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一卷 1937年7月~1938年8月 第十三章 日軍沒有後方

第一卷 1937年7月~1938年8月

第十三章 日軍沒有後方

新四軍究竟是怎樣的隊伍呢?他的編製又是怎樣的呢?這至少引起了我們的兩個聯想:一、使人記起國民革命軍北伐時代的「鐵軍」第四軍;二、使人想到新四軍與八路軍有著時間與空間的密切關係和歷史的淵源。
就在侵華日軍宣布他們已經佔領了中國的晉冀魯豫等省的時候,一九三八年的大半年間,共產黨僅在山東就組織領導了抗日暴動達十次以上。每次暴動都帶動了當地抗日民間武裝和抗日地方政權的建立,每次暴動的結果都使日偽又失去了一片控制區。這一年的七月,共產黨人在冀東平原上組織的抗日暴動規模更是驚人,暴動波及二十二個縣,參加民眾達二十萬人以上,暴動后成立了擁有十萬之眾的抗日聯軍。——從最艱苦的動員基層民眾、喚起地方鄉紳的抗日熱情開始,共產黨人忍受一切困苦,不怕付出任何犧牲,用他們的熱誠和勇敢頑強地爭取著民心。民眾的抗日激|情被激活后,只要有人敢於領導,成百上千的人就會跟隨其後,以致參加敵後抗戰的民眾幾乎涵蓋了整個中國社會的各個階層:農民、工人、知識分子、地主、愛國的商人以及地方名流,甚至還有偽政權里的警察和偽軍。儘管日軍動用了極大的兵力殘酷鎮壓,但山嶽縱橫之中、平原遼闊之處到處是抗日的怒火,日軍究竟能有多少兵力維持住他們的後方?事實上,在整個華北,「囂張的日軍只能佔領其火力範圍以內的地方」。
七七一團團長徐深吉和政委吳富善回憶:八時左右,觀察哨報告,公路上出現了日軍車隊,待數到一百八十輛時說後面沒有了。
朱德特地將曾萬鍾、李家鈺、趙壽山等將領安排在公路邊的山峰上,請他們居高臨下的現場觀摩八路軍如何打仗。
由於日軍深入太行山腹地的精銳一部被殲,其他參加圍攻作戰的數路日軍聞訊紛紛撤退。中國軍隊乘勝追擊,一口氣收復了遼縣、黎城、潞城、襄垣、屯留、沁縣、高平、晉城等十余座縣城。日軍在整個晉南作戰中傷亡達四千人以上。從此,太行山抗日根據地得以鞏固,支撐敵後戰場的太行山始終在中國軍隊手中。
接著,第一一五師派出六八六團在井溝附近設伏,從臨汾增援而來的日軍第一〇八師團步兵六百餘人、騎兵二百餘人和一個炮兵中隊進入了伏擊圈。八路軍發起突然攻擊后,日軍經過短暫的混亂瘋狂反擊,伏擊圈內的戰鬥進入膠著狀態。日軍炮火猛烈,戰機也趕來助戰,六八六團官兵在「飛機大炮的轟擊下」,持續「與敵人肉搏拼殺」。戰鬥中,兩名營長負了重傷,副營長羅自堅、黨總支書記肖志堅及其他營連幹部大都掛了彩,有的壯烈犧牲了。戰士中的黨員站出來代理指揮,「陣地上到處可以聽見他們的聲音:『同志們!不要管飛機,只管去消滅地上的敵人!』『用刺刀,用手榴彈!殺啊!打呀!』」傍晚時分,六八六團將部隊分置於井溝公路的南北兩側,然後一起夾擊,終將數百日軍全部解決,並「繳獲步槍一百余支,機槍十挺」。
問:八路軍什麼地方好?
該兵站的路線在陡峭險峻的山地,八路軍到處出沒。兵站第七十八汽車中隊於三月二十七日的行動中遭到厄運,三分之一人員戰死,四十五輛汽車全部被毀壞……中隊長森本少佐率領一百三十人、四十五輛汽車,於三月二十七日晨從邯鄲出發,向潞安運送軍需物資。當日,武藤准尉以下五十人留守邯鄲,檢修二十多輛有故障的汽車。去潞安往返需要五天,行車路線橫穿太行山脈,只有第一〇八師團的運輸隊穿行過這條公路,但從未發生事端。而此次該中隊至預定返回的三月三十一日,車隊竟杳無音訊。次日,四月一日,第五兵站汽車隊松本中佐及下屬留守人員接到急報后,立即在步兵支援下趕赴現場,只見到車輛全部毀壞,一片激戰後的慘狀。原來,兵站七十八汽車中隊三月三十日夜在響堂鋪西方露營休息。三十一日晨,車隊出發不久,即進入兩側山地狹路。前進中為遮斷壕所阻,頭車剛一停下,立即受到兩側敵人射來的彈雨。陸續到達的全部車輛,被敵包圍,車輛被破壞燒毀。此外,後續的高橋隊(兵站汽車隊)同樣遭到伏擊。支援的步兵分隊在隊尾同行,戰鬥一直進行到午前,森本少佐以下六十二人戰死。衝出血路的倖存者峰島准尉以下七十人,無傷者不及本數。急忙趕到的留守人員眼含熱淚,以悲憤心情收容傷員及陣亡者屍體。
晉察冀根據地是共產黨人在華北敵後創建最早的根據地。
激戰之後,日軍在濁漳河河灘上留下了兩千二百余具屍體。
就在中國第二戰區準備實施反擊作戰時,日軍也在策劃向山西南部地區發動作戰,其主要目的是徹底消滅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日軍的部署是:由香月清司指揮第一軍所屬的川岸文三郎的第二十師團、山岡重厚的第一〇九師團,由太原沿同蒲路兩側南下,直指晉南的運城和風陵渡;土肥原賢二的第十四師團由新鄉向西,沿著黃河北岸攻擊晉南的運城、平陸等地;下元熊彌的第一〇八師團自邯鄲出發向西,經武安、涉縣、黎城、潞城、長治、屯留、安澤向臨汾攻擊。日軍在這個方向上投入的兵力,並不亞於徐州會戰的參戰兵力,足見他們決心把共產黨和國民黨的敵後武裝一舉全殲。
這種觀點的核心內容是:中國無法戰勝日本,如果繼續抵抗下去,結局只能是中國滅亡;而且中國的抗戰意志越堅定,亡國的速度越快。如果是由於軍隊的一再退卻,城鎮的一再淪陷,從而引發一般民眾產生悲觀情緒的話,這僅僅是思緒的迷茫;但是,「亡國論」的代表人物如果來自中國決策高層,就遠不是思緒的問題了,它會導致「抗日陣線中隨時可能發生的妥協問題」。
為了牽制日軍的進攻,配合閻錫山部作戰,八路軍開始了接連不斷的出擊。閻錫山急忙致電蔣介石,報告八路軍的出擊和收穫:晉察冀軍區司令聶榮臻魚日(六日)「親至平漢線督戰。今得電話,真將新樂、望都收復,殺敵百餘人,擒四人,奪步槍五十余支。定州正在鏖戰中。北路渾源一戰,殺敵四五十人,我傷亡二十餘人。現敵困守孤城,不敢出城。」「……定縣、新樂、望都三縣各有敵人數百名,佳日(九日)被我楊支隊悉數殲滅,並俘獲敵人甚多。敵之增援部隊亦被我擊退,現正跟蹤追擊。一部已到保定南關車站與敵對戰,大有佔領保定的可能」。「正定至保定間鐵路橋樑完全破壞,並毀敵車一列。平漢線偽組織亦多被抄獲。現向津浦線急進,企圖斷敵後方交通」。二十日,八路軍第一一五師三四三旅陳光部,收復了之前王靖國的第六十八師失守的大麥郊,「獲炮一門,糧食數百擔。養日(二十二日)在石川鎮(石口鎮和川口鎮)與敵激戰,獲六五彈十四萬發、信號彈五箱、步槍七十余支、軍用品一部。我傷亡九十餘人」。
軍部轄直屬特務營。
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和新四軍的頻繁作戰,令中國抗日戰爭的敵後戰場實際上成為日軍同樣需要作戰乃至大規模作戰的另一條前線。這一前線上雖然沒有大兵團的運動戰和陣地戰,但無處不是令日軍機械化部隊毫無用處的游擊戰、襲擊戰、伏擊戰或破襲戰。
盧溝橋事變后,汪精衛在他的各種演說中大肆宣稱「戰必大敗」的「亡國論」,其代表作是題為《最後關頭》的講話。其中,汪精衛用這樣的語言描述了誓死抗戰的結局:「犧牲兩字是嚴酷的,我們犧牲自己,我們並且要犧牲全國同胞一齊犧牲。因為我們是弱國,我們是弱國之民,我們所謂抵抗,無他內容,其內容只是犧牲。」「我們並且因為不願自己犧牲之後,看見自己的同胞去做傀儡,所以我們必定要強迫我們的同胞一齊犧牲,不留一個傀儡的種子。無論是通都大鎮,還是荒村僻壤,必使人與地倶成灰燼。」「我們犧牲完了,我們抵抗之目的也達到了」。——汪精衛的核心觀點是:中國要抵抗外來侵略,其結果只能是民族與國家「倶成灰燼」。那麼,照此推論,中國浴血抗戰的意義何在?繼《最後關頭》之後,汪精衛又發表了《大家要說老實話大家要負責任》的講話,通篇以陰陽怪氣之語暗示堅持抗戰是對國家的不負責任:「和呢,是會吃虧的,就老實的承認吃虧,並且求于吃虧之後,有所抵償。戰呢,是會打敗仗的,就老實的承認打敗仗,敗了再打,打了再敗,敗個不已,打個不已,終於打出一個由亡而存的局面來。」
這種觀點在戰爭爆發之日就已出現。國內許多人曾經表示,日本不具備吞併中國的能力,如果日軍向華北進攻的話,其軍隊前鋒不可能越過長城,更不可能攻入山西。在淞滬會戰初期,當中國軍隊抗擊日軍登陸並堅守上海外圍陣地時,日軍一度舉步維艱,於是又有國人宣稱,只要中國堅持三個月,形勢一定會發生變化,國際會幹預蘇聯會出兵,中國軍隊很快就能把日軍趕下海去,甚至預言中國軍隊將乘勝追擊奪回失去的東北。「速勝論」在台兒庄戰役后達到高潮,不但認為中國軍隊的勝利是日軍崩潰的標誌,而且認為接下來的徐州會戰將是一個「准決戰」,日軍將在這樣的決戰中面臨「最後掙扎」。——如果「速勝論」為一般民眾和社會輿論所持,或許在某種情境下情有可原;但是,如果為中國決策層中的人所持,就會導致不顧一切乃至賭上國家命運的「戰略決戰」,這對中國的抗戰前途將是一種危險。
