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進了港口，鄭成功登岸后，在海灘上率大軍祭奠這次北伐抗清犧牲的將士。

公元一六六〇年，南明永曆十四年五月的一天凌晨，清朝南下將軍安南奉旨圍剿鄭成功，已率大軍兵臨福建漳州。為保衛廈門，鄭成功的軍隊在漳州海港與清朝南下將軍安南展開了決戰。

「夫人好。」英子很禮貌地向董夫人施禮。

鄭成功說：「台灣現在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盼望我們去趕走荷蘭夷，前不久台灣通事何廷斌及商界代表英子來了，他們帶來了同胞們的呼聲，他們正苦盼我們去收復台灣，所以我們必須提前北伐，只有抗清勝利了，我們才有條件收復台灣，我跟馬信、陳永華、甘暉、洪旭、周全斌等幾位將軍已經議了一下，他們都同意提前北伐，請大家發表意見。」

廈門海邊。

他對諸將說：「看來鄭成功是有點輕敵了，自古以來驕兵必敗。據探馬來報賊軍的前鋒營每日捕魚飲宴，說明他們相當麻痹，我們正好將計就計，就來他個措手不及。」

「好啊。」

江南人民被清兵逼迫剃了頭，編起了小尾巴辮子，見到鄭成功的隊伍都是明朝服裝，就像重新見到光明一樣。人人都歡欣鼓舞，奔走相告，有的把偷藏在箱底的明朝服裝翻出來，穿著上街去迎接鄭咸功的大軍，反映了江南人民抗清復明的願望。

這天鄭成功坐在戰船上和幾個將領沿海北上視察，果然航行百里而未遇一隻民船，沿海一帶皆荒涼不見人煙，想到自己十幾萬大軍，只靠廈門島是不夠供養的，便眉頭緊鎖，一籌莫展地看著大海遠處。

「國姓爺，我們信任你。」

鄭成功回道：「董琴是不錯，幸虧是這樣。」

英子就唱起了台灣兒歌：

鄭成功說：「好。大家都同意提前北伐，並且也同意了參軍會議的作戰計劃，那麼我們北伐行動就定了。現在我們把作戰的具體方案及分工研究一下……」

鄭成功說：「本想家裡祭奠就是了，沒想到還驚動了二位叔父。」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清使回城的當天，半夜裡，正對著鄭軍前鋒營的城門，突然輕輕打開，迅即躍出兩支馬隊像在草原上馳騁一樣直奔鄭軍前鋒營。每隊各五百精銳騎兵，一隊由梁化鳳率領，一隊由管效忠指揮。

「大將軍，請節哀，勝敗乃兵家常事，廈門父老都相信你不會負眾望。」

英子笑道：「嫂子不必客氣，大陸和台灣本是一家人嘛，是荷蘭鬼子把我們分開的。」

鄭成功說：「現在清朝為了扼殺我們，對我們實行封閉，軍餉雖然還能維持，但從長遠計，我們是應該向外發展了。收復台灣一直是我們的宿願，我們軍中還有不少人的眷屬在台灣，我相信我的這一主張會一呼百應的。」

順治帝問：「索尼、遏必隆、蘇克薩哈，你們幾位的意見呢？」

「不好了，大將軍，清兵突然開城殺出幾支兵馬，直撲我軍營帳，我軍前鋒營熟睡中未及抵擋已全軍覆沒，前鋒提督余新被俘。」

鄭成功握住董琴的手說：「阿琴，你既是我的妻子又是我的知己，太難得了。」

「是。」

鄭鴻逵嚎啕大哭，眼淚鼻涕一齊流到花白的鬍子上，鄭成功遞給他一塊毛巾，哽咽著說：「叔父節哀，叔父多保重，我母天之靈已經聽見了。」

「啊，他們要幹什麼？」

吃飯時，董夫人熱情地說：「來來，二位遠道而來，快嘗嘗我親自做的潮州菜。還有你們帶來的鹿肉，看我燒的行不行？」

鄭成功跟英子說著話，在了後面，鄭成功問：「英子，這幾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就在南京城內清兵磨刀霍霍之時，獅子山下的鄭軍營寨里卻在酣然大睡，他們已接到傳令，說要他們休整三十日，以逸待勞。

英子又說：「台灣人民的確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太盼望姓爺來解救。我們商界就更不用說了，海上貿易要向紅毛鬼子交重稅，現在貿易是越來越難了，別說發不了財，這樣下去商行就只有倒閉了。」

甘暉出列跪稟道：

這一次，他誓與清軍決一雌雄。

「快說！」

馬信說：「我也同意。」

鄭成功對留守廈門的將士們說：「十年磨刀，才換來了與清兵決戰的這一天。不容易啊，你們一定要保衛好根據地，讓大軍無後顧之憂。」

鄭成功率全軍將士在海邊祭祀。

「現在哪兒？」

遏必隆稟道：「臣認為遷都是下策。保北京才是上策，但保南京就是保北京，南京一旦失守，北京危矣，所以可同時急調北部軍隊南下以保衛北京。」

南京清軍總督府內，坐著總督郎廷佐和他的下屬。總督郎廷佐一擺手，部下便喊道：「帶甘暉。」

原來被迫歸編清軍的將士們見了鄭成功都大哭不止，紛紛歸順鄭成功，沿路的老百姓知道鄭成功北伐是為了抗清復明，收復河山，便都起來響應，送子參軍，讚揚他們是神兵天降。

鄭成功一直站著揮手遙送，直到鄭鴻逵的船走遠了才返回。

周全斌也說：「我同意大家意見。」

快到廈門了，鄭成功站在中軍船上，望著隱約可見的廈門島思緒萬千……

於是江南、浙江、福建、廣東都貼出了清政府的「遷界令」告示：

鄭成功大哭不止，左右邊勸邊流淚。

何廷斌振奮地說：「好，我們先回台灣與漢族、高山族一起內應，迎接你們。」

海石上坐著英子、董琴和月兒，月兒問：「英子姑姑，那些海鳥是不是要飛回台灣的家呀！」

下屬又來報：「大將軍，鄭總兵及您的四個弟弟都被清人關到死牢里了。」

傷國恨，忠臣銘刻。

鄭成功和部將們，邊下山邊議論清使求見的目的。

郎廷佐邊說邊站了起來，朝甘暉走過來勸道：「你看洪承疇、範文程歸降了我們，現在都當了高官，我們誰都沒有慢待……」

蒼天在上，明太祖高皇帝在上，征討大將軍鄭成功率三軍叩祭太祖，鄭成功將率三軍北伐金陵，全軍將士誓抗清復明，收復江山，重整山河，祈太祖保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鄭芝龍和顏氏及她的四個兒子都被軟禁在北京的一座舊王府內，四周被清兵管守著。

