅,看在你多年教誨扶蘇的面上,我賜你不死,只要你替大家帶頭認個錯,保證以後不再反對我,朕就把大家都赦免了,怎麼樣?」
灞橋短兮,流水長。
秦始皇和李斯又在寢宮內室密議,李斯又想出了一條毒計,震驚天下的事件又要開始了……
淳于越罵道:「暴君,我們上諫言有何罪?為什麼要坑殺我們?今天你坑埋我們,其實就是在坑埋秦國,我死不足惜,只是大秦幾代人,多少先烈用熱血換來的江山,就要葬送在你的手下。」
扶蘇及於琴隨蒙恬進入了中軍營寨,傍晚,蒙恬特地為他舉行了歡迎宴會。三天之後,蒙恬為扶蘇、于琴舉行了婚禮。
殿內正在舉行百士宴,百名博士被秦始皇邀來聚集一堂,今天是秦始皇的壽辰,秦始皇要這些全國名士對他歌功頌德。
布告貼出后,咸陽城裡亂開了鍋,一隊隊士率挨家挨戶搜查《詩》、《書》及諸子百家著作,他們見書就抄,見議論的人就抓,一時間咸陽黑雲密布,人心惶惶……
通往北郡的驛道上,一輛從皇宮來的車在厚厚的雪地上顛簸著,車簾被掀開,露出了一張年輕公子的臉,白皙的皮膚,一雙眼睛似有些許憂傷,但眉宇間卻依然流露著剛毅神情,他旁邊坐著于琴。他望著白雪皚皚的原野,又看著剛剛築起的長城,嘆了一口氣,又放下了車簾。
第三,有敢議論《詩》、《書》者斬。
兩個工吏向李斯報道:「丞相,挖到石層了,鑿不動,一鑿就有泉水噴出,怎麼也堵不住,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