回到南京后,就和許多朋友,研究如何在適當的情形下,可以結束北方的抗戰,恢復和平的關係……汪先生的主張,是完全和我們一致的,所以我們當時就無形中以汪先生為中心醞釀和平運動……湊巧主張相同的幾位朋友有些住在我家裡,有些每日必來。於是空氣漸漸傳出去,漸漸地引起外面的注意了。但是,我們毫無顧忌,而且把我們這個小小的團體,叫做「低調俱樂部」。
一九三八年,八路軍的觸角還深入到山東。在魯西地區,共產黨人發動民眾,建立抗日武裝,展開游擊戰爭。四月,八路軍第一二九師津浦支隊進入魯西北,與當地的抗日武裝一起開闢了魯西北根據地。六月,第一二九師第三八六旅進入河南北部,與第一一五師第三四四旅聯合作戰,開闢了豫北根據地。同時,第一二九師和第一一五師各一部打入冀魯邊界,又開闢出一片根據地。從此,在山東與河南交界處的廣大地區,由共產黨創建的抗日根據地連成了一片。這一年的夏天,八路軍第一一五師第三四三旅一部深入到山東腹地,與第一二九師的工兵連以及當地抗日民眾武裝,合編成八路軍東進抗日挺進縱隊。十月,中共中央決定迅速擴大山東的抗日力量,第一一五師在羅榮桓的率領下全部進入了山東,之後,山東的抗日武裝被統一編為八路軍山東縱隊,下轄四個旅和四個支隊,兵力達到五萬人之多。
昨日遭受襲擊之部隊為栢谷部隊(日軍第一〇八師團輜重第一〇八聯隊,聯隊長栢谷留吉)第三中隊和第十六師團兵站輜重隊,幾乎全部被消滅,馬匹全部被帶走。昨日逃回潞城者僅十四人,其慘狀可想而知。昨日部隊卡車也同時到達被襲擊現場,擬掉頭折回,車身傾覆,人員棄車暫時退卻。因而車載武裝、用具全被奪去,所幸車輛尚完好無缺。昨日之敵兩千人,目下正緊急追擊中。該敵可能為朱德指揮的第一二九師、第一一五師之一部,附近之敵尚有高桂滋的第一六九、第八十四、第九十四等三個師,以及曾萬鍾的第七師、第十二師。昨日我方之損失,八百人中傷亡兩百名,其中戰死一百名。
在臨汾舉行的軍事會議上,第二戰區決定把現有部隊分編為中央、東路和西路三個集團軍,其中東路軍以八路軍總司令朱德、副總司令彭德懷為正副指揮,統轄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和第一一五師一部、山西新軍決死隊第一和第三縱隊以及第八十四師朱懷冰等部,負責向正太路的愉次、娘子關一帶出擊。
這就是八路軍戰史上著名的「長樂村之戰」。
《論持久戰》單行本出版后,被翻譯成日文、英文、俄文。
毛澤東說過,共產黨領導的軍隊,在戰爭中的決定作用是「真正獨立自主的山地游擊戰」。游擊戰是敵後作戰,敵後作戰的首要條件是在敵後紮下根來,建立起穩固可靠的根據地。
《論持久戰》依據辯證唯物史觀和歷史唯物史觀,對抗戰十個月的經驗教訓進行了全面闡釋和總結。
太原失守后,中國第二戰九_九_藏_書區擬對太原發動反擊作戰。
第一支隊,司令員陳毅,副司令員傅秋濤,所轄一團團長傅秋濤兼任,二團團長張正坤;
一九三八年二月八日,閻錫山向蔣介石報告了八路軍堅持山西、華北抗戰,配合國民黨軍隊在津浦路南段作戰的部署情況:
為了迎戰日軍的進攻,中國第二戰區決定,由戰區副司令長官兼東路軍總指揮朱德統一指揮晉東南所有的中國軍隊。
一、我軍所控制冀中卅六縣,地方政權早已恢復。復根據國民參政會之決議,準備普選及建立各級參政機關。
朱德制訂了運動戰和游擊戰相結合的作戰方案,決定採取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敵人的戰術迎戰。而共產黨的將領如何指揮國民黨的軍隊?毛澤東提出的方針是:「應採取愛護和協助態度,不使他們擔任最危險的任務。」朱德和彭德懷貫徹執行這一方針,「在戰區兵力部署上,將八路軍配置在第一線,友軍配置在第二線」。
各部隊:
一二九師以兩個團位於平定、昔陽、和順以東,平漢路以西、正太路以南之山地,配合——五師之三四四旅夾正太路,積極打擊消滅該線之敵,並大規模地破壞正太鐵路與石家莊以南之平漢路。一部位於榆次、壽陽以南地區,一部在武安、邢台以西地區。該師張、韓支隊(八路軍第一二九師的兩支游擊隊,張賢約、韓東山各為支隊長)仍在滄石路以南地區向滄石路及向東活動。
新四軍活動之地域,東起南京,沿江而西至蕪湖,北至長江以北,南至江南湖沼重山地帶……彼等之活動,大抵于黑夜或黎明時為之。如強襲日本駐軍,攻擊日方運輸船,破壞日方卡車,俘綁日軍,炸毀日方之軍火庫,破壞橋樑及公路,日日從事牽掣日軍之行動,予日軍哨兵以極大之威脅。有時更乘日方大軍之不備,而予以出其不意之突擊……新四軍並非為一種新異之軍隊。該軍現二萬人,分為四個支隊,其中三分之二,皆為以往之紅軍。此輩皆為紅軍主力「長征」時所留落於後方者……紅軍之未被政府軍所消滅,此點並不可奇;最可奇者,即紅軍之根據地及其組織,始終能保持不墜耳……項英所部紅軍之得以保持至今,亦由於當地人民之支持。蓋於彼等為政府軍重重包圍糧食斷絕時,一地之農民,往往以食物接濟之,同時更為嚮導僻靜小路從事突圍……自西安事變之後,中央軍固已停止其軍事行動,但對南方之紅軍則仍不絕進行進攻之策略……項英當時曾請政府停止軍事行動,並請朱毛轉請政府停止軍事行動,但皆無結果,戰爭已然在不絕進行中,甚至盧溝橋事變爆發后政府軍仍未停止其進攻。至滬戰爆發,南方紅軍請政府派往前方抗日,因而暫時成立停戰協定。於是項英九月前往南昌,會見何應欽。至十月二日,軍事委員會始許收編紅軍為國軍,以廣州暴動時之領袖葉挺為司令,是為「新四軍」名目之由來。
觀點之一是「速勝論」,也稱為「高調理論」。
從四月十日開始,各路進犯的日軍都受到了猛烈阻擊。
八路軍第一二〇師師長賀龍則向佔領著寧武、神池、河曲、偏關、保德、五寨和岢嵐縣的日軍發動了攻擊。作戰前,賀龍想得到友軍的支援,他去找了第三十三軍軍長郭宗汾,郭軍長表示自己是個「爛軍隊」,根本無法與日軍抗衡;賀龍又去找騎兵第一軍軍長趙承綬,趙軍長答應先支援兩門山炮,至於部隊待相機行動。第一二〇師首先打的是岢嵐城。第三五九旅先把岢嵐城圍起來,將通往城裡的水源截斷,就這樣圍了三天,城裡的日軍果然棄城出逃了。出逃的日軍在三井鎮被第一二〇師包圍,官兵們奮勇衝擊,日軍抵擋不住死傷過半。閻錫山立即致電蔣介石:「賀師反攻岢嵐,迫近五寨,兩戰役計:三五九旅陣亡政治主任一員、營長一員、排長四員,受傷參謀長一、特派員二、連長四、指導員四、排長五、班長戰士二百四十五人;消耗手擲彈千余顆,步、機槍彈一萬二千余粒;俘敵五十三人,獲山炮一門、炮彈車七輛、炮彈數百顆、步槍二十余支,敵死傷二百八九十名,騾馬百余頭。」第一二〇師跟蹤追擊,追到了五寨城,把五寨包圍之後,「將主力放在機動位置,待機打擊來援之敵」。果然,日軍由神池增援五寨。第三五八旅和第三五九旅主力攔截了日軍的援軍,併發起猛烈襲擊,激戰六小時后,殲敵四百餘人。八路軍的持續攻擊令日軍喪失了戰鬥意志,先後放棄了保德、河曲、偏關和五寨縣城,向朔縣方向逃竄。第一二〇師緊追不捨,一直追到神池並收復了該城。在攻擊被日軍佔領的寧武時,第一二〇師還是「以少數部隊和游擊隊牢牢圍住縣城」,第三五八旅和第三五九旅主力則「分佈在同蒲路東西兩側」,形成「二虎攔路」之勢「單等敵人就範」。三月三十一日,日軍企圖接應寧武之敵突圍,進至八路軍的伏擊圈時遭到毀滅性打擊。而寧武之敵本想趁機出城,第三五八旅的一個團,在趙承綬的騎兵第一軍的配合下,以夾擊之勢對日軍發起圍殲,雙方激戰一天,日軍傷亡慘重。聯隊長千田負傷,退回寧武縣城后不堪支撐,於四月一日棄城向北逃跑。——八路軍第一二〇師一口氣收復了晉西北的七座縣城。
早在盧溝橋事變爆發后不久,毛澤東就明確指出:「整個華北工作,應以游擊戰爭為唯一方向。一切工作,例如民運、統一戰線等等,應環繞于游擊戰爭。華北正規戰如失敗,我們不負責任;但游擊戰爭如失敗,我們須負嚴重的責任。」為使游擊戰的展開有穩固的根據地依託,八路軍將領羅榮桓、聶榮臻先後率工作團抵達晉察冀地區。一九三七年十一月,晉察冀軍區在山西五台縣內成立,聶榮臻為司令員兼政委,下轄四個軍分區:第一軍分區,司令員楊成武,政委鄧華,轄雁北、察南、平西、平漢路保定至北平段以西的冀西地區;第二軍分區,司令員兼政委趙爾陸,轄晉東北和太原以北的晉北地區;第三軍分區,司令員陳漫遠,政委王平,轄平漢路保定至新樂以西地區及部分路東地區;第四軍分區,司令員周建屏,政委劉道生,轄平漢路新樂至石家莊以西和正太路石家莊至壽陽以北地區。不久,中共北方局成立了晉察冀省委,在各軍分區所轄地區成立了黨的特委及縣以下黨組織。一九三八年一月,在位於太行山區內的河北阜平縣,召開了邊區軍政民代表大會,一百四十九名代表出席,代表著根據地內三十九個縣一千萬以上的民眾,大會選舉產生了行政委員會,成立了敵後第一個抗日民主政權。