順治展開看了，大驚道：

「好。」

順治點頭禰好，並下旨：

「謝謝兩位叔父。」

鄭成功也興奮地說：「我會加緊準備的，只要時機一成熟，我們就收復台灣。」

哀樂聲起，鄭成功率三軍行三跪九叩大禮。禮畢，鄭成功泣道：

「快抬下來搶救。」

鄭府中堂設立了鄭成功母親的靈桌，祭桌上香爐內插著祭香，兩旁燃著靈燭，堂內掛滿了白幡、白帷。

鄭成功停下撥琴，接過葯粥喝了幾口，說：「有點苦，不想喝了。」

英子說：「山民、獵戶也恨透了紅毛鬼子，他們強迫收繳鹿茸，拚命壓榨高山族民眾。」

小月兒跳著去拾貝殼了。

鄭成功啊，你將如何面對廈門父老的期望，你將如何忘得了出征時父老鄉親們那一雙雙渴望的眼睛……

「夫君……」董琴把頭依偎在鄭成功胸前。

「阿森哥。」

「啊，英子，太感謝了！」

鄭成功忽聽見身後傳來老者的聲音。

不一會兒，鄭成功進屋來了，鄭成功與英子相視了一陣，才互相喊出：

何廷斌把禮物呈上，是一顆價值昂貴的鑽石。

「姑姑好。」

全軍將士都著白衣素服，遠遠看去，海灘上白衣一片……

鄭成功在廈門休養生息，操練兵馬，數月後，元氣漸漸恢復，鄭成功一次又一次地擊敗了清兵的幾次圍剿。

「這是我的堂妹英子，這位就是我向你提過的何廷斌。」

甘暉說：「大將軍，南京城裡那兩江總督郎廷佐曾經擊敗過張獻忠，是一個十分陰險的人。他不會輕易求降的，現在又派者來，必有詭計，不可不防。」

「夫君，你幾天沒好好吃東西了，這是朱堯從山上采來的草藥，他說叫黃精，熬粥吃了，就有胃口了。」

有一個大臣名黃梧，是個漢人降臣，想出了一條毒計，他奏道：「皇上，微臣倒有一條計策，如果實施之，定叫鄭賊束手就擒。」

何廷斌說：「國姓爺，台灣百姓都尊稱您國姓爺，都盼望早日收復台灣。尤其高山族身受荷夷欺凌三十余年，他們都期盼著。」

鄭成功興奮地說：「那太好了。」

「府門外。」

「那麼說，你是不打算寫勸降信了。」

何廷斌說：「國姓爺，我是乘坐英子的商船來的。」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白絹說：「國姓爺，這是台灣軍事地圖，是我暗察三年繪製的。」

鄭成功白衣孝帽，率全家及親友跪祭母親靈牌，鄭成功的主要部將也來了，馬信、黃廷、朱堯、洪旭、陳永華等都白衣素服跪叩靈牌。

梁化鳳又與管效忠合圍中軍甘暉的大營，甘暉英勇拼搏，砍殺了無數敵人，最後戰馬的腳被砍傷而跌仆在地，甘暉被俘。

何廷斌又說：「英子的丈夫早已死去，她繼承了商行會長的職務，只要國姓爺出師，我們就會組織好內應。」

鄭成功對何廷斌說：「關於雙方恢復通商貿易之事就委託你去跟荷蘭人周旋吧。」

「大將軍，大事不好啦，我左右四陣兵馬突遭清兵包圍，中軍提督甘暉將軍被俘。」

黃廷等將軍也異口同聲地說：「請大將軍放心，末將誓死保衛廈門，誓與廈門共存亡。」

「甘暉啊，我的好戰友，悔當初沒有聽你的勸告，中了狗軍的奸計，以致慘敗如此。甘暉啊，你被害死，我從此失去了膀臂，甘暉啊，你讓我痛不欲生……」

「父老鄉親們，我們的許多將士都陣亡了……」

「好。拜託了。」

鄭成功任總指揮，甘暉、馬信、朱堯、洪旭、周全斌等部將分別擔任各路水師、陸師及親軍、鐵甲軍的指揮。

「二叔，侄兒一定要趁年富力強時收復台灣，卻又顧慮進軍台灣時，清賊來襲擊廈門，所以遲遲未下決心。不過，侄兒正在積極準備，只要時機成熟，侄兒就一定要收復台灣。」

「謝二位叔父。」

「請不要在我面前提這些人！」甘暉不屑地說。

英子說：「董夫人很不錯啊，她對你也很好。」

何廷斌又說：「那時你還是個少年，有一次看到你怒斥荷蘭人的情形，我就已斷定將來收復台灣的人一定是你。」

「他受傷后被俘，被帶到南京清兵總督郎延佐處，審訊時他威武不屈，他唾了郎廷佐一臉吐沫，被郎廷佐當場砍死了。」

鄭成功念畢對茫茫大海及冥冥天空以頭伏地，跪泣不止。

「夫君……」

清軍南下圍剿鄭成功遭到重創，消息傳到北京，正在擁著董鄂妃在御花園賞花的順治皇帝大驚，說：

鄭成功說：「請轉告台灣民眾，台灣是我中華民族開拓的，豈容荷夷侵害。」

董夫人拉過進來的兒女說：「這是我的兒子經兒，這是我的女兒月兒，一個十二歲，一個七歲。」

他們談了一會兒，董夫人來請他們吃晚飯。

清使節見鄭成功中計，忙施禮道：「謝大將軍體恤，在下立即回去稟報。」說完就向後退出。

黃廷將軍說：「現在我們已有二十萬人馬，千艘戰船，北伐抗清，收復兩京應該有可能，我看可以。」

「謝謝姑姑。」

順治又說：「安南將軍聽令，命你為南下將軍，對鄭賊進行圍剿。」

將士們又慟哭不止，哭聲震天動地，如驚雷、似海嘯，震撼著全島……

大家一直合計到深夜………

鄭成功去看受了重傷躺在擔架上的周全斌，軍醫正在給他包紮傷口。

「好，那你就等著瞧吧！」

順治又問：「遏必隆，你的意見呢？」

大臣們都讚不絕口，說確是一條良策。

鄭成功又接過酒碗，將酒灑到地上，然後又跪泣不止……

留守廈門的董夫人、鄭經及黃廷等部將站在一旁送行。

「是的。那一次你父親到台灣來為了不讓荷蘭鬼子懷疑，我沒有去認他。」

「英子姑姑，你明天就要回台灣了，教我唱台灣寶島的兒歌好嗎？」

鄭成功點了點頭說：「是要警惕，不過八成可能是向我們求降來了，現在我們已把他們團團圍住，諒他們插翅難飛。」

這是岳飛的《滿江紅》，她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嘆息了一聲，然後輕輕走進，喚道：

跟何廷斌一起走在前面的董夫人回過頭，見丈夫和英子落在後面，心想，他們是少年時代的好朋友，闊別十多年了，現在相逢敘敘舊情也是可以理解的，然後望著他們笑了笑。

英子說：「聽說你們被清軍困厄，物資緊缺，我特地給你運來一船貨物，有糧食及日用品。」

「是。」

何廷斌說：「荷蘭總督揆一已經風聞國姓爺準備打台灣了，所以他們已向他們的上司東印度公司密報，要求增兵、撥款、修防禦工事。」

三人便沿海灘散步。

「英子。」

鄭成功起身扶起了甘暉說：「甘將軍，你的忠心，我明白，你的話也有一定道理。但你要相信我們的實力，以我們十八萬大軍對付他幾萬清兵，難道還會有誤嗎？將軍多慮了。」

鄭成功轉過身子，見是白髮蒼蒼的老陳爺。

清使節向鄭成功一鞠躬說：「大將軍，貴軍如天兵神降，江南諸府鎮守將都被貴軍打得落花流水，兵到城破，現已把南京圍得水泄不通。我們總督郎廷佐自知不敵，欲投降又怕全家被誅滅，因為大清朝廷規定，守城能逾月者，罪不及妻兒，所以請給我們寬限三十天。」

鄭鴻逵在翁氏的靈牌前跪哭道：「嫂子，你死得好慘，兄弟鴻逵在此祭奠你們，是清賊害死了你們啊……兄弟我無能，不能為你們報仇雷恨，兄弟我有愧啊……」

英子把項鏈帶在阿月的脖上說：「啊，月兒更美了。」

鄭成功恨恨地說：「他們只是痴心妄想，我們還有台灣。」

早已無心政事，心裏只想著董鄂妃的皇帝，恨不得快下朝，就說：「鄭賊一直是我大清王朝的心腹大患，是該消滅他了，朕准奏。」

晚上，在鄭成功府上的內室里，鄭成功、何廷斌、英子和馬信、洪旭、陳永華在一起秘密商議。

「跪下。」清兵喊道。

「你現在還小，先把兵書讀好，把本事練好，收復台灣時讓你去。」

英子說：「我們對荷蘭人說是到南亞貿易的，差點就來不了啦，荷夷鬼子也對我們封鎖，不讓我們到大陸。」

鄭經也嚎啕哭著跪拜道：「祖母大人在上，孫兒鄭經一定要隨父從軍報效國家。」

鄭成功把頭拚命去撞桅杆，只撞得額頭流出鮮血，被左右緊緊拉住。馬信勸道：「大將軍保重，人死燈滅，將軍重擔在身，還望好好保重。」

鄭成功哈哈大笑：「真乃蒼天助我也，清賊竟也有求降之時！」

英子聽了羡慕https://read.99csw.com地說：「她真是有福之人啊，英子真心祝願你們白頭偕老。」

「台灣太美了，有阿里山，有日月潭，還有玉山、溫泉……台灣是一個寶島，那裡有漢族，還有高山族人，山上有許多梅花鹿，還有各種各樣的水果，椰子、芭蕉、菠蘿……」

鄭芝燕說：「賢侄，愚叔把財物送來，就在這兒協助你一段時間。」

「噢，他叫阿台。我來了，他看家呢。」

鰲拜說：「那就規定從山東海邊開始直至廣東沿海一帶的居民都內遷三十里，並實行封海，嚴禁船隻下海捕魚及貿易，這樣鄭成功失去了與沿海民眾的聯繫，只憑他那麼一點廈門、金門是無法供養他的大軍的，那就等於折了他的翅膀讓他永遠也飛不起來了。」