中國南方最大的報紙《申報》如此誇耀地介紹新四軍,或是特意為了讓日軍看到,同時也代表民眾的一種期望。
沒有後方的戰爭註定失敗。
毛澤東的論述,給包括蔣介石在內的國民黨軍政高層以極大觸動和啟發。特別是在《論持久戰》中,毛澤東給予了蔣介石指揮的一系列以撤退棄守告終的戰役以極其客觀的分析:「英勇戰鬥於前,又放棄土地於後,不是自相矛盾嗎?這些英勇戰鬥者的血,不是白流了嗎?這是非常不妥當的發問。吃飯於前,又拉屎於後,不是白吃了嗎?睡覺於前,又起床於後,不是白睡了嗎?可不可以這樣提出問題呢?我想是不可以的。」殲滅和消耗敵人的目的達到了,爭取了時間和「廣大的迴旋餘地」,戰鬥者的血就「一點也不是白流」。「放棄土地是為了保存軍力,也正是為了保存土地;因為如不在不利條件下放棄部分的土地,盲目地舉行絕無把握的決戰,結果喪失軍力之後,必隨之以喪失全部的土地,更說不到什麼恢復失地了」。蔣介石高度認同毛澤東的《論持久戰》,在他的許可下,《論持久戰》得以在全國印刷發行。白崇禧也對《論持久戰》甚為讚賞,認為是「克敵制勝的最高方略」。「在蔣介石的支持下,白崇禧把《論持久戰》的精神歸納成兩句話:『積小勝為大勝,以空間換時間』,並取得了周公(周恩來)的同意,由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通令全國,作為抗日戰爭中的戰略指導思想。」
就在日軍孤注一擲地向中國的軍事和政治中心武漢推進之時,毛澤東再次向共產黨高級幹部發出通電,再次強調抗戰期間共產黨人應該把握的「鞏固蔣之地位,堅持抗戰,堅決打擊投降派」的「總方針」:
日軍的戰的報道中充滿了八路軍在敵後襲擊日軍的消息。
全軍總計一萬零三百人。
其次,「速勝論」也是受到日本支持的。沒有人不希望對手越魯莽越愚蠢越好。如果中國繼續並固執地盲目樂觀下去,日本便可以獲得他們「速勝」的結果。因為在「速勝論」的指導下,中國將會不計後果地投入所有國力和軍力,與日軍進行大規模的決戰,或者死守某一要地名城,形成大規模的決戰態勢。在這種情況下,日軍將會集中所有的優勢兵力和火力,對中國軍隊實施毀滅性的殲滅,使得中國徹底地喪失抵抗能力,從而在最短的時期內將中國淪為日本的戰利品。對於武器裝備以及作戰技能均佔據優勢的日軍來講,最擔心的就是在中國戰場上尋找不到決戰契機,消耗不掉中國軍隊的主力,從而使得戰爭無限期地拖延下去。
剛才朱總司令提到忻口戰爭,我覺得非常慚愧。慚愧的是我們沒有能夠把那一些敵人完全消滅。那時,如果我們能把這一股敵人完全消滅了,華北問題可以說解決了一大半,可是我們沒有盡到我們的力量。但是,就整個來說,大家都以革命的立場說話,說坦白的話,我們在忻口的確打得不錯;八路軍也盡了很大的力量,像陽明堡的燒毀敵人的大批飛機,截斷平型關、雁門關使敵人不能得到接濟、補充,對於忻口戰爭有極大的幫助,那正是由於諸位的努力。
敵汽車過了下彎,進入河底,公路比較平坦,速度加快了。我們看到最後的幾輛坐著六七十名日軍掩護部隊的汽車,剛到下彎,前面的七十多輛汽車已進入七六九團地段,急待出擊命令時,突然聽到「啪啪」兩聲槍響,抬頭一看,兩發綠色的信號彈懸挂在上空,指戰員們都明白,這是徐向前副師長發出的總攻擊命令。頓時,我們的步槍、機關槍和迫擊炮一齊怒吼,密集的火網打得敵人懵頭轉向。緊接著,幾十把軍號一齊響起「嘀嘀噠,噠噠嘀……」的衝鋒聲。我們的部隊如猛虎一般地沖了下去,霎時間,數以千計的手榴彈在敵群中爆炸。隨著槍炮聲、衝鋒號聲、喊殺聲,我們的戰士火速衝上公路,跳上汽車,與敵人展開了搏鬥。敵人被打得驚慌失措,亂作一團。有的被擊斃在車廂里,有的被刺死在公路上,有的滾下車來企圖頑抗,有的藏在汽車下面。我們的戰士越戰越勇,大家的決心是,敵人不繳械就堅決消滅他。跳下汽車的敵人被我們的手榴彈炸得血肉橫飛,有的被刺刀和長矛(新戰士沒有槍)刺死在地上。殘餘敵人向南山逃竄,被我南山的部隊一陣猛打,又滾回公路上被消滅。就在我們七七一團緊張戰鬥的同時,七六九團也與敵人展開了激戰。十一時,戰鬥基本結束。敵人的一百八十輛汽車和隨車的一百七十多名日軍,除了三十多個敵人乘我南山部隊少,空隙大,鑽空子逃掉外,其餘的敵人均被殲滅。車上的軍用物資也都被我繳獲。那時,我們沒有汽車駕駛員,汽車開不走,只好把一百八十輛汽車一一點著。頓時,一團團黑色煙柱衝上幾十米的高空,一百八十輛汽車很快全部被燒毀。這時,我指戰員滿懷勝利喜悅,抬著繳獲的迫擊炮,扛著歪把輕機槍和嶄新的三八式步槍,掛著子彈盒,拿著黃呢子大衣、皮靴、飯盒等軍用品,高高興興地撤離了戰場。
交戰約一小時半,很遺憾,敵雖可能有很多傷亡,但我方不斷出現死傷,已經難以支持。終於在四時二十分忍痛放火焚燒附近兵菅及葦席房屋,以代替匪襲報警烽火。全體人員逐漸聚集在車站房舍內。可恨敵兵輕視我方人少,愈加狂暴,竟利用東北側小廚房登上車站房舍的屋頂,從被迫擊炮、手榴彈炸開的屋頂大洞投進手榴彈。車站房舍變成人間地獄,手榴彈的爆炸聲、敵人可怕的喊聲一直不斷,滿屋硝煙瀰漫,血肉橫飛。炮彈爆炸的巨響震耳欲聾,口眼難開。某軍曹倒下,某上等兵負傷。充血的眼睛,只見前後左右儘是血人。熊谷站長終於也被手榴彈炸傷,自認無一人想活下來。然而,最令人擔心的是子彈逐漸告罄,剩下的只有捷克造的子彈。青木匆忙將子彈裝進子彈盒,各處奔跑分發子彈……
雖然有各種各樣的游擊戰爭,但只有毛澤東率領的中國共產黨軍隊在抗日戰爭中進行的游擊戰,堪稱為歷史上規模最大、質量最高的游擊戰……在毛澤東的游擊戰略中,游擊戰是在軍事、政治、經濟、思想、文化等領域廣泛進行的……可以說是一種全民總動員、一致對敵的攻勢戰略。它把全國人民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動員起來,發揮衛國衛民的主觀能動性,造成集中全民力量正面衝擊敵人的威勢……把百萬帝國陸軍弄得團團轉。九-九-藏-書
(第一卷 結束)
從一九三八年八月開始,侵華日軍不得不抽調出五萬多兵力,專門圍剿晉察冀根據地,八路軍官兵以艱苦的作戰,不但令抗日根據地屹立不倒,而且有力的支持與配合了中國軍隊在正面戰場的作戰。八路軍連續作戰,屢屢得手,這令閻錫山十分驚愕。他仔細研究了八路軍的作戰戰例,發現利用特殊地形襲擊敵人,本是沒有更多奧妙的軍事常識。——「我軍對此種方法,人無不知,及其他種種襲擊方法,亦無人不盡知。然何以八路軍每次擊敵,皆收奇效,我軍則反是?」閻錫山命令他的將領「切實研究八路軍的作戰經驗」,並通告了他自己的研究心得:八路軍屢屢打勝的根本原因,不是軍事技巧所致,而是「聚精會神」——「事前無不竭盡全力籌劃制敵之策,實施偵察戰鬥之術,臨時置全軍聚精會神統一集結于主殲敵戰方面,其他一切皆可不顧,故不動則已,動則勝。」
我很久想來看朱總司令及諸位同志,好多次都是因為臨時有事沒有能來,今天能夠來到這裏,看見大家精神活潑,心裏非常高興。我知道八路軍確實是抗日的,是復興民族的最精銳的部隊,尤其是抗日的方法和經驗都非常豐富,希望以後不要忘掉責任,不要忘掉自己是中國最精銳軍隊的一部分,去和日本作戰。誰都明白,把日本打走以後,我們才能建設好國家。所以,不管是軍是民,大家的目標是把日本打出去,是把日本勢力完全消滅了,使世界上沒有了侵略人的國家,我們要在中國境內作一個世界上反抗侵略的模範!
周佛海,早年留學日本,曾是中共一大的代表,后投靠國民黨,一九二四年被中共開除出黨。他是蔣介石一手提拔的國民黨骨幹黨員,曾任總司令部行營秘書、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秘書長兼政治部主任、國民黨中央民眾訓練部部長、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第二處副主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副部長。
八路軍付出了傷亡八百餘人的代價,其中七七二團團長葉成煥因頭部中彈而犧牲。
將本部參謀張象山與新澤(絳)鄉北董村村民談話電示如下:
讀了以上這種談話,就知道老百姓對八路軍印象很好,好的原因就是能與人民的同情。仰各級長官要切實注意,要做到官兵打成一片、軍民打成一片、能存在的新軍隊為要。
中國的對日作戰已歷時近一年。在這段時間里,日本侵略者以極快的速度佔領了中國的大片國土。巨大的疑問由此瀰漫在國人的心頭:中國會不會亡國?抗戰是否有勝利的希望?如果勝利的希望還沒有最後破滅,那麼,中國抗戰的正確道路是什麼?
八路軍是工農紅軍改編的,這是盡人皆知的;新四軍也是由紅軍改編的,這卻不為一般人所完全知道的。不過八路軍是在二萬五千里長征后余剩下來的及從新招編過的;新四軍的紅軍根本就沒有到過西北,他們是紅軍西行長征的時候,留下來擔任後衛及收容流散的部隊,仍保留著它原來的存在,分散在豫、鄂、皖、粵、閩、浙、贛七省老根據地,由項英負責擔任七省游擊隊總指揮。
集團的核心人物是周佛海。
留在這七省的紅軍實力,名義上雖然稱為「游擊隊」,但實際上因主力已去,加以「停止內戰一致對外」的口號已經提出,故只算得是「游而不擊」。中央方面也不曾加以積極干涉,所以這支有戰鬥歷史而又甚為堅實的部隊一直能保留到現在。在台兒庄大戰前後,經由國共雙方經過了許多時間的接洽改編,「新四軍」的番號才能夠正式成為國軍構成之一單位,為民族解放戰爭而貢獻他們的力量,並開始向各個作戰目的地出發了。
四月四日,日軍華北方面軍調集了第一〇八師團、第二十師團、第一〇九師團、第十六師團各一部,在第一軍司令官香月清司的指揮下,兵分九路向位於晉東南地區的八路軍總部及其他中國軍隊開始了大規模的圍攻作戰。當時的八路軍總部在沁縣,因此沁縣成為日軍圍攻作戰的重心。日軍九路部隊的攻擊方向和目標是:第二十師團的一個聯隊由洪洞進攻東北方向的沁源;第一〇八師團由長治、屯留、平定各出動一個聯隊,分北、中、南二路向武鄉、沁縣和遼縣進攻;第一〇九師團的一個聯隊由祁縣和太谷向南進攻沁縣,兩個大隊由榆次進攻馬坊;第十六師團一部由元氏、贊皇向西進攻九龍關,另一部由邢台進攻漿水鎮,還有一部由涉縣向西進攻遼縣。
沒多久,「凄慘景象」再次發生,這次是八路軍第一一五師第三四三旅所為,時間在九月二十日,打的是汽車。日本《大阪每日新聞》:
三月二十四日,在沁縣東南的一個偏僻小村莊里,東路軍總司令朱德召開了軍事會議。與會者均為歸朱德指揮的東路軍將領,除八路軍的彭德懷、左權等人外,還有第三軍軍長曾萬鍾、第四十七軍軍長李家鈺、第三十八軍軍長趙壽山、第九十四師師長朱懷冰,共計三十多人。會上,朱德和彭德懷詳細分析了抗戰的形勢和前途,特別闡明應該如何在敵後開展游擊戰爭以及健全軍隊的政治工作。與會的將領們都對八路軍的游擊戰術表示出極大的興趣,為此,八路軍副總參謀長左權專門給他們作了一場介紹游擊戰經驗的報告。
在國民黨高層內部,存在著一個與汪精衛觀點一致的群體,這一反對堅持抗戰、反對國共合作的群體,最終形成一個投敵求和的政治集團。
三、軍民合作精神甚為緊密,由於支持一年來冀中游擊戰爭,足資證明。
晉冀魯豫邊區是共產黨人在華北開闢的面積最大的根據地,包括了晉冀豫和冀魯豫兩大戰略區。根據地西至山西的同蒲路,東至進入江蘇的津浦路,南臨黃河和隴海路,北接正太路和石德路,在華北和華中之間形成一個巨大的梯形地帶。經過了反擊日軍的大規模圍攻之戰,共產黨人對這片地區的掌控日漸穩固,西起太行山、東至東海邊,連日軍都不敢聲稱那是他們的控制區。特別是在青紗帳茂盛的華北大平原上,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幾乎深入到了河北的每一個縣。陳再道率領的八路軍東進縱隊一九三八年初進入平陸地區,佔領了巨鹿和南宮,收編了部分地方抗日武裝。三月,宋任窮率領騎兵團進入冀南,佔領廣宗、曲周、平鄉、南和等縣,在各縣都建立起抗日政權。五月,徐向前率領第一二九師的兩個團佔領威縣,把日軍徹底趕出了冀南。六月,八路軍又先後佔領臨清、高唐、夏津、棗強、永年、成安、肥鄉等縣城。七月,鄧小平來到冀南領導根據的建設。八月,冀南八十多個縣的軍政民代表齊集南宮,選舉產生了抗日行政公署的領導機構。
日軍第一〇八師團人事書記員木村源左衛門,在受到八路軍伏擊的第二天寫下了日記:
日軍侵佔華北后,面臨的嚴重的挑戰是:一、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力量,這時已成為威脅日軍在華北統治的主要力量,八路軍等抗日武裝以及他們開闢的抗日根據地不斷壯大,逐漸蠶食著日軍在華北的控制區域,甚至有把這些區域掏空或是包圍之勢;二、一部分歸屬蔣介石指揮目前卻滯留在敵占區的部隊,在戰爭初期也是牽制日軍大後方的一支軍事力量。因此,當華北日軍大舉南下進攻時,不得不分出極大的兵力駐守後方,以保證其佔領區和後方補給線的安全,日軍將這一行動稱為「治安肅正作戰」。
首先,無論從國力和軍力上相比,中國都處於絕對的劣勢,在「軍力、經濟力和政治組織力」上,中國與自己的戰爭對手有著相當的差距,這種差距是近代以來的中國歷史造成的。戰爭除了精神質量的比拼之外,還是工業能力、科技能力和創新能力的比拼,在這些方面,當時的中國與已進入工業強國時代的日本幾乎沒有可比性。承認劣勢需要勇氣,也是一種清醒和智慧;盲目的自以為是不是自信,是魯莽和愚蠢,由此產生的樂觀是要付出代價的,也是要承擔後果的。自日本挑起侵略戰爭以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形成后,中國舉國抗戰,軍隊拚死作戰,但是卻沒能抵抗住日軍從北向南的節節進攻,在這種情形下何以謀求中國之速勝?
同志們,我們不能消滅幾萬敵人就算滿意,今後我們要把敵人消滅完,能得大勝利就是大勝利,能得小勝利就是小勝利,幾千幾百個小勝利,湊成一個大勝利,直到我們完全勝利,才達到我們最後的希望!將來我們在一個戰場上,希望我們能夠消滅更多的敵人!
周佛海給他們這一群體取名為「低調倶樂部」:
第一二九師投入的三個團是:第三八六旅的七七一團和七七二團以及第三八五旅的七六九團。作戰部署是:七七一團為右翼,七六九團為左翼,分別埋伏在公路兩邊;七六九團抽出幾個連負責阻擊可能由涉縣增援的日軍,保護戰場的左翼;七七二團負責阻擊可能由黎城增援的日軍,保護伏擊部隊右翼後方。
「亡國論」的代表人物是國民黨副總裁汪精衛。
中日戰爭爆發僅僅一年,在日軍聲稱的佔領區或控制區內,共產黨武裝開闢的敵後抗日根據地,其創建速度之快,數量之多和規模之大,創造出人類戰爭史上的一種奇迹。
八月四日,八路軍第一二〇師第三五八旅七一六團一部襲擊朔縣榆林車站,打的是火車。日軍張家口通報部通報:
只有日軍第一〇八師團的三路部隊進攻到了太行山腹地:分別由長治、屯留北進的兩個聯隊的日軍,突破了曾萬鍾第三軍的防線,進入抗日根據地的武鄉、襄垣和遼縣;由平定和昔陽南進的一個日軍聯隊,在炮兵、工兵、輜重兵和騎兵的配合下向遼縣發起進攻,遭到八路軍秦基偉支隊、汪乃貴支隊和第一一五師曾國華支隊的奮力截擊,日軍傷亡數百人,被迫多次改變路線,於十四日抵達遼縣和遼縣東南的芹泉鎮。——此路日軍是圍攻作戰的主力,指揮官是驕橫的旅團長苫米地四樓。
中國共產黨抗日武裝力量兵力甚微,武器簡陋,尚不具備與日軍現代化師團進行大規模正面作戰的能力。但是他們于廣大的敵後戰場,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創建擴展抗日根據地,不惜代價不間斷的戰鬥,為的就是把日本侵略者的「後方」變成前線,令敵人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為其侵略付出代價。就像毛澤東在《論持久戰》中所說的:「動員了全國的老百姓,就造成了陷敵于滅頂之災的汪洋大海,造成了彌補武器等等缺陷的補救條件,造成了克服一切戰爭困難的前提」。「戰爭的偉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於民眾之中」。
在日軍第一〇九師團的作戰方向,從榆次發起進攻的兩個步兵大隊被八路軍第一二九師秦基偉、賴際發支隊阻擊在壽陽、和順一帶無法前進;另一個聯隊佔領祁縣子洪鎮后,陷入朱懷冰的第九十四師、武士敏的第一六九師以及八路軍游擊隊的包圍中,雙方的激戰持續了五天,日軍傷亡聯隊長以下千餘人。在第二十師團的作戰方向,日軍的一個聯隊前推至沁源,被山西新軍決死隊第一、第三縱隊以及高桂滋的第十七軍、趙壽山的第十七師堵截,儘管日軍最終突破中國守軍的防線逼近沁縣,但隨即遭到八路軍三個團的反擊,日軍向南退往安澤方向。在第十六師團作戰方向,一個大隊的日軍被八路軍第一二九師游擊支隊阻擋在九龍關附近,另有千餘人被第一二九師先遣支隊阻滯于漿水鎮;另兩個大隊的日軍被王奇峰的騎兵第四師阻擊在遼縣東南——以上五路日軍在中國軍隊的猛烈阻擊下,均沒有完成預定的作戰計劃,被迫停止了深入晉東南的軍事行動。
首先,毛澤東再次強調了全國團結對於抗日戰爭的重要性:「全國黨派,從共產黨到國民黨;全國人民,從工人農民到資產階級;全國軍隊,從主力軍到游擊隊;國際方面,從社會主義國家到各國愛好正義的人民;敵國方面,從某些國內反戰的人民到前線反戰的兵士。總而言之,所有這些因素,在我們的抗戰中都盡了他們各種程度的努力。每一個有良心的人,都應向他們表示敬意。我們共產黨人,同其他抗戰黨派和全國人民一道,唯一的方向,是努力團結一切力量,戰勝萬惡的日寇。」
或許,這才是令閻錫山的將領們真正驚愕的原因。
觀點之二是「亡國論」,也稱為「低調理論」。
會議即將結束時,朱德向各位將領發出了邀請: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即將打響一場伏擊戰,各位可以現場觀戰。
問:你為何要當八路軍?
什麼是「攻勢戰略」?