吃飯時，董琴熱情地招待英子及何廷斌，董琴說：「清敵圍困我們，島上食品緊缺，就隨便吃點吧，看看我燒的海魚味道怎樣？」

「陣亡將士的英魂們，你們的亡靈在上，鄭成功率全軍將士跪祭在此。你們是英雄，是烈士，你們為抗清復明收復河山而捐軀，大明的百姓忘不了你們……」

「好，好，快吃菜，等你們長大了，都讓你們上戰場。」

沿途鄭軍所到之處，皆戰無不克。於是荊州、揚州、蕪湖、池州、安慶等中小府城都很快被鄭軍佔領，守將們紛紛投誠歸鄭。

「夫君，振作起來吧，來日方長啊！」

「你阿爸收復了台灣，你就可以去了。」

董夫人說：「請將軍放心，我們誓死守好廈門，人在廈門在，請將軍放心北伐，收復河山。」

鄭成功長嘆一聲，道：「昔日諸葛亮、岳飛的北伐也都失敗了，唉，自古北伐何以如此難成功！」

到了營帳，清使節早已在營寨外恭候。清使節見獅子山下鄭軍數不清的營帳排列著，旌旗蔽日，戰馬嘶鳴，戰士們個個持槍雄直著，那勢頭真讓他感到心驚肉跳……

悲慈母，孝兒難忘，

清使急忙說：「這是哪裡話呀！我們之所以來求降，是因為有自知之明。」

「呸！」甘暉狠狠地朝郎廷佐的臉上啐了一口，罵道：

傷剛養好的周全斌說：「對，先收復台灣，我的傷也養好了。」

「阿爸，什麼是不謀而合？」

洪旭說：「大將軍說得有道理，從我們當前的實力來看，我們已經可以北伐了，等抗清取得了勝利，收復台灣就無後顧之憂了。所以我贊成大將軍的意見。」

英子嘆了一口氣，深地看了成功一眼說：「你到金陵去深造后，我父親就把我接走了。後來，把我嫁給了一個富氣商，沒過幾年，他就病死了。我父親死後，我又繼承了他的商行，我們的商行一直跟荷蘭抗爭，荷蘭鬼子貪婪地掠奪我們，對我們強收重稅，買賣愈來愈艱難。所以希望你們快點出兵收復台灣。」

「報……」探馬又來。

「營帳等候。」鄭成功吩咐。

兩江總督看了看崇明總督梁化鳳說：「你的騎兵來得正好，你是從明軍投誠過來的，對明軍的陸軍你最熟悉，所以我準備以你為前鋒，這叫做以夷治夷。至於如何下手，待會兒本將自有妙計授你。」

「夫君不要太難過了，現在不是又有許多人投奔你了嗎？經過幾年休養生息之後，只要元氣恢復過來，你一定又可以北伐的。」

鄭成功展開看了，見上有鹿耳門海港的詳細標誌，尤其海中暗礁都標得很清楚，還有荷蘭人熱蘭遮堡（赤嵌城）的炮口、炮崗及炮樓的火力分佈等。

「英子姑姑，我真想到台灣去。」

「說，甘暉是怎麼死的？」鄭成功聲音微弱地問。

沿海三十里內的船隻、房屋一律燒毀，城郭全部拆毀、什物皆燒。有違者、越界者，無論遠近，均立斬。

「那就是沒經過商量就想到一起了。」

「大將軍，南京的使節求見。」

「爺爺好。」

「經兒記住了。」

本帥親統大軍，不遠數千里，長驅遠涉，到達長江，就是為了抗清復明，上報國恩，下救蒼生。此行，我軍一舉一動，四方瞻仰，天下見聞，關係重大……登岸之時，不準動百姓一草一林，有犯違者，將士連罪。

鄭鴻逵的大船停泊在海港，小艇已劃過來接他們。

洪承疇哼了哼鼻子走了。

練兵場上，鄭成功正在觀看將士們操練。

「英子，你怎麼來了。」

勒令沿海居民，內遷三十里，商船、民船一律不準入海。

郟經說：「阿媽，是不是要打仗了，阿媽，這次我可要跟阿爸去北伐了。」

「等你阿爸收復了台灣，就會接你來的。」

「阿森哥，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人。」英子指著和她一起來的人說，「他叫何廷斌，給荷蘭人當翻譯，但他是一個很正直、很愛國的人。」

甘暉說：「朱將軍說得對，我們可以發揮水師優勢，但我們的陸軍也不弱，我是陸軍提督，我了解我的戰士，他們報國復讎的心情都很急切，打起仗來，一定會拚命的。」

鄭成功插上三炷祭香，又把酒灑到靈桌下的地上，然後祭遭：「母親亡靈在上，今天是母親的祭日，孩兒成功率全家跪祭於此。母親被清賊所害，孩兒悲痛欲絕，此國恨家仇，孩兒一定要報，請母親大人的亡靈安息，此仇此恨不報，成功死不瞑目。」

「國姓爺，來日方長，你怎麼能這樣。」

「大將軍……」

鄭成功捧著甘暉的鎧甲泣不成聲：

於是順治帝向全國下達了「遷界令」及「禁海令」。

鄭成功說：「這事倒是可以商議，因為現在清軍對我們實行封鎖，我們也打算擴大海上貿易，以解決廈門的供給問題。」

「噢，是這樣，我懂了。」

清軍闖了進來，為首的喝道：「把他們全家都給我帶走。」

英子也誇董夫人的手藝不錯。

「英烈們，你們是鄭軍的典範，全軍將士不會忘記你們，大明父老鄉親不會忘記侏們，英烈們安息吧！」

落日把西天染得殷紅，廈門海灘上站立著剛剛登岸的鄭軍兵將，他們在祭奠陣亡的將士之靈。

貼身侍從老管家周繼武進來說：「老爺、夫人，不好啦，來了一隊清軍，氣勢洶洶地直衝內院來了。」

鄭成功說：「你又要說我忠言逆耳利於行了，我現在還在後悔不聽甘暉的話，中了清賊的緩兵之計，多少年的苫心準備竟被毀之一旦啊，唉！一棋走錯滿盤皆輸啊！」

順治帝對幾個重臣說：「鄭賊看來又欲北伐，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上次南京幾乎淪陷的教訓豈能重演？朝廷要儘早拿出消滅鄭成功的良策才是。」

「全斌，你要挺住。」

鄭成功悲傷得念不下去了，他嚎啕大哭，人們從來沒有聽見過一個大將軍，一個大男人如此悲痛的哭……

何廷斌見狀，深感董夫人的大度，他同情英子，但又為鄭成功有董夫人這樣的妻子感到由衷的高興。

「對，先收復台灣再抗清救國。」

英子看著大海，感嘆地對鄭成功說：「還記得嗎？我們離別的那個傍晚，大海也是這樣迷人。」

「多謝大將軍。」

吳豪卻說：「我看提前北伐未必能成功，我們現在人馬雖然比以前強多了，但和清軍比起來恐怕不一定有絕對優勢，不要忘記清軍騎兵的厲害，所以我說還是緩一緩。」

黃梧清了清嗓子，又咳了兩聲，這才說：

「進帳談吧！」

蘇克薩哈說：「皇上，鄭成功文武皆通，勇猛異常九_九_藏_書，萬不可輕敵。依老臣所見，北京再派一支大軍南下支援，如此兩軍在南京合擊，鄭賊必敗無疑。聖上只要在北京坐鎮總指揮即是，不必親征。」