「這個新奇的隊伍,自開到江南以後,引起『孤島』(淪陷后的上海)上的人們熱切的注意。」——上海的報刊不斷地描繪著新四軍的模樣,試圖讓中國南方的民眾對這支共產黨武裝有所了解:
這是中國軍隊開闢敵後抗日根據地的黃金時期。
「七七一團指戰員絕大多數未見過汽車」,因此,聽說這次伏擊戰主要是打日軍的汽車后,官兵們都有點緊張。貧苦農民出身的官兵們無法想象汽車是什麼樣子https://read.99csw•com,也不知如何對付那些轟然作響的傢伙。於是,部隊事先進行了關於汽車知識的教育,教給戰士們如何打駕駛員,如何打油箱和輪胎。一切都準備好了,部隊進入陣地后,情況突然變化了:數百名日軍原因不明地繞到了伏擊陣地的背後。副師長徐向前經過冷靜的分析后,認為伏擊行動並沒有暴露,作戰計劃可以照舊執行。他告訴官兵們,你們儘管打仗,不要擔心後面,七六九團和七七一團各留一個連,由我負責「掩護你們消滅敵人的運輸隊」。——徐向前在官兵中威信極高,徐副師長親自指揮掩護,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第四支隊司令員高敬亭,副司令員周駿鳴,所轄七團團長楊克志,八團團長周駿鳴兼任,九團團長顧士多,手槍團團長詹化雨。
伏擊戰的地點,是距神頭嶺戰場不遠的一個名叫響堂鋪的地方。這是位於河北涉縣以西、山西黎城縣以東的一個公路邊的小村子。村子的南側和北側,聳立著兩座海拔一千二百多米的陡峭山峰,兩峰之間狹長的峽谷中有一條日軍修築的簡易公路,這條公路是日軍從河北向山西進攻的必經之路以及後勤補給線。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師長劉伯承、政委鄧小平和副師長徐向前決定投入三個主力團,在這裏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
一九三八年春節,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衛立煌特意來給朱德總司令拜年,他在講話中說:
答:從前八路軍駐在我們村中,給我們磨面、掃院、喂牲畜、抱小孩,好像一家人一樣。
這時候的蔣介石,已充分認識到敵後作戰對於中國抗戰全局所起到的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因為幾乎占侵華日軍主力半數的兵力都已被牽制在了敵後戰場,而日軍佔領的地區越大被牽制住的兵力越多,就越能緩解正面戰場所承受的巨大戰爭壓力。因此,一些成建制的中國軍隊被派往日軍佔領區開闢抗日根據地,中國統帥部還以極大的熱情舉辦由共產黨人擔任教官的游擊戰訓練班,以期把八路軍的游擊戰經驗推廣到敵後所有的中國軍隊中。與此同時,蔣介石還告誡各部隊將領,最應該學習的是共產黨軍隊領兵打仗的政治經驗。
日軍侵華,耗資巨萬,歷時三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始攻下上海,繼而佔領京滬、滬杭各地。然其兵力所及者,僅幾條鐵路線和幾座城廂而已,泰半豐沃的土地仍操于游擊隊手中。京滬各地郊外,游擊隊網密布四周,十分聯絡,勢力浩大,到處放有步哨。除身穿灰布制服,雄赳赳氣昂昂,手握來複槍或盒子炮的游擊隊之外,甚至在田疇中割稻的農夫,小河中打槳划舟的鄉下土老,實際上便是正式游擊隊的化身,若輩一有消息,馬上通風報信,于頃刻間即能全部皆知,遂預先從容加以嚴密防範。故而日軍之於游擊隊,休想有得逞的機會,反而時時誠惶誠恐。如欲經過游擊區域,非大隊人馬絕不敢冒險通行。入夜往往槍聲不絕,城內日軍聞而喪膽,不敢越雷池一步。事實上,日軍兵力有限,僅能依仗優良之武器死守城廂,倘思大舉出擊或殲滅中國軍隊,不啻自陷絕境,反被各路游擊隊群起包圍,一鼓而殲之。
八路軍官兵從被俘的日軍那裡了解到,日軍第一〇八師團輜重隊多為「三十至四十歲以上者」,「多系第二次被征入伍」,士兵中「老年者甚多」,且因部隊中不準傳說八路軍的情況,因而他們對中國軍隊的游擊戰爭「均不知道」。
一九三八年十月,中國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專門給蔣介石轉發了第一游擊支隊司令員呂正操的電報——八路軍第三縱隊在國民政府編成的中國軍隊序列里是第一戰區第一游擊支隊:
太行山,抗日根據地的母親。
正是在這種巨大的歷史憂患下毛澤東寫出了《論持久戰》。
當時,車站有滿鐵職員三人,即站長熊谷范雄、青木傳助、大橋八。加上昨夜從馬邑方面撤回待命的警備列車司機川島貞作、乘務員岩田寬二人……得知敵人襲擊后,熊谷站長立即想向岱嶽及朔縣請求緊急救援,但電話線已被完全切斷。為了匪襲報警時用的烽火,平時在站前鐵軌對面備有很高的劈柴垛,但那裡已經布滿敵人,無法前去點火。站長立即命令發給全體站員子彈,護理傷員,部分士兵與鐵路員工一致協力應戰。然而,由於孤立無援,寡不敵眾,雖已用盡全力,敵人卻毫無畏色。
毛澤東認為抗戰爆發十個月來,「一切經驗都證明下述兩種觀點的不對:一種是中國必亡論,一種是中國速勝論。前者產生妥協傾向,後者產生輕敵傾向」。那麼,中國會滅亡嗎?毛澤東回答:「不會亡,最後勝利是中國的。」中國能速勝嗎?毛澤東回答:「不能速勝,抗日戰爭是持久戰。」毛澤東給出的依據是:「中日戰爭不是任何別的戰爭,乃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和帝國主義的日本」之間進行的「一個決死的戰爭」。日本是一個帝國主義強國,「它的軍力、經濟力和政治組織力在東方是一等的」,這是日本發動侵略戰爭的「基本條件」,決定了「戰爭的不可避免和中國的不能速勝」。但是,「日本社會經濟的帝國主義性,就產生了日本戰爭的帝國主義性,它的戰爭是退步的和野蠻的。」這種帶有封建軍事特點的退步和野蠻的戰爭,完全「不能達到日本統治階級所期求的興旺,而將達到它所期求的反面——日本帝國主義的死亡」。同時,由於「人力、軍力、財力、物力均感缺乏」,日本統治者原想「從戰爭中解決這個困難」,其結果只能是它為解決這個困難而「發動戰爭」,困難反而會因戰爭不斷增加,戰爭還會將它「原有的東西也消耗掉」。再有,日本「雖能得到國際法西斯國家的援助,但同時,卻又不能不遇到一個超過其國際援助力量的國際反對力量。這后一種力量將逐漸地增長,終究不但把前者的援助力量抵消,並將施其壓力于日本自身」。毛澤東說,這就是失道寡助的規律,「是從日本戰爭的本性產生出來的」。而對於中國,毛澤東指出,中國雖是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弱國,雖在「軍力、經濟力和政治組織力各方面」都不如日本,但是中國人民自近代以來積累了百年的爭取民族獨立與解放的力量,今天的中國「有了比任何一個歷史時期更為進步的因素」,這種進步因素的代表就是「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下的軍隊」,它使中國的抗日戰爭「得到了持久戰和最後勝利的可能性」。況且,中國的抗日鉞爭是進步的、正義的,它能「喚起全國的團結」,並「爭取世界多數國家的援助」。中國自身「又是一個很大的國家,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能夠支持長期的戰爭」。因此,這些中日雙方「互相矛盾著的基本特點」,決定了「戰爭的持久性和最後勝利屬於中國而不屬於日本」。
第三支隊司令員張雲逸兼任,副司令員譚震林,所轄五團團長饒守坤,六團團長葉飛;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三日,國共雙方認可的北伐名將、新四軍軍長葉挺受邀抵達延安,受到隆重的歡迎。毛澤東會見了葉挺,解釋了中國共產黨在對日作戰中的路線、方針和政策,並一起研究了改編南方紅軍游擊隊的諸項事宜。葉挺返回武漢后,經與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反覆磋商,終於達成協議,規定:新四軍獨立建制,不隸屬八路軍,歸戰區統轄;軍以下不設師和旅,轄支隊和團,部隊全部開赴抗日戰場。同時,新四軍堅持共產黨的領導和敵後游擊戰的獨立性原則,國民黨不派人進入新四軍。
二月二十日,日軍第一〇八師團協同沿同蒲路南下的第二十師團向長治發起攻擊。李家鈺的第四十七軍第三一一旅一部奉命阻擊,中國守軍在與日軍的血戰中全部陣亡,長治失守。接著,晉南重鎮臨汾陷落。日軍來勢兇猛,以至於中國第二戰區反擊太原的計劃已無實施的可能。一股日軍從汾陽方向向西,直逼閻錫山的退路隰縣。閻錫山命令王靖國的第十九軍前往迎敵。但是,經過一晝夜的激戰,位於川口的第七十師陣地被日軍突破,師長杜堃差點被俘,旅長趙錫章陣亡,團長馬鳳崗率部猛衝才把被日軍包圍的師旅機關人員救出,王靖國軍長帶著第七十師殘部跑到山裡去了。而在大麥郊第六十八師陣地,中國官兵激戰兩晝夜后,陣地還是被日軍突破。中國第二戰區執法總監張培梅大怒,嚴令第六十一軍軍長陳長捷增援,並警告陳軍長完不成任務小心腦袋,但陳軍長還是因戰事不利撤退了。張培梅怒不可遏,堅持要槍斃王靖國和陳長捷,說只有砍了這兩個軍長的腦袋才有可能扭轉晉南危局。但是,閻錫山堅決不同意殺他的軍長。——「張培梅見日軍逼近隰縣,閻軍一再敗北,而自己殺一儆百的主張又不為閻所採納,悲觀失望,即萌生自殺之念,吞食鴉片身亡。」
之所以說日軍對中國的佔領是「名義上」的,指的是侵華日軍實際上已經沒有了後方。
這便是日軍攻擊武漢時心緒複雜的重要原因。
「速勝論」的核心內容是:中國可以在短時期內打敗日本侵略者,戰爭很快就會以中國的決戰勝利而宣告結束。
此時,共產黨著名的軍事領袖朱德指揮的是一支數量龐大的部隊:八路軍第一二九師、曾萬鍾的第三軍、李默庵的第十四軍、李家鈺的第四十七軍、武士敏的第九十八軍、高桂滋的第十七軍、趙壽山的第三十八軍、朱懷冰的第九十四師、王奇峰的騎兵第四師、山西新軍決死隊第一、第三縱隊等。
一九三八年十月—十一日《文匯報》載:
至一九三八年下半年,晉察冀根據地已建立起北嶽、冀中、冀東、平西和平北五個抗日政權。——共產黨領導的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其武裝力量、政治影響和民眾基礎,幾乎對華北,特別是平津地區形成了包圍之勢。作為侵華日軍最為重要的後方基地,日軍的後方已經成為另一種前線。
一九三八年春,新四軍首先在安徽舒城打響了阻擊日軍的戰鬥。之後,在巢縣東南的蔣家河口伏擊了日軍的守備船隊,又在南京至句容間伏擊了日軍南進的汽車隊,在鎮江西南的韋崗附近伏擊了日軍的另一支汽車隊,同時夜襲南京以南西善橋的敵人守備隊,破壞了南京至鎮江間的鐵路,致使交通「阻斷三日」。由於日軍兵不敷出,只能沿交通線駐紮于重要的城鎮和車站,於是新四軍控制了寧滬鐵路沿線的大部分村莊。——新四軍與日軍「每日必有接觸。據稱在此六個月中間,新四軍所殺傷之日軍,達二千五百之多,並奪獲日軍步槍五百余支」。
日方關於這支運輸隊受襲的記述是:
毛澤東在延安窯洞中寫作《論持久戰》時,幾百公裡外的山西南部的黃土溝壑上,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與閻錫山指揮的部隊再次聯手,共同抗擊著日軍的大規模進攻。
共產黨和國民黨兩黨兩軍關係最為融洽的時期,正是日本侵略者最苦悶的時期——日本人知道,只要中國的兩大政黨緊密地團結在一個統一戰線里,徹底征服中國就是無望的。
蘇聯《莫斯科新聞》刊文稱:「日本在後方和前方,都有很大的困難。去年秋天,《泰晤士報》曾明顯地稱日本的佔領是『名義上』的。到現在,這種事實,自認更真確了。就是那個時候,日本的『佔領』也只限於主要鐵路線兩旁的窄狹地帶。接近鐵路線的廣大的領土,完全在游擊隊的手中。他們日益加多並且更有效力地襲擊日本的交通線、軍事運輸、軍隊的分隊和當地的駐軍。在目前尤其是如此……第八路軍和新四軍領導的游擊隊,已經變成一種強大的力量。」
我徐旅(八路軍第一一五師第三四四旅,旅長徐海東)六八八團在溫湯鎮附近伏擊井陘前進之敵。九時許,即與井陘來敵開始接觸,當即將該敵約千餘人擊潰,敵傷亡約二百餘人,但未能解決戰鬥。十二時,平山之敵趕到,隨來敵機二架助戰,敵發炮千發。該團長督率所部奮勇擾擊,反覆衝鋒十余次。戰至黃昏,溫湯鎮終被敵佔領,該團團長陳錦繡及第三營營長均作壯烈犧牲,並傷亡連長以下三百餘人。但敵亦傷亡頗大。
就在日軍即將對武漢實施最後攻擊的時刻,一個更令他們焦灼的消息傳來了:在武漢戰場的後方區域內,又出現了一支共產黨武裝,這支武裝在中國抗日軍隊的序列里被稱為「新四軍」。
川口失守后,八路軍第一一五師奉命支援友軍作戰,但是這一次該師出師不利——師長林彪出了意外。三月二日九時許,林彪穿著繳獲的日本軍大衣,騎著繳獲的日軍大洋馬,路過隰縣以北的千家莊時,被駐防當地的王靖國的第十九軍哨兵誤以為是日軍開槍所傷——子彈「從右側進由右側背穿出后,幸未中要害,須移至妥當地點修養」。第一一五師師長隨即由第三四三旅旅長陳光代理。三月十七日,日軍第十師團一部從蒲縣出發向大寧進攻,遭到楊得志的六八五團的截擊,被迫撤回位於呂梁山脈中南部的午城。第一一五師把午城包圍起來並實施攻擊——
問:你很年輕,為何不當兵?
長生口伏擊戰後,為配合津浦路南段的作戰,劉伯承的第一二九師迅速南下,以主力進軍晉東南的襄垣地區,擬側擊西進的日軍。三月十日,陳錫聯的第三八五旅七六九團突襲黎城,又以主力擊退涉縣的東援之敵;而陳賡的第三八六旅,則在日軍從潞城增援黎城的必經之路神頭嶺設伏。此時,日軍第一〇八師團為了保護其補給線,在涉縣、黎城和潞城都駐有重兵。八路軍的伏擊如能成功,不但可以切斷日軍的補給線,還能遏制其進攻的勢頭。神頭嶺位於潞城東北十幾公里處,從一張晉軍提供的作戰地圖上看,神頭嶺公路是從一條深溝中間穿過的,兩側險峻的山勢是個伏擊的好地方。但是,當旅長陳賡帶領幹部們勘察了現場后,不禁大吃一驚:軍用地圖與現場相差甚遠,神頭嶺段公路竟然盤在山樑之上。幹部們不知這下如何是好,陳賡卻認為出其不意也是軍事上的險招:在「獨木橋上打架」,誰先下手誰就能佔據主動。陳賡的部署是:七七一團在左,七七二團在右,兩個團都埋伏在公路北面,補充團在對面。由七七二團的一個營擔任斷敵退路的任務,再派小部隊把濁漳河上的橋炸斷,切斷河兩岸敵人的聯繫。三月十五日,部隊向伏擊地點運動時,主要由新兵組成的補充團的戰士手裡的武器竟然還是紅纓槍。凌晨,萬籟寂靜。突然,黎城方向傳來沉悶的槍炮聲,這是七六九團開始攻擊黎城了。天亮后,終於看見了從潞城出動的大約一千五百多日軍。陳賡很高興:多了吃不下,少了不夠吃,一千五百多人正合適。這股日軍是第十六師團和第一〇八師團的混合輜重隊。在把日軍先頭部隊放過去后,第三八六旅的官兵突然躍出開始了襲擊,成百上千的手榴彈大雨一般落下,而補充團的官兵們高舉的紅纓槍閃閃發亮——無法想象在與日軍作戰時,中國士兵竟然仍使用著這種冷兵器,但八路軍鋒利的紅纓槍還是讓日軍很是懼怕,他們稱其為「長劍」。——「一營一個戰士負傷四處,用毛巾扎住傷口后,又一口氣刺死了三個敵人,當他停止呼吸時,手裡的刺刀深深地插在敵人的肚子里……」濁漳河上的大橋被炸斷了,三百多日軍跑進神頭村負隅頑抗。陳賡大喊:「村邊的是蒲達義的那個排嗎?」蒲排長立即帶領二十多名士兵衝進村,以傷亡五人的代價,把數百日軍從村裡趕了出來。在主力部隊與日軍激戰的時候,被放過去的日軍先頭部隊被七六九團特務連截住。混戰時,日軍從潞城來的增援部隊抵達,可第三八六旅兩個連的增援部隊也趕到了,增援日軍的十輛汽車被擊毀一半,剩下的倉皇逃回潞城。https://read•99csw•com
答:好。但是多啦,免不了有壞的。
答:我打算當八路軍。
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八路軍如何作戰,令閻錫山的將領們大開眼界。朱德現場點評道:打好伏擊戰,一要把地形選好,二要把情況判斷準確,三要決心果斷,四要擔任打援的部隊密切配合。
共產黨崇尚的理論是:爭取民心是最大的攻勢戰略。
一九三八年一月,八路軍與日軍在正太路上發生了戰鬥:
二、我軍所恢復政權各縣,均已成立自衛隊、游擊隊。所有十五歲至四十五歲之男女,均參加各種抗敵工作。
……午城的敵軍,因連續遭我打擊,夜晚總防備著我們進攻。當我六八五團的兩個營,趁夜從東北向午城打來之時,固守在北山的日軍雖進行了一番抵抗,但畢竟是驚弓之鳥,很快就支持不住了。與此同時,我六八六團三營從西北面向東進攻,很快佔領了敵人的工事,並消滅部分敵人。敵人的汽車隊見勢不妙,就想逃竄。我們的戰士衝上去就是一陣手榴彈,打得敵人的駕駛員車燈都不敢開,駕車就往前竄,可那麼多車,天黑又找不到道,於是許多車在溝里亂沖亂撞。後來,有些車雖上了路,卻正好跑到我們的伏擊地帶。送上門來的肥肉,怎麼能不吃?打!經過一陣猛烈襲擊,敵人的六十多輛汽車全都報銷了……
無論如何,「低調倶樂部」成員的立場相當一致:鼓吹抗戰失敗和民族投降論,千方百計地阻止舉國抗戰,肆意攻擊共產黨,竭力破壞國共合作,積極充當對日妥協的穿線人。——在國家政府決策高層中,竟然存在著這樣一群「毫無顧忌」的「不是東西」的人,這不僅是中國政治史中的醜惡,還令苦難中的抗戰中國雪上加霜。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派赴第十八集團軍少將聯絡官喬茂材致電蔣介石:「八路軍抗戰意志堅定,機動力大,為七九步槍彈缺乏,不能放膽作戰。擬懇提前酌量補充,俾在華北牽制敵人,使津浦線我主力更易奏功。」
閻錫山給所屬部隊發過這樣一封電報:
四、現在職指揮下之武力約十萬人,尚能人手一槍,唯機關槍較少,炮十余門,彈藥極感缺乏。