「把鄭芝龍即日收監。」

「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你還不給我們的總督跪下！」

甘暉冷笑道：「哼，你也太小看我甘某了。」

馬信說：「還真沒有一隻民船，清人太狠毒了，這不是等於把我們鄭軍陷入圍城了嗎？」

索尼忙出列說：「鄭軍造反，氣焰十分囂張。現已兵臨南京。南京是很危險，但北方軍隊暫不能動，萬一南京失守，保衛北京才是大事。所以皇上不能親征，應速調在南方的大軍急赴南京解圍方是上策……」索尼停頓了一下。

堂正中寫了祭聯：

鄭成功一身鎧甲，頭戴紅纓銅盔，顯得十分威武雄壯。他右手持尚方寶劍，站在中軍船上。鄭成功宗率北伐的十七萬大軍就要出發了。

這天，鄭芝龍和顏氏在屋裡敘談，鄭芝龍說：「聽說森兒已打到京，直逼北京了。還是森兒有辦法，唉，我是上當了。」

鄭成功說：「對，越是臨近大戰，越要多加小心……」

「我憑什麼向你們下跪？」甘暉怒道。

「鄭鴻逵、鄭芝燕大人到。」

「微臣的計策是把沿海的百姓一律內遷三十里地，並且不讓一隻船下海，這樣，鄭賊沒有了百姓的支持，猶如魚兒失去了水，就會像一條魚一樣乾死在他的東南一隅之地。如此下去，鄭賊就會連軍餉都斷絕了，哪裡還能北伐反清呀！」

「好。趁賊兵等我三十天之約，我軍就給他來個迅雷不及掩耳。」

阿月問：「姑姑，台灣美嗎？」

「好。吃過飯，到海邊去，姑姑教你唱。」

鄭成功興奮地聽著，他看了看陳永華，他總是最後一個表態，便問：「參軍，你也把你的意見對大家說說。」

董琴看著大海說：「要提早渡海就要提早北伐。」

中午，鄭軍趁狂風轉向時，向清軍發起了猛烈的反擊。戰士們個個奮勇拼殺，士兵們如天兵神降，一個個如浪里白條似的手揮大刀，足踏波濤，吶喊著衝上敵船，把清兵殺得暈頭轉向，潰不成軍。

「你們幹什麼？」鄭芝龍罵道，「你們要把我們怎麼樣？你們這些騙子，從皇帝到總兵，全都是騙子，我鄭芝龍算是瞎了眼，才上了你們這些人的當。」

鄭成功這才站了下來，打量了一下來使，只見不可一世的清人竟謙謙恭恭地低頭立在一旁，他感到很得意，便說：

「將士們，進城吧，國姓爺，回家吧，親人們都在等著你們哪！」

眾父老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鄭成功大喜，讜：「何先生，你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陳永華說：「我同意大將軍在昨天的作戰參軍會議上提出的戰略。就是水陸兩軍並進，沿海而上，小地方以陸軍攻克，大城鎮以水師作戰為主。這樣既可發揮我軍水師的優勢，又不致讓陸軍孤軍作戰，我認為這樣可以出奇制勝。」

忽然，狂風大作，風向對鄭軍水師很不利，戰士們都驚叫起來，但鄭成功一直站在船頭上指揮，戰士們深受鼓舞，奮力抵擋清兵的攻擊，使清兵不能前進半步。

鄭成功看了一下，「啊，你就是何伯伯，我聽父親說你救過我父親的命。」

將士們都換上了白衣，紮上了白巾。

忽然，山下飛奔過來一人，喊道：

董夫人到客廳里，見站著兩個人，女的已到中年，卻很顯年輕，長相十分俊美；男的年逾花甲，四方臉膛、皮膚微黑，一雙眼睛讓人感到很善良。

於是沿海人民流離失所，更加痛恨清朝。

鄭成功聽了感動萬分，他說：

這一計策果然毒如蛇蝎，使鄭成功幾乎變成了困獸。

「不寫！」

何廷斌激動地說：「台灣是個寶島，沃野千里，四通八達，奪取之足以抗拒清朝，通洋之利足以充當軍餉，再以國姓爺的神威，定能驅逐荷夷，趕走豺狼。」

鄭鴻逵又撫摸著鄭經的頭說：「經兒，要好好習武，將來，要像你父親一樣英雄蓋世。」

其他幾個大臣也都說這是個絕招。

「好啦，你還是好好休息一會兒吧。再說了，我們休息一個月，以逸待勞，對我們是有利的。」

「好」，洪旭說，「這個戰略最好，我同意。」

何廷斌說：「荷蘭東印度總公司委託我來與國姓爺商量，想恢復通商一事。」

「大將軍，不趁現在南京城內救兵未到時攻下，待幾路救兵趕到就晚了。到那時，連我們大軍都難以抽身，大將軍千萬不要上他們的當啊！」

「啊，承蒙伯伯誇獎。」

鬚髮花白的鄭鴻逵說：「自從廈門失守，愚叔便無顏見賢侄，昨天得知賢侄祭奠大嫂，所以我倆連夜從安平趕來。」

鰲拜立馬奏道：「小小鄭賊，何足聖駕親征，末將願率軍前往消滅賊軍，踏平廈門。」

「啊！」鄭成功幾乎暈了過去，被左右扶住。

「帶他到內室見。」

「有什麼好談的。」鄭成功不正眼看他，徑直走進了大門，左右也隨著走了過去。

橫聯是：國恨家仇

鄭成功向董夫人介紹：

鄭成功說：「我趕走了清夷，就會收復台灣，趕走荷夷的。」

「我讓他們在客廳里等著。」

「眾愛卿，鄭成功的反叛大軍已攻到南京，直接威脅到我清都北京。現鎮江、瓜洲都已失守，長江以南，東南、沿海四府三州二十二縣淪陷，形勢危急。朕決定御駕親征，除掉鄭成功這個心腹大患，眾卿如有良策速速奏來。」

抗清復明，收復河山，上報國恩，下救蒼生。

「阿媽，哥哥去打仗，我也要跟阿爸上戰場。」

這一天是南明永曆十三年(1659)，清順治十六年五月十三日。

鄭芝龍大叫著：「我要見你們的皇帝！」

鄭成功聽了，眼睛發亮，兩手緊握，說：

「總督準備定在哪天出擊？」

鄭軍中軍將士們與清兵進行殊死的血刃，一時間山裡血流成河……

北京乾清官內早朝，順治皇帝正想宣布散朝。

鄭成功點了點頭。

「好。賢侄真有志氣，不愧是我鄭家的繼承人，叔父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回去后，讓芝燕叔叔給你押送一船財物來供你做軍餉。」

「兩江總督郎廷佐派在下為使節，前來與大將軍議談。」

鄭成功輕蔑地朝使節揮了揮手，說：「滾吧！去把你們的烏合之眾全都調來，嘗嘗我們抗清復明大軍的厲害。」

鄭芝龍全家都被帶走，關到了死牢。

滿身血漬的甘暉被帶了進來。

「噢，在哪兒？」

馬信說：「我們準備了這麼多年，我也認為只要水陸兩軍配合好，完全可以打敗清兵。」

鄭成功嘆道：「唉，時間真是太快了，一晃眼就十幾年了。」

董琴說：「夫君是在想先收復台灣還是先抗清？」

英子親切地說：「來，月兒，姑姑送你一串鑽石項鏈。」

鄭成功站住說：「馬上召集高級將領會議，商議提前北伐，只要北伐勝利了，我們就收復台灣。」

「好，不提他們，那就說你，只要你歸順我大清，我一定保舉你高官重任。」

鄭成功的大軍，人心歸向。所到之處，百姓無不扶老攜幼，擔水送茶，鄭成功的聲威大震。

傍晚，大海被西邊的落日映照得更迷人了。金色的餘暉灑在粼粼碧波的海面上，海風拂來，一群海鳥飛了起來，朝著水天一色的遠處而九-九-藏-書去。

順治帝急得不耐煩：「什麼計策你快說呀！」心想已經離開愛妃快一個時辰了，未想到這些庸臣這麼慢騰騰的。

「很好。蘇克薩哈、遏必隆，你們的意見呢？」

這天，鄭成功和甘暉、馬信、朱堯、洪旭、陳永華、周全斌等部將登上獅子山頂巡視南京城。看著遠處奔流不息的長江和雄偉的南京城，十分感慨，他神色肅穆地對明孝陵遙拜了拜，說：

總督俯首對梁化鳳輕聲說了一句。

鄭成功召開高級軍事將領會議，今天將對提前北伐作出決議。

「是的。」

傍晚的海灘十分迷人，西天的落日映紅了海灘，不遠處，歸航人港的船隻白帆點點，高高的椰子林下，人們坐在下面的石頭上感受海風的拂面……

洪旭也說：「看來，我們必須提前收復台灣。」

「阿媽，這可是您說的話，不能騙我啊。」

「住口，你這個小人，別在我面前再提什麼三省總督，當初就是因為你們騙我到福州受印，才上了你們的當。悔不當初沒聽我兒子的話，才淪落如此。我兒子鄭成功打你們，打得好，我正盼望他打到北京呢。」

清將安南出列跪叩道：「末將遵旨。」

「董夫人，從台灣來了兩個人，一女一男，要見大將軍。」

「大將軍駕到！」

「父親……」

北京皇宮裡，順治帝正在與董鄂妃情意綿綿之際，內侍來報：「皇上，兩江總督郎廷佐發來十萬火急奏報。」

「是這樣，皇上。」

梁化鳳又起立道：「末將效忠大清朝廷。」

朱堯說：「大將軍，陸師沒了，水師還在，只要將軍好好保重，我們終有再戰之日。」

「啊！」梁化鳳眼睛一亮……。

何廷斌也說：「等收復了台灣，就不怕清敵圍困了。」

郎廷佐停頓了一下，又說：「對鄭成功，我們只能智取。有人說我們與賊兵是北兒馬，南兒船，就是說我們的優勢是馬兒，賊兵的優勢是船兒。所以我們必須揚長避短，要以陸戰為主，盡量避免水戰。」