……四時五十分,準備完畢的救援列車從岱嶽出發,車上載有某部隊阿部少尉率領的幾十名精銳士兵,還有鐵路職工六名。然而由於夜間運行,破壞鐵路是敵人慣用的手段。因此,強壓焦急心情,列車時速降到十公里左右。行駛到九十公里左右處,開始掛上制動器,邊警戒邊徐徐行進,果然不出所料,在吃驚的瞬間,機車完全出軌。與此同時,埋伏的敵兵從右、前、左三個方向,一齊用迫擊炮、機槍、步槍猛烈射擊,轟擊機車,轉瞬之間機車成了蜂窩,破璃窗碎片飛向四面八方。司機井田頭部負傷,迫擊炮彈打穿煤水車鐵板,火星迸發飛濺,發出可怕的聲響。此時阿部少尉立即命令全體人員下車,靠近十米后鐵路兩側的土堤,組成圓形陣地應戰。敵人看到我兵少力微,以驚人的勇敢逼近我方,五十米、三十米、十米,有的衝到了五六米的地方,雙方面對面地展開了白刃格鬥,手榴彈的彈片橫飛,凄慘景象簡直成了凶神的戰場。
毛澤東的《論持久戰》之所以成為中國抗日戰爭期間最具影響力的著述,重要前提是其產生的時代背景以及深刻的歷史針對性。
劉伯承指揮的八路軍第一二九師,決定在正太路向日軍發起襲擊,地點選在了幾個月前娘子關戰役時伏擊過日軍的長生口。「復戰長生口這一仗,簡直就是一次周密的軍事演習。」第三八六旅參謀長李聚奎說。師長劉伯承在幹部會上闡述了他的觀點:打仗就要選擇敵人的弱點。如果敵人沒有弱點怎麼辦?打還是不打?當然還要打,但先要給敵人製造出弱點,給敵人製造弱點的戰術叫作「圍點打援」。即先佯攻舊關,吸引井陘的日軍出動增援,然後在敵增援的必經之路上設點伏擊。二十二日,第三八五旅七六九團開始圍困舊關,井陘的日軍果然出動增援了,結果在長生口伏擊圈內遭到七七一團和七七二團的猛烈襲擊。戰鬥持續了五個小時,日軍八輛汽車被擊毀五輛,兩百餘人的隊伍被擊斃一百三十多人,其中包括這股日軍的指揮官荒井豐吉少佐。
中國舉國保衛大武漢的時刻來臨了。
太行山中之所以仍存在著如此之多的中國軍隊,是基於蔣介石三月八日下達的一道嚴厲指令:不準山西抗日軍隊的一兵一卒越過黃河,必須全部在敵後堅持進行對日作戰。蔣介石所說的山西的抗日軍隊,主要是指閻錫山和衛立煌指揮的部隊,因為八路軍明確宣布其作戰區域就是敵後戰場,決不會渡過黃河跑到正面戰場上去。如果沒有這道嚴令的話,滯留在山西的閻錫山部和衛立煌部很有可能全部退到黃河以南避戰。這是蔣介石萬分擔憂的。就華北的戰局而言,只要山西境內仍有中國軍隊作戰,日軍就無法宣稱控制了整個華北;就全國的戰局而言,只要太行山戰場還在作戰,日軍的後方就無法得到安寧,日軍由此向西攻擊西安並沖入四川的妄想就不會實現。
毛澤東認為,抗日戰爭的持久戰,「將具體的表現於三個階段之中」:「第一個階段,是敵之戰略進攻、我之戰略防禦的時期。第二個階段,是敵之戰略保守、我之準備反攻的時期。第三個階段,是我之戰略反攻、敵之戰略退卻的時期。」——毛澤東的這一分析將得到未來歷史的完全驗證。其中,關於戰爭的第二個階段,即戰爭的相持階段,毛澤東預言,中國要忍受難以想象的艱難,要熬得過去這段較長的痛苦時期。然而,「游擊戰爭在第一階段中乘著敵後空虛將有一個普遍的發展,建立許多根據地,基本上威脅到敵人佔領地的保守,因此第二階段仍將有廣大的戰爭。此階段中我之作戰形式主要的是游擊戰,而以運動戰輔助之」。「我軍將大量地轉入敵後,比較地分散配置,依託一切敵人未占區域,配合民眾武裝,向敵人佔領地作廣泛的和猛烈的游擊戰爭,並儘可能地調動敵人于運動戰中消滅之」。在這種情況下,日本侵略者「只能保守佔領地三分之一左右的區域,三分之二左右仍然是我們的,這就是敵人的大失敗,中國的大勝利」,是整個戰爭「轉變的樞紐」。因此,戰爭的勝負,不在於部分城市的和部分國土的得失,在於中國人民「絕不動搖地堅持戰爭」,在於「擴大和鞏固」民族統一戰線,在於「排除一切悲觀主義和妥協論」。
在明確抗日戰爭最終結局的前提下,針對十個月以來日軍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勝利」,「我則」「遭到一定程度的失敗」的現實,毛澤東分析道:「這隻是一定階段內一定程度上的勝或敗」。因為「敵雖強,但敵之強已為其他不利的因素所減殺,不過此時還沒有減殺到足以破壞敵之優勢的必要的程度;我雖弱,但我之弱已為其他有利的因素所補充,不過此時還沒有補充到足以改變我之劣勢的必要的程度」。毛澤東指出:在接下來的戰爭中,「只要我能運用正確的軍事的和政治的策略,不犯原則的錯誤,竭盡最善的努力,敵之不利因素和我之有利因素均將隨戰爭之延長而發展,必能繼續改變著敵我強弱的原來程度,繼續變化著敵我的優劣形勢。到了新的一定階段時,就將發生強弱程度上和優劣形勢上的大變化,而達到敵敗我勝的結果」。
問:你村駐軍好不好?
美國記者傑克·貝爾登在上海《大美晚報》上的報道客觀一些:
苫米地旅團長戰後受到了嚴厲處分。
這些疑問不僅產生於中國軍隊節節敗退和國土迅速淪陷的嚴酷現實,更是流行於國內的各種觀點和言論所造成的認知混亂。此時在中國,關於對日戰爭,至少有兩種觀點極其危險,有可能致中國陷於萬劫不復之地。
在山西,八路軍與閻錫山指揮的部隊經常並肩作戰,經常駐紮在一個村子里,相互來往,互相尊重。儘管閻錫山部的某些將領曾警告過官兵,要對共產黨保持距離和警惕,但至少在抗戰初期,兩軍發生摩擦的事件很少。在晉南,朱德的第十八集團軍總部和孫震的第二十二集團軍總部同駐洪洞縣城,第二十二集團軍官兵對共產黨隊伍有著極大的好奇心:他們發現八路軍點名時答「到」而不是像他們必須答「有」;他們發現街上的小販賣給八路軍的白菜豆腐一律半價,而賣給他們從不願意打折扣;他們喜歡八路軍總部戰地服務團的抗日宣傳演出,特別是八路軍的女兵個個都像穆桂英;他們愛聽朱德等共產黨將領的講話,認為和拉家常一樣,有真學問卻沒官架子;他們發現八路軍之所以打仗不要命,是因為八路軍的指揮官首先不要命;他們經過調查發現八路軍最高長官的「軍餉」還不如一名國民黨軍隊的士兵,而且八路軍每月的「軍餉」公開透明:士兵一元,連排長二元,團長四元,從師長到總司令一律是五元。
由於南方紅軍分佈的地域極其廣泛,新四軍成立后,國民政府下令:長江北岸的游擊紅軍集結于合肥,長江南岸的游擊紅軍集結于蕪湖、屯溪之間,國民政府派車前往閩、浙、贛、皖、豫、湘、鄂、粵八省,以便所有的南方紅軍集合起來。——「唯此項集中工作,殊為艱巨,因其中與總部相隔距離,有在八百里以外,甚至有兩千里以外者。」至一九八年四月,「在長江以北者,已集合者達百分之四十,在長江以南者達百分之六十。人械皆由中央政府派人點驗」。
汪精衛與周佛海不但沒有歷史淵源,而且曾經是政治對頭。周佛海加入國民黨后成為右翼,左冀領袖汪精衛諷刺他:「以前是共產黨員,現在卻又攻擊起共產黨來了。他退出共產黨就算了,還要來反誣,真不是東西。」周佛海反擊汪精衛道:「他本是國民黨黨員,現在卻要做共產黨的工具,攻擊起國民黨來了。他跑到外國就算了,還要來倒戈,真不是東西。」
一二〇師集結精幹部隊于雁門、陽曲之線以西地區,配合五台區部隊,在同蒲路北段積極打擊該線之敵,並繼續破壞敵之交通道路;宋支隊(八路軍的一二〇師雁北支隊,司令員宋時輪)仍積極活動於大同以南,破敵交通,襲擊沿線之敵。
日軍大本營參謀山崎重三郎中佐,戰後著文分析了八路軍的游擊戰術,認為是世界軍事史上「規模最大、質量最高的游擊九*九*藏*書戰」:
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制訂的《軍佔領區治安維持實施綱要》規定:「維持治安的宗旨,是我軍存在的需要,促進軍佔領區的全面安定,以幫助奠定新政權之基本為目的」。而「維持治安」的「重點指向共軍,特別是已經建成的共產地區應努力從速加以摧毀」。
沒有後方的軍隊是悲慘的。
抗日根據地的創建和不間斷的敵後作戰,成為日本侵略者的心腹之患。
答:八路軍好。
晉察冀楊支隊(以聶榮臻為司令員兼政委的晉察冀軍區第一支隊,司令官楊成武)以精幹部隊配合陳支隊一部及趙支隊(晉察冀軍區第四支隊,司令員陳漫遠;晉察冀軍區第五支隊,司令員趙侗),分途向正太、平漢線積極活動;以小部隊進入紫荊關以北之山地,向保定以北地區行動。周支隊(晉察冀軍區第三支隊,司令員周建屏)配合三四四旅活動,不斷破壞平漢線鐵路。趙支隊(晉察冀軍區第二支隊,司令員兼政委趙爾陸)向渾源、繁峙、代縣、崞縣、原平間,配合一二〇師積極動作。在平漢路以東、滄石路以北之陳支隊主力及呂支隊(晉察冀軍區人民自衛軍,司令員呂正操)基幹部隊,應領導當地游擊隊,配合張、韓支隊向滄石路、向津浦路行動,努力破壞交通,阻滯敵南移及東運,以直接配合津浦南段作戰。
當日軍進行徐州會戰以及準備進攻武漢前,華北方面軍的許多部隊被編入了華中派遣軍,以致在敵後形成大面積的空虛地帶。中共中央發出了「發展平原游擊戰爭」的指令,要求八路軍部隊「在河北、山東平原劃分若干游擊軍區,並在各區成立游擊司令部,有計劃的系統的去普遍發展游擊戰爭」。即刻,八路軍第一一五師推進至天津、滄州和石家莊附近;第一二〇師則向河北和平綏路以北發展;第一二九師向冀南和豫北展開。其中,第一二〇師宋時輪支隊「由雁北進入平西」,與第一一五師的鄧華支隊會合,編成八路軍第四縱隊,隨即攻佔了北平附近的昌平、延慶、平谷等縣城以及天津與北平間的寶坻、薊縣、豐潤等地,令日軍大為驚慌。
共產黨創建的晉綏根據地,包括晉西北和大青山兩塊地盤。一九三八年入夏后,八路軍第一二〇師將宋時輪的雁北支隊調往平西,第三五九旅派往渾源、廣靈地區,配合晉察冀部隊建立恆山地區的根據地。之後,第三五九旅一部與地方游擊部隊共組大青山支隊。同年冬,大青山支隊開闢了大青山抗日根據地。根據的武裝在平綏路以北地區不斷搗毀敵偽政權,直到與晉西北根據地連接成一片,創建出晉綏根據地。隨著八路軍第一二〇師向綏中、綏西、綏南和察哈爾地區的推進,晉綏根據地成為陝甘寧邊區、晉察冀、晉冀魯豫各根據地之間極為重要的戰略連接點。
苫米地旅團繼續向南進攻,佔領了武鄉和沁縣,這給八路軍總部帶來了巨大威脅。但朱德認為,苫米地旅團孤軍深入,這也給八路軍提供了圍殲日軍的戰機。當時在榆社至武鄉附近,有中國軍隊朱懷冰、曾萬鍾和武士敏等部。朱德命令曾萬鍾以一部在武鄉邊打邊退,將第三軍主力隱蔽在附近山地間,等日軍通過武鄉后追尾攻擊,並與事先埋伏好的朱懷冰部實施夾擊。但是,由於部隊行動遲緩,這一計劃未能實現。苫米地旅團不斷地尋找八路軍總部,又從武鄉北進到榆社,進入榆社才發現這裏已是一座空城,無人無糧道路也被破壞了,苫米的突然感到孤軍深入的危險,立即決定退回武鄉。此時,朱德帶領八路軍總部已轉移至武鄉西北的義門村。朱德認為,苫米地旅團繼續向南退回長治的可能性最大,於是決定打一場殲滅戰。八路軍第一二九師主力和第一一五師六八九團,奉命急速趕到武鄉縣城西北待機。四月十五日黃昏,日軍果然放棄武鄉企圖連夜東渡濁漳河。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師長劉伯承當機立斷,以七七二團、六八九團為左縱隊,以七七一團為右縱隊,沿池漳河兩岸的山地對撤退日軍實施追擊,並以七六九團沿武鄉至襄垣的大道實施尾追。十六日清晨,七七二團追到長樂村,發現了日軍側翼警戒部隊數百人,七七二團機警地隱蔽起來,這時日軍的大部已經通過長樂村,其輜重尚在後面,殲敵的時機終於到了。第三八六旅旅長陳賡命令部隊發起攻擊,撤退中的日軍轉瞬間被截成了數段,大隊人馬和大量輜重被壓制在長樂村以西的狹窄河灘上。在兩側八路軍的猛烈攻擊下,日軍欲戰無力,欲逃不能,混亂不堪。
毛澤東斷言:「持久戰的抗日戰爭,將在人類戰爭史中表現為光榮的特殊的一頁」。其「犬牙交錯的戰爭形態」就是它最為特殊的特點:「抗日戰爭是整個處於內線作戰的地位的;但是主力軍和游擊隊的關係,則是主力軍在內線,游擊隊在外線,形成夾攻敵人的奇觀」。「在戰爭的第一階段,戰略上內線作戰的正規軍是後退的,但是戰略上外線作戰的游擊隊則將廣泛地向著敵人後方大踏步前進」。而「利用國家的總後方」,「把作戰線伸至敵人佔領地之最後限界的,是主力軍。脫離總後方,而把作戰線伸至敵後的,是游擊隊」。從整個戰爭形態上看,敵之進攻我之防禦,似乎我處於敵人的包圍中;但是「我以數量上優勢的兵力」,「採取戰役和戰鬥上的外線作戰方針」,就可以把「各路分進之敵的一路或幾路放在我之包圍中」。敵後的游擊戰根據地也是,看似每個根據地「都處在敵之四面或三面包圍中」,「但若將各個游擊根據的聯繫起來看,並將各個游擊根據地和正規軍的陣地也聯繫起來看,我又把許多敵人都包圍起來」。如果將世界反法西斯力量也算在內,那麼屬於和平陣線的國家猶如天羅地網,當法西斯國家處在這張大網中無處逃跑時,也就是它被「完全打倒之日」。總之,「長期而又廣大的抗日戰爭,是軍事、政治、經濟、文化各方面犬牙交錯的戰爭,這是戰爭史上的奇觀,中華民族的壯舉,驚天動地的偉業」。我們必須正確認識戰爭的規律,讓全中國軍民明白抗日戰爭的目的是「驅逐日本帝國主義,建立自由平等的新中國」,從而「使幾萬萬人齊心一致」,羸得中華民族的最後勝利。
如果沒有取勝的把握,哪裡會有如此驚人之舉。
神頭嶺和響堂鋪兩場伏擊戰,都是八路軍主力部隊所為,可以說是動用了八路軍的優勢實力。但是,兩場戰鬥中都有八路軍戰士使用「紅纓槍」的記錄。——使用最原始的武器,與擁有現代武器裝備的日軍作戰,還要打勝仗,八路軍官兵需要付出怎樣的勇氣和犧牲?
就上述電文看,儘管日軍已佔領太原以及山西的北部和中部,閻錫山和衛立煌的主力部隊都已向南撤退,但在日軍佔領的區域內,八路軍仍舊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的廣泛地分佈著。
六、現時工作著重於津浦、平漢、北寧三路之破壞。
保衛武漢,重在發動民眾,軍事則重在襲擊敵人之側后,遲滯敵進,爭取時間,務須避免不利的決戰,至事實上不可守時,不惜斷然放棄之。因目前許多軍隊的戰鬥力遠不如前,若損失過大,將增加各將領對蔣之不滿,投降派與割據派起而乘之,有影響蔣的地位及繼續抗戰之虞。在抗戰過程中鞏固蔣之地位,堅持抗戰,堅決打擊投降派,應是我們的總方針。
最初,這片根據地指的是「同蒲路以東、平漢路以西,平綏路以南、正太路以北的察南、晉東北和冀西地區,以後逐漸擴大到冀中、冀東、平西、平北地區」,甚至深入到遼寧和熱河的一部分。該地域內山巒和平原相間,處在恆山、五台山和燕山山脈的連接地帶,控制著日軍入侵關內的咽喉,扼守著平綏、同蒲、正太、平漢和津浦等鐵路大動脈,是日軍侵佔整個華北乃至全中國的重要戰略後方基地。
閻錫山向蔣介石報告的戰果是:「響堂鋪伏擊山田、森本兩汽車隊,斃敵森本少佐以下四百餘人,毀敵汽車百八十輛,繳獲敵輕重機槍十二挺,長短槍三百余支。」
深感八路軍嚴重威脅的日軍,決定對晉東南發動大規模圍攻,以消滅或驅除太行山區的共產黨軍隊以及退入山中的閻錫山的部隊。
《論持久戰》是繼倡導促成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后,中國共產黨對抗日戰爭作出的又一歷史貢獻,它以超凡的視野和宏闊的韜略,在思想上、理論上、戰略上、方針上,全面闡述了中國為什麼要堅持持久戰,為什麼日本侵略者必敗中國人民必勝,中國怎樣才能贏得抗日戰爭的最後勝利。《論持久戰》的問世,再次顯示出中國共產黨在這場規模巨大且將耗時甚長的戰爭中的砥柱作用,那就是無論日本侵略者的國力軍力有多麼強大,無論中國的抵抗作戰現時如何失利,也無論哪個黨派或哪些國人有怎樣的悲觀論調,甚至哪怕是國民政府的高層中出現了妥協乃至投降,中國共產黨也決不會屈服。中國共產黨的存在,保證著中國「堅持抗戰,堅持統一戰線,堅持持久戰」。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中國共產黨都會以堅定的政治信念和堅強的民族意志,號召全體中國人民與日本侵略者抗爭到底直至取得最後勝利。關於這一點,蔣介石也十分清楚,戰爭爆發之初他就說過:如果國民政府真被戰爭拖垮了,日本人將必須面對中國共產黨。那時候,任何議和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因為「共產黨是從來不投降的」。同時日本人也明白,中國共產黨不但是日本軍國主義在意識形態上的死敵,也是日本在對華戰爭中政治上和軍事上決絕的強硬對手。
一一五師之三四三旅組織精幹部隊在太原以南交城、文水地帶積極活動。
快速部隊(隊長所富造中尉)二十日上午十時從汾陽乘車去離石,車隊穿行在山嶽重疊、步步登高的天險之間。當車隊臨近該路最大難關王家池附近時,前方突然出現在此等候的八路軍約一千五百人。他們正面構築了機槍掩體,僅在二三十米近處開始向我猛烈掃射。地形對我軍極其不利,道路左側群山疊嶂,長滿矮樹,險峻的陡坡令人生畏;路右側有數十丈斷崖聳立,一步失足就會墜入萬丈深谷。我軍面對狂妄之敵,緊急剎車,奮勇應戰。幾乎與此同時,又有約一千余敵人從左側山坡蜂擁而下,邊打迫擊炮,亂射機槍,邊向我幾十輛汽車衝去。隔著山谷的右側山上,也有約五百敵人開始向我射擊。我方寡不敵眾,所隊長見已到如此地步,萬事皆休,即令全體下車,掩護兵用步槍,其他人用手槍,為奪取左邊高地發起拚死衝鋒,與數十名敵人展開白刃格鬥。我軍終於佔領了半山腰的高地,以此為據點,居高臨下,向阻斷道路之敵機槍陣地發起猛烈射擊,頑敵放棄陣地退卻。我軍進而轉向掃射山頂之敵,交火達五小時,勉強將敵擊退。此時,敵已迂迴到我後方迫近汽車部隊,戰況陷入危險,汽車掩護兵用手槍應戰,努力守住車輛。然而,敵人的手榴彈密集如雨,我方全部負傷,彈藥已盡,死亡不斷增多。至此,已無路可走,含恨忍淚,自行焚毀汽車。該部隊的木戶逸郎上等兵、吉川求一等兵等五人與汽車共命運壯烈戰死。負責掩護的山崎部隊奧村三郎上等兵、大野部隊丼村實伍長也戰死。急忙趕來救援的石田部隊也有一人戰死,九人負傷。
第二支隊司令員張鼎丞,副司令員粟裕,所轄三團團長黃火青,四團團長盧勝;
一九三八年四月,在原東北軍第五十三軍六九一團以及已經發展到數萬人的河北游擊軍的基礎上,編成了八路軍第三縱隊,成立了冀中軍區,呂正操任司令員,王平任政委,「開闢了西自平漢路、東至津浦路、北迄北寧路、南至滄石路,包括三十八個縣的冀中抗日根據地」冀中抗日民主政權由此建立。
一九三八年一月六日,新四軍軍部遷往南昌三眼井,正式宣布成立。葉挺任軍長,項英任副軍長,張雲逸任參謀長,周子昆任副參謀長,袁國平任政治部主任,鄧子恢任副主任。全軍共轄四個支隊:
戰鬥接近尾聲的時候,有戰士給喜歡照相的陳賡旅長送來一部剛繳獲的照相機。陳旅長愛不釋手,把戰場詳細完整地拍了一遍。他後來回憶說,自己特別欣賞的是其中的一張照片:一名八路軍戰士站在一個小土堆上,腳下踩的是一面日本旗。
五、給養由地方供給,因實行統籌統銷辦法,尚不感困難。