「你們這些豺狼，你們侵佔了我們的家園，弄得我們國破家亡，你還想來收買我，你做夢！鄭成功決不會投降你們！」

月兒也高興地坐在英子的旁邊說：「英子姑姑，聽說高山族的山歌很好聽，英子姑姑教我唱好嗎？」

「傳我旨令，軍政大臣連夜到乾清宮議事。」

梁化鳳起立：「末將遵命。」

「啊！」

鄭成功又說：「你帶月兒玩吧，我去找馬信、洪旭、陳永華、周全斌他們先商議一下。」

董琴勸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嘛！」

泣罷，又叩拜了幾下。

「啊，真不愧是我的夫人。以你之見，先收復台灣還是先出兵金陵？」

「好，你門父子倆留步吧！」

甘暉把頭一偏，怒道：「要殺要砍請便，決不給你們下跪。」

「多謝四叔相助。」

「大將軍，不用擔心……我……會好的。」周全斌聲音微弱地說。

鄭成功正在中軍營帳中燈下看《孫子兵法》，下屬來報：

站在四周的為出征大軍壯行的父老鄉親也哭了起來，廈門海邊可謂哭聲震天，祭場十分悲壯……

阿月說：「阿媽我要去跟姑姑玩。」

三軍將士被鄭成功的忠義所感動，也跪地大哭不止。

「好，正說到我的心坎上了，你我夫妻可正是不謀而合啊。」

「啊！」鄭成功霍地站了起來衝出營帳，翻身上馬，大聲令道：「來人，速調左右四陣兵馬合殲敵人。」

鄭成功說：「要我給你們一個月期限，我倒想看看你們有多少援兵，我正好一舉殲滅。我鄭軍好一鼓作氣，取下兩京。」

何廷斌說：「好。」

「老陳爺，我無顏面對廈門父老呀。」

甘暉急得喝道：「站住，還沒說好呢！」

祭台竹竿繩上掛滿了陣亡將士的名字，白布條在海風中顫動著，前排掛著的是：甘暉、張英、潘庚鍾……

於是，皇宮鐘聲響起，軍政大臣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都急匆匆地趕到紫禁城……

「啊，我真想去台灣。」

這天，鄭府大門內外都掛著白燈籠、白幡。

鄭成功又向英子介紹：「她是我的夫人。」

祭台上掛滿了白幡、白燈籠，香鼎上香火繚繞。

馬信也說：「主意倒是不錯，讓我們陪著你們等待援兵，是嗎？」

清軍死牢中，鄭芝龍躺在乾草上，獄吏打開了牢門，洪承疇進來，對鄭芝龍說：「鄭兄，你這可是自找的，皇上讓你再寫封信去勸勸你兒子鄭成動，只要他歸降大清，你們一家就可以回去，你就可以任三省總督了，可你……」

這天午後，英子和阿月坐在海灘岩石上，英子教阿月唱歌。

「大將軍，甘暉將軍……甘暉將軍被害。」

鄭成功不再說話，只是仰頭長嘆，淚水順著他的兩頰淌了下來……

乾清官，順治皇帝神色焦慮地坐在龍椅上，他見文武大臣都已齊整整地站立於下，便道：

「啊！父親啊，你終於遭毒手了。鄭渡、鄭世忠，你們太不幸了，父親，孩兒不孝，怪我未能攻下兩京救出你們。清賊，我誓要與你們血戰到底，為國雪恥，為父報仇！」

清使節回到南京城裡，把鄭成功中計的情況告訴給郎廷佐，郎廷佐高興極了，立即召開軍事會議。

「你呢，你又是怎麼過來的？」英子眨著美麗的眼睛，停住腳步，深情地看著他。

「啊，味道真好，好久沒吃上家鄉菜了。」何廷斌對董夫人做的菜讚不絕口。

鄭成功見陸師全線崩潰，只好退到水師，他在隨身侍衛的保護下上了船。陸師的慘敗使鄭軍元氣大傷，鄭成功只得下令撤軍，返回廈門。

何廷斌又把信呈上，鄭成功展開見是荷蘭文，就請何廷斌翻譯。

「父老鄉親們，鄭成功有愧啊，沒有能取得勝利，你們中的不少孩子已英勇地戰死在疆場，我鄭成功對不起你們，只有以死謝罪……」鄭成功泣不成聲地訴說，言罷，拔出劍就往脖子抹去，幸而周圍人阻攔得及時，只劃了一道血口子，鮮血從脖子上流淌了下來……

兩支騎兵以閃電般的速度，闖進鄭軍前鋒營，還在熟睡的兵士被喊聲驚醒，尚未及穿衣服就被砍死了。霎時間，鄭兵砍死的砍死，被俘的被俘，前鋒提督余新本人也做了俘虜，一個響噹噹的大軍前鋒營頃刻間全軍覆沒。

「皇上，微臣的計策是要讓鄭賊抗清復明不能成功，永遠也不能成功。」

英子說：「只要我們能做到的，我們台灣商界都會支持的。」

營寨大門外，鄭成功等下了馬，清使節忙拜了下去，說道：

「……陣亡將士的英烈們啊，你們安息吧！我們活著的，

「對，我們還有台灣。」朱堯點頭道。

「好。」鄭成功抹了抹眼淚說，「將士們，我們雖然敗北了，但我們還有人，我們還能再戰，感謝父老鄉親們的鼓勵和安慰……」

順治帝只望他快說，就說：「知道知道，有何良策你還是快說吧！」

清軍節節敗退，守將見勢都嚇得棄城而逃。於是鄭成功的北伐大軍一路上軍到城破，已經佔領了鄰近南京的鎮江，而直逼南京。

感慨之餘，鄭成功吟出著名詩句：

「可調征討雲南明永曆帝的大將軍鐸尼速到南京救急，再令北京部隊進入戰備待命，再通知南京兩江總督設法拖住鄭成功等待援兵。」

「二叔、四叔，謝謝光臨。」鄭成功忙九-九-藏-書迎出門外。

水陸軍齊頭並進互相呼應，一路上勢如破竹。他們每到一個小鄉鎮，就宣傳喊話。被迫降清的明朝將士守城，他們見是鄭成功的大軍到了便開門迎接。

顏氏譏道：「哼，你還在指望他，他若早降清，我們也不會被關到現在。他攻南京，對我們恐怕是更大的不幸。」

郎廷佐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若干得好，我們大清自不會以你是漢將而另眼相看。」

使節話音剛落，甘暉就喝道：「哼，此番緩兵之計，誰還不能識破，滾回去告訴你們的郎廷佐，鄭軍不是傻子。」

「報，大將軍，周全斌將軍受了重傷。」

何廷斌又說：「所以，他們就拚命地強征民工修築炮樓，老百姓都十分氣憤。」

董夫人泣道：「母親大人亡靈在上，兒媳請母親大人的亡靈早日升天，兒媳一定鼎力相助夫君早日收復河山，為母親報仇。」

老百姓奏響了悲壯激昂的鼓樂，鄭成功率部隊含淚進城……

「哎。」

「謝謝。你不是有一個兒子嗎，怎麼沒來？」鄭成功關切地問。

何廷斌說：「我本來可以做內應，只是揆一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所以我們以後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能盲動。」

郎廷佐惱羞成怒，他掏出手帕擦去了臉上的吐沫，然後拔出劍向甘暉一步一步逼去……

「召集大臣到內廷議事。」

何廷斌說：「其實，我們這一次來，主要是想藉此機會說服國姓爺早日收復台灣。荷蘭人向台灣人民收重稅，強拉民夫，台灣人民太苦了，都盼望國姓爺早點解救他們。」

全軍將士也起立高喊，喊聲一浪高過一浪，直震得廈門島萬馬齊鳴，千鳥高飛……

何廷斌說：「我們這一次來主要是荷蘭東印度總公司委託我給你帶來一封信及禮物。」

「一定要重振雄風，再次北伐收復河山，為英烈們報仇雪恨……

鄭成功說：「感謝你們的支持，我想既然要早點收復台灣就要提早北伐抗清。現在，我們正在積極準備，希望你們多給我們一些物質支持。」

郎廷佐向下屬擺了擺手。說道：「甘暉，我欽佩你的忠義，不過，我認為你不太明智，現在明朝已經亡了，你還孝忠他們做什麼？如今的天下是大清的天下，這已經是大勢所趨，現在許多明臣、明將都歸順我們了。我們不計前嫌，也都給了他們高官厚祿。所以……」

「啊，二位怎麼都站著呀，快請坐，我已讓人去喚大將軍了。」

馬信念祭詞：

鄭成功說：「我們正在加緊準備，只要時機適宜，我就會收復台灣的，請大家放心。」

董琴端著葯粥走到鄭成功書房門口，只聽見他的琴聲愈彈愈激昂……

順治說：「大將軍忠勇甚佳，只是將軍當鎮守清都，還是朕去為妥。」

郎廷佐又說：「你不願在我這裏做官也行，我可以放你回去，只要你能讓鄭成功歸降，我一定重賞你。」

清使急了，忙跟了進去說：「大將軍請留步，在下確有要事商談，請將軍務必賜問。」

「我……唉，國破山河碎那年，清兵南下，金陵淪陷，我本來準備上前線，被父親派人接回福州，強迫我完婚……」

「國姓爺，有人求見。」侍從把聲音壓低說，「是從台灣來的。」

鄭成功又吩咐陳永華率人去卸貨。

鄭鴻逵又說：「如今國破家亡，兄長已被打入死牢，我又年老體衰，抗清復明已是力不從心了。不過，請嫂子的在天之靈放心，兄弟我一定會盡一切力量資助賢侄成功，一定輔助他完成您收復台灣的宿願。台灣，我們兄弟曾經在那塊土地上流了多少血汗啊！」

海灘上，鄭成功送別鄭鴻逵及鄭芝燕兩位叔父，海風吹拂著鄭鴻逵的白髮，鄭成功看著當年英姿勃勃的叔父，現已是垂垂老矣，心中頗有感觸，說道：

「是。」

祭時到，哀樂起，鄭成功一身縞素手持香燭向海灘上的祭台跪拜下去，將士們也嘩的一聲全體跪叩下去，鄭成功以頭觸伏沙灘泣不成聲：

清兵為首的罵道：「鄭芝龍，你已經不是什麼總兵了，你不過是一個階下囚，你還逞什麼能！」說著向他的下屬喝道，「還不把他押下去！」

清將達素嚇得棄船逃走後自殺，鄭成功又重振雄風。

登岸之時，鄭成功對全軍宣布軍紀：

郎廷佐又趁勢派出四支騎兵閃電般直搗鄭成功的四個左、右陣營，鄭兵大亂，以為清兵援兵已到。黑夜中亂作一團，被砍死的，自相殘殺死的不計其數。

又有幾個將領出來稟奏，願意南下去抗擊賊軍。

朱堯說：「我同意北餞，因為台灣同胞正苦等我們，不能再拖了，清兵的騎兵雖然厲害，但我們的水師卻有絕對優勢，只要我們走水路，就可以直逼南京，來他個措手不及。」

過了幾天，英子跟何廷賦乘南洋過來的一隻商船返回台傍晚，海灘邊，鄭成功一個人立在椰子樹下，他遙望著平靜的大海，心裏卻在翻騰……台灣同胞在盼望我去趕走紅毛鬼子，可是抗清復明也是我的宿願，到底先解決哪一樣？……先收復台灣現在尚不合時機，因為我一旦攻台，清朝一定會乘機襲擊我們的後方。說不定會把我們的老巢連鍋端掉……可是台灣人民又在期盼著……看來只有提前出師金陵了……

順治忙說：「接著講。」

順治帝問大家：「眾愛卿，這辦法可好？」

「清賊，你們這些強盜、騙子！你們……」

「大將軍……」

鄭成功見是何廷斌及英子，忙說：「何先生、英子你們來得正好，正想跟你們聯繫呢！」

飯後，鄭成功夫婦及英子、何廷斌到海灘土散步。

鄭成功慢慢站了起來，啊！成百上千的老百姓，不知何時都默默地站到了他的身後。

「皇天在上，今日，鄭成功率大軍已來到被賊軍肆虐已久的我大明南都，鄭成功向蒼天起誓，不收復河山，決不收兵。」

「什麼良策，愛卿快講。」

祭畢，鄭成功起立，高舉尚方寶劍發誓：

蘇克薩哈又說：「南京如淪陷，北京勢必危險，依老臣見可考慮必要時將京城東遷以保萬無一失……」

「回來，待會兒再去，他們有事呢！」

鄭成功的北伐大軍，打著「北伐抗清，收復河山」的旗幟，浩浩蕩蕩向北挺進。其中，水師五萬由馬信、朱堯、周全斌指揮，騎兵五萬由甘暉、洪旭指揮，親兵、鐵甲兵五萬由萬禮指揮，鄭成功任總指揮。

天黑了，董琴還不見鄭成功回家吃飯，就對兒女說：「你阿爸今天的會很重要，恐怕要開到晚上，我們先吃飯吧。」

鄭成功悲傷得說不下去了，他嚎啕大哭。人們從來沒有聽見過一個大將軍，一個大男人如此悲痛的哭喊，海島上的人們從四面八方漸漸向海灘走來。

「太好了。」

「呈上來。」

正想著，聽見叫「阿爸」，鄭成功回頭見月兒和董夫人走了來。

「好，就這樣說定了。」

「阿爸在考慮問題呢！」

「我們都知道了。我們與你同樣悲痛，只希望你要振作，收回河山還指望著你們啊！」

鰲拜出列奏道：「啟稟皇上，南澳鄭成功近幾年來，聲勢浩大，對我大清已造成嚴重威脅，上次兵圍南京之事，我們就應充分吸取教訓，為防他再次北上，就來他個先下手為強，所以請皇上下旨，堅決消滅鄭賊。」

「皇上知道竭澤而魚這個典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